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来往会更少。 只是不曾料,即便他拼了命要躲开纪千弦,那玉质金相还是入了他一场虚无的春|梦中。 痴心妄想作了缠夹不清的妄念,他动了手,就再停不下来了。 ------------------------------------- “别害怕。”魏长停稍稍松开一只掩住纪千弦耳的手,露出条能容其听见细微声响的窄缝,“不过是寻常怨鬼,我会帮你解决的。” 纪千弦紧闭双唇,却能清晰感觉到那只厚手仍旧在以擘指摁压他的唇|瓣,其余四指皆搁在他的下颏之下,使劲往上抬。 他吃痛地蜷了蜷指,抬手要拨去那人僭越的手,却发觉自个并不能摸着那东西的实体。 猜到是幻化出的鬼怪,他蹙紧眉心,本想忽略那东西恶心的触感,不曾想那东西愈发用力,在他实在难以忍受时,便停下了向前的脚步。 身后人随他的动作停下了,可他没听见魏长停的语声。他稍稍偏头,欲借此避开那东西的触碰,谁知恰这时,突然有东西舔上了他阖紧的眼皮。 “千弦,别睁眼!” 纪千弦心底震悚,还未来得及思虑,遽然睁眼,眼前景叫他登时怔愣原地。 一脑满肠肥的屠户正用一只汗毛浓密的大手扒拉着他的唇,那只手上沾了腥血,熏得他头晕眼花。 他足边正瘫着个被开肠破肚的牛犊,那牛犊的一双大眼往外凸出,正骨碌碌地转着。 “什……什么东西?!” 纪千弦往后连退几步,躲开那人的碰触,匆忙回身,却未能瞧见魏长停的身影。 他压下眉头,抬起腿便踹在那又欲近身的屠户腹间,他清晰瞧见那屠户下腹处的肥肉颤得厉害,那人却是一动不动。 纪千弦咬了咬唇,握刀似的将合拢的怜昀伞拿在手中,旋即猛地将顶端尖刺插|入屠户的脖颈中。 黑血霎时喷溅开来,纪千弦面不改色地将伞撑开,没叫那些脏血污了他身上袍。 “魏长停——”纪千弦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见无人应答,他于是扫视其身侧。 适才一直阖着眼,这算是他头一回彻底地环视周遭,虽说面前淫|靡之色确乎让他眸子一晃,可他仅稍稍敛眉,旋即挪开眼去。 正当他逡巡不前时,甬道尽头飘起道黑黢黢的影。他本疑心是亡魂鬼怪,已握紧了手中怜昀伞,不曾想从中走出个容貌昳丽的郎君。 来人红袍錾金,狭长目弯而携笑。 “千弦,对不住,我来迟了。” 魏长停面上已溅了好些污血,凌乱的长发随意披散于肩。他每向前一步,落满雪的甬道便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受伤了?” “无妨,小伤。” “你去哪了?方才那是……?” “幻术,没成想这金佛阵竟如此厉害。” 魏长停无所谓似的笑了笑,一只染血的掌倏地擦过纪千弦的脖颈捏住了一瘦鬼的颈子。纪千弦只听得耳畔传来“咔哒”一声,那瘦鬼的头颅便离了身。 “贪境之二,色|欲。间有魑魅魍魉出没,倘若阖目塞耳,则无法切实触及那玩意,所以你方才没能躲开那玩意的触碰。”魏长停叹出口气,“我也是才搞清楚,实在对不住。再加之这法阵是冲你来的,我一攻击那些怨鬼,他们便将我给拖至那甬道尾边去了,大约是想将你我二人分开吧……” “多谢,也无需再替我遮挡,那些……假装无有便是了……” 魏长停微微俯首瞧着纪千弦有些凝重的神貌,又长叹一声:“真对不住,那些淫|猥下流之色本不该叫你瞧见的。” 纪千弦轻轻摇了摇头,只催促他快些向前。他本以为自个已不会再为那些东西动容,奈何一路上淫|言狎语接连不断,他总觉着像是走了数个时辰般漫长。 半晌,领路的魏长停忽然开口道:“第二境——嗔。千弦,一会无论看见什么,千万莫要叫怒火攻了心。” 纪千弦本不解其言。不曾想本搭在他肩头的手倏忽间消失不见。身旁遽然生出木桌,他脚底一软,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尤为熟悉的场景,约莫是一客栈内里模样,他正困惑时,屋外突然响起了催命似的叩门声。 “千弦……” 听闻屋外魏长停语声急迫,旧忆刹那间如接天狂浪涌来。 原来是他被那魏氏子侮|辱的那夜。 纪千弦冷笑一声,压下怒气,只欲装作没听见,稳坐椅上。不曾想,自个的身子却是不受控地动弹起来。 他倏地站起身,一如当初那般走至门边开门,先是被魏长停身上酒气熏得发昏,而后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倒入他怀中的魏长停。 “你醉了?” 相同的话语从自个嘴里吐出的那一刹,纪千弦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那魏长停没发觉他起伏的胸膛,只用头发轻轻蹭着纪千弦的下颏。 纪千弦面上表情僵了僵,他正欲挣脱开,身体却又开始不受控地行动起来。一切皆如当初一般发展,在闲扯一通后,那魏长停猛然将他摁于墙面,欲将其唇贴上他的唇。 又来了。 本已淡忘些许的悲惨回忆复又在心底重摹一遭,令纪千弦几近裂眦嚼齿。 他开始止不住地颤,像是被人用刀剜了心脏一般疼得发抖。不曾想,在两唇相贴以前,一把大刀轰然划裂了客房的墙壁。 眨眼之间,幻境化作浮尘散去。 魏长停手中执剑,没敢抬眼瞧他,只给他递去一张干净帕子。纪千弦愣了愣,伸手探了探面,这才拭着两行清泪。 他道了声谢,嗓音有些发哑:“快些走吧。” “千弦,这法阵是冲你来的,你所需承受的幻术比我所承受的强得多。若是乏了,我们姑且休息一会也并不碍事。” 他看见魏长停的神色中尤为落寞,他的面上泛着红,可印象中,那人永远挂着笑脸,怒与悲都少见。 “你也碰上激你‘嗔’的幻象么?” “自然。” “你看见的,也是往事么?” 魏长停无奈一笑,却是摇头不语。 他回过身,面朝纪千弦站定,郑重其事道:“千弦,那夜我荒唐犯下大错,叫你落了阴影,倘能弥补……我什么都愿意做。” 纪千弦垂了垂眼睫,并不回答,神色冷淡,不似要原谅他的模样。 魏长停自知无耻,也没奢望他原谅,只苦笑着继续道:“千弦,于你而言大抵只有贪嗔二境易逢险事,‘痴慢疑’该会轻松些,莫要太过担心。” 纪千弦颔首,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千弦……你生气了么?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如那般对你了,你……信我一回,好么?” “信与不信,岂是你一言所能定下的。”纪千弦抬眼瞧魏长停那双隐露惶惶之色的瞳子,并不让步。 “此番同行,我需得谢过你的好意,但若你真的有意弥补那夜之罪,便莫再纠缠我了。我无断袖之意,亦对你无情,你再如此死缠烂打,只会平添我的困扰。” 魏长停闻言,强扯了扯嘴角:“我并非不知道啊……” “所以你是知错不改?” “情不自禁,我如何能……” “若你已铁了心要我不得安宁,又何必装出副假惺惺的神貌来哄骗我?”纪千弦没再同他废话,只加快脚下步子,似是不欲与他并肩。 难得的,那浪荡儿没有赶上去,仅仅跟在他身后约莫一步远的地方。 纪千弦行得端直,自然没能瞧见魏长停有些怪异的走姿。他一脚轻一脚重地踩着甬道上的白雪向前,每走几步便要深吸出一口冷气。 然而,刹那间,他惊见纪千弦回首。 他下意识端出张明媚笑脸,却叫那公子攒起眉来。 “千弦,怎么了?” “你伤到腿了吧?” “无妨,小事,咱们十五族的自愈能力……” 还不等他说完,纪千弦已走至他身边,微俯首打量起他的衣裳。奈何他内中着了深红的袍子,叫纪千弦如何也看不清其中血色。 “千弦……” “指给我看,伤到哪里了?” “真没什么事,你不必……” 魏长停一瞧见纪千弦那双怒目,便又泄了气,只点了点大腿一处。纪千弦见状,以手掌轻覆于那处,抬手时,却瞧见了满掌心的鲜红。 纪千弦惊仰首,却见魏长停面色发白,他的身子更突然痉挛起来。 “你怎么了?!” “已至……痴……痴境……我……我……” 话未说罢,魏长停忽地从口中喷出一大股浓血,还不待纪千弦反应过来,他已向后倒入茫茫白雪中。 第153章 骨妪 他有痴心人,故关隘难越。…… 甬道覆雪, 盈盈霜华落满他二人身。 阖目的魏长停倚着斑驳石墙瘫坐在地,他身边跪坐着个容貌清冷的公子。那公子寡言鲜笑,嘴角弧度略微向下, 叫人瞧来淡漠无情。 他的长睫上已堆了好些薄雪,他一抬眼,碎雪便簌簌下落, 多数盖在他沾血的手心间。 这是他第三回给魏长停换下被血染红的白绸, 那缎子上的浓血经由他的指尖, 一路湿了他的掌心。他却仅随意抓起身旁一摊冻雪, 洗去其中脏污, 而后方仔细替魏长停捋平了缠伤的缎子。 他略懂医术, 也已用了好些金疮药, 却仍旧没能止住魏长停的血。他猜得出那伤口约莫是受了幻境影响,于是掐指算了算,大抵两个时辰内,倘魏长停再不醒过来, 便要失血而亡了。 他不能在原地停留太久,即便他举目所见单是条寂寥的白石甬道,于魏长停而言,也是尤为凶险的“痴境”。倘魏长停凭自己之力难以逃脱,便只能纪千弦带他离开。 四处阒然, 纪千弦再一次将魏长停的两只手环在自个脖颈上,费力将他拽起身。那般高的及冠郎君,昏过去后浑身的重量更翻了倍似的。 他并非没想过用术法,只是身处诡谲幻境,轻率施法乃大忌。因而,纪千弦只能扼着颤背起魏长停。可那人实在太沉, 他每走几步都忍不住倚墙粗|喘几口气。 大雪纷纷扬扬,前路愈行愈难。纪千弦像一匹驮着金贵玉石的瘦马,一步一喘,却是步步牢稳,没叫身上人有半点晃荡。 那多情种游丝一般微弱的气息轻喷于他颈边,却是滚烫如血,灼得他额前蓄起几滴汗。 “既成了这番模样,可是太过痴心旁物了么?欲|念深重,大抵此关难渡……” 纪千弦没再继续猜魏长停的心思,他打定主意不同魏氏纠缠更深,毕竟本就殊途,缘何至今没个了断,他尚未能想明白。 这甬道漫漫无际,纪千弦本还竭力不用嘴呼吸,后来实在撑不住了,转而大口吸气,寒凉的空气灌入口中,很快叫他喉里泛起了血腥。 好累,好累。 他已然忘却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甬道上走了多久,他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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