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得很近。” 董肖轻轻叹出口气。 “王爷,这人不可小瞧啊,说不定武安侯府拒绝和杜建学联姻,就是这小子在中间坏事。” 赵彦晋目光一厉,面色瞧着竟有几分扭曲。 第五百五十六章不顺 朱青发现三爷这几日的心情极好,笑脸都没停过,见到谁都哥俩好。 不仅心情好,他还频繁的约酒。 昨儿和蔡四他们; 前儿和赫昀; 再往前,便是和五城兵马司的兄弟们。 天天盘查,天天喝酒,忙得一刻不停,按着往常三爷的身子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这回不。 三爷不仅心情好,精气神也倍儿棒,早起晚间各一个时辰的练武,练得比往常还要认真。 想来想去,多半是那瓶活血化瘀药的功劳。 三爷上哪儿都带着呢,夜里睡觉都在手心里握着,跟个宝贝似的。 谢知非心情是好,但心里也急,患得患失中夜里常常惊醒。 他们这会到哪里了? 顺利不顺利? 有没有碰上山匪,强盗? 大嫂一个内宅妇人,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裴明亭那小子有没有捅篓子? …… 比三爷还觉得这日子如年的,是朱府二爷。 马车跑了整整两天,中间只歇过五次,其中一次还是因为大妹受不了颠簸吐了的原因。 更要命的是,越往西走,天气越冷。 马车虽然结实,能挡风雨,可终究没有车门,只挂着一个锦帘。寒风透过锦帘直往人的身上钻,骨头渣子都是冰的。 朱二爷把被褥往上拄拉,目光落在小裴爷身上。 这一路,小裴爷连哼都没哼一声,全程缩在被褥里睡大觉,还睡一小窜的呼噜。 瞧着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实际上半点都不娇气。 朱二爷哪里知道,其实裴笑出京城的第二天,心里就开始后悔了。 往南走是越走越热,往西北走是越走越冷。 热了,了不得骑马上,跑起来总有风; 冷了,被褥顶头上都没有用。 再说了,谢五十不来,他叫苦叫累也没有人哄他,万一被神婆和大侠听见,又得招来一通鄙视。 算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马车一过龙原关,速度就慢下来。 关外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雪,太阳出来雪化成了水,夜里温度低,水又结成了冰,车轱辘在冰上打滑,根本跑不起来。 好几处地方,丁一和黄芪都只能下来赶车。 关外的驿站还算多,晏三合她们每到一个驿站,就停下来检查马车,这样的冰雪路耗车轱辘,断在半路那就要命了。 马也换得勤快,跑累的马换上吃饱喝足的马,速度能加快不少。 饶是这样,第四日才赶到龙王堂,找人一打听,龙王堂离五台山还有一天一夜的车程呢。 晏三合决定在龙王堂的驿站歇一晚上,然后一口气直奔五台山,谁知歇下的当天,朱未希就病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头一回赶这么急的路,吹这么冷的风,身边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不病才怪。 这病来势汹汹,不过短短时间人就烧得迷糊起来,眼睛都烧红了。 没办法,只有先请医问药,等烧退了再赶路。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哪里能请到什么好郎中,小裴爷一看这个情形,从包袱里掏出几副药来。 这玩意他回回都随身带,回回都能派上用场。 丁一去掌柜那头借炉子,黄芪泡药、生火。不多时,药就咕噜咕噜熬上了。 晏三合守着朱未希,李不言趁机去检查车、马,只留一个朱二爷手里捏着三枚铜钱,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 还要测一测凶吉吗? …… 这一病,足足耽搁了两天,好在后面的路上雪化了不少,一行人这才顺顺利利地赶到五台山。 刚进到山里,天际变色,寒风夹杂着雪渣子扑面而来,气温骤降,连晏三合都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丁一这些年跟着三爷去过不少地方,一看这个天气,忙提醒道:“晏姑娘,不出一个时辰,就有大雪来。” 又有雪? 晏三合想了想,“黄芪,进山的路不好走,你去探探周围有没有人家,有的话找个当地人带路。” “是!” “丁一。” 晏三合:“找几根结实的树枝,削尖了把大奶奶车子的锦帘钉起来。” “是!” “不言。” 晏三合目光朝前车飘过去,李不言轻轻一眨眼,立刻抬腿走到了朱二爷面前。 “朱二爷。” “李姑娘。” “我家小姐说,拿出你吃饭的家伙,测一测凶吉吧。” “好!” 朱远钊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这一路磕磕绊绊的太不顺了,不测测凶吉,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李不言:“去车里扔,地上脏。” 朱远钊走到车前,小裴爷把车帘掀起来。 三枚铜板往被褥上一扔。 两个反面朝上,一个正面朝上。 为凶。 小裴爷瞪大眼睛,刚要发出一声“哀嚎”,忽然一只手掌捂过来。 小裴爷眨巴眨巴眼睛:大侠,你干嘛? 李不言伸出手,把两枚铜钱反过来,然后大声道:“小姐,三枚都朝上,大吉!” 还能这样? 小裴爷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拿眼睛去看朱二爷。 朱二爷满脸的恐惧。 李不言松了手,掌心在衣服上擦擦,不咸不淡道:“我娘说不要相信封建迷信,信念能打倒一切艰难困苦。” 封建是什么? 迷信是什么? 小裴爷白皙的耳朵缓慢变红。 行吧大侠,你娘说啥就是啥! 后车。 晏三合掀起车帘,看着脸色苍白,蜷缩成一团的朱未希,“听到没有,大吉,后面一定顺顺利利,你用不着担心。” 朱未希露出一点笑,“有你在,我不担心。” 她说的是真心话。 这一路,晏三合一直冷着脸,哪怕同坐一辆车,也很少和她说话,大多数时间是闭着眼睛。 那次休整,她啃下一个冷馒头。 再启程时,正好赶上一段下坡路,速度非常快,车身也颠簸的厉害。 她胃里难受极了,一直死命忍着。 晏三合掀开眼皮看她一眼,随即便叫停了马车…… 驿站里,她烧得神志不清,分不清耳朵里听见的是呼啸的北风,还是庚宋升呜咽的哭声。 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白皙的脸,她眼泪无声流下。 人在病中,都是脆弱的。 她哑着声音问:“晏三合,我还能活着找到他吗?” “有我在,别担心。” 晏三合接过李不言递来的热毛巾,替她擦拭额头的汗,顺便把泪也擦去。 “只要你病好起来,我一定能带你见到他。” 第五百五十七章入山 天空很快飘起漫天的大雪。 雪越下越大,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放眼望去,只有一片白茫。 领路的是个年轻的后生,小名驴蛋,长得又黑又敦实,头上戴一顶羊皮帽,露出一双对对眼。 他一边扶着车身,一边和车里的贵人说话。 “这个季节几乎没有人进山的,山里忒冷,寻常人吃不消哩,要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人才会多。 贵人,你们来山里做什么?上香吗?要不还是回去吧,这么冷的天菩萨都回天上去了。” 晏三合:“五台山的住持叫什么?” 驴蛋一怔,随即嘿嘿笑了。 “贵人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大大小小有一百多个寺庙呢!” 一百多个? 晏三合抬眼去看面前的人。 再次出发,晏三合让朱二爷和朱未希同乘一辆,方便她和裴笑商量一些事。 裴笑学着李不言的样子一耸肩,“你也没问啊!” 说罢,他从包袱里掏出几张纸,“寺庙和和尚的名册都在上面。” 晏三合接过来一看,几张纸写得密密麻麻,一个一个找过去,没有找到庚宋升的名字。 她又去看裴笑。 “不在名册上,那就是半路出家的野和尚。” 裴笑一脸的无奈,“谁让咱是天高皇帝远呢,总有管不着的地方。” 你还有脸无奈? 晏三合吸口气,“驴蛋,一百多个寺庙连在一块儿吗?” “那哪能呢!” 驴蛋嘿嘿笑笑:“山下也有,山顶也有,半山腰也有,最远的寺庙从我们家要走两天两夜呢。” 到这里,晏三合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朱远钊测了一个凶——地方太大,寺庙太多,不好找。 “最有名的是哪一个?” “多了去了,文殊寺,五爷庙,菩萨顶,南山寺,万佛阁,碧山寺……” 晏三合越听,眉头越紧。 庚宋升会在哪一个寺庙出家? 李不言用胳膊碰一下裴笑,“裴大人,拿个主意吧!” “简单。” 裴笑一脸自信。 “随便找一个寺庙,把我的腰牌往住持面前一放,保管他卖力的帮我们找,我们只管吃饭,洗漱,热热乎乎的睡个好觉。” …… 一个时辰后。 文殊寺的住持释然一脸遗憾的看着小裴爷。 “裴大人,老纳在寺里住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听过庚宋升这个名字,大人可有他的佛号?” 小裴爷摇摇头。 释然:“可有他的画像?” 小裴爷还要继续摇头,晏三合拔高音量:“有,拿纸笔来。” 对啊! 小裴爷一拍掌,神婆能画,还画得活灵活现。 纸笔很快备好,晏三合朝朱家两兄妹看一眼:“你们两个见过他,过来详细描述一下。” 不消片刻,一幅庚宋升的画像便跃然纸上。 晏三合放下笔,问朱远钊:“几分像?” 朱远钊一脸吃惊地看着晏三合,忙道:“七八分。” 昔日恋人的容貌出现在眼前,朱未希努力稳住情绪,“有八分。” 裴笑把宣纸拿起来,往释然面前一递。 释然拿着画像看了又看,半晌,一脸为难:“这样吧,我把寺里所有的和尚都叫来,让他们过来认一认。” 裴笑:“快去。” 文殊寺一共就十八个和尚,认一圈,都说没见过这个人。 晏三合看向裴笑了,裴笑立刻会意:“我让人再画几张,你马上派人去山下附近的寺庙都问问。” 释然上前一步:“裴大人,冒昧问一下,这位庚宋升……” “京中的贵人在找他,否则我们也不用这么冷的天赶过来。” 裴大人昂首挺胸,官谱摆得极大:“余下的,你不必知道。” 释然陪着笑脸:“是,是!” 晏三合一共画了十七副画,除了住持外,余下的和尚都派出去了。 六人一边围着火炉烤火,用些热菜热饭,一边等待消息。 丁一和黄芪走了一路,实在太累,把几个蒲团放在火炉边,倒头就睡。 他们一睡,所有人都觉得困。 李不言和朱远钊把余下的蒲团都拿过来,又让释然再抱了些被褥过来,倒地休息。 小裴爷睡不着。 好巧不巧,他边上躺了个李不言,眼睛一睁就能看到这人的脸。 眼睛,不够大; 鼻子,不够挺; 嘴巴,不够丰满; 可奇怪了,这几样东西组合在一起,还怪好看的哩。 看着看着发现不对,一抬头,发现驴蛋缩在角落里,睁着两只大对眼死死地盯着他看。 看什么? 小裴爷心一虚,赶紧闭上眼睛。 怎么他也睡了? 驴蛋欲言又止,心说这帮贵人们是忘了还是怎么的,说好的银子呢? 快把银子给我啊! 浅浅一觉醒来,天色黑沉,外头的风雪更大了。 这时,最后一个和尚浑身湿透了回来,冲住持摇摇头。 晏三合心里咯噔一下,一抬头发现裴笑两条眉毛打成了结,正苦哈哈地看着她。 山下没有,就得往山上去。 裴笑走到释然跟儿前,伸手勾住他的肩:“这个上山的路……” 释然身子狠狠一颤,“裴大人,万万不可啊,别说这会下着大雪,就是没下雪,这冬天的山路也是封的。” 裴笑问:“为什么?” 释然叹了口气,“裴大人随我来。” 他这么一说,火炉前的李不言几个也都纷纷起身,跟着住持走出寺门。 一开寺门,风雪扑面而来。 释然走到空旷处,指着远处的隐隐绰绰的群山。 “所谓五台,就是五个山,五个台顶,东台望海峰,南台锦绣峰,中台翠岩峰,西台挂月峰,北台叶斗峰。 山上长年积雪,便是最热的夏天,还有积雪化不掉,温度比着山下要低好多,一般人上去根本吃不消。” 晏三合:“这么低的温度,山上可有僧人?” 释然:“有!” 晏三合:“他们怎么上山?” “冬天来临,大雪封山之前,他们就不会走动,就在寺庙里待着,吃的用的都是夏季准备好的。” 释然:“姑娘啊,不瞒你说,我们这里的僧人也分三六九,像我这样的……” 他看了眼自己凸起的肚子,脸上露出一点惭愧。 “说白了也是个花和尚。半山腰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六根清净。” 晏三合:“山顶的呢?” 释然:“能在山顶静心禅修的,那都是得道高僧,将来是能坐化升天的。” 庚宋升是哪一种? 是散落在远处寺庙里的花和尚? 是半山腰的六根清净? 还是山顶的得道高僧? 为什么锦衣卫的人偶尔路过都能见到他,这里常年住着的和尚却一无所知? 第五百五十八章驴蛋 一片雪花落在晏三合的眉心,她心中一动,又问:“山上的和尚他们一年四季都在山上?” “不是。” 释然:“冬天上山,余下三个季节都会下山来转转,或者云游四方。” 晏三合等的就是他这一句。 “你告诉我,整个五台山一百多座寺庙里,最喜欢云游四方的和尚是谁?学问最好的和尚是谁?最聪明的和尚是谁?” “这……”释然卡住了。 “我知道哩。” 所有人都转过身。 驴蛋吓得赶紧躲进门槛里,声音跟做贼似的。 “……是,是虚云!” “去,去,去,别捣乱。” 释然身边的小和尚一拂袖子,“让我师傅好好想想。” 谁捣乱啊! 驴蛋一脸的耿直,“就是虚云,不会错。” 晏三合走到他面前,“告诉我,为什么是他?” 驴蛋这时才真正看清晏三合的长相,白白的,真好看啊。 “他帮我们家写过一封信,噢,是写给我大哥的,我大哥在太原府铁匠铺打铁,他的字写得可好哩。” 晏三合:“还有吗?” 驴蛋:“他那次路过我们家,正是要去滇西云游。” 晏三合:“还有吗?” 驴蛋:“他说的话我有好多听不懂,但我爹说他是聪明人。” “噗嗤!” 小和尚掩唇一笑,冲驴蛋摆摆手,行了,你个傻小子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晏三合死马当成活马医,“走,跟我进去看看画像。” 小和尚诧异:“女施主,你还真……” “万一呢?” 晏三合扯住驴蛋的袖子,把人拉到桌前,“就是这人,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虚云。” “这个……”驴蛋挠挠脑袋。 “那个……”他又挠挠脑袋。 小和尚高贵冷艳地哼一声,“我就说嘛……” “要是画上满脸的络腮胡子,就像了。” 驴蛋手一伸:“喏,这里,这里,这里,统统都画上。” 屋里登时一片鸦雀无声。 这话对小和尚来说是震惊,但对晏三合他们则是惊喜。 晏三合立刻拿起笔,在驴蛋指过的地方画上络腮胡,“像吗?” 驴蛋一会皱眉,一会撅嘴,一副很深沉的模样。 “要是再画得老气一点,就更像了。” 纸上的庚宋升是书生时的模样,驴蛋看到的是出家后的模样,中间相差了好些年。 寥寥几笔,画上的男子便苍老了十岁。 晏三合一抬下巴:“现在像吗?” “像了,像了。” 驴蛋拼命点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晏三合把画像递到释然面前,他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是虚云,他是禅月大师的弟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惊喜,尤其是朱家兄妹俩,几乎是喜极而泣。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人找到,晏三合就要多打听几句,“住持,禅月大师是什么人?” 释然神色变得恭敬起来。 “三百年才出一位的当世高僧,香客们来五台山除了烧香拜佛,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来见一见禅月大师。” 晏三合:“见他做什么?” 释然:“算命啊!” 算命? 小裴爷暗戳戳扫了朱远钊一眼,心说这个心魔怎么碰来碰去,都是些神棍? 晏三合也看了朱远钊一眼,不动声色道:“禅月大师算得很准吗?” 释然:“何止准啊,简直就是神算子。” 晏三合:“他跟谁学的算命。” “据说是娘胎里就会了。” 释然摸着一点胡须感叹:“他母亲家里就是做这一行的,他爹是个喇嘛。” 喇嘛? 藏人? 所有人都听傻了。 晏三合:“喇嘛能结婚生子?” 释然:“能!” 所有人又听傻了。 “禅月大师只有冬天最冷的三个月,会在山上修行,余下时间都瞧不见人影,虚云是他在云游时收的徒弟。” 释然:“聪明不聪明我不知道,据说大师收了他以后,再也没收过别的弟子,而且每次云游也只带他一人。” 小裴爷朝李不言挤挤眼睛:咱们这个时候来,还真来对了,否则上哪儿去找噢! 李不言瞪他一眼:少打岔,往下听。 晏三合走到桌前,把名册拿起来,又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 “这名册上没有虚云的名字,他是野和尚?” “自然不可能有。” 释然苦笑:“老和尚宝贝他那徒弟呢,宁肯让他当野和尚,宁肯拿自己的俸禄养着他,也不肯上报官府,说是怕他被别寺庙抢走。” 一直静静在边上听的朱未希突然开口:“师傅,你见过他?” “谁?” “庚……虚云师傅。” “仅仅一面之缘,也仅仅一盏茶的时间,据说他比他师傅还要神出鬼没,整个五台山就没几个人见过她。” 朱未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他,他现在什么样?” 释然有些好奇地看了朱未希一眼。 “个子很高,站在老和尚身后一声不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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