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个人,还真就懵了,可我毕竟当惯了见不得人的三儿,临场演戏的功夫过硬,我没有心虚躲在屋子里,等张世豪平息风波,而是落落大方迎上,“冯小姐,我先生委托我找张老板约谈一笔生意。” 冯灵桥也不是好糊弄的,她同样回我一剂将信将疑不阴不阳的笑,“关参谋长做生意?负责如他,都不亲自谈吗。” 我面不改色对答如流,“军政谭老司令退伍,部队的条条框框担在他肩膀,省委领导班子积压不少公务,沈书记明晚赴京,彦庭只恨没长三头六臂,我能为他分忧解难的,自然揽下了。” 冯灵桥的忌惮和抵触之色几乎从眼眶流泻,她强作欢笑,“娶妻当娶贤淑的关太太。我要向您学习。” 她宣誓主权般挽住张世豪臂弯,“有迷茫之处,关太太别嫌我烦。” “冯小姐和我探讨,我求之不得。” 我和她假惺惺恭维了彼此几句,我借口有应酬,拐出赌场回了别墅。 不仅是张世豪的诡计使我焦头烂额,连祖宗那端的麻烦也接踵而至,邹秘书长贡献关彦庭一份绝密文件,沈国安担任黑龙江省委副书记、书记的十三年期间,非法敛财三亿七千余万,房车不计其数,实名情妇十六人,私生子两名夭折。而沈国安的原配夫人,死因成谜,故而祖宗和他父子情分一向稀薄。 这般重磅的材料落关彦庭手中,可想而知的血雨腥风,灾难齐齐爆发,我寝食不安,棋局指向愈发明显,关彦庭不出意外将登顶赢家之位,操纵整个东北黑白两道战役。 起码他的胜算庞大。 庆幸他那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我,给了我肆虐风云的机遇,我通过司机邀邹秘书长的太太吃下午茶,她口味偏欧式,恰巧南洋街新开了法式茶餐厅,邹太太一拍即合,立刻答应了。 邹秘书长是出了名的好丈夫,官员包二奶、逛窑子的丑闻,他近乎绝缘,夫妻感情异常深厚,关彦庭不允我干预,我想挖掘内情,邹太太是唯一途径。 我们在餐厅靠橱窗的位置碰面,她情绪不错,邹秘书长的官位保住,对邹家一对儿女乃至旁系后代,都是一桩保护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纽带效应的官场,尤为突出。 单刀直入显得别有图谋,我只好东拉西扯奠定气氛,伺机以待,我拨了一块松露糕点在她盘子里,“邹太太的气色红润,比之前更水灵了。我到您的年纪,还不晓得什么狼狈模样。邹秘书长欢场薄情,这一点与彦庭相似的。我始终认为,只有妻子能否降得住丈夫,满足他各色的喜好需求,而没有丈夫不忠贞妻子,踏入婚姻围城,我顿悟了不少。男人必须使尽手段驾驭,懒惰懈怠,倒霉的是女人。” 邹太太感慨抚摸着面孔,一下子惆怅许多,“中年夫妻的婚姻,免不了一地鸡毛,匮乏的激情,单薄的信任,长治久安的模式很遥远。说来我羡慕关太太,东北羡慕您的女人何其之多。您总能挑拣最优异的伴侣。不必忧虑我们的惶恐与悲剧。” 我搅弄着碗里的奶酪,“贤妻有吕雉,宠妾有戚夫人,男人眼中平分春色,需要稳定军心,排解困惑,找吕雉般的贤内助,需要温柔乡舒展疲惫,儿女情长,找戚夫人般的风月佳人。她们都不褪色。” 邹太太笑说关太太通透,您能拿下东北金字塔尖的男人,我辨明缘故了。 我托腮唉声叹气,“不瞒邹太太,彦庭近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总不踏实,想帮他,又无头绪,他的脾性我放心,但婚姻也不能坐以待毙。” 邹太太沉思了一会儿,“他没说?” 我故作不解,“说什么?” 她蹙着眉头,“沈书记执政生涯劣迹斑斑,怕是栽在关参谋长手里了,他闭口不提我理解,您与沈检察长过往密切,他怕翻船。倒不是不信您,而是当官的谨慎,不十拿九稳,都是死咬牙关的。” 我万分错愕掩唇,“难不成彦庭要举报沈书记吗?” 邹太太神色凝重,“听老邹的口风,关参谋长想和沈书记做交易。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择这一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原本不划算,关参谋长的势力、根基、资历逊色沈书记不是一星半点,他的八百对抗沈书记两千,伤他一千,归根究底还是惨败。” “所以彦庭的动向,邹秘书长是了如执掌的。” “他们如今一艘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关参谋长深知疑人不用的道理,他对老邹是信任的。” 言下之意,关彦庭往后的每一招棋,邹秘书长都能事先探听到。 我越过旋转的托盘,握住邹太太手,“您可替我留意着,我是怕了,才安稳几天呀,女人图什么,不就是长命百岁,相夫教子吗。彦庭假如犯糊涂,您支会我一声,我预备打点着,不至措手不及。” 我只差声泪俱下,演技太精妙,连邹太太都蒙混了,她怜惜反扣住我手背,“你委托我了,我能不帮吗?只是你也清醒些,该站哪一阵营,切莫意气用事。” 我抽餐巾纸擦拭嘴角的沙拉渍,“我清楚。” 我和邹太太这餐饭吃了两小时,结束时候,她说她的生辰在月末,有劳我陪她在专柜选一条项链,给她参考,哪一款式适合。 她的求助我乐得应承,我们去往餐厅附近商场逛了一圈,选定一间装潢高端的法国品牌珠宝行,我们试完项链正要付款,门外忽然走进一众人马,男女皆有,居首的女子苗条高挑,戴着一副墨镜,由着保镖的保驾护航,直奔VIP专属柜台,相当惹人瞩目的气派。 宴会一别,我记忆不赖,女人是王凛的侄女,跟在她身旁的男子我更认识,我站在那儿思索良久,心生一计,笑着唤了句,“二力。” 他听到我声音,脚步仓促一顿,旋即扭头看我,格外微妙的神色,我背叛祖宗是忠诚耿耿的他心中大忌,他厌恶我到极点,只不过碍于我今昔地位,他不得不强颜打招呼,“关太太也买珠宝。” 我得体微笑,“陪邹太太。” 我逗弄指尖的钻石,“沈先生复职了吗。” 二力说劳关太太记挂,沈总官场失意,商场得意,平安无虞。 沈国安趟浑水的动作是慢了点,他也严防死守关彦庭扣一顶连襟护犊子的帽子,官场大佬一旦过招,撇一拳,保不准原形毕露。 “让他注意休息。” 二力扫了我一眼,“不打扰您。” 我笑而不语,柜台小姐刷了卡,我询问邹太太还买什么吗,她说不了,我们朝珠宝行大门行走着,王小姐摘掉墨镜,浮着一丝嚣张的笑,“且慢。” 二力下意识阻截她,她不领情,反而瞪他,“程小姐大名鼎鼎,你们男人不是说,东北一睹水妹芳容,方不虚此行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是女子,我也好奇呀。” 邹太太诧异打量她,自从我跟了祖宗,翻我旧帐的快灭绝了,巴结谄媚尤嫌来不及,何谈以卵击石。 王小姐的舌头够韧。 脑子也够笨。 我淡笑凝视她,又是一个对祖宗假戏真做,动了情念的女人,才百般排斥我,她完全看不透彻我们之间的悬殊,“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可惜不三不四圈子的女人,不明礼节,不懂荣辱。” 二力急忙打断她,“王小姐,您先买戒指,沈总有会议,耽搁送您。” 她压根不搭理,蛮横推开碍事的二力,“内地军官的太太,档次低,背景低,真比不了我们香港的高贵。” 我不恼,略带敬仰,“王小姐出生在天之骄子的香江宝岛,怎跑东北押注了毕生绝学,倒贴着想嫁沈先生呢。” 她缩着眸子不支声。 “王小姐是否了解内地传颂的古话,四两拨千斤。” 我漫不经心抚耳环,“我丈夫的军权,十秒之内,夷平香江区区弹丸之地,化为废墟。香港警署不曾狂言,王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呢。” “二力。”她没和我唇枪舌战,她斗不赢我,便向二力施压,“沈先生吩咐珠宝行招待好我,你愣着干什么,不清场,添堵的人不自晓,搞得乌烟瘴气,我有兴致买吗?” 二力来回看了看我和王小姐,迟迟不动作,我本是要走的,这下倒不急了,我坐在高脚椅,指着正中央最夺目的一款绿宝石戒指,让柜员取出瞧瞧。 我饶有兴味的试戴,王小姐怒斥二力,“沈先生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她反手按住另一枚我喜欢的黄宝石,“这些我统统包了。清场,只我一个客户,足够你们赚的。” 柜台小姐不知所措怔着,我置若罔闻,“装好,刷卡。” 王小姐捏着宝石不撒,我陡然一沉,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委实不轻,她左颊血印子猛地鼓了半寸,她捂着火辣辣的皮肤不可置信看我,“你扇我?” 我若无其事抓起柜台铺垫的绒布,厌恶蹭洗着刚碰了她的地方,“二力,你新主子的颜面,顾念沈先生,我无妨退避三舍,前提别瞎。栽赃我,还叫嚣着清场,到底谁滚,你自己掂量。” 二力一言不发,未替王小姐讨要巴掌的说法,她不依不饶,五官都狰狞揪在一团,“你给沈先生打电话,让他派市检的下属,将她清扫出去!” 二力也烦了,“王小姐,市检暂不归属沈先生管辖。” “下三滥骑在脖子作威作福欺凌我,沈先生不管吗?” 她气得瑟瑟发抖,冲上来试图索回她的尊严,二力举臂擒住了她的手。 “王小姐,沈先生不会喜欢您的做法。” 她倔强仰头,扑簌掉眼泪,二力搞不定她,又怕得罪了她,只得横亘在中间,防止一触即发的战争,拨通了祖宗电话,那边讲话不多,半分钟便终止,二力挂断后,对王小姐的态度冷淡了三分,“王小姐,沈先生说,您要买速买,不买,我送您回别墅。” 208 乖,我等你自己回来 王小姐颜面一时下不来,她举着拳不肯罢休,泪水夺眶而出,眸子猩红质问二力,“沈先生还念念不忘旧情吗?我一心一意跟着他,无辜挨了一巴掌,他都不理不睬吗?” 我莫名头疼,前有冯灵桥百般试探,后有王小姐不依不饶,还真是犯太岁,邹太太在一旁没好气拢了拢羊毛披衫,“这位姑娘,饭乱吃,鸭乱睡,话别乱讲,关太太怎会和你计较?你若非变本加厉,她打你还嫌脏手。” 二力皱眉,“邹太太,沈先生的女人,您也注意分寸。” 邹太太不是吃素的,“羞辱关参谋长夫人,她的分寸喂狗了?大言不惭要清场,黑龙江敢清关太太场的,沈先生的女人拔了头筹,搞得跟正室巡街似的。” 二力心知肚明没了乌纱帽的祖宗与关彦庭硬碰硬,并不会讨到便宜,何况过错不在我,区区二奶撒欢儿,祖宗鼎盛时期得宠的我都没这点胆量,王小姐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咳嗽示意她退让,王小姐吃了瘪脸色乌青,燃着妒火剜了我一眼,“关太太,别误当我好糊弄,你的花花肠子,瞒不了我。” “哦?”我摩挲着黄宝石,“此话怎讲。” 她甩开二力的桎梏,煞气腾腾逼近我,“你当年红杏出墙,满城风雨,常言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想捏着男人的心结,花言巧语,故作无奈,给你他日谋后路。你明白的,你弃沈先生而去,他疤痕多深,反其道而行之,不是你擅长的吗。”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倒惊着我了,“王小姐对我了如执掌,花费不少工夫呢。” 她嗤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想掠夺这个男人,自然会翻出和他相关的所有。” 我将黄宝石交给柜台小姐,吩咐她连同那枚绿宝石一起包好,我扭着屁股迈下高脚椅,“天道酬勤,但愿王小姐有所回报。” 我笑容一收,“二力,五秒钟,让我不痛快的继续晃悠,我手段你了解,和平年代部队养的陆兵闲得长毛。轻了重了,沈先生多担待吧。” 二力扯着碰一鼻子灰的王小姐软硬兼施跨出珠宝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买,按道理我的确犯不着和一朝得势的小人论短长争高低,我的初衷另有衡量。 王凛既不是张世豪的盟友,也不是祖宗的同伙,他明着双面间谍,暗着做关彦庭伏击二虎的棋子,祖宗宠着王小姐,无非念在王凛侄女的缘故,她若诚意招安,好歹牵连血缘,终归有用处。 王凛把侄女留在内地,无名无份侍奉祖宗,也是留了后手,假设关彦庭翻脸无情过河拆桥,他一息尚存,不至满盘溃败。 祖宗唯一的盲区,他认定王凛倒戈张世豪,压根没想关彦庭渔翁得利这一层,我略施小计,揭开冰山一角,王小姐大庭广众捅娄子,祖宗遭罢职正低调求稳,她愈是跋扈闯祸,刁蛮丑陋,他愈是萌生厌烦,诸多猜忌,多疑之人喜欢统筹宏观,他一旦嗅觉这女人不简单,从而渐行渐远,王小姐意识大势已去,她和不愿封死退路的王凛必定频露马脚,哪怕她真是幕后主使关彦庭安插祖宗身边的炸弹,她没了引爆的契机,祖宗捱不了暗算。 祸起萧墙,殃及自身,间谍真相大白,张世豪岂会坐视不理,他对王凛势必防患。 珠宝行小小漏洞,引发的是一串翻天大案。 觊觎着波诡云谲的东三省版图,断断没谁愚昧到只撞南墙。 我面无表情注视王小姐离开的一幕,她不傻,棋子怎会不清楚自己的价值与卑贱,她或许拼命想寻觅一份保障,一份祖宗赠予她的独一无二的特殊,让她在最后,能爬上万丈深渊。 她的执念何尝不似当年的我。 裁缝可以舍掉最杰出的衣服,舍掉伴他漫漫长夜制衣的油灯,舍掉他的手,但丢不了那根针,不是针贵重,而是缝缝补补的过程太难忘。 遇到张世豪之前,我以为我爱祖宗。 爱得毫无底线,爱得面目全非,爱得肝脑涂地。 我夜晚扮纯情,白日是毒狼,戕害那些和我同类,在夜晚勾引他的女人。 遇到张世豪之后,我才知一颗心会变。 爱是节节高升,爱是疯魔窒息,爱是一同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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