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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也是怕影响你们兄弟二人的前程,不敢过问吧。” “晏姑娘,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季陵川压抑了多日的情绪,突然一下子决堤。 “没有我嫡母,季家没有今天;没有张家扶持,我和我二弟没有今天;没有我和二弟,这一府的人也享不了这么好的福气。” 他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声色厉疾。 “事情再往前说,嫡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母亲别说进京做妾,连他们家乡的大山都走不出去,一辈子就是个打渔女。” 晏三合听出了这话里浓浓的不满情绪。 “季老爷好像和老太太的关系,没有那么的母慈子孝?” “确实没有!” 季陵川声音冷的像数九寒天里的冰霜。 “内宅妇人,看到的只是方寸之间,外头的天地她懂什么? 我和二弟辛辛苦苦创下这份家业,她为了一条狗就要把儿孙祸害至死,愚蠢至极!” “舅舅!”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 季陵川一拍桌子,愤而起身。 “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外祖母如何?孝顺不孝顺?除了不能让她和你外祖父合葬外,哪一点对不起她?” “……”裴笑哑口无言。 沉寂中。 晏三合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上前,目光上挑,与他平视。 “季陵川,你是不是看不起你的生母?” “她除了生我下来,给过我什么?在我祖父祖母面前唯唯诺诺;在我父亲母亲面前唯唯诺诺;在我面前唯唯诺诺。” 季陵川冷笑连连。 “我不是看不起她,我是恨我没有真正托生在嫡母的肚子里,如果我是张家嫡嫡亲的外甥,张家那头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出事,而置之不管吗?” 晏三合眼神一厉。 “这么说来,你在张家也是唯唯诺诺?” “……” 季陵川大惊失色。 “因为你弱小,所以在面对强者的时候,不得不唯唯诺诺。当你碰到比你弱小的人,你的腰杆子比谁都挺得理直气壮。” 晏三合沉沉目色如刀刃一样锋利。 “季陵川,就像你生母没办法选择投胎一样,你也没办法选择托不托生在正室肚子里,但有一点你可以选择。” 季陵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什么?” 晏三合:“做人善良一点,宽容一点。” 季陵川:“……” “死人心念成魔的确是因,儿孙倒霉的确是果,但有一点,我不妨明明白白告诉你。” 晏三合冷冷一笑。 “就冲着你后花园那片心湖,即使没有老太太棺材盖不上这个因,你被罢官也是早晚的果。” 最后一个字落下,季陵川面如死灰。 …… 茶肆里,热闹喧嚣。 台上,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开始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故事。 台下,谢三爷大腿翘二腿,慢悠悠地品着一壶茶,心里早就像开水一样,沸腾的不像样。 没去季家,除了想给季陵川留点面子里子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在等一个消息。 就在这时,朱青走进茶肆,在谢知非身边坐下。 谢知非眼睛一亮,喊道:“小二,添个茶盅,再来两盘点心。” “好嘞三爷,马上就来。” 茶盅倒满,朱青不仅没喝,反而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绯。 果然,御史台今天就动手了。 谢三爷脸色一沉,忙用手沾了些茶水,急急地写了一个字:东? 朱青摇摇头。 他这一摇头,谢三爷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御史台只有在证据确凿,事情胸有成竹的时候,才会穿绯袍上朝弹劾。 东宫太子一言不发是不能发。 一来户部一直由太子掌管,季陵川是他的下属,身为上司难咎其职。 这事由汉王挑起,季陵川根本不是最终目的,太子才是。只要太子敢为季陵川说上半句话,汉王就会咬上来。 断臂求生才是上策。 皇上必定雷霆大怒,大怒的同时必定会查抄季府,最快是今日午后,最晚是夜间,反正不会留着过夜。 现在就寄希望晏三合那边能…… 这个念头刚起一半,谢三爷自己都想摇头。 哪有那么快啊! 他当机立断:“去季家。” “是!” 朱青扔下银子,跟在三爷身后走出茶肆,刚要翻身上马,却被在三爷一把拽住。 “万一碰到季家查抄,你暗中护住晏三合,把她迅速带回府。” 朱青脸色大变。 “爷,晏姑娘身边不有李姑娘吗?” “那丫头功夫是不错,但京城最不缺的,便是功夫不错的人。 上回她一个人就敢跑去单挑整个刑部,足以证明她根本不知道京城官场的深浅,性子也冲动。” 谢知非想起这桩事情,脊背就一阵发凉。 “以防万一吧!” “是!” 第七十九章宁氏 季府。 花厅。 季陵川呆呆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在想什么无人知道。 “季老爷这里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晏三合对裴笑道:“去把你三舅母叫来!” 要是换个人敢对裴大人这么说话,非被骂死不可,但对方是晏三合,裴大人现在看她的眼神,就两个字: 你狠! “等着,我亲自去叫!” 裴笑推门出去,晏三合也趁机到院子里透口气,一边踱步,一边心里慢慢消化着老太太的事情。 李不言站在树荫下,抱着双臂,不敢上前打扰她。 虽然知道了老太太的过往,但这个过往和狗扯不上半点关系,换句话说,离老太太的心魔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下面就看三合能不能在这一堆乱七八糟的过往中,找出对化念解魔有用的东西来。 “三舅母来了。” 一声喊,让晏三合停下脚步,李不言抬起头。 裴笑率先走进院子,身后跟着一华贵妇人。 “我来引见,这位是晏姑娘,北城兵马司请来的查案高手;晏姑娘,这是我三舅母。” 晏三合打量面前的妇人。 四十左右的年纪,珠翠满头,脸模子和身段能瞧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但左眉眉头一颗黄豆大的黑痣,瞧着有些横眉立目。 晏三合在打量的同时,妇人也在打量她,并且心里暗暗起疑。 这么年轻? 还是个女的? 不能够吧! “三太太贵姓?” “姓宁。” “花厅坐。” “慢着!” 裴笑突然冷喝道:“三舅母,晏姑娘虽然年轻,又是个姑娘,但却是谢三爷好不容易请来的,一会她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隐瞒。” 谢三爷是谁,宁氏心里一清二楚,忙笑道:“大外甥放心,我当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晏三合:“三太太,那就请吧!” 宁氏一脚踏进门槛,见椅子上坐着大老爷,鼻子里先无声呼出一道冷气,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行礼。 季陵川回神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裴笑最后一个进门,进门后“砰”的一声把门合上,这门合的又重又响,连晏三合的心都微微颤了一下。 宁氏呷了口茶,放下茶盅,用帕子慢悠悠地擦着嘴角。 “阵仗摆得这么大,还请了高人来,这府里到底是出了什么天大的案子,快讲来我听听呢!” 这话一出口,晏三合瞬间明白过来,裴大人为什么亲自去请,为什么多那样一句嘴,又为什么关门声那么响! 这个三太太…… 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不是省油的灯,晏三合心思一动,改变了称呼。 “宁氏,你是怎么嫁进季府的?谁牵的媒?谁做的主?” 宁氏被问得一愣,“怎么,这还跟那劳什子案子有关?” 晏三合厉声道:“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和案子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该问的。” 宁氏一惊,这才又认认真真地打量起晏三合来。 这一打量,她很是诧异。 这姑娘年轻归年轻,但脊背笔挺,双眸黑沉,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冰寒之气。 绝非普通人! 宁氏这才老老实实回答道:“我是老太太亲自相中的,八抬大轿堂堂正正迎进门。” 这回,轮到晏三合心生一惊。 老太太相中的人,按理在这府里应该和老太太最亲,怎么反而闹得最僵? 晏三合看向裴笑:“宁家是个什么门第?” 裴笑道:“我三舅母娘家是真定府的富商。” 宁氏不满意大外甥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傲气道:“真定府所有的枣园,都是我宁家的。” 怪不得满头珠翠,原来是娘家有钱,否则一个官,一个商,一个在京,一个在真定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通婚的。 晏三合又问:“在宁家,你排行第几?” 宁氏昂首一笑,“长姐,嫡出,嫁进季家带了一百二十台嫁妆,装了整整三条船,铺陈开来延绵十几里。” 这个回答,连一旁的李不言都微微变了脸色。 三太太哎,知道你家有钱,也不用每一句都带出来吧,财不外露这话难道没听说过吗? 晏三合眉头一皱,“在你眼里,你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问得突然,宁氏左右看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嘟囔道:“能是什么人,长辈呗。” “长辈有好,有坏;有慈祥,有刁钻;有心软,有狠辣;有识大体,能容人,也有心眼细,容不下人。” 晏三合问:“她是哪一种?” 宁氏一怔,脸色慢慢发青,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裴大人可没那么多的耐心,刚要张嘴催,却见晏三合如刀的目光向他看过来,只得老老实实闭上嘴。 “不好回答,那我换个问题。” 晏三合:“你膝下可有儿女?” 宁氏自嘲一笑道:“命不好啊,生了三个赔钱货。” 正妻无子? 晏三合于是又问道:“三老爷有几房妾室?” 这也不是能瞒得住的,宁氏大大方方道:“三房姨娘。” 晏三合:“可都有生养?” 宁氏似乎被问得有些烦了,口气很冲,“怎么没有生养呢,带把的,赔钱的都有啊!” 晏三合:“既然有带把的,记在你名下了吗?” “我为什么要替别人养儿子?” 宁氏瞄了眼一旁坐着的季陵川,连连冷笑。 “鬼知道养得熟,养不熟。再说了,姨娘生的就是姨娘生的,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我可不想白白给别人当跳板。” 这话简直了。 夹枪带棒,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一个都没落下! 季陵川本来心里火就大,再被她这么一刺,拍着桌子厉声道:“宁氏,你说谁拿别人当跳板?” “哎哟我的大老爷!” 宁氏捂着心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我又没指名道姓说的是你,你多哪门子的心啊!” “你……” “我们宁家又不像什么张家啊,李家啊有权有势,顶天了家里多几个臭铜板。” 宁氏嗤笑,“这跳板就算是搭上了,也没什么用啊!” 季陵川气得拿起个茶碗就狠狠砸地上。 “母亲当初怎么就看中了你这个泼妇,真真是家门不幸。” 第八十章刺猬 敢骂我泼妇? 老娘就泼给你看! 宁氏蹭的一下站起来,声音又尖又利。 “回头大老爷到了阴曹地府,好好问一问老太太,京里这么多高门的姑娘不娶,非要娶我这个泼妇? 难不成是看中了我宁家的万贯家财?还是她被猪油蒙住了心,眼睛瞎了!” “三舅母!”裴笑真想上去捂住她那张臭嘴。 “怎么了大外甥?” 宁氏手一插腰,眉头黑痣往上一挑。 “人生一张嘴,不是吃饭,就是说话,不让人说话,那嘴巴长着做什么,一个个做哑巴得了!” 裴笑心说我叫你一声祖宗得了。 “三舅母,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啊!” “大外甥,你能不能少活一天啊?” “你……” “啪——” 一只绣花鞋踩在青石砖上,然后挪开,青石砖的正中间,裂出一条细缝。 绣花鞋的主人微微一笑,道:“谁再吵我家小姐断案,这青石砖就是她的脑袋。” 这一下,宁氏吓得脸色煞白,心有余悸地看了晏三合一眼。 季陵川胸膛一鼓一鼓,僵僵别过头。 裴大人手暗戳戳的摸上自己的后脑勺,心想:那一脚要踩我脑袋上,我的小命…… 完完! 花厅里,终于能安静下来。 晏三合却没有急着开口,她目光落在宁氏身上,黑幽幽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按理说,富商家的大小姐脾气娇纵些也是有的,但说话这么尖酸刻薄却是少见,这已经和市井的泼妇差不多了。 老太太前两个儿子的婚姻大事都作不了主,这第三个儿子的媳妇一定会精挑细选,难道真是眼瞎了? 而且这个宁氏给她很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许是晏三合打量的时间太长了,宁氏很不耐烦这种眼光,冷冷一笑。 “晏姑娘看我做什么?难不成刚刚我哪一句说错了?那不好意思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只能多担待则个。” 晏三合眼睛一眯,终于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位三太太就像只进攻型的刺猬,别的刺猬是遇到危险,才会把刺竖起来。 她不! 她不管有没有危险,都竖着浑身的刺,而且不刺别人一下,她心里就难受的紧。 为什么呢? 一个人身上会长出那么多的刺? 晏三合深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替别人养孩子的确是养不熟的,毕竟人心隔肚皮。” “……” 宁氏怔怔看着晏三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话竟然还被认可了。 “宁氏,我接着问下去。” 晏三合:“三老爷的三房姨娘,是老太太作主纳的吧?” 宁氏还没有从刚刚那句话中回过神,又怔怔的点了点头。 晏三合:“你心里不愿意,但又不得不同意,我说得对吗?” 宁氏目光渐渐聚焦,嘴角露出嘲讽。 “什么愿意不愿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是那种容不下人的人吗?” “可这话听着怨气很大。” “怎么着,难道我还要敲锣打鼓的欢迎不成?” 宁氏冷冷道:“我呸,贱妾而已,凭他们也配!” 瞧! 这刺又开始刺人了! “老太太是由妾扶为正,你这话是连老太太也一道骂了进去。” 晏三合:“所以,你因为纳妾的事恨老太太?” 宁氏嗤笑一声:“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这个做媳妇的,可哪敢哟。” 晏三合看着她,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吗?” “当然是啊!” 宁氏摸了摸耳边珠钗,嘴角冷冷。 “我都已经生不出儿子了,再顶一个大不孝的罪名,七出犯两出,晏姑娘替我想想,这季家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话到此处,晏三合突然站起来,走到宁氏面前。 宁氏不知道要干什么,身子下意识的往后倾。 晏三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很沉,也很沉:“知道兵马司审的是什么案子吗?” “什么?” “老太太的坟前天夜里被人挖了。” “啊……” 宁氏一声尖叫,手中的帕子无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像被定了穴一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说,谁会这么恨她?” “……” “连死后都不想让她安生?” 宁氏两只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唇颤了几下,“你,你,你是在怀疑我?” 晏三合勾了勾唇,“昨天老太太院里有点动静,只怕你也听说了,知道在干嘛吗?” 宁氏惶恐地摇摇头。 “我在一个一个审老太太院里的下人。” 晏三合眉头一压,眼神骤然严厉起来,“想不想知道……我审出了什么?” 宁氏心脏狂跳,“什么?” 晏三合俯视着她,用最慢最冷的声音道:“他们都说是你做的。” “放他娘的屁!” 宁氏如遭雷击,浑身狠狠一颤,凄声道:“哪个不得好死的王八羔子乱嚼舌根,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昨天一共审了十一个人。一个人这么说,那就是泼脏水,但十一个人齐唰唰都这么说……” 晏三合伸出手,按在宁氏的肩上。 她手掌的温度比常人低,宁氏顿时一个激灵,连瞳孔都开始战栗起来。 “那!就!真!是!你!做!的!”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宁氏声音凄厉像鬼:“我是恨她,可我不会挖她的坟,那还是人吗,那是畜生啊!” 晏三合弯腰捡起地上的帕子,塞回到宁氏的手中,一字一句。 “那你老实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能掺假,你为什么恨她?” 为什么恨? 有泪水从宁氏的眼中流下来。 良久,她戚然一笑。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信吗?” “为什么不信?”晏三合反问。 宁氏的目光扫过季陵川,扫过裴笑,“他们都不信啊,没有一个人会信啊!”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晏三合弯下腰,声音一下子变得又轻又柔,“三太太,你见过野狼吗?” 宁氏摇摇头。 晏三合:“你知道野狼是怎么疗伤的吗?” 宁氏又摇摇头。 “野狼只有在四顾无人之际,才敢默默的舔舐自己的伤口。但凡有人靠近,它张开的獠牙比谁都锋利。” 晏三合的声音几近于诱惑。 “三太太,你就是那只野狼,你张开獠牙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伤口,对吗?” 第八十一章伤口 像是胸口被突然狠狠击了一拳,宁氏疼得一口一口倒抽凉气。 她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 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怎么会是野狼呢,我是宁家的千金大小姐啊。 还有。 我没有伤口! 一丁点伤口都没有! 宁氏下意识地摇头,摇得朱钗发出叮当的声音。 晏三合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别怕,只要你说出来,我都相信。” 宁氏眼睫一颤,“你,你……真的……会相信?” 晏三合用力一点头,“每一个字我都会相信!” 每一个字? 她都会相信?! “老太太都那样了,我凭什么相信你?她是我母亲,我是她生的,她会骗我?” “老三家的,凡事要有度,你敢不敢摸着良心再说话?” “三太太,做人还是诚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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