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她激动到指尖都在颤抖,可盛斯砚却只是后退了一步,平静地看着她:“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冷冷一句,就把她的所有话堵在了喉间。 木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盛斯砚抬起眼皮与她对视,淡淡道。 “我出轨了,和你没分手时,我就爱上乔星了,这就是你要的答案,满意了吗?” 木妗心脏一阵尖锐的痛楚,痛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喉咙里被涌堵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以为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所有的过去,她以为盛斯砚不会再有任何事能伤害到她…… 原来,他还能更加绝情。 木妗紧咬着唇,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她伸手用力抹去:“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眼前却忽然一片模糊,随即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恍惚中,听见盛斯砚在喊她。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木妗看了眼苍白的天花板,转头,就看见盛斯砚正站在她床边。 他手上拿着她的病历单,脸色无比冰冷。 木妗心一颤,就见盛斯砚抬眸看向她,冷淡道。 “发烧就在家休息,不要出门。” 瑞士的医生,很注重病人隐私,并没有告诉盛斯砚她的病。 木妗回过神来,松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 “生病需要人照顾。”盛斯砚看了她一眼:“你爸妈电话打不通。” 木妗一怔,顿了很久,才低声道:“他们已经不在了。” 盛斯砚愣住:“什么意思?” 木妗看向窗外,神色淡淡。 “和你分手的两个月后,我爸妈就出车祸去世了。” 然后再两个月,她检查出了病,之后,就是无尽的化疗,和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暗。 盛斯砚的表情一下空白了,他紧紧盯着木妗的脸。 死寂许久,盛斯砚才松开紧握的手指,哑声开口:“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 木妗哂笑一声:“我和你又没有关系了,这件事和你无关。” 盛斯砚又是一阵沉默,他垂下眼睫,把餐盒放在木妗身边。 “先吃饭吧。” 木妗打开,发现里面的菜竟都是自己喜欢的。 她心猛地一颤,缓缓吃了两口,只觉鼻尖都开始泛酸,越吃,就越酸。 她放下筷子,问盛斯砚:“你还有事是不是?” 盛斯砚眼神暗了暗,还是说出口:“乔星见到你……很开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伴娘的事情,签证的事我会帮你解决,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尽管提。” 木妗指尖缓缓收紧:“你也想让我去吗?” “我不想让乔星失望。” 木妗说不出话了,只觉眼前刚才还美味的食物,此刻全部化作苦涩。 盛斯砚啊盛斯砚,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残忍的人。 当初那么绝情的分手,现在又那么狠心地要让她亲眼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 木妗眼前模模糊糊的,她吸了吸鼻子,别开视线:“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给我拍张照。” 明明是很简单的要求,盛斯砚却微皱起眉。 看来,他还记得以前和她讨论过的“出轨”话题。 当时她煞有其事地对盛斯砚说。 “等结婚后你要是敢出轨,我就房子车子都不给你,让你喝西北风去吧。”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 可那时的盛斯砚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如果真有那天,你就把我们的合照放到我婚礼上去,当众揭穿我渣男本性,让我身败名裂。” 当时,两人谁也没想到,后来真的会有这天。 木妗看着盛斯砚纠结的样子,眼眶微热:“放心,只是普通的照片而已。” ——只是普通的,遗照而已。 她还是狠不下心,明明知道盛斯砚出轨了,明明曾经商讨过怎样报复他。 可再次见到盛斯砚,她还是没出息的,什么都做不了。 木妗想在日内瓦湖旁拍下最后一张照片看,背景能拍下圣洁的阿尔卑斯山。 盛斯砚开车来接她,到了湖边,木妗才发现乔星也在。 木妗一怔,乔星就笑着对她说。 “听斯砚说你答应做伴娘了,我很开心,但是斯砚不会拍照,还是我给你拍吧?” 木妗沉默了下来,其实谁拍都可以,但是想到昨晚在酒吧看到的那张照片。 她到嘴边的话顿住:“我想,让盛斯砚拍。” 她有些卑劣的,想要报复一点,就这一点…… 盛斯砚沉默地看她片刻,随后对乔星道:“我很快就拍好。” 木妗站到湖边,风有些冷。 她抿了抿唇,强撑着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快乐些。 在盛斯砚按下快门的那一刻,一旁的乔星突然捂着胸口,唤道:“斯砚,我有点难受……” 木妗就看见盛斯砚脸色一变,立即放下相机,快步走到乔星身边,紧张地抱起她就往车上去。 “我带你去医院。” 木妗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盛斯砚抱着乔星上了车。 接着汽车轰鸣,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她眼前。 半响,木妗拿起相机,翻看里面的照片。 那是一张很模糊的照片,根本看不清人影。 这就是,她最后的照片。 木妗看着照片,只觉得冰冷的风灌进她的身体,凉得她喉咙发疼。 良久,她才收起相机,打车去了安乐死机构找到工作人员。 “合同上写着,死者生前可以提出一个愿望。” 工作人员点头:“是的,我们会尽力满足。” 木妗微微一笑,把眼底的泪都隐去。 她轻声对负责人说。 “我希望在我的葬礼那天,请盛斯砚来扶棺。” 木妗留下了盛斯砚的电话,随后,走出了机构。 刚到街上,就收到了盛斯砚发来的一个教堂地址。 “婚礼彩排,需要伴娘到场。” 木妗打车去了教堂。 刚到化妆间,就看见盛斯砚在化妆间和乔星商量捧花的品种。 她心头一酸。 其实这张婚礼上的教堂,白鸽,花束,都很普通。 但每一个又都格外的细心,一眼就能看出是全部都是用心设计过的。 盛斯砚真的爱一个人时,是真的能把心都掏出来啊。 木妗走到二人身后。 乔星转头看见她,兴奋道:“你来了?正好看看我首饰有没有戴好……哎呀!看我,都忘记戴那条手链了。” 她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拉开首饰盒拿出一条手链。 木妗只看了那手链一眼,就猛地怔在了原地。 那是……她两年前给她和盛斯砚设计的情侣手链! 盛斯砚曾承诺过她会找人做出来,等到七周年的那天送给她。 木妗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哪里来的?” “这个啊,斯砚送我的啊。” 乔星戴上手链,甜蜜地靠在盛斯砚的肩头:“去年有一天晚上停电了,斯砚陪了我一个晚上,之后我们就确定了关系,手链也是那天给我的。” “那天,是几月几日?”木妗艰难地问道。 乔星想了想:“2月17。” 木妗只觉得耳边清脆的一声,心彻底破碎了。 2月17,那是他们相恋七周年的夜晚。 木妗怔怔看着那条手链,只觉心底有把尖锐的刀,在一刀一刀地剜绞着,痛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门外有人喊乔星,乔星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木妗和盛斯砚。 寂静的空气里,木妗轻声开口:“纪念日那天,你明明跟我说,你出急诊。” 她有些不理解,又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你那晚,怎么会在乔星那里呢?” 盛斯砚沉默了片刻,便说:“是我骗了你。” 木妗怔了怔:“哦,所以去年2月23,你说医院部门聚餐,也是骗我的?” “那天,乔星生日。” 盛斯砚语气无比淡然。 木妗了然地点头,眼中却渐渐浮现水雾,她哑着声音问。 “那3月6日,你说有手术……” “我陪乔星去了游乐场。” “3月15日……” “她做噩梦,我去陪她。” 盛斯砚抬眼直直看着她,这一次却不用她问,他接着说。 “4月7日,我说出差三天,是陪乔星去三亚旅游。” “4月13日,我和乔星去泰山看了日出,4月22,我和乔星去了洱海,5月3日,我和乔星从日本度假回来,她说要结婚,于是第二天我和你分了手,你还要听吗?” 他将事情一件一件轻描淡写地说着。 木妗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她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这个人,真的能这么平静又坦然地在她面前,往她心上插上一把把刀子。 连带着过往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彻盛斯砚彻底底的杀死了。 木妗心痛的几乎窒息,她死死咬住唇,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喊出声。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盛斯砚静静地看着她:“答案,有意义吗?” 木妗浑身颤抖着,眼前一片模糊。 如果是一年前,她一定会扯着盛斯砚的领子问,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可是现在,她做不到。 因为她要死了。 再过几天,她就要死了。 所以这一切的答案,确实都没了意义。 门被重新打开,乔星走了进来,奇怪地看着他们:“彩排开始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木妗别开视线,伸手擦干眼泪,径直往外走去。 彩排时,她站在角落里,听着主持人详细地安排婚礼。 “新娘到时候从门外进来,伴娘将新娘的手,送入新郎手中。” “之后新郎和新娘站在这里,要念誓词,新郎还记得誓词吗?” 一直出神的木妗回过神,抬头就看见台上,盛斯砚牵起了乔星的手,无比虔诚地说道。 “我愿意娶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子为妻,安慰她,保护她,爱惜她,视她如珍宝,无论疾病还是健康、富裕还是贫穷,始终如一地待她至永远。” 他说这句话时,眸中的温柔地如同海洋,仿佛能将人溺死在这一片深情与甜蜜里。 木妗僵硬地站着,仿佛连呼吸都伴着痛。 眼前这一幕,曾是她无数次幻想的婚礼。 眼前这个男人,十分钟前对她说出那样残忍的过往。 而她,此刻却要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时刻。 实在是,太讽刺了。 木妗深吸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这时,却听主持人喊道。 “接下来,请伴娘上台,为新人送上祝词!”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尽数落在了木妗身上。 木妗强自僵硬地站着,却挪不动半步。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木妗立即道:“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 说完,她拿起手机,逃也似的走出去。 走到外面,她才接起电话,是医疗机构打来的。 “木小姐,医疗机构有两种死亡方式,这次来电是想确认,你是要用注射死亡还是服药。” 木妗闭了闭眼,低声道:“注射。” 服药,太苦了。 尽管所有的苦她都尝过了,可她最怕的还是苦。 挂完电话,木妗转身想走,却看见盛斯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 车上,一路寂静。 到了酒店楼下,木妗要下车,盛斯砚却拉住她的手腕。 “这里有喷泉,我重新给你拍张照吧。” 木妗想拒绝,可看看盛斯砚,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走到喷泉边,盛斯砚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拍照的时候却说。 “其实,是乔星刻意交代我来给你重拍的。她上次耽误了你拍照,很是自责。” 木妗浑身僵住:“你想说什么?” 盛斯砚顿了顿,才眼神幽深的开口:“我们的事,她不知道,你不要对她有敌意。” 所以,他送她回酒店其实也是为了乔星。 是因为他怕她记恨、报复乔星。 木妗这一刻有些窒息,她垂下头,麻木的开口:“我不会的,你放心。” 盛斯砚不置可否,拍完照后送木妗进酒店。 等待电梯时。 盛斯砚又说:“我们之前来瑞士时,也是住在这个酒店,乔星身体不好,这个酒店有专门的医疗部……” 他语气透着一丝心疼。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电梯来了。” 木妗打断盛斯砚,不再看他一眼,快步走进电梯。 电梯门很快关上,红色的数字一层层跳跃。 这一刻,木妗再也强撑不住,脚下一个踉跄。 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她低头一看,果然是血。 回到房间,木妗打开药瓶,倒出了最后的两颗药。 吃下去过了半个小时,才止住了鼻血。 她刚去洗了脸,手机就收到一条通知,是云盘相册发来的。 “明天就是新一年生日了,看看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吧?” 木妗愣了愣,点开相册。 映入眼帘的是她两年前生日的照片。 幽暗的生日蜡烛的烛光中,爸爸也在,妈妈也在,盛斯砚也在…… 她在他们中间,笑容灿烂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木妗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看着看着,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涌出。 这时,门铃声响起。 木妗擦了擦眼睛,打开门,却看见盛斯砚站在门口。 走廊幽暗的灯光落在他的眼尾眉梢,清冷俊逸地同照片上一模一样。 木妗心头骤然一颤,她刚想说话,余光却又看见他身边的乔星。 她猛地清醒过来,握紧了门把。 “你们怎么过来了?” 乔星举起手里的小蛋糕,亲昵地靠着盛斯砚的肩膀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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