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容可掬,反而对你们两个没好脸色。裴大人怎么说,还和他七拐八拐沾着些关系呢?” 晏三合身子往前一凑,瞳孔微微一缩:“我提的要求,应该对你们两个不难吧!” 谢知非顿时血都凉了,整个后背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他看着同样一脸惊色的裴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行了,我也想跳车! 谢三爷但凡心里想做什么,那是一定要做成的。 他说想跳车,必须跳。 他跳完,裴大人一个人哪敢面对两个神婆,吓得也赶紧溜了。 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种大白天见了鬼的感觉。 裴笑抹了一把脸:“你说那晏神婆,会不会是文殊菩萨投胎转世啊?” 谢知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自己这脑子也算得上是好使的,反应更是一等一的快,为什么在那丫头面前,总觉得自己不太能看呢!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叫花,快到谢知非跟前的时候,那小叫花脚下一个踉跄。 谢知非下意识伸手去扶的同时,听到了六个字: “三爷,老地方见!” 第九十章分析 晏三合刚进静思居,就被李不言一把拽住,一直拽进里屋。 门一关。 李不言迫不及待道:“你怎么知道那事对他们两个不难,你分析出了什么?快说,一个字都不许漏!” 晏三合神色淡淡,但瞳仁却散着亮光。 “太子,皇太孙是一家人,对吧?” “对!” “季家是太子的狗,也是皇太孙的狗,对吧?” “对!” “季家是裴笑的母族,没道理舅舅支持太子,外甥不支持,那么裴笑也是皇太孙的狗,说得通吧?” “完全说得通。” “那狗官对裴笑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说‘裴大人还是多求求菩萨,保佑保佑季家女眷吧,这回是保住了清白,下回入了教司坊,还不是张着腿……’” “这话足以证明狗官和裴笑不是一伙的,对吧?” “对!” “也证明了狗官和太子、皇太孙不是一伙,说不定还是政敌,对吧?” “对!” “你还记得你去教训狗官的时候,差点挨一箭?” “这事谁能忘?皇太孙的侍卫好身手。” “皇太孙既然和狗官不是一伙的,为什么出手阻止你?为什么不任由你教训?” “对啊,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狗官和那张飞不一样。张飞就是个小小的锦衣卫侍卫,残了杀了都没什么要紧;狗官却是刑部侍郎,一旦伤了他,事情就闹大了。” “皇太孙不想事情闹大,所以让侍卫出手,明着是射我,其实是暗中在保护我。” “你是谁的人?” “我是小姐的人。” “小姐现在是谁家的人?” “谢家!” 李不言跳起来,“所以,皇太孙是在暗中保护谢家。” “保护不保护谢家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谢三爷也是皇太孙的狗。” “我的天啊!” 李不言在晏三合的双眸里,看到自己惊讶的表情:“绕这么一大圈,他们一个个的不累吗?” “他们累不累,我不知道。” 晏三合推开李不言,懒懒的往床上一躺:“反正我快累死了,我先睡一会。” “等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李不言扑过去,在床边坐下。 “既然是一伙的,为什么皇太孙还要让那个什么陆大人记上一笔?胳膊肘不应该往里拐吗?” 晏三合想想,“可能是做戏吧!” 李不言不明白,“这戏做得有什么意义?” “这个我真不知道。” 晏三合眼睛半睁半眯,“等我睡一觉起来再说……”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少女的长睫一动不动,显然已被周公拐跑了。 李不言替她把鞋子脱了,脚放到床上,又轻手轻脚替她把被子盖上。 睡梦中的少女一碰到被子,手就摸到枕头下面,从里面摸出一方帕子,捏在手心,然后把身子和脑袋都缩进被子。 李不言看着她把自己包成个粽子,倏然弯唇,薄薄笑意中带着一丝无奈。 “三合啊,你也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像个活生生的人!” …… 四九城北边有条河,叫永定河。 永定河两岸的风景截然不同,河东边都是秦楼楚馆,最是寻花问柳的好去处。 这其中最有名的丽春院。 据说丽春院的姑娘,个个都是狐狸精变的,最会勾男人的心。 河西边商铺林立,锦绣绸庄,宝玉轩……都在这里安家。 河西边最有名的是开柜坊。 开柜坊也能勾着男人的心,不是姑娘勾,而是用银子勾。 这里,你能看到一夜暴富的赌徒,也能看到输得只剩下裤衩的穷光蛋。 妓院、赌场仅一河之隔,这就好比鳏夫的边上,住着美艳风骚的寡妇,得生出多少事情来。 为此,北城兵马指挥使谢三爷只要有空,就会往永定河巡查。 当然,公事一办完,三爷也会进开柜坊赌上两把,碰碰财运。 三爷的赌,那可不是混在大堂里,跟那帮臭气熏天的老少爷们比谁胳膊粗,脖子粗。 三爷赌的是一个雅字,得上船坊。 船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这内里的摆设,吃的,喝的,用的据说都是贡品。 偌大的四九城里,也只有那些王侯将相,富贵滔天的人才有这个资格上船。 船在护河里慢慢悠悠地晃着,凭窗而立,一河碧水,半城春色尽收眼底。 贵人们边看景,边聊家国天下,等聊够了才熏香净手上桌赌钱。 赌完钱,回程路上见哪个秦楼楚馆的姑娘顺眼,便邀上船来共渡一夜。 何等的风流快活! 今儿晚上,裴爷因为季家的事情心情低落,被铁杆兄弟谢三爷哄到开柜坊。 掌柜早就等着了,见贵客到,帕子一甩, “哎哟我的两位爷,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擦得什么粉,熏死爷了,滚开!” 裴笑心情不爽,把人往谢三爷怀一堆 ,自顾自上了船坊。 梅娘就势依偎在三爷怀里,娇滴滴道:“三爷,想梅娘吗,梅娘可想死你了。” 谁能料到赌坊的大掌柜竟然是个美艳的女子。 谢三爷手贱贱地捏着梅娘的俏脸,“你哪里是想我,你是想我兜里的银子。” “哎哟我的亲亲三爷啊,银子也想,爷的身子梅娘也想,梅娘都好久没沾着爷的身子了。” 谢三爷斜着眼睛,浪笑 “三爷身下死,做鬼也情愿。” 梅娘死死的搂着谢三爷的胳膊,一边上船,一边冲谢三爷抛媚眼。 “这船就别想开回来。开船罗——” 不远处。 有几个赌鬼正撩起衣襟,往河里“放水”,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正着。 “要说女人,还得像梅娘这样的在床上才够味儿,浪是真的浪,骚也是真的骚。” “也不看看人家从前干什么的,我跟你们说啊,梅娘从前是河东边那头街上的花魁,三爷那短命鬼,死她床上还差不多。” “死倒不置于,听说三爷回回从船坊下来,脸煞白,眼煞黑,走路腿都打摆子。” “所以说,男人脸长得好有什么用 “嘘!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东边那条街上传的, “快说说, 船坊上。 听一耳朵闲话的谢三爷倚着船栏边,懒懒道:“梅娘, 第九十一章梅娘 梅娘脸上哪还有半分浪色,垂首站在谢知非的面前。 “三爷是中用的,只是梅娘不中用。” “怎么说?” “这个月又有几笔帐没收回来。” 谢三爷直起身,轻轻拍了拍梅娘的肩,脸上尤带三分笑。 “没长牙口吗,不会托人给三爷带个话吗?三爷帮你办了。” “是汉王世子的。”梅娘低声道。 “这……三爷也没辙。” 谢三爷一笑,“要不,咱们就先忍着?” “是!” 梅娘又道:“上个月的帐已经盘出来了,爷……” “交给朱青。” “是!” 谢三爷摆摆手,梅娘恭身退下去。 就像谁也料不到赌场的大掌柜是个女人一样,京城又有几人知道梅娘身后真正的东家,其实就是谢三爷。 “谢五十。” 裴笑走近,脚尖踢踢谢知非的,“你说那晏三合会不会猜出我们……” “就算猜不出全部,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你笃定?” “朱青。” 朱青暗处走过来,“裴爷,今儿个我在晏姑娘身边,听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三爷藏得深。” 裴笑身躯一震,心说菩萨啊,谢五十那个演技还能被人看穿? 这,这,这…… 这姑娘火眼金睛啊! 谢知非双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以后和她说话小心些,她这人不说废话,每句话都有用意,一不小心就被她带沟里去,鬼着呢!” 裴笑叹口气,“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她更聪明的女子。” 难道我就见过? 谢知非腹诽一句,又道:“她的身份,季家的事情,待会咱们是如实说,还是……” 这一问,裴笑的太阳穴也隐隐作痛。 “瞒好像是瞒不住,否则也不会约在今晚见面,说不定等咱们一走,就查上了。” 谢知非眼中糅杂着一抹异样。 裴笑:“怎么,你还想帮晏三合瞒着?” 谢知非发了一阵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不太愿意让他知道这些。” “为什么?” “晏三合太聪明!” 裴笑蓦地一惊,“你是怕她……” “我不是怕她,她那个性子又冷又淡,我们是谁的人,帮谁做事,她就算猜出来,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谢知非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不要把她扯进这些争啊斗的,人家清清白白一姑娘。” “不扯进来也容易啊,你们谢家放她走啊,否则……” 裴笑冷笑:“还不是早晚的事。” 谢知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裴笑又踢了他一下,“就算你想放人,季家的事情不解决,我死活是不会同意的。” 话音刚落,朱青突然咳嗽一声,“爷,清风码头到了。” 谢知非:“靠岸,接个朋友。” “是!” 船坊缓缓靠岸,岸边已经等着两人。 船板落下来,两人便一前一后上了船。 朱青等他们到了船上,立刻将船板一抽,前前后后不过片刻功夫,船又往慢悠悠在永定河里飘着。 其中一人披着青灰色的斗篷,他没有在舱外逗留,而是径直进了船舱。 谢知非和裴笑跟进去。 那人将身上的斗篷摘下来,露出一张玉白般光彩沛然的脸。 李不言如果看到这一幕,定会冲她家小姐傲然竖起大拇指,夸一句:料得不错。 来人,正是赵亦时。 他冲两人莞尔一笑:“坐!” 谢知非和裴笑也没客气,一个坐在他右侧,一个坐在他左侧。 谢知非翘起二郎腿,“说,皇上为什么派你来?” 裴笑哼道:“连我都瞒着,你他娘的还是人吗?” 赵亦时:“……” 谢知非左手一伸:“我要的雨前龙井,拿来!” 裴笑右手一伸,“我要的十年陈桑落酒,拿来!” 赵亦时笑出声来,“我怎么会有你们两个活宝。” 李不言如果再看到这一幕,定要拧着细眉,咂着嘴来一句:不对啊,什么时候狗能威胁主人了?” “沈冲。” 赵亦时喊:“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再不拿出来,他们俩非生吞了我不可。” 孔武有力的男子听到喊声,走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正要转身,手被谢知非一把抓住。 “你今天那一箭,贴着人家姑娘的脸过去了,你是想吓死我还是怎么的?” “三爷对不住。” 沈冲脸色微变:“实在是那姑娘的身手太快,这一箭我本来算计好的,如果……” “得,得,得……” 谢三爷最怕听到沈冲说起射箭啊,功夫啊之类的事,头疼,“去和我家朱青说。” “是!” 沈冲一走,屋里顿时静谧无声,空气也渐渐凝固起来。 苦中作乐,乐也只是一时。 三人心里都很清楚,接下来他们要说的话,要面对的事,绝对不会轻松。 半盏闷茶喝完,赵亦时先开了口。 “今日由我主事季府抄家,是昨日我在御书房跪了两个时辰,才求来的。” 他苦笑:“没通知你们,是因为来不及通知。” 谢知非和裴笑面面相觑,后者勉强扯出笑意:“这又何必呢,你的腿本来就……” “父亲不替季家说话,已让他失信于人,我再不来,只怕寒的是更多人的心。” 赵亦时看着裴笑:“更何况季家不是别人,两个时辰算什么,一宿都该跪。” “赵怀仁!” 裴笑只觉得一颗凉了好几天的心,嗖嗖嗖地暖起来。 朝廷在查季陵川贪府的事情,前两天谢五十就得了点讯儿,谢五十能得到讯,太子、张家那头不会不知道。 两天了,太子和张家毫无动静,可见舅舅已然是一枚弃子,却不曾想,这个节骨眼上太孙站了起来。 赵亦时拍拍他的肩,似在对他说,又似自言自语。 “从小到大,我不知道听过见过多少回抄家灭族,破鼓万人捶,我只是不想连张飞那样的人,都来捶上一拳。不忍心,也看不得。” 裴笑偏过脸,不想脸上的失态被人瞧去。 “不说这些。” 赵亦时收回手,低低的“咳”了声,“你们知道季家抄出来多少银子吗?” 第九十二章朝争 赵亦时冷笑一声。 “白银十万八千两,黄金一万两。” 谢知非在心里飞快地一算计,诧异地看着裴笑,“竟然这么多?” “你说这话,能不能不要看着我。” 裴笑被他看得一愣,“就好像是我贪了一样,可是一两银子都没进我口袋。” 谢知非慢慢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赵亦时。 赵亦时明白他眼中的深意。 季陵川这个肥差,是通过张家才坐上去的,他能贪这么多,那么落在张家那头的更不会少。 汉王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说动陆时那个老御史出山。 陆时这人,做官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明明三品大官,住的却还是三进小宅子,宅子里也只三五个忠仆。 他一辈子不曾娶妻生子,将自己活成个孤种,为的就是坚守本心,做一个拨乱反正的好御史。 也正因为他这般铮铮铁骨,皇帝才格外看中他,被他参上一本的人几乎都是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赵亦时一拳砸在桌上。 “我竟不知道他们胆子那么大,敢贪那么多!” 谢知非眼明手疾,扶住一个快要倒了的茶盅。 “事情已然这样,这时候再算旧帐没有意义,还得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对,这才是正经。”裴笑接话。 赵亦时沉默良久,道:“这会人都关在北司,皇帝下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主审人是陆时和锦衣卫指挥使冯长秀。” 裴笑苦笑:“陆时是个硬骨头,别想啃得动;至于冯长秀,更没戏,他心里眼里只有皇上一人,倒不如想想怎么让人少受些罪。” 北司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专治诏狱,老大叫蔡四,和谢知非有几分交情。 谢知非心念一动,道:“蔡四这人我想办法来走走路子……” “五十。” 赵亦时打断他的话,“北司我已经命人打点好,他们在里面大罪不会受,小罪免不了。” 谢知非与裴笑对视:他手脚竟然这么快? “季陵川罢官,我就感觉不太好,为防万一,便先命人打点了一些。” 赵亦时垂下眼睑,“我父亲的性子天下有目共睹,无论是谁,哪怕是张家,他也不会出手救的。” “贪腐已经坐实,还有什么可审的?”裴笑问。 赵亦时冷冷一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真正要动的,是户部,是我父亲。” 谢知非和裴笑虽然猜到了,但依旧愕然。 太子和汉王之争,是大华国官场上众人皆知的一桩事。 两人本是同一个娘生,但长相,性子却是一南一北,完全不像是亲兄弟。 太子长相肖母,身形肥胖; 汉王长相肖父,英俊非凡。 太子喜文,看到刀啊剑啊的就头疼; 汉王好武,平日里弓箭不离手,十分擅长骑马打仗。 太子性格平和仁善,做事不缓不慢,有理有据; 汉王争强好胜,行事雷厉风行,没有半点妇人之仁。 按理说太子居长居嫡,不管哪朝哪代的规矩和律例,他都是妥妥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 但太子有一个致命弱点——腿疾。 换句话说,太子走路是跛的; 说得更严重一点,他就是个残废。 大华国未来的继承人是个残废,这让皇帝心里生出一重动摇; 这第二重动摇,皇帝也是武将出身,半辈子行军打仗,战功赫赫。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 皇帝看到一身武将装扮,长相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汉王,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么英俊不凡,那么威风凛凛。 他能不喜欢吗? 能不偏爱吗? 帝王的偏爱,那可不是普通父亲对儿子的偏爱,得滋生出多少人的野心和欲望来。 所以—— 谢知非和裴笑同时愕然的不是两王之争,因为早在十年前,太子和汉王的局面就已经是你死我活。 甚至汉王还一度占了上风,将太子一党大部份都送进了监狱。 若不是数位老臣拼死相保,右不是皇帝手下留情,太子早就成昨日黄花。 他们愕然的是好不容易消停了这么些年,汉王又卷土重来…… 必是来势汹汹啊! 汉王的来势汹汹,让谢知非想明白了一点—— 晏三合的事情哪怕他心里再不想说,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了。 而恰好,赵亦时放下手中茶盅,“五十,那两个姑娘到底是你谢府的什么人?” 谢知非痛快极了,连个停顿都没有。 “长得好看的叫晏三合,会功夫的叫李不言,她们是主仆关系,确确实实刚从云南府来京城没几天,也确确实实不太懂规矩。” “这一点,我作证!”裴笑搓搓手。 赵亦时长臂一伸,勾着裴笑的脖
相关推荐:
光影沉浮(1V1h 强取豪夺)
花样宠妻:猎户撞上小作精
一世独宠:庶女为妃
交易情爱(H)
南城(H)
那年夏天(破镜重圆1v1)
三岁半修仙,洗白系统早来五百年
未婚妻和乡下表弟
岁岁忘忧(完结)
游戏王之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