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后面。” 几秒的寂静后,伴着一声刺破黑暗的凄厉惨叫,灰色的巨大影子便将束学察凭空卷了过来,他重重摔在地上,捂着骨折的腿,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感知到了即将席卷他的死亡,瞳孔大睁,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池殊,颤动唇瓣似乎像说什么,下一秒,就被灰色的怪物整个吃了进去。 房间内传来怪异的咀嚼声。 束学察死了。 尸体都不剩。 看着这一幕,池殊的心底涌起一阵荒诞的感觉。 在异渊游戏里,人命就是这样微不足道,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被他亲手算计而死。 但池殊并没有感到怜悯或类似的情绪。 想要杀死别人的人,就应当做好被反杀的觉悟。 他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 观众们消费着玩家的恐惧,争斗,以及死亡,一条条的性命在这里变成用以消遣的精神鸦片,一个直播间消失了,还有无数个直播间等待着他们。 异渊最大程度地激发了人在生死关头的求生欲与恶念,那一幕幕血腥暴力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刺激着观众的感官,它几乎完美地将杀戮和娱乐融合在一起,交织成一张巨网,笼罩在玩家与观众的头上。 笼子里的人,和笼子外的人,都无法逃脱。 ……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公爵缓缓看向了面前的青年,哑声问:“他说的……许巍,是谁?” 池殊的眸子眨动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他是客人之一,看样子,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公爵:“他也和你有过节?” 池殊:“有一点。” 公爵:…… 你怎么和谁都有过节。 池殊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许巍,他应该也想不到这种栽赃给我的办法。啊,许巍的房间号是十二,如果公爵您方便的话,或许……可以警告他一下,毕竟您是这里的主人,作为客人,我们都听从您的安排。”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 既然要坑人,当然得坑到底了。 公爵沉默了片刻,自鼻腔深处发出了一个音节,大概是接受了池殊的建议。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身份卡,上面显示他的天赋有效时长还剩余十六分钟。 他得好好利用这些时间。 池殊道:“先生,后日便是您与塔瑞拉小姐的婚礼了。但在城堡里住的这几天,我似乎没有看到过乐师。一场盛大的婚礼,怎么能没有优美的音乐呢?” 公爵森冷的目光看得人心底发毛:“你的意思是?” “我想向您自荐。” 青年面上的笑容温和而无害:“我是名不错的钢琴手,希望在您的婚礼上,能让我演奏的乐声传遍整个城堡,令您与新娘新婚的喜悦洋溢在这里的各个角落。” 公爵沉沉注视着他。 直播间中。 …… 池殊有个疑问。 对于[万诡迷]天赋,它的持续时间是一小时,但游戏并没有标明,它的持续影响是多久。 倘若对方在一小时之后回想起自己做的那些反常举动,觉得不对劲又找过来了怎么办?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发动[万诡迷]天赋的对象,在天赋时间结束后,依旧会遵循那段时间所许下的承诺,以及……部分保留那时对他的情感。 事实到底如何,值得一试。 半晌,公爵开口了:“可以。在最后一日我会让管家将钢琴搬出来,你将作为我的乐手参加最后的晚宴。” “不胜荣幸。” 在和他到房间拿走“诗作”后,公爵离开了,池殊则盯着身份卡上[万诡迷]的持续时间,很快,倒计时清零,等了一会儿,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动静。 公爵没有去而复返。 看来即使在[万诡迷]失效之后,被施加的对象回忆起这段记忆时,即使感到些许的违和,但依旧会自动将它合理化。 也就是说,只要提出的不是太离谱的要求,就算不在天赋持续时间内,对方都能让它实现。 是个不错的能力。 [万诡迷]后的临界次数已经由1变成了0,但依旧有继续使用的选项,游戏对此并不限制,但回忆起薛琅之前的描述,池殊忍不住想: ……过度使用天赋,到底会消耗玩家的什么? 也许,自己也可以在之后试一试? 把这个极度作死的想法丢出脑海,距离天亮只剩几个小时,池殊抓紧时间补了一觉,在白天的铃声响起后下了楼。 玩家们很快就注意到,束学察消失了。 他们去对方的房间里找了一圈,四处都翻遍了,也没能发现他的尸体。 许巍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的形容略显狼狈,可能是昨日公爵前去“拜访”过他的结果。 餐桌上,他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神色如常的青年。 他藏在桌下的手指紧握成拳。 作为束学察的联结队友,他已经得知了对方昨夜的死亡,毫无疑问,就是这个人的手笔。 而且不知为何,公爵在昨晚找上了他,尽管对方并没有下杀手,但他还是使用了一次B级的保命道具,一想到这个,许巍就气得心都在滴血。 池殊。 他将这个名字狠狠地在牙齿间研磨,但碍于这里还有很多玩家在,不好发作,他的指甲用力到在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等他离开这个副本,他就会立刻把这个人的名字上报天启。 池殊此人,绝对不能留。 青年坐在位置上,感到来自对面的冰冷的注视,掀了下眼皮。 不消说,这视线的主人肯定是许巍。 看来那人已经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一下了。 许巍早就看他不顺眼,昨晚更是因为他损失了一位队友,此刻肯定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活活撕了。 当然,仅限于想象与做梦而已。 池殊漫不经心地想着。 早饭过后,他独自去往四楼。 他有预感,这次行动可能会比较危险,而且那里通道狭窄,两个人很容易发现,便没有叫上薛琅。 轻车熟路地来到公爵的房间,池殊打开房门,闪身进去,他踩着椅子,迅速拆下天花板上的可活动砖块,一截梯子沿着他的动作被放了下来。 而后,池殊将椅子复原,顺着它小心地爬了上去。 木梯很陡,踩上去的时候发出吱呀的细响,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池殊轻手轻脚地爬进了入口,发现天花板上竟然有着不小的空间。 周遭黯淡的烛火随着他行动时带动的气流摇晃着,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他干脆打开手电筒,站了起来。 刺白的光束照亮有限的空间,空气里飘舞着呛人的灰尘,腐朽的气息直冲鼻腔,角落里堆放着杂物,看样子许久都无人过来打理。 借着手电的光,池殊看到了一条通往上方的楼梯。 木质的阶梯,很陡,扶手也有部分残缺,藏在拐角后的另一端无法被光照到,池殊沿着它缓缓向上走去。 哪怕极力放轻脚步,但木头结合处发出的声音依旧尖锐刺耳,像拉响的风箱一样在空间内吱呀作响,折磨着人敏感的神经。 走了数十级阶梯后,他来到了一处供人停留的平台。 在上方,老旧的楼梯依旧继续向深处延伸,手电筒的光照过的时候,它们投下憧憧的影,犹如一排排倾斜的牙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高度……应当是五楼。 五楼的上方,竟然还有空间? 池殊仰着头,那里没有尽头的楼梯仿佛旋转着通向一张巨口,就连光也被无情地吞噬,浓郁的黑暗彻底阻隔了视线。 未知令他的心头涌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还是等会再去看看吧。 池殊拉开与平台相接的木门,伴着他的动作,一束光漏了进来,而后越来越大,池殊眯了眯眼,以让眼睛适应光亮。 门背后是红色的光。 一条条血丝一样的东西漂浮在光束里,犹如浸泡在溶液里的寄生虫,池殊眨了下眼,它们又消失了。 他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在他的身后,门无声合上,几乎和墙面嵌为一体,只留下几条极窄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无法注意。 这是一间卧房。 床榻摆在房间的一侧,上面铺着红色的被褥,另一头,是梳妆台,一面巨大光滑的镜子映照出青年此刻的模样,台上还摆着一些女性用的首饰。 池殊微微一愣。 这里是…… 门外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哼歌声。 伴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对方正朝这里靠近。 门把手向下拧动。 他心口一跳,条件反射地就躲进了角落里的帘子。 这是一面长度到地、颜色血红的布帘,只要不揭开,外面的人就无法看到里面的景象。 几乎在他刚藏进去的一瞬间,门便被打开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池殊猝不及防与一张焦黑的人脸对上。 那张脸没有眼睛,唇部微微咧开,脖颈往前倾出一个怪异的角度,仿佛下一秒就会和池殊来个交换唇部细菌的亲密接触。 池殊:…… 他警惕地往后仰了仰脊背。 见人脸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松了口气,身子朝旁无声挪了些许。 女人空灵的哼歌声在房间内回荡,伴着不时走动的脚步,也就是在这时,池殊发现,在这面帘子后,竟有数张焦黑的人脸一齐微笑地注视着他。 它们的面庞僵硬得就像拙劣的面具,脖颈下的身体也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姿态,皮肤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焦黄得逼近黑色。它们定格在原地,就像……商场里摆放的人偶。 耳边在这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池殊有些意外。 探索度达到九十了。 看来他已经无限地接近那个副本的真相。 他数了数,这里一共有五具人体。 池殊试探地朝其中一具伸出手去,指腹触碰上它手腕处的皮肤,粗糙的触感传来,让他感觉自己正在摸一张干枯的树皮。 池殊发现,它们的皮肤很脆弱,自己甚至不需要用力,就有一片片死皮般的东西从它的身上掉下来,露出下面灰白的石膏。 见此,他不由一怔。 所以说,这些都是石膏做成的人像……只是被在表面披了一层人皮? 谁动的手?爱丽尔?公爵?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人皮……又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 池殊转动身子,悄声将布帘拉开一条极窄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去。 血红的光晕下,一身红衣的女人正坐在巨大的镜子前,只剩森白骨头的五指抓着一把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着自己及腰的头发。 她梳得很缓慢,梳子摩擦过头皮,发出嘶嘶的细响。 镜中倒映出她缺失五官的脸庞,对应着嘴唇的部位挤出些许怪异的褶皱,就像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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