第29章
他说到这一句时，我猛地扑上去一把打落文件。 任由纸张在空中四散。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会心脏病发吗？！” 我嘶吼出来，“因为你装病！因为穷！因为我怀孕了！所以她心脏疼的针扎一样可拖了三年也不肯去做手术！” “只要12万就能活下来的手术！”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可你送倪露一条项链就八位数！你把她宠上天，却让我妈连命都保不住！” “你把宅基地还给我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我给谁养老？！” 我哭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你怎么不真的病死啊周承煦？我怎么可能生你的孩子我只觉无比恶心！” 周承煦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他没有反驳，没有躲开，只是默默承受。 然后他抱住我，把我圈在怀里。 哪怕我将他咬出了血，他也死死不放。 “你别哭了……”他声音颤抖，“我哪还有脸求你原谅……” “我把你害成这样……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良久，他松开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 “所有的财产归你。房子、股权、存款……” “如果你不想我出现，我绝不会再打扰你。” 他放下笔，黑漆漆地眸子看了我一眼。 似乎在等待法官宣判。 我擦干眼泪，平复道：“周承煦，我们没有以后了。” 他慢慢点头，看了我最后一眼，眼里是满是破碎与放手。 “满月，你以后要幸福。” 我没有说话，但我想我会的。 …… 雨还在下。 周承煦机械地走着，心像被挖走了。 忽然，一辆闪着蓝光的急救车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只一眼，他瞥见了里面一个孕妇躺在担架上。 脸色苍白，手臂上插着输血管。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轰然炸开。 他疯了一样地追上去，边拍打车身边大喊： “她不能输血！她是孕妇！！” “停下！她不能卖血！她会死的！！” 医生从车窗探出头，满脸惊愕：“谁会让孕妇去输血啊？” 可周承煦听不进去了。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 满月偷偷卖血给他买药时，脸色惨白却还挂着笑的样子。 满月被他强按着给倪露输血时，满眼通红的样子。 他追得太急，脚步踉跄。 “砰！” 一辆车狠狠地撞在他身上。 周承煦高高飞起。 飞呀，飞呀。 恍惚间，竟飞回了那间狭小却温暖的出租屋。 张妈妈坐在灯下织毛衣，毛线粗糙却温暖。 满月抚着孕肚，笑着说这孩子爱动，长大一定像你。 周承煦张了张嘴，想说一句“真好啊”，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急速地坠落—— “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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