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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外面忙忙叨叨,午饭后又有御史与大理寺的一个评事过来。祝缨接待的他们,这个评事是后来的,祝缨只在请大理寺旧同僚的时候顺便见过他一次,御史就是个纯生的人了。二人进门都客气,先打量祝缨,完好无损,御史道:“少卿想必知道我二人是为什么来了,少卿没有参与殴斗吧?” 祝缨展开双臂,以示清白。御史点点头:“还要拜见骆、沈二公。” “请。我们骆大人可受苦了,招谁惹谁了。”祝缨说。 两人见了骆晟,祝缨道:“你们聊,我避一避。” 过一时,二人问完了话,又出来问了沈瑛一回,然后离开。 祝缨对骆、沈二人道:“话也问过了,二位歇息。” 鸿胪寺被她调度得安安静静,丝毫不乱,直到落衙,一切太平。附近的衙寺也有安静的,譬如冼敬所管之太常,也很有条理。也有乱的,譬如礼部,钟尚书都被打了,底下人到处走动打听。 大理寺就更郁闷了,大理寺卿自己也参战了,这头派人会同御史问话,转头被皇帝给申斥了。派出去问话的大理寺官员回到大理寺一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没了。 祝缨按时落衙,过问了一下今夜值守的吏目,与祁泰两人出了皇城,把猫交给祁泰先带回去,对祁泰道:“你先回家。我送骆晟大人回去。”骆晟必然是按不住老娘和老婆的。 —————————— 绝大部分人都是落衙的时候出的皇城,诸王仍然滞留宫中,此时谁都不肯离皇帝太远。 祝缨让胡师姐去找了辆车,把骆晟塞到车里,护送到了公主府。公主府里隐约听到了消息,知道有人殴斗,但是想骆晟无事,只有些焦急地等他回来说消息。及至骆晟回府,府里才觉不妙。 永平公主匆匆说一句:“家令代我陪一下少卿。”便去看丈夫,问他怎么了。 史胤对祝缨做了个手势:“少卿,请。” 祝缨与他喝了一回茶,告知朝上打架的事。史胤好奇地打量祝缨,祝缨但笑不语。安仁公主夫妇又很快地冲了过来。骆晟叙事还算清楚,跟自家人将记得的打了自己的人说了,并且说:“你们也要小心他们,以前我还不信,今日看来,他们已然红了眼。” 说完又讲“多亏子璋救助”。 安仁公主问道:“太子和药师呢?” “我看他们也无事。” 永平公主方腾出功夫来见一见祝缨,安仁公主闲不住,让丈夫看着儿子,她也过来问细节了。 一见之下,安仁公主大吃一惊,指着祝缨问道:“不是打架吗?你怎么没事儿呢?” 祝缨道:“大约是因为下官不起眼,别人瞧不上吧。殿下,我长话短说。现在不宜进宫向陛下哭诉。今天一天宫里都在治伤、问案,过不了两天,必有旨意下来。到时候会是一场大风波,风刮到谁身上还未可知。眼下切莫动怒。” 安仁公主怒道:“这就忍了?” 祝缨道:“陛下圣明烛照。处置肇事者,您自认比得过陛下?一身荣辱系于陛下,不管做什么,您都要得到陛下俯允。请殿下给自己的父兄留一点余地,莫要催促太急。” 永平公主听进去了,对安仁公主道:“这话有理。” 祝缨起身告辞。 安仁公主咬牙切齿:“等药师……” 永平公主急忙制止了她,安仁公主骂骂咧咧,倒不再说自己的侄子们不好了,转而去埋怨丈夫这事儿办得不漂亮。 骆晟又劝说:“不怪阿爹。” 安仁公主叹了口气:“也不知宫中怎么样了。” ———————— 宫中气氛压抑,祝缨所猜不差,一些处罚现在就开始了。丞相连夜加班,一个也没能回家,太子、歧阳王也没能回东宫,都在皇帝面前,大理寺卿的处罚就是当天下的。 丞相们凭着极佳的记忆先把没参加殴斗的人摘出来,再将引发事端的鲁王、太子二位的姻亲下狱严查。接着才是分门别类地处理参与殴斗的人员。 有受伤的无辜者,算受害者如骆晟,不罚,给假养伤。 有动手的,没得商量,打得太起劲的各家干将免职,这一类不多,约摸十来个人。 被迫反击而打得火热的,商量一下,降三级。 被迫还手而没有扩大战局的,降三级但仍担任现在的职务。 此外还有像祝缨这样有“救治”行为的,以及冼敬那样试图阻止未果的,不罚,还是原样。没能控制住局面,你们都有责任的!奖励是不要想了的。 丞相们很谨慎,有意将东宫一系往轻里归,将诸王派系往重里按。 然后由刘松年操刀,写了个稿子,将这些“国家栋梁”一齐卷进去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深负朕恩,什么不思报效、不能为朕分忧,什么心中只有私计、而无大臣体,什么无能不去制止……骈四俪六,排山倒海。雨露均沾,谁也没躲过。 总之,你们都是混蛋!且其中多数还是废物。 丞相们没有处置诸王,而是以一句“家事”甩给了皇帝。依着他们,最好是将诸王的野心统统摁死!但是明显皇帝另有想法。 皇帝将自己的儿子们叫过来,骂了一场。骂到“不忠不孝”,太子、歧阳王都站不住了,也跪了下来。皇帝目不能视,凭儿孙们怎么磕头,他还是接着骂。 鲁王放开喉咙放声大哭:“阿爹,您别生气啊!我再不惹您生气了!要打要骂由您来!别叫他们作践我啊!参我的姻亲,为的什么?他们安的什么心,难道还不明白吗?” 歧阳王心里一“咯噔”,见自己爹只会顺着请罪,忙也哭:“阿翁息怒,身体要紧。千错万错,都是儿孙们的错,这些事儿有多少咱们也扛得。累阿翁生气,才是我们也不能承受的罪过。” 王云鹤道:“二位殿下,且听陛下发落。” 歧阳王住了口,只低声呜咽,鲁王还在说:“阿爹救我!” 刘松年垂下手,往歧阳王肩膀上用力按了一下,歧阳王“嗷”了一声。太子一连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歧阳王低声道:“刚才擦着了两下,不碍的。” 鲁王也大声呼痛。 皇帝用力拍着手边的坐榻,蓝兴上前半步说:“殿下,请噤声。” 他说话倒还有一点用,鲁王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皇帝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办了,东宫他没有罚,只骂了他们父子不能稳定局面。对诸王就不客气了,品级虽然没削,但将各人的食邑削一半。又命各人回去都要写一篇悔过书。 诸王伏地。 丞相又向皇帝请罪,皇帝道:“不怪你们。降级罢职者,尽快选出人来补上。” 丞相遵旨。 皇帝又下令奖励了禁军。 刘松年挑了挑眉。 诸王与太子还要留下来侍疾,皇帝道:“你们不在,我倒好多活两天。” 儿子们还要请罪,皇帝说:“滚。” —————————— 歧阳王与太子滚回东宫时已是深夜,东宫的女眷都还没睡,陪着太子妃等着。 父子二人样子不算狼狈,尤其是太子,见完皇帝之后经常有些不妥,今天看着咋没什么大不同,东宫并不很惊惶。 太子妃款款而立,问道:“可是朝上有什么事?”孩子们也上前叫“阿爹”。 太子摸着幼子柔软的细发,道:“无事,都歇了吧。”示意太子的姬妾子女等都散了,只有太子妃留了下来。 歧阳王也对骆姳道:“不必担心,我们这不都是好好的吗?这两天热,等天气凉爽了,咱们就出去看望姑母。” 骆姳强撑着睡眼,道:“哥哥朝上事情忙,不出去也可以的。我可以的。” 歧阳王笑笑:“去休息吧。”示意侍女将她带走。 父子俩对望一眼,歧阳王道:“阿爹,舅舅的事,我想另具本请罪。” “唉,还是我来吧,你小孩子,请罪也是无用的。” 太子妃问歧阳王道:“怎么回事?你舅舅怎么了?” 歧阳王道:“阿爹同阿娘讲吧,万毋着急,更不要哭闹求情。” 太子妃惶然地看向太子,太子道:“真是不省心啊,也该受点教训了。” 歧阳王对父母躬身,轻轻退出来。他且不睡下,坐在书房里对着蜡烛的火苗,将白天的事仔细回想了一遍。越想越不是滋味。 万没想到,自己一家骨肉,竟变成了眼下这般境地,情何以堪? 以前父亲是赵王,阿翁对己之关爱远不如对先太子及堂弟承义郡王,但是己身所受之威压也小,那就是一个可以实现无数愿望的阿翁。自己要思考的是,父亲是亲王,“日后”自己这一支离嫡支越来越远,要怎么维系尊贵、不至于让子孙渐成不起眼的远宗,自己是长兄,弟弟妹妹也是自己的一份责任,自己要努力表现。除此之外,不须顾虑其他。 如今一切都变了。 大臣们在他的眼前打得七零八落,竟还有人趁机偷袭。怎么能在陛下面前失仪、怎么敢对储君无礼的? 鲁王原本只是一个不大讲理的叔叔,对自己虽然骄横些,但是长辈嘛,对晚辈摆点谱也是寻常。犹记小时候,这位小叔叔还总带他一起玩儿。有一回他特别想到御花园玩,有人说他,也是这小叔叔仗着身份骄横地挡在他的身前,说:“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们?” 小叔叔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他们是来伺候我们的,不能叫他们反管着我们了。”小叔叔带他去玩了一整个下午。那时是多么的开心呵!那时的小叔叔,个头比他高许多,高高大大地挡在他的面前,比父亲更鲜活。 如今地位一变,“骄横些”“摆谱”也令人如芒在背。 阿翁也不一样了,从未如此严厉地对待过自己家。可怜他起初只以为是东宫责任增多、众人对东宫期望提高之故,阿翁还是在意东宫的,鲁王过分时,阿翁也会维护东宫。 再思先太子,再想想自己与父亲之间,这种滋味就更难辨了。 “陛下是父亲、殿下也是父亲”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本以为赵王家与太子家的差别仅是嫡庶、是离那张椅子的远近,哪知内中别有乾坤。同样的那个人,还是他的阿翁,但是册封太子前与册封太子后,对待他家便是两种样子,这又是非亲身触及不能明了的了。 所以要请陛下派内侍来“襄助”东宫事务,所以他不能擅使东宫官员。 想想自从搬到宫中之后的经历,竟找不出什么人可以诉说。原本,这个时候最亲密的人应该是妻子。但他的小妻子,还是算了吧…… 这样的事情,又有哪一个人能够诉说呢? 如今又该如何行事呢? “这是比谁不出错。”一句话突然蹿了出来。 歧阳王心里堵得慌。他想告诉自己,赵王府一向和睦,断不会出一个鲁王那样的人物,父亲也不是阿翁。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轻抚幼弟的样子蹿进了他的脑子里。 一个内侍轻声问道:“殿下,要传膳么?” 夜深了,是有些肚饿了,这两年每到此时必要加一餐的。他说:“摆吧。” 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列宫人提着食盒进来,在一旁的桌上一样一样地摆上了。宫女为他布菜,纤白的手在面前一来一往,白玉雕就一般。 歧阳王很快用完加餐,一个内侍上前跪下捧上了水盆。歧阳王洗了手,漱完口见宫女仍在收拾碗碟。 歧阳王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双柔荑。 内侍、宫女们头也不抬,轻而迅捷地将整张食案抬走,留二人侍奉,其余人将门也掩上了。 烛光摇曳。 ————————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会很忙。 譬如,段婴与鲁王。 段婴已知群殴之事,连夜赶到了鲁王府。 鲁王正在发脾气,一脚踢翻了一座灯座,屋子里的灯光暗了一点,内侍们赶紧又点了蜡烛过来。 看到段婴,鲁王没好气地说:“看我笑话来的?”他又摔了个盘子便收手了。 内侍们心头一松,段婴一来,鲁王的脾气就会好一些。 段婴将鲁王面上打量了一下,道:“殿下受苦了。” “还不是那个……”鲁王大口喘着粗气,将剩下的半句用口型骂完。 段婴道:“殿下在宫中又经历了什么事吗?可以对我说一说吗?” 鲁王点点头,将经历一一道来,虽不能完全复述,又杂了些个人情感,大致事件还是说出来了。 段婴低声道:“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 “忍?”鲁王怪叫道,“我用忍谁?我能憋死一个太子,就能憋死第二个!” “可惜圣体不豫。”段婴轻声说。 鲁王沉下脸来:“你什么意思?” 段婴道:“殿下,您明天该给陛下和太子都上书谢罪。” “什么?” “殿下想想陛下向来行事的习惯。您处弱势,陛下就偏爱您,太子要是被排斥得狠了,陛下反而会维护太子。是也不是?今天歧阳王也挨了两下?” “呸!那个小狐狸,就会装!” “所以……请罪。告诉陛下,您害怕了,让所有人知道,您怕太子的报复!而您,只是性情耿直,心直口快,从来不会存心对哥哥不敬。您对东宫做什么了吗?没动手,对吧?求太子大度。”他把地“报复”二字咬得特别的重。 鲁王沉着脸说:“阿爹已叫我写个悔过书给他了。” “给谁?” “当然是阿爹!” 段婴道:“两份都要写。” 鲁王翻了个白眼。 段婴摸出来两个本子:“我已经写好了。” 鲁王不那么生气了:“行,那就这样办吧。”:,,.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320. 神棍 问题不大。 祝缨早早地到了皇城,今天情况稍有不同。 因为一场群架,朝上少了不少的大臣,骆晟也是其中之一,他不是免职,乃是得了病假,让他回家好好休养。骆晟也确实需要这份假,他不算“重伤”,却也行动不便,医官看完了回家之后公主们又给他寻了御医来诊治,在公主们的关切之下,御医不得不说需要休上个把月。 然后是沈瑛,他伤得没有骆晟重,但是伤得不巧,脸上挂了彩,出门也不雅相。医官给他开了个七天养伤。 如今鸿胪寺里就剩祝缨一个主事的人了,她不得不早点到场。 此事也与现在的朝会有关,原本朝会已经取消得差不多了,祝缨今天根本不用参加早朝。但是骆晟不在,如果有关鸿胪寺的事情,得有个人去汇报。她品级不够,也不好自觉地直接替补去御前。只能早点到了,等着看情况。朝会可以不叫上她,但是叫她的时候如果她不在,一准会有麻烦。 祝缨眼看丞相与尚书等人往大殿走,才急步到鸿胪寺去。 昨天发生了那么一件热闹事,许多人今天都早早地赶到皇城听风,谁也不敢怠慢了,鸿胪寺除了骆晟与沈瑛,人竟都齐了。 彼此看了都是一笑,祝缨道:“好了,既然都到了,那就开始吧。哎,都吃了吗?” 鸿胪寺有自己的伙食,一般不管早餐,祝缨来了就给改了。由于骆、沈、祝三人都是在家吃完了好上朝,阮、王二位自家有更好吃的,一直都是小官小吏们的福利。 吏目们笑道:“这就去做来。” 祝缨道:“那行。对了,老王,有件事儿。” 王丞忙问:“大人有何吩咐?” 祝缨道:“咱们的笏板搁哪儿了?” 既然有祝缨,鸿胪寺自然缺不了各种方便自己人的东西,备用的笏板也是其中之一。小官儿平常不上朝,偶尔要用的时候可能会找不到,鸿胪寺里就配了一些。材质并不名贵,以竹木为主,凑数用的。 王丞道:“还在库里呢。” 管库的吏目凑上来:“大人要笏板么?小人去取来。” “我自己去,多余的笏囊还有的吧?” “是。” 祝缨道:“走。” 到了库里,祝缨走到架子前,吏目打开一个箱子,里面一、二十片笏板,他拿袖子将笏板一一抹净,递给祝缨。祝缨逐一拿起,掂一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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