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受人鄙视? 若说硬着骨气不要书,可万一里头真有真知灼见,于科考有益,其他考生有自己没有,岂不是大大吃亏了?已经落第,难道三年后再失利一次?这样想来自然是自身的利益更重要。 于是所谓联名也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贺惜朝的庆贺宴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恭喜宿主捕获户部尚书候补一位,请好好调教,争取早日上任。 贺惜朝:就一个可不够,我的公司可有一整个财务团队。 系统:…… 第95章 庆贺之宴 贺惜朝到了魏国公府一直很低调, 人们认识他更多的是大皇子那个轻不得重不得的伴读。 他极少顶着魏国公府二少爷的身份在外行事,也懒得理睬贺家姻亲, 上了族谱后,逢年过节也是爱答不理。 这样之下, 作为长孙常常被魏国公带在身边的贺明睿更得贺家姻亲喜爱, 也得魏国公重视, 将来谁继承国公府一目了然。 而贺惜朝, 别招惹他,就相安无事,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寄居国公府的过客。 不过接连两场考试夺魁,让贺惜朝名声鹊起, 当魏国公要为爱孙大摆筵席之后,大家就将这个结论推翻的同时又得到一个讯息。 国公府的继承人或许要更改了…… 一大早, 魏国公府门口的马车就已经络绎不绝。 旁系子弟自然趁着这个机会与国公府多多走动, 早早到来露脸,瞬间来观望观望。 这么大的事情,二夫人依旧在家庙没有回来,可见传言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就算是下了些药, 可也没耽误贺惜朝中解元, 一个多月的家庙惩罚也差不多了吧,除非魏国公真有换人的想法。 好在老夫人并没有甩开手去, 大夫人一人难免捉襟见肘,她虽然精神头不算好,可也帮着招待宾客, 倒是消除了一些猜疑。 贺灵珊在大夫人身边坐下,捧着茶轻声问:“娘,那边怎么忽然这么好心?”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上头一眼,只见老夫人正和颜悦色地与一旁系女眷说话。 女儿这次回来,见着气色还不错,大夫人放下心来低声说:“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他的好孙子吗?她要是再称病撂担子,娘虽然累一些,可也保证这府里她们想再插手也没那个机会了。” “母亲的手腕,女儿是相信的。”贺灵珊夸赞道,瞧着大夫人斗志高昂,信心满满的模样,仿佛当初在女儿出嫁时候那股灰心绝望是个幻觉,贺灵珊心中感慨着。 大夫人嗔了她一眼,悄声问:“他人呢,也来了?” 这个他自然指詹少奇,贺灵珊伸手抚上头上金钗,勾了勾唇说:“来了,公主非得让他跟我一起来,就在外头呢,碰着熟人了说几句话,说待会儿就来拜见您。” 自从成亲之后,贺灵珊一改闺中素雅清新,变得艳丽俗气起来,一只金钗永远戴在头上。她这个动作是无意识的,大夫人每次只要一提起詹少奇,就会看到她这个动作,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大夫人压下心中酸涩,却说:“这会儿怎么倒知道来见我了?你们……” 贺灵珊放下手,淡淡地说:“我们不过相安无事吧,那么多莺莺燕燕上赶着到他跟前,有没有我也不差。他看上谁,我麻溜地就给他弄进来,乌七八糟地搁在后院里,只要不到我跟前烦,随便他们怎么荒唐,这般贤惠大度还能让他说句好。” 这岂是过日子的人家!大夫人为女儿委屈。 贺灵珊抬头看到大夫人心疼的表情,不禁握住她的手笑道:“娘这是做什么,如今女儿的日子逍遥快活,就是公主都挑不出我的错来,您就别担心了。” “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灵珊,总要有个孩子吧?” “孩子?”贺灵珊脸上几乎浮现起抑制不住的憎恶,“他碰我一下我都恶心,更别提跟他生孩子,有这样的爹,娘,孩子能好?” “那你今后怎么办?” “惜朝说他养我。”贺灵珊玩笑道。 大夫人苦笑着摇头,就是一般亲姐弟,也没有养出嫁姑奶奶一辈子的道理,不过她倒是听出来,女儿是想要离开公主府。 “这可不容易。” “只要家里兄弟出息,愿意为我出头,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手上有钱,安心过自己的晚年,也无需他人来养 。”上轿前贺惜朝对她说的话,贺灵珊都记得,也只有贺惜朝这么说过,“所以我得帮他,就冲着这句话我也要帮他。” 贺灵珊目光坚定,对未来充满期望。 大夫人心中一震,可为了贺灵珊眼里的那抹希望,她也要不遗余力地守护住。 说话间,人陆陆续续进来,贺灵珊作为出嫁姑奶奶也帮着招待年轻的女眷,再然后,李家来人了。 李夫人带着大儿媳走进来,大夫人便上去招待,领着去了老夫人跟前。 李夫人道:“玉溪做了错事也就罢了,今日是惜朝的大事,怎么也没见到月婵,她这个娘也得露露脸呀!” 李月婵作为一个妾,身上没诰命,没品级,有什么资格出来招待来客,大夫人正推脱着,却听到老夫人说:“亲家说得对,都不是外人,她作为惜朝之母,儿子出息,也该有这份体面,去安云轩请李姨娘来。” 大夫人眉头都皱起来,可老夫人说话倒也不好拒绝了。 安云轩内,贺惜朝早就随着魏国公出去见客,老夫人派人来叫地时候,李月婵眼里几乎放出光来,可她倒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拒绝道:“老夫人的好意,妾身心领了,只是这个大好日子,还是别去扰人了。” “姨娘,李夫人也来了,二夫人去了庙里,她怕是看了心里不好受,您合该去侍奉左右。老夫人说了,您是惜朝少爷的母亲,有这份体面。” 夏荷带人去安放外头送来的贺礼,只有春香陪着李月婵。 来人这么一说,她倒是坐不住了,“那,那好吧,妾身去去就回。” 贺灵珊见到李月婵真的精心打扮地来了,惊愕地看向大夫人。 但凡拎得清一些的,都不会出来。 贺惜朝的母亲又如何,她身份就一个妾,这里正经夫人那么多,难道还能跟她说话不成,岂不是自己降了身份? 她这一出来,平白给儿子添了说嘴笑料。 “娘,看来惜朝真的得倚仗您了。”贺灵珊看着周围明上惊讶暗中鄙夷的目光,唏嘘道。 “人这个出身啊,真是得靠运气。” 再说前头,魏国公既然有心给贺惜朝一个机会,自然是做的漂漂亮亮,邀请了不少好友同僚过来,一一带着他介绍。 “老贺不得了,这么个神童孙子可给你长脸了,瞧你那满脸褶子,心里高兴吧?” 同为勋贵,梁国公的年纪跟魏国公一般大,两家走的也近,自然说话不客气了些。 “不是嫌孙辈小打小闹,不来吗?”魏国公也揶揄着。 梁国公哼了一声,“老夫寻思着得带小孙孙过来沾沾才气儿,说不定也开窍了呢?人呢,过来我看看。” “惜朝,快见过梁国公。” 贺惜朝穿戴一新,腰间悬挂着萧弘送的双鱼佩,头戴玉观,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跟个玉人一样,看得就让人喜欢。 “这模样好,看起来就像个读书人。”说着梁国公回头喊了孙子过来,“不是吵着要见贺惜朝吗?这会儿闷葫芦了?” 魏国公身后站着一个年岁跟贺惜朝相仿的少年,闻言过来见礼,神情有些激动,他说:“贺先生,你出的那笔记还能让我订上一本吗?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 正说着,门口来报:“国公爷,二皇子、三皇子携四皇子、五皇子来了!” “哟呵,好大的排场!”梁国公眯起眼睛笑道。 接着又有一个兴奋的声音过来,“国公爷,广亲王世子和平郡王世子来了!” “得了,得了,赶紧去吧,都是小贵人。”梁国公心说贺惜朝的面子还真的不小,上书房的皇子皇孙都过来庆贺。 不过是不是少了一位? 魏国公对他拱了拱手,“老夫失陪。” 几个皇子世子亲自到来,着实给贺惜朝长了面子。 门口来往宾客纷纷惊讶地看着一水儿地天潢贵胄,羡慕的目光就别提了。 瞧瞧贺家二郎,伴读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在令人嫉妒。 魏国公带着贺惜朝给几个皇子见礼,萧奕最年长,笑道:“魏国公忙去吧,让惜朝陪着我们就是。” 都是年纪相仿熟悉的,魏国公也就不再久驻,招待其他宾客去了。 贺明睿听到萧铭的到了,匆匆从里面跑出来迎接,萧奕转着眼珠子在他脸上瞅了两眼,戏谑道:“明睿,你脸色可不好,怎么,惜朝中了解元,你太高兴这两天没睡好觉?” 萧奕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逮着人痛脚使劲踩,似乎还挺沾沾自喜的模样,贺明睿好不容易强装出来的笑脸,顿时挂不住了。 萧铭冷冷道:“二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今日既然是好日子,就别惹不痛快了。” “是吗?三弟那么积极地带着四弟和五弟过来,我还当以为是明睿中了解元呢。”萧奕若有所指地说。 萧铭微微一笑,“惜朝也是我表弟,我来外家理所应当,四弟五弟年纪小,带他们出来不过凑凑热闹。倒是二哥,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萧奕会来自然是来看热闹的,当初贺明睿多么炙手可热,贵妃想尽法子将人换到萧铭身边。 可如今魏国公府眼看着就要更换继承人,不知道现在他们有没有后悔?来的宾客越多,身份越高,他们就越不高兴。那么是吃下这个委屈还是再搞点事情,萧奕唯恐天下不乱,很期待。 “怎么没关系,惜朝可是咱们上书房里头一个解元,多有面子,父皇说了,让我来沾沾书卷气也是好的。” 上书房一同呆了六年也没染上,就今日碰个面能沾什么书卷气,鬼扯。 萧铭正要讽刺回去,就见广亲王世子有些不耐烦,左右一看,问:“惜朝,大堂哥呢?他居然没有一早就来?” “殿下有事情耽搁了,会晚点到。” “什么大事还能比你重要?”平郡王世子惊讶地嚷着,贺惜朝只是回他微微一笑。 突然,门房跑了过来,急切又震惊道:“惜朝少爷,大皇子……英王殿下来了!魏国公请您去迎接。” “来了就来了呗,大哥早该来了,还接什么接,直接带过来就是。”萧奕道。 “不是,英王殿下是带着亲王仪仗来的。” 萧弘自从收了册印,身份已经从一个普通的皇子涨成了超品亲王,不过府邸还没完成,他如今吃住依旧在宫里,除了上朝时候衣裳换了一件,感觉也没差。 这亲王仪仗是从来没有用过,这会儿突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让内务府点齐了仪仗人马,带出来了。 几个皇子世子跟着贺惜朝到了门口,就见到这浩浩荡荡的队伍。 云顶华盖,敲锣清道,仪卫值守两边,长直的队伍将狮子巷占得满满当当…… “这也太夸张了吧!” 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这么个想法。 “我父王出行都不敢这么干。”广亲王世子惊叹地摇摇头,只觉得萧弘疯了。 只见萧弘肃着面容从轿子里出来,周围所有人都向他行礼,他像模像样地抬了抬手,然后就走到贺惜朝的面前,瞬间嘴巴一咧,得意洋洋地道:“惜朝,你等急了吧,瞧,我给你镇场来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面子?” 所有人闻言都抽了抽嘴角。 贺惜朝默默地点点头,瞧着那长长的仪仗队神色很是一言难尽。 萧弘自顾自地说:“其实这仪仗还是精简的,内务府非说没必要那么隆重,擅自给我裁了好多人,不然定更加气派。” 不,现在已经很气派了,贺惜朝看向他说:“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我还给你带了礼物。”说着两辆马车被拉了上来,马车后面满满当当的大小箱子,闪瞎了不少人的眼睛。 “乖乖,我怎么感觉大堂哥不像是来祝贺的,反而是来迎亲呢?”平郡王世子喃喃道。 此言一出,几人都再一次看过去,纷纷恍恍惚惚地点了头。 第96章 谢三甩锅 大皇子的不着调众人都再一次体会, 荒唐地让人简直哭笑不得,估摸着这一整年街头巷尾谈资都有了。 不过不管众人有多腹诽, 可这封王的皇子和没封王的就是不一样,萧弘只要不面对贺惜朝, 那股超然尊贵的威严众人还是能体会的到, 越发深刻的脸庞, 酷似当今圣上。 瞧着这模样, 皇上怎么会不喜欢?可不是,这一不祭拜祖庙,二不奉旨出行,哪个亲王会大咧咧地将仪仗摆出来扰民, 回头御史要是参上一本怎么办?显然英王殿下并不在意。 谢三手拎着一个小礼盒,拿着一把折扇看到一向宽敞的狮子巷如今水泄不通, 实在……很想调转回去。 可一想到家中几乎酝酿着风暴的祖父, 他还是带着小厮挤向了大门。 别家都是便服出行,就萧弘明晃晃的亲王礼服上身,萧奕萧铭下意识地想跟这个脑子有点不清楚的大哥保持距离。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羡慕嫉妒了?”萧弘一掸身上一尘不染的礼服, 斜眼打过去。 你哪只眼睛看出了这些, 那么明显的嫌弃看不见吗? 萧奕啧啧嘴巴,摇了摇头道:“大哥, 真的,你说说惜朝是个大才子,一身书卷气儿, 你却整的跟个暴发户一样,你俩搭吗?” 萧弘回头一看贺惜朝,头戴玉冠,一身月白绣着暗纹祥云的儒衫,腰间挂着双鱼佩,简单大方得体。 而萧弘自己,绣着金龙的玄色礼服,带着朝珠,光一条腰带上就镶了不少宝石,满身的富贵。 他俩一站在一起……的确…… “俗气,太俗气。”广亲王世子叹息。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堂哥你要来抢亲呢。”平郡王插嘴道。 四皇子,五皇子非常认同地点点头。 萧弘有点怀疑自己了,回头问自家小伴读,“惜朝,你也这么觉得?” 贺惜朝上下打量着萧弘,接着带着极度欣赏外加崇拜的眼神感慨道:“特别威风霸气,很称殿下英武,惜朝觉得很好看。” 瞬间,众人只觉得萧弘若是有尾巴就能立刻翘到天上去,嘴角咧到耳根处,昂首挺胸,就差嗷上一嗓子,他挠挠脑袋嘿嘿笑着,“我也这么觉得,咱俩这叫做一武一文,一外一内,哪儿不搭了?都是嫉妒咱们!别搭理他们。” “嗯,殿下说得对。”贺惜朝重重地点头。 你俩互相吹捧去吧!其他人一同翻了个白眼。 萧铭跟贺明睿互相看了一眼,便道:“我随明睿去拜见外祖母,先失陪了。” “诶,那把小四跟小五带上,他俩可是跟着你出宫的。”萧奕说。 萧铭于是问四皇子跟五皇子,“你俩跟着大哥,二哥,还是和我去正院?” 老夫人是萧铭的外祖,跟四皇子和五皇子可没有关系,哪儿来的拜见一说,自然留下来。 看着他俩离去,贺惜朝便转头道:“还不到开席,不如去水榭那边看看菊花打发时间?有几位公子也一块儿来了,可以说说话。” 魏国公府乃勋贵,来庆贺的公子也都是相同出身,虽然不像贺家兄弟那般与诸多皇子世子如此熟稔,可见面也都认得出来。 一般大小的年纪,说着说着便有话聊开了。 这里身份最高的就是萧弘,他那身虽然太扎眼,却也吸引着他人注意。 不过英王殿下对他们兴趣缺缺,偶尔交谈两句还成,多说了便有些不耐烦,这个年纪的勋贵子弟能聊什么,无非斗鸡遛狗,东家里长的风流韵事罢了。萧弘跟他们没有共同话题,眼珠子围着贺惜朝身前跟后转就能打发时间。 萧奕看在眼里,只觉得萧弘真傻,如此好的结交机会白白放过。 萧奕会来,除了看好戏之外,自然也想借此跟勋贵子弟结交的念头。他的伴读吴襄出自兰妃娘家,兰妃出身不显,吴家自然不能跟魏国公府相比,是以他很想跟这种百年勋贵搭上关系。 只是常年在宫中,这种机会少之又少,虽说在贺惜朝的庆贺宴上有些不厚道,不过萧弘萧铭都不在意,那就便宜他了。 所以在大皇子那里说不上话的公子们,突然发现二殿下更平易近人一些,自然不再热脸贴冷屁股,纷纷围绕到萧奕身边说笑玩闹。 广亲王世子跟平郡王世子则无聊地玩双陆,四皇子和五皇子各站在一边跃跃欲试。 萧弘挪到贺惜朝的身边朝着萧奕啧啧嘴,“这人可真不客气,把这儿当他的地盘了。” 贺惜朝无所谓道:“这不是挺好的吗?说实话,让我招待这些纨绔,还不如多看几页书,二皇子愿意为我分担,我打心底感激他。” 他穿着广袖儒衫,煮茶分茶之时得一手拉起袖子,露出一截洁白的手臂,萧弘往那儿瞄了好几眼,直感慨真白。 萧弘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扳指说:“平时这个时候,萧铭也一定会来,论笼络的本事,他不逞多让。可现在都没出现,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给绊住了。” “祖父芳华宫走了一趟,贵妃估摸着将怨气都撒在了二夫人身上,贺明睿又不敢辩解,只能憋屈。可以他的心性,憋不了多久,三皇子只要问了,他就一定会说。” 萧弘嗤笑了一声,“怪不得萧铭将老四老五给带出宫了,恨不得让你的宴席越隆重越好,最好人手忙不过,方便暗中摸鱼。呵,他们也就只能想出这个招了。” “是啊,宫里能走动的皇子都来给我庆贺,那是多大的殊荣,原本不想来的人,如今都匆匆来了。”贺惜朝分好茶,托举到萧弘的面前,做了一个请势,“不过是一个区区解元,排场都快比得上越王爷做寿,原本准备的席面已经不够,临时又得加派人手补上,后院如今漏的跟筛子一样,正合他们的意。” 贺惜朝煮的茶好不好不知道,看那套动作还挺唬人,萧弘品了品,赞道:“好喝,惜朝,你真厉害。” “不过装模作样罢了,茶是千金难买的顶尖大红袍,随便怎么泡都好喝。” 萧弘一介粗人,自然不在意这些,只觉得嘴里唇齿留香,便将杯子往贺惜朝面前一搁,“那再来一杯。” 贺惜朝斟茶期间,萧弘低声问:“人我都带进来了,你打算怎么用?” 贺惜朝一看萧弘那张扬到直冲天际的亲王仪仗就知道人手都混在里头,用这个方式堂而皇之地将人带进来也是他独一份了。 “不着急,其实早前,大伯母已经替我盯上了几个可疑之人,等席面开的时候,暗中跟着就是。” 萧弘点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按照我们的计划,是在他们派人下杀手时将人救下带走,可不管是杀了来灭口之人还是放回去,不都打草惊蛇了吗?” 这点贺惜朝自然也想到了。 “不打紧,不管是谁,来了就别想走,可都是证人呢。那些被派来灭口之人,难道还天真的以为办完了事,自己就能活下来吗?”贺惜朝轻笑一声,“聪明点的,自然是留下一份口信亡命天涯去,至于那边信不信,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要是不信,贺惜朝想到那副他们那副惶恐不安,如惊弓之鸟一样看谁都怀疑的样子,就更加令他高兴。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一直没动二房是因为魏国公府本就不属于他,说来他冒然闯入也是一个罪过,只要相安无事到他长大,他就会带着母亲离开。 小打小闹发些脾气他都不计较,可想要他的命,不好意思,那只能让你先去死了。 萧弘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将空了的杯子照旧放到贺惜朝面前,“再来一杯。” 贺惜朝撩起半边流云般的袖子,执着茶壶,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视线关注着杯中茶汤,那模样真是沉静又美好。 萧弘觉得自己光喝茶不吃饭,就这样看着一天都行。 色泽酒红澄亮的茶汤倒了八分满,轻轻放在萧弘的面前,贺惜朝说:“这杯喝完就别喝了,大红袍利尿,小心频繁跑茅厕。” 萧弘所有美好的想象都在这句话当中化成了泡沫……面对着这茶,他一时不知道是喝还是不喝。 最终他还是一口干了,毕竟这茶是惜朝倒的,不能浪费。 “你俩倒好,躲在亭子里悠闲,惜朝,你这个主人公,不好好招待贵客,倒是躲懒来了!”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戏谑声,只见谢三悠闲地走过来。 贺惜朝起身,展露笑颜,“谢哥哥,前头好像是听见说你也来了,可没见到人。请坐,喝杯茶吧。” 谢三也不客气,直接在萧弘身边坐下,执起贺惜朝斟上来的茶汤,叹道:“馥郁花果之气,浓长清幽,入口回甘,如鸡汤鲜美,色红,清澈透亮,此乃大红袍是也,极品。” 贺惜朝赞叹道:“正是,谢哥哥是懂茶之人。” 谢三一笑,“我就这点爱好。”他回头看了一眼边上尊贵无比的萧弘,“大皇子,牛饮三杯适合而止,就别糟蹋这好茶了。” “茶不就是用来喝的吗?就你们读书人穷讲究。”萧弘撇了撇嘴。 谢三摇头一叹,慢慢品着茶,目光悠远,似乎带着一点忧愁。 贺惜朝跟萧弘对视了一眼,贺惜朝说:“我本想谢哥哥这么高雅之人,定不愿来这般吵闹的席面,没想到惜朝的面子还真大,能请的动你。” 闻言谢三放下杯子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我的确不想来,可家宅不宁,无奈只能出来一躲。” “……怎么了?” 谢三呵呵一笑,“你说怎么了?你给我的那边贸折子我背着祖父呈上去了,我一看到皇上翻着这折子晾了我半个时辰,我就知道他很心动。于是,咱们的谢阁老也知道了,于是他一回家就大义灭孙。幸好我跑得快,不然估摸着谢家祠堂上应该有我这个不肖子孙的牌位。” 谢三用幽默诙谐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着,可听在另外两人耳朵里,却是一番惊心动魄的画面。 贺惜朝连忙斟了一杯茶,萧弘恭恭敬敬地双手端到谢三的面前,用看勇士般的敬仰目光感慨道:“你受累了。” 谢三长叹息以掩涕兮,端起茶杯跟着萧弘一口牛饮而下。 “这几天我一直躲在外头,没敢回家,你那请帖估摸着就搁在祖父书桌上。所以,惜朝,哥哥我想来想去,还是得来通知你一声,谢阁老很生气。他年老成精怕是早就猜到靠我这颗脑袋是想不出这么绝妙的主意,写不出这么异想天开还挺有道理的折子,也挖不了这么一大一个坑让他跳下去,所以,你……当好自为之。” 贺惜朝:“……”虽然早有准备,可忽然觉得内心很慌怎么办? “无需向我赔礼道歉,你把这余下的大红袍送我便罢了,至于我家里的那老头,你还得想想法子去哄一哄,哄完了,我好回家。” 萧弘被谢三这甩锅的话给震惊了,“那不是你祖父吗?” “是啊,可我没那能力让他老人家放下手里的镇纸呀!惜朝不一样,聪明绝顶,能言善道,死的都能说活过来,想必早在把折子给我的时候就已经相好对策了,哄个老头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谢三倒是想得很开,他越说觉得越对,“差不多搞定那老头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回去到祠堂跪一跪,哭几声应该就够了。” 谢三真不愧是谢三,贺惜朝和萧弘居然一时间没话反驳。 再说贺明睿跟萧铭,去正院的路上,萧铭问:“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保管这些人落单的时候动手,府里杂乱,有什么歹人进来造成意外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不过是些下人而已。” 萧铭点点头,不放心地再说了一句,“表哥,这次一定得做干净,否则,咱们睡觉都不安稳。” 萧铭后来想了很多,他想过舍弃贺明睿,可是一旦割舍了,他要失去实在太多,他没有勇气。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再敦促贺明睿将首尾清理干净。 “派去的人一旦回来也别留活口了,还有你院子里的……这件事不能再有旁人知晓。” “祖母也是这个意思。”贺明睿咬了咬牙,“放心,只此一次,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永绝后患。” 经过这次事,二房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势力又要大伤元气,他跟贺惜朝之间的较量,天平再一次倾斜起来,而这次却不是倒向他这边。 想想贺惜朝刚进府里的那个时候,贺明睿能咬碎后牙。 不过他不会就这么认输,贺明睿告诉自己只要过了这关,今后他一定加倍努力讨回来。 可惜,贺惜朝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第97章 梁公问亲 席面很快就开了。 看着满堂宾客, 魏国公心情真是高兴又复杂,他还真不知道贺惜朝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只不过是区区一个解元呀, 若是高中状元,又该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这样想来, 他不免开始期待。 与魏国公同桌的自然都是跟他地位相当, 年纪相仿的爵爷, 梁国公用胳膊肘支了支他说:“贺惜朝定亲了没?” 魏国公惊讶道:“怎么,你有想法?” “有啊,我小孙女儿刚满十一,比他小一岁, 不是正好?” “惜朝可是庶出。”魏国公端起酒杯,抿上一口, 卖着关子道, “将来可分不到多少家产。” 梁国公切了一声,往边上亲王打头一桌的皇子世子看过去,贺惜朝别说诚惶诚恐了,英王殿下不远万里给他夹过来的菜都吃得一脸坦然。 他对魏国公努了努嘴道:“人能看得上你那点东西?别到时候还指望他呢。你啊, 就是祖坟冒青烟, 半路跑回来这么有出息的小孙子,幸好当初年纪小, 等大了看有多少情分。” 这话魏国公很是认同。 “我家小孙女儿不是我自夸,容貌随他娘,好看, 等再大一些,绝对是个美人胚子,配你家惜朝埋汰不了。性子也好,从小也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如今跟她娘学着管家,已经有模有样了,这样的品貌就是当王妃都使得。” “那你就留着,当王妃去呗。”魏国公也往那桌使使眼睛,“除了跟大皇子年岁差了些,其余的都相配。” “就是跟大皇子年岁差了些呀。” 梁国公这一声感慨让魏国公皱起眉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梁国公嘬着酒杯道,“你呀,就是贪多嚼不烂,成不成,一句话?” “太早了些吧,那孩子才十二。” “早什么早,过了年一个十二,一个十三了,订了亲,再过个三五年成亲刚刚正好,我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订完亲他俩小家伙也能名正言顺地多培养培养感情。” 魏国公沉吟道:“我倒是愿意,可也要那小子点头才行。”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魏国公看着他一摆手,“没用,虽说丢人,可这小子向来主意正,我要是替他答应了,他乐意还好,不乐意,我国公府还不让他给掀了?” 梁国公听了疑惑道:“怎么会,老夫的掌珠嫁给他,只会对他有好处,他为什么不乐意?” 魏国公没说话,与其说是贺惜朝不愿意,更不如是他自己的考量。 梁国公府跟魏国公府一样都是百年勋贵,不过走的路子却不同,虽说都是蒙阴,可一个送女儿进宫走外戚,另一个却是让子孙在御前当差,之后外放攒资历,如今的梁国公的长子很争气就在外当封疆大吏。 梁国公府要是给贺惜朝当岳家,今后他说话岂不是更没有份量了?更何况梁国公似乎还挺看好萧弘,岂不是更如贺惜朝的意? 若是梁国公看上的是贺明睿该多好,魏国公的私心还是希望贺惜朝的媳妇将来比贺明睿的门第低一些,哪怕他动了更换继承人的念头,可相比较而言他还是更偏心贺明睿。 只是毕竟不好一口回绝,魏国公道:“那小子心气高傲着呢,你要真有心,老夫先问问他,再来答复你如何?想想他爹,为了两家脸面还是先缓一缓吧?” “行吧。”梁国公随口一答便吃才喝酒,不再多话。 再看隔壁桌,所以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萧弘,萧奕忍不住问道:“大哥,贺惜朝的手没断吧?” “你才断了呢。”萧弘白了他一眼,“他够不着。” 五皇子天真道:“可离大哥也不近啊!” “他们读书人在乎礼仪风度,我是个粗人,形象难看些无所谓。”萧弘说得还理直气壮。 平郡王世子无力地说:“吩咐一下下人来夹菜也行的吧?” “多麻烦。” “那端过去,端过去。”萧奕不耐烦道。 “行,那多谢了。” 众人:“……”这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广亲王世子看了眼边上的萧铭和贺明睿,笑问:“萧铭,今日可是来了很多名门之后,刚才你不在,风头都被萧奕抢走了,可惜。” “人忙着大事儿呢,哪管得了这些。”萧奕若有深意地说。 “那现在处理完了吗?”萧弘懒洋洋地问。 萧铭镇定地放下筷子,微微一笑:“多谢大哥,二哥关心,不过是在明睿院子里多坐了一会儿,他处理些小麻烦,耽搁了。” 贺惜朝闻言看向贺明睿,后者看起来一切正常,可实则心不在焉,估计他们说了什么都没在意,满脑子大概在猜测人有没有得手吧。 这种心性,当初怎么会有那个脑子想到用这个法子来谋害他呢? 贺惜朝有些不解,若不是李月婵心血来潮要给他做里衣,依样画葫芦连着尺寸都没差,他是不可能发现,心思缜密得不像他。 后来夏荷去比对过,那件里衣的尺寸就是贺明睿的。 有这种做坏事的智商要是放在正事上,可就不会被他压着打了。贺惜朝坏心思一起,见贺明睿无意识地伸了一筷子,就问道:“堂哥,你不是不喜欢吃咸酥鸡吗?” 贺明睿冷不防地听到这么一声,惊得筷子上的咸酥鸡顿时掉到了桌上,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他抬起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萧铭却突然意识到,立刻分辩,“我记得表哥喜欢吃的呀,惜朝,你记错了吧。” 贺惜朝一顿,脸上露出大悟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给了一个字,“哦……” 萧铭皱眉。 “记错了,就记错了呗,明睿,你想什么呢?叫你一声魂都要没了。”萧弘奇怪地看向贺明睿。 贺明睿失了态,摇头解释道:“无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瞧,我说对了吧,贺惜朝中了解元,有些人就兴奋地睡不好了。”萧奕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似乎非常希望贺明睿能像以前一样愤怒地跳起来。可没想到后者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这口气给咽下来,让萧奕好一阵失落。 四皇子五皇子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只能埋头吃菜吃饭,不说话。 前院的席面热火朝天,后院却悄无声息地演绎着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不知何时萧弘那长长的仪仗队坐上下人的酒席时似乎少了几位,只是今日魏国公府的来客实在多,加上萧弘又带了这么多人进来,实在闹哄哄的很乱,暗中走丢几个也看不出来。 自然魏国公府少了两个下人也是一样。 送给贺惜朝那两辆马车,将几口大箱子倒腾出来便能塞进好些人,到时候热热闹闹地随着英王光明正大地离开也无人发现。 开席的时候,大夫人派了林嬷嬷到李月婵身边,引她去该去的那一桌。然而李月婵刚刚起身却被李夫人拉住了,“无妨,月婵就跟在我身边。” 林嬷嬷顿时脸色一变,然后笑道:“夫人跟姨娘母女情深,令人感动,不过毕竟身份不同,夫人不在意这些,和您同桌的几位夫人总是得考虑一二,还请夫人海涵。” 李月婵一听,顿时也说:“等散了席,女儿再来陪母亲。”那桌都是正牌夫人,她要是上了桌贺惜朝非得被人说上一嘴。 可架不住李夫人死死地拉着她,“你姐姐不在,怎么连陪陪娘都不愿意了?那桌夫人我都认识,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林嬷嬷看了李月婵一眼,后者挣了挣手腕,没脱出来,顿时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得啦,得啦,还是留下吧。毕竟是解元的母亲,我们还想打听打听这么好的孩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呢,就这么坐吧。”边上的一位夫人笑着说。 “回去禀告一声大夫人,就说这人就在这里啦。”李大少夫人直接对林嬷嬷道,接着嗔了李月婵一眼,“这么好的日子,要是坐在妾那一堆,岂不是让解元没脸吗?” 最终耳根子偏软的李月婵还是忐忑不安地被拉上了席面。 大夫人忙得晕头转向,听到林嬷嬷禀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庶女就是庶女,知道她眼皮浅,没想到这种时候还稀里糊涂,李玉溪为什么会被送去家庙,她难道不知道吗?” “那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通知惜朝少爷?”林嬷嬷问。 大夫人摇了摇头,“先别去,他忙着呢。人呢,带进来了?” 林嬷嬷道:“带进来了,只是老奴不明白,惜朝少爷跟大皇子唱的是哪一出?”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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