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意思?就是差点意思的意思。” “就那个人,能进太学吗?” “想考末等就进来。” 祝缨道:“那就行。” 赵苏吧,她就给搭个梯就行了。 她跟刘松年没诗文能够讨教的,不过刘松年对当地的诗歌感兴趣,又问当地的风土人情。就这事儿又聊了一会儿,祝缨也说了一些阿苏家的事儿,还说了阿苏家与利基族那一场冲突。 刘松年道:“古人也常有以人为祭品的事儿,祭品身份越是尊贵越好。噫!虽是蛮夷,倒有古风。”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在嘲讽人了。 祝缨道:“就是他们现在还是小孩儿,咱们已经是大人的意思,是不是?” “哼!” 祝缨又说:“商量个事儿呗。” 刘松年感兴趣地问:“什么事?” “呐!以后有什么难写的文章,是不是能找您代笔……” “呸!”刘松年说,“你找不着人啦?” “有你,我还找别人干嘛?我又不傻!” 刘松年勉勉强强地说:“行吧。”他等着祝缨出题目,祝缨犹豫了一下,还真给出了个题目——编一编耕种的歌。 各地都有一些民谚、歌诀来讲农时之类,但是这些内容以祝缨的经验来看,并不是通行各地的。主要是南北,差异巨大。 福禄县当地之前不种麦,更没有种麦的歌诀。祝缨道:“我已试种出一季了,都有收获了。日子我都记下来了,您看看!对了,快些编出来啊,我没几天就得回去了。还有稻子要收呢。” 说完,她拿出一叠试种的记录来,标出必须要编进去的内容,另有一些内容可编可不编,刘松年如果有本事就请也编进去。 刘松年瞪眼:“你还真要支使我?!” 祝缨道:“那要不,明年收了麦子送您一石当润笔?” “哼!” “能还价的,您要嫌少了咱们再添点儿。麻烦您字写好点儿啊,不然不好照着刻。” “去去去!”刘松年一手收了试种的记录,一手挥苍蝇似的赶人。 祝缨不再久留,起身郑重一礼:“拜托了。” 刘松年也敛了活泼的表情,认真地说:“临走之前你来拿。呿!什么时候同你这么熟了?回去吧。” ———————— 此后祝缨一边等着批复,一面又陆续拜访故人。 王云鹤排在刘松年之后,见面后对她说的是些鼓励的话,祝缨并不向他告鲁刺史的状。王云鹤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告诉她:“陛下已准奏了,正在选种、派人,准备好了就会告知你。” 祝缨向他道了谢,没有王云鹤关注这事儿办不了这么顺利,且将她召回来这一趟本身就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王云鹤道:“年轻人当勉力前行。” “是。” 祝缨做事实在是不需要人操心,王云鹤道:“既请旨连任就要干好,苍天不负苦心人。” “是。” 王云鹤之外,她又陆续拜访了一些官员。继面与温岳、郑奕等人聚会,再拜访一下金大娘子、温母等人代张仙姑和花姐问好,又宴请昔日同会僚、禁军中的熟人。也没忘往老马的茶铺里再坐一坐。 临行前,她带了一篓铜钱到了慈惠寺里,先给了尼师二十贯:“大姐在的时候常过来舍药的,现在也还常惦记着。” 尼师宣了一声佛号,也托她带着药给花姐和张仙姑:“这些药材南方不易买到好的。” 祝缨也接了。 她又给了借住在这里的付小娘子两贯钱补贴,付小娘子的孩子还是病恹恹的,能走能说能动,比同龄人还是失了几分活泼。大理寺的补贴如今减了,她就顺手给两贯。 付小娘子有心不收,又挂念儿子,只得含羞收下了。收了钱之后,付小娘子忍不住又向她说了一件事儿:“小周好像遇到了难事儿。” 祝缨道:“我正要问呢,那天吃酒的时候,她脸色就不太好。我还道她与哪个怄闹别扭了。” “她的脾气大家后来也都知道了,人不坏,脾气坏,倒没坏心。要说怄气,也得跟她家里。大人只管想想她的年纪,怕是。生得又好看,能写能算,还有份差饷,有的是人求。她爹娘又是那样的,恐怕……” 祝缨道:“知道了。” “大人,不是小人爱好播弄口舌,姑娘家要在这件事情上栽了,下半辈子就毁了。我们这样的人,能自己糊口全赖大人一念之仁。唉,再遇上旁的事儿就真的无法了。只好看谁好心就求一求了。她好强,不好意思说,我们看出来了,不能装不懂。” 祝缨点点头,给慈惠庵又添了点香火钱,慢慢踱回家,曹昌牵着马跟在后面。 到了家里的巷口,就看到曹母站在小门那里往外张望,一看到他们来,曹母迎上来低声道:“大人,家里来了个姑娘,问她是谁,她说是大理寺的人,姓周。” 祝缨道:“知道了。” 她仍从前门进,曹父也开前门迎,周娓就坐在门房里的一条长凳上等着她回来。 祝缨道:“今天不当值?进来说。”将她带到书房。 一进书房,周娓见四下无人,就跪了下来:“大人,姓迟的要打探牢里的事儿!这回是认真的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qg789.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ww.biquzw789.org)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第165章 顾同 与陈萌道别之后, 陈峦回乡的路就剩半程了。 祝缨依旧像前半程一样随侍左右,陈峦与她之间的称呼也变成了“伯父”和“三郎”,陈萌的两个儿子张口也都是“三叔”或者“叔父”之类。 他们的家乡与祝缨南下的路不是全顺,到了差不多的地方陈峦一家就要拐弯回去了, 而祝缨还得照着官道一路南下。如果祝缨只有自己几个人、两辆车, 一路把陈峦送回去她都乐意, 可惜不能。 这一天到了岔路口,陈峦道:“终是到了分别的时候啦, 往前走, 莫要回头。我对大郎也说, 且不要回京, 你也一样。” 祝缨道:“是,小侄一定谨记在心。” 陈峦语重心长地道:“将你召回来的那件官司, 本来是一件大事么?不大。一旦有人借机生事,立时就从大理寺自查出去到了御史问案。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有很多,不过以前没落到你头上罢了。以后落到你头上的机会可就多了,防是防不住的,要能应付才行。要怎么应付呢?你势单力孤, 什么事儿都要亲力亲为可不行。光靠着郑熹也不行,得有自己人。” 祝缨道:“是。就像盖房子,过硬的政绩是砖石木料,怎么建起来还要看人工、图纸、调度, 乃至于地基合不合适建高楼。不能说哪一样不要紧, 但也不能只靠哪一样。” 两人颇有点依依惜别之情, 陈峦心道:怪不得王云鹤愿意提点他。 我可真是老了, 总是感慨, 他想。最终吞下所有的叹息, 振奋精神道:“去吧!海阔天空!” “伯父保重。来年进京,我再来看您。” 陈峦笑呵呵地道:“好。” 祝缨目送他的车队拐入了另一条官道,渐渐变成了一条线、一个点,才回头说:“咱们也该接着赶路了。” —————————— 押粮官一路也算开了眼了,莫名其妙地就跟丞相一路走了这么久,虽说是个休致的丞相,那也是以前没见过的。虽说一路上也没能跟陈峦搭上几句话,毕竟也跟这样的大人物交谈过几句。 最最要紧的是,祝缨还能抽空关心一下他这一路的待遇问题,押粮官就觉得祝缨挺懂事儿。私下与押粮的吏卒们说起时,也要说:“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这么吃得开,确实有点本事。” 吏卒民伕往日押运粮草吃住没有现在这么好,但是可以小赌、可以偶尔醉酒——这个可能会被押粮官打。也占了些便宜、也有不便的地方,总的来说也都还算满意。 直到祝缨送走了陈峦。 当天晚上,祝缨找到了押粮官,客客气气地说:“老兄,商量个事儿。” 押粮官对她印象颇佳,道:“不敢不敢,祝大人只管吩咐。” 祝缨道:“还要辛苦一下弟兄们,明天开始咱们得走快一些了。不然路上就要遇到雨水了,南方的雨水一下大半个月,道上泥泞难走,到时候可要受罪了。” 押粮官很关切地问:“这么艰难么?” 祝缨道:“越往南越不好走,湿热,要么怎么说是烟瘴之地呢?” 押粮官这些日子看着祝缨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南下回福禄县看起来十分轻松,看不出丝毫的怨言。直到祝缨提及才想起来,哦,烟瘴之地,还真是的呢!他有点紧张地问:“可有什么妨碍么?” 祝缨道:“接下来几百里还行,再往前就要留神了。等到了福禄县,如果赶上了雨季,你们就先在我那里歇几天休整一下再走,三、五天的饭我还是管得起的,我再给老兄你出个文书说明天气不好,你捎回去。” 押粮官道:“好!” 祝缨又与他拿出路线图来,二人商定了之后的安排。祝缨也从押粮官这里学到了一些东西,长途押运又与她携眷赴任不同。官员赴任,损坏了的车辆马匹驿馆里能很快修复、补上,大队的押运由于体量巨大,有时候损耗过多驿馆没有提前准备会来不及,就要滞留比较长的时间。驮马生病、人生病、车辆损坏、运送的物品损坏等等情况都是会有发生的,都要有预案。 押粮官道:“咱们是官差,驮马路上有补,人就不一定了。顶好往大驿站宿的时候找大夫配点药,有人染病就及时一剂药下去,车辆也要及时修补。否则到了小驿站又或者荒地里就难办了。这样的长途是许损耗人的,可损耗太多也不好交差。” 祝缨连连点头,到了下一个驿站,让人又弄了点木匠家什、一些木头捎上,以备途中出现意外之类,简单一点的问题她顺手就能给解决了。 押粮官看了,更添了一点佩服,心道:这心是够细的。 祝缨之心细仍不止于此,不用管陈峦了,她就有功夫将运粮队仔细巡查一回。押粮官陪着她巡查,道:“祝大人放心,咱们这一趟吃好喝好,再没有敢醉酒误事的。”祝缨将这些人看了,点点头。 下一个是大驿站,是照例要多休息一阵儿补充一下车队的缺损的,祝缨便与押粮官商议,可以在此处多停留一天。押粮官欣然应允:“我看这天气也有些不好,正可歇上一天。” 祝缨却离开驿站,找了个驿丞带路去了附近的城里,先采购了一批新的草鞋,接着又去了买了一些斗笠、蓑衣,最后买了几只新桶一些木瓢,雇了两辆车拉到了驿站。 回驿站前又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钱给驿卒:“辛苦了,拿去吃酒吧。” 她这奇怪的样子很快引起了围观,押粮官笑道:“这是干嘛呢?” 祝缨道:“把弟兄们叫过来吧,走了上千里地了,不得换双新鞋么?” 押粮官张张口,怔了一下,才说:“祝大人体恤!” 祝缨道:“分一分,咱们好上路。对了,接下来的地方雨水频繁,我看你们带的蓑衣之类也不够。桶带盖子的,从驿站装些干净的甜水,免得路上喝脏水。” 押粮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顺溜的事儿,他自己也不太上心,押粮路上,人随便淋、粮不给湿,此外他自己有件蓑衣就不会特别的管下头的人。没让服役的人自带口粮就已经很不错了,再给准备这些?想什么呢? 吏卒们自己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待遇,一些粗心的民伕自己出门的时候嫌麻烦都不会带这些东西。 祝缨道:“催你们赶路,不得给准备好了么?遇到下雨路滑的时候可能要手杖,路上遇着竹林砍几根吧。我没钱了,就不买了。” 他们都笑着说:“好。” 祝缨道:“想起什么别的事儿再现置办吧。”什么生病损耗,吃饱了、穿利索点、别淋雨喝脏水……总之尽量别让人生病不就好了?人好好的,路上遇到啥事不能解决? 此后一路走得越来越顺利,这条路祝缨走过,虽然季节略有不同,但大模样都在。越往南,押粮官的经验越用不上,反而是祝缨越来越熟悉越来越顺手,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 白天加紧赶路,随行的人也不太叫苦,遇着些事故大部分也都能马上解决。五月末的时候,他们离福禄县已经近了,雨也渐渐多了起来。下雨的时候,众人遮挡的动作利落,麦种一路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这让祝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这一路白天赶路、晚上写些计划,麦种怎么用她都有了规划,路上的损耗她也有一个预期,如果损失太多计划就要调整。现在可以照着计划来了,她有点高兴。 她这回没有先去见鲁刺史,祝缨算准备了日子,现在回福禄县,把之前积压了小半年的公务粗略地处理一下,再将麦种收拾好,她就得去见鲁刺史了——六月末又到了。不做好准备,鲁刺史是不太好见的。 六月二十一,她回到了福禄县。 长长的车队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有人看热闹,有人呼朋引伴一起看热闹,发现前面骑马的人是祝缨,他们都欢呼:“祝大人回来了!!!” 祝缨向他们挥手,还要与押粮官商量:“留意别压着了庄稼,我可指望他们吃饭了。” 押粮官笑道:“我们省得。” 从县境回到县城又走了两天,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目的地了,脚伕们心里着急,步子反而慢了一点。押粮官也累得够呛,他在押运的经验里从来没有走得这么快过,大家精神倒还不错。 祝缨没有催促,只是说:“就快到了,县城虽然简陋,安排大家休息的地方还是有的,歇个三两天再走。” ———————————— 县城里的人有早就知道消息的,关丞等人出了县城来迎接。 关丞身后的父老很有几个眼泪汪汪,看到祝缨忍不住哭出了声:“大人!可算回来了!” 祝缨道:“怎么出来这么远?说回来就是要回来的。” 关丞赶紧恭喜:“恭喜大人得赐绯衣!” 着绯衣的官,关丞也只有在州城里见过。以前南府的知府是能穿上绯衣的,可是南府好几年没知府了,从上到下一片春意盎然——都穿得绿油油的。 祝缨道:“同喜同喜。麦种来了,咱们回去再说。哎哟,见到我就不要再哭啦,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抹泪儿盼着就行了。” 一句话将人都逗笑了,顾翁扶着杖,声音打颤儿地道:“等大人回来的时候只有哭得更多的,真真望眼欲穿呐!” 赵苏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地上前几步,自动自发地站在了祝缨身侧,道:“义父,请上马。” 一行人上了马,又走一天,傍晚时分到了县城。 赵苏道:“义父,大家已准备好了接风酒为您洗尘。” 祝缨道:“好。莫主簿,你与仓督先将麦种交割了,仓库还够吧?” 莫主簿笑道:“足够了,之前存了橘子和稻谷,完粮纳税再出了几批橘子之后仓库就腾了出来,正好放麦子。” 祝缨道:“这是拿来做种的,可要仔细收好。” “大人只管放心!” 祝缨让他们交割完之后将押粮官也请过来一起吃酒,又让驿丞将押运的吏卒民伕等都带到驿站安顿下来。然后对众人道:“容我先拜见父母,刚好他们那里交割完毕,咱们一同吃酒。” 众人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一齐拥簇着她先回县衙。 祝缨拢共带回来两辆车,曹昌回来就闷声不吭地招呼人卸车、把箱子往后衙里抬。侯五比小吴跑得还快!亲眼看到祝缨好好地回来了,吸吸鼻子说:“大人,可算回来了!” 祝缨道:“对啊,再不回来我钱都快花光了,得饿肚子了。” 边说边走,没进二门呢张仙姑和祝大就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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