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了起来:“吃饭。” 三个人在刘松年家蹭了一顿饭,祝缨带着两个人回家。 辞行的时候,祝缨道:“那我就给他们做衣裳去了?” 刘松年指着苏喆,道:“这个官服,你要怎么做?” 祝缨道:“当年议过的,大理寺的女丞。当时嫌吵得麻烦,现在正好依葫芦画瓢,能用得上了。” 刘松年道:“我知道了。” —————————— 苏喆与林风都有点小激动,回程路上,苏喆一直抿嘴笑,林风叽叽喳喳:“义父,我要做什么?”“义父,我也跟赵家阿哥一样要写很多文书吗?”“义父,我也能上朝吗?” “义父……” “闭嘴。”祝缨说。 林风闭了一会儿嘴,回到家里,又忍不住了:“义父……” “滚。” 林风滚了。 祝缨对苏喆道:“写信回去给你阿妈,也告诉她一声。” “哎。” 祝缨把手背在背后,她算计刘松年了,刘松年也知道她算计了,但是刘松年忍了。 就……怪不好意思的。 她踱回书房,抽一张纸来,往上面写字。凭着记忆,写了一些地方官的名字,都是与鲁王逆案有关的人,又在后面写了一下他们任职的地方。 接着写了第二张纸,是经她举荐上去的人。调了四个人到大理寺,他们原来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如果机会合适,也可以填一下了。 过两天吧,先把苏喆和事给砸实了。 刘松年答应了祝缨的事,第二天就有了眉目,他写个奏本,填两个人到自己府里,谁也拦不着。 刘松年的奏本奏上,皇帝没仔细看就同意了。但是在门下省,被一个给事中给驳了回去,理由是他记得苏喆出身是瑛族不说,还是个女子!这就不合常理了。 苏喆确定为苏鸣鸾继承人的时候,也是朝廷出的旨,鸿胪等处办的事,所以给事中有印象。 皇帝又召刘松年来问,刘松年便以“羁縻之地、自有风俗在彼”为由,给皇帝解释了一下:“朝廷现在是要四夷安稳,质朴无文。”苏喆家世代是头领,人家自己家不在意,朝廷就不要找麻烦了。 第二次才通过。 苏喆、林风的手续祝缨就不给他们办了,她将二人叫到书房:“你们俩先同我去刘相公府上拜谢,然后就听刘相公安排吧。” 衣服之类还是她给收拾,又是量体,又是准备用具。凑齐了,往刘松年家一放,祝缨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风对苏喆道:“这、这就不理咱们了吗?” 苏喆道:“也没理我舅舅啊!” 她说的是赵苏,赵苏至今还被扔在鸿胪寺里给骆晟办事,一到休沐日就回来倒苦水。林风低声道:“我记得赵家阿哥以前很阴沉的,怎么现在叨叨叨个不停了?” 他们都会说奇霞语,比方言还不好懂,公然地说小话。 苏喆道:“那我跟他讲,明天叫他凶你!” “不要!我也是你舅,你不能这样对我!” “哼!” 两人在京中就此多了一处地方可去,按时到刘松年的府上去。早上是可以晚到的,刘松年得上朝,下午就在刘松年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刘松年不怎么管庶务,他们干的最多的是读书、跑腿。 刘松年有时候也问他们梧州的事情,苏喆更聪明一点,知道什么不该说。林风大大咧咧,但知道的机密少。苏喆每天回家,都把当天与刘松年说过什么话复述给祝缨听,林风也能复述个大概。 这一天,林风期期艾艾地蹭进了书房,一脸要哭的样子:“义父,我可能闯祸了。” 祝缨挑了挑眉,把这俩放到刘松年面前时她就知道刘松年能套出些话,不过,问题不大。 林风道:“我、我提到了索宁家……我本来没想说他的,就说、说他们祭天的时候顺口提了一下这家已经没了。”刘松年问风俗,林风就举例索宁家当年残暴抓过他家的人。 苏喆道:“我、我圆回来了一点儿,说是我家和塔郎家被欺负了才还手的。” 他们对索宁家是动刀子吞并分赃的,这与朝廷对待五家的“和平”不太相符。 祝缨道:“现在知道要管住嘴了?” 林风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义父,你把我交给他吧!我做错事了,我扛!” 祝缨熬到他哭出来,才说:“这件事,我来解释。你们……” 苏喆马上说:“管住嘴!”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得比平常更早一些,早早守在院门外,等祝缨出来,林风谄媚地凑了上去:“义父……” 祝缨道:“刘相公还好说话,对别人可就没这么多好事了。” 林风缩着脖子:“是。” 他想问祝缨要怎么解释,想必是很难的了,又不敢开口,抢了牵马的活儿,给祝缨送到街口。 祝缨道:“好了,回去收拾收拾,你也得去应卯。” “哎……” 解释个屁! 早就跟王云鹤说过了的,她要经营的就不止是一个梧州。如果不把她调回来,她的计划是一直往前推,直到能与西番接壤,达到牵制的目的。 所以,灭一个索宁家,有什么不对? 那是证明她一直在干活,从来不偷懒! 就是这个,挑动并吞可能方法有点冒险,可能会变成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你就弄险吧!”刘松年也是这么骂的。 上完朝,刘松年把祝缨叫到政事堂,单独骂了一顿:“以后想好退路再这么干!” 祝缨道:“我算过了,还行。” “行个屁!”刘松年说,“就是弄险。你要是觉得这是件好事,怎么不敢上报朝廷?啧啧啧!” 祝缨道:“想的来着,等再多招徕几处,都混在一起报上来就盖住了。” 刘松年戳着她的脑门儿说:“弄险就弄险,得自己能兜得住,自己回家告诫林风他们,不许胡说。” “是。” “嘱咐也是白嘱咐。”刘松年咕哝一声,聪明人向来是自信的,祝缨也是个聪明人,刘松年也不觉得一句话就能让她老实了。他吓唬道:“做事前先想想,天下难道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是。” “嗯?” “不是。” 刘松年道:“滚。” 祝缨滚了。 滚出政事堂,回大理寺的路上又遇到了乔三缩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看到她来,乔三冒了出来:“大人。” 祝缨站住了,看他一脸焦虑,问道:“鸿胪寺有人为难你吗?” “不是,没有,赵大人还关照小人来着。赵大人派小人在这里等大人,让小人传一句话给大人——刚才的消息,老骆驸马殁了。” 哦豁!鸿胪寺卿也空出来了。:,,.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334. 再打 急什么? 鸿胪寺是见惯权贵们死亡的地方,乔三的焦虑不在于一个老驸马死了。驸马,死就死呗,日子不还是照样得过?但是赵苏特意派他找祝缨,乔三不免多想,脸上也就带出来了一些。骆晟死了爹,得丁忧,那鸿胪寺现在岂不是沈少卿的天下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乔三急得带到了脸上。 “这样啊。”祝缨说。 乔三听她说话了,顿时精神一振:“是,刚才的消息,骆大人已经哭了一场了。赵大人说,请他节哀,提醒他具本丁忧了。这会儿骆大人怕是已经回家了。” 祝缨道:“那鸿胪寺接下来会很忙啦,回去告诉赵苏,老驸马是太子妃的祖父,不可轻忽,他一个新来的年轻人,别把事办岔了才好。沈少卿是司仪署的行家,这件事该请沈少卿去办,不要去抢沈少卿的差事。沈少卿忙丧仪,他要为鸿胪寺看好家。辛苦些就辛苦些,正年轻,该是出力的时候。” 乔三躬身道:“是。” 祝缨道:“你也快些回去吧。” “是。” 乔三一路小跑回到鸿胪寺,如此这般一说,赵苏道:“知道了。” 就在刚才,骆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离开,临行前记得说一句:“我如今心乱如麻,光华,拜托了。赵苏,你要好生襄助沈少卿。” 沈瑛与赵苏、阳丞等人将骆晟送出门去,沈瑛就说:“事已至此,咱们也不能懈怠了。各归各位,将手上的公务拢一拢,报来与我。” 赵苏回到自己房里,深呼吸了好几口,派了乔三去找祝缨。听到了回音之后,赵苏也不生气了,把所有的公文一叠撂一叠,拿出了群臣对付皇帝的法子,叫了两个书吏抱过去交给了沈瑛。 爱管事儿是吧?那你管吧! 赵苏决定消极怠工,有什么文书,他都原样转给沈瑛。 沈瑛看着案头这许多文书,吃了一惊:“这么多?以前不曾见呀。” 在祝缨到鸿胪寺之前,有骆晟那么个上司在,沈瑛也是分担了一些庶务的,干得好不好另说,但是得干。那时候可没见这许多事务。 赵苏诚恳地说:“下官查过旧档,以前咱们鸿胪寺也没这么多的产业,大家伙儿也没得过这许多的钱粮,也不曾拿捏着许多事务,在朝上能多说些话。既得其利,便受其累。少卿,辛苦。” 沈瑛道:“你给骆大人也这样报来?” 赵苏更加诚恳了:“骆大人不过问这些事儿。” 沈瑛有些不满,问道:“你给祝大人也这么报的?” 赵苏于诚恳之外又添了许多的感慨:“祝大人自己就把这些事儿给干完了。” 沈瑛抿了抿唇:“你今天还有什么事?” 赵苏道:“雨水渐渐多起来了,下官去四夷馆等处看看房舍。” “那还不快去?” 赵苏恭敬地一揖,从容退出了沈瑛的屋子,留下沈瑛看着一堆文书生气。 过了一阵,长叹一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看了起来。 干就干!骆晟丁忧回家,明日早朝,能代表鸿胪寺的就是他了。极好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由自己直升鸿胪寺卿,这个,可能有点难,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即使不能,趁新上司到来之前做出些事来,落到陛下眼里,也是升迁的资本。 沈瑛挽起袖子。 ———————— 皇帝根本没心理会他,皇帝也有许多愁,正在昭阳殿皇后那里说话。 不像有些皇子那样,活到四十岁已经死过两次老婆了,现在的皇后与他是结发夫妻,年纪相当,皇后的鬓边已有了点银丝,有一张圆满的脸,五官很耐看,不惊艳,看着这一张脸说她是皇后,绝不会有人诧异说“看着不像”。 皇后虽不太懂“皇帝”,却很了解丈夫的过往、熟悉他的习惯。皇帝来与她说话,必是遇到麻烦事了。 皇后问道:“今□□上又怄气了?” 皇帝有点委屈:“我怎么觉得这个天子做得还不如做藩王时自在?” 那是因为你做藩王的时候不自在的事都是我们在办!皇后腹诽。 皇帝不是恶人,与她也相敬如宾,新婚那几年还有点郎情妾意的味道。可哪怕是皇子,也是要过日子的。赵王上头有太子,纵使不理庶务也没什么不好但王府里的生活总是由许多庶务组成。赵王有许多的僚属,却也代替不了一个女主人的操心。举凡家务、交际、王府的收支……等等,都是王妃在做。 这便养成了赵王有事的时候会找王妃拿主意的习惯。 见皇后没有马上说话,皇帝自己说了下去:“你也觉得麻烦,是不?” 不不不,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皇后心想,我儿东宫也有人襄助了。 她也有些感念丈夫,这是一个喜好文雅的人,也爱过几个美人儿,倒始终给了她王妃的体面。 皇后轻声道:“慢慢来,事缓则圆。” 丈夫以前是没有经过要“从头开始”的,她不一样,她做过“新娘”。对着一个陌生的王府,夫家什么都给这府里配齐了。她一个生人进去就要当家,可也经过些事的。有时候“为难”都摆在了明面上,丈夫还是看不出来她被人晾着了。害!不提也罢。 皇帝道:“都这么说!可哪里像个皇帝了呢?他们总是让我迷惑!他们怎么突然就变了呢?”皇帝诉说着自己的困惑。立太子的时候,明明是满朝文武、亲贵重臣都在支持他的,怎么一到当了皇帝,这些人就又开始一起难为他了? 皇后道:“可见大臣们还算知道些好歹,您一向谦冲平和,细水长流本是您的长项。” 皇帝道:“我竟不知道,做皇帝是这么的难。” 皇后道:“你都瘦了。”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么?那一定是气的。” 皇后要接话,看到儿子来了,道:“大郎来了,有什么事儿你们父子商量,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别叫人再说我干政,他舅舅不争气,叫我面上好生难看。” 皇帝道:“那件事你莫往心里去。有我。” 太子进来给父母行了礼,皇后招手:“过来。” 太子没有往皇后身边靠,而是先问好,关切一下父母,再说:“阿爹、阿娘,儿有件事想请示。” 皇帝问道:“什么事?” “驸马殁了,我想带阿姳回去看一眼。她年纪又小,实在不忍心。”太子说。 皇帝道:“去吧。” 皇后道:“去看看就回,早去早回。她年纪小,不要在那样的地方多停留,免得冲撞了。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上炷香,告慰亡者也就够了。你们在那里耽搁久了,反而给人添麻烦。人来人往的地方,对你们也不安全。” 皇后絮絮地说了不少,又让自己的宫女取奠仪赐予安仁公主。 太子一一答应了,看父母没有别的吩咐了,谢过了父母,回去让东宫准备,同时通知安仁公主府,他们明天会去致奠,告知了时间,让府里准备好。 太子夫妇第二天会到的消息传到安仁公主府,府里又是一阵忙碌。太子夫妇过来要有停驻的地方,随行的人都要有安排。公主府接待上是熟练的,然而正在办丧事,再添这一项,也弄了个手忙脚乱。 两座公主府联在一起,地方是足够了。当下决定,太子夫妇到了灵前致奠之后,退到永平公主府来歇息。一则这里比隔壁清净一点,二则骆姳也好与父母说说话。 永平公主府也更忙了,统统是公主府在操办,骆晟得到隔壁,他是孝子,得在灵前与吊唁的宾客周旋。 祝缨不等落衙就派了牛金先去府里传话,把自己的那一份奠仪给准备好,顺便把祁泰的那一份也给出了。特别叮嘱:“告诉青君与三娘,要比常规的厚一倍。记着了,是给骆大人的,不是给公主的。” 骆晟是她和祁泰的前上司,就得比常规的奠仪要更厚一点。还得咬死了,这是与骆晟的交情,跟什么公主没关系。 祁泰不好意思地说:“又要劳大人为我操心了。” “顺手的事儿。你要真不好意思,把祝文她们好好再教一教,就真学不会?” 祁泰的脸苦了起来:“我一向不觉得算账有多难,看到了他们才知道,这事儿竟然还要天赋!” 祁泰一年老似一年,项乐、项安又是项家人自有产业,祝缨近年来也是尽力想自己培养出几个账房之类。她有人,也花钱费力地让他们学,效果却不太好。 一个巫仁,那是撞大运撞上的,人家正在别业里帮忙呢,也不能调过来。 一个阿金做买卖是有头脑的,但是项安养大的。 此外还有一个祝青君,祝缨最喜欢的孩子是苏喆与祝青君两个。苏喆,打一开头有点儿必须喜欢的意思,后来才渐渐处得好了的。祝青君是见面就喜欢的,所以祝缨希望她能多学些东西,祝青君学得既多,精力有限,年纪也还小,与苏喆一样,她在算账上也只能算半个。 其余祝炼尚可、林风勉强。 祝缨把主意打到了府里这些随从的头上,二十个随从,男女各一半,最后只有两个半个学得不错。二十个人,教了之后也都识数,会做一些算术,但是要到能给她做假账的水平,就只有两个半了。一个男的,一个半女的,说半个是因为此人算术极好,但心思在土方、在计算、在算历法、在等等,就是不在做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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