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话说一千遍,看到沈沉戈珍惜的抱着白琳琅的样子,依旧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陆枕棉!你这个疯子!”沈沉戈厌恶冲着她怒斥。 陆枕棉按了按心口,脸上似哭似笑:“沈沉戈,我本来就是个人人厌弃的精神病啊......” 沈沉戈这些天压着的怒火彻底达到顶峰! 他转头对站在门边的秘书道:“报警,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故意伤人,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陆枕棉听着宣判,神情木然。 心痛到一种程度,便会麻木。 而她早就麻木了。 不过就是沈沉戈为了白琳琅,要将她彻底舍弃罢了。 亲属席上,没有一个人来看她,陆家人,沈沉戈,都没来。 监狱的生活一直冰冷枯燥,可陆枕棉的到来,却让有些人多了乐子。 “新来的,拿着你的牙刷,把厕所清理了。”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女人说道。 陆枕棉一顿,下一刻便是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那人看着她嘲讽:“怎么,不愿意啊?” 几乎是瞬间,陆枕棉的半边脸就麻了起来。 陆枕棉心里升起一种绝望的恐慌,眼前这一幕,似乎跟当年重合了起来。 一样的被人欺辱,一样的......无人依靠。 那人见陆枕棉油盐不进,对周围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围了上去...... 日复一日,陆枕棉身上没一处好地方,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什么。 两周后,沈沉戈终于来了。 他冷冷的看着陆枕棉,说道:“琳琅的孩子没了,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那块冰冷的玻璃,仿佛将两人的曾经彻底切割。 陆枕棉看着他,顿了很久,缓慢开口:“沈沉戈,一个月前,我的孩子,也没了。” 陆枕棉不过说了实话,可沈沉戈脸上顿时有了怒意。 “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 “陆枕棉,离婚吧,我会让人来跟你签协议。” 陆枕棉放在腿上的手猛然收紧。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疼到麻木的心,竟又有了知觉。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原来他还可以更残忍。 陆枕棉从喉咙挤出字眼,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着:“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 沈沉戈一愣,只当她说婚礼上的誓词,更觉得烦躁。 他站起身,眼里带着狠决:“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精神病!” 沈沉戈的身影消失在探监室。 陆枕棉像是丢了魂,任由狱警将她带回了房间。 她满脑子都是沈沉戈最后那个表情,又恨又厌,没有丝毫留恋。 这一刻,她多想大声哭喊,哪怕是毫无用处的哀嚎。 可她喊不出来,连着最后一点尊严,被压在了她的喉咙里。 只有绝望。 只剩绝望。 陆枕棉静静的躺在床上,艰难的抬起手,覆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房间里响起脚步声,然后又在她身侧停下。 陆枕棉睁开眼,刀疤脸的女人随即毫不客气的将她从床上扯下来,二话不说便开始在她身上,床上开始翻找。 陆枕棉有些不解,直到看到她那个平安符—— “你做什么,这是我的东西!”在女人还未伸手时,从未反抗过的陆枕棉猛地扑上去将平安符攥在手里。 那女人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下一刻,陆枕棉被她扯过去,头狠狠的撞在了铁架床的杆子上。 疼痛伴随着晕眩,让陆枕棉有一瞬间的恍惚。 接着手里一空,那个她视若珍宝的平安符,就这么到了别人手里。 “还......给我。” 陆枕棉站都站不稳,却仍看向那个平安符。 “想要啊,给你咯。”刀疤女人将平安符撕碎,洋洋洒洒的丢在陆枕棉身上。 陆枕棉呆滞了一瞬,然后看向那女人,眼里透着死寂和疯狂。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被欺负的瘦弱女人爆发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陆枕棉将人扑倒在床上,双手死死的掐住刀疤脸的脖子,咬着牙,任由谁拉也不松手。 “你毁了它!你怎么能毁了它!” 翻来覆去的,陆枕棉只有这一句话。 这是她的阿沉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拉扯中,不知谁开了口:“不是说只要她离婚就行么?沈总不是说,一方死亡,也是可以的。”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陷入停滞,陆枕棉回头看着那群人,神情一片空洞。 陆枕棉手上一松,便被掀翻在地。 刀疤脸深深吸了几口气,毫不留力的在陆枕棉身上跺了几脚。 陆枕棉身子颤了几下,却好像毫无所觉,她低声喃喃:“沈沉戈,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这些天的欺辱,今晚的事件......原来,全是沈沉戈的授意。 他要她后悔,他要她认错。 他要她后悔此生遇见过他。 陆枕棉慢慢的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话:“告诉他,如他所愿。” 而后,她转身,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猛地冲向那扇厚重的铁门。 房间里响起沉闷的声音,陆枕棉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黑暗中,光洁的铁门上,染上了一朵血色的花......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沈沉戈猛然惊醒,他听着惊雷过后淅淅沥沥的雨声,眉间始终不能舒展。 他梦到了陆枕棉,梦里的她,笑容明亮温柔,眼里全是对自己的倾慕。 和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眼神冷寂的陆枕棉判若两人。 沈沉戈靠在床头,看向空荡荡的床铺,恍惚中,好像看到了陆枕棉的身影。 他觉得厌烦陆枕棉时,总是半夜回家。 可每次推门,都能看到陆枕棉亮着夜灯在等他。 沈沉戈使劲揉了揉眉心,拨通了秘书的电话:“你去活动一下,让陆枕棉再待几个月就回来。” 秘书一愣,问道:“沈总,那离婚协议书......” 沈沉戈顿了顿,说:“不必了。” 他想,就原谅那个女人一次好了。 教训给够了,她也就懂听话了。 第二天,连绵的阴雨不停。 沈沉戈一起床就接到秘书的电话:“沈总,您来监狱一趟吧。” 沈沉戈不耐的回道:“怎么,她要是不愿意回来,就继续待着!” 秘书语气沉重:“陆小姐,出事了。” 沈沉戈几乎是将油门踩到底赶到了监狱。 监狱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沉戈一步步往里走,周围静的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狱警将他带到一间冰冷的屋子。 里面只有一排排的大柜子。 沈沉戈的太阳穴,却突然尖锐的抽痛了一下。 他紧抿唇看向狱警:“她人在哪?”把他带来医务室干嘛,又要看她做戏吗? 狱警平静的睨了他一眼。 她用钥匙打开一个柜子,“轰”一声,直接拉了出来! 冰冷的冷气四溢。 柜子里,赫然便是陆枕棉。 沈沉戈这样的人,越是惊怒越是平静。 他转头看秘书,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 “怎么回事?” “狱警说,陆小姐参与了斗殴事件,还没等到救护车,就......撑不住了。” 沈沉戈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陆枕棉,重复了一句:“斗殴,撑不住?” 秘书感受到男人身上低沉的气压,不敢说话。 沈沉戈静静的站了很久,才说道:“去把跟她住在一起的人都喊出来。” 他走到陆枕棉面前,丝毫不介意的将手放在她脸上。 轻声道:“我不能让你这么不清不楚的回家,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站在一旁的秘书看到,沈沉戈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眶陡然泛红。 沈沉戈收回手,冰冷的触觉,让他的怒意更甚。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然转身出了房间。 监狱这边,负责的人也焦头烂额。 沈沉戈的名号在这座城市里,就是有权有势的代名词,他手下的集团,带来的经济效益不可估量。 负责人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猛地将茶杯砸在地上,对手下人怒道:“沈家的夫人在监狱受欺负,你不说,现在这种情况,你怎么办?我怎么办!” 那人低着头,嘴唇蠕动,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也觉得自己无辜啊,谁知道堂堂的沈夫人,竟然会出现在监狱里。 更没人想到,他不过是贪了一笔钱,瞒下了一件自以为无足轻重的事情,却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可迎着顶头上司要杀人的目光,他又不敢不说话。 心里打了几遍腹稿,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在我们头上,或者,把那些跟沈夫人同住的家伙,推出去......” 话为落音,又是一个文件夹砸在了他身上。 负责人皱着眉冷着声:“你以为沈先生的怒火,是这么轻易就能平息的?那是一条人命!活生生的老婆就这么没了,你以为他不会追究到底?” 负责人骂的凶,可心里也知道,出了这事,自己也难辞其咎。 可眼下的状况让他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心里越无力,恼怒便越甚。 “你最好好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不好过,你更不会好过!” 负责人对一些门门道道清楚的很,犯人之间不和的多了去了,但也没有说在眼皮子底下,还能闹出人命的。 陆枕棉的死,绝不是报告上那轻飘飘的一句话能概括的。 就在手下人还在犹豫的时候,负责人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那边传来一个公事公办的声音:“陈警官,带着你手下人,来一趟吧。” 负责人听到这个声音,脑门上瞬间冷汗涔涔。 他应了声好,挂了电话,看着手下人,眼里全是灰败:“跟我走吧,有些事情,到地方再汇报吧。” 沈沉戈坐在办公室里,对前来倒茶的人问道:“还要多久?” 他语气高高在上,在这种地方,显出一点格格不入来。 可办事员知道这位的身份,提着心说道:“最多半小时,沈总稍等。”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家的夫人会出现在监狱里,更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一个星期,陆枕棉就莫名其妙的身亡了! 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焦头烂额,可办事员看着,沈沉戈这位当事人的家属,似乎还显得很冷静一般。 一时间也是拿不准了。 沈沉戈看着茶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嘴角勾了勾,什么都没说。 可那目光,却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让人心惊胆战到极点。 负责人来的路上,给手下人嘱咐道:“等会进去了,千万不要乱说话,不管你做过什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们还能保你,要是你不愿意,连累了别人先不说,沈先生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沈沉戈为这座城市做的贡献,说不好有多少,但肯定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比的。 不管怎样,上头绝对不愿意失去这尊财神爷。 而这位沈先生的能力手段,从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一方巨擘来看,也不是可以任由他人摆布的。 两人开车到了地方,负责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先进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人低着头站在那里,像是害怕到不敢吭声的样子。 等负责人一走,那人转身便拨通了一个电话:“白小姐,是我,林涛,明明你说沈先生不会对陆枕棉的死有任何反应,现在怎么办?要是你不给我想个办法,可别怪我把你供出去了。” 白琳琅听到这话,脸上闪过烦躁,手指不安的扣动着桌面。 她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明明......” 明明沈沉戈对陆枕棉,就是不甚在意的样子。 谁知道那女人一死,这男人竟然像变了个人。 想到这里,白琳琅更加烦躁。 她沉声道:“我会想办法把你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但你在沈沉戈面前给我闭紧嘴巴,不然,他有不让你好过的办法,我也有。” 林涛连声答应。 但白琳琅没看到,电话这头的他,眼里已经有了后悔的神色。 钱财虽好,但也要有本事拿,曾经的林涛以为自己有本事,现在看来,他什么都算不上,还惹得一身腥。 只希望这位沈先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豪门大族么,哪怕亲戚出了事,那也是面上无光的,更何况是名义上的妻子。 这么一想,林涛又有点安心。 也对,要是沈先生真的这么在乎这个妻子,又怎么会任由她踏入监狱这种脏污的地方。 负责人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先是看到上级阴沉的脸色。 再撇一眼,又看到沈沉戈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有点打怵,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上司开口道:“这位是沈先生,也就是这次事故中陆小姐的丈夫,现在,你把事情说一遍吧。” 沈沉戈望向负责人,眼里的冷然让人无法忽视。 他淡淡开口:“我只想知道,陆枕棉的真实死因。” 沈沉戈向来喜欢直截了当的做事方式,陆枕棉死了,他不信那些糊弄人的东西,就自己来问,这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对方可以不说实话,但要想好,不说实话的后果。 直到现在,沈沉戈都没有深刻的意识到,陆枕棉死亡,对他来说,究竟是何等意义。 死亡,离每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人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 很少有人在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个人走了,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和生活。 沈沉戈向来顺风顺水,他此刻只觉得,陆枕棉走了,自己应该为她讨回公道。 但他在日后的时间里,会深刻体会到,有一个人,不在自己身边的含义。 负责人早就在心里打好腹稿,此时便开口道:“沈先生,对于沈太太的死,我难辞其咎,但事情的经过究竟如何,我想,还是让离沈太太更近的人来说,您觉得如何?” 左右这次的处分也跑不了,负责人实在不愿意说的更多,只能把林涛推出来了。 沈沉戈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 下颌点了点,道:“行。” 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另一人身上。 于是负责人听到上司说:“陈霖,你的处分下周会出来,你走吧。” 人命关天,在哪里都是大事,在有钱有势的人这里,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就算陈霖什么都没做,也不妨碍他的处分是,自请离职。 负责人脸色灰败的转身出门,就听到沈沉戈接起了一个电话:“是吗?那我过来。” 陈霖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听不出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可沈沉戈的语气,透着十足的意味深长。 让人捉摸不透。 沈沉戈站起身,西装革履,语气也很平静:“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 这事没完,但上司和负责人都松了口气。 好歹,还留出了时间,给他们想想对策,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手忙脚乱,被人当做砧板上的鱼肉。 沈沉戈的车就停在楼下,上了车,他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指,轻声道:“白家,太心急了些。” 沈家。 沈父沈母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对年纪相近的夫妻,以及一个秀丽的女人。 沈父转动了一下茶杯,但最后没有拿起来,他想着刚刚得到的消息,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什么叫,白家的女儿怀上了自家儿子的孩子,来商量着准备婚期? 沈父养生多年,但在听到白家人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差点没绷住情绪。 他这一生,就只有沈沉戈一个独子。 但这个孩子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智商超群,商业嗅觉敏锐,自从二十五岁接手公司,短短三年,公司利润就翻了一番还多。 沈氏这样的集团,再进一步都是奇迹,可沈沉戈,却让这个奇迹,变成了传说。 沈父也就不再过问公司的事情,全权放手给沈沉戈。 自己退居幕后,过上了早就想要的悠闲生活。 当初沈沉戈要娶陆家那个女儿,沈父本来是不愿意的。 倒也不是门第之见,他的儿子,还不需要联姻来获得什么。 只是陆家那个女儿,被送到乡下。 有几年的空白期,是他没办法知道的,不够保险,也害怕沈沉戈陷入感情中,会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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