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着我休息一下。” 她挨着楼司南坐下,难受地闭着眼。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楼司南只觉得一阵心疼,竟然还因为这件事生起了气来。 不,楼司南,你不是在关心她。 抽血太多的话,很容易被齐梦发现的。 虽然她可能已经发现了。 想想黎悦,想想惨死大火中的黎悦…… 不管她是黎音,还是齐梦,你都该恨她。 楼司南这么在心里说服自己,语气却也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 带了一丝他都很难察觉的柔情。 “真的很难受吗?” 黎音闷闷地点点头,“嗯,胃里胀胀的,总想吐。” 又坐了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胃部朝厕所跑了过去。 黎音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胃里翻腾地厉害,眼前都被眼泪蒙了一层雾,看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她一边吐,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 她抚着自己稍显浮肿的左臂,没事儿,她赢了。 …… 血型鉴定总需要一定的时间,就算楼大少亲自去催都没有用。 黎音还在卫生间里待着,血型鉴定结果迟迟不出来,楼司南越发觉得心浮气躁、坐不下去。 在他濒临爆发之际,一个医生拿着一叠薄薄的纸跑了过来。 “院长,这是鉴定结果。” 终于来了! 再等不到,他就得杀人了。 楼司南一张一张地翻下去,却越看,脸色越吓人。 齐梦得多大的本事,让那些人冒着得罪盛家楼司南的风险去造假? 不可能!怎么可能? 每一张纸上,都轻飘飘地写着一个鉴定结果。 齐梦是普通的B型血,压根不是什么RH阴性熊猫血。 怎、么、可、能? 楼司南的眼里翻腾着怒火,连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他脸色阴沉地问道:“一个人的血型还能变?” 院长解释道:“这也是有可能的,比如做化疗的癌症病人,就会因为放射线辐射导致基因突变和红细胞表面的抗原产生变化……” 说的倒是简单,可黎音就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哪儿有过什么异常? 一桩事接着一桩事来。 楼司南的手机响了起来。 “楼少,关于犯人黎音,有情况向您汇报。” “说。”楼司南的声音冷酷无比,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阎罗。 “她死了。” 楼司南呼吸一滞,“什么?” “犯人黎音,今天下午15时23分47秒宣告死亡。” “原因呢?” “高强度的劳动以及监狱内其他犯人的欺负,使犯人黎音的身体不堪重负。监狱医院设施太差,医生的水平有限,医治不够及时,所以……” 所以,黎音死了。 在他还在怀疑另一个人是不是黎音的时候,黎音死了。 楼司南蓦地起身,把手机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摔得粉碎。 第39章 她是在怎样的绝望中死去的 黎音死了,黎音竟然死了。 对楼司南而言,黎音是什么人? 是害死了他心爱女人的仇人,是恨不得喝她血、食她肉,令他深恶痛绝的存在。 一想到他曾经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甚至还让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楼司南就更觉得恶心不已。 黎音该死吗?自然是该死的。 只是,她至少现在不该死,她至少不该死得这么简单…… 她就该活到七老八十,承受一辈子的痛苦与折磨。 “黎音啊黎音,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脱了吗?” 楼司南的双目渐渐泛红,发出了有些瘆人的笑声,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我告诉你,不、可、能!” 楼司南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神态,变得冷静而自持。 他吩咐下去:“准备车,我要去监狱。” 齐彬在诊室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刚一醒出门,就碰上了疑似疯魔状态的楼司南。 “卧槽,南哥这是怎么了?南哥?” 楼司南冷冷瞥了他一眼,“鬼叫什么?” “吓死我了,刚才我都以为你羊癫疯犯了。”齐彬拍着胸口,“谢天谢地,还好没有……诶,南哥你去哪儿?等等我。” “监狱。” 齐彬追着楼司南跑的步子顿时停住了。 稍息,立正,向后转。 “南哥果然是疯了。” 一个正常人,没事儿往监狱跑什么跑? 难道是觉得自己犯下了太多错,需要去自首吗?不过自首不是要去警察局吗……搞不明白。 齐彬摇头叹息着。 “算了,我还是自生自灭吧。” …… 楼司南直接拒绝了司机,自己一路开着车风驰电掣,把油门踩到底儿,直奔南江市郊的监狱。 一路上连闯了多少红灯,他也不清楚,当然也不在乎那点罚金。 脑中只有一个念想,他要快点赶到监狱去。 他要亲眼看看黎音到底死了没有。 到了监狱。 “楼先生。”监狱长领着他,“3405号女犯的尸身目前放在医疗室。” “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 监狱长颇有些为难。 “不能看吗?” 这……还真有些不能看。 监狱长心下一沉。 要说,那个3405号女犯也确实是凄惨,在监狱里活得简直生不如死,别的女囚都来折磨她。 就连她濒死的那段时间,本来可以保外就医、接受正规治疗的,但…… “那请您先带我过去。” 监狱长无奈,只好领了楼司南过去。 到了医疗室之后,楼司南算是明白刚才监狱长为什么劝他不要过来了。 黎音的死状,太可怖了。 已经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块人形的烂肉罢了。 “她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楼司南握紧了拳。 “别的女犯嫉妒她长得漂亮,这就给……嗯,毁容了呗。” “怎么……毁的?”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监狱长沉重地叹了口气。 “用食堂烧开的开水。” 直直地泼了上去,头皮都给烫的……3405号女犯当场就昏迷了过去。 皮开肉绽,五官都已经变得模糊。 那张和黎悦一模一样的脸,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曾经那么痛恨黎音的这张脸,甚至还威胁了黎音,要把她的那张脸毁掉。 可当容颜真的被毁了的时候,他心里莫名的怅然若失,是怎么回事儿? 楼司南眸色一暗,上前两步,手刚要碰上黎音,就被监狱长惊呼着叫住了。 “别碰!” 楼司南恍若未闻,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把黎音身上薄薄的一层囚服撕开了。 浑身上下,都是各式各样的伤痕,青青紫紫。 他的瞳孔猛然睁大,松开布片,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黎音她……是在怎样一种绝望中死去的? 监狱长以为他是被女犯恶心到了,赶忙上前安抚。 “楼先生,还是离她远点,这味道确实不好闻。” 楼司南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视线,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谁做的?” 他低沉的嗓音挤出了这声质问。 什么? 监狱长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监狱长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只说:“楼先生,这件事情……” 话还没说完,楼司南抱起了“黎音”,大步迈了出去。 第40章 再也抹不去了 监狱的天空比别的地方要晦暗很多。 连风都卷携着凄苦与哀鸣。 楼司南抱着“黎音”,不知不觉又回忆起了那一天…… 黎音挺着肚子,跪在黎悦的墓前。 而他,一脚将她踢落悬崖。 谁都没想到,那一幕,就是永别了。 “楼少。” 他带来的保镖上前迎接,从他手中小心翼翼接过了“黎音”的身体。 楼司南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轻点儿,别碰坏了。” “是,楼少。” 楼司南最忠实、最信任的手下楼五恭敬地询问:“楼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这位小姐……总要安置一下的。” 是啊,安置,入土为安。 楼司南缓缓阖上了眼。 “去殡仪馆,不,先带她去做个尸检报告。” 楼司南阴沉着脸,下面的人办事的速度都比平常要快了两倍,很快就把尸检报告呈了上来。 楼司南本来坐在沙发上闭目眼神,恹恹地从楼五手里接过报告,只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就又还给了楼五。 “不看了,一会儿拿去一起烧了罢。” 再看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监狱长不都说的很清楚,她是被活生生折磨死的吗? “是,楼少。” “等等。” 楼五拿着报告刚要走,就被楼司南叫住了。 “你替我看一眼,她的血型是RH阴性吗?” 做尸检报告的时候,楼司南特意吩咐了要给“黎音”检查一下血型。 楼五打开翻了翻,“是RH阴性。” 容貌可以改变,血型却是抹不去的。 被他怀疑是黎音的齐梦,不过是普通的B型血,而这……却是货真价实的熊猫血。 “楼少,要把黎小姐送去火化了。” “我去看看。” 火化的工作间向来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楼司南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 他负手而立,仰头看着那巨大的炉子,看着“黎音”的身体被传送带缓缓地送进去。 一个人,变成一堆灰烬。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了结尘缘,再也没了牵挂。 她的身体消失的那刻,楼司南突然重重地捶上一旁的墙壁,发出一声低吼。 “不!” 她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死了? 她害死了黎悦,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展开报复,她就如此轻易地死了? 黎音,你不是一把硬骨头,不是很厉害吗?你就那么窝囊地任人欺负,直到死去? 你以为,死,就能抹去一切了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楼少,您千万别伤着自己的身体!” 楼五冲上来拦住他的手的时候,楼司南才意识到,他的左手已经鲜血淋漓了,混着墙壁的水泥渣。 直到现在,他才稍微察觉到了一丝的痛意。 楼五叫人拿了医疗箱过来,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向他请示下一步动作。 “黎小姐的骨灰……” 楼司南一眯眼睛,他心里早已有了决断。 “去葵园。” 葵园,是楼司南倾注巨资打造的南江市最大的向日葵园。 在这一望无际的向日葵园里,埋着他最深爱的女人,盛家少夫人黎悦。 之所以把她埋在向日葵花海中,是黎悦在他们年少相识的时候曾说过,她最爱的花就是向日葵,希望死了之后能葬在向日葵园里。 区区一个向日葵花园,自然不在话下。 五年前,黎音来祭拜黎悦的那时,向日葵早就凋谢了。 现在,花盘已经舒展开来。再过不了几天,就是一片灿烂的花海了。 花田中央,便是黎悦的长眠之地。 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衣冠冢罢了。 那场火势太过迅猛,在房间里没来得及逃出去的黎悦被直接烧成了灰。 楼司南出动无数专家,才勉强从辨认出了黎悦的一部分骨灰。 而这惨剧,便是黎音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造成的! 楼司南冷声吩咐:“把黎音埋在这里。” 楼五一向把楼司南的话当作至理名言,如今也不得不迟疑了。 啥?他没听错吧? 楼少,要他把害死少夫人的凶手埋在少夫人的旁边? 是想把少夫人气得活过来吗? 少爷该不会是想少夫人想到疯魔了吧? 楼司南想的却和他完全不一样。 黎音既然做了这么对不起黎悦的事情,把她埋在黎悦的旁边,让她到了地底下,也得向黎悦低头、伺候她一辈子。 “还不快去?” “是!” 楼五带人刨坑,楼司南静静立在一旁,黎音的骨灰盒摆在他的脚下。 也是巧,南江市最声名显赫的一对儿姐妹花,最后都变成了一抔灰。 黎悦和黎音,长着相同的外貌,截然相反的性格。 一个温婉可人,一个泼辣蛮横。 但很多时候,却很难把这两姐妹区分开来。 楼司南爱黎悦至深,也没能认出来在他身边的人,不是黎悦,而是黎音。 不,这不怪他对黎悦了解不深,明明是黎音那个女人太擅长伪装,将他都给蒙骗了过去。 “黎音,别以为这么就算了。” 楼司南勾唇冷笑了起来。 “你还有一个天大的把柄在我手上,能让你痛苦一辈子。你以为你死了,一切就都一笔勾销了吗?太天真了。” 黎音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当然,她也不能回应。 谁叫她死了呢。 骨灰盒被放了进去,一层一层的土洒上,露出的部分越来越少。 就剩一个尖儿。 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平平如也的土地。 他和黎音的纠缠,似乎到此为止了。 楼司南沉默地走在路上。 明明是艳阳天儿,却不知为何,突然吹来了一阵阴风,直吹得人心里发寒。 说来也是奇怪,他明明那么恨黎音,却清楚地记得她的右腰侧有块月牙儿型的胎记。 她这辈子就像一块疤,丑陋不堪,但烙在他的身上,再也抹不去了。 闭上眼,耳边回荡着豆蔻年华的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南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向日葵吗?” “因为向日葵的话花语,是沉默的爱啊。” 第41章 尽在算计之中 黎音在卫生间几乎要把胆汁给吐出来了。 等胃部的不适终于舒缓过来的时候,她吐地头晕眼花,生理性的泪水流了一连。 她扶着墙,虚弱地走到水池前,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意识逐渐清醒了起来。 黎音用纸巾擦干了脸上和手上的水,慢慢地走了出去。 原本坐在走廊长椅上的楼司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连带着楼司南带来的兴师动众的保镖,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音叫住了路过的一个护士。 “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楼少去哪儿了吗?” 护士认得她是被楼司南带过来的女人,虽然并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但却一点都不敢怠慢。 “楼少刚刚已经带人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居然真的走了? 难不成是发现她不是黎音,一怒之下抛下她走了? “楼少有说过让我做什么吗?” 护士摇摇头,“并没有。” 没给她安排,应该就意味着她可以自由活动了。 黎音拿出手机,刚才她在呕吐的时候,手机已经震动好久了,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因为下意识地认为不会是楼司南,所以她并没有想着第一时间拿出来看。 果然不是楼司南。 黎音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把电话打了回去。 “喂,安迪律师,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安迪劈头盖脸便问:“楼司南带你去医院做血型鉴定了?怎么样,有没有露馅?” 黎音的脸色冷了一分。 安迪知道的太快了。 楼司南绝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他的行程一般人很难摸出来。 而安迪虽然是南江市律师界知名的人物,但本事,也不至于大到这个程度吧? 因着齐梦的缘故,加之安迪握着她的把柄,黎音愿意去相信她,但心里也会对她有所防备。 可今天发生的事,就让她不得不再审视一下和安迪之间的关系了。 什么该让她知道,什么不该让她知道,黎音得斟酌好了。 她没有回答安迪的问题,而是淡淡一笑。 “安迪律师的消息渠道挺不错的。” 安迪是个人精,知道她在怀疑什么,于是解释道:“我有同学在那家医院做医生,恰好碰到楼司南了。你上次让我帮你找的药,也是她给我的。” 听上去可信度挺高。 黎音稍稍缓和了些。 “我现在还在医院,不方便说太多。安迪律师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老地方见。” …… 进了隐秘的包间,和安迪面对面坐下。 她看上去似乎真的是在为黎音真情实感地感到焦急。 “我同学告诉我,楼司南带着一个女孩子来医院的时候,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又知道他其实是带你做血型鉴定,我都要吓死了,半天都没法集中注意力。怎么样,楼司南没发现吧?” 黎音往咖啡里加了两倍方糖,用汤匙慢慢搅着。 “我运气好,他没能发现。” 黎音撸起两只手臂的袖子,能明显地看出来左臂要比右臂粗上不少。 “这是……” “记得我那天找你要的药吗?右旋糖苷溶液,短时期注射大量该溶液,会引起血型的改变。”黎音轻笑,“不过变成什么血型,谁也不知道。所以说我运气好,刚好就是梦梦户口本上的B型血。” 去医院之前,她就躲在自己的卧室,往左臂注射了大量的右旋糖苷溶液。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特意要求护士抽她左臂的血。 虽然改变成什么血型她也不清楚,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毕竟,齐梦也不是真正的B型血呢。 “该庆幸梦梦户口本和各种资料上的B型血是乱填的,她其实是AB型血。AB0统共四种血型,只要变成了其中的两种,我都有说辞去解释。至于剩下的两个……” 黎音端起杯子,小小地嘬了一口。 “我倒不觉得,我的运气有那么差劲儿。” 怀胎七月,被人一脚从山崖踹下,她都捡回了一条命。 上天是庇佑她的,当一个人倒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也就该转运了。 “黎小姐,你太聪明了。”安迪由衷地感叹。 “不过我倒是奇怪,楼司南到底是怎么怀疑上我的。” 黎音眯起眸子,她在楼司南面前,尽可能地去扮演黎悦。 她给黎悦当了二十多年的替身,假扮她的时候连她们的父母和楼司南都分辨不出来。 楼司南再次把她当黎悦的替身时,她倒不怕。 但究竟是怎么把她和黎音联系起来的,就很让人深思了。 “对了,我提前安排你监狱里的替身死亡了。” “提前死了?”黎音颇有些意外。 这么说来,楼司南刚才从医院消失,可能是因为“黎音”死亡的缘故? “是为了救我吗?” “对啊。”安迪道,“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楼司南发现身份,于是就通知监狱那边,让她提前死了。楼司南既然那么恨黎音,她突然死了,他肯定得过去看看的。到时候我再让同学想办法改了你的血型。” 她欣慰地笑了笑,“还好,你自己也做了十足的准备。不然……就难说了。” “谢谢你,安迪律师。” 黎音很真诚地向她道谢。 “有什么可谢的?我们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帮了你,也是在保全我自己。不过他既然已经有了疑心,以后保不定还会再做出点什么,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她的前半句话让黎音听得云里雾里,话里隐藏着深意,却又让人捕捉不到。 黎音暗暗在心里记下了,也不多问,笑着应了声“我会多加注意的”。 冷咖啡的溶解性不是太好,她加的两块方糖都溶在了杯底。 上面是淡淡的咖啡苦,下面则是方糖甜的发腻,甜的发苦。 黎音小口慢慢喝着,像丧失了味觉一般,神色如常。 两极的转换就是这么奇怪。 苦到极致是甜,甜到极致是苦。 爱到极致是恨,恨到极致是爱。 她到底是爱楼司南、还是恨楼司南呢? 谁也说不清楚。 第42章 你不是齐梦,你就是黎音 黎音向来不敢和安迪见面太长时间,怕楼司南监视她的人起疑。 今天本来见面也就没太多事儿,说清楚了,她就和安迪告辞离开了。 黎音没有打车,一个人拎着包,踩着高跟鞋,慢慢地沿着路往回走。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儿,潜意识里,她很排斥回到楼司南的身边。 就当她是鸵鸟吧,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走在路上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她就想起了安迪。 坦诚地说,安迪绝对是她目前人生里对她助力最大的人,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并且确定齐梦就是黎音的人,掌握了黎音最大的秘密。 这个女人很有能力,但是她的能力太强,已经远超过了她的社会地位应有的限度。 她能在楼司南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监狱里的黎音掉个包,还能让楼司南的人查不出来。 光凭这一点,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律师能做到的。 黎音敢肯定,安迪的背后绝对有人。 只是那个人是谁,她暂时还不能猜到。 盛家的势力太大了,仇人也太多了,跪舔楼司南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想把他整垮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 和楼司南家相比,黎家虽然也属于豪门,但简直太不起眼了。 在黎悦嫁给楼司南之前,南江市的上流社会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个黎家。 至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楼司南怎么拜倒在了黎悦的石榴裙下,是南江的豪门贵妇颇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 大部分人提起这事儿的时候,都会心照不宣地露出一个暧昧的笑,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便把这件事情概括了。 至于背后的真相…… 有谁在乎呢? 呵。 …… 黎音在路上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回到了楼司南的别墅。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房内竟然连一丝的亮光都没有。 只有客厅的一处窗帘没有拉严实,隐隐泄了些月光下来。 “张姨?”黎音试着叫了声。 往常这时候,张姨早就已经把晚饭做好摆在饭桌上了。 而今天,房内非但没有一丝食物的香气,反倒有股幽洌的酒味儿。 并没有人答应她。 真是奇了怪了,除了买菜,张姨几乎全天都在别墅里的,她今天去了哪儿? 面对着一片黑暗,黎音从身体内部感到了一阵恐慌。 她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没有勇气踏进去。 在她即将逃离的时候,有力的臂膀一把揽住她的细腰,捂着她的嘴把她带进了房内,按在了墙上。 “咔嗒”,门被锁上了。 “碰”,黎音的头撞到了墙,生疼生疼的,生理性的泪水都被激了出来。 过量注射右旋糖苷溶液的后遗症还没消退,好半天,她才从那阵晕眩中缓了过来。 也这才看到,擎着她的腰、捂着她的嘴的人是楼司南。 当然,除了楼司南,怎么可能会有别人进到他的私人别墅里? 映着那束月光,楼司南的眼神有些迷蒙,房内飘着的那股酒气儿原来就是从他身上散发来的。 黎音试探性地问了句:“你喝醉了?” 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楼司南蹙着眉,他身上的气息像裹了一层霜,冷冷的。 他个头比黎音高了很多,黎音须得仰视着他。 黎音呼出的气息都喷洒在了楼司南的手上,他似乎是觉得不太舒服,这才放下手,给了黎音说话的自由。 “我没醉。” 通常能说出这话的人,就醉的差不多了。 潜意识告诉黎音,楼司南很危险,喝醉了的、神智不清醒的楼司南的危险性更是翻了倍。 她最好还是离他远远的,不要留在他身边。 “楼司南,我今天累了,让我回去睡觉好不好?” 黎音哄孩子似的,轻柔地用言语哄着他。 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慢慢地把楼司南牢牢箍着自己腰的手松开。 楼司南像只被顺了毛的大型猛兽,短暂地表现出了温顺的一面。 黎音在心里松了口气,掰开楼司南的最后一根手指。 当她以为可以逃之夭夭的时候,楼司南变本加厉,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黎音下意识地尖叫着搂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楼司南!你要干什么?” 楼司南恍若未闻,一脚踢开卧室门,把黎音扔在了他卧室的床上。 好在床单够厚、羽绒被子足够柔软,黎音的后脑勺才没有再次遭殃。 黎音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仍没放弃去劝服楼司南。 “楼司南,楼司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和他这种人,绝对不能硬碰硬,只能以柔克刚。 楼司南大概真的醉的不轻。 上一秒才把人抱过来扔在床上,下一秒就认不得人是谁了。 “你是谁?” 他眯起鹰隼般的眸子,顿时有了杀气。 好像黎音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他就要当场了结了她的性命一样。 黎音尽可能地保持着镇静,压制着内心深处对楼司南的恐惧。 “你忘了吗?我是齐梦啊。” “齐梦?” 楼司南聪明绝顶的脑子也被酒锈住,转不动了。 脸上难得出现了迷惑的神情。 “齐梦是谁?” 黎音只觉得头痛,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 又或者说,该怎么让一个喝醉的神志不清的人明白她是谁? 她不敢说出任何逾矩的词儿,尽可能地挑不会引起什么误会的话来说。 “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工作上的伙伴儿……” 呃,勉强也能这么说吧。 “不!你不是齐梦!” 楼司南的眸光突然锐利了起来。 他单膝跪在床下,俯下身,一只手扼住黎音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儿来,脸色憋得通红。 “咳、咳咳……楼司南,放开我……”黎音痛苦地挣扎着,“你清醒一点……我、咳咳……我就是齐梦啊……” 楼司南丝毫不为所动,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没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黎音,看着她因为呼吸困难而流出的生理性的泪水,冷酷地宣判。 “别想骗我,你不是齐梦,你就是黎音!” 第43章 反省,直到你承认为止 去你的黎音。 黎音死命地想要扒拉掉楼司南的手。 她的脖颈纤细,楼司南一手便能握住大半。 命被握在别人的手里,整个人处在濒死的边缘,再加上五年积蓄的怨愤、假扮别人的委屈与苦楚…… 黎音也爆发了。 纯良的小白兔她再也装不下去,她一把抓住楼司南的另一只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楼司南吃痛,下意识地松懈了力气,但仍然没有松开。 抓住这个机会,黎音奋起,搂着楼司南的脖子一用力,把他压在了身下。 她哆嗦着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把小刀,抵在了楼司南的脖子上,颤抖着声音。 “你就掐死我吧。” 死之前,她也得拉个垫背的。 楼司南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枪林弹雨,根本就没把切水果似的小刀片放在眼里。 他看着黎音赤红的眼眶,坚毅的脸庞,强撑着眼泪不肯掉下的样子…… 好熟悉,在哪儿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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