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任没调走,也是好事一桩,毕竟有这么个能力强又护犊子的领导在,总比来个软饭强不是? 且说安然,刚骑着单车来到菜市场门口,就跟市三小的刘老师遇上了。 这是安文野一年级的班主任,现在的班主任都是从一年级一直带到五年级,除非特殊原因,不然不会换的。 “安主任买菜呢?” “是啊刘老师,您最近气色真好,这暑假有没有上哪儿玩?” 刘老师推了推眼镜,“就回了一趟娘家忽然一晃眼就开学了……对了安主任,你家安文野跟我说,她想上四年级,还把假期里做的试卷拿给我看。” 安然一愣,跳级这事吧,她一开始也不知道,还是萧若玲那“罪魁祸首”无意间说起来,说小野既然二三年级的东西都会了,干嘛还去浪费时间陪那些小屁孩,干脆跳级算了。 这俩字让“一览众山小”的安文野听见,可不得了,就磨着她爸来求妈妈,她要跳级。当然,她知道这事妈妈很大概率不会同意,只有先求老爸曲线救国才行。 从一年级,到……到四年级?! 安然是真没想过,不敢想。 她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几个天才,唯一的就是宋致远吧,可人宋致远也只是从二年级跳到四年级啊。 “我觉着倒是可行,毕竟安文野基础好嘛,又聪明,但主要还是看你和宋厂长意见,要同意的话我明天就给办,正好去我爱人那个班,我爱人也喜欢她。”能给丈夫拉一个优等生,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安然迷迷糊糊说回去商量一下,随便买了几根茄子就走了。到家宋致远居然也难得的提前回来,正在院子里给两个“蛋”鼓捣个啥,“宋致远你来一下。” 宋致远摸了摸鼻子,他妻子跟其他人的妻子真不一样,别人的妻子都是“老姚”“老李”,或者“平西”啥的,再不济也是“娃爸”,很少有直呼大名的。 安然可不跟他啰嗦,“喂,宋致远你没听见?” 小猫蛋缩啊缩,躲到哥哥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有预感,妈妈不高兴了。 铁蛋摸摸她脑袋,一年了,妹的头发终于长长一点点了,虽然不多,也就比一般男孩子长一点点,但好在后脑勺上的疤影响不大,已经长出正常的头发来了,不细看看不出居然有个疤痕。 这得归功于妈妈,妈妈找了很多地方,就为了给她找一个去疤痕的药,面上啥也不说,生怕妹妹不高兴,可背地里总说小姑娘头皮有疤不够美观。 药是真的好,但也贵,花了好几个月工资呢。 铁蛋想,要是换了他留疤,他可舍不得花妈妈这么多钱,他宁愿就留疤,这是光荣的军功章。 屋里,“怎么,你闺女跟你说跳级的事没?” 宋致远觑着她脸色,“说了……但我还没同意。” “你怎么想的?”安然知道,这是怕她发飙呢,她的人设已经深入人心了,很好。 “尊重她吧,她有这个自信我就没意见。”想了想,生怕她反对,“你放心,要是跳级跟不上的话,再转回来就是,可逆的。” 安然“噗嗤”一声乐了,这不是更让安文野丢脸吗?通过小光头事件就能看出来,小姑娘可是自尊心非常非常强的,比一般五六岁的孩子强多了。 但就是因为她自尊心强,安然才不能轻易否决她的想法。“我本来,是不想她太辛苦,不需要太优秀,只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按部就班长大就行。” 宋致远心说:谁又不是呢? “可不让她跳级她又不开心,既然她想当强者,想争上游,那咱们这当爹妈的就只能奋力踮起脚尖,托举起她,让她站在咱们肩膀上……去摘她想要的东西。” 无论是苹果,还是星星,或者月亮。 知道妈妈同意后,安文野高兴得不得了,她现在特享受别人对她的夸赞和羡慕,尤其是在念书这件事上,如潮水一般的好评会让她更有动力。 不过,安然同意退步,也是有要求的,只能跳到三年级,光数学好不行,语文基础也不能差。毕竟这是学好一切学科的基础,没有一定的文字鉴赏和表达能力,以后也会很痛苦……像宋致远。 他书架上就一本文科类书籍也没有,因为他觉着枯燥,无味。 可安然恰巧又是偏爱文科,喜欢写点诗歌,搞点半吊子文艺的。 于是,一家子你一句我一句,有进步,有妥协,跳级这事就算定了。 而包文篮也在这一年的秋天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学生,就读的正好是当年安文野和妈妈预见小艾阿姨的阳城市一中。很幸运的是,他在发愤图强一个学期后,厚积薄发力挽狂澜,升学考试居然考了个不错的成绩,成功的被分到跟廖星月一个班,那小样子,可得意坏了。 初中生穿着肯定不能再跟小学生一样,而且个子已经一米六八了,比安然还高,以前那些衣服都短了穿不了了,安然只能又给他做了两身新的小绿军装,买了一件白衬衫,一根真牛皮做的皮带,两件海魂衫,以及两双绿色的解放鞋,以及他念叨很久的一块海城手表。 自从上了初中,他的兴趣爱好就完全变了,以前有个弹弓就能玩一天,可现在整天想的都是怎么搞个真枪玩玩,让安然揪着耳朵揍了一顿才偃旗息鼓。 玩玩具可以,但真刀真枪不行,银花家大华就是一个典型的被养废的孩子,安然决不允许他重蹈覆辙。 平时要零花钱可以,每天给他两角三角的,要是不想吃家里早餐,想去外头买,安然也会酌情多给一角两角,要买文具或者小伙伴们去哪儿玩,她也会额外的给,但别的就甭想。 给多了钱,他就会学别的孩子去买纸烟抽,买啤酒喝,安然就跟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们一样觉着,一旦沾上烟酒孩子就废了。 包文篮哼两声,反抗无效。 九月中旬的某一天,宋致远回来忽然让她收拾一下跟他出趟门,安然一愣:“去哪儿?” “房平东家。” 安然更奇怪了,他们交往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去房政委家做客。 不过——“房平东不是政委了,他被送上军事法庭了。” 安然大惊,“啥?你说的是房平东?”那个老谋深算很谨慎的房政委吗? “嗯。”宋致远拧着眉头,心情有点沉重,这房平东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这几年在阳城市接触很多,互相也引为知己的程度,他也是今天一大早接到电话才知道的。 原来,房平东在主持开采红星海子底下的铀矿期间,认识了一个地质大学的工农兵学员,当时那个女同志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名叫方小香。她还没毕业,一开始也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后来随着接触的加深,一个是高中毕业插队三年又经过农场推荐进了工农兵大学的女学生,一个是丧妻六年的年轻男人,慢慢就有了处对象的想法。 俩人因为都在做同一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却也有很多共同话题,一个成熟稳重,阅历丰富,一个青春活泼,有想法有活力……感情升温很快,经常在休息天抽空出门踏青。 前几天,房平东按照老规矩来到城外踏青,下了一场大雨回不了城,就住了招待所,本来房平东正人君子,也没打算要跟对象住一间房,只是送她上去的时候,坐了会儿,聊了会儿天,不知怎么着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谁知,夜里房平东却被一声“啊”的尖叫吓醒,一看身边没人,窗子是开着的,方小香衣裳不整摔在楼下的吉普车上,把前挡风玻璃都摔成了蜘蛛网。 那辆车好巧不巧还是房平东开出来的,因为坏了只能暂时停在这儿,方小香衣衫不整,很快引来了过路的下夜班的工人,她扯开嗓子就喊救命,说房平东强奸她。 当时群众也不知道房平东的身份,一看大半夜的,一个小女孩子都被逼得跳楼了,这男人可真不是个东西啊,他要是不用强,哪个女的会想不开跳楼呢?于是热心的群众往上冲,正好跟往下跑下来救人的房平东撞一起就逮住了,喊着要送公安局,判他个流氓罪,枪毙妥妥的啊。 而房平东的身份又很特殊,很敏感,不敢声张,只能一言不发任由他们押送到公安局。 等人一散,他亮出身份,公安又联系了军区,核实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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