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 虽万般无奈,却不得不接受他已疯癫、不顶事了。这时节,南边茶来,北边盐缺,家里买卖离不了人,玳安儿便叫张松留下照应,又冲西门庆卧榻磕下三个头,自个儿驾车回清河去了。 没几日崖上来一法师,一句话竟将西门庆度化了,转眼间两人踪影全无。 张松遥望苍茫大海,回想这几年辗转心路,他只觉万事皆空,险些抛身跳下崖去。 所幸忽地记起怀里还揣着西门庆留下的、他哥写的那封信。即便一个字儿没提他,他也舍不得糟蹋了,便又朦胧着泪眼,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好不心酸、好不羡慕,得一人珍爱眷恋如斯,便是死也值了,他怎就没这福分? 可除此而外,他又看出些别的东西来。比如,他哥对西门庆「心里巨大空洞」的剖析,放到他身上也丝毫不错。 从前他哥教育他那些话,他总觉得空泛堂皇、正确而无用,只因他哥根本不懂,像他这样出身、有过他这样经历的人,起根儿上就与那些好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原来他哥并非不懂,换到西门庆身上,这不就看得透透的? 他哥说,人应当追求为他人谋福,以此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 他哥说,世界很大,人生很长,优秀的人总会遇到真心人。 这些话原是写给西门庆的。如今却像一剂切中要害的对症方药,可可儿浇在张松病根儿上,令他于伤痛中又生出些许希望来。 回清河后,张松将西门庆遁入空门之事私下与玳安儿交代,叫他不要公诸于世,只说西门庆在外游历; 西门家生意与产业,一并交予玳安儿处置,他从此再不过问,只要一本一百两的通兑钱引,搭乘南下贩丝货船,回苏州老家去。 这日清晨,玳安儿将他送至码头。临上船,张松郑重向玳安儿行礼道别,起身时却见玳安儿眉头紧皱嘀咕道:“要读书,哪里不能读?好好儿的尥蹶子,闹得甚么张致?” 张松生怕自己动摇,故意油嘴儿笑道:“好贼捣子,舍不得我怎的?” 玳安儿抬脚作势要踹他,咬牙骂道:“滚!别你娘的叫人干烂了屁股、又哭着回来,到时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张松嬉笑着躲开,吸住鼻中酸水一步跃上船头。船夫松了缆绳,张松忽然回头叫了声「玳安哥」,从怀中掏出折得方方正正一张信笺,伸长手递给玳安儿道:“这给你,赶明儿他回来,你还给他罢。” 玳安儿接了信,抖落开看了两眼,正待要问“还给谁?”抬头却见船已离岸,张松躬身钻进舱里,只留下个单薄的背影儿。 这一别后,此去经年,数不尽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转眼已逝十年光景。 这年仲夏,泉州刺桐港千帆竞出,百舸争流,其中一艘十二帆八百料的海商巨舰,打天边儿缓缓迫近,船头斗大的烫金「西门」二字,在正午烈日下熠熠生光。 市舶务专职阅示回港船舶的司务使得到消息,打纳凉藤椅上一跃而起,忙不迭儿叫手下几十人带齐公凭、市称,赶往码头,预备检视抽分这艘肥船。 船上,舷边私舱里,一个年三十许、华服冠带的英武汉子,正撑头倚在榻桌上打盹儿。 海风从大开的窗里呼呼灌进舱来,吹散了蒸腾的暑气,他迷迷瞪瞪、半梦半醒间,忽听舱门口传来几乎快要消逝在久远记忆中的熟悉话音。 “啧啧,好气派的买卖!倒真叫你料中,这贼猴儿果真是个人物!不枉你爹我悉心管教栽培……” 汉子猛然惊醒,趿拉着凉鞋冲出舱外,果见船舷上站着那两个人儿。“爹!应三叔?!”他惊叫出声,飞身上前扑通跪倒在地。 西门庆一身素白对襟直裰,里头却不衬衣,半敞着胸怀,冲他笑出两弯月芽儿。 旁边儿徐应悟身着银灰鱼鳞纹圆领宽袖袍,伸手将他带起,点头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如今你是甚么身家,可不兴再跪他!” 玳安儿咧嘴洒泪道:“你两个上哪攒沙去了?叫人好找!老大的人,我不好骂你们的……” 西门庆怼他胸口一拳道:“你管你老子去哪?你娘深闺寂寞,我去关照关照她老人家!” 三人遂笑作一团,西门庆东倒西歪,笑完靠在徐应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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