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内,无数的黑气在他们三人的周围流窜,伴着阵阵阴森的冷意,而它们的源头…… 许万晨的目光穿透墙壁,望向那些黑气的发源地,在那里,黑暗如同翻滚的墨汁,黑气不断地被它吞入又吐出,对危险强烈的直觉令他不禁战栗起来。 在池殊的提醒下,许万晨小心地沿着走廊的墙壁,朝那里走去。 陈延跟在他们的身后,沉下的眸子不时扫视过周遭颤动的阴影,垂在身侧的手指无声摩挲着。 没走几步,他们的耳边响起了幽冷的铃声。 开始只是隐隐约约,很快,铃声便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迫,其中掺杂着女生的哭泣,回荡在走廊上,格外空灵冰冷。 阴寒恐怖的气息自背后袭来。 陈延的身形猛地顿住,转过身去。 在走廊的另一端,昏沉的阴影下,一道又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为首的白衣女生怀中抱着灰色的遗像,她的身后,是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人,高大,阴沉,看不清五官,正沉默地注视着他。 叮叮当当摇动的铃声里,这一幕显得犹为诡异。 那些东西已经发现了走廊上的三人。 陈延的脸上没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发丝下,黑漆的眼瞳愈发冰冷。 他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随着他的步伐,一柄长刀在青年苍白的手中浮现,自刀柄开始,暗红的流光滑过刀身,在锋刃处反射出锐利的寒芒。 只是瞬息的功夫,他们便已来到了陈延的面前。女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在她身后,一道道黑影无声逼近,携着阴冷恐怖的寒气。 狭窄的走廊上,惨白的纸钱疯了似地飞舞,花圈中央的巨大奠字高高飘扬,光线昏昧,青年身下的影子被拉长扭曲,边缘细微颤抖。 他手腕一翻,手中长刀斩出一道殷红冷光,霎时间,数十条白色的挽联被凭空截断,刀光洞穿了乌黑的人影,残碎肢体中冒出一缕缕流窜的黑气。 它们疯狂地朝陈延涌去。 他举起了手中的刀。 血红的刀芒涌动,顷刻间,肆虐的黑气被其悉数吞噬,发出亡魂最后不甘的嘶鸣与咆哮。 黯淡的阴影里,陈延的脸色愈发苍白,他垂眸注视着对面白衣女生黑洞洞的眼眶,手里刀身折射出猩红冰冷的光。 池殊听见背后的打斗声,转头看了一眼。 纸钱簌簌如雪花飘落,青年横亘在铺天盖地的黑气与池殊他们之间,让它们无法寸进分毫。刀身折射出一星血光,斩断周遭黑暗。 他松了口气,高声喊了句“多谢了”,便拉着许万晨避开身前的障碍,埋头继续往前赶。 陈延听见背后的声音,扯了下唇角。 你最好能动作快点。 ****** 在许万晨的带领下,他们越来越接近这个怪谈的源头。 通过“灵视”,他看见数不尽的黑气从最中央的那个房间内涌出,阴冷,危险,光是注视着,怨毒的恶意便令许万晨寒毛直竖、浑身发冷。 要不是一路上池殊用信誓旦旦的口吻给他打了好几剂预防针,他估计早就半路逃走了。 许万晨曾依靠灵视规避过无数的危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还会主动往危险的最深处走去。 就像赶着去送死。 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到了……就在前面……”许万晨用手指了个方向,口吻颤颤,“黑气的发源地就在那……” 顺着他指的地方,池殊看到了一扇紧闭的寝室门,金属制的门牌锈迹斑斑,像是干涸的血渍。 走近之后,他才看清上面的数字。 722。 池殊试着转了一下把手,门并没有锁,吱呀一声尖锐的响声后,它应声而开,一条缝隙极其缓慢地露了出来。 里面很黑,从外面无法窥探到一丝一毫房间内的景象。 池殊刚想进去,一旁的许万晨却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发抖的手臂暴露出不安的内心。 他已经关闭了天赋“灵视”,但仍能感受到数不尽的森冷而可怖的气息自那条门缝中涌出。他还从未这样直接地面对如此恐怖的危险。 许万晨怯声道:“这里面……会很危险,池小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见他这般模样,池殊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你跟在我后面,出什么问题我来解决。” 许万晨做了几个深呼吸,最终还是跟上了青年的脚步,咬牙走了进去。 当他们两人踏入的一瞬间,门立刻在背后砰得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黑暗的房间里静得可怕,四处仿佛潜伏着无数窥伺的视线,恶意地在他们的身上来回打量。 许万晨试着推了推房门,却绝望地发现它被锁死了。 他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池殊借助手电筒的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四张床铺,有三张都是空的。 唯一的那张床铺上放着整齐的被褥,床边挂着几件衣物,桌上摆着各种书籍和零散的物件……除了灰尘多一点,怎么看,这里都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池殊站在书桌前,将摞成山的书推到一边,往后面的柜子照了照,在笔筒旁边,发现了一只录音笔。 他将它拿了出来。 入手的瞬间,眼前跳出了一行行系统提示。 许万晨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些不安地走了过来:“录音笔?” 池殊突然道:“我劝你听前做好准备。” 他茫然:“为什么?” “会掉san。” 许万晨:“……多少?” “不知道,”池殊说,“但肯定不少。” 这话一出,许万晨连忙两手捂住耳朵,退到离他最远的角落,比了个“您继续”的手势。 池殊:“……” 他按下播放键,从扬声器里立刻发出了呲呲的怪异声响,让人联想到老旧电视屏幕上闪烁的雪花和噪点,暗哑,阴沉。 声响持续了六七秒,而后是一段诡异的沉默,紧接着响起了模糊的电流声。 它尖利怪异,像针一样刺痛着池殊的耳膜。他不禁皱了下眉。 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第一段录音开始播放。 一道冰冷的女声缓缓响起。 “19xx年9月5日凌晨十二点十五分,我的父亲王庭军在康宁医院死亡。” “死因:被工地上的钢筋垂直穿透身体,大脑中枢严重毁损,最终抢救无效。” “感谢父亲的死亡,我们家获得了一笔能够赖以生存的抚恤金,我也有了继续读书的机会。半年之后,我的母亲抑郁上吊身亡。我在亲戚间辗转一番后,被丢给了外婆抚养,外公很早就去世了,只有我和她挤在一间又小又闷的房子里。” “三年后的今天,我来到了父亲的事故地点,育才高校。那两栋宿舍楼就是他负责的,而他也因此而死。” “办理完转学手续后,我正式成为了一名高二三班文科班的学生。” 女声在这里停顿了很久,就在池殊以为录音结束的时候,她的声音再度响起,沙哑而缓慢。 “在我满十八岁之前,我会杀死那个害死我父亲和母亲的人,……育才高校的副校长,当年工地的监工总负责人。” 池殊愣了一下,开始播放第二段录音。 依旧是那道女声,但鼻音很重,像是刚哭过。 “……没有钱。” “我们请不起律师,打不起官司。母亲病了,我要读书,急用钱,我只能在死亡和解书上签字……我什么也做不到。” “当时工地失事,受伤的有十三个,死亡的有五个,事后不治而亡的有三个。他们明明都清楚,失事的真正原因是工地负责人用了不达标的材料,导致建筑大面积坍塌,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没有人。” “前去现场取证的调查员说工地使用的材料完全合格,因为工人操作不当,才发生了这场意外。” “他们想把自己的责任压缩到最小,将死亡归咎于死者的大意与无知……” “那群西装革履的律师说着我无法听懂的专业术语,我们明明平等地坐在桌子的两侧,我却突然感到他们变得无限的巨大,在他们的影子下,我们变得好小好小,小得就像几只随时都能被踩死的蚂蚁。” “……那些人从容公正的口吻,锐利的审视的视线,一尘不染的眼镜框,脸上露出的微笑,无一不在提醒着我们:‘我们与你们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沉默,沉默,死者,伤者,那些人的家属,他们都在沉默,没有人说真话……这不是和解,这是妥协。” “课本上说,人的生命是无价的,但在那个时候,那些死去的人变成了和解协议书上的一串串金额数字,我从来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的0。” “我想,有了这么多的钱,我的爸爸就再也不用去工地干活,我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样每个月都和家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去吃大餐,家长会上,我的父亲再也不用窘迫地藏起自己满是水泥的袖口和裤脚……” “直到他们提醒我签字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来,我已经没有父亲了。” 第48章 怪谈鬼校7 恭喜玩家解锁怪谈十:花圈…… 第二段录音结束了。 周遭的空气似乎越来越阴冷, 手电筒的光线不知何时变得无比黯淡,勉强能照亮书桌周围那一圈的空间。太安静了,以至于池殊都能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在他的身后,寝室内的用具在黑暗中隆起怪异的轮廓, 它们影影绰绰,仿佛有无数怨毒的视线潜藏在其间, 随时都会扑过来将他吞噬。 “万晨?” 没有人应答。 池殊心底一沉。 许万晨消失了。 又或者说, 消失的那个人, 是他自己。 他低头看向手中黑色的录音笔,最中央的红点正微微闪烁着,犹豫了几秒, 池殊点开了第三条录音。 片刻, 扬声器里传出了谩骂和殴打的声音。 听音线大抵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们正肆无忌惮地辱骂着某个人, 伴着鞋子狠狠踢到皮肉的闷响,但声音并不是很清晰, 就像是录音的主人偷偷录下的一样。 在持续了将近三分钟后,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 少年们的骂声突然停住, 而后是连片起哄的“你谁啊”“别多管闲事”“干什么你也想被揍”之类的喊叫。 熟悉的女声在这时响起。 她语气镇定, 但发颤的尾音还是暴露出不安的内心。 “我刚才已经报告老师了,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我已经录了音, 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草!晦气!” “别他妈的多管闲事!” “小娘皮胆挺大,居然敢管哥几个的事,老子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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