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贺小易下车,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儿像是某个山顶,定睛一看,再往前有一个凉亭,那儿坐着一个人。 贺小易感觉有些凉,披着薄毯向凉亭走去,逐渐看清肖新杰的脸,在他身边坐下。 这时贺小易才发现,刚才肖新杰一直背着自己的那半边脸挂了彩,颧骨的地方一片青紫。 “怎么,你又去和谁打架了?”贺小易打着哈欠说。 “有没有点良心?要不是我,你能健全的从夜场滚出来吗?”肖新杰说。 “哦?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夜场?”贺小易眨巴着圆圆的眼睛,极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肖新杰把手机调出未接界面,不耐烦的甩给贺小易,学着贺小易刚才的语气说,“哎呀……夜场好热闹啊,来喝酒吧……昂……呜……额……” 上面有十二个贺小易的未接来电,以及一个已接来电,通话时间不到十秒。 而这一切,贺小易竟然一点印象也没了。 “我居然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贺小易说,露出纯真的笑容,“而且已接来电就十秒,肯定只够你问个地址。戏精。” “你还笑!”肖新杰气得想打人,“要是你没有给我打电话呢?要是我没接到电话呢?要是我接了没听清你在哪里呢?要是我听清了不来呢?” “哎呀,你这个语速,去搞说唱吧,我觉得可以。”贺小易说。 贺小易越是笑,肖新杰越是生气,气到后来任凭贺小易在旁边说什么玩笑话,肖新杰都不再接话。 贺小易收敛情绪,真挚起来,“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还行吧。”肖新杰说,“我劝不了这事儿,是吧?” “实话吗?我确实不想管了。”贺小易无奈的笑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能力有限,反正我就孤家寡人一条命,没了就没了。但我越是查,越是觉得……这个人太陌生了。” “人心?说穿了,都虚假。”肖新杰点燃一支烟,重重的抽着。 “或许你也不该帮我。”贺小易说,明朗的表情上逐渐蒙上阴霾。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肖新杰看着远方,是无际无边的城市。 或许是因为酒精作祟,贺小易的思绪飘回很多年以前,裹着毯子,躺在草地上,絮絮叨叨起来,“别墅以前很热闹。那时候,我还称那儿是‘家’……我们聚在一桌,长辈们喝着酒,夸张的侃侃而谈,话谈开了便哈哈大笑,喝多了的父亲会很沉默,有一次还嚎啕大哭起来,吓到了来客,哈哈,家里人用这件事调侃了父亲好几年。而爷爷喝多了呢,就总坐在花园里望着天,想念过世的奶奶。 后来,每离开一个人,似乎就带走了一部分的我。我不再亢奋的大笑,也不会痛苦的大哭。嘲讽的剩下了微笑,明朗而乐观。有时候我会想,或许这种模样,是他们离开时的心愿,不想带走的,是我的快乐…… 可屋子里越来越空,时常静得让我害怕……我不怪他们,他们知道我胆小,所以尽力的一直陪着我,直到他们,再也陪不了我……” 肖新杰沉默的望向山下,默默看那万家灯火。 “我前世定是十恶不赦吧,所以这辈子才害死了我身边所有的人。”贺小易自嘲的笑起来,带着悲哀的神色。 “绝对不是!”肖新杰生气的喊道,随后发觉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尴尬的轻咳两下,“我意思是,这些都不怪你,只是……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运气不好……”贺小易喃喃的说,无奈的笑起来。 不一会儿,贺小易觉得躺在草地上有些凉,又坐起来,看着脚下的城市。 两人各怀心事,一夜无话,好在倒也不觉尴尬。 没有多久,天色逐渐转亮。 看那升起了晨光,人的心境似乎也愈发平静。 “咱们不回别墅,来这儿是为了……?”贺小易问。 “星光。”肖新杰说。 “早说嘛。我这盯一晚上灭了又亮的灯火,还以为有什么感人肺腑的都市故事呢。” “……好看吗?” “好看。” “那就行了。” “哦。”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只看着前方的日出,晨光从天际漫开,一点一点照亮整个世界,极小的亮点从地平线缓缓靠近,逐渐触手可及。 “别再管了,这些事。”肖新杰说,“和这些人。” 贺小易没有说话,尽管自知这一切早已经超过他力所能及了。 “我没有拜托过你什么,但这次,我真的很认真的拜托你。”肖新杰十分严肃,难得面露一本正经的神色,“好好照顾自己。” 夏日的早晨格外清爽,周围绿意盎然,风轻轻拂过,吹来清香。 贺小易淡淡的说,“新杰,你以前拜托过我帮你逃课打掩护……” “……贺小易,你早晚要被我打一顿。” “噗哈。” “滚犊子!” “下山吧,我饿了。” “我还冷呢!这一晚上就知道抱着我毯子,也特么不知道给我盖一下!” 两人吵吵闹闹的下山。 远方,天色已经大亮。 ☆、第一章 5 —5— 清早。贺小易所住的别墅。 “服了,这破手机又闪退!”肖新杰怨气十足的用手划着手机屏幕。 “换个手机?就当谢谢你陪我到处乱跑。”贺小易拿出自己的信用卡挥了挥。 肖新杰一挑眉,“我可是会收下的。” “所以我才送的。”贺小易明朗的笑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收拾出门。 随着离开的锁门声响起,别墅便空旷起来。 安静了一会儿后,有人不请自来。 “嗯……有一种味道。”一个小孩在贺小易家中,左走右看,仔细的打量着,略有嫌弃的坐在沙发上。 “这屋?什么味道?”一个中年的佝偻男人恭恭敬敬的问。 小孩背上背着一把小伞,摇晃着脑袋说,“独居单身狗的味道。” 说完以后哈哈大笑,从沙发上跳起来。 书房摆放整齐的资料,全是与神鬼相关的各类传说。但这些东西已经从书桌上挪到了屋角,还拿一块布给盖上了。 “这小东西,不会真的不找苏其了吧……”小孩摇晃着脑袋,“这可不成。要不是为了留个完整的驱壳给这小东西,我定得将这姓苏的肉身千刀万剐。” “您说得是。可这贺小易毕竟是个平凡人……”中年男人说。 “之前你还说他找不到曾一梦呢!”小孩瞪眼说着,摇晃着脑袋,十分滑稽,“对了,那鬼胎收了吗?” “收了。非常干净。”中年男人说。 小孩点点头,在房中若有所思的转悠着,“再给这小东西一些线索,这人可是我们找到那姓苏的唯一希望。” “线索?怎么给……”中年男人问。 小孩说完,摊开左手,手中变出一个精致的猫铃铛,刚好可以圈在一只幼猫脖子上,“向上面要一只未成妖的幼猫来,要极可爱的。” 小孩摇晃着脑袋,将铃铛抛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急忙接住,随后,小孩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之中,中年男人见状,亦化作黑烟,一同离开。 ☆、第一章 6 —6— 盛夏,正是烈阳。 此山有灵气,常有人在此修身,其间阶梯错落有致,往上,有几间小屋。 肖新杰熟悉的走在这林中,昨夜有雨,今日走着,满是青草香。 “怎么,又来求问?”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肖新杰抬头,对上那人视线,露出痞气的笑容,“哎哟,谭老,您还亲自迎接我啊。” “哈哈。”被唤作谭老的人哈哈大笑,他一身长袍,约莫四十有余。 肖新杰跟着谭老走进屋中,屋中比之前多了几株植被,但其他的几乎没有变化,院中池塘鱼儿悠闲地游来游去,第一间屋中仍挂着那幅刚劲有力的书法——清正廉明。 “这次想问什么?”谭老拿来一壶茶,给肖新杰倒上七分。 “好香,这是什么茶?”肖新杰说,没有回答谭老的问题。 “不可说,这是秘方。”谭老一笑,“我在南边买了一块好山地,专门用我的方子种茶,直接空运来。” “啧啧,有钱人。”肖新杰品了品茶,喝出了昂贵的味道。 谭老倒是哈哈大笑,心中也猜到了几分肖新杰的来意,便不再追问。 肖新杰是个俗人,知审、观、品,却不知细节,只做了个大概,算是尊重谭老的爱好,谭老也不在乎这些,便任由他去了。 “这字还挂着呢?”肖新杰指着那幅“清正廉明”问。 “在我想明白之前,可得一直挂着。”谭老说,“少年从官,心气很高,一腔热血。现在想来,倒是万分可笑了。” 肖新杰并不具体知道谭老以前的故事,每次谭老的感叹都是点到为止。 他只知道谭老年轻时非常有才,官路也很顺,但三十出头反倒归隐田园,研究点手相,看看周易,种些花草,过上了现在的生活。 谭老见肖新杰对品茶无意,笑着拿出一壶好酒,肖新杰立马两眼放光,两人笑谈起来。 谈至日落,又是离别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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