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的实验室才行。 宋致远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唯一比以前有进步的就是他能按时回家吃饭了,饭熟踩着点到家,碗一放走人,家里大事小情好像跟他没啥关系。 安然能怎样?只能当养了个蹭饭的呗!不过,两个蛋可就惨了,本该宋致远干的活全落他们头上,择菜洗菜洗碗擦桌子扫地扔垃圾,一开始还干得挺欢,觉着自己终于能给妈妈(小姨)帮忙了,可一连半个月,又是大冷天的,兴趣没了,就变成任务。 不过,今天的小猫蛋有点奇怪,格外积极。这不,菜还没出锅,她就按人数摆好碗筷,板凳,吃饭的时候一直夸张的吹彩虹屁“真好吃”,吃完了争着洗碗(虽然并不会)……殷勤得过头了。 安然觉着,这小丫头怕不是干啥坏事了,先拍马屁让她揍轻点? 不过,安然可是很沉得住气的,闺女不主动招认,她也就装不知道,该干啥干啥。 直等家里一切家务都干完了,小丫头忽然哒哒哒跑过来,“妈妈,我们去爸爸办公室叭。” “去那里干啥?”常年没人,空落落的都积灰了。 小丫头绞着手指头,超小声:“打电话鸭。” “给谁打?”安然问出口了才反应过来,是小严斐啊,她这几天忙着,把这事给忘了,其实电话号码早要到了。 一家子来到宋副厂长的独立办公室,掏出钥匙拧了两圈,小猫蛋第一个冲进去,拿起话筒,“喂喂喂”。 “笨啊妹,你得先拨号儿。” 宋致远的电话能直接打到省城,不用通过区机接市机再通省总机,那头刚“嘟嘟”的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喂,你好。”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安然把话筒递给闺女,用眼神鼓励她,不要怕。 小丫头大方地说:“阿姨您好,我找,我找,找严斐弟弟。”说完又小心翼翼加了句“可以吗?” “可以的,小朋友……”话未说完,那边电话外头有人问是谁,接电话的人说是个小姑娘找小斐,于是很快,小猫蛋就听见熟悉的严奶奶的声音。 “奶奶。” “诶,小野最近好吗?” “很好哟,奶奶您好吗?”这孩子是真懂礼貌,自从妈妈教过她对长辈或者尊敬的人要用“敬称”后,她就记住了。 高美兰被她甜甜的声音逗得很开心,又问起她爸爸妈妈哥哥姥姥好不好,有空让他们上书城玩儿……旁边的严斐都快急哭了,又蹦又跳,像只兴奋的小兔子,“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姐姐,我给打电话,你没接到。”委屈。 “我,我跑得慢,以后我会跑快点,弟弟不生气哦。” “好,姐姐我上学了,我每天都要做作业,很多哦。” 小猫蛋显得很冷静:“我也一样,我要做很多,很多事情,我要做饭,洗碗,还要拖地……” 宋致远:“???”我的女鹅你小小年纪居然承受了这么多。 “嗯呐,姐姐棒!” 小猫蛋挺了挺胸脯,神情那叫一个傲。 巴拉巴拉,要是胡文静在这儿,她肯定也不敢相信,她那个在电话里跟她没几句话说的儿子,居然这么能说,巴拉巴拉,铁蛋听得哈欠连天,耐不住跑了。 虽然时不时会闹矛盾,但在安文野的心里,严斐是除了爸爸妈妈哥哥姥姥之外最亲,最在意的人了。她还不知道“在意“是啥,反正就是特别会下意识替他考虑,会关心他。 这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这就是缘分。 安然没时间管他们的小心思,她最近工作比以前忙多了,自从第二天邵梅拿不出个啥方案还想嘴硬之后,安然就在心里给她和“杠精”划上等号。 对付暂时弄不走的杠精,最简单粗暴又挑不出错处的办法是啥?那就是先捧着,遇到啥都让找她问主意,反正说不出来丢脸的是她,她要是杠别人,安然就带领大家一起问“梅姐你觉得怎么办好?”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瞎哔哔! 大家也不直接跟她吵,就多问几次,她这种小心眼的人可不就明白了吗,生怕自己再出丑,以后就能少说几句废话,当然,事她也是不干的。 能让她闭嘴,安然已经求之不得了。不是她脾气多么好容忍度多么高,而是人丈夫是革委会常务委员,连市委都得受那班子人掣肘的,安然十分清楚她现在还没能力硬碰硬。 而安然想出来花经费的法子,是什么呢? 贺林华看着自己对面这个年轻的女同志,有点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啥?你要组建个啥?” “困难女工互助会。” “这跟妇联不就是一样的性质吗?妇联咱们这里就有,万一让咱们这边妇联的同志知道……会有意见。”贺林华还是挺欣赏这个得力下属的,有意提点两句。 “贺姐您放心,我不是要搞第二个妇联,我这是女工处里头单独分支的困难女工互助会,我的本意是让女职工们团结一心,互相帮助,互相进步。” 意思贺林华是听懂了,“可怎么个实施法,你跟我详细说说。” 安然的想法很简单,受二分厂大院家属的启发,她去年过年前就想搞个妇女同胞的生产小组,结果事情一多,实验室出问题,她也跟着瞎担心,就把这事给忘了。刘宝英倒是找她提过几次,可安然刚要提上日程,又被调走,这想法她已经憋了两年了。 这个年代,搞不好就是投机倒把,以个人名义肯定是不行的,如果能组成合作社,以上级组织关系调动的名义进行优劣互补的同时,更能让女工得到实打实的好处,多领工资,这不是比直接发两千块钱更好吗?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首先咱们得利用各个厂子的优劣,在整个阳城市工业系统内实行优势互补,互通有无,做一个妇女互助合作社。”安然喝了口水,拿出笔记本,一面翻一面说,“贺姐你看,阳钢二分厂现在产能不足,最缺的就是废钢,可废品回收站最多的是啥?不就是废铜烂铁和纸板牙膏皮吗?” “你的意思是,让她们私底下买卖?”贺林华神情严肃,阳城市可是刚出过一个大投机倒把犯,是省里的重点关注对象。 “不是买卖,只是少了层层手续,现在二分厂要废钢,得厂里自己上区里打报告,区里报市里,市里再通过审批后才能把签字盖章的文件下发到另一个区,另一个区再安排废品回收站把废铁准备好,这一送一拿的,半个月就过去了。”这还是别遇上啥节假日,或者领导去外地开会的,不然一个月也有可能。 效率啊效率,效率就是金钱,就是生命。安然还记得去废品回收站那天,前门卖废品的老百姓排长队,库房废品堆成小山,后面办公室却一堆人坐着吹牛喝茶,这要是她的部门,她得生气。 不过一问才知道,他们废品没卖的地方,可不就只能堆着嘛?另一个仓库里还有至少五十吨废铁呢,都生锈了。 这让一个二分厂出来的人怎么受得了?简直就跟守着一堆大肉包子饿死的乞丐一样! “我还是不懂,少了手续,那不还是私下买卖?” “不用买卖,东西不会流通,但人可以流通啊。”安然笑眯眯的,把“借调”这事给说了。 借调这种独特的人事组织关系在这年代其实还是有点陌生的,可到了八九十年代,那就是稀松平常得很,到了五十年后,党政机关,上下属事业单位之间的借调那就更普遍了。 安然的打算就是,只要是加入困难女工互助合作社的女同志,无论哪个厂的,都能在同级厂(单位)之间实现借调,不需要有人事组织那口……准确来说,其实就是单位外派办事员。 可只有上级城市才能有外派办事员,同一个市同一个区同级别单位之间是不存在的。安然在心里说,为了把这部分人事关系搞活,她也是想破了脑袋,只能想出这么个四不像的名次,先把这个坎儿过去。 特殊时期,过渡阶段,有些事就只能含糊其辞。 贺林华虽然有种“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感觉,但她觉着小安说的有一定道理:“比如呢?” “比如,二分厂的女工可以轮流着去全市各个废品收购站,直接摆摊设点收购废铁,代表二分厂的名义收,本钱从二分厂里出,差价就算是为二分厂省的钱,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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