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尤其是前不久她夜里其实睡得很不安宁,意识模糊间,隐约察觉有人在房里找什么东西。 月娘轻咬下唇,想到这几夜的古怪,同她道:“不知道是因为我梦魇了,还是怎的,这几夜我感觉有人在我房中翻找什么东西。” 谢观怜定睛看向她。 月娘以为她不信,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急迫:“真的,所以那日我才和你说这里可能有鬼。” 谢观怜见她着急,抬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我信你的,其实我也丢了东西。” “啊。”月娘睁圆了眼,怔愣须臾后露出惶恐,抓住她的手害怕道:“那我们怎么办?这事也不能说出去,若是说出去了,我们的名声就都坏了。” 谢观怜见她惧得眼眶含泪,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她说:“别担心,或许只是外面的人偷些钱财。” “嗯。”月娘眼含泪雾地望着她,满是信赖地点头。 许是晓得或许真有人行过偷盗之事,月娘很心不在焉,两人在亭子坐了会子,她便兴致缺缺地回去了。 谢观怜原也是打算回去,但起身时余光忽而扫到一道人影。 绣鞋止住,侧首看去。 对面有一灰衣男子跟着寺中的小沙弥,正说着话,一起走下石道。 那人……有些眼熟。 她蹙起黛眉,垂眸思忖须臾,鞋尖微转朝着石道而去。 石林小道,蜿蜒崎岖,只修建得美观,却一点也不好走,尤其是身穿长裙裾时既要撩着帷帽,又要提裙摆。 好不容易走下去,发现下面是一方小殿,此处肉眼一看便知寻常几乎没有什么人,连香火都很少,而刚才跟着沙弥的那位灰衣男子不知朝着哪边走了。 谢观怜走进殿内,流眸打量周遭。 神龛中只零散摆放了几尊小佛像。 没到到人,她露出失落,跪于蒲垫上,对神佛虔诚地俯拜。 拜佛后站起身欲离去,转头又冷不丁儿被身后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何时,身后的门框上倚着一位双臂环抱的冷峻青年,周身矜贵的冷意不似寻常的世家郎君。 他剑眉凤目,毫不掩饰地盯着她拜神佛。 谢观怜以为他是要来自己的位置拜佛,便让出位置,对他颔首示意可以去了。 拓跋呈懒抬眼皮,扫了眼蒲垫,并未上前。 谢观怜早就忘记了他,打算回明德园。 还没跨出门槛,头上戴的帷帽忽然被人勾住,帷帽直接从单螺髻上被扯掉,几缕发丝贴在未施粉黛的脸颊上。 她眼含错愕地抬起头看去。 帷帽落下时,拓跋呈闻见一股微弱的梅香,忽而想起了此前遇见她在梅林与身边侍女说过的话。 所以抹了香膏,用在身上给‘他’闻。 拓跋呈心口无端发烫,与她那双如浸在水中的明亮眸儿对视上,神色略微滞,竟一时忘记了要说什么。 而谢观怜头次在迦南寺遇见如此轻挑的男子,心下生恼,拽回他手中的帷帽,再度戴在头上。 不想与这陌生男子有什么牵扯,她转身往前走。 拓跋呈回神,下意识伸手将她拦住。 谢观怜往后倒退数步避开与他接触,警惕地看向他:“不知这位郎君拦小妇作何?” “小妇……”拓跋呈蹙眉,不虞地盯着她:“你嫁人了?” 既然早就嫁人了,为何还要勾搭他?还与人私底下说他是野猫。 谢观怜不明所以道:“早已嫁人,不知这位郎君是有何事吗?若是想问路,小妇对迦南寺并不太熟悉。” 她讲话留有余地,但拓跋呈没顺她的台阶,而是眼神黑沉地朝她走去。 他生得很是高大,尤其是身上穿着玄绒半袖大氅,走路犹带风显得气势迫人。 谢观怜被逼得连连往后退,眼看着她要大声喊救命,他方停在一步之遥。 拓跋呈盯着才极胸口的女子,隔着帷帽都似能看见她的杏眸微颤出水色,一截白皙尖尖的下巴轮廓朦胧地透出。 女人娇小瘦弱得他随手一提,似乎就能直接扛回去。 像极了他在军营中,经常能看见的可怜俘虏。 看出她的害怕不似作假,拓跋呈将指尖挂着的玉佩悬在她的眼前,沉声问:“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谢观怜撩起微湿的眼皮,定睛看向近在眼前的玉佩,发现正是她丢的那一块。 “回答,是你掉的吗?”拓跋呈面无表情地问,冷硬得如同审讯犯人。 谢观怜咬唇,虽不知他从何处捡到的这块玉,但的确是她的。 “……不是。” 女人的声线细弱蚊蚋。 拓跋呈下意识厉声:“没吃饭吗?回答的声音这般小,给我大声点!” 叱完他脸色一僵,眼中闪过恼意。 忘记了此处不是军营,而眼前的小女子也不是军营那些爷们,吼一声恐怕是要红眼了。 他未吼过女子,自然也没有哄过,话出口那瞬间脸色都淡了几分。 谢观怜也从未受过如此强烈的压迫感,压下被他无端吼出的情绪,认真地提高声量:“是,回军爷,小妇不认识这玉佩。” 眼前这男子腰上配饰是令牌,而非世家郎君喜好的玉珏。 恰好这种令牌,她以前有幸在兄长手中见过一次,虽不是同一块,样式却大差不差。 眼前的人哪怕气息控制得很稳,也掩盖不了他常年被森严规矩束缚,且周身有凶煞的力气。 不是寻常人,或许是位将军。 其实她不是不能承认,但深知常年行军之人军规森严,一句话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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