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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的软管慢慢地往上移,犹如一条滑腻的蛇。 他的手背冰冷到麻木, 感觉不到疼。 池殊的反应仍旧有些迟钝,仿佛把一部分自己丢在了回忆过去的梦里,小男孩的妈妈急忙帮他叫了护士,脚步声匆匆靠近,他听见了来自护士的数落。 池殊抬起头,微笑说:“谢谢。” 少年的态度过分诚恳与温和,再配上那副带着病气与憔悴的优越皮相,很容易激发人的保护欲与同情,妈妈摆手说没关系,护士的数落也变成了叹息。 临走前,池殊送了小男孩一大袋零食。 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来医院吊盐水。 他不太喜欢和别人一起去医院,拒绝了舍友过分热情的好意,自己打车来了。 新来A市上大学的那几个月,池殊运气不太好,接连感染了两种流行病毒,上吐下泻,身体冰火两重天,人难受得要命,他严重怀疑自己和这个地方八字不合。 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意外更是印证了池殊的想法。 * 池殊讨厌医院。 有关医院的记忆都是灰色而阴沉的。 刚进组织的那一两年,他的身体经常出状况。 骨折、刀伤、弹伤、发烧到将近四十度……这些对池殊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但比起他的心理疾病,这些似乎又算不上什么。 他和温千华一起学习、训练,一起出任务,去医院也基本一起。 组织设立了专门的医疗部,但有条规矩,不允许病患就诊时有别人陪同,都是单人单间,池殊只能一个人进去,如果温千华不看病,就会躺在大厅的硬座椅上边搓俄罗斯方块边等他。 他不得不一个人面对惨白空荡的诊疗室,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坐在电脑后看不清脸的医生,犹如被审问的犯人般干巴巴回应对方的问询,然后被迫躺在冷硬的床板上,望着白色的、熟悉的天花板。 麻药会对他们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除非动开颅手术,组织不允许医疗部使用麻药。 池殊能清晰地感到皮肉被手术刀划开的痛苦,冰冷的镊子伸入伤口,取出弹片,剜下腐肉,酒精烧灼皮肤,带来剧烈的疼痛,在这种痛面前,他甚至感受不到缝合针在皮肉间穿插。 一场治疗下来,他的手腕和脚腕都会被束缚带磨破,刚开始,忍不住喊疼的他会被不耐烦的医生用毛巾堵住嘴巴,随着次数增多,池殊学会了如何忍耐,如何在声带发出惨叫前被他吞咽下去,身体僵硬地躺在床上,唯剩指尖禁不住的战栗尚提醒他还活着。 煎熬而漫长的酷刑里,只有怪物陪着他。 他在会在吊灯的背后,角落的阴影,或是贴着他的床板,在一切池殊能够看见的地方,他的影子矗立在那里,用挥舞的触手向他比划。 怪物原本的世界里是没有疼痛这个概念的。 但当他一部分的触手侵入池殊的身体,就能与这个人类一起感受到疼痛。痛觉无法转移,只会从一个人疼变成两个一起疼。 “你可以不这么做。”池殊说,“没有用。而且很傻。” ——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疼。 有几次池殊身上的伤严重到需要住院,医疗部不允许别人来探视,每天进出的只有医生与送饭的护工,日子漫长得一眼望不到头。 幸好还有怪物能留在他的身边。 从监控上看,就好像池殊在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但他有心理疾病是写在档案上的,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你生活的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一个绝望、悲惨、天空始终是灰色的世界。 正是这样的世界,才能诞生怪物。 “那里的人过得很难过吗?” ——一大部分。他们活着的时候就散发着尸体的味道,死了也悄无声息,他们不拥有几十年的生命,只是把一天重复了几十年。 “听起来好像我现在活得也不错。哈哈。” “你还会回去吗?” ——我不知道。 “不要回去了。那个世界一点也不好,他们还研究你。” “留下来吧。” “就当为了我。” ——好。 ……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就有一支玫瑰来敲他的窗户。 种子从墙壁缝隙的泥土间长出,柔软坚韧的枝桠被风雨打得弯折,鲜红的花瓣刚刚绽放,包裹着透明的水滴,在暗灰色的背景下,那抹艳丽的色泽瞬间夺走了少年的所有目光。 池殊的腿骨被石膏固定着,动不了,他探出上身,竭力伸长手臂与指尖,打开窗户,试图去够那支玫瑰。 雨水沾湿少年苍白的指尖,他努力了很久,依旧落了空。 怪物伸出触手,就要将花朵摘下。 “算了。”池殊忽然提高音量。 “为什么?” 他明明很想要。 池殊在触手的帮助下,坐了回去,视线落在窗外:“就让它开在那里吧。” “它如果被我摘走,第二天就会枯萎,但如果就这样开着,能活好久。或许等我出院了,它还开在那。” “它有可能今晚就被风吹毁。” “那就毁了吧。”池殊说,“总有一天,它会再开的。” ****** 进入A大后,池殊的研究生涯并不顺利。 或者说,他的研究方向还没开始就被掐死了。 “你看看你写的什么?——‘地球疑似正被高等文明监视’、‘具有情感与思考能力的外星能量体降临地球’、‘捕获并识别来自其他文明的信息波装置设计’、‘时空可格式化与未来的可穷举猜想’……你是科幻小说读多了还是学魔怔了?” “你与其写这些,不如写篇《手搓核弹的一百零一种方式》,我看这比你的那些论题实现可能性大得多!” 在他面前的是A大最富盛名的教授,他扶着眼镜,颤抖的手抓着池殊交上来的拟论题报告,险些被上面惊世骇俗的文字气晕过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此看重的学生脑子里居然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池殊盯着桌面的一角,没说话。 教授喝了口水,平复下心情,恨铁不成钢道: “小池啊,我知道你聪明,但你的心思不能用在这种……天马行空的地方,这种东西完全是无稽之谈!搞点脚踏实地的研究吧,你师姐的那个项目就不错,又有前人经验借鉴,团队里能人也多,对你未来发展也好。” 他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池殊一直在走神。 看他一脸恍惚的模样,教授忍不住道: “对了,去看下精神科吧,我看你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太好。上个月学校刚跳了两个,你千万别想不开。” 池殊抓着报告的手指紧了紧:“好。我会考虑的。” 他走后,教授长叹一口气,躺在椅子上,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赶紧给池殊的导员打电话。 这小子要考虑的到底是他的前一句话还是后一句?! ****** 池殊一烦心就喜欢跑到高的地方,天台,瞭望塔上,大厦楼顶,越高越好,只有在那里静静坐着的时候,他才感觉时间属于自己。 他掏出了那个平常不用的手机,电话卡里只孤零零储存着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只有那个人知道。 池殊开着免提,把手机放在旁边,坐在天台的边缘,小腿悬在半空。 电话嘟了将近半分钟,被接通了。 那头传来熟悉的嗓音:“这个时间打给我……你那应该是凌晨三点?又失眠了?” 池殊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你在哪呢?” “夏威夷。等再过两天,玩够了就回来。对了,我给你弄了点药,到时一起捎过来。上次的有用吗?” “有的。”池殊实话实说。但最近因为研究论题的事,他又好几天没合眼了。 他想了想,又问:“你怎么样?” “还行?最近状态比较稳定。”温千华道,“你无缘无故可不会打我电话。什么事?” “我……” 池殊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长达将近十秒的沉默后,温千华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听。 池殊说: “我想做个游戏。” * 在研究论题接连被驳回后,池殊的学习热情直线下滑,从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到干脆一节课不上,签到全凭室友代劳。 后来,池殊在学校外租了一所房子,将全身心都投入游戏的制作中。 游戏的名字还没想好,但它的定位是集逃生、解密、攻略npc于一体的,含大量恐怖悬疑、血腥惊悚元素的RGP游戏。 池殊想要创造一个完全依照他的想法运行的世界。 十八岁正是心气最盛的年纪,坚信自己能将一切不可能之事踩在脚下,任何强权与要挟都无法让他们低头,池殊虽然在早年地狱般的生活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学会了用温和无害的假面示人,但那份锐气与狠劲非但没有被摧折,反而愈压愈烈,他一旦想要去做什么,没有谁能拦住他。 不管是人还是事。 温千华回国后,闲着也是闲着,就搬到池殊隔壁,加入他的游戏工程中。 脚本,代码构建,文案编写,美工,建模,……一个游戏要落到实处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足够两人忙得昏天黑地。 池殊不会设计,美工这一部分就由温千华包揽,有关不同怪物的模型与特效制作,一般都是由他们两人分别提出设想,最终汇集到一起,敲定细节后再丢给温千华搞定。 他一个人当然完不成如此浩瀚的设计工程,会委托靠谱的人去市面上找外包。 毕竟他们有钱。每张银行里数额后的0都多到数不清。 大量的、重复性的输入模组代码工作,自然也交给外包,而游戏的核心玩法设计与逻辑构建,都是由两人亲力亲为。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身处组织的那段日子。 两人同吃同住,从天还没亮训练到深夜,就连吃饭都要掐表。但已经不同的,是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出于自己的选择,再没有人在他们的后颈里埋下生物炸弹,或是用黑魆魆的枪口指着他们。 * 终于,历经整整一年,游戏制作进入了尾声。 这期间,池殊因为接连旷课被抓包,一问支支吾吾的舍友,发现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来学校,寝室里的东西都落了灰,主打一个查无此人。 大学都是各管各的,除了班上偶尔有几个同学会嘀咕“那个帅哥怎么又没来”,这事竟然到了期末才被几个教授联合告到了导员那里,让导员本就稀疏的发际线雪上加霜。 当然,期末考试是要考的,池殊还没到打算退学的地步。 于是,当熬夜背了十本砖头厚教材的池殊顶着黑眼圈在考场麻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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