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军待命,随时准备接应,别的无需多说。”萧弘不为所动,目光分外坚定。 几位将军顿时抬头无语问苍天。 还是宣灵看不下去,说了一句:“你打算去哪儿救?” “自然是惜朝派人告诉孤的。” 萧弘理所当然地一句,让众将顿时沉默起来。 所以两位早就暗中有所往来了? 小贺大人没被严密监视起来? 众将心中满是好奇跟疑惑,然而萧弘瞥了他们一眼,不满道:“明白了还不快去准备,出去的时候装得像一些!”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小贺大人! 众将于是出了帐子,摇头晃脑地离开,不一会儿,大齐皇太子准备明夜偷偷救心上人的消息隐秘而悄悄地传开去了。 等众将一离开,萧弘便看着宣灵道:“孤答应过你,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匈奴王廷就给你了。” 宣灵微微一笑:“多谢!” 穆勒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惊喜的。 “千真万确?”他问道。 胡可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手下的探子是这么回报,不过贺惜朝的确得经过悬马野,这时间应当不会有错,至于大齐太子会不会来,就不得而知了。” “马上派人去监视,一有动静立刻来报。”穆勒兴奋地挫折手指,“既然是秘密来救,人就不会多,哪怕不是小太子,只是一个员大将也是值了!” 胡可点头:“是,我已经做好准备,周围都是我的人,只要来了,就逃不了。” 穆勒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 贺惜朝他们今夜在悬马野停留。 他们虽然一路被看押,然而今夜忽然暴增的守卫,外头往来调度的马蹄声,不免让他们更加忧心。 谢三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匈奴人,不禁问贺惜朝:“小师叔,你老实跟我说,咱们还能活着回大齐吗?” 贺惜朝这一路已经听谢三提起太多次了,于是再一次叹道:“也许吧。” 谢三及几个鸿胪寺的文官:“……”别啊,您这样子让他们很慌。 谢三本以为贺惜朝是开玩笑的,毕竟这位从来没失手过,然而到目前为止也没见这人有什么动作,他真的要哭了。 除了贺惜朝以外,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觉得值那七万匹马加矿,外加一个要塞。 任青道:“大人们放心,卑职一定会舍命护你们周全。” 谢三听此没觉得放心,跟其他的文官一样,反而更加担心。 虽然贺惜朝身边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可是再高的高手连武器都被缴了还能打得过多少匈奴兵,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拖后腿的文官给保护好吗? 毕竟光文弱的小贺大人一个就能拖住三个高手呀。 一位大人强压着心慌道:“不知道今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大动静!” 说着众人都望向了坐在帐子里托腮的贺惜朝,后者眨了眨眼睛,觉得得说点什么,于是猜测道:“或许今晚有人来救咱们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欣喜起来,眼里充满了期待。 贺惜朝说有人来救,那必定就会来人,说不定太子殿下亲自来呢? 谢三放下心来,叹道:“怪不得匈奴如临大敌……” 他话说到一半,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愣愣道:“所以说,匈奴是知道今晚有人来救?” “殿下万万不能来啊!”几个文官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祈祷起来。 然而到了后半夜,他们的诚心祷告显然没起作用,痴心不改的太子殿下终于还是踏着夜色,骑着他的高头大马带着一撮人马来救他的小贺大人。 黑夜,星空之下。 贺惜朝望着萧弘,萧弘又深情凝视着他,一眼万年。 仿若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终于谢三忍不住地抱着脑袋喊道:“你们好歹看看旁边,我们被包围了啊!” 第323章 惊起变故 萧弘真的是日思夜想才挨过这一天天的分离, 看到贺惜朝的瞬间,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了。 若不是黑夜, 灯火昏暗,怕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这方失态。 萧弘几乎是忘我得冲了过来, 一把抱起那住在心里的人, 吸了吸鼻子, 低低地唤了一声:“惜朝……” 他紧紧地抱着, 仿佛怀里的就是他的一切。 说实话,哪怕早就安排好了,贺惜朝乍然见到萧弘,内心也是震颤不已。 那熟悉的怀抱和气息, 似乎能通过肌肤渗透进血肉,告诉他这人真的就在自己的面前, 而不是上千个他幻想了多次重逢的夜晚。 只是他向来淡定, 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于是在怔愣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轻轻推开萧弘, 眼里带着柔光道:“你来了, 我所有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那些苦难和煎熬如烟消云散不值一提,坚持和希望都有了回报。 再好也没有的结局。 萧弘握着贺惜朝的手, 情难自禁,眼神灼烫,展开的笑容仿佛能驱散黑夜招来阳光。 而贺惜朝则回握着他, 嘴角含笑,温情以待,柔柔的目光如潋滟闪烁着无尽的喜悦。 再看不出这两情相悦,周围官员这几十年的白米饭也就白吃了。 可现在也不是让他们久别重逢互诉衷肠的时候啊! “太子殿下怎么真的来了!国之储君,如此儿女情长,实在太乱来了!唉……”几位准备好就义的官员捶胸顿足,叹息道。 既然是突然夜袭这个悬马野,萧弘带着的自然都是亲兵骑卫,讲究的便是速度快,来去无影。 可同时也意味着人少。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显然后者早有准备! 请君入瓮,包起饺子来实在太容易。 果然,话音刚落,周围的火把瞬间点亮,将昏暗的夜晚照得亮如白昼。 “太子殿下的痴情真是太令人感动,本王听了消息本来还不信,没想到您是真的会来!”穆勒大笑着从匈奴士兵后走上来,那张凶戾的脸上尽显愉悦和得意,看萧弘和贺惜朝的目光犹如自己撞进陷进的愚蠢猎物,“贺大人果然魅力无穷,草原上最璀璨的明珠也比不上你的分毫,将你留下,是本王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哈哈——” 在他的身后,则是胡可带着兵将一起走过来。 匈奴将这里包围了! 穆勒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手段凶残,想想之前萧弘那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禁眼神阴枭,脸上带着一抹兴奋和残忍道:“太子殿下既然来了,就跟贺大人一样不要走了。多谢贵国的倾力帮助,助本王登位,放心,我族是个好客之族,本王一定好好招待你们,呵呵……” 他显然早就相好该如何利用这个尊贵的人质。 别说赔什么七万匹马,各种矿山,有萧弘在手,就能让大齐花大笔赎金来要回他们的太子,还有那神兵利器……到时候放不放人还不是他说了算?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好不容易打次胜仗,又得交代在这里,谢家列祖列宗在上,后代子孙不孝,唯有以死报国了……”谢三碎碎念着,幽怨的目光不禁望向这个要命时候还没打算放开手的两个人。 可惜真让他抹脖子却没那个胆子,犹豫了半天,他最终抹了一把脸,再次询问贺惜朝,用生命发问道:“贺大人,小师叔,祖宗,你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贺惜朝想了想,在谢三快要绝望的时候,点头道:“有的。” 希望之光照亮谢三那个绝望的心,然而萧弘却回头白了他一眼道:“孤的大军就在后面,马上就到了。” 这声音不小,穆勒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冷笑道:“真是天真,抓了你在手,还怕大齐军不投降吗?” 谢三:“……” 这话虽然难听,可是真有道理。 大齐太子在手,别说十万大军,就是一百万都束手无策。 “不能让殿下落入贼子手里!”一位中年官员突然道,他脸上决然,看着贺惜朝,恭敬地抬起手一叩,大义凌然道,“贺大人,殿下此行一片真心您已经看到了,可是他作为国储,肩上扛着大齐江山,实在不能如此任性。让太子殿下落入敌寇手中,乃是国耻,臣辱!下官提议,让所有将士誓死护卫殿下突围,至于我等自有刀匕锋芒成全忠义!” 他没有跟陷入感情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萧弘提议,不然这人也不会做出半夜亲自救人的愚蠢举动。 “没错,下官附议!” “下官也同意!” 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忠臣,毕竟这些鸿胪寺官员家中都有妻儿老小。 谢三看了看周围,见各个视死如归,只能轻轻一叹,作为谢家子,自然也要有这份尽忠之心。 萧弘是带着自己的亲兵护卫来了,陆峰和黄启赫然在其中,要突围也不是不可能。 任青作为京城禁军校尉,更是尽忠报国刻入骨子里,虽然帝王的命令让他保护贺惜朝,可终究太子殿下最为重要。 这样考虑之下,他及手下不禁往萧弘身边走去。 穆勒看着这些护卫的动作,顿时明白大齐这边想要做什么。 既然不愿束手就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穆勒上前一步,抬起手,往前一挥,狞笑道:“将大齐太子拿下!” 瞬间他身后的士兵如狼似虎地拥了上去。 然而胡可没有动,他带着自己的心腹就静静地站在穆勒身后。 目光不是看着只带了几百轻骑的大齐太子如何被抓住,而是落在了前面的穆勒身上,眼里冰冷一片,微微眯起来…… “来不及了,殿下快点走吧……贺大人,您赶紧劝殿下……” “不能感情用事啊!” 眼看着那些匈奴兵如恶狼一般狰狞地冲过来,这些官员都一起跪了下来,誓死劝谏。 然而这些官员才劝了一半,却忽然听到一声怒吼。 “胡可——”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 潮水般的士兵在这一声嘶喊之中停下了脚步,纷纷转过头去,就见到了这样一幕。 匕首尖锐的刀尖从穆勒的胸前刺穿出来,如注的血水从那口子里流下,在穆勒的身后,是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胡可,握着那柄匕首,又狠狠地绞了一圈,彻底断了穆勒的生路。 穆勒瞪着几乎暴出眼眶的眼睛,回头死死地盯着他,一只手抓住胡可的胳膊,手指仿佛要嵌进了血肉,满脸都是不敢相信这个人会背后捅他一刀,明明不久前还救过他一命。 而穆勒另一后方那发出怒吼的将领已经被胡可的心腹刺穿了胸腹,同样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轰然倒下。 这一变故,简直惊呆了所有人! 不只是匈奴,就连大齐的兵将脸上还带着震惊。 胡可放开了手,将已经断气的穆勒一把推开,高声道:“大齐乃是草原最尊敬的客人,是永远的朋友,是长生天的旨意!诸位,把刀放下吧,不要伤了自己人。” 他手上还染着血,脸上依旧是那一贯无害的笑容,然而此刻在心腹的簇拥下一步步走来的他却无端让人产生一股寒意。 穆勒还睁着眼睛倒在血泊中。 带有人从这场变故中回过神,大喊一声“胡可——你个叛徒——”之时,瞬间周围暴起的士兵联合将他们绞杀。 这个地盘是属于胡可的,他安排了所有一切。 背叛,混乱,鲜血,厮杀…… 在胡可走到萧弘面前,垂下头这些时间,在场所有不服他的匈奴都已经回归长生天,追随他们单于而去。 “尊敬的太子殿下,我的朋友贺大人,宋可让你们受惊了,实在万分歉意。”胡可照旧是那谦卑的语气,带着一丝谄意。 “哪里,宋大人……不,大单于,感谢出手相助。”贺惜朝终于展开了笑容,抬起手,回了一礼。 宋可也抬起手回了一个齐人之礼:“大人足智多谋,小王深感佩服,接下来还得仰仗殿下跟大人。” “好说,宣将军正在王廷等候单于大驾。” 两个老谋深算的人互相恭维着,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到了此刻,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想之前他们连死都已经想好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贺惜朝和太子殿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师叔,你也瞒得太好了吧!”谢三喜极而泣,差点泪目纵横。 贺惜朝朝诸位同僚抬了抬手,致歉道:“真是对不住,之前怕走漏风声,才一直未曾透露,让诸位担惊受怕,实在是我的过错。” 虽然白担心一场,似乎是个笑话,可是能死里逃生,谁会真的怨怼? 任何军机大事,帝王难道都会提前跟臣子明说,不可能的! 萧弘即使是个太子,雷霆雨露一样是君恩,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只见那位带头下跪的官员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夸赞道:“小贺大人果然足智多谋,与太子殿下里应外合,实在高明,下官敬佩不已!” 周围立刻响起了附和之声。 贺惜朝笑道:“多谢,诸位忠心为国,临危不惧本官铭记于心,等跟大军回朝,本官定为各位请上一功。” 此言一出,再多的不满也瞬间消弭了,只剩下喜悦。 在边疆四年,在场的人早就被他的满腹才华和智慧给折服了。 更别说太子对他痴心不改,居然能说动皇上成全,与太子妃和离! 眼看着皇上也不像是要废太子,如此说来,贺惜朝便是将来皇后般的存在。 这样的人为他们请功,高不高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变成了太子嫡系了啊! 置之死地而后生,古人诚不欺人。 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萧弘马背上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多了一个人。 大庭广众之下,他将贺惜朝搂进怀里,正要牵起缰绳忽然想起什么,他神情款款地说:“惜朝,你要不转过身来抱住我,草原风大,我怕吹着你。” 如今胡可忙着收复穆勒的人马,他并非王族血脉,想要坐稳单于的位置,顺利排除异己,没有大齐的帮助很难。 所以除了心腹之患的萧弘不急着回营。 萧弘所说的那种姿势在策马奔腾起来的时候,贺惜朝很容易埋首进他的胸怀,呈小鸟依人状。 而且低个头就能亲嘴儿,啊呀,马背上亲热……想想就心热了起来。 他说着说着嘴根一咧,脸上出现幸福的徜徉,灼烫的目光充满期待。 贺惜朝一看这人的表情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真是一点都不加以掩饰,也不看看旁边有多少人在。 陆峰跟黄启就不说了,谢三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就盯着他们,偷窥地明目张胆。 更逞论还有几百亲兵,以及在路上相迎的大军。 萧弘没脸没皮不要紧,贺惜朝觉得自己还得做个人。 “风大的话,我也可以坐到你背后去。”贺惜朝道。 “啊……”萧弘闻言有些失落,瞬间将心猿意马给收回来,老实道,“那还是不要用了吧,我的披风给你挡挡也行,我跑慢一些就是。” 贺惜朝斜眼睨了他一眼,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反手抓住萧弘的衣襟将人的脑袋拉下,凑到耳边说:“笨蛋,你难道亲亲就够了吗,人这么多哪儿能放得开呀!” 萧弘:“……”他的脸瞬间爆红,一路红到脖子根。 论调戏的手段他是远远不及道貌岸然的贺惜朝的。 “那些东西带了吗?”贺惜朝问。 萧弘机械地点了点头:“带了……” 贺惜朝一听满意了:“那赶紧回去,趁着夜色,今晚应该有足够时间了。” 咕咚一声,萧弘咽了咽口水。 “春宵苦短哦,太子殿下……” 贺惜朝最后的调笑声破碎在风中,忍耐不及的萧弘一夹马肚,带着满腔热火冲向了草原。 猝不及防的众人一脸莫名,跑那么快干什么,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下再也不分开了。 第324章 班师回朝 天色渐亮, 光线射进大帐,让里面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自然也包括床榻上相依的两人。 萧弘的胳膊已经麻了,僵了, 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动。 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躺在他臂弯里睡得香甜的人, 四年不见, 贺惜朝已经从青葱少年彻底蜕变成了颀长的清俊青年, 儒雅从容,自信内敛,含笑的嘴角是萧弘最熟悉最喜欢的模样。 他几乎贪婪地瞧着,虽然知道这次握紧了贺惜朝的手, 他一定不会再放开,可还是看不够。 然而瞧着瞧着, 幸福又从心底泊泊如泉水涌上来, 浸润着自己的心脏,想到夜晚青丝交缠,两人抵死缠绵,萧弘整个人都要化掉了。 一时情难自禁, 低声唤了一句:“惜朝……” 装睡的人嘴角顿时弯了起来, 闭着眼睛说:“这个时候你该亲我一下,我再睁眼睛。” 话音刚落, 唇上就是一热,贺惜朝睁开眼睛,眼里浮起浓浓的笑意, 水波潋滟,一抬手搂住萧弘的脖子,纠缠着加深了这个吻。 一时间两人的气息又乱了。 热恋之期分离,这一分开就是四年,再相聚时可不得天雷地火,稍一碰触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别说萧弘,贺惜朝也想要的很。 萧弘目光灼烫,准备欺身上去,没想到手臂一软,整个人就趴在贺惜朝身上。 只听到下面的人戏谑道:“装能了吧,我的头再轻,一晚上下来还不得废了你。” 手臂还没恢复,岔了气的萧弘死赖在他身上不走,跟个大虫子似得蠕动撒娇道:“惜朝,惜朝……” “重死了,还不赶紧起来。”贺惜朝一个白眼翻给他,抬手揪住胸前那大脑袋上的耳朵,往外拉扯着。 萧弘嘿嘿嘿笑着,摇头晃脑地随贺惜朝摆弄,另一只手稍稍撑着,没敢太压着贺惜朝。 等到酸麻过去,结实的手臂恢复力量,腰腹用力便直起上身,瞬间捉住贺惜朝的两只手压在脑袋两侧。 底下的贺惜朝笑盈盈地望着他,柔光闪烁,红润的唇微张,颇为挑衅地说:“看能看出花儿来吗?等人来了,可就……” 瞬间,萧弘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而帐门外,宣灵看着陆峰跟黄启,问道:“你俩谁进去通禀一声?” 闻言,陆峰抬头看天,黄启低头看地,两人谁都没接话。 宣灵往天边的日头一望,呵呵两声:“这就要君王不早朝了?” 陆峰于是清咳了一声,笑道:“宣将军,小别胜新婚,您得理解一下。” “我这儿有要事。” 陆峰无法,于是正色道:“黄启,你进去禀告。” 黄启:“……”正统领了不起啊,不就是高了半级吗? 这里面情意正浓的,他进去打搅,万一看到不该看的,被发配边疆怎么办? 但是官大半级的确压死人,黄启犹豫了很久,最终觉得小命要紧,便道:“宣将军,您不是外人,自个儿进去就行。” 宣灵眉毛一挑,冷笑一声。 黄启拱了拱手,一脸您别为难我。 最终宣灵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后转身就走。 开玩笑,她是个姑娘,长针眼了怎么办。 宣灵再一次来,是用午膳的时候。 她的目光在贺惜朝身上若有所思地瞄了几眼,后者神色倦怠,全身慵懒,面若桃花的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春色,实在有些令人移不开眼睛。 萧弘忍不住拿着小几上的花生丢了过去,有些不满道:“你在看什么呀?” 宣灵一抬手抓住,然后收回视线,揶揄道:“先恭喜一下,不过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什么?” 宣灵道:“殿下不是带了你自个儿写的那份陈情剖白吗?拿出来看看,你俩如今这如胶似漆,一见面就过夜的情形,哪儿有描述的求而不得的单恋之苦?欺骗黎民大众,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呃……”萧弘顿时噎了一下,他都忘了这件事。 编故事就是这点不好,容易得意忘形漏了陷。 然而贺惜朝却笑道:“无妨,殿下一片痴心传遍四海,得此消息我本心中犹豫是否要接受这份感情。不料昨日殿下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冒险前来相救,这份情谊实在令我动容。古人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贺惜朝身无长物,只得以身相许。” 宣灵总算知道萧弘瞎编故事的本事师从谁了。 只听到贺惜朝继续淡淡地说:“鸿胪寺的几位官员,特别是谢家嫡孙谢晨一直与我同行,自是亲眼见到我之前的犹豫和挣扎,所以太子说的也没错。” 得了,跟着编谎话的人都有了,宣灵耸耸肩,微微一哂,心说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于是她正色,向萧弘禀告道:“昨夜穆勒为了抓捕殿下,带走了大量精锐,突袭王廷没受到什么阻碍,如今一切已经在控制之下,所有的匈奴王族也都被关押起来。不过胡可要求交给他。” “给他。”萧弘毫不犹豫道。 “好。” “除此之外,他还要借兵,三日后攻向北方草原。” 萧弘闻言不免惊呀:“动作倒是挺迅速,三日内他能收拢穆勒的势力?” “收不拢的就逼着送上战场牺牲,也是一个巩固地位的方法。”贺惜朝说。 胡可此人能毫不犹豫地背叛旧主,别看在萧弘面前多么谦卑,终究骨子里依旧流着匈奴的血,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不过这点贺惜朝并不在意。 本就是利益相关,只要能拿到足够的好处,于大齐来说谁当单于都一样。 “最好的马匹就在北方,既然来求助了,这七万匹马也该支付给我们了。”贺惜朝这么一说,宣灵顿时明白了。 正事说完,宣灵也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眼见地萧弘那屁股在说话间已经粘到了贺惜朝的旁边,于是她起身告辞。 然而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一身,朝萧弘和贺惜朝郑重地抱了一拳道:“还有一事,老单于的头颅我已经拿到手,王廷也被我一把火烧了,宣灵大仇得报,心愿已了,多谢二位成全。” 闻言不管是贺惜朝还是萧弘,皆是一愣,抬头望向宣灵。 后者微笑着,眼里一片平静。 萧弘立刻扶着贺惜朝也一同站起来,两人拱手回礼,萧弘道:“该感谢的是我们,多谢将军相助,大恩铭记于心,莫不敢忘。” 贺惜朝问:“宣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宣灵看着萧弘说:“我要带着匈奴单于的头颅去长泽哥的坟前祭奠,然后就留在北疆了。那晚我就说过,我要替父亲,替兄长,替长泽哥,带领镇北军守住国界,一辈子就在那儿,如今依旧不变。” 虽然对世人来说,这样的选择对一个女子实在太苦。 然而这是宣灵自己的希望,萧弘只能支持。 “你想做什么,你尽管去做,若有一日想要回京,或是想做别的事,你便派人告诉孤,孤替你安排。” 这份好意宣灵没有拒绝:“好,多谢太子殿下!” * 轰动四海,牵动整个大齐,由太子殿下亲自率领的北伐军终于凯旋归京。 而且不仅带回来十万匹战马,稀缺的矿藏和一座要塞,最重要的事,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小贺大人也被平安地救出!这真是足以载入史册,添上浓重一笔的大事件。 大齐人民头顶的匈奴阴影终于驱散了! 消息传来,举国同庆。 朝堂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就是之前被倒霉儿子弄得焦头烂额的天乾帝也收起了担心的目光,四平八稳地坐在丹陛上,道:“明日城外,百官相迎。” 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坐在高头大马上,那英俊挺拔的模样,惹得两旁百姓纷纷激动地向他扔着鲜花尖叫。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太子殿下,您的小贺大人在哪儿呀?” 这声音一下子压过了所有,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至此,人群的尖叫顿时变了,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跟着起哄。 “小贺大人答应您了吗?” “您有追到小贺大人吗?” “太子殿下,小贺大人有没有也喜欢您啊?” …… 在大军离京之后,京城的说书先生们终于排演好了这出《痴情太子和俊俏伴读》。 因为不知具体情节,只能够通过萧弘那万字陈情书中脑补一二,再添油加醋,改头换面地投入到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以防大不敬之罪后,那可歌可泣,默默付出的隐忍太子和才华横溢,若即若离的俊俏伴读的风流日常在茶楼酒馆里频频开场,说书人百说不厌,百姓们白听不厌。 听说连各大戏班子都准备开演了。 然而戏文毕竟是戏文,总没有正主承认来的有意思。 萧弘这个史上最接地气的太子,哪有一丝受到冒犯的感觉,反而得意且高兴地抬起手,对着百姓抱拳道:“多谢诸位,多谢大伙儿!有你们牵挂,有你们支持,孤定然能牵手小贺大人,孤很有信心!待孤与小贺大人终成眷属,必让大家得到这个好消息!一同欢庆,哈哈——” “太子殿下,加把劲啊!” “小贺大人不要犹豫了,答应太子殿下吧!” “太子殿下,祝您抱得小贺大人归!” “小贺大人,殿下一片痴心,您就从了吧!” “太子殿下跟小贺大人要幸福啊!” …… 听着百姓们的心声,萧弘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一路拱着手就没放下过。 而后面贺惜朝坐在马车里,拿着一个莫奈何,拆开了装起来,装起来又拆开,嘴角挂着笑,看着面前奋笔疾书的谢三,闲闲地问:“写完了吗?” 谢三简直欲哭无泪,悲愤道:“这明明是假的,你俩早就躺一张床上去了,什么怕不能回应痴情伤太子之心而辗转反侧,左右为难,难以入眠!为什么要让我这正直之人编造这种谎言?请问贺大人,你有犹豫过吗?有拒绝过吗?我怎么没看到呀?倒是你吃好喝好,时不时地欣赏欣赏英俊小哥快活得很。” “因为你眼瞎。”贺惜朝眉毛一挑,抬起下巴道,“马上到皇宫了,下车之前你必须写完。” “这么着急?”谢三不解。 “当然,你早干嘛去了?” 谢三被贺惜朝这无理取闹的本事惊呆了:“你天天跟太子黏在一块儿,春宵苦短,怎么就不能提前告诉我要写这玩意儿,昨晚才说呀!小师叔,您好意思怪我吗?” 贺惜朝脸色微红,神情有些不自然。 这情浓意深,两人自然只有彼此,哪儿管得到别的。 行军路上犹如度蜜月,快活的很。 他清咳了一声道:“少废话,我是你师叔,让你写你就写,写完赶紧让人宣扬出去,让说书人排演起来。” 谢三抽了抽嘴角,觉得他家祖父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不讲道理的本事一脉相传。 谢三支着笔杆,心中愁苦,迫于贺惜朝淫威道:“行吧,我再润润笔。” 堂堂探花郎,沦落到写风月话本,也是一把辛酸泪。 第325章 谢主隆恩 萧弘在全京城人民的支持下, 带着轻快的步伐,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带着他的小贺大人进了皇宫,拜见老父亲。 不是, 叙职。 “你先进去吧。”贺惜朝对萧弘道。 “好, 你在偏殿稍坐。”萧弘说着招呼边上的内侍。 这哪儿需要萧弘嘱咐, 清正殿内, 乃至整个皇宫,甚至京城都知道小贺大人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尖,谁敢怠慢。 一个个殷勤地不得了。 萧弘于是放心地走进殿内。 “嘴角咧到耳根,走路都带着飘儿, 瞧着没喝酒都已经醉了,萧弘, 难为你还记得清正殿怎么走……” 天乾帝背着手一脸不悦地看着萧弘进来, 然而那话还没说话,就见萧弘的脚步声越来越快,最后以下犯上一把将他抱住,瞬间他什么埋怨的话都没有。 天乾帝下意识地扶住桌角, 这才没被萧弘的热情给扑到在地。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已经比帝王高上一个头的青年就这么带着大大的笑容,闪烁着务必喜悦的目光, 在他的肩头蹭了蹭:“我英明神武的亲爹诶,儿子实在想死您了——” 肉麻的语调,一贯撒娇, 看着那双清澈真诚的眼睛,天乾帝一点也不怀疑萧弘在敷衍他,而是真诚的发自内心。 再也端不住脸上的严肃,终于笑意从帝王的嘴角流泻了出来,他站稳身体,回手抱了抱这个讨债儿子,拍着他的后背道:“回来就好,弘儿,朕也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哪怕火器的威力再强大,可终究面对的是在大齐心头阴影了上百年的匈奴铁骑。 残忍,可怕深入人心。 天乾帝虽然人前展现出无可担心的必胜模样,然而在无人之时,他依旧会挂念,祈祷着萧家列祖列宗保佑这个不孝儿子。 动了在匈奴几乎所有的细作去探听战况,好在终于,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如今完完整整地站在他面前,诸事一切顺利。 而帝王为他所做的一切,萧弘也都知道。 他于是将笑容收敛,后退几步,双脚一并,接着双膝跪地,朗声道:“儿臣率军出击匈奴,能顺利救回被困大臣,大军得以凯旋,这一切都仰赖于父皇的鼎力支持!索性儿臣不辱使命,向父皇复命!儿臣之功,全在于父皇,请受儿臣三拜!” 萧弘说完,端端正正地跪地对着帝王俯身三叩拜。 天乾帝听着心中宽慰极了,待萧弘最后一次大拜,便弯腰将人扶起来:“吾儿辛苦,这次可有受伤?” 萧弘笑着摇头道:“父皇放心,都是些小伤,如今早就痊愈了。” 然而天乾帝一听,却皱起眉来:“你把衣裳脱了,让朕看看。” “啊?”萧弘一愣,心说这不用了吧。 “你我父子,扭捏什么,让朕看看,好放心。”天乾帝温和道。 “哦。”萧弘于是不再说什么,伸手宽衣解带,然而他刚脱下外袍,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又将衣裳牢牢地穿了回去。 天乾帝不解:“怎么?” “那个爹,我伤都好了,连个疤都没留,您还是别看了吧?”萧弘期期艾艾地小声拒绝,想了想又给了一个理由,“御前脱衣,有失礼仪。” 礼仪在萧弘面前就是个屁,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简直把天乾帝给气笑了。 然而笑过之后,帝王立刻沉下脸道:“朕恕你无罪。” “啊?”萧弘顿时红了脸,目光闪烁起来,嗫嗫道,“这不太好吧……” 越是如此,天乾帝就越想知道,冷声命令道:“脱!” 萧弘真是为难极了,矜持地跟个黄花大闺女一样,不过帝王威严之下,他也只能豁出去了,爆红着脖子,讪笑地说出来:“儿子真没受伤,就是这回来的路上……我都跟惜朝在一块儿呢……那个,热情的痕迹还没退,嘿嘿……您真的要看吗?” 胸前背后张牙舞爪,都是贺惜朝情到深处,难以自持之时留下的,萧弘脸皮在厚也没敢给他爹看。 都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天乾帝一张脸顿时黑了白,白了黑,指着萧弘那豆腐渣般的脑袋,最终狠狠地瞪了一眼道:“笑屁!美人在怀,春风得意,你这会儿高兴了?瞧瞧你这样子,一点出息都没有,色令智昏,真是丢尽朕的脸面!” 天乾帝就是个文明人,翻来覆去能骂的也就这两句话,萧弘压根不痛不痒。 他说:“爹,儿子以后再也不用跟惜朝分开,特别高兴,谢谢您,衷心地谢谢您成全我,有您这样的爹,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感动老天爷才修来的这辈子福气。爹,儿子终于不是孤单一个人,有称心的媳妇儿了!我一定要跟你分享我的喜悦!” 他骄傲地一挺胸,裹了蜜一样的嘴不停地吐出天乾帝爱听的话。 真是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 天乾帝只能无奈道:“行了,朕知道了,既然成全了你,朕就不会再阻止什么。不过,你小子给朕注意一点儿,贺惜朝毕竟是臣子,你最好别让朕听到他仗着你胡来,或是你见色昏聩的传言!否则……你心里有数吧?” “有数有数,唉……有惜朝在身边盯着,今后每日的早朝肯定是不能迟到了,真是甜蜜的烦恼呀!”萧弘捧着脸故作忧愁道。 明明知道这人装模作样,就是为了讨他开心,可天乾帝还是忍不住翘了嘴角。 “朕不听你花言巧语,看行动,下去吧。” “是,儿子带了好些特产回来给您,到时候让御膳房拾戳出来,我陪您一起用膳。”萧弘笑眯眯地说。 天乾帝点点头:“好。” “对了,您儿媳妇正在外头候着呢。”萧弘临走前提醒道。 天乾帝真是无奈,挥了挥手:“难道朕还能吃了他不成,滚吧!” 萧弘出去地时候,贺惜朝正在黄公公带领下走进来。 两人错开身地瞬间,天乾帝就听到萧弘“悄悄”地说:“惜朝,你放心吧,咱爹不会为难你的。” “咳咳……”背后忽然传来轻嗓子的声音,只见天乾帝瞪着胡言乱语的萧弘一眼,然后道,“还不快滚?” “滚啦滚啦。”萧弘朝贺惜朝挤挤眼睛,终于消失在门口。 原本好好的君臣,被萧弘那句“咱爹”弄得好生别捏,天乾帝看着安静地站着贺惜朝,耳边还回想着那混账儿子说的“儿媳妇”,终究是严肃不起来。 倒是贺惜朝依旧四平八稳得跪下来,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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