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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读得怎么样,顺便再打几场架,看看自己能一挑几。 他把这个念头跟那女人说了,女人二话不说,直奔陆家大爷的书房。 女人之所以这么上心,的确是因为听了算命先生的话,但那算命先生,是陆时自己花钱从外头找来的。 那些大富大贵的话,自然也都是胡诌出来的。 十二岁,他已经学会了谋定而后动。 刚进私塾,陆时很是有些新鲜感,毕竟自己读书是野路子,上不了台面的。 一年后,他就觉得这书念得是……越来越没劲儿。 什么狗屁先生,文章做的还没他好呢。 那些书生们更是一个比一个弱,别说一挑几了,他一个打所有人,都绰绰有余。 于是,他就天天逃课去外头玩。 六合县就那么屁大点地方,没什么好玩的,他胆子也大,一个人坐了摆渡船,往金陵府去。 有个仇,他还没报呢! 十里秦淮生春梦,六朝烟月荟金陵,那是何等销魂的一个所在。 他混在茶肆,听说书先生讲奇闻异事; 他坐在游舫上,看妓女弹琵琶,唱江南小曲儿; 他坐在金陵府国子监的门口,看来来往往的书生高谈阔论,意气风发…… 他觉得很羡慕,心说早晚一天,自己也要过这样销魂的日子! 四少爷在国子监读书,听说书读得不行,小乌龟倒是睡了一个又一个。 陆时这会已经懒得打打杀杀了,直接写了封信,寄给书院的先生,严厉地指出读书人好玩男风,是伤风败俗的行径,若书院不处理,便有违孔孟之道。 两天后,四少爷灰溜溜地回到陆家,至于后来怎么样,他压根一个字都不想打听。 陆时在金陵府游荡了整整六天后,做出了一个惊天骇人的决定——他要去京城。 茶肆里,说书先生说的是京城高门里的趣事儿。 游舫上,客人们是从京城来的,官话说得倍儿正。 国子监门口,书生们聊的是京城的国子监。 京城,天子脚下,百官云集,高门林立,那是天下读书人,做官的人都向往的地方。 这个决定,发生在陆时十四岁零三个月。 然后,他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来为自己的京城之行做准备。 两年后。 他怀里揣着一百五十两私房银子,按书里所说的“百善孝为先”,把自己的想法和那女人说了。 还好心的问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道走。 那女人怔愣了片刻,冲到院子里拿了根棒槌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一边打,她还一边骂,那张擦着胭脂的腥红嘴里,迸出一个又一个恶毒的字眼。 打累了,骂累了,她就往地上一坐,捶胸嚎啕大哭,好像她是这世上第一等的伤心人。 太特么的王八蛋了。 他爬起来,啐了一口,转身回了房间,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女人瞪着两只大眼睛,坐在他床边,像只女鬼。 不,像个醉鬼,身上一股酒味。 第三百八十二章男人 醉鬼开始说话。 说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只不过养在外面,八岁的时候,亲娘病死了,被爹接到了宅门里。 在宅门里金汤玉水的养了两年,嫡母三千两银子把她卖给了一个老员外。 那老员外六十出头的年纪,牙都掉没了,还天天晚上啃她,最后就死在她身上。 员外的两个儿子说她害死了他们的爹,要她偿命,吓得她往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锅底灰,连夜卷铺盖逃了。 一口气从北方逃到了江南的阳羡县,最后昏倒在江家门口。 江家用二两银子把她买下来,做了府里的丫鬟。 哪曾想,又被江家的几位爷盯上了。 那些爷们白天一个个人模人样,嘴里说着礼义廉耻,夜里像条发情的狗一样,痴迷着她身子。 她说,她一个女人长得好看,就是罪过。 后来到了陆家做陪嫁丫鬟,新婚的当天,四爷和江氏行完房,借口去净房冲水,就把她这个陪嫁丫鬟给拖了进去…… 还说陆家的男人之所以不敢把她赶出陆家,是因为每个月,他们都会用一顶小轿,偷偷把她送到县令的床上。 县令管着陆家的采石,陆家从前送银子,如今那县令胃口大了,银子、女人都要。 她说,那县令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从来没把她当成人看过。 说着,说着,她嘤嘤嘤哭起来,哭自己命比黄连还要苦,然后,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匣子,狠狠的砸在他怀里。 “滚吧,你个小杂种,滚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他打开匣子一看,里面静静的躺着几张银票,一瞬间,他鼻尖又闻到了娘的味道。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跟你去要饭啊?” 女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咯咯笑得直喘气,“老娘好日子还没过够呢!” 他急了,“那你说,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她突然转过身,眼神凶狠地看着他。 “你就是个杂种,野狗,是个地地道道的畜生,你谁的儿子也不是,他们不配,谁都不配,没有人配……” 月光下,三十出头的女人,腰肢依旧很细,颈脖纤长,皮肤白得像玉一样…… 陆时不知为什么,眼眶突然有点发热,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涌出来。 他没好气道:“别死得太早,说不定我这个杂种,还真有让你荣华富贵的那一天。” “我呸!” 女人朝他碎了一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 …… 十六岁零二个月。 在一个秋阳高照的日子,陆时大摇大摆的走出陆府,到街角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扬州。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石场的那些汉子们说,扬州的瘦马都是人间尤物,他得试一下自己真太监,还是假太监。 陆时不知道男人对这种事情,是不是都是无师自通,反正他是。 他感觉自己像冬眠了数年的蛇,一下子被唤醒过来。 从那天起,扬州的欢场上,多了一个年轻英俊的书生。 这书生有一副像采石汉子的健硕身材,她们为他争风吃醋,为他要生要死。 陆时有生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绕着,爱慕着,这里没有人叫他野种,杂种,小畜生,她们都含情脉脉的喊他陆郎。 陆郎,哪里不舒服? 陆郎,你怎么不开心? 陆郎,你别走,你走了,我就活不成! 这便是所谓的温柔乡吧! 陆时心想:温柔乡,英雄冢,反正我又不要当什么英雄好汉,便是死在这里,这辈子也值当了。 直到有一回,他把相好的妓女拎到床下…… 妓女的床边,竖着一张铜镜,他一回头看,忽的一道闪电劈过来,劈得他魂飞魄散。 他这是在哪里? 他在做什么? 他怎么像一条发情的野狗? 他这个样子,和陆府大爷有什么区别? 陆时仓皇而逃,磅礴的大雨中,他像疯子一样奔跑,吼叫…… 一夜风雨后,温柔乡里那个人见人爱的陆郎没了,有的只是个失魂落魄的读书人。 这一天,陆时已满二十。 他做了四年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情场浪子,最后全身上下的家当,只剩下二两碎银子。 他揣着这二两银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扬州府,沿着京杭运河往北走,目的地还是京城。 一路替人写过家信,做过码头的搬运工,当过乞丐,替人押过镖,还在土匪窝里被打得死去活来…… 抵达通州时,已经是两年后,他身无分文,又累又饿,浑身高烧,昏倒在静安寺的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 那手很软,很暖,他心里无限委屈,呢喃了一句:“娘,我冷。” 醒来,是在一间斋房里,房里没有掌灯,黑漆漆的。 眼睛看不见,耳朵特别好使,外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那人怎的还不醒,都两天了,害得我不能找人耍,白白耽误两天的工夫。” “都是那唐老爷瞎管闲事。” “管闲事也得分人,像这种有手有脚的上咱们寺里,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在外头惹了祸,来咱们这儿躲祸哩。” “少说两句,左右就这几日,等人醒了,赶紧打发走。” “饿了,去灶间偷几个地瓜吃。” “那这儿呢……” “管他哩,一会再绕到西院,就说那人在床上屙屎屙尿,费咱们老鼻子劲儿,说不定唐老爷心一软,会赏点咱们。” “你啊,为几两银子这么编排人家,缺了大德。” “不给银子谁干活啊,贵人手指缝里漏一点下来,都够咱们嚼用一年两年的。” 陆时藏在被窝中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等脚步声离开,他撑坐起来,披上自己的脏袍,推门离开。 佛门之地,也分高低贵贱,像他这样的贱人,还是早早离开得好,别污了这清净之地。 走出十几步,他停下了脚步。 不行,我得替唐老爷省下二两银子。 陆时趁夜摸到了西园门口,听见有人说话,于是轻手轻脚的凑过去偷听。 第三百八十三章入京 说话的是个女子,声音不大,听上去很温和。 “两位小师傅辛苦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菩萨有眼,定会把两位小师傅的功德记下来。 你们且先去,我家老爷还要在这里住上两天,两天后,那人也应该醒了,到时老爷自有重谢。” “是,林姑娘,那我们告辞。” “慢着。” 女子唤住两人。 “那人梦中失禁,可见病得不轻,就劳两位小师傅再辛苦一下,请寺里懂医的师傅来把把脉。若真没用了,我也好早些回了我家老爷,为他备一副薄棺材。” “是。” 听见脚步声,陆时躲进树后。 “都怪你,非要来邀功,这下好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大冷天的把师叔从被窝里拽出来,非挨骂不可。” “谁知道那丫鬟精成这样。” “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找师叔啊,没听她说有重谢吗?” 两人渐行渐远,陆时从树后走出来,呼出一口白霜。 心说那唐家人不笨,我也不必闲吃萝卜淡操心,救命之恩记在心里,就此别过吧。 正转身,园里又有人说话。 这回说话的是个还带着些稚气的声音。 “林壁,我料得不错吧。” “小姐怎么料到的?” “这是西园,住着女眷,大晚上的别说和尚该避讳,就是凡人,也该避讳,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 “爹丧妻之痛,不过半年,那方丈却硬拉着他下什么棋,下棋是假,想弄点好处是真。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其二。” “小姐,还有其三吗?” “当然有。我们到的时候,那人晕倒在雪地中,晕了多久?” “不知道。” “若是才晕的,便是他命好,被我们撞上了;若是晕倒在寺门前许久……哼,可见啊,慈悲为怀不过是他们嘴里念念的。” 静了片刻,那稚气的声音忽的笑了下。 “回头啊,我就写副字重重赏了他们。” “小姐想写什么?” “嗯……就写:佛口佛心。” “小姐这是想成心气死他们?” “气死他们,总比气死我们好。” 那个叫林壁的丫鬟扑哧一笑:“来人。” “林姑娘?” “去和老爷说,小姐思母落泪,我劝不住,非得老爷陪着才行。” “是,小的这就去。” “完了林壁,你跟我学坏了。” “那……我再变回来。” “变什么变,我就喜欢你坏点,咱们这叫走坏人的路,让坏人无路可走。咦?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啧啧……我真是太聪明了。” “小姐,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娘若在,她会夸我的;如今她不在了,她夸我的那份,我不得自个补上去……” 那一瞬间。 天地安静极了,什么声音都没有。 陆时感觉自己沉浮在一叶小舟上,四面都是水,他一个人,看不到前路,亦没有归途。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种人,不仅有爹疼,还有娘爱? 一种发自内心的嫉妒和恨意涌上来。 凭什么呢?他问。 凭什么有人在天上,有人在阴间? 陆时突然不想走了,救下他的既然是唐家,唐家都没有赶,他为什么要走? 他又回到了那间斋房,直挺挺的躺下去。 很快,小和尚口中的“师叔”来了,替他把了脉,施了针,然后骂骂咧咧,吹灯离开。 黑夜中,陆时睁开眼睛,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 这种委屈没有在他被吊到梁上的时候出现; 没有在他小小年纪扛石头的时候出现; 没有在母亲用棒槌打他的时候出现; 它出现在此刻,此刻,此地,在听过那个稚嫩的声音说“娘会夸我的”的之后。 娘,会,夸,我,的。 二十二岁的陆时,不由地潸然泪下。 …… 再醒来,已是两天后。 床边坐着个小和尚,翘着二郎腿,见他醒来,小和尚长松口气,“你终于醒了。” 陆时看着他,不说话。 “唐老爷有句话,让我转达你,你若是要寻份工,可到京城去,唐家正缺个养马的小厮; 你若是想读书,唐家有个后院,可供书生住宿,说是还有一间空房。” 小和尚站起来,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 “地址就在这里,你收拾收拾赶紧走,这斋房从明儿起,有客来,留你不得。” 见陆时依旧不说话,小和尚转身就走,到了庭院,冲等在外头的人冷笑道: “听见没有,救他一命,守他几日,连声谢字都没有,白眼狼一个。” “莫非是个哑巴?” “哎,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真他娘的晦气。我呸!” 陆时听到这里,嘴角弯了一弯。 那小姐果然一两银子没给,倒真是做得出来。 他穿好衣裳,把纸折起来往怀里随意一塞,到外头用井水洗漱后,厚着脸皮去禅房要了点吃的。 吃完又跑大雄宝殿,趁人不注意,拿了几样能填饱肚子的贡品,直奔四九城。 他走了一天一夜,终于站到了四九城高耸入云的城墙下。 那一刻,他没有半点惊喜。 两年时间,他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赶路,时间太久了,已经麻木了,心里甚至想,这城墙与金陵府的相比,也不过如此。 进了城门,陆时找了个临街的店铺,找掌柜打听唐老爷。 他已经打算好了,先到唐家养马,等存点银子再去考功名。 这一打听,陆时才知道救下他的唐老爷,竟然是当今太子的老师,一代大儒唐岐令。 怪不得能让静安寺的住持都拍马屁。 但又怎样? 陆时心中冷笑。 这世上太多沽名钓誉的人,陆府大爷在外头也人模人样,背地里,不也像条狗一样日天日地? 陆时找到了唐家,说明来意,很快便谋得一份养马的差事。 他有个顶头上司叫三胖。 三胖是个老鳏夫,无儿无女,人没什么毛病,就是喜欢喝几口小酒,喝多了就闷头大睡,呼噜打得震天响,屋顶都能掀翻了。 陆时和他睡一间房。 三胖呼噜的时候,他就掏出枕头下的书,开始温书。 第三百八十四章初见 喂了几天马,陆时终于摸清了唐家的主要成员,主子就唐老爷和唐小姐父女二人。 下人很多,最重要的有两人。 一人叫唐晋,是唐家总管,也是唐岐令的心腹。 另一人叫林壁,是个刚刚满十五的小姑娘。 林壁是由过世的唐夫人亲自调教,负责内宅事宜。 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唐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而他和唐老爷之所以有缘,是父女二人扶唐夫人的灵柩回乡,返回京城途中,被静安寺的方丈半路拦下。 陆时心里在犹豫一件事:要不要当面给唐家老爷道个谢? 救命之恩,收留之恩,按理应该; 但巴巴的凑上去,会不会让唐老爷觉得,自己有所图? 想来想去,陆时没有凑上去。 他不是能说会道的性子,把马养好了,干活不偷懒比说一万句谢都强。 有一日,马厩里多了匹枣红色的小马。 三胖叮嘱他。 “这马是太子专程从西域弄来的,送给咱们家小姐的,刚到府里,怕水土不服,这一个月你就住马厩,小心照看着些。” 陆时点点头,心说只要避开你老人家的呼噜,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我也愿意睡马厩。 入夜,陆时正缩在被子里看书呢,忽的听到远处有动静,他赶紧吹口气,把油灯吹灭了。 静寂中。 有人拎着灯笼走进来,一匹马一匹马的照过去,照到那匹枣红马时,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陆时惊了一跳,是静安寺里那个稚嫩的声音。 “还回去吧,他一片好心;不还回去吧,这东西又太过贵重。哎,愁得我脑仁儿疼,要不……把你养肥了吃吧。” 陆时眉头皱起。 听三胖说,这马值五百金,养肥了吃? 这唐家大小姐好大的胃口。 “吃之前,先给你起个名字,起什么好呢?算了,不费这个心思了,就叫你脑仁儿。” 半晌,她又轻轻叹出一口气。 “脑仁儿啊,你瞅瞅现在这形势,真不该来我们华国,你啊,就该在西边儿逍遥快活,咱华国的水深着呢,小心把你给淹死。” 说罢,她又静静站一会,才拎着个灯笼离去。 陆时慢慢走出马厩。 如水的月色下,女孩儿一步一步走远,夜风吹落了斗篷,一头青丝披散下来。 原来,唐家大小姐,还是个小孩子。 陆时唇弯起的同时,忽的,眼中惊云翻涌。 一个孩子,怎么能说出“水深,淹死”这种话? 一个孩子,又如何能看出静安寺里的其一、其二、其三…… …… 三日后,天上飘起鹅毛大雪。 入夜,那女孩又来了。 他依旧吹灭油灯,躲在暗处。 女孩摸了会“脑仁儿”,又开始叹气。 “今儿有媒人上门给爹说亲,听说那家的小姐温良贤德,还读过几本书。 可我不想爹娶她进门,她一进门,爹就会把娘忘了。可林壁说,没有嫡母教养的小姐,是嫁不到好人家的。 这话,谁听谁傻,没有娘,我还有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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