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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的确,父皇儿臣请求他们对峙。”萧奕掷地有声道。 萧铭几乎撕了萧奕的心都有了,可是他自己不注意,又该如何反驳。 只是认了,那就都完了。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抬起来时已经泪流满面:“父皇明鉴,儿臣向来对大哥尊敬有加,他乃储君,怎敢如此设计?再说他与贺惜朝之间的事,向来隐瞒极好,若不是今日,谁能知道?儿臣冤枉,请父皇做主!” “父皇,更与儿臣无关。”萧奕也磕头道。 看了这么久,天乾帝心中早有决断。 黄公公站在一边,见帝王看过来不禁道:“老奴已经命人深入调查,细细盘问与这些下人亲近之人,蛛丝马迹之下定会水落石出,只是今晚,请皇上恕罪,怕是抓不住真凶了……” 这话让萧铭心思顿时一转。 而天乾帝闻言起身,他甩了一下袖袍,然后淡淡地说:“不用抓了,此事到此为止。” 闻此一言,殿内所有人都惊讶了起来。 然而只有萧弘心沉了下去。 只听到天乾帝继续问:“此事可有宣扬出去?” 黄公公摇头:“未曾。” “很好,那凡是知情者就一律处死吧。”天乾帝接着不带一丝温度地看向贺明睿,“将他打入天牢,以谋害太子之罪论处。” 萧铭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他觉得耳朵都幻听了。 而贺明睿整个人都凝固起来,接着就听到萧铭求情道:“父皇开恩,明睿不会说的!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说的!儿臣保证!” 贺明睿身体顿时一软,整个人都懵了。 “父皇,明睿是重臣之子,不能随意处置啊!”萧铭继续请求道。 然而天乾帝却并不为所动,他说完就看向宣灵,温声道:“镇国郡主就先回去吧,你受委屈了,等过后让弘儿好好向你赔罪,不过兹事重大……” “皇上放心,宣灵心中有数,必守口如瓶。” “好,你是个好的,是弘儿对不住你,去吧。” 宣灵欠了欠身便来了大殿,到了门口将自己的侍女就一并带走了。 等她一走,天乾帝就看向萧奕:“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擅闯太子房门,暗中拱火也逃不了你一份,你可认罪?” 这点罪名已经算清了,萧奕见好就收,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于是痛快认了:“儿臣认罪。” “罚你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 “是,儿臣领命。” “你也去吧,若是泄露了消息……” “儿臣对天发誓,此事绝不敢宣之于口,这辈子烂在心里。”萧奕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差点发下毒誓。 天乾帝似看准他,于是挥了挥手:“下去吧。” 萧奕赶紧起身,他跪得有点久,身体微微摇晃,不过踉跄了几步,就稳了。 他匆匆行了礼,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只留了萧铭…… 第306章 善后处置 禁军已经在黄公公带领下走进来。 这个时候贺明睿才发现, 皇上是真的要杀了他。 他惊呼地连连磕头:“皇上开恩,下臣定然守口如瓶, 一字不说,请皇上饶命!” 那额头触碰着地砖, 一会儿就青肿了, 可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 只觉得心口冰凉, 几乎要晕厥了过去。 萧铭连忙拉住他,不让侍卫动手,对着天乾帝求情道:“父皇,明睿不仅是儿臣的左右臂膀, 他也是魏国公仅有的子嗣,更是丹阳的丈夫!父皇, 您怎么忍心让丹阳守寡?请您看在这些情份上绕过明睿吧!” 禁军侍卫已经站在了贺明睿身后, 萧铭不停地摇头,侍卫们便踌躇着没动。 见此,萧铭更是连声恳求:“明睿是无妄之灾,求您开恩!” 无妄之灾? 跪得膝盖发麻的萧弘闻言就嗤了一声。 他翻了一个白眼, 心说满地跪得都是亲王郡主, 他一个下臣掺和在里面,还有胆子跟着闯进来一起看, 没鬼才有问题。 天乾帝不为所动:“铭儿,朕没聋也没瞎,不是靠狡辩两句就能瞒过去了。” “可是父皇, 真的不是我们做的,您相信我!”萧铭眼泪都掉下来了。 “是不是你做的很快就会知道,将人先带下去吧。”天乾帝扬了扬手,禁军侍卫直接压住贺明睿就将人拖了下去。 终于贺明睿喊道:“下臣冤枉,皇上,下臣冤枉!殿下救命,救命啊!” 他手脚胡乱地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最终被侍卫钳住,挣扎不能。 萧铭六神无主,他脸上滚着眼泪,一把抱住天乾帝的脚,语无伦次道:“父皇,儿子想不明白,大哥和贺惜朝做下这等丑事都能相安无事,您为何因此要让丹阳失去丈夫?让儿子眼睁睁看着挚友去死?您这心也太偏了!儿子不服,不服!” 他大声喊着,几乎要将所有心底的不忿给宣泄出来。 天乾帝微微愣了愣,接着他弯下腰,抹去了萧铭眼底的眼泪,眼露不忍,却残酷地说:“朕以为,朕的偏心你们早就都明白了,也该认命了。” 萧铭刹那间张开了嘴,呆滞了一张脸。 而萧弘则是心神一震,眼里浮现湿意。 贺明睿终究被押下去。 殿内如今只剩下背手而立的天乾帝,一声不吭跪着的萧弘,满脸泪痕坐在地上发呆的萧铭,还有装做自己不存在的黄公公。 正在此时,方太医从内室走出来道:“皇上,小贺大人醒了。” 萧弘立刻抬起头来,这次他学乖了,而是抬头望向天乾帝。 不仅是他,连萧铭也回过神,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帝王,想要知道这位该如何处置。 “使团三日后出发?”忽然天乾帝问道。 黄公公连忙回答:“是。” “传朕旨意,不用等三日,明日一早就让他们出发。” “是。”黄公公应了一声,眼神微微瞟了一眼急切的萧弘,想了想又问道,“那小贺大人……” “让他马上走,不许再跟太子见面!”天乾帝想也不想地说,他的脸色至今都是黑的。 既然杀不了,那就赶紧打发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老奴明白。” 黄公公说着就走进内室,与王太医一起将贺惜朝给搀扶了出来。 贺惜朝白着脸,看着很是虚弱,垂着头走到天乾帝面前,跪下来磕了一个头,哑着声音道:“谢皇上恩典。” 瞧见这个模样,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不免也生出恻隐之心来。 此事要说错,设局之人最为可恶,不够谨慎的萧弘责任第二,被下了药的贺惜朝说来还是受害之人。 天乾帝再多的恶语都说不出来,只得叹道:“卿回去便好好休息,今日之事就此忘却,明日出发西行,京城中的人与事再与你无关,望你珍重,莫辜负朕的期许。” “多谢皇上。”贺惜朝红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再一次磕头之后,便缓缓起身。 黄公公就在旁边,连忙搀扶了一把道:“杂家送小贺大人。” 贺惜朝没有推辞:“多谢公公。”他从萧弘身边离开,微微垂着脸,却终于在错身之时忍不住还是转过了头。 只见萧弘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中缠绵之情可融化冰雪,歉疚之意夹着疼惜痛人心扉。 萧弘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可贺惜朝的脚就瞬间走不动了。 黄公公见此,不免有些心酸,轻声劝道:“小贺大人,走吧。” 贺惜朝咬了唇,眼里终于浮现水意来。 他对萧弘低声道:“我走了。” 萧弘心被绞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然后说:“保重……”还有,等我。 后面两个字无声无息。 贺惜朝终于走了。 阿福正跟在小墩子和小玄子身边,见到贺惜朝,连忙着急地跑了过去:“少爷。” 贺惜朝回过身,似乎还能看到跪得挺直的那抹身影,无限留恋。 黄公公走了两步,挡住了他的视线,叹道:“小贺大人,皇上不会同意的,算了吧。” 贺惜朝闻言扯了扯嘴角,目光中闪烁着希望:“事在人为。” 黄公公一听顿时愣了愣。 再想到今日之局,饶是见惯风雨的人也不禁流露出惊讶来。 “公公,承蒙照顾,多谢。”贺惜朝最后再双手相叩朝黄公公行了一礼,然后带着阿福离开了。 贺惜朝居然相安无事地走了! 从头看到尾的萧铭觉得自己在做梦! 连贺明睿都打入大牢,当事人贺惜朝居然还能平安地走出去? 这是丑闻啊,天大的丑闻! 他呆呆地看着天乾帝,忽然不知从哪儿生出勇气喊道:“父皇!” “铭儿。”然而天乾帝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你也回去吧,同样禁足三月,罚俸一年,闭上嘴巴。” “父皇,儿臣不相信,您能放过贺惜朝,为何不能放过明睿……” 然而萧铭的话却在天乾帝的回答之下戛然而止。 “朕早就知道了。”天乾帝说。 什么?萧铭睁了睁眼睛。 “铭儿,朕都知道。”天乾帝深深地看着他,眼神中便告诉了萧铭你们的把戏他知道,所以贺明睿不能留,你身边所有涉事之人都不能留。 不过天乾帝没有为难这个儿子,只是吩咐道:“来人,送礼亲王回府。” 萧铭身体顿时虚软,然而禁军侍卫却托起了他。 只听到帝王略带冷意的话从背后响起:“铭儿,想想你的母妃,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萧铭的手指动了动,感觉全身的血顷刻间冻住了。 如今整个殿内只有萧弘一个人。 他的膝盖跪得发麻,但身姿笔挺,只是眼睛通红,头发依旧凌乱,看得出来,今日的打击对萧弘不小。 天乾帝在他的身后踱步,仿佛不知道该拿这个儿子怎么办。 最终他道:“跪你母后面前去。” 帝王御驾离开,整个封禁的太子府也重新松动。 宾客们终于可以离席回家。 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劳动了御驾,却是众说纷纭,没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被黄公公询问的两位郡王和皇子未发一言就直接离开,几位与贺惜朝同席,被带去辨认已死的婢女的大人们哪怕心里有所猜测,也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尽快离了席。 此事于是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只有魏国公,听了一个下人来报顿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天乾帝还没下御撵,魏国公便请求面圣了。 这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的。 天乾帝见了他,魏国公诚惶诚恐地磕了头:“皇上……” 今日的天乾帝心情很糟糕,他端着茶,神色间阴郁冷然,魏国公刚一开口,他便打断了话:“等着,还有人没来。” 魏国公一怔,哪怕心中焦急,也不敢再多询问。 终于一个内侍小跑着进来禀告道:“皇上,丹阳公主求见。” “到齐了,让她进来。” 丹阳公主拎着裙摆,神色慌张地走进来,一见到魏国公也在,不禁定了定神,跪下来拜见:“儿臣丹阳见过父皇。” “都是来求情的?”天乾帝没让平身,因为他知道就算起来也会再跪下来,便干脆懒得开口。 他有诸多儿女,丹阳虽是长女,平时却不多在眼前,这位公主就是得宠也有限。 对于这些皇子皇女来说,帝王,先是君,再是父。 而今日他是真的怒了,累了,也变得更狠了。 面对这样连一丝温情都没有的天乾帝,丹阳公主心乱如麻,可是却不得不说道:“父皇,儿臣……儿臣害怕,不知道明睿做了什么事让您如此生气,直接下了大牢,丹阳求您看在女儿的面上网开一面!” “皇上,都是老臣教孙不严,闯了大祸,可老臣年迈,就这一个孙子!只要,只要能有一丝希望,恳求皇上给贺家留一条血脉!有任何罪责,老臣愿一力承担,替他受过!”魏国公额头触地,面色诚恳。 “你们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魏国公,你也不知道?”天乾帝淡然的语气,探究地看着他们。 不管是魏国公还是丹阳公主都摇了摇头。 “请皇上示下。” “请父皇明示。” “很好。”天乾帝点点头,“既然都不知,那就更不要知道了,也免得朕多杀人。” 此话一出,跪着的两个顿时睁目。 “父皇!”丹阳公主叫了一声。 然而天乾帝却望向了魏国公,只道:“贺家的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呵,看在皇后的面上,太子的面上,魏国公,朕就不追究你了,回去吧,保留你的体面。” 魏国公听着浑身颤抖起来:“皇上……” 天乾帝挥了挥手:“丹阳也一同走吧。” “不!”丹阳公主挪了挪膝盖,一把拉住天乾帝的衣袍喊道,“儿臣不走,父皇,儿臣没别的要求,请您留明睿一命,哪怕……哪怕如詹少奇一样流放千里,去充军,儿臣也谢主隆恩……” 丹阳公主噙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恳求:“姑母和詹少奇犯下那样的大罪都能留着性命,女儿的丈夫难道真的那么十恶不赦吗?父皇,女儿求您了……” “丹阳……”天乾帝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终究脸上露出动容之色。 丹阳公主梨花带雨,见天乾帝有所松动,不禁抚住自己的小腹,哽咽道:“女儿有身孕了,您不能看着他一出生就没有爹啊……” 这话不仅让天乾帝就是魏国公都怔住了。 那一瞬间帝王的冷硬心肠动摇起来。 魏国公见此,立刻磕头道:“皇上开恩!老臣定好好约束他,绝不会让他再犯,请皇上开恩!” 然而天乾帝却忽然眯起眼睛,冷笑道:“魏国公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能约束他?” 魏国公顿时一滞。 “罢了。”天乾帝忽然觉得心累,他弯下腰亲自将女儿扶起来,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柔声道,“丹阳,回去吧,这个孩子的父亲就当做意外身亡了。” 丹阳公主瞳孔顿时一缩,接着闭上了眼睛,晕厥了过去。 “来人,宣太医!” 魏国公浑浑噩噩地被请出了宫门,他站在宫门之外,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祥就等在门口,一见到他连忙迎过来问道:“国公爷,怎么样?” 魏国公摇了摇头。 贺祥顿时急了:“这,这皇上是什么意思?” 魏国公闭上眼睛道:“死罪难逃。” “啊?怎么会这么严重,大少爷到底犯了什么事?”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魏国公道:“瞧着皇上态度,明睿怕是牵扯到了一件阴私里,不得不灭口了!” 魏国公今日在宴席上,回想今晚宴席,太子府府兵包围前院,后来又有帝王亲至,禁军查问……他越想越严重,到最后不禁喃喃道:“我就知道,那臭小子没本事,却硬惹事,迟早要把命给弄丢的!” “总有知情之人吧,国公爷,明睿少爷可是贺府唯一的子嗣了,若是让给二老爷二夫人和崔姨娘知道,怕是得哭死啊!”贺祥已经能够看到那样乱糟糟的场景。 魏国公想了想,点点头:“对,对,得先弄清楚什么事情,走,去贺府,马上去!” 而宫内,太医到了帝王跟前禀告:“皇上,丹阳公主悲痛太过,才昏厥过去。” “有孩子了?” “是,不过月份还小,暂时无碍,臣已经开了安胎药,只是……若公主一直心情郁郁,怕也对孩子不好。” 天乾帝目光沉沉,没有话说。 太医只得躬身等待。 最后帝王道:“好好照看,务必让母子均安。” 太医领命:“……是。” “下去吧。” 太医一走,天乾帝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支着额头,仿佛随口一言:“让柳叶子去牢里走一趟吧。”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萧弘沉下心是因为天乾帝让此事到此为止,他和惜朝的目的没有达到。 不过已经测验出了容忍度,帝王真的对他们非常容忍。 第307章 多生几个 此刻的贺府灯火通明。 原本三日之后才西行的贺惜朝突然收到圣旨明日一早出发, 是以整个贺府都忙碌起来,将行李整理好装车。 贺惜朝脸色苍白, 靠在床头,回想着方才太子府里发生的一切。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 心说比预期已经要好得多了。 但很快呛鼻的药味从门外飘进来, 那抹笑意也瞬间僵在原地, 夏荷端着药碗进来:“少爷, 赶紧喝药吧。” 李月婵跟随着进门,忍不住埋怨道:“皇上也真是,不是早就定了日子出发么,怎么又提前了?你还生了病, 这可怎么办?” 李月婵瞧着贺惜朝一脸病容,心疼地将他耳鬓头发拨到一旁, 又抬起手背贴在了儿子的额头。 “娘噤声, 传到上面耳朵里,还以为是我有所不满呢。”贺惜朝说着安慰道,“儿子是犯了错,这才被贬出去, 说来已经是皇上仁慈了。” “我就在这儿说说。”李月婵噎了一下, 脸上添了愁绪,“惜朝, 西域那么远,娘真担心,你还病着。” “是很远, 不过也远离是非了。”贺惜朝笑了笑,然而说着说着放低了声音,“就是见不到他有些遗憾。” “惜朝,你说什么?”李月婵听不清楚。 “我说见不到您会很挂念。” 李月婵一听顿时叹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好好照顾自己,平安回来,娘就别无所求。” “儿子谨记,娘就回去歇着吧,我喝完药睡一觉就能好了。” 李月婵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用,便点了头,端过夏荷的药碗递给他:“那你赶紧喝药,娘再去看看你的行囊,别落了东西。” “好。” 李月婵一走,贺惜朝便将药一口闷下,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他啧了啧舌,抬头看夏荷问道:“有没有东西压压苦味儿?” 夏荷摇了摇头:“王太医交代了,您喝完药就躺下,什么都别吃,这样药效起得快,不然明日您可得遭罪了。” 闻言贺惜朝顿时苦了脸,这个王太医别的都好,就是开的药苦的能让人生不如死,里面还不加甘草的那种。 当然药到病除,医术也是没话说。 贺惜朝等嘴里苦得麻了,才开口道:“你也下去吧,趁着明日未到跟阿福好好说说话,不用在我跟前伺候。” 夏荷脸上一红,倒也不推辞:“多谢少爷,我们就在外头,您有事就唤一声。” 夏荷服侍着贺惜朝躺下,放下床帐子熄灯才离开。 贺惜朝其实并不严重,就是虚耗过度所致,不过他想想昨日跟今日的缠绵,忍不住抱着薄被笑起来。 心说累是累了点,可也觉得滋味美好,少了遗憾。 “至少把太子给睡了。” 不过今日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没过多久夏荷不得不进来禀告道:“少爷,魏国公来了。” 魏国公来做什么,贺惜朝心里大抵是清楚的。 萧弘与他的私情不能公开,那么始作俑者兼知情者的贺明睿就得死。 更何况这件事并非只是单纯的太子与下臣偷情,贺惜朝被下了药,又有人故意撞破,这是一个针对萧弘的局。 而幕后黑手不是萧奕就是萧铭。 很显然,萧奕没有这个脑子,那么萧铭才是罪魁祸首。 帝王是不讲道理的,当他认定是你做的时候,就是没有证据也依旧要你的命。 谋害长兄,败坏其名誉,以下犯上,图谋太子之位,这个罪名可不小。 真深究起来,萧铭别说禁足罚俸,一个亲王贬成庶民都是轻的。 所以总得有人出来做他的替罪羊,而在场的贺明睿就正好合适。 不管他只是听命行事,还是挑唆的主谋,只要看见了,他就得替萧铭承担所有的罪责去死。 魏国公救不了他,贺惜朝也救不了。 “少爷,您见吗?”夏荷问道。 贺惜朝最终摇了摇头,拿着薄被蒙上头说:“我睡了。” 魏国公听着贺府管家回话,那点希望也瞬间覆灭了。 王管家也是出自国公府,见此忍不住道:“国公爷,我家少爷一回来就躺床上,太医这才刚走呢!再说皇上下旨,让他明日一早出发西域,实在没有其他精神力气再管事儿,请您多多体谅。” 魏国公也知道今日是为难人了,可是……他总觉得若是今晚不将人带出来,怕是再没机会。 “老夫再想想办法吧。” 他叹了一声,趁着夜色,赶往了太子府。 可惜得到的回答却是…… “太子殿下被皇上一同带进宫了。” 清正殿 天乾帝支着额头坐在榻上,合上眼睛微微小憩。 已经到了后半夜,他其实很困倦,可心里烦躁却是没有什么睡意。 殿内寂寥无声,黄公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天乾帝便睁开眼睛看他。 黄公公道:“太子殿下正跪在娘娘画像前,一动未动。老奴让人看着,有任何事立刻来禀。” 天乾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未语。 “皇上,柳叶子回来了,您可要见?” 天乾帝颔首。 柳公公垂首恭敬地走进殿内,磕头行礼:“参见皇上,奴才前来复命,人已经畏罪自禁,是奴才亲自盯的。” 天乾帝听了轻轻“嗯”了一声:“好好打理一下,送去魏国公府吧。” “是。” 柳公公正要下去,忽然听到天乾帝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柳公公回过身:“回皇上,他说,贺惜朝也会死吗?” “呵……”天乾帝顿时冷笑了一声,“朕还真没冤枉他。” 柳公公便下去了。 天乾帝起身,黄公公连忙扶了一把,就听到帝王道:“朕去瞧瞧太子。” 坤宁宫是皇宫里最安静最祥和的地方。 萧弘跪在蒲团上,一双眼睛盯着皇后的画像。 他很小的时候也这么看过,顺着画师的笔触线条,勾勒出他母亲的模样。 但是这个时代的画像太抽象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总觉得按照画里的长相,应该会很丑。 不过只要看见萧弘和贺惜朝,就知道皇后也一定是个美人。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萧弘没有回过头就知道是谁。 “可想明白了?”天乾帝问道。 萧弘的脊背挺得笔直,哪怕此刻他的膝盖已经跪得发痛,可是他却没有点头,反而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缓慢而坚定地摇头。 天乾帝见此顿时眯起眼睛,沉下声音:“弘儿,你可对得起朕,对的起你母后?” 萧弘的双手垂在两侧,微微蜷曲起来,他回过头轻声道:“册封那天,我带惜朝一同来拜见了母后。” 天乾帝听着,回想到了那日并排而放的蒲团,也因此才发现了端倪,不禁微微皱眉。 “我对母后说,如果不同意,就晚上托梦来骂我,如果同意,就保佑我跟惜朝两人平平安安从北境回来。”萧弘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看着天乾帝的眼神闪着光,“可是没有,从我跟惜朝互诉衷肠开始,母后都没入梦来,我跟他也顺利回京。爹,您说娘若是真的在天有灵,她是不是就同意了?” “胡说八道!”天乾帝一甩袖子,“你母后身前最守规矩,怎由你如此放肆,若她还在,无需朕动手,定将你俩分离开。也就朕太过宽容,一时不忍让你俩闯下今日大祸。” “是吗?”萧弘摇头说,“可儿子觉得不会,她那么疼我,怎么忍心看我难过?爹,您知道吗?这几天儿子真的又是开心又是害怕,我是真喜欢他,我不知道您有没有那种感觉,拥有他的那瞬间就好像拥有了……” 萧弘侧了侧脸,想着该怎么形容,最后他抬起手张开双臂,眸光闪动,“就拥有了整个天下啊!睁开眼睛看到他在我旁边,身心都是暖的,那种幸福的感觉跟淌了蜜一样。” 然而天乾帝却一盆冷水倒了过去:“沉溺欢愉,非明君所为,自古红颜祸水,弘儿,你这是逼着朕除掉……” “不不不……”萧弘连连摇头,他左右动了动膝盖,稍稍缓解那孤刺痛,急道,“我不沉溺,拥有喜欢的人每一天都格外珍惜,儿子怎么敢沉溺?相反,我觉得我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我能做好多的事,所有的艰难险阻我都无所畏惧!爹,这是惜朝带给我的,我想保护他,我必然要强大,他想扶持着我走下去,也定竭尽所能相助,这样才能长长久久,不是吗?红颜祸水针对的是昏聩之人,那些不要未来,只求当下之人!而我不是,惜朝也不是!” 说到最后,萧弘直直地看着天乾帝道:“爹,这辈子儿子只认定他了。” “你要大婚了!”天乾帝提醒道。 “所以,我能不娶吗?” 萧弘的话让天乾帝说不出话来。 或者说,帝王已经震惊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他才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弘深吸一口气,点头:“爹,我想了很久,我就想跟惜朝在一起。” 瞬间天乾帝脱口而出:“朕这江山你不想要了?” “要!” “那你……” “可爹,这两者有冲突吗?”萧弘眼眶湿红,此刻他仿佛毫无畏惧,一字一句道,“儿子曾经说过,若您信任我,我便会追随您的脚步,做一个盛世明君,让大齐更加强盛富饶,百姓安居乐业,决不会让您失望。在我有生之年,我发誓这辈子为了大齐鞠躬尽瘁,这是责任,就放在儿子的心头上,莫敢忘记,也一直为此而努力。” “那国储呢?这也是帝王的责任!你不娶妃纳妾哪儿来的皇子?这社稷江山到你手里岂不是得断送?不只是你,就是朕都没脸面见萧家列祖列宗!” “父皇,那您多生几个呗!”萧弘大喊道。 天乾帝那点质问也变成了惊愕:“你说什么?” “我是您生的,将来让给才能出众的兄弟也照样没混淆皇室血统,一样姓萧,不是吗?” 萧弘那理所当然的语气简直惊呆了帝王,他险些失态怒斥道:“混账东西,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没说错啊!”萧弘豁出去了,他梗着脖子道,“爹,就算是我亲生的儿子,也难保将来不是个败家子,混账东西,万一把咱们父子俩好不容易开创的盛世给毁了怎么办?毕竟我没养过孩子。但是爹,您不一样,我就是您教出来的,不是儿子自夸,如今我上阵杀敌不在话下,治水整吏手到擒来,都是您教导有方啊!儿子相信,重新再好好教导一个弟弟一定比我亲生的要好得多!” 简直一派胡言! 天乾帝觉得要被这个臭小子给气死了! “朕教导有方,可真是受之有愧!”他磨着牙狠声道。 萧弘仿佛没听出这个讽刺,说:“没有没有,真的,爹,儿子想得特别清楚,这个安排再合适没有了。” “朕看着你这个太子不当也罢!” “儿子其实也可以辅佐他……”萧弘小声道。 但是还没说话,天乾帝就怒吼道:“闭嘴!朕看你是疯了!给朕跪好了,什么时候头脑清醒了再滚出来!” “父皇!” 天乾帝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萧弘:“贺惜朝还没走呢,你若希望他活的好好的,就给朕闭、上、嘴!老老实实成亲,明白吗?” 萧弘一双眼睛瞬间暗了下来。 “告诉朕,明白了吗?”天乾帝又提高了音量问道。 萧弘磕头:“儿臣明白了。” 天乾帝甩袖离去。 “爹!”忽然萧弘在身后唤了一声。 天乾帝停了脚步回头。 萧弘咽了咽口水,拧着一把勇气喊道:“您一定要再生几个啊!” 坤宁宫的门毫不留情地重重关上。 萧弘一下子软了膝盖,坐在地上,一边揉着一边看着那幅画像道:“母后,求您在天有灵,一定要帮帮儿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遥:你胆儿肥了? 小红:没办法,我丁克啊!只能用生命催生老爹。 第308章 死因之祸 魏国公府彻夜难眠。 贺明睿被帝王下了大牢消息传回府里, 二房顿时一片慌乱。 大夫人和贺灵珊自然也休息不好,打探的人一拨一拨派出去, 可是都没有什么清楚的消息传回来。 不管平时有什么恩怨,此刻贺明睿的确关乎着魏国公府的未来。 这次太子及冠设宴, 皇室宗亲皆在, 魏国公府女眷头上毫无诰命, 是没资格去的。 如今都等着魏国公回来。 然而魏国公的人影还没见到, 可贺明睿的尸体却先送回来了。 二夫人和崔姨娘见此顿时一声不吭地撅了过去。 二老爷怔怔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宫中跟随的内侍见此便道:“既然人已经送到,杂家也该回宫复命去了。” 这种场景他见得太多了,接下来必定哭天抢地,乱糟糟一团。 “公公留步。”这个时候二房的人已经跟失了魂一样, 指望不上。 大夫人强忍着心惊在贺灵珊的搀扶下走过来,她定了定神道:“敢问公公, 可否告知他究竟所犯何事……公公谅解, 国公爷还没回来,这府里又都是些老弱妇孺,没什么主见,好歹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大夫人说完, 见内侍皱起眉, 连忙从林嬷嬷手里拿过一个荷包,塞进了他的手里。 被帝王赐死, 罪名自然是严厉的,可是会不会祸及家人呢? 接下来又该如何操办身后事,隆重还是简陋, 这都得看上面的意思。 内侍想了想便收进了怀里,缓了神情道:“具体的,杂家也不清楚,不过却是以谋害太子之罪论处的。” 此言一出,大夫人心里顿时一紧,跟贺灵珊惊恐地望了一眼。 谋害太子? 疯了吧! “但是夫人放心,皇上也不打算追究魏国公府其他人,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也意味着,皇上虽网开一面,但阴私隐秘,也不要打听。 “是,多谢公公提点。” 大夫人送了宫中人离开不久,魏国公得了消息便赶回来了。 此刻二夫人和崔姨娘已经醒了,连带着二房的两位小姐,这哀戚的哭喊声瞬间尖锐地刺穿人的耳朵。 魏国公忙碌了一晚上,整个人显得疲倦而劳累,一双眼睛更是熬得通红,他就坐在贺明睿的身边,呆呆地望着孙子的脸。 此前再多的失望,再多的生气都随着贺明睿的死去烟消云散。 而小时候他的憨态可掬,他的孝顺懂事,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令魏国公欣慰之处也依旧记忆犹新。 这是魏国公手把手启蒙带大,头一个长孙啊! 他顿时老泪纵横,呜咽起来。 贺祥陪着一晚上,亲眼看着魏国公从皇宫,到贺府,再转而太子府,礼亲王府……一个一个求问过来,没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局。 不禁跟着红了眼睛。 忽然二夫人一声尖叫传来:“是贺惜朝!是那个贱种害死了我儿!一定是他,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明睿……”接着她跑了进来,一把跪在贺明睿的面前,搂住他的尸身哭喊道,“让你赔罪就是了,你玩不过他的,为何还那么犟,非得作对到底呢?这就是结局啊,老天爷不公,不公,呜呜……” 二老爷就在她的身边,夫妻俩顿时抱头痛哭。 贺祥听了惊讶地回头望向魏国公。 只见魏国公萎顿的脸上显示出异色,他忽然开口道:“你这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二夫人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去,闻言红肿着眼睛愤恨地转过头来看魏国公道:“国公爷,不怕您笑话,明睿一时口舌不当让灵珊受了委屈,贺惜朝放话在他离开景城之前,让明睿做好准备,若是弄不倒他,他就弄死明睿!现在我儿终于去了……呜呜……罪魁祸首一定是他,一定是!” 这件事魏国公从来不知道,没人告诉过他。 此刻他心跳得太过厉害,夏季的晚上,手脚却不断发凉。 大夫人和贺灵珊走进来时,正好听到这番话,贺灵珊便道:“可是,明睿是皇上赐死的,罪名却是谋害太子,跟惜朝没有关系啊!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明睿对太子动手吧?” 这满府都是乱糟糟的,贺明睿的身后事也只能由大夫人来操办,是以她们是来询问魏国公的意思。 虽说人已经死了,可听到这里,贺灵珊不免还是要为贺惜朝辩解一句。 二夫人立刻狠狠地转过头,那仿佛就跟一头被伤害幼子的母兽。 “你闭嘴!谁不知道贺惜朝跟你们大房沆瀣一气,明睿只是口不择言让你受累了,可他也真心后悔,千般向你这个姐姐道歉,你们还想怎么样?明睿没本事,没有贺惜朝那个能力让你脱离苦海,你自然就向着那边!可是……明睿才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原本大夫人因为贺明睿的死体谅二房不易,不愿多说什么,可当贺灵珊被那么指责之时,她顿时忍不住了。 “弟妹,说话得凭良心,你说是惜朝做的,证据呢?空口白牙,胡乱栽赃,传出去这是对皇上不满吗?” 二夫人闻言凶狠地瞪着她们母女,然而眼泪越从眼眶落了下来。接着,她重新伏在贺明睿身上,痛哭着:“我的儿,你怎么就抛下娘走了呢……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遭人欺辱,你怎么忍心……” 崔姨娘也挣扎着进来,呜呜呜一同哭泣。 大夫人听着皱起眉,然而见此,又心生不忍,叹了一声道:“明睿已经去了,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他的后事,总不希望他走的不安稳吧?” 然而人只顾着哭,根本没有回答她。 她只能无奈地看向魏国公。 然而却见后者颤颤巍巍地似乎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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