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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廉遂礼猝然攥住贺让的袖摆,道:“活着,替我护廉氏……我此生……最……对不起白裴趋……帮我……” 他话还没说完,须臾间已若轰然自覆雪高崖倒塌的青松,坠地之刹扬起千里乱雪,而后万物绝籁,再不能听得其他动静。 大抵是他待廉氏家主轻慢了些,亦或者是魏长停动了什么手脚,他就那么倒下了。其实他在动用术法的那一刹已有所察觉,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上死途。 廉遂礼一生清正温良,至死依旧顺从地接过孟婆的汤药,踩上奈何桥,不容任何人再唤他一句,也不容任何人再徒然挽留。 孟夏落雪,百不一遇。 恸哭的贺让抱着廉遂礼的尸身为百权的寒雪所掩埋。 大雪随风去,廉遂礼坦坦荡荡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仅是那团比他心更热的焰,他的一切傲慢与卑鄙,他的所有自负与耻疚,最终皆作了走马灯时不得安宁的来由。 情也好,欲也罢,他们终究是殊途人。 是他配不上白裴趋。 所以,望他死后,那白氏公子可恣肆一如既往,莫要再因如他这般的恶人身陷囹圄。 白裴趋或许还会想起孟陵渡口的雨—— 但廉遂礼再也不会回来。 ------------------------------------- 史书载,寻無十八年四月下旬,渭于廉氏长子廉遂礼死于城郊,重伤不治,死不瞑目。 廉遂礼平生有“怀珠韫玉”之美名,同百权严氏严卿序并称世家“双玉”。廉遂礼为人清正端方,素为世家称颂,乃虚妄山前任三灵师之一。 为苍生捐躯,至死犹圣人。 第355章 红绸 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死亦然。…… 虚妄山的天早晚都是阴晦的, 厚重的浓云挤压苍生万物,闷雷一炸,粗风暴雨便闹起来了。茂林吸饱水, 脚底下便踩出了烂泥。 路又陡又滑,若讱近乎是一步一停,往山顶爬得艰难, 两道血红印子就那么弯弯曲曲地跟在他身后。 事实上, 他这么个无所顾忌的少年郎, 即便落雨再猛些, 也能在陡峭山路上飞奔起来, 奈何眼下拖着俩病秧子, 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左手的纪千弦神志恍惚, 右手的沈吟离不时呕血,三人以一种极怪异的姿势往前去,虚得叫若讱都差些往前跌。 好容易爬到半山腰,若讱已累得像是白给人拉磨的老驴, 一面喘一面道:“二位公子行行好……哈、打起精神,甭叫咱仨都滚下山去了。” “辛苦阿讱了。”沈吟离嘴角还在淌血,却依旧弯起眉目,笑得天真无邪,“我可以帮你疗伤。” “帮我?”若讱实在受不住了, 扶稳俩人便暂且停了步子休息,“你有这闲力怎不给自己治疗?” “医者难自医嘛。”沈吟离依旧笑得很温柔,他的左手这会儿正搭在若讱肩上,恰能摸上纪千弦的臂膀,“啊,我可以帮千弦疗伤呢!” 若讱觉着言之有理, 怎料沈吟离方施展术法的,一大股浓血随即从他口中喷了出来,霎时给若讱染了半边红——红的脸红的胸脯红的腿。 身旁俩人被沈吟离这一出吓得差些昏过去,沈吟离却只满不在乎地擦去嘴边血,摆手说没事没事,笑得没心没肺的。 “二位爷行行好,莫要再折磨小的了……”若讱仰首往山上看,见葱茏绿意间漏出方寸夜空,旋即长叹一声,“啊——真想云游四海行侠仗义,杀那些魑魅魍魉个措手不及!我千不该万不该是被困在这西北鬼山上听课的命啊!” “阿讱昨日没去上廉公子的课,挨罚了吧?”沈吟离眼前已绕着金星,却依旧笑道,“廉公子说……咳咳……闯南走北很苦呢……” “再苦我也要去!”若讱冁然一笑,“再苦能有你这安晏兵吃的苦多?我顶佩服你和暮然,二位日后若成了安晏大将军,定能济世安人!我不好过那般拘束的军旅日子,做个快活游侠便也心满意足喽!” “若能成大将军就太好了,待到那时我必率兵平疆定乱,替天行道!”沈吟离笑得温和,雨水自少年郎的温柔眉目滑向下颚,洗净残血,月光反碎入笑靥,一时熠熠。 “纪公子呢?”若讱歪头看向寡言的纪千弦。 “并无鸿鹄志……琴棋书画一生雅兴……”纪千弦咳嗽几声,忽而掩嘴摆手,“再说怕要呕、呕血……” 若讱瞧着依旧很高兴:“如此说来,咱仨志趣各异,不知十载后都是如何模样呢!” 他吹了个轻快的口哨,缠于额前的红束带随即分作三截,往路旁树梢上一挂一绑,便成了三条祈愿红绸:“以十载为期,若那时已了心愿,便解下这红布条烧了。若心愿未了,便回来将布条给染白罢?” “不吉利……”纪千弦将眼眯得狭长。 “嗐!没啥不吉利的,我倒是觉着到那时咱仨都能烧了这红布条呢!” 若讱言罢仰天大笑,忘了那俩人一身的伤,那俩人自个也忘了痛,跟着笑起来。 ------------------------------------- “若小侄?小侄,若讱!醒醒——” 若讱自故梦中惊醒,抬眼先瞧见了许临一张发皱的脸,在他迷惘地等待意识恢复的时间里,许临蓦然舒开眉宇,伸长脖子咕咚咚咽下几口烈酒。 “你小子吓死我了……”许临放下酒囊,用剑柄拍了拍若讱的脸,“别急着起身,你是太累了才昏过去的。” 以廉遂礼为首的四地巡查队分出了三支,一支由廉遂礼率领,于中心搜寻;一支由许昭安、白裴趋统摄往东,乃“东巡”之队;一支由许临和江绪壹领兵向北,乃“北巡”之伍。 眼下已是五月初,四月中旬万虫穴打了第一场胜仗,彼时修罗鬼城坍塌平地起雷,将那大喜事给压了下去。许临这人闲下来就喜欢看天,四月下旬,恰他仰首望天时,有那么一瞬白光映夜如昼,他当然清楚天有异象必无好事,尔后几日心惊胆战,最终于第七日听来了廉遂礼的死讯。 时至五月,四地上尸鬼卫更躁动起来,一夕之间毁了无数城池,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遂起死意。倘此时到渭于的林子里走一遭,每隔几步都能瞧见一个吊死在树上的自缢者。 要说近期还有什么好消息,大概便只有几日前千刑山鬼阵破解之事了。可据说那三人伤势极重,至今未醒,正是各族笑不出来反而哭得大声的时候。 许临倒不欲评判这几月来发生的事,毕竟世上鲜有不死人就能打赢的仗,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死亦然。 若讱是昨夜才同他和江绪壹碰上的。若讱在西北同安晏兵一道打了胜仗后,又随四大营在西北巡查了十余日,约莫九日前听闻廉遂礼的死讯,旋即赶回四地支援。 虽说许临总一副两耳不闻他人事的模样,却也毕竟是个禮间人,这禮间长大的若家小子他是不能更熟了,自然清楚那若讱现如今的萎靡。 若讱至西北是为了叫自个暂且抛下那桩灭门惨案,但西北不是人待的地方,战事不休,事务冗杂,倒是来不及想些别的了,可人也快累死了。好容易事少了些,他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又着急忙慌赶了回来。一路鞍马劳顿,撑不住也是正常。 眼下他们也才刚除干净一城的妖魔鬼怪,那城小,百余户人家都被鬼吸光了精气,尸首尚未下葬,转眼又落了雨。若讱原是同许家兵一块忙活搬尸,哪曾想活没干完,人先昏了,如今是江绪壹在替他。 “三爷,我昏了多久?”若讱扶额起身,“真对不住。” 许临将酒囊给他递去,也没说怪不怪他,单摩挲着挂在颈上的一截碎骨,道:“这要紧关头可不兴来这一出,绪壹适才差些被你吓死!要多加保重身子啊——到处都缺人呢,我们都禁不起吓了。” 短短一句话叫若讱想起了许多人,譬如死不见尸的秦逝舟,又譬如跌落山崖的许梿厌,他缓缓点了头,道:“三爷,我过去从没纠结过生死……可近来我身边人、身边人……” “打住!”许临抬手挡了他的嘴,“别和许家人谈生死,也别妄图从许氏嘴中听来什么安慰。望尘的本事说好听点是开天眼,说难听些就是招邪的鬼瞳,生死一梦而已。” 若讱没应话,只仰首咽下烫酒,辣得喉中咕噜噜几声。恰这时,他远远瞅见江绪壹的身影,于是冲她招了招手。 “若哥哥可算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江绪壹给他递去一张干净帕子,“适才雨势太大,挖出的坑都给稀泥填了,所幸没耽误埋尸。” 江绪壹见许临盯着她看,于是不动声色将摔伤的手藏到了身后去,笑道:“话说回来,这儿不是距黄泉海鬼阵很近么?要不要去那里瞧一瞧?” “黄泉海么……”若讱想了想,“万虫穴刚赢那会儿,我便收到於眠的急信,说是在寻援兵支援黄泉海。若非吟离辞了安晏大将军位,我大抵也进黄泉海了。只不过於眠他那会儿人在百权,怎就知道黄泉海赢不了?” 许临耸耸肩:“我有时倒觉得他才是开天眼的……他那信不单寄去了西北,十四族应该都收到了,我和绪壹前阵子就碰到过好几队陌成来的府兵,援兵应有不少,就是不知黄泉海当下究竟如何——咱们还是顺路去瞅瞅好了,虽说出事必鸣镝,但亲眼讨份安心到底是不一样。” 闻言若讱也不再等,起身翻上马背:“要如何判定鬼阵的胜败?” “看鬼阵周遭的景致。”江绪壹接过话,她骑上马背,缰绳一甩,那温驯马便先一步跑起来,“鬼阵吸人精气,同样会叫草木朽烂。若法阵败,则入阵者九死一生,周遭死气沉沉,怕是在阵外守候的府兵都在劫难逃;倘若赢了,鬼阵消失,阴气退散,必有蓬勃生机。” 若讱于是问:“黄泉海是哪些人负责的?” 许临答:“陆凪,李临焉。哦——还有个裴桁。” 若讱无端有些心悸,不自觉攥紧手中缰绳,又问:“那裴桁是何许人?怎同十五族的公子们一块赴险?” 许临没看他,答道:“白裴趋的母亲裴姒菀乃白地大族裴氏的女儿,裴桁乃裴姒菀二哥之子。简单来说,裴桁便是白裴趋的表哥,如今和我一般年纪。据说那裴桁天生会术法,还是个炼毒的奇才,听是能和当初的‘万毒子’柴阳叫板。只是裴桁行事一向谨慎,深居简出,不常露面,这回也是看在白裴趋的面子上才入的黄泉海。” 江绪壹在前头领路,若讱则默默听着许临的话,三匹马在林中疾行,当江绪壹倏然勒马时,紧随其后的若讱心底一沉——他于刹那明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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