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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风路在辽宁出了名的藏污纳垢之地,江湖的违法买卖,十有八九此处交接,极好的地势,窄而静,交易泛水了,菜市场热闹,蹿进去眨眼就没影,另一侧封死,高三米的土楼,条子休想翻墙,动静闹大了,混子立刻警觉,左右都是抓不住。 车停泊胡同口,隐匿树冠遮掩的荫蔽下,路灯照不着,二力领着一拨马仔率先跳下探路,几束白晃晃的灯柱,刺得眼皮疼,约摸十几分钟,婆娑的人影打破了巷子的静谧诡异,祖宗推开车门,朝我比划一个嘘的手势,我心领神会,麻利跟上,他牵着我的手,一路疾行迈进一间院落。 荒芜,颓唐,断壁残垣,遍地狼藉,多么悲惨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这座三面环绕的满目疮痍的平房。 我问前面开路的二力,“这是83号?” 他心情不佳,沉声嗯,“里面是仓库,我检查了,没有埋伏。” 祖宗扫视他,“现场情况。” 二力为难,欲言又止,正巧我们一行人抵达呼呼漏风的破门前,映入眼帘的一派景象,我们心里都有了数,三百公斤重中之重的白粉,价值上千万港币,怎可能藏在连门锁都没有的仓库里。 祖宗闭了闭眼,“白天你踩点,都他妈踩你姥姥家去了?老子——”他察觉声调太高,仓促控制住,二力语出惊人,“下午时,隔壁才是83号,这里是81号。” 祖宗略怔住,二力指了指门牌,“我防止有诈,蛛丝马迹都不放过,还留了两个人盯着,都没发现什么时候换的。” “州哥!” 祖宗失神之际,仓库里的马仔大叫,“有一箱子白粉!” 我们迎进去,角落的干稻草堆里,若隐若现埋着一只铁皮箱,马仔生掰锁头,一包包码放整齐的白粉陈列其中,粗略估算,不低于五百包,每包十克,缺失至少两百个箱子,如此庞大的数目,押运出街巷未免太引人注目,麒爷不傻,在东北绝不能这般堂而皇之,我意识到不对劲,“是不是包太少了,好歹一箱也得一百斤,否则运输都成问题。样品吗?” 马仔翻腾底下,捞出一包拆开,就近递给小胡子,他接过闻了闻气味,顿时眼一亮,命令四下搜寻的马仔,“继续找,仔细点,掘地三尺挖。挖到州哥有赏。” 相比他的兴奋,祖宗纹丝不动,他伫立在残破的烛台前,睨着焚烧为灰烬的蜡烛和香料,食指捻了一些,摊开融化,沙子似的,起码风干了一天一夜,他沙哑开口,“不必找了。” 小胡子不明所以,“州哥?是白粉!” 这时二力焦黑着脸,走出角落,丢了一袋子避孕套在稻草堆,“后头有十五箱避孕套,挑拣着拆了几十枚,除了润滑油,什么都没有。” 我蹙眉,有些不可思议,“什么套?” 一道猝不及防的男音,从死寂的院落外幽幽传入,“沈检察长,这是唱哪出,我不记得近期得罪过你。” 低沉醇厚的回声击打着门扉,尖厉的吱扭响,石破天惊,震慑如霹雷,整个仓库的马仔瞬间转身。 方才黯淡的月亮,挣脱了乌云,清幽月色渗入,铺满凹凸的阶石,逆光款款而来的男人,在微弱跳动的灯火下,清俊的眉目渐渐分明。 张世豪头顶罩了一柄黑伞,随他跨入门槛,阿炳利落合住,扑棱的烈风,猛灌进窗子,将他衬衫吹得飒飒作响。 这样的局势,绝非偶然,张世豪神色如常,马仔整装待发,似乎早有所料,会有一批人闯进这是非之地,原本张世豪是瓮中鳖,顷刻间祖宗倒成了夹中兽。 不远处伺机以待的金丝眼镜,察觉到场面失控,三五秒的功夫,他带领马仔从东南包抄,祖宗做了截取张世豪全部白粉的打算,他人露面了,势必为货物而来,我们找不到,不代表不存在,金丝眼镜不了解仓库内的情况,他指挥下阵仗势如破竹,阿炳打量张世豪,见他无动于衷,他豁着嗓子高喊,“动手。” 三连发枪声,响彻云霄,惊了屋檐栖息的麻雀,有几只撞上了射向高处的子弹,凄惨嘶鸣,血泊如注。 乌泱泱浮荡在半空的脑袋,埋没于黑夜,看不清身形,依稀分辨衣服摩挲的闷沉,铺天盖地打西北方逼近,一霎那席卷这条弄堂,所及之处,风起云涌,一只鸟也插翅难逃。 百余人迅猛围拢,两股势力隔着一条杂草丛生的羊肠小路对峙,祖宗面不改色,张世豪慢条斯理拆解着脖领处的纽扣,早前势在必得的小胡子舔着嘴唇含糊了,他嘟囔了句不妙。 二力侧目瞧他,没吱声。 祖宗松了松紧勒的颈口,“张老板,我是不是来晚一步。” 穿堂而过的烈烈风声,压制了一切,阿炳毕恭毕敬弯腰,掌心捏着一枚白玉石的打火机,蹿升的火苗映红张世豪一双幽邃的眉目,他吞吐烟雾,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白皙文弱的面孔,窥探到一丝匪首的残暴与嗜血,那是不同于官场,不同于百姓,不同于这世间任何,可见光亮的狠厉,凶煞。 他痞气阴笑,“昨晚凌晨三点,沈检察长正在宾馆研究我交易地址时,这批货就上路了。” 他装模做样打量腕表,“这个时辰,早出了东三省边境,沈检察长的指令,怕是不管用了。” 他一语道破玄机,二力和后赶来的金丝眼镜一副面孔皆沉了。 祖宗默了片刻,他反倒眉飞色舞,反手拍打着敞开盖的皮箱,“张老板,慌里慌张的,还落下一批?” 张世豪看也不看,他不急不忙,轻描淡写应对,“沈检察长,饭可以乱吃,人可以胡睡,话不能瞎讲,我敢兴师动众出货,无非我这笔买卖不伤天害理,不违背道义。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是守法的正经生意人,赚堂堂正正的钱,养我一票弟兄。” 他愈发猖狂放肆,“沈检察长大可叫条子来巡视,我还剩一批尾货,稍后要出港了。” 阿炳一招手,几个马仔相继抬出了装载避孕套的皮箱,这是极大的侮辱,用这玩意儿讽刺持有检察长身份的祖宗,是打了整个白道的脸面,张世豪怎可能贩卖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最近生意不好做,沈检察长也脚踩这一行的边,你知道,我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他满脸苦大仇深,真像那么回事儿,“卖几个套,养家糊口。一只毛利几毛钱,积少成多,我初步准备进口几百箱,先垄断辽宁的市场。” 他抽了口烟,“沈检察长,不违法吧?” 他一本正经胡诌,“至于白粉,我不瞒你,我不是拿来贩卖的,是我手下兄弟不争气,逛窑子被老鸨算计了,染了瘾头。” 他反手一巴掌,劈得又狠又急,砸在阿炳身后的马仔头顶,小混子当即一个踉跄,蹲坐在泥土里,痛得半晌说不出话。 阿炳又补了一脚,“混账!给豪哥惹事,一天到晚离不开粉,要不是看在你尽忠办事好几年,早他妈把你丢给局子了。” 马仔跪下砰砰磕头,脑门力气使得大,攘起一滩飞溅的灰尘,张世豪不阴不阳的腔调,“现在沈检察长堵住了,我保不了你,凡是碰了这东西的,老实去市局自首。” 门槛外齐刷刷又跪下几个,张世豪不动声色把玩扳指,祖宗见状皮笑肉不笑,“东北还有哪家的窑姐儿,敢算计张老板的人。” “我也不信,我自认为混出了这点骨气,女人不会是我的绊脚石。” 他掸了掸烟灰儿,眯着的眸子精光四射,“现在我信了。连我也把持不住,何况他们。” 祖宗本就不十分好看的表情,最后一抹笑容也荡然无存,傻子都听得出,他在暗指我,我屏息静气,背在身后的手牢牢握拳,如果有一面镜子,映照我的脸颊,一定是无比惨白。 他不再废话,一寸寸朝张世豪逼近,二力打算跟着,怕他们交手,祖宗直接拦住,他三步并作两步,抵达张世豪跟前, 我看不见祖宗的脸,他留给我一片浓密的发顶,直视的平行线,是张世豪噙满笑意的五官,那笑,当真是惑天下女子神魂颠倒,尽失理智。 然而维持时间很短,祖宗不知说了什么,张世豪平淡无波的面容蓦地惊涛骤起,深寒阴鸷,他变脸如此之快,快得措手不及,像是有什么,倾向祖宗的掌控之中。 他舌尖舔过门牙,那丝狂气,在分秒之间如数转移到祖宗的脸上,而从他的面容落幕。 “沈检察长心狠手辣,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你什么都豁得出。” 祖宗一点点脱离他耳畔,胸有成竹站直身体,气度凛冽,“张老板自己选择。” 089 对你最后一次 我原本挺怕的,怕搞砸了祖宗怪我头上,毕竟我挖的地址,张世豪却金蝉脱壳,守了多半宿愣是人去楼空,祖宗难免怀疑我两头泄密。其实剩下的一箱毒品,价值很小,整个辽宁沾白粉的,犹如过江之鲫,张世豪这种惯犯,别说扳倒他,往身上泼点脏水都悬。 他不怵,他既然算准祖宗围剿,偏生留下把柄,必定有用意,他贪婪懂取舍,不会战斗到兔死狗烹的一刻,在绞尽脑汁搏杀的乱世,他进中有退,明白适当喂食一些饵,不论给黑还是给白。 仓库空了太假,三百公斤不翼而飞,好歹打点下追兵的嘴巴,喂点油花儿吃,他权衡利弊时,多少也顾虑了我的安危和下场。 我压抑着无措的心跳,静观其变,当前的对峙,似乎在悄无声息逆转。 张世豪从那份变脸的惊愕中回过神,他掸去肩膀落满的一层薄薄灰尘,强横的气势锐减不少,“货与人,不论哪个,沈检察长比我更舍不得。” “哦?”祖宗痞气挑眉,“张老板打算试试。” 他正要返回,张世豪喊了句慢。 祖宗立马停住。 他一抹放荡不羁的浅笑,从唇边隐去,“沈检察长在暗示,你我彻底决裂,势不两立为敌吗。” 触碰了祖宗的底线,他一向不饶,不吃软也不吃硬,“我和张老板,不一直是敌人吗?难道我们做过朋友?” 敌人不假,未曾不留情面撕破脸,这意味着祖宗以“州哥”的身份,在东三省地盘上,和张世豪步入不共戴天的局势。 祖宗主动缓和,拍打张世豪的胛骨,“张老板,在场这票兄弟,和你一路的,散布在辽宁的大街小巷,除非你金盆洗手,我想抓你的马脚,不难。你在我眼皮底下玩了一把好计谋,声东击西出了货,我认栽。我一封搜查证,全院的检察官盯你十年八载,下一次谁栽,就不一定了。” 阿炳听不惯,有资本的混子,最厌恶白道的按半头,“沈检察长,乔四当年也喊我们豪哥一声大哥,公安局长怎么着,还不是说砍就砍?在医院躺了俩月,打着吊环儿滚的,这事你不记得,您老子有耳闻。沈书记尚且不动的念头,您胃口够大。谈什么法,在东北,我们豪哥就是王法!” “不急。”祖宗漫不经心拨弄着腕表的表带,“我有得是时间,等张老板回音。” 他随意溜达着,在这间破败又无比宽敞的仓库里,抓了两个避孕套,指甲盖抠了一点润滑油,闻了闻气味,“张老板当真做这笔生意,我的场子可以进几箱,给你增添销路,怎样,合作吗?” 他眼尾漾着浓浓的戏谑,套儿没牌子,一张透明塑料膜包裹,祖宗玩上瘾了,两根手指捅进去,他举起迎光端详,“张老板好品味,不仅薄,还有凹凸颗粒。很懂享受。” 他丢在地上,“我都想在这试一试了。” 也不知这话怎的,张世豪岿然不动的身形一颤,又凛冽了几分,他越过凌乱飞舞的尘埃,面无表情看向我,这意味深长的一眼,漫长而复杂,仿佛定格在时光里,经久不息,仓库内人多口杂,我略不自然回避开他,他迟迟不命令,两拨马仔端着枪,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阿炳等不及,“豪哥,动手吗?” 被围在正中央的男人,太阳穴青筋暴起,他沉默半晌,硬生生的压下了情绪。“撤。” 阿炳懵了,他纳闷好一会儿,“豪哥,紧要关头怎能收手?沈良州不是顶着市检察院搜查的名头,他现在也就是个大混子,在这灭了他,谁也出不了头,咱的人比他多。” 阿炳估摸张世豪顾虑土皇帝,他极其轻蔑,“是沈良州玩黑吃黑,您是以牙还牙,他光明正大搞黑势力,传到京城,谁垮谁清楚,土皇帝不想落马,太子爷废了,他只能认。” 我从张世豪眼中,看到极深的阴鸷漩涡,黑社会火拼,东三省是家常便饭,再正常不过,相比底层杀出血路的张世豪,养尊处优的祖宗薄弱太多,我生怕他今晚见血光,正如阿炳所言,祖宗的软肋曝露大白,他才是受制方。 我慌张朝前跑了两步,激动大叫,“良州!” 祖宗扭头,张世豪目光同样定格在我脸上,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想回家。 祖宗再度转过去,面朝张世豪,他阴恻恻笑了声,“张老板,谁先动手。” 张世豪咬了咬后槽牙,额头交缠着紫红泛青的血管,延伸到紧挨耳根处的脸廓,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吩咐外面的人撤,给西码头递消息,以我的名义,送沈检察长一批货出港。” 他捏紧扳指,狠狠一拔,指尖用力揉捻了片刻,重新套住指节。 拨开迷雾,又见光明。 祖宗收敛了煞气,他松开不着痕迹背在身后的拳头,犹如什么也没发生,慢条斯理穿西装。 他报了一串数字,阿炳表情瞬息万变,他不明白怎么发展到这一步,“豪哥!出他的货,捅了娄子谁担?” 黑压压的乌云,翻滚过张世豪凌厉的眉目,“你他妈知道什么!撤!” 他三令五申,阿炳终究没胆量忤逆,他特窝火,将手电筒往门槛儿撒野般一掷,“豪哥,您自己放弃良机,我们不图交待,您清楚在做什么就好。” 阿炳带着马仔走出院门,很快,张世豪一方的人马全军撤离,金丝眼镜也挥手驱散了祖宗的人。 失去人墙阻碍,穿堂而过的夜风愈发烈烈席卷,只是刮不到我,祖宗折返挡在我身前,他反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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