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去后好生伺候哥儿,他已经等你近半年了。” 谢观怜喉咙发出冷嗤,眼睁睁地看着李嬷嬷将药往她嘴里倒,晶莹的水光顺着眼角往下滑。 李嬷嬷还没见药全倒在谢观怜的嘴里,紧闭的小佛堂忽然被人推开,手腕一麻,握不住的药瓶便掉在地上。 药瓶滚了一圈,还剩下一半的白粉末散在地上,如同凝结在石板上的霜花。 蓦然的动静吓地室内的几人浑身一颤,下意识看去。 “是谁!” “奉陈王妃之命前来请怜娘子。” 来人是位陌生的姑娘,神情冷漠,与寻常的侍女不同,不像是侍女反而像是手染无数鲜血的暗卫。 被人撞见行阴损之事,姚氏勉强站起身,望着侍女:“现在恐怕暂时无法让怜娘去见……” 姚氏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侍女忽地抬手,一道寒气瞬间擦过姚氏的头,斩断一缕黑发,一块碎裂的陶瓷狠狠地钉在摆在上方的木牌上。 侍女冷眼道:“请夫人配合,主子现在就要怜娘子回去。” 姚氏是深院中人,一向都是侍花弄草,即便是用阴毒手段害人,可从未真切感受过与死亡擦肩而过,被陶瓷擦过的侧脸火辣辣?*? 地疼。 她能感受到这侍女方才是真的有要杀她之意。 姚氏双腿一软,若非是身边的人扶着,只怕就已经滑倒在地上。 那侍女见姚氏没再说话,冷着脸上前,见这两位嬷嬷一脸呆滞还没有将人松开,直接抬手拧断两个人的手。 两位嬷嬷霎时面色惨白地捂着手惨叫。 侍女将地谢观怜从地上抱起来:“怜娘子受苦了,主子来让我带你回寺,日后这里的事你不必担心。” 不知那药是何药,谢观怜浑身冰凉,脸色白得毫无血色地瑟瑟发抖。 若不是月娘,今日她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 她颤抖地点头,想要说一句感谢的话,却连力气也提不起来。 甚至都提不起理智去想,月娘身边根本从未出现过这般浑身血煞的侍女。 侍女见此眉心微蹙,再度捡起地上的药瓶,转身往外走去。 姚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观怜被带走。 而与此同时,大厅之中。 小岳看了眼外面的时辰,暗忖现在应已经将人带出来,遂站起身告辞。 李家主望着小岳的远去的步伐,不由得缓送一口气。 好在方才并未杀人。 还不待李家主抬袖擦汗,又有下人急色匆匆地从地前来禀告。 “家主,有位自称是陈王妃的姑娘前来将少夫人请回了迦南寺……” …… 冷,很冷,犹如在冰冷的水里,谢观怜甚至冷得隐约失温。 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隐约听见身边有人在讲话。 “郎君,怜娘子适才被喂了一半的毒粉,好在奴去得及时,她仅食了一小些,毒尚未侵蚀五脏六腑,现在只需要将吃下的毒逼出来便可。” 刚开始讲话的女声带了点犹豫:“奴有解药,只是……” “嗯?”声线清冷平淡。 “只是这药中掺杂极重的五石散……” 五石散,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短时辰内会产生幻觉,理智失控,耽声好色,能感受到醉生梦死的快乐,若是体质较弱,甚至会上瘾,服用多者致瘫而死。 早在十年前,此药尤为盛行,后来朝廷下达指令,将大部分五石散焚灭,虽然有明文规定不可吸食,但现如今在达官贵人之间仍旧十分盛行,只是分食多食少。 谢观怜知道五石散,一旦沾上想要戒便很难,可她现在很冷,冷得浑身哆嗦。 许久没有听见有人同意,她想要活下去的心越发强烈。 谁也不想死,她也不例外。 谢观怜泪眼婆娑地掀开眼皮,隐约看见熟悉的面容,淡金色的光映在青年昳丽的眉骨上很清冷淡漠,长眉轻敛,双手合十,神态柔静,灰白的僧袍被风吹起一角,如是神佛。 她忍不住蜷缩手指,拽住他袖摆,从喉咙发出声:“救我……”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救她都可以吃。 沈听肆抬起茶褐色的双眸,平静的目光落在一身狼狈的女人身上。 她的鬓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雾面颤白,石榴红的唇瓣上还沾着白色的粉末,眼眶盈泪,婆娑地望着他,竭力抬着下巴,一道勒痕在白皙的颈子上很是扎眼。 她想活,在用眼神乞求他同意。 沈听肆平静地凝着她的狼狈,屈指拨开贴在她脸颊上的湿润发:“好。” 他救她。 谢观怜想要对他感激地笑一笑,但涣散的意识令她眼前很一片雪雾,攥住衣摆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长久的失温令她有种回光返照的温暖。 沈听肆神色平淡地接过药,侧首吩咐身边外面的人,顺而将躺在一旁的谢观怜抱在怀中。 “你回去告知师傅我晚些时候回去,小岳驱马,先不回迦南寺。” “是。” 马车缓缓开始行走。 马车内的人并未将解毒的药喂给浑身发寒的女人,而是低垂柔善的漂亮鸦羽,不紧不慢地拨开她脸上的湿发,动作温柔地整理她的仪态。 其实今日小雾前来找他时便明白了,为何谢观怜会主动接近他,并非是所谓的情爱。 她眼中的情意并不多,顶多算得上是喜爱,就像他喜欢看那些人垂死挣扎露出的怨恨与绝望,是一样的。 她看中的只是他的皮相,还有‘沈听肆’的身份。 沈听肆敛下乌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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