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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与讲官圈出其中优秀之作,共同评赏。 这是一个能被天子看中的极佳时机,故而许茂筠才会那般削尖了脑袋表现自己,以盼能被天子重用,一步登天。 可惜柳白微没动笔,周及又不屑于沽名钓誉,否则今日的第一是谁,还真难说准。 “去年在明德馆,我们曾与太子殿下约定,先借春日恩科入朝,再登仲秋经筵雄辩,力求受天子重视,为将来的新政做准备……谁承想恩科进士十之八九凭家世录用,而非才学。殿下也看到了,如今经筵上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说到此,柳白微嗤之以鼻,“食禄者相互吹嘘,鸡犬升天,我只觉可笑,哪还有心情作文。” 柳白微这个人有些少年傲气,然说得未必不是事实。 赵嫣道:“所以书上常说,有贤臣不如有明君。” “谁说不是?日至黄昏,便有阴晦;人至中年,难守清明。若是太子殿下还在……” 顾忌宫门将近,柳白微适时止住了话茬,抱臂思忖许久,方决定道,“不行,即便只余我一人,也需奋战到底。后日经筵,我得想想写点什么,压一压许茂筠的风头。” 赵嫣连连颔首,鼓励道:“那柳爱卿加油,靠你了!” 两人如同道好友般拉闲散闷,各自会心一笑。 长庆门下,赵嫣悄然回首,晚风穿过门洞,灌满她的衣袖,黄昏下满地金红,并不见闻人蔺的身影。 一时不知是空落还是松气。 “殿下?”柳白微唤了声。 赵嫣回神,与柳白微穿过长庆门,各自上车离去。 经筵两日一开,八月十四乃第二讲。 今日皇帝不在,旁听众臣姿态皆稍稍放松。 其中有两课为魏琰主讲,一为书,二为乐,翰墨飘香,琴音流淌,赏心悦目极尽风雅,众人皆陶陶然不知身处何方。 赵嫣端坐在一群摇头晃脑的王孙贵胄间,听身后一名襕衫文官手搭在膝头,随着琴音轻轻叩着节拍,与邻座倾身交耳道:“我单知宁阳侯书法一绝,一幅字价值千金,却不知他鼓琴亦如此好听。” “宁阳侯精通音律,最擅长的却并非鼓琴,而是吹箫。” 邻座之人便笑道,“你若听过他夫人鼓琴,就知何为流水凤鸣,仙山天籁。” 这点赵嫣甚为赞同。 她儿时有幸听过舅母与舅舅箫琴合奏,印象极深。可惜经筵之上并无女子地位,舅母又心悸多病,鲜少出门露面,想听她一曲怕是难于登天。 书乐课过后,便是周及主讲的《周礼》。 连左相李恪行也拄杖来旁听,顿时殿中殿外的一应朝臣皆起身让路,躬身给这位德高望重的肱骨老臣让座。 作为“东宫太子”的赵嫣也起身行学生礼,亲自请李恪行入座。 两位侍讲交接,周及与魏琰互行文士礼,一名执讲义立于书桌后,一名则抱琴退至席位中,举手投足高雅至极。 周及今日讲的是《周礼》中“地宜”之论,有意思的是,这原是赵嫣在崇文殿听学时驳过他的论题。 那时周及并未反驳她的见论,只平静地说了句:“殿下方才所言,很像臣的一个故人。” 今日方知,周及不是辩不过她,而是不屑于逞口舌之利。 今天的讲课,他以“地宜”为切入,旁求博考,讲述了青苗应时而种、水利应时灌溉及鼓励农耕营造的重要性,田沃则粮丰,粮丰则国盛……最后收束为“开源”二字。 赵嫣早听人说过,周及是名门之后,按照本朝惯例,各肱骨重臣皆有一定名额举荐亲友抑或门生入朝为官。以周及的家世,即便什么也不做亦能官运亨通,可他偏偏铁了心去挤科考的独木桥,凭实力夺得状元魁首。 赵嫣一直觉得周及是个古板得有些无趣的人,还因轻微脸盲而疏离淡漠,可一旦提起笔墨,面对群臣,他这个人仿佛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好似他穿梭于浩瀚文海之中,以一种谦和而掷地有声的方式,酣畅淋漓地战着。 阳光渐渐西斜,众臣听得认真,时不时交耳低语,颔首附和。 谁也没发现殿门外多了条挺拔高大的身影。 侍茶的小太监们见到闻人蔺,吓得险些打碎手里的杯盏,刚要伏身请罪,就听一旁的副将低喝道: “别出声,赶紧下去。” 小太监们见肃王目光落在崇文殿中,的确没有责罚他们的闲心,这才一骨碌滚远了。 闻人蔺望着坐于次主位上的赵嫣,“小少年”襕衫玉冠,规规矩矩地坐着,侧颜镀着一层夕阳的暖光,正认真地聆听周及讲学,时而蹙眉,时而展颜。 “王爷可要进去旁听?”张沧悄悄请示。 闻人蔺神情平淡,负手道:“不必。” 离了他,小殿下照样有自己的生活,这原是他所期望的。 可…… 闻人蔺静静地注视着,品味着胸腔中那丝浅淡的窒闷,半晌,自嘲般轻笑一声。 怎么放不下的,反倒是他自己? …… 周及的课毕,大家果然又聚在一起题字作文,这次柳白微没有藏拙,一篇赋文引得满堂喝彩。 许茂筠被比了下去,在角落尴尬地站了会儿,不太高兴地离席退出,趁无人注意掀开垂帘,朝东厢房行去。 厢房内,坐着安静捧卷的四公主赵媗。 明日正巧是中秋,皇帝特于宫中设晚宴招待群臣。赵嫣从崇文殿出来,便与柳白微结伴去了布置宫宴紫云阁。 柳白微一副邀功的得意神情:“殿下瞧见许茂筠方才的神情没?不过文章略逊一筹,就将脸拉得比驴还长,真正有才之人怎会这般小肚鸡肠?可见造势出来的。” 赵嫣笑吟吟道了声“恭喜”。 “兄长他们若知晓今日你笔下生花,言他们未言之事,定然十分开怀。” 柳白微眉宇间神气更甚,又道:“他们这些贵族公子里,唯有周挽澜我还服气几分。可惜周及讲得虽出彩,到底还是士人那一套。” 正说着,忽闻前方一阵骚乱。 两名小黄门惊呼:“晋平侯世子和许编修打起来了!” “裴飒?” 赵嫣愕然,忙闻声而去。裴飒是东宫伴读,若宫门下失仪,惊动父皇,她也得跟着受训。 裴飒毕竟是武将之后,身手不凡,说是“打起来了”,其实也不过是裴飒单方面碾压,许茂筠抱头哀嚎而已。 四公主赵媗紧紧绞着袖子站于一旁,吓得小脸发白,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 赵嫣气息微乱,示意柳白微和身后李浮,“快把他们俩拉开!” “别打了,都冷静!” 柳白微试图拉开他们两个,谁知许茂筠吓得肝胆俱裂,一肘子顶在了好心劝架的柳白微下颌上。 “……” 又是一肘子顶来,柳白微蹬蹬倒退两步,捂着巨疼的下颌说不出话来。 他张扬惯了,哪里是个受委屈的性子? 当即道了声“你大爷”,一拳朝着许茂筠挥了过去,甚至加入了战场! 现场一片混乱,赵嫣无奈扶额。 李浮和另一名内侍势单力薄,拉住这个管不了那个,顿时欲哭无泪道:“流萤姊姊,你再去叫几个高壮些的太监来!别惊动禁军和御史台的人,不然今天咱们殿下也得跟着挨训!” 流萤不放心留赵嫣在原地,正踟蹰着,便见一掌轻轻拍来,击得裴飒连连倒退两步,背脊撞在宫墙上,当即脸就白了。 柳白微瞥见来人,立刻停了拳头,唯有许茂筠吓破了胆儿,还在抡着王八拳胡乱防卫。 下一刻,赵嫣眼睁睁看着许茂筠的身子腾空而起,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扑入宫墙下的浅口水缸中,哗啦一声响。 闻人蔺甚至没动手,无人看清许茂筠是如何飞出去的。 “许编修不妨在这醒醒神。” 闻人蔺负手而立,轻飘飘说着,周遭即刻噤若寒蝉。 本就内敛胆小的赵媗更是吓得面无血色,踉跄后退一步,一份折叠的宣纸从她袖中落出,被风一吹,飘飘然坠在赵嫣靴下。 察觉到闻人蔺若有若无的视线,赵嫣无端有些不自然,只好垂下目光,弯腰拾起赵媗落出的宣纸。 那是一份字迹娟秀的辞文,显然出自赵媗之手。 赵嫣当时并未多想,只将宣纸重新折叠道,递还给赵媗道:“四姐姐,给。” “谢……谢谢太子。” 赵媗声音细弱蚊蚋,抖着手接过那份辞文,飞快藏入袖中。 赵嫣再回首时,闻人蔺已经走远了,似是前往宫宴的方向。 她顿了顿神,这才想起正事来,示意赶到的宫人将还在缸中扑腾洗澡的许茂筠扶出来,带下去换衣裳,命令在场之人不可多嘴。 许茂筠吓得不轻,失魂落魄地走了,赵媗紧跟其后,走了几步,又颇为担心地看了裴飒一样。 她苍白的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走远。 赵嫣看向按着胸口皱眉的裴飒,正色道:“现在世子说说,为何要与许茂筠互殴?” 裴飒本不愿说出缘由,见赵嫣沉了脸色,这才别过头道:“姓许的和同僚谈笑,拿四公主与青楼女子做比。” 赵嫣这才明白,许茂筠瞧不起出身卑微又木讷的四姐姐,大约欺负四姐姐耳有残疾,听力不佳,便与同伴说了两句浑话。 挨揍也是活该。 裴飒大概也知道会连累太子,语气缓和了下去:“殿下放心,臣下手有分寸,专挑他衣服下看不见的地方揍,不会留下证据。万一圣上责问,臣一人承担。” 好一个“有分寸”! 赵嫣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行了,你此举虽是为了维护公主颜面,可毕竟莽撞了些,就罚你回去面壁思过。” 说着,赵嫣看向李浮,“带世子去看太医。” 毕竟闻人蔺是能单掌将仇醉拍到嵌入墙中呕血的人,方才那一下即便收了力,也够裴飒受的。 “谢殿下宽宥。” 裴飒郑重抱拳行礼,方转身告退。 流萤担忧道:“殿下放裴世子走,可要知会皇后娘娘一声?万一许编修向陛下告状哭诉……” “放心吧,他不敢。” 柳白微捋下袖子哼道,“他嘴上没个门把,诋毁当朝公主,哪儿有脸去告状?” 入夜,万家灯火齐明,星河流转涌向人间。 进了紫云阁,赵嫣眼尖地发现自己的食案左侧还安排了一个席位。 而地位在太子之上、能毗邻帝王而坐的,放眼整个大玄也只有一人…… 那是闻人蔺的位置。 不过眼下他还未入席,赵嫣也就平常心坐下,专注地嗑着面前的紫玉葡萄。 宫宴上,许茂筠果然没敢向父皇搬弄口舌,只在开宴后起身拜礼,献上他所撰的青词一篇。 御前太监双手接过那份青词,在皇帝的示意下大声朗读出来,用词之华丽精湛令人咋舌。 然柳白微满脸不屑,文人都有骨子里的清高,多少看不起这种以鬼神祝词邀宠的谄媚之徒。 然赵嫣却越听越不对劲,这份青词甚为耳熟。 尤其是听到那句“离霄以御祥云,道合而百物兴”,她眸色一亮,下意识想起了那份从四姐赵媗袖中掉出的宣纸。 许茂筠献上的青词,为何会和四姐手中的那份内容一模一样? 这份青词到底是谁写的? 赵嫣隐约记得,许茂筠以前籍籍无名,今年恩科之后才声名鹊起,进步神速。 恩科之后,恰是赵媗与许茂筠议亲之时…… 一个猜想于她心中形成,她侧首示意流萤靠近,低语道:“你去同柳白微说一声,让他想法子试试许茂筠。” 流萤领命,悄声退下。 刚安排妥当,就听殿外太监唱喏,肃王姗姗来迟,殿中欢快的交谈声立即淡了一半。 宫婢摆上精致的菜肴,一同奉上的,还有一杯盛在琉璃盏中石榴色美酒。 那身熟悉的殷红官袍逐渐靠近,赵嫣掩饰般垂下眼帘,以为盏中是葡萄酒,想也未想,端起来一饮而尽…… 味道不太对,有点腥,有点酸。 赵嫣皱着眉,刚怀疑酒中是否掺杂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听父皇于座中道:“今偶得新鲜雄鹿血,特兑薄酒,与诸卿共飨!” 鹿……鹿血酒? 赵嫣怔然,只觉腹中酒意化作热意,缓缓烧灼起来。 闻人蔺落座,似是察觉她的不对,漆眸无声望了过来。 第69章 [VIP] 第69章 酒意 流萤见到赵嫣手边的空酒盏, 愣了一下。 她俯下身,不动声色地将琉璃酒盏唤走,低声问:“殿下饮了鹿血酒?” 赵嫣点了点头:“看颜色, 以为是葡萄酒。” 她不确定鹿血酒对女人有无效用,但她自饮下那一杯后, 的确有股子热意从腹腔烧上脸颊, 上头得很。 更尴尬的是,赵嫣总觉得身旁有道视线时不时扫来, 令人难以忽视。 她索性抬起左手撑着脸颊,借此姿势稍稍侧身避开,夹了几样小菜,慢慢吃着,试图压下那股子翻涌的酒意。 然收效甚微,她吃了几口就停了箸。 “殿下身体特殊,方才又服过张太医开的药,恐与鹿血药性相冲。” 流萤递给赵嫣一杯漱口的香茗, 委婉道,“可要请张太医来为殿下瞧瞧?” 这几日开设经筵,赵嫣每日都要与大量文人士子打交道,为了方便起见,张煦就将原先的改嗓汤药换成了药丸,由原先的晨起一次换成早晚各一次。 这改嗓药本就性燥, 鹿血亦大补,难怪才喝一杯就晕乎乎热得慌。 “不是什么大事。” 赵嫣并不想劳师动众,只按了按略胀的太阳穴道, “宴上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醒醒酒便好。” 说着,赵嫣朝帝后所坐的方向行了一礼,便悄悄起身离席。 身后,闻人蔺的目光追随她离去,若有所思地顿了杯盏。 出了紫云阁,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吹散些许燥热。 圆月高悬,空气中浮动着桂子的清香。赵嫣深深吐息,沿着侧廊走了几丈,就见前方红漆柱旁立着一人。 周及还穿着讲课时的绯色文官官服,仰首望着宫檐上的皎洁的月光,浑然不觉肩头落满了碎金般的桂花。 听到脚步声,他淡然回神,不卑不亢地朝着赵嫣躬身行礼:“太子殿下。” 赵嫣颔首回礼,同他打了个招呼。 “如此皓月,的确不应错过,周侍讲好雅兴。” 周及的目光自赵嫣酡红的面颊掠过,垂眸道:“殿下谬赞。” 赵嫣心里清楚,周及素来识人困难,这等需与朝臣寒暄客套的宫宴对他来说无异于折磨,定是出来躲清静的。 这迟钝淡漠的模样,倒与经筵讲课时判若两人。 提及今日经筵,赵嫣有几句话憋了一下午,想想还是得说出来。 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站着,开口道:“周侍讲今日的课讲得绝妙,‘开源’之论也有点意思。” 周及疑惑地看过来。 赵嫣见他如此神情,不禁扬唇:“但孤并不全然苟同。” 周及对待学识政论极为认真,当即凝目,谦逊道:“愿闻殿下赐教。” “你与左相大人主张开源,鼓励耕种,缫丝织绸,力求扩大收益以充盈国库。这本该是好的想法,可你们有无想过,这个‘源头’或许从根本上就是坏的。” “殿下此言何意?” “粮肉盈仓者,非力田农户;遍身罗绮者,非养蚕之人。” 赵嫣笑了声,徐徐问,“‘开源’挣来的银两养着的是谁?会是辛苦耕作的百姓吗?” 她的嗓音低且柔,带着少年特有的微哑,却无端有种掷地有声的力度。 周及面色始终平静,清朗道:“臣明白殿下的疑虑。然当下局势危如累卵,任何一次动乱都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大玄经不起内斗了。” 所以他和老师的想法一样,在尽量不触及掌权者利益的前提下,寻找‘开源’之法。 月华泠泠如霜,照在周及身上,与他气质极为吻合。 赵嫣并不打算与周挽澜争输赢,即便辩论,也始终拿捏着君臣间应有的分寸。 她只是想起了赵衍写给继任太子绝笔遗书上的那句“但求承吾未完成之志,推吾未施行之法,挽大厦之将倾”,想起了那份卷轴上虽傻而勇的新政内容,忽然想为赵衍说点什么…… 赵嫣怀藏秘密,不能在经筵上出风头。她只能像眼下这般,借着酒意对着一个信得过的端方君子,将赵衍无法宣之于口的那些话一一道来。 “扬汤止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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