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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支军队最善于远程攻击?”只见细封文虎一边用中指慢慢挠着自己的白眉,一边向着那名副将问道。 “是!”就见这名副将恭敬地答道:“我们曾经一度撤退到了400步之外,但是却依然遭到了他们的射杀!” “要是这么说来,他们这一次的隔河列阵,就不是正巧赶上,而是有意为之了。” 只见细封文虎皱着眉头,慢慢靠在了椅背上。 “哼!” 就见这位肩背如铁,但却白发苍苍的老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慢慢地说道: “你说的那些黑甲军,他们的武器利害也就罢了……终归一支500人的部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不过有一件事,却是让人思虑起来,就分外的忧心啊……” “大帅。您说的是什么事?”这时候,就见那位副将不解的看了看细封文虎。 “那只黑甲军出现的时机、和地点。”只见细封文虎一边思虑着,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如果他们真的是刻意为之,那么这支军队做得也实在是太过精妙了!” “他们出现的时机,真个是恰到好处!他们把宋军和我们这一方什么时候出现、该怎么作战、甚至是临敌之时的每一个反应,都在事先猜得清清楚楚……这支队伍的将领,是一个难对付的家伙啊!” “那又能怎么样?区区数百人而已,这次不过是仗着武器之利,还有地利天险而已。” 这时候,就见细封文虎的旁边,有个年轻人笑着说道:“大帅太高估他们了吧?” 这时,只见细封文虎闻言,他转过头,向着边上看了一眼。 刚刚说话这个人,名字叫做李万吉,是一位西夏王族。 他虽然年轻,却是这支3万西夏铁鹞子的副帅! 第663章:谁言双狼同拒虎、敌军方退、翻作仇敌 听他在一边这么说,连细封文虎也不禁笑了笑。 “副帅说的是,”这时候,过来报信的这名副将也连忙向着这位二十上下年纪的上官,恭谨的一施礼。 “大帅,那我们这支前锋军,接下来该如何行止?”这时候,这位副将又接着向细封文虎请示道。 “你再把宋国军队派人去割首级之后的事,细细的讲来。”只见细封文虎一边若有所思的想着,一边看着帐篷的房顶说道。 等到那个副将尽量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把自己所有看到的场景再次讲述了一遍之后,他抬头一看,这个时候的细封文虎已经仰面向天,闭上了眼睛。 这位副将心道:大帅是不是睡了? 等这位副将说完之后,他看着这位年老的大帅居然半天没动静,他也不好开口发问,只好尴尬的站在那里不出声。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这个时候,只见仰面躺在椅子上的细封文虎忽然开口说道: “让苍鹄退兵八十里,回到真符城下驻扎……” “啊?”当这句话从细封文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只见这位副将顿时就傻了眼! “让前锋军撤退?难道说这次的侵入大宋,这就要回兵了吗?”这时候,这个副将在惊诧之余,看了看旁边的副帅李万吉,又忐忑不安的看了大帅细封文虎一眼。 “你告诉苍鹄,”这时候,就见细封文虎接着说道:“那两只宋军,他们将帅不合。” “宋军大营能派出人去抢夺黑甲军的战利品,这是其一。” “黑甲军隔河列阵,明显对宋军统帅不够信任,这是其二。” 只见细封文虎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两支部队,在大军压境的时候,他们还会勉强的维持着合作不破裂。” “但是,面前的只要强敌一去,他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立刻开始内讧……” 只见细封文虎说到这里,他慢慢的摇了摇头。 “让苍鹄退兵,顿兵三日后,再次进兵饶风岭。到那个时候,两只宋军应该已经乱了,或者已经走了。无论如何,他们一定再也无法阻挡我大夏军队的冲击。” “原来如此!” 当细封文虎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这名副将顿时就是眼睛一亮! 他一边想着大帅刚刚的这番话,一边思虑着今天白天见到的情景,他越想就越觉得,大帅说得一点都不错! 真不愧是资深老将,一辈子的军旅!大帅睿智沉稳,对敌方的思维判断,竟然精准到了这种程度!霎时间,这名副将就用崇敬的目光看了看细封文虎! “你这次回去,记得告诉苍鹄,”只见细封文虎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在他的眼中,一道若隐若现的寒光闪动了一下。 “让他这次进兵,不以攻城略地为要,那只黑甲军、还有统率他的将领……必须死!” “是!”只见那位副将立刻就是凛然遵命! “大帅”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那位风姿俊朗的西夏王族李万吉,笑着向细封文虎问道: “不过一支区区500人的军队而已,大帅为何对他们如此重视?” “呵!” 这时候,就见细封文虎轻轻的一笑,慢慢坐了起来。 “我老了,”这时就见细封文虎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片感慨的神色。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领兵征战,下一次,我西夏儿郎的铁蹄再踏进大宋的时候,一定是一位更年轻的将领,在领兵作战。” 只见细封文虎慢慢地说道:“那个黑甲军将领心思缜密、治军严整。武器诡异,是这次让他活下来……” “几年以后,当我大夏儿郎卷土重来的时候,他手下的黑甲军要是变成了五千、甚至是一万,那便如何?” “嘶!” 听到了细封文虎的这句话之后,军帐中的这位副将的脑海中,一下子想起了黑甲军射出的密集弹雨,他立刻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万人!这样的部队要是有一万人,那天下还有什么样的军队,能挡住他们的射击? “所以……杀光他们的人,斩了那个黑甲军的将领,把他们的武器拿回来,这比什么都重要!”只见细封文虎语声缓慢,但是语声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只见这名副将立刻就是凛然遵命! “现在你就回去吧……”只见细封文虎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就看见他旁边的副帅李万吉,忽然间站了起来。 “大帅,”这时候,就见李万吉向着细封文虎一拱手说道: “既然这件事如此重要,不如末将也去阵前,看看野利苍鹄将军是如何杀敌的?” 当细封文虎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只见这位老帅立刻就愣了一下,随后就见他随即就笑着点了点头。 “万吉你身为副帅,若是到了前锋军中……” “万吉明白!”这时候,细封文虎的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年轻的李万吉随即就笑着摆了摆手。 “万吉年轻识浅,对战阵上的事实在是来不得。”只见李万吉脸上带着笑意,一片恭谨地说道: “所以指挥作战的人还是苍鹄将军,在下只是静静旁观,在一边看着涨涨见识也就罢了。万万不敢妄自出言,搅扰了野利苍鹄将军的军令。” “哦……那好,你也去吧!”细封文虎低头思虑了一阵,这才点点了头。 李万吉连忙重重拜谢了细封文虎,随即他就和那位副将一起走出了军帐,准备向着前敌启程。 等到他们走远之后,大帐里立刻恢复了安静。 羊油蜡烛的火苗突突地跳,映得军帐里面一片昏暗不定。 “狼崽子……”只见细封文虎的嘴里一边喃喃自语的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身体靠向了椅背。 “心里只有那种厉害的武器,连命都不顾了……”只见细封文虎自顾自的躺在那里,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王族……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第664章:党项江岸难寸进、奈何友军、步步相逼 西夏军统帅细封文虎对于宋朝官员之间的相互倾轧是十分了解的。但是事实证明,他对于宋军主帅杨正吾不要脸的程度,还是严重低估了。 就在三方军队围绕着饶风岭和汉江对岸成品字形扎下营盘之后,这一夜随即就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等到天明的时候,西夏军这边还在苦苦等待着主帅对他们下达命令。 而杨正吾在经过了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和自己的6万官军。 等到这位大帅看到那边的西夏军被震慑得一步不敢向前,他的心里又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一大早,在沈墨的营盘里,他正在吃早饭的时候。随即就接到了哨兵的通知,说汉江对岸有一艘小船摇了过来,有一名宋军小将求见沈墨。 沈墨点了点头,让那位宋军派来的使者进来。随后他一边就着咸菜将自己碗里的米粥喝完,一边对着桌子对面的师宝瑛说道: “找几个几个水性好的兄弟,把汉江上宋军那边的船,都给我凿沉他!” “好的!” 师宝瑛连忙把他没吃完的半个馒头填进嘴里,随后嘴里边一边含糊的答应着,一边飞快的离去了。 随后,就见那位传令的宋军小将在护卫的带领下,进了沈墨的军帐。 “拜见指挥使!”只见那位小将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 沈墨笑了笑,随即让他在一边坐下。 这位小将对于沈墨的称呼,实际上是很有讲究的。 在南宋时代,在战场上的正式场合,必须要称呼这个人在军中的正式职衔。 比如说沈墨,他的文职身份是“权知通州事,”但在军中是没法称呼他为“沈知州”的。 在另一方面,他还有一个“忠武将军”的正四品武散官。所以在大家客气闲聊的时候,大可以称呼他为“沈将军”。 但他现在的正式武职是“淮南东路军副都指挥使”,正四品武衔,所以在正式场合就要称呼他为“沈指挥使”。 这就像是在后世,你平时可以叫一个办公桌对面的同事为“大哥”,但是开会的时候必须得叫人家“主任”才行,这其实是一个意思。 只见眼前的这位小将却并未急着就坐,而是把手中的一封军令交给了沈墨。 等到沈墨把他打开一看,他就见这封军令上面写着。 “着令:淮南东路军副都指挥使沈墨,将所率兵丁即刻调往汉江北岸,饶风岭下布防御敌,此令。” 再看这封命令的下面,还有五路军统帅杨正吾的署名以及印鉴。 沈墨点了点头,随即把这封军令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就见沈墨笑着对这位小将说道:“回去禀告大帅,本将定当遵命。” “只是我军没有渡船,无法渡过汉江,还请大帅派船来接……我在这里拔营起寨,等候对面来船。” “是!”这位小将答应了一声以后,脸上显然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色。 估计他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现在就连这个传令的小将都知道,杨大帅在这个时候把沈墨的这支军队调过汉江,堵在饶风岭山下,他一定会面临党项铁鹞子的疯狂反击!怎么这位沈指挥使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只见这个小将满脸疑惑不解的就此拜别了沈墨,转身回汉江北岸去了。 片刻之后,在汉江的北岸大营里。 当杨正吾听到沈墨答应的如此痛快,他的心里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按照他之前的推断,沈墨这小子心机深沉,甚至都能把奸细提前打到他身边来,安排下昨天的战事。那么他就绝对会想到,这一招是他杨正吾使出来的借刀杀人之计。 他实际上根本就没想让沈墨听令过江,而是打算在对方抗令之后,顺势治他个不从军令的罪名。没想到这个沈墨,居然轻飘飘的就答应了! “派船过去,把他的兵将都接过来,直接给他送到饶风岭下面布防!” 事到如今,这位杨大帅也没有办法,他也只好按照自己的军令行事。 可是就在他发出命令之后,还不到一盏茶时分,就见外面有一名小校走进了大帐。 “报杨大帅!” 只见这名小校满脸是汗,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军在汉江上的17艘渡船,刚刚全部无故沉没,船锚绳索俱断。现在这些船已经一边下沉,一边顺水漂流……” “什么?”还没等这位小校说完,只见杨正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此时的杨正吾,脸上被气的一片青白之色,交替变幻——这下他算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那沈墨答应的如此痛快!这些船只的无故沉没,一定是他搞的鬼! “出去!”只见杨大帅重重的呵斥了一句,那个小校立刻灰溜溜的退出了大帐。 这个时候,就见杨正吾的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是怎么弄的?”这时候,杨正吾的心里还在惊诧地想道:“在这一段的汉江上,水深流急,波涛湍涌。要想凿沉船只,可不是普通会游水的士卒就能做到的事!” 要是一般人敢在这段汉江上跳下去,估计还没等到中午,人就该被冲到金州了……他是怎么把船给弄沉的? 这位杨大帅在这里反复的思来想去,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在汉江对岸的师宝瑛的手下,足足有四五十名水贼! 在这段时间里,师宝瑛差不多把临安和通州附近的水贼给一网打尽了。能够让他带着一路来到利州府的,全是水贼中的骄骄者。用句现代的话来说,差不多全国游泳运动员的前十名,此刻全都在汉江南岸呢! …… “这回他可没辙了吧?”这时候,只见师宝瑛笑嘻嘻的走进了军帐中,笑着对沈墨说道。 沈墨抬头一看,只见师宝瑛的头发上还带着丝丝水汽,显然是刚从水里出来。随即就见沈墨笑了笑,摇头说道: “咱们这位杨大帅,尽搞些鸡鸣狗盗之类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为了让我跟西夏铁鹞子拼个两败俱伤,这家伙居然连脸都不要了……我还真是佩服!” 第665章:腐儒岂知天下事,唯擅内斗、相煎何急 “唉!”这个时候,就见师宝瑛感慨的叹了口气,随后就在沈墨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来真要是上了战场跟敌人硬扛,还是得咱们自己上!”只见师宝瑛摇头说道:“就凭着这帮只会在桌子底下踢人的酒囊饭袋上阵打仗,还不把咱们大宋的脸都丢尽了?” “嗯!”听了师宝瑛的话,沈墨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很快的,太阳逐渐越升越高,还没等到中午时分,那位传令的小将居然又来了。 只见这位小将一进来就是抱拳拱手,向着沈墨恭谨地说道: “杨大帅口令,这次北岸渡船不够使用,前面的军令暂缓实行,指挥使所部现在南岸驻扎……” “好,”只见沈墨听了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这位小将接着说道:“杨大帅说,沈指挥使这次阻敌于汉江南岸,所用的武器十分厉害……” “杨大帅命我来带回几件武器过去,想要亲眼验看一下威力……不知沈指挥使能否割爱?” “那有什么不能的?”只见沈墨立刻笑了笑,让帐外的卫兵去准备。 然而,就在他们的谈话的这个当口,大帐里的师宝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 就在汉江对岸,眼看着传令的小船去到南岸之后,只停留了不到一顿饭时分,随后又划船向着北岸返回过来。 这个时候,就连大帅杨正吾也在远远的看着这条小船。 只要把沈墨的武器拿到手,这也算一个意外的收获!这个时候,杨正吾的心里暗自得意的想道。 “料他一个小小的通州,又能有几个铁匠?他能造的出来的武器,我杨正吾也一样能造的出来!” 到时候我,也造上三五千把他那样的武器,让军士站成一排,朝着党项铁鹞子一轰……哈哈!到那个时候,我杨正吾可就成了古今知名的名将了! 正在杨正吾的心里还在做着美梦的时候,猛然间,他就听到旁边的军兵发出了一声惊呼! 随即,当他抬起头向着汉江中看去的时候,就见那艘小船在波涛之中一个颠簸……没了! “啊?我船呢?” 只见杨正吾目瞪口呆的看着滚滚的汉江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当他在原地站着,愣了许久之后,这才狠狠的一跺脚! 这还用问吗?刚才的船只失事,那肯定不是天灾,而是赤裸裸的他杀! 现在好了,整个汉江上唯一剩下的一条小船,也进了河底……现在的汉江南北岸犹如天堑相隔,他现在就是想传个命令到对岸,都做不到了! “沈墨小儿!竟敢如此大胆!” 只见杨正吾脸色铁青的强忍着回到了大帐,随后就见他跺着脚,狠狠的骂了一句! ……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两次交锋过后,一个白天又过去了。 等到次日一早的时候,杨正吾在军帐中还没起身,就见外面有一位斥候飞一般的跑了进来。 “大帅!饶风岭对面的西夏军……不见了!” “哦?”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杨正吾立刻掀开被子,一骨碌身爬了起来。 “党项军撤了?”只见杨正吾披着衣服站了起来,随后就在大帐里满脸狐疑的来回踱了几圈。 看来是西夏军是觉得饶风岭天险难渡,就此撤退了?这个时候,杨正吾在心里暗自想道:如此一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 在之后的一个白天,杨正吾不断的派出斥候前出侦察。 经过反复查探之后,他发现情况果然属实。派出去的侦骑一连跑出了四五十里,也没看到一个西夏军的踪影——看来他们是真的回去了! 杨正吾对这个消息如获至宝,在自己的军帐中如蒙大赦一般额首称庆!看来这一次他阻击夏军的功劳,是稳稳的拿到手里了! 可是,对岸沈墨的参谋部中,气氛却并非如此。 昨天晚上入夜之后,西夏军就开始连夜拔寨出发。这件事能瞒得对面的宋军,却瞒不过沈墨的侦察兵首领阿旺。 所以早在昨天晚上,沈墨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根据他的侦察兵发回来的报告,这只西夏军已经连夜退到了六七十里以外,还在继续向着真符方向前进。不知道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就让他们跑了?这一仗咱们才弄死了他们一千多人儿!这才哪到哪儿啊?”这时候,就见钟与同皱着眉头,用指甲“咔咔”的挠着自己的头皮说道。 “跑?”听着钟与同的话,沈墨不禁笑了出来。 不单是他,就连大帐中的姜瑜馨,甚至是李慕渊都是一样面带微笑。 “他们……跑不了!” …… 野利苍鹄连夜拔营起寨,这一路上走得他憋气又窝火。 这员猛将虽然不敢不遵细封文虎大帅的将令,但是与此同时,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大帅是如何作出这种推断的? 怎么我退后80里,然后过三天以后,我再回到饶风岭,对面的宋军就打不过我了? 野利苍鹄一边觉得这件事很扯蛋,一边却又不敢不遵从——毕竟在细封文虎这位老将军征战天下之时,还是他爷爷从军那个时候的事。单凭老将军的资历压着他,他就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而且这一次,他的军中还来了一位副帅。 虽然这位李万吉一到他的前锋,就言明不干扰他的指挥,让他听从细封纹虎大帅的命令行事。但是时时刻刻都有一位上官在旁边看着你行动的这种感觉,实在是说不上有多舒服。 就这样,野利苍鹄别别扭扭的一夜走出了六七十里路,眼看着天光大亮的时候,前方再有二三十里就到了真符城下。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前队的方向猛然跑过来一匹快马。马上一位轻装骑兵奔驰到了他的面前之际,猛然一带马缰!只见这匹马的四蹄当即就像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上。 “怎么回事?”野利苍鹄见状眉头一皱,开口向着这位斥候问道。 “前面有一个人,在道边坐着……” 第666章:道左相逢真仙至、一句惊心、道尽天机 “要是汉人,就杀了他!”野利苍鹄才听这个斥候说了半句,心头就是一阵火起!他差点就没抬手一鞭子,抽在对方的脸上! 就这点破事,还至于来请示他这位前锋大将? “将军!”这时候,就见对面那位骑兵连忙解释道: “小人看得清楚,那个人……就是前日雨天打雷的时候,山顶上那位道爷!” “啊?” 这一次,野利苍鹄却是猛然间心头一惊! “那个人?就是那个鹰狼环绕,雷击不死的那位道人?”就在这一瞬间,野利苍鹄当时就是眼睛一亮! 就见他随即对着那骑兵说道:“他在前边?待我去看看!” “什么道人?”就在这个时候,野利苍鹄就听见旁边有人问道。 等到他回头一看,只见刚才发问的,正是那位王族副帅李万吉。 “请副帅跟我一块去看看吧,”这时候,野利苍鹄对着李万吉拱了拱手道:“我跟您说,这个道人可是奇怪的很!” 只见李万吉和野利苍鹄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催马向前走。 当日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等到他们两人走到队伍前方的时候,李万吉也搞清楚了野利苍鹄见到这个道人的全部经过。 可是,当他们走到队伍旁边的时候,当他们看到那位奇异的道人的时候,还是被他吓了一大跳! 就见此时此刻,那位曾经仙风道骨的老道,此时正两腿岔开,毫无形象的坐在路边。 只见他双手捂着脸,正在那里嚎啕大哭! …… “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就见野利苍鹄一催马,几步赶到了那个道人的身边。随后就见他跳下马来开口向他问道。 一般来说,行军路上遇到这样的情景,这位道人的脑袋瓜早就被骨朵打了个粉碎,横尸路边了。 可是现在,野利苍鹄的前锋军,全军又有谁不认识这个神奇的道士? 所以这个哇哇大哭的家伙,硬是阻住了这一万多党项铁鹞子的去路,旁若无人的在那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只见这位道人听到野利苍鹄问起,随即就见他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用道袍的袖子擦了擦脸,之后向着野利苍鹄的脸上看了一眼。 “原来是你……”只见这位道人随即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挡道儿了吧?我给你让让!” 就见这个道人说完之后,就朝着道边上一连跑出去十来步。 然后就见他又找了个地方往下一坐,悲悲切切的又要开始嚎哭。 “不是!您先等一会儿!”这个时候,野利苍鹄看得离奇,他也连忙跟了过去。 “您这是哭个什么劲儿啊?”只见野利苍鹄迷惑不解的向着这个道人问道。 “你是不知道啊!”这时候,只见这位道人抽抽搭搭的止住了眼泪,向着野利苍鹄说道: “我的族人,全都住在云亭山下的西乡县。眼看着还有三天的辰光,他们就要全部死于非命了!啊!~” 说到这里,只见这位道人立刻勾起了伤心事,他擤了把鼻涕,又开始哭了起来。 “什么?还有三天就死了?” 这个时候,李万吉在旁边听着都来了兴趣。只见他立刻走过来,兴致勃勃的向着老道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时候,野利苍鹄看见那个道人没工夫搭理李万吉,于是他就替这个老道向着李万吉解释道: “这位道长能掐会算,好几天前就知道我带兵前往饶风岭之后会折损兄弟,让我一步都不要向前……我刚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对了,你的那些族人,三天后是怎么死的?”当野利苍鹄说到这里后,他随即又转过头,好奇的向着道人问道。 “他们全都是死于一场刀兵之祸……诶?” 等到这位道人随口回答了野利苍鹄的问题之后,随即就见他猛然间一抬头! 只见他的眼中霎时射出两道精光,锐利无比的看向了野利苍鹄! “刀兵之祸!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场刀兵之祸?”只见那位道人恍然大悟地说道:“是不是你们这帮当兵的打算去西乡杀人?” “你说西乡县?我们没去过啊?”这个时候,只见野利苍鹄摇了摇头道。 “放屁!我都说了,那是三天以后的事!”只见那位道人这下终于弄明白了,他立刻“腾”的一声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我听懂了,我听懂了!”这时候旁边的李万吉连连摆手,向着位道人说道: “既然仙长有如此大能,还和我们野利将军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这西乡我们不去便是,这样你的族人不就没事了吗?” “哪有这种好事?”等听到了李万吉的话之后,随即又见这位道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气馁之色,肩膀也垮了下来。 “在大巴山中,云亭山一带合该有500人死于刀兵之祸。你们纵使不去,也不过就是耽误两天罢了,我的族人也还是一样要死!” 所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就在这位道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见野利苍鹄猛然间就是全身一震! “五百人……那支黑甲军,不就是500人上下?” “大巴山中云亭山,那不就是汉江南岸?” 这个时候,在野利苍鹄的心中,陡然闪过了一个奇异的念头! 只见野利苍鹄飞快的抬起头,不动声色的和李万吉对了一个眼色。 随即,李万吉也飞快的想通了野利苍鹄的心中所想,就见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同时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神色。 然后,就见李万吉向着这位道长拱了拱手,客气地问道:“不知仙长道号如何称呼?如今在哪处仙山修行?” “我一向是云游四海,居无定所,”这时候,就见这位老道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 “在下……凌霄子!” …… “你要不要再重新算一算?”这个时候,只见李万吉意味深长的向着凌霄子看了一眼,随即慢慢地说道: “您只是算出大巴山中、云亭山附近有500人死于刀兵,就以为那死的就是您的亲族。” “可是据我所知,在云亭山附近还另有一伙人,人数恰好也是500人!” 第667章:平生历尽千劫苦、昔年兵解、肉身如皮 “什么?” 这个时候,就见那位道人就像火烧屁股一样,猛然间跳了起来! “还有其他的人?”只见他大声嚷嚷道:“这么说来,这次刀兵之祸,也许并没有应在我那些族人的身上?” “要不,您再好好算算?” 这个时候,就见野利苍鹄也在旁边帮腔道:“您的道术有通天彻地之能,这点事儿还能搞不清楚吗?” “说的有理!” 只见那位道人听了以后,立刻就满脸激动的点了点头! “有白布没有?白绢?白绸子?”只见这位凌霄子道长一把拉住了野利苍鹄的袖子,向着他急切的问道。 “有!”野利苍鹄立刻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深入汉地烧杀抢掠,抢来的丝绸之类东西着实是不少。从里面要想找出一两匹白布来,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见野利苍鹄立刻转身吩咐他的亲兵,到军队里面去找白布。 随后等他吩咐完了之后,一转头之间,就见那位凌霄子道长满脸喜色,正在原地搓着手来回转悠。 “看看!行事一派天真,丝毫没有做作之像,这才是一位得道高人应有的样子啊!” 这个时候,旁边的李万基看见凌霄子的做派,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称奇。 “这下我的族人可有救了!”这个时候,只见那位凌霄子道长喜滋滋地说道:“可怜我那些后辈,为我扫墓守灵守了四五百年,要是全死了那可怎么得了……” “什么?”听到他的话,野利苍鹄惊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么叫死了四五百年?难道您……不是活人?”只见野利苍鹄难以置信的向着这位凌霄子道长问道。 “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这叫兵解……” 只见凌霄子抬头看了一眼野利苍鹄,随即晃了晃头:“死的那个是我的肉身……那个……就像是蜕下来的蛇皮,懂了吗?” “明白!明白!”只见野利苍鹄和李万吉立刻连连点头。即使他们没听懂,现在也不敢再向下追问了。 这个时候,李万吉的心中还不免有些暗自疑惑。对这个凌霄子道长的来路,他还是有些心存警惕。 可是,就在他一抬头之间,却看见那位凌霄子道长的道袍领子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一闪! “道长,您脖子上戴的,这是什么东西?”只见李万吉好奇的向着凌霄子问道。 “你说这个啊?”只见凌霄只听他问起,他随即就从自己道袍的领子里,拉出了一个奇怪的项圈。 野利苍鹄和李万吉在旁边一看,只见这个项圈制作得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烁烁生辉,上面泛出一片黄绿颜色、透着极为清亮的晶莹光泽——这明显就不是人间的物事! 这个项圈一拿出来,立刻就引来了周围所有人一片惊奇的目光。 就见凌霄子心不在焉地说道:“这是我的法宝……可惜摘不下来,要是能摘下来,我就送给你了也没什么……” 当李万吉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见他叹服的摇了摇头。 这位凌霄子道长不愧是个世外高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句中倒有八句似乎是隐含深意。还有差不多有一半的话他听都听不懂,真不知道这位高人是从哪儿学来的本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名亲兵终于捧着一匹白绢,远远的向这边跑了过来。 凌霄子一见之下,脸上顿时就是大喜。然后就见他把这匹白绢抢过来之后,随手就撕下了一丈长的一大幅,然后就将它平平整整的地铺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李万吉和野利苍鹄,加上周围的士兵,全都在用惊奇的眼神相互对望着,不知道这位凌霄子道长,准备用这块白绢如何做法? 只见这位道人撩起了自己的道袍前襟,然后就一把一把的从地上抓起沙土,连抓了十几把土放在了道袍里兜着。 随后,就见他两手抻着道袍站起来之后,转身朝向了正南方,仰首向天闭上了眼睛。 就见他嘴里面念念有词,一股低沉雄厚的声音,从他的胸腔里发了出来。 野利苍鹄仔细听来,只听这位凌霄子道长念诵的似乎是一首诗词。 “要离生灭。把旧习般般,从头磨彻。爱欲千重,身心百炼,炼出寸心如铁……” “放教六神,和畅不动,三尸颠蹶。事猛烈。仗虚空一片,无情分别……” “好家伙,一句都听不懂!” 这时候的野利苍鹄和李万吉,相互之间交换着异样的眼神,心里都是惊讶莫名。 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那位凌霄子道长忽然“嗷儿!”的一嗓子,吓了他们两个人一大跳! 正在这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这位凌霄子道长又接着念道: “关结。除缧绁。方遇至人,金口传微诀。顿觉灵风,吹开魔阵,形似木雕泥捏……” “既得性珠,天宝勘破,春花秋月。恁时节。鬼难呼,唯有……神!仙!提!” 只见这位凌霄子道长顷刻之间念完了咒语,就见他猛然一张口!只听“噗!”的一声!就见阳光下,一片血雾霎时间就喷在了他道袍里的那片沙土上! 这时候,就见那位道人用手提着道袍的前襟,忽然间就撒开腿,向前跑去! 周围的人就看这位凌霄子道长一手提着道袍,另一只手从道袍中不断的抄起那些喷着鲜血的沙土,一把一把飞快的向着地上的白绢上扬去! 只见他顷刻之间,就绕着地上铺了一丈长的白绢跑了一大圈。等到他绕完圈回来之后,就见他道袍里面的兜着的那些沙土,已经被他撒了个干干净净! “他这是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野利苍鹄和李万吉还在惊疑不定的看着凌霄子。 就见这个时候,凌霄子一下子就像青蛙一样趴在了地上,瞪大了双眼,聚精会神的向着地上的那匹白绢上看去! 当野利苍鹄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也跟着道人一起看到了白绢上之后,只见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霎时间同时就是一激灵! 第668章:尺素之内天地远、泥丸一握、江山万里 就见此刻,地上铺的那幅白绢上面,撒着的那一片片沙土,居然离奇的绘成了一副……山川地理图! 等到野利苍鹄朝着那上面看了一眼之后,他发现自己对于这上边的河流走向和地形地势,再是熟悉不过了! 这上面绘出来的,分明就是他曾经被敌军挫败,让黑甲军杀了他一千多名儿郎的……汉江谷地! …… 只见这个时候,那位道长趴在地上,正在一寸一寸的盯着白绢上,汉江的南岸那一片地方寻找着。 忽然之间,就见他猛的一拍地面,声嘶力竭的“啊!”了一声! 等到野利苍鹄也向着白绢上那个地方看去的时候,就见白绢上的有一块方寸之地,在汉江和一道河流的交叉口三角部位,赫然间有几排极其细密的沙粒,整齐的排列在那里! “这里是云亭山,我的老家!”只见这位凌霄子道长喜笑颜开的指着另一边,云亭山南麓的一个地方说道。 然后,就见他又把手指向了刚才那个两河交汇处的整齐小点:“这里是另一伙人,也有500多人!” 然后,只见凌霄子指着那几排整齐的沙粒说道:“看起来到时候,应上这刀兵之祸的人并不是我的后代亲族,而是这帮家伙!哈哈哈!” 只见这个时候,李万吉和野利苍鹄也走到了地上这幅白绢的面前,此刻他们两人都是心潮澎湃,已经被这位凌霄子道长的法术,震得目瞪口呆! 这家伙,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 这个时候,野利苍鹄的心中暗自想道:“在他念咒施法之后,居然真的在转瞬之间,就找到了躲藏在云亭山中,那500黑甲军的具体位置!” 只见这个时候,野利苍鹄意味深长的和李万吉对视了一眼,在他们两个人的心中,同时都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细封文虎大帅命令他们不以攻城略地为要,而是无论如何都要歼灭这支500人的黑甲军。那么此时此刻,他们不是已经得到了黑甲军的详细位置了吗? 只要他们能赶在黑甲军转移之前,摸到这个河流三叉的地方。然后向着敌军猝不及防,来不及列阵射击的时候,向他发起骑兵冲击…… 那么这支曾经跟他们作对,残杀他们千余儿郎的黑甲军,就一定会全部死在他们的手上! ——这位凌霄子道长,必须把他牢牢控制在自己这边! 此时此刻,只见这位李万吉心念电转,眼神飞快的一闪! 随后,就见他笑嘻嘻的对着凌霄子说道。 “道长刚才施法辛苦,想必是累了……不知道您喝酒不喝?吃肉不吃?” …… 于是这支前锋军队伍就在真符城东20里远的地方,因为这个奇怪的原因停了下来。 随即他们就在原地摆下了酒宴,一皮袋一皮袋的美酒随即被拿了过来。 在周围,自有士兵去野外射猎新鲜的野味。只见轻骑兵手持着弓箭远远的兜了出去,还没等地下的篝火升起来,几只鲜血淋漓的黄羊野鹿就已经被扔到了火堆边上。 “等会儿!我先把法术收了!” 只见凌霄子手脚麻利,飞快的把地上那那幅一丈长的白绢拉了起来,他在反复拍干净了上面的沙粒之后,随即就将它投入了火堆之中。 “好了!” 眼看着这幅白绢在火焰中化为飞灰,凌霄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就见他羊毛毡上坐下,拿起一个皮袋来灌了一口酒。 “道长?”这个时候。就见李万吉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在他手上捧着一张羊皮。 等到凌霄子把头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同样画的是一副汉江地图。 只不过,刚才那个出现500黑甲军的位置,已经被人新添上了那条河道的支流,同时还重重的标上了黑甲军的驻地。 “我们想去这个地方,不知道这一路上好走不好走?”只见李万吉笑着对凌霄子问道。 “嗯~~”这时候,就见凌霄子晃了晃脑袋,然后指着地图说道。 “这条是汉江、这条是汇入汉江的卑水。两条河形成了一个刀尖一样的夹角……他们就在汉江南岸,卑水之西的这个尖锐夹角里面。” “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平整的河滩,他们明显是坐船过去的。” “所以你们要是有船还好办,要是没船,要想翻越山岭过去可就麻烦了!” “怎么个麻烦法?”听到这里,只见野利苍鹄立刻凑了过来,一脸热切的问道。 “此地山高林密,道路陡峭,如果要想从陆路过去的话,只怕是艰险难行,你们过不去的。”只见这位凌霄子道长一边像拨浪鼓一样晃着脑袋,一边一边咕嘟咕嘟的灌着酒。 “道长!”这个时候,就见李万吉猛然拉下了脸! “依我所见,道长刚才明显是算错了。”只见李万吉阴沉着脸说道:“一会儿等咱们喝完了酒,我就派一支千人队赶到西乡县,把那里面的男女老幼杀个干干净净……先让他们应了这场刀兵之劫再说!” “啊?”听了这话之后,只见凌霄子立刻就被惊得目瞪口呆! 就见此刻,他的身子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喝酒的姿势。可是从皮囊里倒出来的马奶酒,正在咕嘟咕嘟的朝着他的衣领子里面灌……只见凌霄子猛然间从地上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 “能过!能过去!” 只见这个时候,这位凌霄子就像火烧屁股一样说道,“你们要想过去的话,我给你们带路!” “那里有一条小路,正好可以供人马通行……只要你们不杀我的族人,我就给你们带路!” “好!好!哈哈哈!” 这个时候,只见李万吉和野利苍鹄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趁人不备,袭取卑水河滩。迅猛突击,绞杀黑甲军!” 此时此刻,野利苍鹄就觉得喉间美酒,竟是如此的香甜。 经过了那一场无比憋屈的阻击战之后,这一次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那支跟他仇深似海的黑甲军,如今就要死到临头了! 第669章:云间名将战书来、一夕血战、斩敌千余 与此同时,沈墨的部队早已经离开了汉江南岸,飞一般的向着西方行进而去。 在汉江与卑水交界的那个地方,是他早在通州时候,就给党项铁鹞子设计好的埋骨之地。 这一次沈墨再次故伎重施,像他对付宋军大帅杨正吾一样,沈墨利用道士凌霄子使了一出反间计。 对面的那些党项铁鹞子绝对想象不到,在黑甲军的队伍之中,居然会有凌霄子这样一个神棍。还有一位假如去做神棍的话,会比凌霄子更加成功百倍的领军统帅——沈墨! …… 与此同时,大帅杨正吾正在一路领军向东撤退。 他不但接连后撤两百余里,放弃了他原先驻军的石泉县,甚至还越过了汉水上的重镇汉阴,大踏步的退到了利州东路的最东端——金州! 这一次,杨正吾算是想明白了。如果要是党项铁鹞子就此撤军回到西夏,那么他的大军驻扎在哪里,其实都是一件无所谓的事——虽然还是离得远点更安全。 可是万一,铁鹞子要是再一次向东卷土重来的话。他就可以远远的在墙高城厚的金州坐山观虎斗。 反正在汉江饶风岭这边,还有沈墨的一支黑甲军,干脆就留着他们在这里,和西夏人拼命好了。对方就算立下再多的战功,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杨正吾一路毫不犹豫的向东逃窜,直接带领着饶风岭下的六万人,汇合了石泉县的官兵,共计十几万大军,龟缩到了金州城内。 …… 十一月二十五日,临安的朝堂上,再次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这一次还是沈墨送来的捷报,只不过这一次的战绩和上次相比,更加的耸人听闻,越发让人难以置信! 如今那些厚重的西夏铁甲已经实在是太多了,要想运回去,那就连船都不够用了。所以沈墨这一次随着报捷的军报带回去的,就只有一项物品——1447颗党项铁鹞子的人头! 这一回,沈墨递送捷报的方式也是别开生面。 等到船只过了大运河,接近临安城之后,随即就被运送的士兵揭去了船只上面的篷布。 一千多颗党项铁鹞子的人头,就像是金字塔一样整整齐齐的码在了渡船上,一路顺着临安城水道直奔皇宫大内。 在这艘载满了人头的渡船船头上,还站着一位沈墨的信使,只见他高举着奏折,沿途大声呼喊道: “利州东路大捷!” “通州知州沈墨,递送军报至临安行在!” “本月二十日,通州厢军五百军士,与饶风岭下与西夏铁鹞子连番血战,击溃敌军万余,阵斩西夏铁鹞子1447名!~~” 只见这艘船,从西湖涌金门直入临安,沿途引起了一片轰动! 没过多久,临安城中如今是万人空巷,无数百姓争相观看这一幕奇景,还有不少人沿途骑着马飞奔,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就见这艘船上,一千多颗人头压得吃水线低低的,还不住的有血水顺着船帮和船板的缝隙向下流淌,一直流进了河道之中。 那上面一颗颗党项铁鹞子的人头面目狰狞,神情各异,咬牙切齿的面对着临安城的围观群众,把一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吓得,不断发出兴奋的惊呼尖叫声。 在河道两边,还有一座座拱桥上面,全都黑压压地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大家大呼小叫的指点着船上那些狰狞的人头,不住兴奋地讨论着。 临安城里,有多久没有迎来过这样的大捷了?朝廷上一有消息就是打败仗,边疆上一来信就是丢城失地。如今大宋军兵也能打胜仗了? 听说宋军对上的是天下闻名的西夏铁鹞子,咱们居然都打赢了?还杀了他们这么多人? 那一船狰狞的人头,竟然都是党项铁鹞子的! “看见没?沈郎君又打胜仗了!”这个时候,就见石桥上的一位黄发老者笑呵呵地说道:“咱大宋,这次又出了个岳武穆!” “沈郎君遮没也是武曲星下凡?只是……可别再让什么秦桧给害了才好!” 这个时候,扶着这位老者的一个年轻人才随口接了一句,就被这位老人一拐杖重重地杵在了他的脚面上,这年轻人随即立刻就飞快的闭上了嘴。 “儿啊!慎言!千万慎言!” 这时候,就见这位老人一脸郑重地说道:“万一要是让史相的人听到了……” 随即,就见这个老人立刻被自己的儿子一把捂住了嘴! “您还说我呢?您这嘴比我漏风漏得还厉害!”这个时候,就见他的儿子哭笑不得地说道。 …… 此时在朝堂上,依然还在议事。但是金殿上的君臣却忽然隐隐的听到,临安城内由远及近,一阵轰轰的声音响起。 等到赵与芮仔细分辨的时候,他这才听出,这是远远的一片人海中,发出的山呼海啸之声! 就在朝堂上的君臣众人还在面面相觑,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只见外面一位传讯的小黄门飞一般的跑了过来。 只见他在大殿门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仪容,然后恭恭敬敬的进殿来回禀道: “利州路军报到了!” “又有军报?”只见这个时候,赵与芮霎时就是脸上一喜! 然后,就见赵与芮随即又惊讶地问道:“外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宫外发生什么事了?” “回陛下,”这时候,就见这个小黄门立刻恭敬地答道:“权知通州事沈墨,随军报送回了一船西夏人的首级,沿途临安居民观者如堵……陛下听到的,这是他们欢呼的声音!” “一船……首级?” 只见刹那之间,御座上的天子和御阶下的大臣,全都是一个表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 只见金殿之上,传旨太监正在声音尖细的念诵着军报。声音在鸦雀无声的朝堂上回荡着: “……仰仗圣天子洪福,微臣浴血奋战,力克党项铁鹞子一万两千余人……” “……是役,斩首党项铁鹞子1447名,缴获刀战铠甲无算,臣阻敌于饶风岭下,使其不得寸进……” 第670章:惊闻天际云从远、君音渺渺、君心戚戚 只见此时此刻,天子赵与芮的腰板拔得溜直! 他把后背靠在御座上,一边听着沈墨的战报一边尽力维持着天子仪态,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在激动得不停吸气。 上一次,沈墨凭借五百人弄死一百多也就罢了。可是他这一次居然硬扛住了1万多人的进攻,还杀死了相当于他总兵力三倍的敌人! 这才是沈云从! 赵与芮心驰神往的想着那西北的黄沙之中,沈墨率军勇冲敌阵时的惨烈情景,不由得心中奔腾翻涌,有如怒涛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朕有沈墨,天下无忧矣!” 当赵与芮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光又向着朝堂上的重臣们扫了一眼。 “只要我帮他扛住这些史党,让他们不能给沈从云捣乱,让他从此后顾无忧。那朕的江山……就是稳如泰山!” 此时此刻,朝堂上那些史党一个个都是面如土色。 等到念完了军报之后,那些党项人的首级一担一担的被侍卫挑进金殿之后,还没抬进来三分之一,他们这些人就要吐了! “算了,拿出去吧。” 这个时候,就见赵与芮挥了挥袖子,面上含着笑大声说道。 “回头沈云从要是再送来万儿八千的西夏首级,那朕的金殿还要不要了?这个味儿我闻着都头疼……拿下去吧!” 于是那些侍卫又把金殿上那些血渍呼啦的党项人首级,忙不迭的往外搬。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只见那个小黄们又再次从金殿外面走了进来。 “回禀陛下,利州路军报!” “又有军报?”只见这时候,赵与芮听了也不由得一愣。随后他就命令传旨太监当众念来。 只见那个传旨太监接过军报,随即验看了火漆,打开之后朗声念道: “臣,权领西北五路军元帅,杨正吾奏报……” “本月12日,臣于汉江北岸饶风岭率军六万,阻击西夏敌军……” “……仰赖圣天子洪福,臣帅军浴血奋战,力克党项铁鹞子一万两千余人……” “嗯?”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见赵与芮的鼻子里猛然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场战役,两支军队报捷?”天子赵与芮心中暗自想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赵与芮心中疑惑的时候,这封战报却是接连不断的念了下去。 虽然这封奏折后面说的部分,和沈墨所形容的略有出入。但是毫无疑问,这位杨正吾大帅把这次击败党项铁鹞子的功劳,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荒谬!”只见赵与芮猛的一拍御座的扶手,鼻子都快气歪了! 不过此时此刻,那些史弥远的党羽们,却并没有跳出来指出沈墨冒领功劳之类的罪责。 因为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像明镜儿似的,这个杨大帅就是把战报写得再好、他军中的职位再高,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就是这场战役中所有的人头,都是人家沈墨送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跳出来说沈墨是冒领功勋?那不是明摆着找抽吗? 等到赵与芮把这封奏报一路听下去,后半截洋洋洒洒的一大片,全都是杨正吾歌颂天子圣德的无用之言。 一直到最后,杨正吾才说道:在那场饶峰岭阻击战之中,沈墨的军队站在汉江对岸隔河观战,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显然杨正吾并不知道,沈墨缴获的那些西夏人首级,已经先于他之前送到了临安金殿上。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么明显会被人戳破的谎言。 在这之后,杨正吾还提到,西夏人已经引军撤退,他自己则率军到金州重整队伍,准备善后事务——还有,淮南东路军副都指挥使沈墨,与其麾下500名军兵,全都失去了联系。 “什么?”这最后的一句话,就犹如一声惊雷!赵与芮立刻就是惊骇欲绝的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沈墨失踪了?”此时此刻,赵与芮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一样,他的脑袋“嗡!”的一下就混乱了起来! 一支500人的队伍,面临着党项铁骑数万大军,可是他就在战场上失踪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件事简直就是明摆着的! 当赵与芮颓然在御座上坐下之后,他的脑海里迅速勾勒出了当时饶风岭战役的情况。 沈墨率领500厢军阻击党项铁鹞子……杀得对面血流成河,而杨正吾却在一边冷眼旁观,并没有做出任何呼应或援救的举动。因为杨正吾的奏报里面,根本就没有提到过他杀了多少党项铁鹞子! 在这种情况之下,等沈墨打完了这场仗之后,杨正吾却卑劣的撤走了军队,致使沈墨失去了后援! 然后,在饶风岭地带就只剩下了沈墨这一支孤军,独自面对着如山如海的党项铁骑……所以杨正午才会说沈墨失踪了! 特么的杨正吾根本就没有去尝试侦查战场上的情况,而是一路头也不回的跑到了金州! “杨正吾!” 只见天子赵与芮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关,只觉得自己胸膛里的心脏犹如雨点一般嘣嘣跳个不停,手脚一阵无力! “朕的沈云从……被他扔在了战场上!” “他身边只有500士兵,却要独自面对三万西夏铁骑!” …… 只见此时此刻,朝堂上已经犹如一锅粥一样混乱了起来。 赵与芮看着那些喜笑颜开,相互之间不断用眼神传递着喜讯的史弥远一党。此刻在他的袍袖之下,赵与芮死死地攥住的拳头,用手指拼命的刺着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要镇静! “朕今日身体不适,退朝!” 只见赵与芮强挺着眩晕,随即伸出了一支手,旁边的一名侍卫立刻会意的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搀扶起来向着后殿走去。 “沈云从……沈云从!” 赵瑞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一路被人扶着走,脚底下就像走在云端里一样,似乎都没着地。 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把那个杨正吾拽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来上一顿老拳! 第671章:自古巴山无双地、一峡如线、万丈杀机 半日之后,等到崇福侯杨峻走进内宫的时候,他一听说天子请见,立刻就迈步走进了赵与芮的寝殿。 只见这个时候的赵与芮,正仰躺在龙床上。天子的头上虽然摘了冕琉冠,但是身上却依旧穿着上朝的朝服。 只是此刻,这位天子的两眼大睁着,无神的看着头顶上的帐幔,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正他的胸中传出来。 崇福侯跪拜如仪之后,随即起身对着天子说道:“官家何必如此?臣倒是不怎么担心……” 只听“呼!”的一声,龙床上的赵与芮猛然间坐了起来! 然后就见他坐在龙床上,身体晃了晃,瞪大了眼睛向着崇福候问道:“你觉得他没事?” “沈墨……何人哉?” 就见崇福侯面色平淡的向着赵与芮说道。 “对!” 这个时候,就见赵云睿猛然间点了点头:“我见过他和人动手……也亲眼看见过他麾下的兵士!” “朕的沈云从,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在别人的手里?” 都说到这个“死”字的时候,只见赵与芮的眼眶“刷”一下就红了! “所以,请天子尽管放心,只等利州路的下一封军报就是了。”这个时候,就见崇福侯脸上一片沉静,接着稳稳地说道。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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