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伺候你也方便,不能整日让一个男子在你房中……” 沉云欢觉得惊讶,撩起眼皮看了虞暄一眼,奇怪道:“丫鬟?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啊。向隐哥,你我是修仙之人,早该脱离凡尘那些恶习,有手有脚的为何要别人伺候?” 是吗? 虞暄想说刚才你的男仆还说昨夜打水给你擦洗,他指了下前方的师岚野,问:“那你为何与他共寝?还让他给你擦洗?人心险恶不可不防,你才同他认识多久,不该如此松懈。” 沉云欢转眼,眸光往师岚野的身上转了一下,片刻停顿。 师岚野的脊背挺阔,长发半绾,雪白的发带随着行路的微风轻轻飘着。他身上总是沉淀着很厚重、沉默的气息,因此衣着拢了一层白色纱衣,能给他的气质添一些明亮,不至于看上去满是阴鸷冰冷。 沉云欢道:“他无妨。” 虞暄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姓师的这小子很邪门,但方才见他微微侧了一下头,似是听到了他与沉云欢的低声交谈,因此不再多言,扯了些其他话题,一路行至宋家城。 一个晚上过去,昨夜还举行着盛大招亲宴席的宋氏,今日被摧毁得彻底。天机门的降妖司来了不少人,身上穿着洁白的宗服,分布在宋家城的各处。 而那些为着阴虎符而来的人,在长夜中经历了惨烈的明争暗斗,死伤竟然不少,其中也包含了在仙门中有些地位的世家,天机门探查过之后汇总了名册,打算一并上报。 无量青莲在沉云欢手中,自然是没人敢明抢,而他们又将宋家城挖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到阴虎符后,担心再于锦官城停留下去会引火上身,大多数仙门陆续离开。 宋氏布下子母阵残害无辜凡人供奉天魔的消息一传千里,天机门雷厉风行,不过半日的时间就将所有宋氏族人捉拿,其中甚至还包括在招亲会当晚就被削下头颅的宋世家主宋勤。 扶笙对宋氏恨之入骨,自然不会将宋氏家主轻易杀死,是以做了个假头颅为拉开昨夜大戏的序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沉云欢几人赶去大殿的时候,就见殿中乌泱泱跪了一群人,身上皆束缚了术法镣铐,部分人在低低啜泣,哀叹将要面临的可怕审判,部分人尚未从昨夜的乱事中反应过来,怔怔出神。 宋海宁与宋照晚姐妹倒是特殊待遇,二人虽然形容狼狈,但身上并未上镣铐,且坐在木椅上,紧紧依偎在一起。宋照晚神思恍惚,眉眼间隐隐残留着畏惧,宋海宁倒是一派从容淡然,似早就料到宋家这般结局。 奚玉生坐在宋海宁身旁,正出言安慰姐妹二人。他身侧则是打着哈欠的霍灼音和正忙着与天机门的人议事的楼子卿。 沉云欢进殿时,立即就被殿中大多数人看见。 奚玉生将说了一半的话停下,笑着起身,头一个冲她打招呼,礼节端正,翩翩公子的风范如旧。宋照晚姐妹二人无太大的神色起伏,霍灼音也笑着起身,大约是在这里坐得不耐烦,对沉云欢的出现表现了欢迎的情绪。 其他宋氏族人,大多对她充满仇视,眼中含着恨意。 沉云欢眸光扫过去时,将众人各自不同的反应收入眼底。其中与宋照晚对上了视线,见她眸光漠然生疏,与先前每次相见都笑脸相迎,或是亲昵地缠上来挽住她手臂的模样完全不同,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沉云欢恍惚又想,忘记了,那个并不是宋照晚。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祥瑞之城(四)[VIP] 宋家城的收尾全部交由天机门来负责, 仙琅宗会从旁协助,因此虞暄也忙了起来,与天机门来的众人混在一起。 沉云欢只是来宋家看一下后续情况, 见宋家人尽数伏法,天魔像被毁,邪阵也破, 此地自然没什么值得逗留。 离开时,她听见奚玉生对天机门的师兄询问顾妄的情况, 才知顾妄昨夜不知什么原因昏迷不醒, 被带回宗门救治。扶笙已死, 按道理来说应当不会再有人伤他,并且据奚玉生所言顾妄身上并无外伤,似是心口旧疾复发才会如此。 沉云欢没留心, 只是在想起扶笙时, 思绪有一瞬分神, 想知道她拖着将死之躯去了何处,执意留一口气又是去见谁。 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也只在她的脑中一晃而过, 沉云欢抬眸,看着头顶的艳阳天, 忽而说:“今日瞧着天气好,适合上路。” 于是这一伙人当日就从锦官城出发了。 奚玉生实在太闲,约莫他在天机门也没什么事要做,是以没有选择留在锦官城随天机门众人回去, 而是选择继续跟随沉云欢,同时也是想看看方寇松会给她铸一把什么样的刀鞘。 霍灼音是半道接受同行的邀请, 照理说来到锦官城各做各的事之后合该散伙,但不知奚玉生与她说了什么, 又或者两个人当真在这段时间里建立起了牢固且密不可分的友谊,她竟然也要继续同行。 再加上奚玉生的两个随从,又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师岚野对此有些不满。 “或许我们不必与旁人结伴而行。”站在城门边等着奚玉生几人前来会合的时候,师岚野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沉云欢正咬着糖棍,蹲在路边看蚂蚁搬家,若有所思道:“大雨将至。” 师岚野道:“你我二人足矣。” 沉云欢捻起一片落叶,将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铲起来,“我送它们一程。” 师岚野继续道:“人越多,反而越不易行事。” 蚂蚁顺着她的手往上爬,她赶忙甩了几下手,将手里的叶子也扔了,嘟囔,“往哪爬呢?” 还不等师岚野再开口,奚玉生已经带着其他人赶到,还没走近就喊道:“云欢姑娘,岚野兄,久等了!” 沉云欢站起身,转头看见奚玉生与霍灼音并肩而来,身后则是雀枝和燕流两个随从。这两人的精神有些萎靡,看起来闷闷不乐,约莫是因为昨夜宋家城被罩入无量青莲之后他们就与主子失了联系,直到今日才找到奚玉生,这对随从来说是绝对的失职,通常来说会被主子换掉。 但奚玉生性子温润随和,想来也不是苛待下属的主子,因此并未怪罪二人,仍然让二人随行。 只是奚玉生在溯回门中死过一次的事谁也不知,沉云欢也并未告之旁人,否则这两个随从听了怕是会当场自裁谢罪。 “并未等多久,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出发吧。”沉云欢拍了拍手,宣布动身。 奚玉生和霍灼音走在了前面,二人就昨晚遇到的事各自展开了讲述,并推测宋海宁姐妹被带回天机门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沉云欢和师岚野落在后面,与前面的人隔了七八步的距离,来往都是进城出城的人,喧闹声隔绝了奚玉生二人的谈话声,自然也成为沉云欢声音的掩护。 “你也太不懂事了。”沉云欢咬着糖棍说话,微微有些鼻音,压低了声音对师岚野批评道:“虽说我们完成了与方寇松的约定才得到刀鞘,但是能够与方寇松这等炼器大师见上面,也多亏奚玉生从中牵线,怎么能在半路上将他们赶走呢,至少也要等到我拿到刀鞘再说散伙的话呀。” 师岚野在方才说话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就一直沉默,还以为她专心看蚂蚁没有听到,眼下听她说出这番话,便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可能你常年在山上,不太懂山下的人情世故。”沉云欢也不是存心要教训责怪他,因此马上又为他开脱,同时又补充道:“幸好我略懂一些。” 她看了看走在前方的奚玉生,又说:“待取了刀鞘,我们就与他们分道而行,日后去哪里我还没打算好,你有什么想法吗?” 师岚野像是早就想好了,回答得挺快,“找一处山脚住下来。” 马上就被沉云欢否决,“不成。” 师岚野沉默,觉得沉云欢既然对他的提议否决得那么快,好像没有思考一样,那就不该多此一问。 沉云欢却是很认真地思量着,说:“迟早有一日我是要去沧溟雪域的,只是依我现在的情况,去了便会死在那里,至少将天火九劫的中境修习完才能考虑踏入北境。在此之前我绝不能懈于修炼。” 找一处山住下来,像从前在仙琅宗山脚那般,每天只看着师岚野早出晚归地忙活,或是与山间的野兽们玩闹,这样的日子太不利于她修炼,所以她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师岚野却道:“不管你在何处,都不会懈怠修炼。” 这话乍听像是夸赞她在修炼方面的勤奋,但旋即沉云欢又品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她琢磨琢磨,然后抬头问:“为何?” 就见师岚野望她一眼,漆黑的眼眸像是静静流淌的清泉,“受于神法之人,自是万劫加身,不论身在何处都要经历生死之险,这便是天罚。” 沉云欢不由得一愣,在这一刹那忽而觉得师岚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陌生之气。 在她的印象中,师岚野不过是一个闷声不响只知道干活,就算受欺负也坦然接受,面对任何变故都不会表现出情绪的天缺之人。 她觉得师岚野是天生魂魄不全。这样的人或是生来痴傻,或是情感淡薄,与世无争、六亲不认都有可能是天缺之人拥有的特性。 但是从未想过,师岚野会知道这些事,毕竟当今天下还能知晓“神法”的人少之又少,连带着了解与神法相关之事的人就更是寥寥无几。 沉云欢忍不住询问:“你如何知道?” “听说。”师岚野回道。 沉云欢立即追问,“听谁说?” “忘记是何人,在我前去仙琅山的途中所听说。”师岚野回答得坦然,好似不带任何隐瞒。 沉云欢便没有继续问,虽然从前并未听过这种天罚,但心中也是有些相信的,毕竟得天授神法之人的确不可能拥有安稳的人生,必定满路崎岖,颇多劫难。 “正合我意。”沉云欢对此等状况,只有四个字。 沉云欢左肩有伤,并且体内还有妖力没有炼化完全,因此每夜都要留宿客栈休养炼化。 她在洗漱完之后先让师岚野给她换药,其后再打坐炼化,让师岚野在旁边给她守着。 沉云欢体内的妖力残留得不多,并不像先前那般灼痛难忍,但是以防自己在炼化妖力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她提前叮嘱师岚野,只要一看见她脸上不对,就点住她身体几个大穴,免得体内灵力逆流。 她向师岚野告知了大穴的位置,而后便闭眼入定。师岚野坐在边上静静望着她,月光清亮如水,洒在沉云欢身上,照出一张漂亮的脸。 有时沉云欢像是遇到难处,慢慢拧起眉头,露出很难受的样子,师岚野便沉默上前,动作很轻地拿起她的手,在她手臂各个穴位上轻轻揉捏。很快沉云欢就归于平静。 有时沉云欢又会昏昏欲睡,身体轻轻摇晃起来,但身上萦绕的黑色妖气并未完全散去。师岚野就俯身过去,往她后背几个穴位轻按,她就马上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继续炼化。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且每晚都会如此,师岚野总是很有耐心地守在一旁,眼眸更是一动不动地凝视她,好像能这样看上一天一夜。 最后总是沉云欢灵力耗尽,迷迷糊糊地往床榻上倒,师岚野则将她歪七扭八的姿势在床榻上摆正,让她以舒服的姿态入睡。 接下来的路程便十分顺利,一行人紧赶慢赶,用了十来天的时间,从锦官城回到江阳镇,找到了方寇松。 按照约定,沉云欢送上无量青莲,方寇松则拿出他打造好的刀鞘。 无量青莲是方寇松毕生的心血,其中所设下的“溯回门”“长梦谣”“南柯渡”无外乎都是与时间和造梦相关。 方寇松接过它,抚摸上方的花瓣,很是意外地叹道:“没有损伤,看来将它夺去之人对它也算爱惜。” 沉云欢也是在这时才发现,扶笙与方寇松倒是有很强的相似度。 他们二人毕生所愿便是回溯时光,重回至亲的身边,挽回生死离别,消弭自己的痛苦。 溯回门便是时光倒流,长梦谣则是回顾过往,南柯渡乃是一场美梦。 不过到头来也都是徒劳无功。 沉云欢接下了方寇松递来的刀鞘,将锦布揭开,一把墨黑的刀鞘便出现在眼前。刀鞘做得笔直板正,窄度与刀身贴合,由于非常薄,入手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轻盈无比。 刀鞘上雕刻了山海云纹,水流一般的纹理缠着重峦叠嶂,从上往下看竟像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令人见之惊叹,奚玉生围在边上,连连称赞方寇松的手艺了得。 这刀鞘的黑与墨刀本身的颜色是比不了的,与刀身五彩斑斓的黑色不同,刀鞘的颜色沉得如千万丈高的深渊之下,那暗无天日,不见一丝光明的浓黑。 沉云欢摸了摸,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喜欢上这刀鞘,立即抽出腰间的长刀,解开上方缠着的锦布,将刀刃合进鞘中。 只听刀锋发出轻声嗡鸣,利落的声响过后,严丝合缝地与刀鞘合为一体。 “刀鞘刻了镇妖之咒,只要在鞘中,刀里的妖力绝不会起乱子。用的是我手上顶尖的材质,也不必担心轻易损毁。刀鞘随心而动,脱刀之后便会幻作青文附于你的腕间,不会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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