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天到晚闲着没事,专盯着我们。” 谢知非:“朱大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有什么好法子?” “阴招,损招统统拿出来。” 小裴爷嫌弃谢知非说话太温和,“真要被他盯上了,咱们统统完蛋,你信不信?” 祖宗规矩,朱家家法…… 在一府人的生死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朱远墨沉吟片刻,就下了决心:“我让他生场病,拖延七天时间。” 谢知非和小裴爷对视一眼。 生病好。 生病就抽不出空来害人。 七天? 能让他们暂时缓口气,再想想别的招,也能让朱远墨把朱府里的人该警告的警告,该清理的清理。 谢知非还有些不放心,“朱大哥,这算害人,害人要不要付出代价?” “要,但这已经是最轻的。” 朱远墨苦笑:“真正害人的代价,我也背不起。” 话音刚落,朱青从墙上跳下来,一把掀开帘子,“爷,半里之外,有马疾驰而来。” 都这个点了,谁没事会夜里疾驰? “就说我来看风水的。” 朱远墨忙跳下车,“你们赶紧回。” 谢知非哪能扔下朱远墨先走,“明亭,你在车上坐着不动,我下来看看。” 这一看,所有人都惊了。 疾驰而来的竟然是朱府三爷。 朱远昊跳下马车,白着一张脸冲过来:“大哥,宫里刚刚有人来传讯,明日午后请大哥入宫面圣。” 朱远墨腿一软,连连退后数步,若不是朱三爷扶住了,竟要摔下去。 谢知非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天他还说朱家这会在风口浪尖上,陛下那头怕是瞒不过,得想好了说辞。 哪知,事情竟然来得这么快! “朱大哥。” 谢知非不由替朱远墨揪了一颗心:“宫里这么晚传出口讯,你可得一定要小心应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朱远墨嘴角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三爷,我们先回去。” 谢知非目送他们离开,掀起车窗上车,还没坐稳,只听小裴爷淡淡道: “他要应对陛下,你要应对你爹,我要应对我爹,谢五十,怎么一转眼,咱们都走进了死胡同。” 谢知非的笑,比朱远墨的还要难看。 就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他才又躲到别院来。 …… 这一夜,有人鱼水之欢,有人开怀畅饮,有人飞奔赶路,有人彻夜难眠。 人类的悲欢,一点都不相通。 翌日。 重华宫的宫女、内侍迟迟等不见王爷起身。 眼看早朝要迟了,为首的宫女大着胆子掀帘一看,发现王爷面色潮红,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宫女赶紧叫来王妃。 王妃又命内侍赶紧去太医院找人。 数名太医匆匆赶来,一个个轮流把了脉,都说是夜里着了凉。 一查,才知道王爷夜里行完房,又被叫去书房议事,这凉怕是在路上着的。 汉王妃一边让太医开药方,一边派人进宫回禀陛下。 陛下的口谕是在午时左右,由宫里内侍亲自来传,一同而来的,还有陛下赏下的几味珍贵药材。 汉王妃见了赏赐,心中颇有几分得意。 王爷一个小小的着凉,陛下不仅派人来,还赏了东西,可见陛下是当真把王爷放在心尖上的。 而此刻,钦天监监主朱远墨,正忐忑不安的等在御书房外。 陛下已经用过午饭,正在小憩。 随着年岁增大,陛下小憩的时间也由原来的一刻钟,变成现在的小半个时辰。 就在朱远墨快冻僵的时候,小内侍请他进去。 朱远墨赶紧再理了一遍官袍,跨进了这世间万千做官的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走进来的御书房。 跪地; 见礼; 礼毕; 没敢起身。 朱远墨从怀中掏出奏章,高举过头顶。 内侍接过奏章,捧到御案上。 永和帝展开一看,竟是封丁忧文书。 “陛下。” 朱远墨哀声道:“臣父、臣母先后过逝,臣悲痛万分,无心朝事,只想替生父、生母守孝三年。” 永和帝并无动作,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位年轻的钦天监监主。 第六百三十七章过关 帝王一眼过来,就能让臣子瑟瑟发抖,何况还是长时间地盯着朱远墨看。 朱远墨浑身的冷汗涔涔而下,里衣很快湿透。 就在他觉得快撑不住时,高位上的人这才开了口。 “听说,你母亲并非病故?” 朱远墨忙抬头回话。 “臣的母亲按理还能再活,只可惜她与我父亲恩爱一生,白头鸳鸯失伴飞,谁复挑灯夜补衣,母亲她……” 他流下泪来:“她不吃不喝数日后,随他而去。” 皇帝掀眼看了内侍一眼。 内侍忙道:“回陛下,民间有传言,恩爱夫妻一个走了,另一个三年之内必走无疑。” 皇帝笑笑,“难得,难得啊!” 朱远墨心里一腔苦楚说不出,又怕自己露了马脚,索性伏在地上,哀哀道:“请陛下恩准臣的丁忧。” 皇帝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听说你父亲的棺椁,放在了庙里?” “回陛下,正是。” 朱远墨:“我爹这辈子泄漏了太多的天机,棺椁需摆在佛门里,听上七个月的佛音,才能入葬,否则就会家宅不宁,子孙不安。” 皇帝哼一声,“他替朕观天象,测凶吉,泄了什么天机?” 朱远墨只觉心跳如擂,深吸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应对。 “回陛下,天象便是天机,凶吉也是天机。朱家祖祖辈辈做这一行,到了父亲这一辈,已经盛极。正所谓盛极必而衰,父亲临终给朱家测过一卦……” 他抬起一张泪脸,“朱家后面怕是要走下坡路了。” “噢?” “陛下有所不知。” 朱远墨往前爬了几步:“父亲落棺,棺裂三次,是天道示警,父亲生前早有预料,也是他叮嘱臣把棺材放进庙里。” 皇帝一听棺裂,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 “你父亲临终前,还交待了些什么?” “父亲让我好好当差,陛下是天定之子,是一代名君,朱家能侍奉陛下,是朱家世代积累的福德,要谢天恩,谢君恩。” 朱远墨哽咽道:“他还让臣要待发妻好,要待兄弟姐妹好,他说妻贤夫祸少,家和万事兴。” 皇帝没有再说话。 帝王的沉默是比发怒,还要让人觉得可怕的一件事,朱远墨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今日面圣,每一句话该怎么说,用什么口气说,有没有漏洞,会不会让人起疑…… 昨儿夜里他和老三商量了无数遍。 要是这样还过不了关,那也只能道一句:天意如此。 “既然你父亲这般说,你身为儿子,就应该听他的话。” 终于,皇帝开了金口,而且口气颇为不好,“这奏章,朕只当没瞧见,退下吧。” 朱远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下去的,也不知道他如何一步一步走出皇宫。 他只知道车帘一落,眼泪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阵阵后怕啊! 一直等在车里的朱远昊一看大哥落泪,哆嗦着嘴唇问,“哥,怎么样?” 朱远墨用袖子拭泪,低低道:“你亲自去三爷跟前走一趟,就说,这一关险险过了。” “哎哟!” 朱远昊捂着心口,长长叹一声。 …… 谢三爷在兵马司吗? 在! 他被他亲哥堵在了兵马司。 “为什么不回家?” “这几日在忙什么?” “晏姑娘呢,怎么不在别院里?”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谢知非哑口无言,心想也瞒不住,索性就招了吧。 “晏三合和朱大哥进了阴界,这个心魔不查下去,两人都得死,而且朱家人死后尽数下地狱。” “所以。” 谢而立:“你们又往下查了?” “是!” 谢知非撩起衣袍,艰难的跪倒在地,一双黑目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大哥。 “哥,不是我不以谢家为重,不以大局为重,实在是……” 没辙了啊! 谢知非迎上长兄的目光,“哥,想个办法把我逐出谢府吧,以后就算有什么,也连累不到家里。” “混账。” 谢而立怒目,手指冲着谢知非点点,“再敢说这种话,看我不打死你。” 谢知非一听这话,懵了,“那大哥的意思……” “左右是个死,那便搏一搏。” 谢而立:“这些日子你别回谢府,就住在别院,家里有我,你什么都不必管,也不必问。” “哥?”谢知非惊得都有点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谢而立走到谢知非面前,双手将他扶起。 “阿非,好好帮着晏姑娘,朱家的生死,你大嫂的生死,就靠你们了。” 幸福来得太快太猛,谢知非有些恍惚。 不等他开口说话,只见谢而立忽的把头压过来,唇附在他耳边,低低道: “翰林院还封存着当年先帝处置先太子的诏书,以及一些官员的弹劾奏章,我会想办法瞧上一眼。” 砰! 砰! 砰! 谢知非只觉得心悸病,又要开始犯。 偷看先帝诏书,万一被人发现了,那也是杀头的大罪啊! 大哥他…… 不是最怕贪生怕死的吗? …… 永清县。 悦来客栈。 朱远钊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 狂奔了一天一夜,骨头缝里都是冷的,他整个人都已经木了,僵了。 一只手扶上来。 朱远钊抬头一看,眼睛顿时瞪圆了,“李……” “嘘!” 李不言低声道:“自己开间房,进了房就不要再出来,吃的喝的让伙计送到房里。” 朱远钊忙点点头。 “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寅时走官道出发,往山观县走。到了县城,找个小叫花带路,记住你要去的地方叫木梨山,我们河边集合。” 李不言:“如果有人问你去木梨山做什么,你就说慕名而来。” 说罢,她转身走进客栈。 朱远钊等她不见了踪影,忙喊道:“伙计,开间上房。” 翌日。 寅时。 天还黑着,朱远钊便已经动身。 他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晏三合她们也跟着动身。 三人在路上又跑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在河边汇合。 弃马,上船。 船到了河对岸,晏三合熟门熟路地走了鬼道,直奔山顶。 冬日的木梨山一片白雪皑皑,冷得直让人打哆嗦。 到山顶,李不言敲开唐府大门。 老总管一看来人,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连声高喊: “老爷,老爷,晏姑娘来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山洞 这一嗓子,把唐家人都喊了出来。 唐明月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肚子沉甸甸的。 看到晏三合,她几乎是飞扑过来,把晏三合吓得,连声高喊:“慢点,你慢着点。” “晏姑娘,你怎么来了?” “找你父亲有点事。” 晏三合冲她身后的单二一抱了抱拳:“别来无恙。” 单二一见没有那个姓谢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忙笑道:“外头冷,快屋里说话,今儿个薜叔打了两只野兔子,正好涮锅子吃。” “吃是其次,说话是正事。” 晏三合扭头看向唐见溪,“去你书房如何?” 唐见溪看看晏三合,再看看她身后冻得瑟瑟发抖的陌生男人,朝陶巧儿吩咐道:“弄点热乎的,送到书房来。” 陶巧儿点点头,朝唐明月递了个眼神,唐明月却像没看见似的,一动不动。 是晏姑娘呢! 多难得才能见到她! 晏三合见唐明月的目光像粘在她身上,想到谢知非的叮嘱,“三爷有句话托我带给唐姑娘。” 唐明月顿时笑成一朵花,“他说什么?” “他说孩子的见面礼,回头再补上。” 晏三合目光泛柔:“我和不言的、小裴爷的,回头也一起补,这一回走得太匆忙。” 唐明月开心的挽起陶巧儿的胳膊:“娘,听见没有,他们都惦记我呢。” “是,都惦记你。” 陶巧儿笑眯眯地拍拍女儿的手,“走,陪娘去给晏姑娘挑床暖和的被子,二一,你扶好她。”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单二一装作没听见,直接把人搂在怀里。 唐明月推推他,没推动,偏过头朝男人瞪了一眼,小声道:“晏姑娘还在呢。” “她在有什么关系。” 单二一故意把声音拔高了:“我搂我自己的媳妇,又不犯法?” 晏三合:“……”活宝还是活宝。 唐见溪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晏姑娘,书房说话。” “好。” 晏三合随他走进书房,门一关,不寒暄,不客套,把朱远钊的身份背景和朱家的事情简单说了下,便开门见山道: “唐见溪,朱家心魔牵扯到太子巫咒一案,我这一趟来,是想和你打听一下这桩事。” 唐见溪见晏三合上山,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却不曾想,她问的竟然会是这个? 先太子,他真正的大师兄,先生的大弟子。 唐家因他而灭; 诸言停为他而死; 陆时和唐之未因为他,一个一生未娶,一个遁入红尘,至死未见。 很多个午夜梦回,他回忆起那个只见过几面,却像印章一样刻在脑子里的人,心里有恨吗? 没有。 只有一声唏嘘感叹。 朱远钊见唐见溪一声不吭,只当他不肯说,忙跪倒在地。 “唐老爷,我朱家……” “你朱家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唐见溪根本不看他,只看着晏三合:“晏姑娘,我只问你一句话。” 晏三合:“你说。” “如果朱旋久当真是先太子巫咒案的始作俑者,你替他解心魔,上我木梨山,找我唐见溪……” 他声音忍不住的有些发颤,“可有想过我的立场,我的感受?” “我料到你会说这话。” 晏三合眼睫轻动,“唐见溪,这个心魔看似是朱旋久的心魔,实际上是那几千只乌鸦的心魔。” 唐见溪神色一变:“你,你说什么?” “那几千只乌鸦里面,我想一定有一只是褚言停,他在为自己喊冤,为他诸家被诛的三族人喊冤。” 晏三合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你确定,这个心魔是……” “我确定。” 晏三合眉眼生得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柔和,当她平静看人的时候,整个气场是清冷的的。 这种清冷让人莫名信服。 唐见溪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最后,他站定在晏三合面前,喉结上下滑动,“晏姑娘,他们喊冤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两个。” 晏三合:“一是查清事情真相,二是昭告天下。前者还算容易,后者……” 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朱远钊,只见朱远钊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都在发颤。 他应该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后者,会很难。” 唐见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既然难,你要怎么办?” “迎难而上。” 晏三合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别无选择。” “不怕。” “怕。” 唐见溪迎着晏三合的目光,良久,道:“我会把我所有知道的,统统都告诉你。” 晏三合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一趟来对了。 “你们先吃点东西垫垫,然后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唐见溪语速一下子快起来,两只手无意识的搓着,“这一夜会很长,很长的。” ……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吃东西,都是硬塞进喉咙里,只为填饱肚子。 刚吃完,唐见溪推开门,朝晏三合他们招招手。 三人放下茶盅跟过去,在黑暗中七绕八绕后,从一处小门出了唐宅。 石门外,薜昭举着火把已经等在门口。 他目光朝朱远钊瞄过去,“老爷,此人可信吗?” 唐见溪微微偏了一下头,看着晏三合,那神情仿佛又问了一遍:他可信吗? “可信的。”晏三合回答。 朱远钊眼眶泛热,一咬牙,道:“唐老爷,你只管相信我,我……” “我不相信你。” 唐见溪冷冷打断,“但我相信晏姑娘,阿昭,前边带路。” 薜昭把火把往水桶里一放,“滋——”的一声,眼前便暗了下来。 “都跟紧了。” 他叮嘱一声,便摸黑往前走。 这是一条上下起伏的路,走到最后,晏三合根本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在上山 ,还是在下山,只觉得脚下的路,越走越窄。 约摸半个时辰后。 薜昭忽然在一处平地停下来,手也不知道在哪里拍了一掌,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唐见溪从缝里钻进去,“都进来吧。” 三人先后进去,李不言走在最后,扭头见薜昭站着不动,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不进来吗?” 薜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守门。” 说完,手掌又一拍,石门缓缓合上。 需要这么谨慎吗? 李不言在心里问。 就在这时,唐见溪掏出火折子,把挂在石壁上的灯一盏一盏点亮。 李不言举目一看,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大一半的地方堆着谷米,小一半的地方堆着杂物。 “这是我唐家的储备粮,用来度灾年的。” 唐见溪走到堆放杂物的地方,指着最靠近石壁的那一堆, “那些都是言停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些是他的。” 第六百三十九章容与 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大捆大捆的书; 几把扇子; 几把剑; 还有一些玉佩和砚台,一些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都是言停的宝贝,玉佩和砚台是先太子赏给言停的。” 唐见溪拿起其中一把剑,放在手里看了看,“还有这把剑,也是他送的。” “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晏三合问。 “兵变后半年,有人把这些东西送到山上,” 唐见溪深深吸了口气:“那人还带了一句话给我。” “什么?” “留个念想。” 留个念想? 晏三合在心里琢磨这四个字,道:“说明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绝路。” “是被逼着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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