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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肺已经变白了,现在完全无法自主呼吸,只能靠输入氧气维持。能不能好转,要看她个人的抵抗力。” 这些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怎么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妈妈不是好好的吗?感冒好了,伤口痊愈了就可以回家啊,一个感冒,还能要了妈妈的命吗? 她不懂,听不懂。 然而医生并不会管她听不听得懂,继续道 :“还有是费用的问题,ICU的病房一天将近两万,按照您母亲的情况,即便好转,也大概要住20多天,你们家属至少要准备50万左右。” 医生看她呆滞的模样,也有点不忍心 “你们家属最好能商量一下,是否要继续住在ICU。” “什么意思?”舒听澜更加不懂了。 “住ICU的费用很贵。”医生后面更残酷的话没有说,以她母亲目前的状况,极有可能就是人财两空,但是医生不能直说,只能让家属自己意会。 “不用商量,当然要住,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说到这她的声音哽咽,双目红透了。妈妈这一生,太苦太苦了。 从父亲去世之后,她再也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这么多年,住在医院,早已把身体拖垮了,所以抵抗力才会那么差,加上她这个不孝顺的女儿,只会让她操心,坐着车天南地北陪她走。 如果没有陪她出来自驾游,如果就让她一直住在精神病医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一层的病房特殊,除了每天与医生交流的时间以外,不允许她在这一层逗留,走廊厚厚的大铁门把她们这些家属隔绝在外。 舒听澜不想回酒店,哪也不想去,就守在铁门外的走廊里,至少离妈妈近一些。 这个走廊就是人生百态,很多外地来看病的患者家属,舍不得住旅馆的钱,所以都是在这走廊里坐着,甚至有的直接席地而眠。 护士来赶过几次,都赶不走,最后也就随他们了。 舒听澜也席地而坐,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神思恍惚。 “姑娘,吃吗?” 旁边一位大妈,忽然地给她一根黄瓜,问她吃不吃? “谢谢。”她摇头说不吃。她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吃吧,别嫌脏,润润嗓子。”大妈坚持塞给她一根。 舒听澜只好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黄瓜有一点苦,但是让她干涸的嘴巴有了一点点水分,黄瓜的清香味也让她精神稍好一点点。 “姑娘,我跟你说,住在这里的都是打持久战,咱们家属更要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做她们坚强的后盾,陪她们打赢这场战。” “嗯。”她点点头。 “你知道我家老头第几次进去了吗?”大妈很健谈,虽然人看着粗糙,眼底因为长期睡眠不足黑眼圈严重,但是却很有精气神,大口大口啃着黄瓜。 她朝舒听澜竖起三根手指 :“这是第三次了。前两次我家儿子还出钱出力来帮忙,但是他也有工作,也有老婆孩子要养的,总不能把他给拖累了。所以这次,我偷偷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带着老头来。我都想好了,就这一次,好了我们以后回乡下住,过个田园生活。要是还不好....把他埋葬了,我就去找他。这辈子,我也活够了。” “你们...感情真好。”舒听澜被这位阿姨的话感染了,人放松了一些。 “唉,年轻时也吵架,但是越吵感情越好,谁也离不开谁了。姑娘,你还没结婚吧?等你结婚了,有了爱你疼你的人,就知道什么是夫妻了,吵不散的。” 舒听澜默默点头,不再说话了。 结婚?疼你,爱你的男人? 明明不到一个月,却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男人远比你想的要绝情得多,抽离得快,反而是女人,总还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总在遇到困难时想要去依靠,当然,在看到微信上那个红色的感叹号时,她的幻想也彻底灰灰湮灭了。 “里面的是你的谁?”大妈好奇地问。 “我妈妈。” “什么病?” “流感、肺炎。” 大妈脸色一变,嘴巴比大脑反应快,脱口而出 :“上周一个老头就是因为这个走的,前后一个星期不到。” “我妈不会有事的。”舒听澜脸色奇差,刚好转一点的心情又毁了。 “对不起啊,瞧我这臭嘴...”大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在医院把人呆傻了,嘴巴简直有毒。 舒听澜也不想再理她了,换了个位置继续靠墙坐着。 很晚的时候,收到程晨的微信。 “舒舒,在哪里?很抱歉最近太忙,今天才知道你和卓禹安的事情。你现在在哪里?” 舒听澜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原本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淡淡回复道 :“陪我妈妈在外边散心。” “在哪里,我去找你们。” 舒听澜知道她忙,在森洲的事业刚起步,不想耽误她的时间。加上她忽然对过往的人与事都有些意兴阑珊了,所以拒绝了程晨的要求。 “我们在外边旅游,很好,勿念。”没有必要把别人也拉进她泥泞的生活了。即使程晨来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们玩得开心,有事随时找我。” “好。” 旁边的大妈许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有些自责,去楼下打水处,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吧,我刚打的。” “谢谢,不用了。”她站起身,准备去楼下的便利店买杯热饮,大妈说的对,自己身体保护好了,才有能力保护妈妈。 许是太久没吃东西,突然这么站起来,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目眩得厉害,只能双手撑着墙,等晕眩感消失了,才慢慢挪步往外走。 第206章:病危 在住院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热饮,喝完以后,人总算是好了一点,再回楼上的走廊时,大家坐的坐,躺的躺,都睡着了。安全通道里,有一年轻夫妇卷着铺盖睡在楼梯旁,舒听澜对这夫妇模糊有点印象,孩子得了血液病,血小板只剩几个,急需输血,可是医院血库告急,那妈妈伸着自己胳膊在医生后面苦苦哀求,抽她的血输给孩子,她的胳膊苍白,细得能看到乌青的血管一条一条的。医生反复强调她不合适再输血,医院血库正在积极调血来,年轻妈妈哭得摊在地上,年轻的爸爸则是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走廊的角落,一声不吭。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她多买了几瓶热饮,走到楼梯旁,递给那位年轻的妈妈。 年轻的妈妈看到热饮,双目终于有了聚焦,从她手中接过来,紧紧地捂在胸口,喃喃自语道: “谢谢,谢谢” “我家宝宝最喜欢喝这款饮料了,奶味很足。” “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喝到。” 舒听澜心里酸涩得厉害,理解年轻夫妇的痛苦与绝望,因为此时的她,也在经历着这些。妈妈躺在ICU里,每天只能靠输氧维持着生命,血氧饱和度一降再降,无论她如何祈祷着,如何求着老天爷放过她一次,亦是没用。 妈妈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医生已经连着三天给她下了病危通知。她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妈妈的人生,她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们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啊,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劫难? 没有答案的。 妈妈最后一次抢救时,她就趴在手术室外的门里,安静地祈祷着,只要妈妈能活过来,她愿意用自己20年,甚至30年的寿命来换妈妈的生命。如果妈妈去世了,她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祈祷是没有用的,全身穿着防护服的医生对她摆了摆手,朝她深深地鞠躬表示抱歉。那一刻,天地间颜色尽失。 她不顾医生的反对,冲进手术室,抱着妈妈冰凉的身体,心如刀割,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妈妈的身体冰凉,本来就瘦弱的身体,躺了一个星期的ICU,更是瘦成了皮包骨。她轻轻搂着妈妈 :“你醒醒,看我一眼吧。” “再跟我说一句话,求你了,妈妈。” 那一夜推着轮椅送她来医院,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心里剧痛难忍,硬生生被人劈成了两半,那么地痛,那么地猝不及防。 医院太平间的人来了,要把舒妈推到太平间,舒听澜不让他们碰。 “我知道你的悲伤,节哀顺变,也请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 “你母亲是流感导致的肺炎而去世,传染性很强,必须马上火化,这间手术室也要彻底消毒。” 工作人员也是无奈,有两人扯着她,强硬地把她拉开她妈妈,无论她怎么挣扎也不管用。 “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方怒喝一声,把她往旁边拉。 他们见惯了生死,已很难与病患家属感同生受。 对于家属而言,那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愿意用生命去换的亲人,但对于工作人员而言,那不过是一具尸体,是一把灰。 人类的悲喜确实无法相通,舒听澜肝肠寸断,而对方只是冰冷地按照流程来办事。 她被人拉开,另外的人快速把她妈妈周边洒水消毒药水,然后推往太平间。 看着呼啦啦往前快速离去的病床,舒听澜天旋地转,感觉嗓子吐出一口黑色的心头血,而后昏倒,不省人事了。 她想,她可能也传染上了流感,全身酸疼,像被火烤一般。 脑袋清醒,但是却醒不过来,睁不开眼睛。满脑子里都是妈妈最后离开的样子。 “妈..” 她大喊一声,惊醒了,人也从躺着忽然坐起来,坐得笔直。手上插着输液管,旁边的护士在登记着什么。 “36度5,退烧了。”护士看了一眼体温计说。 舒听澜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湿透的,许是刚才高烧退烧的过程中出的汗。 “我妈妈怎么样了?”她问护士。 “等你签字后....”护士不忍心把火化两个字说出口,只在后面又说 “那边等你签字呢,我陪你过去。”护士看她一直是一个人,有些同情她。 舒听澜沉默不语,想躲起来,不想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护士到也没有强求她,依然在旁边记录着什么,不时抬头问她问题。 “你末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舒听澜抬头看她,不明所以。 “你怀孕了,末次月经是几月几号,给你做登记。” 护士看她一脸煞白以及震惊到失语的状态,心想,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末次月经? 这两个月,生活、工作,都太多波折,太多变故,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 “有两个月了...”她回答护士的问题。 只是怎么会? 她与卓禹安一直很小心避.孕, 她事业刚起步,并且也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于这点上,卓禹安很尊重她,再情动时,也会小心翼翼坚持戴上。只是有几次,因太投入,等结束时,才发现避.孕.套不知何时滑落了.... “胎儿大概三个月了,你可以去妇产科建档了。”护士算完告诉她答案。 舒听澜不自觉抚摸着肚子,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悲的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一出生就注定没有爸爸; 喜的是,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妈妈刚离开,她就怀孕了。这或许是妈妈的意思?找个人来陪她。 如果真是如此,那妈妈,你到我肚子里来吧,你来当我的女儿,让我好好照顾你。 一定是这样的,是妈妈怕她孤单,以另外一种方式来陪她了。 她又哭又笑,似疯魔,护士看她这样,也不知怎么安慰。 “能帮我买一杯奶吗?”她开口求护士,总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等妈妈来当她的女儿。 第207章:从此没有妈妈了 护士没想到她的状态会有180度的大转弯,病人有求生欲,她自然是高兴的。 “好的,我马上给你买回来。”这本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但同为女性,同为女儿、妈妈,她能理解她,不仅给她买了牛奶,还买了鸡蛋,蛋糕,还有一小袋的水果。 “谢谢。”舒听澜感动不已,就靠在床头一点一点逼自己吃下去,逼自己坚强起来。 “这样就对了,把自己身体养好,才是给家人最大的安慰。”护士去处理完别的患者,又过来看她时鼓励着,并且等着陪她去签字火化。 护士很暖,看着跟她差不多大,一直陪在她身边等她处理妈妈的身后事。舒听澜后来才知道,护士本已下班,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特意留下来陪她的。 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最让人动容。 舒听澜抱着妈妈的遗体哭时,护士也在旁边默默掉眼泪。 “妈妈,你先休息几个月,然后乖乖到我肚子里来,我们说话算数哦。” “这辈子你辛苦了,下辈子换我照顾你,你一定要找到我啊,不要走丢了。” 她絮絮叨叨很久,直到护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时间到了,她才松手让工作人员推妈妈进去。 整个过程很快,最后出来就一把灰了,装在盒子里,很小的一盒,她紧紧抱在怀里,心里依然剧痛。从今往后,她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以后的路,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她一个人走。 与护士告别之后,她便办理了出院回酒店开车。知道妈妈最后的心愿是回栖宁,所以她打算带着妈妈的骨灰去栖宁安葬。 从森洲出来时,是两个人,如今再上路,却变成了她一个人。她把妈妈的骨灰固定在副驾驶座上,用胶带缠好,再系上安全带,就当妈妈还在了。 从华桉市到栖宁市,一千多公里,如果一路不停的话,一天一夜也就到了,但是她计划慢慢走,继续当做是带妈妈出来旅游,所以每遇到一处风景好的地方,她便停下车,打开窗户,仿佛妈妈就坐在副驾驶座上,给她呼吸清醒的空气,给她看美丽的风景。 遇到好吃的小吃,她买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给妈妈吃,当然,给妈妈吃的那一份也是进她的肚子。 一路走走停停,大约半个月后,才到栖宁。 再次回到栖宁,心境已完全不一样,物是人非这四个字完全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如果硬要说,那更像是重生。她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妈妈安葬好,然后去医院妇产科体检,建档,从医院出来,直奔理发店把自己的长发剪短了,隐形眼镜换成了厚厚的黑框眼镜,同时也换了手机号,注销了从前的微信等一切联系方式。 倒不是刻意要避开谁,或者刻意丑化自己,只是想开始全新的一种生活方式,与过去彻底割裂。 舒听澜,加油啊,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入冬之后,转眼就是春节了。 京城这边,卓闳顺利调任回京,这是他在外就职多年,调任回京的第一个春节,卓老爷子的部下以及卓闳的同僚,纷纷上门祝贺。 卓家一到春节,必是最热闹的,今年更甚。卓家这四合院的门口都快被踏烂了,如今提倡清廉节俭的作风,上门拜访的风气也变了,不会送不合时宜的礼物,几位与程知敏来往颇多的官太太们,自告奋勇给大家做宴席,有的带自家厨子过来做饭,有的带老家的特产来,还有一位老家是新疆的,直接带了一只羊来,说是老家乡亲自家精养的,刚杀完空运到京,所以特意带来孝敬卓老爷子。 程知敏表面笑着,内心就看不惯这些人的作风。太假,一个个本是娇生惯养的官太太们,现在纷纷响应清廉节俭的作风,更是为了自家丈夫的形象,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农妇一样,连包都开始买几百块钱的,那些十几万,几十万的包只能压箱底,太虚伪,太没意思了。 “程老师,最近瘦了不少。”其中一个官太太说。 “工作忙。”她简单地回复,自己曾经历经生死的事,一字不提。 “这次怎么没见禹安呢?他们公司新发的产品真好用,就是我笨,有些功能还不会,还想着今天见到他,好好请教请教呢。” 提到卓禹安,程知敏的脸色不可避免微微起了变化,以他对卓家现如今的冷漠,这辈子大约都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地方。 身边的保姆见几位没有眼力见儿的官太太还想问,急忙打岔道 :“你几位都打算做什么菜?我去准备。” 成功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程知敏沉默坐在一旁喝着茶,想起最后一次见儿子,是他离婚后的第二天,在机场,卓禹安在候机,因为戴着墨镜,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小心翼翼问:“出国?” 人家跟没听见一样,主顾起身去办理登机,全身上下只有疏离冷漠,把她当成空气,之后,再也没见过。 此时,陆垚垚也在这群官太太中间坐着,但是她向来无所顾忌,一直低着头打游戏,听到她们提到卓禹安时,她才抬眼看了一眼程老师,而后低头继续打游戏,表情里带着一抹嘲讽。自己儿子因为离婚,痛苦到吐血,她知道半分了?她只知道自己的目的成功了。 同样充满嘲讽与不屑的还有主会客厅里的陆阔,他听着会客厅里几位长辈的高谈阔论,有些烦躁,索性带上耳机低头打游戏,连往年的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 到了晚上,卓老爷子单独留下他问话 :“禹安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他回答,说的也是实话,卓禹安出国后,没再跟任何人联系。电话永远打不通,微信永远不回话,他只能通过他国外的秘书崔姐处得知,他还活着。 老爷子现在精力也不如从前了,渐显出老态来了,以前说话就慢条斯理,现在更加慢,坐在那里看着陆阔 “你帮帮他。” “爷爷,我帮不了他。你们不知道这段婚姻对他的意义,是你们亲手把他毁了。”陆阔说完便告辞起身走了。 最近几章太虐,我时常一边写一边掉眼泪,觉得很对不起小舒舒,也很对不起你们,让你们难过了。 从明天开始,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后期卓总追妻火葬场.... 感谢不离不弃的你们。 第208章:重获新生 三年后。 某法律援助中心,有一家人,因老人赡养问题,正闹得鸡飞狗跳。 这家人的老太太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在哭喊 :“舒律师,你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我要告这两个不肖子孙。”老太太说着又嚎了几声,因为刚才的拉扯,一只拖鞋正好掉在舒听澜的脚边。 老太太话音一落,她的两个儿媳妇立马不干了,也扯着嗓子吼 :“老太太,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你年轻时远走他乡,对两个未成年儿子不闻不问,自己过好日子去了。哦,现在老了,想起有儿子来了?” “爸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我们给他养老送终天经地义,但你是谁?你有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吗?” 两个儿媳你一言我一语地指着地上的老太太骂。 “我是他们的妈,他们就有义务赡养我到终老。”老太太说这话时中气十足。 “见过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也配当妈?年轻时嫌弃家里穷,抛家弃子过好日子去了,现在好意思回来要赡养费。” “我跟你说,他要是敢养你,我跟他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两位媳妇很是泼辣,得理不让人,两个儿子耸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舒听澜是老太太找来的法律援助律师,站在门边,冷眼看着她们吵得翻天覆地,站在门边是防止里边打起来被殃及。 地上的老太太一听两个儿媳说的话,顿时哭嚎得更凄惨了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儿子不养老母,还任由恶媳欺负老母,走遍天下也没有这样的恶理啊....舒律师...你可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舒听澜旁边的一位实习律师小新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更后悔下午偷懒被舒律师抓到,才被带来处理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浪费青春,浪费生命。 而且,面对这些泼妇们,他还真有点怵,看着都不好惹的样子。 里边又吵起来了,老太太腾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与两位媳妇撕扯起来。里边乱做一团。 只见舒律师拽着一个喇叭,哐哐从旁边搬来一个椅子,三两下爬上椅子,拿着手里的喇叭对她们喊 :“都给我停下,别打了。” 她气势如虹,加上喇叭的声音,像是有电波一样,震耳发聩,整个法律援助中心只剩下她的喊声。 她倒也没有生气,就是声音太震耳了,撕扯在一起的三个女人停下动作茫然看向站在椅子上,拿着喇叭的律师。 律师黑衣黑裤,黑色利落的齐肩短发,黑色框边的眼镜,除了皮肤白,余下给人的感觉就是黑压压的,连表情都是黑的,很厉害的样子,把她们都镇住了。 “你,刚才打了老太太两拳,还有你,踢了老太太两脚,我拍摄下来了,可以告你们一个故意伤害罪。”她声音清冷,但慷锵有力,那两个媳妇也不知她说的对错,急忙松开了老太太。 “还有你们俩,不管老太太以前是否赡养过你们,但现在法律有明文规定,你们有赡养她的义务,不赡养老人是违法的知道吗?你们自己选择,是老太太轮流跟你们住,还是每个月给赡养费?” 她办事干脆利落又果断,不问他们是否同意,直接给出两个选项让他们选,快刀斩乱麻,她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了,幼儿园老师打来问几点过去接孩子,没时间在这耗。 “我可不跟她住。” “我可不跟她住。” 两个媳妇异口同声地回答,老太太亦是频频点头,不跟儿媳们住,跟他们住,还不是被虐待的份吗? “好,那结合你们当地的生活水平,我替你们算过了,你们一人,每个月支付老太太800元的赡养费,如果老太太生病住院了,医药费你们平摊。” 两个儿子媳妇都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想说那句话,凭什么要养她,她又没照顾过他们。 舒听澜道:“就凭法律规定,你们要不同意,那就走法律流程,看法院最后怎么判,但是我可提醒你们,如果起诉到法院,我将不是援助律师,我要收费的,而你们百分百败诉,那么我的律师费将有败诉方承当,我的律师费是按每小时收费的,很贵,你们自己想清楚了,现在给我答案。” 不带任何感情,也不带任何情绪,就是实事求是地说,她的语速很快,导致对方也没太听清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会败诉,只知道要承担律师费。其实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咨询过相关律师了,他们这种情况,是避免不了要承当赡养母亲的责任的,今天这么闹,也是寄希望于能少给一些赡养费。这个舒律师还算良心,没有狮子大张口要赡养费,每个月800,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我们也有一个要求,给赡养费可以,但是她必须跟我们道歉。从小把我们抛弃不闻不问,现在一句话跑回来要抚养费,一句话道歉都没有,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太太听后,忽然感伤起来,再次落泪,哭到 “对不起,是妈的错啊,妈妈对不起你们兄弟俩啊,当年...太苦了,我也是逼不得已...”除了两个儿媳冷眼旁观以外,那母子三人哭成一团。 舒听澜懒得看他们煽情的戏码,从椅子上跳下来,对实习生小新说 :“给她们拟一份赡养协议,让他们签字按完手印再走。” “舒律师,我没拟过协议,我怕...我搞不定啊。”小新看着这一家人,都是不好惹的样子,不敢一个人面对。 “不会拟就上网找一份模板,照着改会改吧?”她语气冰冷,实习生半个不字都不敢说。看她匆忙离开的背影,急忙问 “舒律师,你去哪里?” “接孩子!” 舒听澜从法律援助中心开车到幼儿园时,已晚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家的两个小朋友被老师牵着手,在幼儿园的门口等她。 虽然晚了,但是也有不少别的小朋友晚接的,他们的父母见两个小朋友长得可爱,不由问 :“你们真的是龙凤胎呀?” “对啊,我们是龙凤胎。”两个小朋友齐声说,小表情骄傲得不得了。 龙凤胎...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有埋伏笔了哈,当时舒妈在精神医院织毛衣,织了一件蓝色,一件粉色 还有卓总送给听澜那套房子,是两间儿童房。 第209章:龙凤胎 两位小朋友都戴着黄色的帽子,背着小书包,胸前还挂在可爱的水壶,粉雕玉琢,奶声奶气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别的家长还在问 “那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因为我们一个长得像爸爸,一个长得像妈妈。” “那你们爸爸妈妈一定是很漂亮的人。” “是的,我妈妈是全天下最漂亮的人,只是有点凶。” 小朋友很健谈,一点也不怕生,旁边的老师一直笑个不停。 “那你们的爸爸呢?” “我妈妈说,我们的爸爸去天堂了。” 原本还轻松的氛围,因为这句话,顿时安静下来,牵着他们的老师手一僵,改由一手搂着一个,别的父母也是心疼、同情的眼光看着她们。 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孩子,从小没有父爱。 等舒听澜从车上下来接她们时,幼儿园门口就是这样悲伤的氛围,甚至看到她时,还带着一点同情,也不知哪位妈妈先开口的 :“舒妈妈,加油!” “加油!” 她一脸莫名其妙地跟老师道谢带俩个孩子回车里,安排他们坐在后排的安全座椅上,系上安全带后,再绕到驾驶座开车。 两个孩子实际上还不满三岁,不到入园的年龄。但是他们不管是身高还是语言发育,都比同龄人快,加上家里的阿姨辞职了,她又没时间带,索性把他们扔到幼儿园来了。这才一周,适应良好,据老师说,全班同学都很喜欢他们。 接上孩子后,她没有时间跟他们聊在幼儿园的事,自顾打电话给实习生小新 :“处理好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老太太拿着协议走了,她让我一定要替她跟你说声谢谢,如果没有你,她没这么顺利拿到赡养费。” “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说完就挂了电话。 脑子里也马上把这个案子翻篇,她每个月都会处理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处理完就翻篇,不会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些无法产生效益的案子上。 当初她离开森洲之后,不想再从事并购律师的工作,因为那个圈子说大不大,很容易在项目上碰到过去的人,所以选择了做诉讼律师。但是当时她怀着孕,又没有诉讼相关经验,稍好一点的律所都不要她,最后她花钱在一家小律所里挂职,没有经验,就从免费的援助案子开始做起,每天接触各种鸡飞狗跳的小案子历练,慢慢的,便积攒出经验了,甚至积攒了一小部分人脉,等生完孩子后,之前积攒的经验与人脉渐渐帮她走上了正轨,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已经成为这家小律所的合伙人。 结束与小新的通话,她想起下午在网上有个公司的法务咨询还没处理完,等红灯的功夫,从手机中找出对方的联系方式,准备拨打过去沟通。 这时后座忽然传来男孩奶声奶气,但却很稳的声音 :“妈妈,开车不要打电话,不安全。” 她赫然想起,后座上坐着两个小祖宗,所以悻悻然收回手机。微微转身看了眼他们问 :“晚饭想吃什么?” “我们在幼儿园吃饭了。”舒小念、舒小荷异口同声大声回答,深怕妈妈说要做饭给他们吃。 舒听澜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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