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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牢笼,囚着她此刻的无声怔愣,也囚着诸多翻涌的情绪。 赵嫣想起了经筵前,他在宫道上告知的那句:“深渊里爬出来的人,没有未来。” 她一直以为,这句话是对她的警告。 而今却恍惚觉得,更像是他施加给他自己的枷锁。 心间骤然一痛,赵嫣像是抓住了一线什么,迫不及待想要抓得更紧。 她起了倔,扬眉托腮道:“太傅不说,我如何知晓。” 她眸子澄澈,灯下看尤显通透明亮。 闻人蔺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些,“诺不轻许”一向是他的处事原则。真珍重一个人,对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将经过反复考量,惟恐问心有愧。 然看到这双潋滟期许的眸子,任哪个男子也无法保持沉默。 “过来。”他道。 赵嫣虽疑惑,但还是依言前倾身子,隔着案几凑近。 “再过来些。” 赵嫣只好双手撑在案几上,整个上身越过,凑到闻人蔺的面前:“神神秘秘的,你到底要……” 话音未落,闻人蔺从椅中倾身,抬掌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垂首敛目,贴了贴她的脸颊。 脸颊相贴,鬓发相蹭,男人的脸颊微凉硬朗,紧实无瑕的皮下尽显骨相。 “……干什么。”赵嫣怔怔将话补完。 热意从相贴的脸颊处蔓延,直至心口发烫。 “殿下不是说,想象不出本王对女子俯首帖耳的画面。” 闻人蔺低沉耳语,将一枚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尖上,“现在殿下知道了。” 赵嫣不受控制地握了握指尖,耳后鬓发随之垂落肩头,红着耳尖道:“这哪里是俯首帖耳……” 明明更像是,耳鬓厮磨。 “不是吗?” 想起什么,闻人蔺揉着她的后脑低笑一声,“也对。本王在床笫间伺候殿下,才更像是俯首帖耳。” 当跪则跪,能屈能伸,绝不含糊。 眼见着话题被带歪,一股热意直冲脑门,赵嫣愠恼地抓起一旁的毛笔朝他掷去。 闻人蔺轻松抬手接住,连一滴墨渍也未溅出。 笔在他修长的指间转了个花,而后搁回碧玉山形笔架之上,沉闷笑道:“殿下还夜读吗?” “当、然!” 赵嫣将字眼儿从唇缝中挤出,坐回位置上,单手贴着滚烫的脸颊翻阅昨夜未看完的书籍。 灯下“少年”长睫掩盖泪痣,雪腮绯红。 美啊。 …… 十一月初,洛州的起义几次三番镇压不下,愈演愈烈。 “什么狗屁‘天子乃道君临凡’!天子若果真为道君临凡,为何不救我等于水火!” “就是!皇帝的皇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焉知连番的灾乱不是上天对他篡位的惩罚!” 又一县被攻破,手持镰刀大斧的起义军一拥而入,砸了神光教徒的道观。 早已兵荒马乱的县衙内,一名手握拂尘的青袍道士快步疾行,擦着汗对身边侍从:“贫道嘴皮子再厉害,也无撒豆成兵的本事,眼看乱成这样了,不出兵杀鸡儆猴根本压不住!宫里还没来消息吗?” 侍从道:“回右护法,仙师派来的使臣已至,就等着您回话了。” 青袍道士大喜过望,穿庭而过,全然未曾发觉高处隐蔽的屋脊后,一道异常高大的身影如鹰隼蹲着,凶漠的眼神已将他们尽数锁定。 仇醉是奉命来此的。 他空有一身武力,然脑子实在不太灵光,直至魏琰定罪行刑之时,他才知道主公之死乃是此人与神光教的合谋。 他去晚了一步,魏琰死了,未能手刃仇敌。 他想抢魏琰的头颅去祭奠主公,但没能打得过那个男人。 是的,他又输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身手,比仇醉本人还更像是怪物,简直强悍到令人发指。 男人说,他若想帮东宫摧毁神光教,就来洛州,盯着这群道士。 自太子死后,仇醉又成了没有归处的狗,流浪到哪儿算哪儿,所以他来了。 院中两拨人已然碰头。 青袍道士竖掌行礼,却见庭中使臣裹在严密的斗篷之中,兜帽遮面,屈指回礼道:“神光降世,无量仙师。” 声音清冷,是个年轻的女冠。 仇醉起身按住脖颈撇了撇,踩着瓦砾一跃而下,漠然反手摸到腰后的两把弯刀。 一片惊呼声后,悄然寂静。 仆倒在地的女冠想要起身,却被一柄低着血珠子的刀刃抵住喉咙。脸上刀疤横亘的凶狠杀手蹲身,以沙哑古怪的声音问:“你们的主子,是谁?” 沉重杀气扑面而来,女冠瞳仁战栗,连头发丝都在颤抖。 她倏地僵直了脖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想要说话,嘴里却只能嗬嗬淌出黑红的淤血来,睁着眼抽搐一番就没了动静。 竟是服毒自尽了。 仇醉漠然地蹲了片刻,捡起女冠袖中掉落的一块铜制腰牌,对着光左右看了眼。 是宫里的东西。 …… 肃王府中,净室水汽氤氲, 桶中是从玉泉宫泉眼深处打来的温泉水,于驱寒疗毒大有裨益。 闻人蔺抬臂随意搭在浴桶边沿,听蔡田于屏风外禀告情报。 “洛州那边,起义之人打着前代废太子的旗号,讨伐今上屠戮兄弟、窃取帝位,为天地不容。” 蔡田事无巨细,低声道,“其声势浩大,神光教弹压不住,霍锋将军尚在北方,皇上便只能请王爷领兵平乱。” 一切都在预见之中。 闻人蔺闭目,水珠顺着他苍冷的下颌滴落,又沿着胸膛蜿蜒淌下。 “仇醉如何?” “前日捣了神光教在洛州的据点,有他扰乱神光教视野,更方便王爷行事……” 蔡田说着,便听屏风后传来一阵异样的声响,散漫搭在浴桶边沿忽而收紧,青筋鼓起。 “王爷!” 蔡田低唤了声,想上前又不敢造次,只得沉声道,“临近毒发之日,王爷还是出宫疗养几天,请孙医仙好生诊治一番才是!听闻他老人家最近又研制了新的药方,或许对您的寒毒有用,配合诊治未必没有希望扭转……” “不必。” 闻人蔺感受体内蠢蠢欲动的刺骨寒痛,甚至品出几分愉悦,“你跟随本王多年,应该知晓本王唯一的希望,便是复仇成功之日……” 话音未落,眼前浮现一张昳丽的笑颜,柔软而温暖。 闻人蔺下意识按住心口,缓缓睁目。 哗啦一声水响,屏风后映着一道矫健精悍的身躯,他长腿迈出浴桶,拽下搭在屏风上的干净衣袍穿上。 “进宫。”他吩咐。 太极殿。 临近冬至,赵嫣入殿问安,不巧撞上父皇盛怒。 说是盛怒,然父皇惯于韬光养晦,喜怒不幸于色,连大声斥责都是极少有的。可那股无形之间的帝王威严,却有如大山般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殿中跪了一片人,皆是双手撑地,战战兢兢伏身不起。 赵嫣跪在最前方,听父皇于前方来回走动,道袍飘飘,未着鞋履也不觉寒冷,冷声道:“前代太子?呵,朕的这位皇兄因谋逆被废,十八年前就殁于流放的途中,洛州那群反贼拥戴的又是哪位?” 众臣以额触地,连声道:“陛下息怒,万望保重龙体!” 皇帝停下脚步,赵嫣垂首望着面前的道袍一角,只觉那道沉重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太子,你说说。” 皇帝开口,“这事你怎么看?” 赵嫣从飘飞的思绪中骤然回神,有些诧异。 太子未有实权,按理不该过问这等大事。父皇为何突然想起问她? 她心中谨慎,斟酌道:“儿臣年幼无知,不敢置喙。但天佑大玄,必是邪不胜正。” 皇帝没说话,心事重重,却也忘了让她起来。 父皇没出声,赵嫣自然得和那群臣子一同跪着,地砖又冷又硬,寒意透骨,没两刻钟就觉得膝盖刺痛得慌。 大清早的,真是倒霉。 她垂眸暗叹,望着地砖上自己的倒影,重新放空思绪,竭力将注意力从痛到麻木的膝盖上分离。 闻人蔺就在此时迈入大殿,殷红的官袍掠起如霜似雪般的寒意。 走过跪得僵硬的赵嫣身边时,他垂下了目光。 “肃王,你来得正是时候。” 皇帝指着案几上堆积的奏折,“看看这些折子,都是和洛州反贼相关的!” 闻人蔺稍稍欠身,目光从那堆折子上一掠而过,没有接话。 “陛下忘了让太子平身。”他淡淡道。 第90章 [VIP] 第90章 期许(增添) 经由闻人蔺提醒, 皇帝这才看向默默跪在一旁的“太子”。 赵嫣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助力,直身恭敬道:“儿臣愿伴君左右,为父皇分忧。” 因为疼痛, 她气息有些微不可察地颤意,容色惨淡, 见之生怜。 再看一旁闻人蔺, 依旧神色淡淡,不见波澜, 好似只是顺口一提。 皇帝徐徐吐息,放缓声音道:“还是冬日最难将养。太子体弱,不必操劳了,下去吧。” 赵嫣垂目,再拜道:“是,儿臣告退。” 她撑着地砖,缓了缓那阵骤然涌上的酸麻,方抿唇起身, 躬身退出大殿。 太极门下,流萤于凌寒的朔风中快步迎来,以斗篷拥住赵嫣纤细的身形。 “殿下今日请安,怎的去了这么久。” “别说了。刚入殿就撞上诸位大人奏请平复洛州动乱之事,父皇心里有气,连带我也跪了小半个时辰。” 说话间, 赵嫣裹着斗篷穿过门洞,朝马车行去,“父皇还破天荒问我, 对此事如何看。” “殿下如何回答的?” “父皇哪能是真心问我想法?我总觉得父皇那会儿的语气有些复杂,遂没敢答实话, 搪塞过去了。” 赵嫣眉头皱了皱,余光瞥了眼空旷的周围,压低声音,“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前朝废太子之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因何谋逆?” “嘘,殿下慎言。” 流萤有些紧张,附至耳旁道,“这是十九年前的旧案了,奴婢并不十分清楚内情,宫中也严禁提及。奴婢只听闻前朝废太子本颇有贤名,后来却因私囤大量甲胄兵刃,被宣王和瑞王联名检举,先帝遂以谋逆罪废了太子,将其流放房陵……流放途中,废太子便服毒自尽了。” 宣王和瑞王,赵嫣在华阳时倒是听太后娘娘提过一嘴。 那时太后娘娘一心向佛,红尘俗事都看得很淡了,提及这二人时仍是隐隐的厌恶,手中念珠滚得飞快。 现在赵嫣算是明白了,哪个母亲会对逼死自己孩子的人有好感呢?所幸宣王和瑞王最后亦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结局甚为凄惨,也算平了皇祖母心中之愤。 黯淡的云层低低压在皇城之上,冷风如洪流,像是要将一切吞噬。 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中,父不父,子不子,兄弟相残若猛兽争斗,毫无亲情可言。 回到东宫,赵嫣坐在书房一边揉着跪疼的膝盖,一边揣摩父皇今日微妙态度中的深意。 去年蜀川乱党逼京,父皇亦是处变不惊,为何今日一见洛州起义的奏折就反应如此之大? 是因为牵涉前朝废太子吗? 前朝太子被废,宣王和瑞王两败俱伤,父皇在闻人大将军的大力扶持下登基为新帝,闻人将军领十万将士战殁于孤城……这其中,可否有何关联? 她又想起了迈入殿中,威慑朝堂的闻人蔺。父皇一开始派的别人去平定洛州骚乱,如今却被逼得不得不再次倚重闻人蔺,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思绪有些乱,赵嫣捂了捂额头,听门外孤星来报。 “殿下,仇醉回京了。” 听到这个名字,赵嫣回神。 “他在哪儿?” “今晨在明德馆出现,见了柳公子一面,托他带给殿下一物。” 得到准许,孤星进殿,双手递上一物,“卑职已检查过了,请殿下过目。” 那是一枚铜制宫牌,供宫人临时出宫采办之用。 “这东西从何而来?”赵嫣凛然。 孤星回道:“仇醉从神光教派去洛州的使臣身上所得,据闻那‘使臣’是个女子,但已自尽。柳公子已去追查此事。” 宫里的,女子…… 赵嫣思忖片刻,将宫牌交予身侧的流萤:“请母后暗中查查,看宫中六尚女官和宫婢中,有无人员失踪。” 流萤道了声“是”,将宫牌藏入袖中,福礼下去安排。 一阵北风紧骤,灰蒙蒙的天空飘下零碎的雪沫子。 继而越来越大,从细若粉尘到鹅毛飘洒,果真下雪了。 赵嫣行至廊下,仰首看着重重雪影,朝指尖呼出一团白气。鼻端湿冷的霜雪味,让她不自觉想起了闻人蔺每至月初时袖口沾染的味道…… 雪断续下了一日。 赵嫣以身体不适为由,亲自提笔回帖,婉拒了霍蓁蓁新雪煮茶的邀约,顺带让膳房做了两盒她最爱吃的糕点赔罪,免得小祖宗又撅着嘴来兴师问罪。 年关考校和私事皆繁杂,赵嫣实在没有精力应付旁的。 翌日从崇文殿归来,赵嫣意外地发现闻人蔺竟然已倚坐在书房之中了。 赵嫣有些意外,屏退身后宫侍,进门道:“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毕竟每个月初,他的毒…… 闻人蔺放下手中的书卷,倾身抬臂,扫去赵嫣狐皮领子上的雪沫子:“入宫面圣,顺便来见见殿下。” 微凉的指节蹭过赵嫣颈侧,带来一阵熟悉的寒霜气息。 她忍不住垂眸,观摩着椅中闻人蔺的面色,好在除了有些苍冷外,似乎并无其他异样。 “殿下总傻傻地看着本王,本王会疑心殿下对本王有所图谋。” 闻人蔺忽而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每当月初那几日他就会如此,漆眸很深,很平,像两汪枯寂的深潭,倒映着血月的暗光。 一个念头在赵嫣脑海涌现。 她不退反进,挑眉凝望他那双浅浅瑰丽的眸道:“如若我所有图谋,太傅给,还是不给?” “给。” 闻人蔺轻声,没有丝毫迟疑。 赵嫣一怔。 再欲细看,闻人蔺仍是一片淡然神色,仿佛方才那个字只是她的错觉。 半晌,赵嫣眼中弯起两泓轻浅的笑意。 “那你等等。” 赵嫣直身朝殿门外走了两步,又叮嘱他,“在这候着不要动。” 闻人蔺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坐在椅中未动。 赵嫣出去了有两刻钟,闻人蔺抬手置于炭盆上烘烤,看书等候,然翻阅书页的次数明显慢了许多,凝目半天才翻了一页,望向殿门之外。 不多时,廊下总算传来了温吞的脚步声。 直至进了书房,赵嫣才卸下太子的伪装,脚步变得轻快起来,拉着闻人蔺的手道:“裹好大氅防寒,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的手沁凉无比,闻人蔺眉头一皱,披衣跟上她:“偷玩雪了?” 赵嫣一顿,像是被抓住干坏事的小孩,乜眼看他:“别问那么多!” 闻人蔺笑笑没说话,负手顿步,示意候在远处的内侍过来,低声吩咐了句什么,才跟着赵嫣的步伐转过回廊。 承恩殿后有一处僻静的园子,里头假山错落,种着十数株傲骨峥嵘的寒梅,一半是热烈的红,一半是清雅的白。 这是九岁那年,赵嫣和赵衍一同种下的,取他们生辰的岁数,一共十八株。 去年此时,赵嫣一度没勇气面对这满院的梅花。而现在,她终于能坦然站在此处,面对枝头无声绽放的白梅了。 “站在这,面朝回廊,我出声了你再转过来。” 赵嫣吩咐闻人蔺,接过流萤递来的火折,朝院中堆好的几盏雪灯行去。 直至点燃最后一盏,她方吹灭火折道:“可以……” 回首一看,正撞上闻人蔺深沉的视线。 他压根没有好好听话,早早就转过身来了,正噙笑看着她。 “你怎么偷看啊,不守规矩。” 赵嫣拢袖站在灯火深处,似嗔非嗔。 闻人蔺静静望着她。 她身披杏白的狐狸毛斗篷,周围点着七八盏雪做的灯,晶莹的雪灯中置有小灯盏,将其烘得暖黄而又温馨,一盏盏像是散落在庭院中的星子,映着梅影,颇有几分琼林仙境的意味。 而她,就是雪灯中心精致夺目的仙人。 闻人蔺眸中褪去寒潭般沉寂,也染了几分暖意。 他接过内侍呈上的一双柔革手衣①,缓步走向灯火深处,迎向赵嫣。 离近一分,他面上那慑人的苍冷便褪去一分,渐渐脸颊也镀上了暖玉般温润的色泽,仿若谪仙临凡。 “殿下做的?” 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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