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面,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在朱府,朱氏有自己歇脚的地方,是她从前做姑娘时住的院落,朱府大爷特意给亲妹子留着的。 谢而立鞋子湿透,穿得很不舒服,得先回去换一双再过来。 哪知刚走出院子,忽然一个丫鬟跌跌撞撞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喊着: “二爷,二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谢而立心头狠狠一跳。 第四百六十三章出血 谢而立直觉不太妙,赶紧折回灵堂门口。 还没跨进门槛呢,就听那丫鬟哭哭啼啼道:“二爷,二奶奶她……她滑胎了。” 灵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朱老二:“你说什么?” 丫鬟一边抹泪,一边道:“滑胎了,是个男胎,都已经成型了。” 怎么会呢? 朱老二身子晃了晃,整个人懵在当场,明明前些日子裴太医来诊脉时,还说母子均安。 朱老二赶紧从自己怀里也掏出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扔。 三个铜钱,都是反面朝上。 是为,大凶! 朱老二连连后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而立的心怦怦直跳,焦急都化为了恐惧,死死的掐住了他的心脏。 难道老丈人他……还真的是有心魔? …… 谢知非冒雨赶到朱家,在角门口见到了心急如焚的大哥。 谢而立把伞往上一掀,示意他钻进来。 谢知非钻过去。 他在来的路上听卫临简单说了几句,还没弄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哥,到底怎么回事?” “三副棺材,人放进去就四分五裂,跟炸开了似的。” “炸棺?” 谢知非觉得自己在听天书,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半个时辰前,朱府二奶奶莫名其妙小产。十天前裴叔诊脉,还说是好的。” 见老三不说话,谢而立用胳膊碰了碰他,压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老三,这是不是心魔?” 谢知非表情僵住了,“瞧着很像,只是……” “只是什么?” 谢知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儿孙的倒霉来得太快了。” 晏行是两个月以后; 季老太太也隔了有些日子。 静尘压根就没有。 谢而立看着自家兄弟:“那你说……会不会是巧合?” “不好说,这事还得问晏三合。” “老三。” 谢而立:“能不能赶紧找到晏姑娘,让她出面判定一下?” 谢知非只能苦笑:“大哥,她回云南府了,没有两个月,不会回京城来。” 云南府? 两个月? 得! 黄花菜都凉了。 谢而立心冷得透透的。 谢知非想了想,“大哥,要不你先和朱家人说说,看看他们的意思。” 说什么? 怎么说? 谢而立叹了口气,“老三,这府里姓朱,不姓谢。” 朱家是什么人家? 世代占卜算命、观天象,断人识命,什么样神神怪怪没见过,说朱家是四九城里最神秘的一个大家族,也毫不过分。 而且这一行,非得是绝顶聪明,而且有灵性的人,才行。 所以朱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办法,真要冒冒然扯出心魔一事,他们根本不会信。 不仅不信,三个大舅子还会喷他一脸的口水,吼一句:“你懂什么锤子?” “五十,大哥,找你们半天,原来躲这儿呢。” 这时,小裴爷打伞匆匆走来,站定后,语速飞快道: “请了三个和尚,三个道士,已经在灵堂那边念经做法了。不过我觉着吧,这事十有八九是朱老爷有心……唔……” 嘴已经被谢五十捂起来。 小裴爷眨了几下眼睛:干嘛不让我说? 谢五十眉头往下一压:你也不看看这里哪里? 小裴爷喉咙里闷出一声“切”。 不就是朱府吗? 有什么了不起。 “大哥。” 谢知非松了手,“实在不行再往后看看。” “也只能这样。” 谢而立头一偏,“明亭,你刚从灵堂回来,那头怎么样?” 裴明亭用帕子抹了抹被谢五十五指玷污过的嫩唇。 “朱家三个兄弟,一个在推演推算,一个在用六爻占卜,一个在用罗盘找凶位……咱也不懂,也不敢多问,把人送到院子里就被请出来。” 请出来? 谢而立忙道:“那灵堂里还有多少人?” 裴明亭:“清场了,就剩下他们三兄弟,还有一个已经傻了的刘半仙。” 谢而立心说猜得半点没错,朱家人行事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方法,轻易不会相信别人。 恰这时,二门处传来一阵的骚乱。 又怎么了? 三人对视一眼,忙匆匆走过去。 刚走出一小段路,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冒雨飞奔而来,正是与裴寓不离左右的医童沉香。 “沉香,你干嘛去啊?” 裴明亭立刻喊住他:“这么大的雨,怎么连伞都不打一把?” 沉香一看是自家大爷,急道:“二奶奶的胎没滑干净,出血了,老爷让我回去拿药,人命关天的事,大爷我先走了。” 裴明亭看着小家伙的背影,一脸赞叹道:“这小子又聪明,又勤快,活该我爹把他带在身边。” 说完,一扭头,看到一顶伞下,四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谢而立:“前脚刚小产,后脚就出血?” 谢知非:“还到了人命关天的地步。” 小裴爷:“你们的意思是……” “老三,我有一个想法。” 谢而立把目光移向谢知非,谢知非回看着他:“我也有个想法。” 谢而立:“那就试试?” “试!” 谢知非顺势拉了小裴爷一把:“愣着干什么,快跟上!” 小裴爷赶紧追过去,“有什么想法,快跟我说说。” “……” “灵堂在这边,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 “……喂……喂……谢五十,你他娘的回答一声会死啊!” …… 朱家二房的院子,简直是曲径通幽。 院子摆了一个“催子添丁阵”,厢房里却传来二奶奶一声比一声惨的哀嚎声。 朱未希站在屋檐下,心急如焚。 二哥二嫂成婚这么多年,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好不容易这一胎是个男丁,却又莫名其妙地流掉了。 灵堂那头,又一下子裂了三口棺材。 朱氏虽然没有学过朱家人的看家本事,但从小的耳濡目染,也让她心里明白,朱家这一回是遇到大劫了,凶险的很。 “大嫂。” 朱氏抬头一看,“老三,明亭,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我去明亭那边躲雨,你去接大嫂过来说话。” 谢知非身子轻轻一闪,躲进了小裴爷的伞下。 谢而立走到屋檐下,把伞凑过去,“你跟我来一下,有话说。” 朱氏微微一怔。 第四百六十四章灭顶 朱氏微微一怔,淡淡地吸了口气后,钻进大伞下面。 谢而立等她靠近,把伞往朱氏那边斜了斜。 朱氏察觉,伸手把伞柄扶正了。 谢而立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你靠过来点。” 朱氏“嗯”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往他那边挪了一点。 除了在床上,夫妻二人头一回离得这么近,谁的脸色都有些不大自在。 四人走到院外,隐在墙背后。 谢而立低声问妻子,“二嫂怎么样了?” 朱氏:“血止不住,裴叔正在施针。” 谢而立:“裴叔有没有说,孩子为什么突然流掉?” 朱氏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有些奇怪他为什么当着两个未成亲的弟弟的面,问这件事。 “裴叔没说为什么,只是觉得奇怪,一直在嚷嚷不可思议。” 谢而立:“你马上去看看裴叔有没有空,明亭有急事找他,我们等在这里。” 朱氏犹豫:“这……” “大嫂,真的是急事。” 谢知非:“而且是关于你们朱家。” 朱家两个字,让朱氏心头狠狠一跳,“好。” “等下!” 谢而立叫住她,伞递到她手边:“你拿着。” “不用。” 朱氏看了男人一眼,拎起裙角,冒雨冲进了院里。 这女人…… 谢而立的脸微微有些发沉。 小裴爷暗戳戳用膝盖碰了碰边上的:你大哥大嫂什么情况? 谢知非冷冷看他一眼:少管。 这一等,等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裴寓才气冲冲的撑着伞走过来。 他没敢冲谢家那两个发火,拿眼睛剜着自个家的那个臭小子,声音压着怒。 “快说,找我干什么?” 冲我发什么火啊! 小裴爷委屈地小眼神,冲谢而立扫过去。 谢而立忙道:“裴叔,我老丈人的棺材裂了三次,到现在都没办法落棺材,你看……” 裴寓的火从哪里来? 从二奶奶莫名其妙的落胎,莫名其妙的出血而来。 脉是他诊的; 保胎药是他开的; 这真要出了什么事,他裴寓还有什么脸面在太医院呆下去? 他本来就有一肚子的疑心,听谢老大这么一说,想起季家那位老太太,哪还有不明白的。 “我就说见鬼了,往常三五针扎下去,这血就止住了,偏偏今日十几针扎下去,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已经让人去请妇科圣手……” “裴叔快打住。” 谢知非:“这事儿根子上不解决,别说妇科圣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用。” 这话简直说到了裴寓的心坎上,“对,对,对,赶紧和朱老大说,去请晏姑娘。” 谢知非:“裴叔,朱老大会信吗?” 裴寓问得一怔,想着朱家人的德性,才明白过来他们三人把他叫出来是为了什么。 “我去说!” 他抬腿就走,走几步,又突然停下来。 “这事不能上竿子凑过去,你们谁去把他们三兄弟叫来,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事,咱可不能做,做了也没用。” 谢而立伸手一扯小裴爷,“明亭,你跟我去,老三留在这里。” 裴明亭看着谢五十:怎么扯我啊,我跑来跑去的,都快累死了。 谢五十冲他抬了抬下巴:乖,回头三爷请你勾栏听曲。 …… 灵堂里。 朱府三兄弟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朱老大:“老三,你先说?” 朱老三:“凶位就在这个院里。” 朱老大:“老二呢?” 朱老二刚经历了失子之痛,眼睛都是红的,“六次的卦相显示,是大劫,而凶不可测。” 朱老三:“大哥你那头呢?” 朱老大摇摇头。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活三十二年,还从来没有推演过这么凶的一个结果—— “灭顶之灾!” “什么?” 朱老二、朱老三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随即一个手在打颤,一个脚在打颤。 尤其是朱老二,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就在这时,裴笑打伞走到屋檐下,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一圈,不紧不慢道: “朱家大哥、二哥,三哥,我爹请你们过去。” 裴太医有请? 朱老二蹭的站起来,心跳如擂道:“祝氏怎么了?” 祝氏就是二奶奶。 裴笑也不多说,扔下一句“你们去了就知道”,便扭头跑了。 跑到拐角外,谢而立正等着,“怎么样?” “都照大哥说的做了。” “那咱们快走。” …… 三兄弟来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快,尤其是朱老二,几乎是和谢而立前后脚。 三兄弟撑着伞,围在裴寓身旁。 哗哗的大雨淹没了说话声,谢而立只看到三位舅兄在伞下的身影,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正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裴寓是长辈,在太医院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又亲身经历过季家的事情,心魔这种事情由他嘴里说出来,才有一定的分量。 “大哥。” 谢而立转身,“怎么?” 谢知非神情严肃:“就算朱家三兄弟相信,这事还有个大麻烦。” 谢而立知道是什么大麻烦—— 晏三合不在京里,偏偏这事儿又凶险成这样。 “老三,依你看该怎么办?” “别问我。” 谢知非叹了口气,“我是真不知道。” 正说着,朱家三兄弟忽然转身向谢而立他们走过去。 小裴爷低呼:“来了,来了。” 朱老大走到三人面前,“而立,三爷,小裴爷,劳你们跟我来一下。” …… 书房里,一灯如豆。 六人的样子十分狼狈,下半身都被雨打湿了。 朱老大开门见山:“事情裴太医都和我们说了,这样吧,知非,死马当活马医,你们去把晏三合请来。” 什么叫死马当活马医啊? 敢情我裴叔费了半天的唾沫星子,你朱老大还是不信啊! 谢知非不等自家大哥说话,学着晏三合的口气,淡淡道:“既然不信,那也不用再请,也请不到,明亭,我们走!” 小裴爷口气更狂。 “大半夜的,我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挨得着边儿吗?” 两人说着就抬腿往外走,谢而立也不拦,任由他们去。 “大哥。” 朱老二急哭了,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伸手拦住两人的去路。 “我信,我信。” 他吸了吸鼻子:“你们带我去见晏三合。” 见? 谢知非心中冷笑,我家三合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她不在京城。” 第四百六十五章之灾 不在京城? 朱老二整个人都傻了,勉勉强强问了一句:“那,那可怎么办?” 谢知非心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按理这事儿他和明亭压根不该多嘴,不过是看在大嫂的面儿上。 大嫂对他,是真心好的。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得自个拿主意。” 谢知非口气还是十分的淡。 “棺材落不了葬的,是你们朱家;儿孙倒霉的,也是你们朱家,别等酿成大祸,才又来后悔,那可就晚了。” 几句话一说,朱老大额头的青筋直跳。 不是不相信,他刚刚问过裴太医那晏三合多大的年纪,结果一听是十七…… 朱老大心想这还能不能有点谱了。 朱家是风水、断命这一行里的祖师爷,他潜心苦学三十二年,才接了父亲的衣钵。 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懂什么解心魔? 但眼下的局面,又容不得他再疑三疑四,都裂三个棺材了。 朱老大一咬牙,冲谢知非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对不住,三爷,小裴爷,我要如何才能找到晏姑娘?” 这才是你们朱家该有的态度。 谢三爷脸色稍缓道:“晏三合去了云南府,大概两三个月后才会回京。” 两三个月? 朱家三兄弟的脸色如出一辙,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朱老大还想说什么,忽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小厮陈严冲进来。 “二爷,二奶奶又开始流血了,裴太医说怎么都止不住。” 朱老二寒毛直竖,“不是去请妇科圣手……” 陈严:“已经在路上了,估摸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大哥?” 朱老二带着哭腔问:“怎么办,怎么办啊?” 朱老大蹭的站起来,一把揪起已经软成泥的老二,“你快去那院里守着弟妹。陈严?” “大爷。” “拿我的帖子,把京里那几个有名的太医,都请来。” “是!” 朱老大把二弟用力往前一推,“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朱老二软着两条腿去了。 朱老大立刻走到谢知非面前:“三爷,你看这事……” “这事才刚刚开始。” 谢知非一点都没有吓唬他的意思。 “朱大哥,你心里要做好准备,三个棺材都炸了,可见朱老爷的心魔凶险的很。” “我知道。” 朱老大原来的自信都不见了,神色也变得谦虚恭敬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得找到晏三合。” “京城和云南府离着十万八千里。” 谢知非无奈地看着他,“就算找到晏三合,再赶回来,以现在这种凶险程度,府里只怕也会再倒霉几个人。” 朱老三赶紧插话:“会是谁?” 谢知非摇摇头,“不知道。” “大哥。” 朱老三越听越急,“得赶紧想辙啊!” 哪来的辙? 朱老大目光一偏,看向边上一言不发的谢而立:“而立,你有什么好办法?” 关键时候,谢而立十分的干脆,“大哥,我只有一个办法。” “快说!” “不管路长路短,都得先把晏三合请回京。早一日,好一日,早一个时辰,好一个时辰。” 谢而立说到这里,目光看向谢知非:“老三,你走一趟吧。” 谢知非神色很为难,不吭声。 朱老大一看,哪有不明白的,马上退后一步道:“不用,不用,我派人……” “大哥。” 谢而立立刻打断他。 “不是谁都能请得动晏三合的,我们这里除了老三,就是小裴爷,连我都不行。” “我和明亭都未必行。” 谢知非替晏三合傲气着呢,“还得看她乐意不乐意。” 话到这里,朱老大才算彻底明白过来—— 这个晏三合给人化念解魔,是要靠请的,而且普通人还请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真心诚意道:“劳三爷看在我妹子的面子上,替朱家跑一趟。” “朱大哥。” 谢知非摇头:“对不住,不是我不愿意帮忙,京城我实在脱不开身。” 要脱得开,我还至于眼巴巴的干等到现在,早找晏三合去了。 朱老大想着自己推演出来的那四个字,好声好气道:“冒昧问一句,三爷在京里有什么脱不开身的事?” “这……” 谢知非还是摇头,“不说也罢。” 朱老大只得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小裴爷,还没开口呢,小裴爷连连摆手: “我也走不开。” 一个也走不开,两个也走不开…… 朱老大干脆道:“三爷,小裴爷,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们就给我们透个底吧,到底要怎么办?” “这……”谢知非是真为难。 “我来直说吧!” 一直沉默的谢而立起身,指着裴笑,“大哥,三哥,太孙不在京城。” 短短一句话,透出了太多的信息。 但朱家是什么人,他们在替谁卖命? 更何况小裴爷和太孙的关系,小裴爷和三爷的关系,四九城有眼睛的都知道。 太孙不在京城,一定是有事交待给了这两个小子呗! 由此可见,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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