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兄弟安,祖母也能安。” “裴大人无雄心,有重义,是个实在人啊!” 周也听了颇为感动,“但裴大人与下官说这么一番话的用意是干什么,下官还是有些不明白?” 操! 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你竟然还装着听不出来? 还是不是人? 裴笑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 “周大人,我找的是吴关月父子,至于吴关月父子犯了什么事,怎么犯的事,朝廷打算对他们如何……这些都统统与我无关。” 周也似乎没明白“无关”二字是个什么意思,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裴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只要他们帮我化解了外祖母的心魔,让她得以安息,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曾经见过他们,更不会恩将仇报。” 话到这里,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但还差最后一步。 裴笑举起右手,郑重其事道:“周大人,我若有违此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周也看着他,沉默地点点头。 裴笑心下微微一松,这人的动作和神态都预示着,他似乎被自己说动了。 “裴大人!” 周也叹息一声。 “这话不应该此刻说,更不应该对本官说。但本官答应你,此事经你口,入我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啥? 裴笑的神情就像被人夯了一榔头。 他眼珠子一转,向晏三合和谢知非各看了一眼—— 又被我们料到了,投名状递了,感情牌打了,这孙子还是死活不承认,跟咱们装傻呢! 谢知非与晏三合同时眨了下眼睛—— 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喽! “啪!” 裴笑突然把酒盅往桌上重重一搁,冷冷一笑。 “周大人不要欺人太甚,把我惹火了,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裴大人,下官怎么就欺人太甚了?” 周也一脸的意外,更是一脸的冤枉。 “吴关月父子罪恶滔天,你要找他们,本官全力支持;找到他们,你要替他们隐瞒行踪,本官睁只眼闭只眼,敢问?” 周也顿了顿,眼中寒光四起。 “欺人在何处?太甚在何处?” 第一百四十一章突变 “周大人!” 裴笑回以一记冷笑,“大齐国小树林里袭击我的黑衣人,是你的人吧?” “……” 周也此刻的神情就像被人夯了一榔头。 “为什么要刺杀我?我与周大人什么仇,什么怨?莫非……” 裴笑的目光往前逼进了几寸,带着淬了冰的寒意,慢悠悠一笑。 “周大人怕我找到吴关月父子?” “……” “我很好奇,周大人一介父母官,养着一帮黑衣杀手做什么?” “……” “我更好奇,周大人到底是华国人,还是大齐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月光突然从乌云中挣脱出来,照进院中。 院中,寂静如死。 这世上,朋友之间有两种相处方式: 第一种是用你的心,换我的心; 第二种是用你的秘密,换我的秘密。 这世上,敌人之间也有两种相处方式。 第一种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第二种是化干戈为玉帛。 裴笑轻轻吁出口气,“周大人,如何取舍,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周也取出袖中的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着手指。 最后一根手指擦完,他轻描淡写道:“裴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黑衣人是我派出去的?” “因为……” 裴笑挑挑眉,“你就是黑衣人中的一个。” “难道裴大人试探过我的身手?” 周也“噢”了一声,似有所悟道:“看来昨儿袭击我的那个黑衣人,是裴大人你派来的。” 换了平日,裴笑早就一拍桌子,怒骂一句:到这个份上了,你他娘的还跟老子装傻充愣呢? 但此刻,他强忍怒意,缓缓一笑,笑意阴森。 “不试探一下,又如何能发现周大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也扔了帕子,缓缓站起来。 他这一动,院外守着的李不言三人心下不由警惕起来,纷纷转过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周也。 周也回看着他们三人,忽尔摇摇头,又摇摇头,然后幽幽叹出一口气。 “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能为人所知……” 不好! 谢知非听到这里,骤然变色,赶紧伸手去摸怀中的信号弹。 然而他快,周也比他更快,飞起一脚踢翻了桌子。 那桌子像长了眼睛似的,劈头盖脸向谢知非身上砸过来,谢知非被狠狠地砸倒在地上,真真切切感受了一回“胸口碎大石”的痛苦。 变故,就在须臾之间。 守在门边的李不言他们在周也踢出那一脚的剴地,就蓦地飞身而来。 李不言和黄芪直奔周也而去。 朱青则纵身一扑,扑到谢知非身旁,一脚将那桌子踢开。 “爷,怎么样?” 谢知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一边忍痛伸手往怀里去摸那信号弹,一边目光顺势抬起。 只一眼,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停住。 一片狼藉碎渣中,晏三合与周也一前一后站立着。 周也手上多了把匕首。 那明晃晃的匕首正架在晏三合的脖子上。 谢知非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后,眼神顿时像一只陷入疯狂的野兽,比他更像只野兽的,是李不言。 李不言离二人只有一步之遥。 去他娘的。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抢在周也出手之前,挡在晏三合的面前。 裴笑因为踩了个肉圆子而滑一跤,这会正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 还没站稳,他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如纸。 什么情况,我一跤摔出个乾坤大挪移来? 裴笑颤着唇去看谢知非:兄弟,现在怎么办? 谢知非咬着牙,一摇头:不知道。 裴笑急得快疯了:别他娘的跟老子说不知道,赶紧想办法啊! 谢知非眼珠一瞪:王八蛋的,想什么想,先保住晏三合! 周也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甚至还嚣张的“啧”了一声,目光最后落在谢知非的身上。 他把匕首轻轻往下一压,血顺着晏三合的脖子流下来。 谢知非突然觉得心口一痛,想也没想,就把怀里的信号弹往地上一扔,然后举起了双手。 “别伤她,一切都好商量,什么都好商量!” “你们呢?” 周也目光掠过李不言他们。 李不言深深看了晏三合一眼,果断地把手里的软剑扔到地上。 朱青和黄芪有样学样。 兵器落地,院子里忽的涌进来一群持刀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与那天小树林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脸上没有蒙面的黑布,一张张脸看得特别清楚。 这一张张脸都不年轻,约摸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年纪。 周也一声厉喝:“把他们统统绑起来!” “是!” 黑衣人和这一行人都交过手,知道哪个身手好,哪个身手不好。 李不言、朱青、黄芪一人一捆绳,手和脚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还不够! 黑衣人又将这三人挪到水缸旁,用麻绳将他们与水缸绑在了一起。 谢知非和裴笑则被绑在太师椅上。 梨花木的太师椅死沉死沉,别说背着跑,就是站起来也艰难无比。 都绑完了,周也把刀放下来,伸手推了晏三合一下。 晏三合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 没有人来绑她。 周也一撩衣衫,在太师椅中坐下,手腕轻轻一掷,匕首稳稳地扎在晏三合脚下的两块青石砖缝隙里。 “晏姑娘!” 晏三合僵硬地转过身。 黑衣人把信号弹递到周也手上,周也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劳烦解释一下这信号弹有什么用处?” “你猜啊?” 到了这个份上,晏三合反而淡定了。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周也的身手竟然在李不言和朱青之上,小树林里的那次交锋,他根本就没使出六成力。 “我猜……” 周也眯了下眼睛,“半里地外埋伏着观音禅寺的一帮武僧吧!” 晏三合:“看来周大人很聪明吗!” 周也受了夸奖,笑了。 晏三合突然发现周也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笑起来,还颇有几分男人的味道,就好像整张脸都有了光彩。 “那就麻烦晏姑娘给我这个聪明人解释一下,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些武僧回去。” “回不去。” “噢?” “信号弹是让他们立刻赶来;两个时辰我们出不去,他们也会赶过来……” 晏三合指了指谢知非他们:“替我们几个收尸。” 这话就等于在向周也发出挑衅:我们死了,你也跑不掉,想同归于尽,来啊! 周也又淡淡笑了,“阿强!” “是!” 阿强一步一步走裴笑跟前,慢慢地蹲下去。 裴笑吓得脸都绿了。 他,他,他,他想干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生机 裴笑魂飞魄散,为了给自己壮胆,故意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想干什么,离老子远一点,滚开!” 阿强像是没听到骂,把手伸进裴笑的怀里,飞快地从里面掏出个官印。 周也随即也掏出自己的官印,一抛。 阿强稳稳的接过来,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院子。 “晏姑娘,你说那些武僧看到裴大人的官印,再看到我的官印,会有什么反应?” “……” 此刻。 晏三合内心的惊叹没办法形容。 真是聪明啊! 两个官印,再添一句——裴大人发现他是冤枉了周大人,现在两人已经化敌为友,这里用不着你们了,回吧! 武僧们本来就不想掺和官场的争斗,话都不会多问一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而武僧一旦离开,他们这六人…… 死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晏三合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周也,脑海里却出现她和晏行下棋的一幕。 楚汉两界,风云突起。 晏行走了一记花心车,“将军!” 晏三合无言半晌,“我输了。” “孩子!” 晏行拿起她的棋:“不到最后一刻,别轻易认输,你看……” 他走一记屏风马,“生机!” 晏三合用力地甩甩脑袋,脑袋里清晰地涌上三个念头。 把刀架别人的脖子上,这才是我晏三合干的事—— 这是一个念头; 点了头柱香,菩萨却没有保佑我,是点香的谢纨绔不诚心,还是菩萨只收香,不干活—— 这是第二个念头; 眼下这个局,要怎么破呢—— 这是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念头! 而就在这时,周也背手走到她身边,弯腰拔起地上的匕首,声音低沉道: “晏姑娘,选个死法吧!” 晏三合冷笑:“死,还能选?” “能!” 周也:“是一剑封喉,还是千刀万剐?是砒霜毒酒,还是麻绳白绫?是死在他们几个之前,还是死在他们几个之后?” “你妹的,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废什么屁话!” 李不言突然开骂。 “姑奶奶最恨你这种逼逼叨、逼逼叨的鸟人!来啊,姑奶奶/头一个,赶紧的,谁不动手,谁他妈的就是孙子。” 她身边的黄芪吓得脸都绿了:姑奶奶,你疯了吗? 朱青却眼波一动:真是好样的,她这是在护主呢! 周也脸色铁青,拿着匕首就往李不言那边走去。 晏三合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猛的转过身,双目赤红地盯着李不言,血管里的液体不是因为感动而沸腾燃烧,而是她看到了一线的生机。 李不言说得对。 废什么话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也不立刻杀了他们,还在等什么黄道吉日? 还有! 他让属下拿着两方官印去见武僧,他难道就不怕三爷和武僧有什么特殊的暗号约定? 还有!! 他把所有人都绑起来,唯独优待自己,而自己明明才是化念解魔的人,也应该是最危险的人? 电光火石间—— 晏三合突然想到了小树林里那些黑衣人一击而退;想到了没有加任何“作料”的酒…… 不对!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虚空中,脑子里有两块原本各自漂浮着的浮片,咔嚓连接在一起。 两块浮片的连接处,有的地方严丝合缝;有的地方牛头不对马嘴,根本合不上去。 但又怎么样呢! 人家都已经一记“花心车”将军了,自己这“屏风马”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晏三合突然冲过去,一把握住周也拿着匕首的手。 “晏三合!” 李不言心都要跳出来,“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 晏三合语速异常的快,“我就想问周大人一句话,你费尽心思,一步一步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轰! 轰! 轰! 一字一句如同裂雷一般,落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裴笑瞪的眼睛几乎突出来:兄弟,她刚刚说什么?你听到了吗? 谢知非心跳怦怦直跳:我没聋! 周也垂首,不敢置信地看着三合。 晏三合冲他一抬下巴,“周大人费尽心思,一步一步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应该是有所图吧!” 两句话,前面一个字都没变,但后面的意思可就千差万别了。 所谓何事,是问话。 有所图,是肯定,也是对前面那一句的回答。 从谢知非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晏三合垂在一侧的手,那手修长苍白,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的捻着。 他心漏一拍的同时,也不由的替晏三合感到紧张。 这丫头…… 也没把握呢! 周也手轻轻一挣,饶有兴味的又打量了晏三合两眼。 “晏姑娘,你莫非有什么妄想症?我引着你,我为什么要引着你!” “问得好!” 晏三合指着一旁的宫灯。 “我第一次看到这东西,是在谢府,走一路,看一路,是真好看。也贵吧?” 她手指一拐,指向正堂。 “一水儿的黄花梨,这得花多少银子呢?” 手指又一拐,指向地上碎成渣渣的酒壶,“连这上头的画,都是出自大师之手……” 晏三合目光一寒。 “还至于要为那八百两银子做贼吗?” 周也勃然大怒,“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了你们八百两?” “你刚刚的话,就是证据。” 晏三合冷笑:“我只说八百两,没说那八百两是我们的,周大人在心虚什么?” 周也一张老脸瞬间涨红,也冷笑,“晏姑娘是在我跟玩文字游戏吗?” “比不上你周大人,把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玩得提溜溜转。” 晏三合:“老汉的凉茶铺,你根本不用把那个装银子的小包袱扔下来。” 谢知非瞳孔瞬间紧缩又扩大。 “你消消停停地喝完茶,像往常那样和老汉闲扯几句,别说人,就是再聪明的鬼都不会怀疑你。” 谢知非脱口而出:“他却故意扔下包袱,故意放下两文钱,故意匆匆离去,故意叫而不停。” 裴笑一惊:兄弟,你干什么说话? 谢知非长睫一阖:兄弟,赶紧支援她,别让她独木难支啊。 晏三合不疾不徐地睨了谢知非一眼,慢腾腾地接话道: “周大人就这么想让我们对你产生疑心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支援 周也冷哼一声。 他掀起衬衫,在太师椅中施施然坐下,脸上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唱出什么好戏”的模样。 晏三合:“我们来找你要路引,要手书,你很痛快的给了。不仅给了,还派了八个侍卫给我们。” “晏三合,你还忘了一件事。” 谢知非提醒道:“他派侍卫之前还故意提醒我们,大齐国不太平哟!” 裴笑看着这两人,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也道:“随即却派出黑衣人袭击我们,这叫什么?这叫贼喊捉贼!” 周也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脸色铁青。 晏三合扭头看着四周的黑衣人,又道: “那些人手脚功夫很厉害,使的也是杀招,按理说我们不死也得重伤。很奇怪,我们这些人连个轻伤都没有,为什么呢?” 不等周也做答,一旁的谢知非又冷笑道:“因为,他在试探我们。” “笑话!” 周也目光沉沉,“我为什么要试探你们?” “又是一个好问题。” 晏三合反剪起手,胆子颇大的走到周也面前。 “我刚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发现你是偷我们银子的人,才恍然大悟。 因为你早就发现了谢知非的身份,因为你不相信我们去大齐国是为了寻亲。 为了探知我们去大齐国真正的目的,你这才派出了黑衣人。 而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做出的反应最为真实;而做出的决定,往往最为糊涂。” 晏三合忽的笑了。 “我们住进了知府衙门,如你所愿的,一头扎进了你早已布置好的陷井。”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两件事情来。 不仅她想起来了,裴笑和谢知非也都想了起来。 裴笑心想:我还带着十来个衙役去观音禅寺逼问吴关月的下落,这些衙役中一定有他周也的人。 我他娘的在周也眼里,就是个二傻子! 谢知非心想:我还兴致勃勃请衙役们勾栏听曲,这其中只怕也有周也的眼线。 我他娘的在周也的眼里,就是个二愣子! 而他周也,就像一个老神在在的猎人,看着二傻子、二愣子们在陷井里来回蹦哒,上下折腾。 “于是,我们派了朱青反过来刺探你?” 晏三合眼神又冷了下来。 “以你那么快的身手,以你身边藏着那么多的高手,如果不想让朱青发现你就是那个黑衣人,你根本不会使出在小树林里逼退他的那一招。” 话音刚落,朱青只觉得眼前一亮。 对啊! 正是那一招,他才想到了黑衣人中有周也。 “周大人,以你的今时今日的地位,动动嘴皮子就行,根本不用扮作黑衣人出手了吧。” 晏三合“啧”了一声,头一歪,道:“这么一顺下来,我都忍不住要怀疑那个老汉。” 谢知非冷笑:“那老汉嘴太碎,话太多,但每一句话都答在了点子上,而且他出现的时机特别巧 。” “也正是因为那个老汉的出现,我才又想到了早被我忘在脑后的,那八百两银子的事情,才把注意力移到了你身上,否则……” 晏三合拖长了调子。 “谁会想到?谁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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