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吃着水果，看他云淡风轻地侃侃而谈。 眉眼嘴角的笑都一丝不苟，恰到好处。 只有我知道，他极厌烦这种场合。 每每回去，都要拉着我抱怨。 「谈生意，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不好么？」 「和一群老狐狸在那种地方打太极，实在难受。」 我也不明白，但喜欢他和我讲。 「祁总今晚带来的是他老婆？」 「是吧，你没看婚戒都是一对么？」 另一人接话：「你们可别小瞧人家，五年没怀孕，还把男人拿捏得死死的，你们谁有那个本事？」 心口一窒，我抬起的手落下。 又有人嘲讽道：「本事？勾人的手段么？」 我伸手一推，厕所隔间的门大开。 外面几人惊恐地望着我，我一一扫过。 漫不经心地洗了把手，双手抬起甩了甩。 水珠落在一人的包上，她满眼心疼，就要冲我发火。 我看了眼：「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假包，要我赔么？我那有真的。」 她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人拉住。 「祁太太，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听不懂。」 望着她青红交加的脸，我默了两秒： 「想知道我怎么勾引男人？可是，小三也配管别人的丈夫叫男人？」 这种场合的女人我见多了，只一眼，就能辨出是人是鬼。 4 回去时，祁宴刚好出去接电话。 我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一个醉醺醺的陌生男人凑上来。 我皱着眉退了退，他却一把握住我手腕： 「美女，给哥哥倒杯酒？」 其余的人都装作没看见。 推搡间，他手中的半瓶酒洒了不少在我裙摆上。 他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这就给你擦。」 话音刚落，祁宴忽然出现，铁青着脸。 拽着他的脖颈就往桌上砸： 「你他妈连人都不认识，就想撒酒疯？」 酒瓶碎了一地，包厢里女人尖叫，男人拉架。 酒水混着鲜血淌了一地，我忙抱住他的腰： 「阿宴，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听到我的哭求，他松了手，那双眼里还有着猩红。 仔细扫了我一眼，又在那人身上补了一脚。 简单地跟助理交代了两句，就揽着我往外走。 回程的车上，气氛凝滞。 我偏头望着祁宴，他双手捂着脸撑在膝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伸手拉了拉他衣角，他偏头看我。 街边的霓虹闪过，他眼里波光粼粼，眼尾红了一片。 我心里一痛，伸手抱着他的腰。 他在我发顶吻了吻，哑着嗓： 「老婆，你不能再有事了。」 听到他话中的「再」，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幕。 那是我第一次见祁宴。 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学校有个很漂亮的女孩被人堵在巷子里。 我刚好经过，可我只是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没过多久，祁宴出现了，他拼了命地将女孩护在怀里。 也像今天这般发了疯地揍人。 警察很快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救护车。 混乱中，不知是谁被抬上了车。 我看到那个女孩平静地远远望我一眼。 像是在嘲讽我的无能，怯懦。 我转身，落荒而逃。 祁宴的意思，是怕和我那个女孩一样出事吗？ 说明他也像重视那个女孩一样重视我了吗？ 明明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我为什么哭了。 5 祁宴的手背扎进了碎玻璃。 我一边给他清洗，一边消毒上药。 很奇怪，这些事竟做得格外顺手。 望他一眼，我打趣道：「我是不是该去学医？好像还挺有天分。」 他眸里痛色一闪而过，我忙放轻了动作： 「对不起，我手劲太大了么？」 他摇了摇头，继续沉默地望着我。 我只能再次保证：「祁宴，我真的没事。 「你下次别这么冲动，出了人命怎么办？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他深深看我一眼，仰头靠在沙发上。 我只能望见他高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 半晌，闷闷的声音传来：「知道了，听老婆的。」 我满意地在他手上打了个蝴蝶结。 睡前，祁宴照例给我端来一杯水。 我笑着道：「怎么你受伤了，还要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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