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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男孩的嘴角高高扬起,面庞堆起颤抖的褶皱,一对乌黑的瞳仁几乎占据整个眼眶,死死盯着他。 “我饿了。” 池殊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将手背在身后,微笑道:“不是刚刚吃过吗?” “可我还是饿,好饿,好饿好饿……” 男孩双手抱头,似乎陷入了一种呓语般癫狂的状态,双目直直盯着池殊的鞋尖:“我想吃爸爸做的肉了。我好饿,饿饿饿饿……” ——当家人向你索要肉,立刻满足他们。 想到纸条上的话,他眸色微动,走到餐桌前,发现四盘菜已经被一扫而空,最后一颗眼珠刚被女人用舌头卷进肚子里。 她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去唇角的血与油渍,抿了下艳红的唇:“亲爱的,我和小荣还没有吃饱,你去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池殊问:“你们要吃什么?” 女人唇畔的笑意扩大了。 “我们要吃肉。” “爸爸,我要吃肉。” 男孩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脚边,骷髅般苍白纤细的手指抓住他的裤腿,仰起了头。 他们刺耳的嗓音交叠在一起。 “我们要肉!肉,肉,肉,肉,我们要吃肉!肉肉肉肉肉肉!——” 变调尖利的尾音折磨着池殊的耳膜,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强烈的视线仿佛遍布整个屋子,从天花板到墙角,乃至家具间狭窄缝隙的阴影里,它们无处不在。 池殊强压下如芒在背的不适感,忍不住怀疑这个场景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来把里面的人给生生逼疯。 “好,我这就去厨房。” 两道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亲爱的,别让我们等急了。” “爸爸,没有皮的话,处理起来会快很多吧。” 稚嫩的童音令池殊的身形猛然一顿,他微微侧过头去,余光扫过并排站立的女人与孩子,他们手牵手笑着注视着他,眼珠在灯光下呈现出污浊的暗红。 池殊心跳不禁快了几分,应了一声好,走入厨房。 打开冰箱,一股怪异的臭气扑面而来,里面的东西少得一览无遗,绿色菜叶上甚至都长了毛,还有一些不知有没有过期的调味酱。 冷冻柜的前几格堆满了速冻食品,当池殊将最后一层拉开,发现了一个被保鲜膜层层包裹的球状物。 他将它给拎了出来,放在一边解冻。 这时池殊才发现,灶台边竟然也有一张和门缝里类似的小纸条。 猩红的、扭曲的字迹映入眼帘。 一些关键字被涂抹的血迹掩去,看样子是打算让他完形填空。 池殊把它丢到一边,用剪刀小心地剪开了球状物表面的保鲜膜,细碎的冰屑簌簌落下,一张被冰渣覆盖的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 注视着这张人脸,青年的表情毫无波澜,甚至平静得有些过分了。 他在内心叹了口气。 果然。 像这种恐怖剧情里,冰箱唯一的用处就是冷冻被肢解的尸体。 他在打开前就早有心理准备,显然,这个游戏也并没有给他准备什么额外的惊喜。 池殊将头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冲,等到脸上的冰完全融化,露出可被辨识的五官。 这赫然是家中男主人的脸。 对着头颅青紫色的面容,他的心头涌起一阵悚意。 男主人的头在这里,意味着他在这个场景中已经死了。 那么自己扮演的那个……到底是谁? 外面的两个,难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他们的“家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池殊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肉”来安抚他们。 他已经在厨房搜过一圈,并没发现半点荤腥的影子,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这颗已经解冻的头颅上。 男主人稳稳地立在灶台边,双眼紧闭,原本冻僵的皮肤此刻一点点恢复了弹性,看上去就像睡着那样,随时都有可能睁开眼。 锅里的水已经煮沸,青年从砧板旁取了把尖刀,站在头颅前,若有所思。 难道他们所说的“肉”,就是指这个头?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视了…… 忽然间,池殊发现,自己持刀的掌心竟然绽开了一条刺眼的红。 来自刀柄的血沾到了他的皮肤上。 他心口一跳,连忙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搓得周边的皮肤都泛红,但那抹血迹仍旧凝在那里,好似和他的皮肤长为一体。 洗不掉。 洗不掉。 根本洗不掉。 …… 哗啦啦的水声里,池殊注视着自己摊开的鲜红手掌,有些发愣。 ——不要染上血! 这是纸条上唯一加了感叹号的规则。 他好像……犯规了。 第9章 死亡公寓9 …… 或许是已经认定了池殊死亡的结局,直播间里有一批人兴致索然地退了出去,但绝大多数都选择留下来观看。 他们并不期待主播能创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迹,不过是想好好欣赏青年死亡时面带恐惧、血肉横飞的场景罢了。 池殊掀开锅盖,水沸腾时翻滚出的蒸汽模糊了他的面容,男主人的头就静放在一旁,锋利的刀面倒映出它的影子。 他的脸上闪过挣扎之色,很快,头颅咕噜噜沉没到了水中。 …… “亲爱的,菜做好了吗?” 与柔和嗓音格格不入的,是令人心惊胆颤的拍门声,伴着指甲刮蹭过木板的尖叫,门板颤抖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倾倒下来。 狭窄的门缝间,忽然贴上一只鲜红的眼珠,眼睑粉红,针尖般的瞳孔拼命往前钻,女人吃吃的笑声无孔不入,犹如徘徊的幽灵。 “好了吗?亲爱的,我们已经等不及了。” “还没好吗?可是我好饿,我们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呀好饿呀,真的好饿好饿好饿饿饿呀……” 女人和孩童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像血肉拧成麻花,有种难分彼此的诡异。 苍白纤细的手指一根根自门缝伸入,犹如橡皮泥拉长,干瘪的指尖像壁虎的吸盘,慢慢地蠕动着。 “爸爸,好了吗?好了吗?好了吗?我们要进来了哦——” 下一刻,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 青年就站在门后,被蒸汽熏得微湿的发丝粘在额前,姿态有些狼狈。他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苍白,血色近乎于无。 池殊一手抓着门把,右手背在身后,脚尖往后挪了半步。 他从容地露出微笑,语气平静:“已经好了,要不要看看。” 女人转动脖子,对他咧开鲜红的唇角,缓慢地走了进来。 她走得很艰难,因为小腿上还拖着一个男孩,后者的手指牢牢吸在她的皮肤上,像一颗巨大的肿瘤。 他们的眼珠皆变得如血般猩红。 ——当你发现家人的眼珠变成红色,请想尽办法逃出去。 池殊的目光穿过缝隙,扫了一眼紧闭的512房门,敛下眸底的情绪。 灶台的火烧得很旺,白色的蒸汽蒙住锅盖,里面强大的气压几乎将它给顶起,发出噗呲的爆鸣声。 女人就要凑过前去,一只苍白的手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池殊道:“把孩子也抱起来,一起看看吧。” 他的目光很柔和,似乎真的只是在随口提出建议,女人歪头盯了他半晌,唇边笑容愈发诡异,点了点头。 于是男孩被举了起来,他纤长的十指像口香糖一样垂下去,在空中晃荡。 池殊揭开了锅盖。 乳白色的蒸汽喷涌而出。 巨大的不锈钢锅内,一颗发白膨胀的脑袋在沸腾的气泡里沉浮翻滚,他的五官已经肿胀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鼓起的皮肤像即将爆裂的皮球,自脖颈断口处流出暗红的组织。 女人几乎是第一时间疯狂地摇起了头。 她浑身都战栗起来,惨白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猩红自她眼珠往外扩散,眼白如感染病毒般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我们要肉,肉肉肉肉,我们要肉肉肉肉……” 她死死盯着池殊,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他扑去。 男孩凄厉变调的声音在她的怀中响起。 “我好饿,好饿,好饿,爸爸妈妈我要吃肉肉肉肉,好饿呀好饿呀我好饿饿饿……” “我们要吃——” 重叠的声音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鲜血溅上青年苍白的面容,粘稠的血线自他右手的尖刀滴滴答答地淌落,伴着两声头颅掉入水里的噗通声,他神色漠然,砰得一下合上了锅盖。 吃你个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两具无头的尸体还站在他的身前,维持着最初的姿势,脖子处平滑的切口处不停冒出汩汩鲜血。 池殊倒退半步,抓着刀柄的手鲜血淋漓,他唇瓣紧抿,视线紧紧盯着着这两具尸身,仿佛只要它们有什么异动,就会毫不犹豫地再来一刀。 几秒的静默后,直播间内的弹幕疯了一样的刷过。 …… 灶火上架起的不锈钢锅中,一家三口的头颅在沸水里翻滚、碰撞,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像相互追逐的三条鱼。 池殊感到粘稠的血从脸颊上流下来,有点痒,但反正擦不掉,他也没去管,扫了一眼左下方的计时,还有二十分钟。 杀死女主人和男孩后,除了原本若有若无的窥伺感变得更强烈以外,暂时没有别的异常出现。 池殊长长松了口气,走出厨房。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违反纸条上的规则并不是致命的。 因为遵守这一切的规则都有一个前提:作为家中的一员。 只要他不是‘爸爸’,他就自然不用遵守规则,换种说法,只要这个[特殊场景]不将他认定为家中的男主人,这些规则都对他无效。 这种判定该如何达成?其实也很容易。毕竟,512真正的男主人从始至终都在这个屋子里,根本轮不到他这个玩家来扮演冒牌货。 但纸条上的所有规则都在向玩家释放一种错误的诱导:你是家里的一部分,你要遵守规则,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要满足“家人”的一切要求。 玩家一旦轻信了这一点,就会跳入游戏的陷阱,掉进规则的怪圈,再难脱身。 基于这个想法,在池殊看到冷冻室里的那颗头颅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里的场景确实是过去512的重现,但并非客观的展现,准确来说,这里更像男主人构建的意识空间。 ——自己没有改变的容貌,无处不在的窥伺感,刀柄上新鲜的血渍,洗不掉的血,被涂抹掉的关键字句,冰箱里男主人的头颅……这些并非巧合或游戏的失误,而是对玩家的一种暗示。 纸条背面有这样一条:“房子里有两个不该存在的人”。 按正常思路考虑,这两个不该存在的人应当分别指假冒男主人的玩家,以及屋子里多出的第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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