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嗐,既不哭,也不闹,鸦么悄儿把自己关书房里,水米不进,谁说也不顶事儿…… 到今儿第三日了,嫂子们听着里头没声儿了,怕人撑不住倒了,叫请应二哥来把门踹开。 我这才知晓,应二哥你……这又是闹甚么呢?你两个还有甚么事说不开?谢三哥不肯言明,剩下那几位比我还聋还瞎……” 正说着,谢希大甩着肥硕的膀子迎了出来,指着他骂道:“哎哟你个滚刀货死花子!我当你死哪条臭屎沟儿里了!你不来,谁敢踹他这门儿?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管叫你后悔一世!” 徐应悟心跳如鼓,吓出一头冷汗,闻言二话不说甩袍就是一脚。哐当一声巨响,整扇门板落地,徐应悟冲将进去,见西门庆只身呆呆坐在榻沿上。 他几日未曾梳洗理容,胡子拉碴散着鬓角,整个人瘦了一圈儿,颧骨都显出来了。 最伤人是那双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睛。如今变得黯淡呆滞,直勾勾看着人却不聚焦。 徐应悟瞧见他这副模样,立时像被人当胸踹了一脚,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西门庆先是对他的出现无动于衷,几秒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眼底突然涌出泪来。 那对幽黑的双瞳,如同干枯多时的琉璃宝珠重又被投入水中,一下活泛过来。 “应二哥嫌我逾越造次,直说便是。何故如此绝情,只把人往水里火里推。” 徐应悟听了这话,瞬间心碎成渣。西门庆将脸埋在手心,趴伏在膝头闷声抽泣。 徐应悟垂头杵在他面前,揪着心半晌说不出话来,哽了许久,才终于能开口:“对不住哥,我……” “我不是你哥!”西门庆猛抬头,嘶声泣道,“回回非得我家死了人,你才肯来见我?!你恨杀了我,擎等着看我摧心剖肝?!” 39 余下的便再由不得他 徐应悟并不知晓当年应伯爵母亲离世的内情,自然也不明白他有何理由「恨杀了」西门庆。 西门庆冲他歇斯底里大哭,他却无从解释,急得心如火焚。他只得努力回忆书里的内容,可不仅没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反而意识到眼下的状况很不对劲。 官哥儿并非西门庆亲生,这一点古今读者与金学家们已有共识。 书里第三十九回写到,正月里西门庆去吴道官庙里打醮,因官哥儿体弱,特为他寄了道名,那时西门庆报出的官哥儿生日是「七月廿三」。 可官哥儿夭亡那回里,作者特意写了时值「八月下旬」,后面为官哥儿发丧时,更是两次提及这孩子活了「圆圆的一年零两个月」,算下来官哥儿应是六月下旬生的。 这短短一个月的出入,却有天渊之别。因为李瓶儿是头年九月下旬入的府,当时她已改嫁蒋竹山,西门庆寻衅打跑了蒋竹山,才把瓶儿娶进门。若孩子是七月生,倒还有可能是西门庆的种,可要是六月生的,须得八月就怀上,怎可能是西门庆的血脉? 西门庆甘愿认下这孩子,固然是出于对李瓶儿的感情,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这孩子着实「脚硬」,降生后便给西门庆带来了梦寐以求的功名官位。 可毕竟不是骨肉血亲,官哥儿去世后,西门庆只懊恼愤怒,却并没有多伤心。 书里写道,官哥儿才死了没两日,南京来了一船货物,西门庆便急着收拾铺面做生意去了。 吴月娘虽不是官哥儿生母,但一向喜爱这孩子,受不了打击哭得披头散发,西门庆竟还说她,你哭两声丢开罢了。既不是你我的儿女,干养活他一场,是他自己短命,怪不得别人。 可这会子西门庆伤心欲绝的样子委实做不了假,徐应悟思忖片刻,恍然间酸心透骨。 西门庆把自己关进暗室里悲伤憔悴,并非全是为死去的孩儿,更是因为他应二哥又不理他了。 徐应悟又想起西门庆将官哥儿寄于三宝殿下时给他起的道名,吴应元。 原来这看似没心没肺的浪货,其实早把他应二哥揣进心里,连给孩子起名儿都用人家的姓。 “我不恨你,哥……”徐应悟伸手抱他,西门庆却扭身躲开,又吼了一声:“别叫我哥!” 不让叫哥也不打紧,徐应悟既已开窍,立时便想到叫他什么他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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