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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门。 他们一家四口就只能在海棠院,自个过年过节。 好在祖父虽然不待见他们这一房,吃穿用度上却从来不苛刻,别的房里有的东西,他们一样不少。 唯一苛刻的,是没有丫鬟仆妇侍候,凡事都得自己动手做。 爹每天无所事事,除了教他习武,教妹妹读书外,就是打理海棠院;娘则洗洗衣裳,偶尔动动针线。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平淡无波。 每年的七月十四,爹都会去庙里添香油钱,爹给他们兄妹俩在庙里点了两盏长明灯。 每到这一日,爹天不亮就出门,娘搬把竹椅在院子里等,他和淮右就陪着娘一道等。 爹从来不会空手回来,会给他和淮右带些外头的新奇玩意。 娘也有。 但娘的东西,爹从来不会拿出来给他们看,都是关起门来偷偷给娘。 娘收了东西,半个多月都是乐呵呵的,这是海棠院一年中,最平和的半个月,他和淮右就是闯了祸,娘也只会对他们笑笑。 海棠院二进二出,后面带个小花园。 这巴掌大的地方,他和淮右早就玩腻了,有时候实在无趣,就缠着爹讲故事。 爹会和他们讲祖父打的一个又一个的胜仗;讲沙场秋点兵;讲苍茫的漠北,还有能热死人的齐国…… 他和准右都听得津津有味。 爹还讲郑家—— 讲郑家的祖籍扬州; 讲老宅边上的竹西亭; 讲扬州最出名的瘦西湖; 讲金兵入扬州时的惨状; 讲扬州人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 谢知非想着想着,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弓起的后颈脊背微微颤抖起来。 他长久的保持了这个姿势,直到第一声鸡鸣,才掀开被子下床,推开窗户,张开双臂,冲天际咆哮了一声: “啊——” 外间,睡梦里的朱青吓得魂都要跳出来,飞快地冲进厢房。 谢知非扭头,一脸平静道:“回京。” …… 回京的路,风雨不停。 已经赶到京城时,已经是八月十五的清晨。 一进城门,谢知非就勒住缰绳:“朱青,你先去给家里报个平安。” 朱青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爷自从见到那个唐明月后,没有一件事情是正常的,更让他担心的是,爷什么都不和他说,都闷在肚子里。 “爷去哪里?” “去办件事。” “今天就是十五了。” “放心,一定赶回来吃团圆饭。” 朱青张了张嘴,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生生把一肚子的话都咽下去,只叮嘱道: “爷要早点回来。” “……好!” 谢知非调转马头一路往西,直奔水月庵。 唐明月的身世,他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他必须确认。 一个多时辰后。 慧如老尼看着面前一脸憔悴的男人,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谢大人,你这是从……” “出了一趟远门。” 谢知非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香客捐的香油钱,你们庵里有没有记录在册?” 慧如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谢大人,这,这是……” “不查你们,我就是想看看。” 谢知非温和地添了一句,“当然,僧录司如果要查,我也会让裴大人睁只眼,闭只眼。” 裴大人是干什么的,慧如心里一清二楚。 她冲谢知非一点头:“大人,请跟我来。” 两人走到一处斋房,慧如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上挂着的锁。 谢知非推门进去,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库房。 慧如又掏出另一把钥匙,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箱笼。 “谢大人,都在这里。” 一箱笼的册子,塞得满满当当。 “帮我找出永和元年到永和八年的册子来。” “是!” 慧如蹲下去,很快就找到了八本册子。 谢知非也顾不得地上厚厚一层灰,双腿盘坐下来,拿起第一本,一页一页翻过去。 翻到最后一页,什么也没有。 随即,他拿起永和二年的册子,翻过几页,忽的,目光一顿,落在一行小字上: 七月十四,香客郑唤堂,捐银二百两。 他扫一眼后,迅速翻开第三本:七月十四,香客郑唤堂,捐银二百两。 第三本; 第四本; 第五本…… 最后一本看完,他把手指停在那一行的下面,“师太,这个人你可有印象?” “郑唤堂?我记得这人,每年的七月十四都来庵里,给一对儿女点长明灯,再捐二百两银子。” “这么久远的事情,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这……” 谢知非脸一沉。 “说!” 第四百一十九章竹西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是因为这人捐完香油钱后,都要听静尘讲一讲佛经。 而每年的七月半,都是水月庵里最忙的一段时间,静尘未必会有空,偏这人就是认准了,宁肯坐着干等,也不愿换别人。 那人长得高高大大,气度十分出众,一看就是世家弟子,她远远扫过一眼,还十分龌龊地想—— 这人不会是冲着静尘的那张脸来的吧! 谢知非听完,呆了半晌。 “静尘讲佛法的时候,明月在做什么?” “明月这孩子很粘静尘,静尘到哪儿,她就到哪儿,自然是跟在一旁。” 原来如此! 谢知非脸上平静的没有半点波动,一个又一个谜团的解开,已经把他的心都磨钝了。 “册子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他从地上站起来,端出做官的派头,“你把册子都收起来。” 慧如还是一脸的担心,“谢大人,真的都……” “都结束了。” 谢知非从怀里掏出那本小册子,“这个一并还给你,收起来吧!” 慧如一看小册子都还回来了,这才长长松出口气。 “你能做到庵主位置,可见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心里要有点数。” 慧如拨动佛珠的手猛地僵住。 谢知非突然话锋一转,“半个时辰后,我带兰川走,她跟着晏三合,错不了。” 屋里一时间,悄无声息。 慧如老尼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好!” 谢知非冷冷看着她的脸,“我去静尘的坟上看看,半个时辰后,在庵门口等她。” 门,打开,又合上。 慧如老尼一个人呆呆的站了半晌忽然弯腰把几本册子捡起来,连同那本小册子一道,往箱笼里一扔。 她匆匆落锁,匆匆离开那间斋房。 走出十几丈,她猛的回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她心里有一个预感,那个箱笼,那些册子,连同静尘、明月,都是她从今往后不能触碰的秘密。 统统带进棺材里吧! 就算为了兰川那孩子! …… 唐之未的坟茔,已经彻底合上,没有竖碑,就是一个小土包。 再次来到她的坟上,和第一次的心情截然不同。 第一次对于谢知非来说,唐之未就是个棺材盖不上的陌生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这一回…… 谢知非一掀衣裳,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的磕下三个头。 “谢谢你。” 他轻声说。 “你是不是也已经窥探到了明月的秘密,所以才把那块帕子缝进去;所以才交待她不要把生辰随便告诉别人。” 永和一年的七月十四日夜,郑家的龙凤双胞胎呱呱落地,哥哥先落地,起名郑淮左; 妹妹后落地,她的名字按理应该叫郑竹西。 因为郑家的祖籍在扬州,淮左名都,竹西佳处。 淮左对竹西,这才是他们双胞胎原本应该起的名字。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七月十六,真正的郑竹西被丢弃在水月庵门口,静尘捡到了她,于是她成了唐明月。 而另一个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刚刚生下来的女婴,摇身一变,光明正大的成了郑家的小姐,取名郑淮右。 淮左、淮右; 一左、一右。 多么相配的双胞胎名字,谁也不会怀疑。 于是从永和二年开始,每年的七月十四,爹都会去水月庵,借着香客的身份,看一眼亲生女儿。 直到永和八年,郑家被屠,整整七年时间。 因为这个原因,郑淮左、郑淮右长相迥异,性格迥异,和普通的双胞胎不同。 因为要掩盖这个长相,他们兄妹俩的童年只能被困在海棠院; 娘对淮右没有亲情,只有冷淡,甚至是怨恨,是因为她真正的女儿在水月庵当小尼姑,要一辈子青灯古佛。 而这一切的秘密—— 如果不是他意外的魂穿到谢三爷的身上; 如果不是唐之未的棺材合不上; 如果不是唐明月的出现; 就该随着一个个死去的人,埋进坟里。 谁能想到? 谁敢想到? “我该怎么做呢,唐之未?” 没有人回答他。 唐之未的坟茔竖在那里,像一双最无情,也最慈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个茫然无措的男人。 …… 别院里。 晏三合手里拿着一本书。 李不言坐在窗上,一下又一下的擦着她的宝贝软剑,时不时瞄晏三合一眼。 半天没翻过一页,这丫头脑子里只怕又在想郑家那案子。 “姑娘,姑娘,三爷来了。” 谢知非? 晏三合“啪”地扔下手里书,几乎是跑了出去。 五天了,这人整整消失了五天。 出门办差没问题,五天也没有问题,问题是他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 明明说好两天后要把郑家的案卷给她的,他当自己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呢! 晏三合气冲冲,心想见到了人,无论如何都要质问他一声—— 郑家的案子,你还想不想查了? 见到谢知非的那一刻,晏三合歇菜了。 眼前的男人头发蓬乱,胡子邋遢,样子比从西宁府回来那一趟,还要不成人样。 他这是去深山老林里办差了? “云川从今天开始就跟着你了。” 谢知非把云川往前轻轻一推,“晚上记得回来吃团圆饭,顺便见见唐明月。” “谢知非……” “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谢知非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转身走了。 晏三合干等了五天,总要从他嘴里听句准话,追过去,低声问道:“郑家的案卷,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 谢知非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她。 美人在骨,不在皮。 这张脸乍一看颇有几分惊艳,细细一品,则更多了几分味道。 这味道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独一无二。 晏三合,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来郑家? 为什么我爹为了你,不惜把亲生的女儿扔弃在尼姑庵里? 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晏三合被谢知非眼神惊住了,这眼神太过犀利,像暗藏着一把锋利的刀。 “急什么,这案子你别想逃掉,晏三合。” 他声音不大,语速也和往常一样,但细细一品,里面竟有一点狠绝的味道。 晏三合眉头倏地蹙起。 这人怎么了? 第四百二十章变化 晏三合从认识谢知非起,就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这人从来都是笑眯眯的,说话没个正形,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但这几次碰面,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人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 “三合,晏三合,快来瞧瞧我给你带什么好……咦,谢五十,你回来了?” 裴笑赶紧止住脚步,“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谢知非不咸不淡地看了眼他手里东西。 “我能像你一样闲?” 裴笑一怔,“兄弟,谁给你气受了?” 谢知非不理,自顾自往前走。 “哎——” 裴笑追了两步,把人拉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最后得出结论,“是不是又憋了好几天?” “滚蛋!” 谢知非把人一掀。 裴笑不敢再跟过去触霉头,走到晏三合身边,把手里的一盒月饼递过去。 “尝尝,五仁味儿的。” 晏三合接过来,“你不追过去看看吗?” “不用!” 小裴爷感叹:“他啊,就是得找人泄泄火了,血气方刚的。” “你呢?” “我?” 小裴爷偷瞄一眼晏三合的脸,心说我不有你吗? “我是正派人,憋得住。” 你还真有脸说? “还是跟过去看看吧,我看他脸色不好看。” 一听谢知非脸色不太好,小裴爷急了。 “那我先去看看,月饼你记得吃。” 跑出几步,回头见晏三合还站在原地巴巴地看着他,小裴爷气得咬牙切齿。 谢五十! 你他娘的就是我娶娘子路上的绊脚石,回/回都来捣蛋! “晏,晏姑娘?” 身后的声音怯生生,晏三合这才想起来,谢知非把云川带来了。 晏三合走过去,“你怎么会和谢大人在一起?” “他,他来水月庵接我的。” 这话晏三合听出两个苗头,一个是谢知非专程去了一趟水月庵,另一个是—— “你不愿意跟着我?” “不是的,不是的。” 云川连忙摇头,“我师傅说跟着晏姑娘,比留在庵里强,我听师傅的。” “你自己怎么想?” “我……” 云川两只手绞在一起。 “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师傅,没有别的想法,但这两天我也想通了,我,我想试试。” “那就先留下来,真要是不习惯,我再送你回去。” 晏三合拍拍她脑袋,“三月为期,你看怎么样?” 云川眼睛顿时亮起来,“我听晏姑娘的。” 晏三合拎过她手上包袱:“跟我走。” 李不言已经听到消息,等在书房门口,见到人,先“哟”了一声。 “怎么想通的啊,小云川?” 云川低下头。 “害什么羞啊!” 李不言走过去,捏捏她的脸蛋:“你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晏三合伸手戳了下李不言的腰,让她不要乱说。 “汤圆,这是云川,水月庵的小尼姑,暂时还俗了,安置在你的院子里,你回头带她去做几身衣裳。” “是,姑娘。” 汤圆牵起云川的手,“云川,你跟……” “汤圆,你该称呼她一声小姐。” 汤圆一惊的同时,云川也惊住了。 不是说好到晏姑娘身边做丫鬟的吗,怎么成小姐了? “称呼是称呼,你该学的,该做的,一样都不能少,我身边不养闲人,汤圆会的本事,你都必须学会。” 晏三合看着云川,“李不言会教你一些防身功夫,不许偷懒,跟着她好好学。” 云川听着一头雾水,低声问:“那……那……我到底是丫鬟,还是小姐啊?” “你就是你自己。” 晏三合把月饼往云川怀里一塞,拉着李不言去了书房。 “晚上陪我去谢府。” 谢府? 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年。 “不去。” 晏三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不言?” “不去。” “不言?” “不去。” “李不言!” “先说好啊,谁再对你言三语四,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桌子都掀了它。” 晏三合笑了,两条胳膊缠上去,“只管掀,掀狠点。” 李不言手指戳她的脑门,“你啊,就是心太软,被那个姓谢的蛊惑了!” “他能蛊惑我?” 晏三合冷笑一声:“我是看他可怜。” 你就自欺欺人吧! 李不言翻白眼。 …… “谢五十,你给我站住。” 谢知非脚步一顿。 裴笑快步走过来,歪着脑袋看看这人的脸色,叹气。 “说吧,出了什么事?” “就是累的。” 谢知非摸了一把脸,“五天,就睡了一晚上,别的时间都在赶路。” “真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行了,别瞎猜,回去好好过你的节,吃完月饼有空来赏月,晏三合晚上在我们家。” 谢知非翻身上马。 “对了,她不爱吃五仁月饼,喜欢吃豆沙的。” “他娘的怎么不早说,你个王八蛋。” 裴笑抬腿踹过去,可惜迟了,一人一马已经飞奔起来。 “爷!” 黄芪走过,“咱们也回吧,今儿过节,家里都等着呢!” 裴笑原本还想在晏三合面前多呆一会,想想裴家的事情,“走吧,回去。” 等吃完团圆饭,再去谢家和我家娘子赏月! …… 谢府,角门。 一脚已经跨过门槛的谢而立,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 恰好谢知非跳下马,抬起头。 目光碰上,兄弟两人都愣住了。 谢知非快走几步:“大哥,是衙门里的事情不称心吗,怎么瘦这么多?” 谢而立摇摇头,“朱家的事情。” “请裴叔看了吗?” “何止裴叔,太医院的人都请了。” “怎么说?” “最多再拖一两个月。” 这么快? 谢知非也只能寡淡地安慰一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和大嫂都要想开点。” 谢而立看着老三,“你呢,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出门办个差,急着赶回来过节。” “晏姑娘什么时候来?” “傍晚前吧,会来的。” 谢知非现在怕听到“晏姑娘”这三个字,赶紧岔开话题。 “今儿过节,父亲有没有说什么?” “自然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个团圆饭。” “解了娘的禁足?” 谢而立点点头。 “柳姨娘呢?” “团圆饭,少不了她。” 倒是一碗水端得很平。 谢知非没什么好说的,“哥,我先回院里了。” “时间还早,好好睡一觉,晚上拿出些精神来,别让老祖宗担心。” 谁的兄弟,谁心疼。 老三这副鬼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谢而立有些怀念小时候,这小子腻在他怀里,哼哼叽叽的样子。 弱是弱了点,可看得见摸得着,心里踏实。 如今大了,整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还不能多问。 弟大不由哥啊! 谢而立感叹完,回神一看,这小子哪里是往自个院里去,分明是直奔客院。 客院的小夫妻到底是老三的什么人,怎么这么上心? 第四百二十一章有的 谢知非还没走到客院,谢总管就闻讯而来,他憋了一肚子苦水要倒,都眼巴巴盼了三爷好几天。 “三爷啊……” “憋回去。” 谢小花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委屈地看着谢知非。 “爷,憋不回去啊,那姓单的小子,太,太……” 谢小花都找不到词来形容。 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没见到过这号男人,他家娘子拉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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