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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满不知以何为名的欲念。 歉疚?惭愧?惆怅?惘然? 他不懂。 只是旧景总在晚夜纠缠他,“千江孤灯”放下满身傲骨,卑贱跪地哀求的模样,江氏长子面容俱毁的模样,他泪流满面的模样一次次入梦来。 谢尘吾粗|喘着倚墙滑落,一时间瘫坐在地,动弹不得。洁疾识相地隐去形貌,任衣衫染尘。 只是谢尘吾很快平静下来,他深吸了口气,又长舒而出,而后便若无其事地给自己上药缠伤。被缠上的白布一如既往地整整齐齐,毫无皱褶。 而后,便是长久的静默,他兀自忖量着,却如何都想不明白。 怎么还?究竟怎么还? 他其实极讨厌同繁杂琐事纠缠,生来的薄凉性子也不容他去品察心里头的想法。 只有那条祖训家规是他自小便背着的。 “知恩图报……” 可江念与不允他还,他又能怎么办。 谢尘吾仰面瞧着梁木,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倒是告诉我怎么还……” 谢尘吾用右手将左臂微微扶起,如若不是太痛太倦了,他决然不会瘫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告诉我啊……” 虚缈的幻影在他面前织成画,他看见此间少年郎倒在血泊中,神色黯然。 “谢尘吾!!!当年我视你为我的挚友,而你呢?你血洗我家门的时候,可有片刻犹疑?你灭我满门的时候可有想起我一点好来?” “哈哈哈……哈哈……杀了我!为江念与报仇!杀了我啊……”从额间汩汩下淌的血盖住原衡文面上刀疤,恍惚间两年前的记忆又同如今交叠起来,仿佛眼前疯子还是那个俊秀恣意的少年郎。 怒马鲜衣,草野飞驰。他眼前有如黛远山,耳畔响鹰隼长啸,朝曦浅溪中灿,篝火夜月下燃。 他本该无忧无虑,不受凡俗所扰。 谢尘吾拧紧眉,仰着头一遍遍往后撞墙。 他这辈子对不起许多人,但江念与同原衡文早早成了他心头结不了痂的长疤,至死难忘。 ------------------------------------- 谢尘吾并不知道相连的两间屋墙面很薄,以至于叩击声在另一屋清晰入耳。 墙的另一面摆着床,床上靠墙坐着严卿序,只是他亦没能注意到那声响。 严卿序扼住颤,深吸了口气,这才小心拉开袖子,意料中的,他左臂上又爬上了绛色的长疤,如若蛆钻臂中,还在不断扭动扩散。 他将右手一抬,在周遭变出些金光,猛然贴近左臂,欲以术法强行压制,然而白费功夫不说,突如其来的术法反噬令他霎时疼得眼前一片模糊。 所幸,他并不怕疼,单咬牙撑着,谁料不多时,他口中便淌出血来。严卿序无可奈何地打坐入定,稳如泰山。 接近两柱香的功夫,他的左臂失了知觉。那时,谢尘吾已不再用头撞墙了,屋中显得很是安静。 严卿序长舒口气,他扶着左臂温吞走至窗前,将靠东的窗子给打开来,刺骨寒风于是肆意窜入屋中。 不过片刻他便冻得清醒了,他忖量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于是抬起眸自窗中外望,只见对面屋中一人影模糊,并不晃动,只如松站定。 他忘了疼,痴痴用目光摹着那男子的轮廓,而后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 半夜三更之时,顾於眠依旧僵立屋中。 明知皆为幻梦,他依然难定心神。眼见周遭血海无边,他只觉寸步难行。 梦魇愈发严重,他却并无有摆脱之法,他该如何是好? 但瞧见血海中爬出怪物,他却勾起唇笑了:“来啊,杀了我!!!” 闻声而动的怪物果然扑上前去,张开大口便撕咬起他的躯身。 顾於眠并不反抗,他木然瞧着扭曲的怪物,闯入脑海的惟有陆倾行那张青涩面容。 “倾……卿……” 他“扑通”一声跪在屋中央,下意识喊出的名字已不知是何人了。 苍巡之难,皆被远行者藏在心深处了,只要十五族的硬骨头们不开口,便无人能清楚,其中人都挨了多少罪。 只要无有人告诉世人,他们便只会觉得苍巡杀鬼灭魂皆易如反掌,咋舌十五族子孙天生享荣华富贵,却从来不问,此行艰险,可还顺遂? 从来不想,此路远长,可是要赔上几人性命? 世人只观望成败,成时鼓掌叫好,败时大骂无能而已。 第88章 寒风 “你到底也是个会护着家门的忠孝…… 今日雪大, 寒风侵肌。 严卿序同顾於眠长廊缓行,谈着后日事。 “苍巡途已过半,纷乱却不知何时了。”顾於眠伸长手接住空中落下的飘雪, 那絮状的雪被合在他温热掌心间很快便化了。 月白袍的少年郎披着霜色大氅,立在漫天琼花间更衬得面容如画。他笑得眉目弯弯,却如何都瞧不见其中喜意, 惘然愁色如脂粉敷面, 那对清澈的眸子似是空荡荡的, 蒙着层混浊云雾。 “那顾於眠可是遭了什么罪?”严胤恰自窗中窥见二人比肩而立, 手里摩挲着顾家主顾枫加急送来的信, 并不着急打开。 荀弈闻言上前, 恭恭敬敬道:“回家主, 若论苍巡之行,顾公子大大小小已受了几回伤。若论过往,坊间多传顾家公子自三年前虚妄山血灾起便深受梦魇所扰,应是陆二公子之死所致。” 严胤听了那话又盯着顾於眠瞧, 半晌无言,一时间亭中惟余残风卷雪声。 “夜里给他点上沉香吧。”严胤终于开了口,他慢悠悠以杯盖刮去茶盏上的浮沫,啜了一口。 荀弈颔首。 “卿序!!!瞧这边!瞧我!瞧我!” 严卿序循声回头时,两个拳头大的松软雪团便砸到了他面上, 幸而那雪球飞在半空就散开来,余下的不过散雪,并无痛感。 见计谋得逞了,顾於眠哈哈大笑:“中了!我一向百发百中,除阿昭外便无人能胜我!” 严卿序也不生气,简单地擦擦脸便也笑着捧起一摊雪抛向顾於眠, 只是他舍不得往顾於眠面上砸,单往他氅衣上抛。 严卿序砸得又快又准,顾於眠弯腰拾雪的时候,两个雪团已打在他背上了。 俩人打得不亦乐乎,眼见散开的雪在庭院中狂舞,竟难得的畅快。 玩得些许倦了,顾於眠不知怎地瞧着严卿序玄色大氅上白花花一片雪笑得弯下腰去,那笑是极为恣意的,眉目弯弯,眸子里满满当当装着严卿序。 严卿序捧起顾於眠的脸,眉目含情:“阿眠你笑什么?你这般笑更惹我……” 顾於眠没察觉他欲言又止,单抖了抖脑袋,将雪晃落,又笑着帮他拍去身上雪:“小君子,你可当心着别让人拐了去,瞧着怎么如此天真,这雪落在墨色上也太醒目了。” 严卿序闻言一愣:“天真?我……么?” 他温柔笑着揉了揉顾於眠的发:“我不会被拐走的。” 顾於眠觉得耳有些烫,只不动声色俯身拾起些散雪:“我还没玩够呢。” 严胤撑着下巴瞧二人玩雪,直摇头,只是他仍旧盯着俩人瞧,移不开眼般。 想来,他多久没见到严卿序露出那般稚气的神色了?多久未见他在严府开怀大笑了? 严胤手中捏着盏,茶至唇边又停住了。 “大哥!你别老瞅他俩了,让人多不自在呐。” 一人语声突传来,惊得严胤盏中茶一晃,差点洒出去。 “……” 他压住怒火,仰头瞧了一眼那自屋檐上垂下脑袋的严长蔺,抬抬手便示意荀弈将玉帘给垂下了。 严长蔺撇撇嘴,又躺回屋檐去,只是目光紧随二人,不禁叹一句:“一辈子都能这般甜甜蜜蜜该有多好!” 宁承见他不顾风雪拍面,仰面躺着,也只能坐在一旁候着他。 “你四爷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佳缘呐……像我这般才貌双全的人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四爷,您莫要想了!您这性子走偏锋,难呐!” “喂!怎么和你四爷说话呢?!” 宁承耸耸肩,转过头去。 恰这时,谢尘吾自廊间来,他向来行得端直,目不斜视,然而余光瞥见俩人孩童似的疯玩,禁不住蹙起眉:“你二人疯了?!魏长停似的……” 话音刚落,那白袍公子一挑眉,雪团便朝谢尘吾飞来。 他自然打不到一向机敏的谢尘吾,然而谢尘吾还是怒了,一声“顾於眠”吼得屋内严胤都为之一愣。 “你可懂脏?下次若你再这般无礼,我定不会轻饶你。” 谢尘吾冷冷瞧着顾於眠,不似说诳,顾於眠却只笑着耸耸肩,并不当回事。 “顾於眠……”谢尘吾漠然瞧着他,以术法聚成堆如他一般高的雪团,“你给我好好听着,没有下次了。” 严卿序知他是真的不悦,忙过去将俩人隔开:“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闻言,谢尘吾果然颔首:“如今已有几块兵符了?” “七块。” 两人将手中四块兵符从锁灵囊里倒出,一块来自裕山齐时负,一块来自苑山墨虚全,一块来自沈地墨槡缘,一块来自醉茗楼双生子。 “还有三块分别在萧家主、纪公子和裴趋手中。” 谢尘吾蹙起眉:“之前是谁说一共六块的?” “坊间多是如此传的。” “不必计较数目,毕竟是墨家的秘宝,不可能寻常。所幸这兵符能拼在一块,拼齐了一并毁了便是。”顾於眠淡淡道,眼神竟莫名有些飘忽。 “该如何毁?”严卿序朝严胤那屋瞧了眼,只见那随风晃荡的玉帘中模糊勾出他的身形来。 “问十五族那群老人。”谢尘吾斜目瞧顾於眠,“这四地出了大事他们不管,尽扔给苍巡了,只知揣奸把滑的蠢货。” “尘吾……谨言……明年春有青廖峰赏会,不如先书信告知各家家主,到那时再好好商讨一番。” “既已想好对策,便尽早将兵符拼完吧。他人手中的兵符还得麻烦他们摹几张图送来。” “这会已然入冬,你如何确信明年春能结束?”谢尘吾俯视顾於眠,似乎并不相信,“你怎就相信萧榆、纪千弦、白裴趋会说真话?” “尘吾,我们无路可退了,只能尽可能多寻些可信的援军……各家自扫门前雪本就是十五族常态,也不敢奢望能有几人愿意趟这滩浑水。所幸兵符所在之处皆不寻常,不可能没有风声,我们这几日打听打听消息,先将线路规划好吧。怪事向来传千里,应无需我们费太大功夫……” “说得简单,谢氏玄卫可不似你顾家隐卫那般无处不在。” 顾於眠闻言只赔了个笑脸,并不否认:“有劳了。” ------------------------------------- 谢尘吾抱臂,在距墙一寸之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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