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从现在开始学。小江,教不教?” 小江微笑道:“只要她们敢学。” 郭县令道:“这回是来不及了的,人已经死了,再耽误怕尸身**。” 小江敛容道:“那就走吧。” “这、这,不用收拾么?” “大人去点人马,我去收拾家什,叫上小舟就能走。” 祝缨道:“去支领车马。” “是。” 小江等人走后,祝缨又问项乐:“你师姐怎么样了?”这几天项安虽得了她的允许,但总是不在身边。项安与项乐一样,都是很安静守时的人,如果不是有特别的时候是不会缺勤她身边的护卫差使的。 项乐道:“请大娘看了一回,说是以前底子有点儿亏了,师傅又死了,她累的。人是一口气儿撑着,等安顿下来一口气松了就病了。大娘好心,又给了好些好药。这两天已好了一些了。” 祝缨道:“那就好,让项安也别累着了。” “是。” 项乐心里感动,口上却不表白多言,只紧跟着祝缨,看她又去榨甘蔗汁,也去帮着使力。 花姐因祝缨到厨房忙,林寡妇向她说:“男人家不合进灶间。”便也走到厨房,看祝缨又在瞎忙。她对林寡妇说:“进就进了,你瞧巧儿,他爹还天天在灶间打转呢。” 祝缨道:“那是。”她捏着笔,将自己试做糖的步骤都记下来,一边写一边问花姐:“你有本子不?” “什么?” “一些验方呀!既然博士他们的道理不通,你这试过有效的方子不记下来推广吗?”祝缨很奇怪地问。她自福禄县种麦起就是这么个法子,如今制糖虽不必非得自己弄出法子来,但也打算自己先动手做过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之后,再寻制糖的工匠来改良工艺,这个也是要记录的。 都是类似的事,花姐之医术为何不能记载? 她对灶间门口招招手:“干嘛呢?要看就进来大大方方地看。” 苏喆和两个小姑娘从门边跳进了门框:“阿翁!你干嘛呢?” “做糖。” “上次那个?有点甜,又不太甜。”苏喆虽然是山寨里的姑娘,却能比山下的贫民吃得更好,更好的糖霜她也吃过。 祝缨道:“等着,我一定做出更好的。大姐,你想想?” 花姐道:“我也记过些笔记,要流传出去还嫌早吧?” “管它呢!先记着,记清楚些,总比叫人胡说八道说你不疼好吧?你记,只要应验了的,我给它结集成册。笑话了,狗屁不通的歪诗文章都敢刊刻送人,救命的医术为何不能刊刻出来?这是功德。”祝缨理所当然地说。 说着,她又想起了小江:“诶?小江单验女尸也可记一下。” 她舀出一碗柘浆给了苏喆:“呐,这个好喝。”顺手给两个小丫环也各分了一碗。 花姐道:“那行,我回去整理一下笔记。唉,还道医学博士能给我多些指点的。” “应该也有,”祝缨中肯地说,“他们学医多年,有些道理还是精通的,你自己斟酌取舍呗。” 两人一边弄一边说,祝缨尝试了过滤,却感觉用滤酒的方法滤柘浆不太行。最后说:“罢了,还是悬赏吧!” 花姐笑道:“不弄了?” 祝缨道:“家什先留着,以后自家榨柘浆喝也很好呢!我又不是卖糖的,不干了!再写两个匾吧,赏金就有了。” 花姐大笑。 —————————— 祝缨出去就悬赏,一是找工匠,二是让工匠尝试制出更好的糖来。新甘蔗快上市,这个时候是最便宜的,此时不试验更待何时? 悬赏完了,又让顾同拿着她订的本子,跟着制糖匠记录。顾同仔细研究了一下她那个本子上的条目,回去便抄了个纸条,将这个法子给记了下来。 另一边,丁贵也从陈知府处回来了,陈知府除了一封感谢的信,又让丁贵捎带了不少当地的特产。祝缨对丁贵道:“拿到后面去给大姐收一下吧。陈大人还说了什么不曾?” 丁贵道:“一直说谢……” 咚咚咚! 丁贵住了口,扭头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因为响的是衙门外的鼓!有人击鼓鸣冤了! 这不太对,一般百姓是不太会告状的。告状的情况多出现在官员新到任的时候,百姓对新官有点期望,这才会多告一点。其他的时候,告状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不划算,能忍就忍了。 如今南府应该已过了这样的时期了,能有什么案子?还是底下各县有什么冤假错案? 丁贵道:“陈大人一直道谢,又说,大人要有用得着的地方,也只管再找他。大人,我出去看看那边。” 祝缨点头,他跑了出去,过了一阵儿回来,脸上的神色很奇怪,道:“大人,是有人喊冤……在门外一直叫着章司马给他做主,章司马已经出去看了。” “是穷人吗?” 丁贵忍笑道:“是。” 祝缨道:“那就先交给章司马吧,先不要问,不要管,你去悄悄听一听。” 丁贵道:“原告已叫出缘由来了。” “哦?” “说是他家房子叫邻居一个富户给强拆了。这事儿有点儿奇怪,富户家的女儿被狐狸精迷惑了,富户家要抓狐狸精,狐狸精跑了,说是跑到了他们家。可他们家没有狐狸精呀!富户不信,要强行闯入……” 祝缨道:“有意思了。什么地方的人?” “就是南平县的。” “你再去听听。” “是。” 丁贵悄悄溜到了外面,他将帽子一摘,混进人群里看章司马。 章司马表情凝重,拿着状子简直想打原告了!子不语怪乱力神,对,如果你扎小人,那是巫蛊,律法可能杀你全家。民间故事里,青天贤相可能做个梦就有苦主、神灵托梦提示线索,醒来就把案给破了。对,从皇帝到奴隶,拜个神、求个佛的是常有的,皇帝出生还有异兆呢!官员还舍房子当寺庙呢!但是,如果一个官员断案时说:这是有狐狸精闹的。一旦被翻出来,他这官儿也就做到头了。 章司马道:“先将被告押来!” 原告被告都是南平县的,章司马命人把郭县令也给唤来。去的人回来说:“大人,郭县令也在查案呢,还是人命官司。” 人命关天不是虚言,章司马只得自己下令把被告也给唤来。原告被告都居住在乡下,今天是带不来了,章司马得了个缓冲的时间。 第二天,府衙官吏例行晨会结束有两个人都没有马上离开,都等着同祝缨说话。一个是小江,她要汇报一下验尸的结果。一个是章司马,他想跟祝缨先打个招呼。 章司马先进的签押房,将昨日的事情一说,又说:“原告不识字,尚无状纸,着司法佐为他写一个现补。已派人去传被告了。” 祝缨道:“司马去查就是。” 章司马有心辩白一下自己现在必是秉公办案,不是偏袒穷人,又觉得说出来没意思,含了一口黄连出去了。 然后是小江进来,对祝缨道:“大人,我回来了。” “怎么样?” “是自杀。也……不像是有人逼她的。” “咦?” 小江犹豫了一下,说:“我,看得出来。娘家婆家虽然闹,提到死者的时候口气都还算礼貌。新郎眼神也还端正。私下打听了一下,也没听说婆家不好。” “知道了。你辛苦了,休息一下吧。带几个徒弟,然后你就轻松啦。” 小江也一笑。祝缨问道:“你有笔记本子吗?”:,,.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第213章 荆纲 笔记本子? 当然是有的。因为刚才就在讨论新娘自缢案,小江没有问是什么笔记本子,她从腰间挂着的招文袋里取出一个本子道:“有的。” 将本子捧着放到了祝缨的桌子上。 祝缨拿起来看了一下,字迹很娟秀,上面记着小江验过的一些尸身。最新的是血缢案的尸格副本,原件填完了已经交给南平县了,这个是她自己留的备份。既可以为日后有人追查时留档,也可以为自己日后总结或者教授徒弟时做准备。 血缢案前面就是娇娇的“尸格”,虽然娇娇后来活了过来,小江仍然仔细地记录了当时她看到的情况。并且写了个备注,即,并不是别人说的“尸体”就是真的死了,还有活了的可能。并且在后面又写了几个词。“棺中产子”之类。 祝缨把整本都翻了,道:“已经比较详细啦,除了尸格,也写了一些伤情概要?” “是。”都是断案时可能会用到的,虽然活人是郎中管的,但是涉及案情有时候也会让仵作顺便给看了。 祝缨道:“还不够。” “还请大人指教。” “既然要带徒弟了,就不能只有这些个,得自己归纳一下。尤其是女尸的特征之类。” 现在小江参与的案子还是比较少的,而总结经供是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才可以的,有啥都得记下来。花姐不同,世间活人很多,只要愿意,她可以一天看十个病人。又要到哪里找十个横死的人给小江去研究呢? 好在小江自己已经记录了不少,只要持之以恒,终有可以结集成册的那一天。 小江听了,道:“也有一点的。”有些验尸的窍门还是听祝缨说的,她都记了下来。 从袋子里又掏出另一个本子,上面是她记的学习笔记。有一些是跟着仵作学的,另一些是祝缨说的,还有一部分是自己的经验总结。只是记得都比较零散,她自己能看得懂,别人看着跳字得猜。 祝缨很快看完,道:“不错,就照这样的来。”现在结集成册还为时过早,她现在就没有跟小江说这个事儿。对小江这样的人,与对花姐不能用一个方法,对花姐,可以给她说计划到十年、二十年,花姐知道、记得,但不会日日惦记,把这件事在心里打一万八千个滚儿。小江是个不会听你画十年大饼的人,那就不必说了。 她给小江放了一天假,让小江回去休息。小江也只当她是平常的询问案情,兼稍稍关心一下她的工作,福了一福,将两个本子都拿了回去。眼见无事,她便辞了出去,转身与项安打了个照面,项安正捏着一封信,叫了一声:“江娘子。” “三娘。我的差使已回完了。”小江说,然后离开了签押房。 项安看起来神情轻松了不少,祝缨道:“你师姐好了?” 项安笑道:“嗯。已经能下地啦,我想让她再多歇几天再寻生计。” 祝缨道:“不错,已然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就多养几天彻底养好了再动,免得病情反复。” “是。”项安又将手里的信递给祝缨。 祝缨接了一看,又是一位半熟的熟人发过来的。此人是一位刺史,祝缨与他打过两回照面、通过几次书信,他与郑侯关系密切。不能说是郑侯一党,至少也是能在郑侯府里一块儿吃个饭的。来信的内容与陈知府相仿——麦种他准备好了,已经种过一次了,不过效果不是很理想。取经来了。 祝缨也回了信,并且同意将笔记给他,又斟酌了一下距离,也派出两个经验比较充足的老农给他帮忙去。人是从福禄县出的,让莫县丞从徭役里拨出两个人过去,算作公差。 眼见她仿佛不将案子放在心上,别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设置了司法的职位,又有司马以及下面各县的县令,知府本来就不是个凡有细务都必须亲力亲为的。真这么干了,反有抓权不放、不信任下属等等嫌疑,就算关心案情,一开始也不能干。 唯张仙姑和祝大二人听了“狐狸精”,旧时的记忆又涌上了心头,十分惦记这个案子。 晚饭的时候,张仙姑在饭桌上问:“狐仙抓着啦?” 祝缨道:“案子是司马在办,还没勘查完呢,勘查、询问、探访、追踪等等,都要视情形而定。最后才是抓,抓着了还要审呢。案子也不是冲着狐仙去的,是冲着强拆了别人家的房子去的,狐仙还得再排在后面呢。” “案中案?”花姐好奇地问。 “大概吧。” 还有郭县令那儿的一个新娘自缢案就没人问了,婆家、娘家没闹到府衙,内宅的消息稍稍闭塞了一点儿。 苏喆对“狐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问道:“阿翁,抓到了狐仙能让我看看吗?” 祝缨笑道:“好,只要抓到了。”不过她对这个不太抱希望,她还是相信这得是人在弄鬼!她是比较相信先贤的智慧的,如果真的有“狐仙”,那朝廷是不会放任不管的。且虚假的“狐仙”可能本领也不怎么样,否则朝廷不可能不将它也列到祭祀的名单里。 苏喆开心了,多吃了半碗饭。 祝缨说是不管,却依旧知道一些进度。 第一个是江舟,她陪着小江去验了一回尸,自己也已学了一些断案的法门,凡听说的案子都想参与一下,她向祝缨请了假,请求自己能够私下看一看,因为她觉得这事儿不太正常。 “请假?”祝缨笑笑,看着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小黑丫头,想起来自己在大理寺第一次请假的情形。 她说:“你本来就有假期,也可以攒一攒一次用了的。你先去对司法佐说一声。” “是。” 官吏都有假期,不过江舟一般是用不到的,衙门里出差、值班她都很积极,才到南府就存了几天假。江舟就跑去找了司法佐,司法佐道:“你要去几天?” “诶?” 司法佐因她与小江关系很好,小江又与后衙有着些不太清楚的关系,所以耐心也很好:“司马正在审案子,怕要用女监,你假莫要休太长。” 江舟咬咬牙,请了三天假,三天后就回来。回到住处一边收拾包袱一边跟小江说了自己的打算,小江说:“你直接找大人了?” “嗯。” 小江叹了口气:“大人说的对,你该先对司法佐讲,他才是你的上司,再往上就有些越级啦。你一个人动身,怕也不安全。” 江舟道:“我先跟南平县的人打听打听。要动身的时候找他们县衙里的女监就个伴儿。我还穿着号衣,一般强盗也不敢打我的主意。” 小江道:“那你去吧。” 就借着三天的假,跑去蹲南平县衙了。蹲了几天,听出来死者的婆家、娘家是旧识,两家是邻村的,两家家境也相仿,不算太穷也不算太富,是家里姑娘能够不用下地干活,还能有一个丫环洗衣服、扫地的家境。只除了农忙时还要帮忙煮个饭、自己也要做着针线。农忙时家里还能雇几个短工。 案发前后也没有什么异常,新娘子成亲前紧张是很正常的事情。江舟打算跟这新娘子的丫环好好聊一聊。 另一件是章司马要断的狐仙案。他人在府衙、原告被告都得过来,他用的大多是府衙里的人,自有人暗中告诉祝缨。这个案子祝缨知道的比自缢案又更清楚一些。 被告颇为富裕,但是没有官职也不敢再托大了,一个半老头子带着两个家仆、一个儿子,坐着车赶到了府衙,向章司马陈述了自家的惨事。 老头姓方,五十岁了,养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方老头的家境比自缢那两家要好不少,儿子也给他们读书,女儿也娇生惯养的,女儿独居在一处小楼内,有丫环。女儿今年十六岁,正在说亲的时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姑娘也出落得水灵灵的,说个好婆家不成问题。从春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就开始闹古怪。 半夜就听到女儿房里有动静,家里的狗开始是半夜汪,后来不叫了,可女儿一天比一天没精神,大白天的在房里昏睡。家里人觉得奇怪,孩子母亲心细,以为不妥,将丫环唤过来问,丫环却说:“夜里并无事发生。” 做母亲的不放心,自己夜里带上儿媳妇悄悄去小楼外面守着,却是什么都没发现。而女儿那儿的情况是一天比一天奇怪,先是白天没精神,不出去吃饭,都在房里吃,后是食量大增。 家里出了怪事,自家人不愿声张,只好自己悄悄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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