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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仁至义尽了。” 长公主一听,神情顿时缓和了下来,她问:“你是说贺惜朝不是真的想插手?” “这种事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又没什么好处,贺惜朝为何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别说少夫人只是一个堂姐,贺府除名之后两人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管,无人说他冷心冷肺,反而管得多了,讨人嫌。” 长公主慢慢静下心来,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那小子看着也不像那种热心肠的。说来那死丫头倒也不傻,她若回府搬救兵,少奇连夜回来她有的苦头吃,根本不可能让她安然无恙地被接回国公府。” 她在椅子上坐下,突然笑道:“我倒要看看那对母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然而她话未说完,一个下人匆匆进来禀告:“长公主,贺家大夫人和少夫人乘马车离开国公府了。” 长公主听了蓦地站起身:“去哪儿了?” “跟,跟丢了……” “废物,人也会跟丢?”长公主怒道。 “路上有人拦截。” “谁?” “是贺府的人。” “哪个贺府?” “东街小贺大人的……” “啪!”长公主的手掌拍在了桌子上。 吓得屋子里的人顿时噤了声。 方嬷嬷见着情形不对,问道:“你们看清楚了?” 下人说:“是那些护卫自己报上名的,他们说,小贺大人就一个姐姐,大少爷对不起她,小贺大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话音刚落,长公主将手边的茶盏拨到了地上,摔个粉身碎骨。 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一下气。 过了一会儿,方嬷嬷让丫鬟将地上碎瓷扫去,扶着长公主进了内室,温言道:“长公主,贺惜朝可不好对付,这事怕不容易了。” 这些年凡是针对贺惜朝的,没一个成功不说,反而还被对方扳倒了。 如今各种赞誉加诸在身,又得太子爷全然信重,皇上另眼相待,俨然是朝堂上的一个新星。 一般人都避其锋芒。 长公主听着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怒气来,她眼神锐利道:“我公主府的家事,他插什么手,轮得到他说话?他算什么东西,我儿哪儿对不起贺灵珊,是这个贱人生了外心!他不甘休,我还要去讨个说法呢!哼,难道他还能让詹家的媳妇不回婆家?” “长公主……” “贺灵珊对我儿做出那样的事情,她还有理了不成?这要是传出来,少奇还怎么做人,连媳妇都管不好,我公主府岂不成得成他人笑柄!” 溧阳长公主自天乾帝登基以来,一直受优待。公主之中以她为最,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区区一个贺惜朝,她会怕? 方嬷嬷见此,心中一叹,劝道:“既然如此,长公主,咱们得小心一些了,他毕竟身后站着太子,太子对他可是千依百顺。” 长公主冷笑:“呵……一个毛头小子……” “其余的倒是不怕,就怕他对大少爷动手。” 此言一出,溧阳长公主顿时心中一跳:“马上派人去找少奇,让他小心一些。” “是。” “另外让人暗中盯着贺惜朝,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是。” 晚上,贺府 阿福进来禀告贺惜朝:“少爷,樊统领说,咱们宅子外头有人监视。” 贺惜朝放下手中文书笑道:“长公主是坐不住了,不用管他。对了,那人怎么说?” “自然是少爷说什么是什么,他也是走投无路,明日就会上京兆府衙门喊冤去。”阿福说起来,不免叹息道,“少爷,您说他妹妹还在吗?” 贺惜朝摇了摇头:“一个月前的事了,谁也说不准,若是早遇上,说不定还能找到,现在……但愿他妹妹还活着吧。” 第二日下了朝,贺惜朝不是直接回贺府,而是去了一处离繁华街区较远,却极为幽静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边上的护卫凑到车窗边道:“少爷,有人跟着。” “无妨,是公主府的人,就是要让他们跟上来。” 贺惜朝既然这么说,马车便继续往前走,直到停在了一个巷口边上,忽然上来一名其貌不扬的男子,对他行礼道:“少爷。” 贺惜朝微微地掀开帘子,目光在四周的宅院望了一圈,然后问:“哪个地方?” “门口挂灯笼,名为秋园的便是。” 贺惜朝闻言看过去,笑道:“还真会寻地方,看起来其貌不扬,不知道里面是否又是别有乾坤?” “这一片几乎都是达官贵人的别院,园子和园子之间隔得远,因为有些偏,主家很少来,多用来养外室或者借住给别人,所以来往的人很少有熟识的。”护卫道。 “这秋园的主人是谁?” “是一个名为霍亮的人,不过原本是公主府的奴才,可因为犯了事,已经被驱逐了出去。” “那就牵扯不到长公主了。”贺惜朝说。 护卫点了点头:“虽说被驱逐,但如今就在詹家做事,一家人就在田庄当着管事,我们的人盯着,是不是将他抓起来。” “我们抓也太刻意了,让府尹大人来。”他摸了摸下巴,看着秋园忽然问,“监视了那么长时间,有尸体运出来吗?” “属下问过周围,都没有看到。” “看来,都还在里面。” 护卫没否认。 “詹少奇不在京里,也有人来?” 护卫回答:“有,都是偷偷摸摸的来,而且得是熟客,生面孔是不给进的,警觉的很。” “那种恶心的癖好,自然得遮遮掩掩。”贺惜朝冷笑道,“这是形成产业链了呀,聚集了一群变态!” 护卫对此不太理解,不过显然他的主子动怒了。 贺惜朝最后回头又看了一眼:“走吧,是时候该大白于天下了。” 他来了又走,没有停留。 跟着他身后的人回公主府复命去了。 “他真去了秋园?”溧阳长公主厉声问。 侍卫禀告道:“没有靠近,就远远的待了一会儿,甚至都没有下马车。那一片不只是秋园,还有其他的宅子,不知道小贺大人究竟是不是为了……” 方嬷嬷道:“不管是不是,长公主,把那处该关了。” “那小子真是油滑,没想到还能让他摸到那里。”长公主冷笑道。 方嬷嬷说:“小心总是没错的,另外以防万一,那个霍亮,长公主,是不是也不能留了?” 长公主点点头:“你派人去詹家说一声,尽早处理了。” “是。” 然而有些事总是一步迟步步迟。 京兆府衙门,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短衫壮汉敲响了衙门口的鸣冤鼓。 一纸状告詹家强抢民女。 此人姓庄,听说是家乡受灾,带着妹妹来京投奔亲戚,不料亲人早已不在,兄妹俩只能相依为命,一个替人做活,一个接些绣品维持生计。庄小妹有几分姿色,卖绣品的时候正好被詹家人瞧中,欺他们外乡而来,举目无亲,庄小哥不愿卖妹妹,詹家凶仆便直接强抢而去。 庄小哥几次要人,都被打了出来,无奈走投无路,只得击鼓鸣冤。 而送这个壮汉来的,却是魏国公府的长随。 “府尹大人,我家国公爷路上偶遇这位小哥,听其遭遇,深感不幸,便命小的送他来这儿请您做主了。” 魏国公什么时候管这档子事了? 京兆府尹心里腹诽却没说出来,这种事情他看得多了,只是道:“这是自然,本官必定秉公办事。” 按照状纸所写,替詹家强掳庄小妹的便是这个詹家田庄管事霍亮。 什么都不用说了,现将此人捉拿归案再说。 等长公主收到消息,命詹家尽快处理霍亮的时候,此人已经被送进了大牢。 这下,长公主坐不住了。 第285章 当堂认罪 詹少奇这变态的癖好, 未婚之前,为了结一门好亲, 长公主还捂着掩着,拘着儿子不让出去荒唐, 就这样也死了好几个屋里人。 贺大夫人打听到了两个, 自然不只这个数。 等贺灵珊进门, 才隐约知道梅花树下埋了多少具骸骨。 詹少奇成亲之后, 能不能沾惹妻子先不谈,至少长公主是不再约束着他了,等再有了长子长女,就更加肆无忌惮。 府里的这些看多了就腻, 而且惊弓之鸟各个避之不及,周围人多嘴杂, 不能放开手脚, 终究动了外头的心思。 霍亮本是给詹少奇当随从,伺候了好几年。而能在詹少奇跟前做事的,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烟花女子詹少奇嫌脏,而且秦楼楚馆更打眼, 詹少奇偶尔去, 却不得劲。 于是霍亮就出了一个秋园的主意。 秋,凋零之意。 如花似玉的姑娘进了这园子哪儿还有再能出去的道理。 那地方有些偏, 又都是人家的别院,一般人注意不到那儿。 詹少奇若是忍不住,直接就去这园子逍遥快活, 又隐蔽,又放得开。 还不用捂住人的嘴,直接就能听到那些惊恐的尖叫和凄厉的求饶,彻底释放他心底的魔鬼。 一旦人没熬住,直接往花树下一埋,或是往井口一扔,一了百了,不用多久就能烂成泥,谁也不知道。 起初不过是些霍亮不知从何处骗来的姑娘,小打小闹供他一人玩乐。 然而这种事情,自然是人越多越带感。 偌大的京城,勋贵王爵满地的都是都是,这种恶心的嗜好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同好相吸,变态也是一样。 一来二去,这秋园便成为了某个圈子共同向往的地方。 等长公主知道的时候,已经形成了小规模。 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哪儿在乎那些可怜姑娘的性命,她更关注的是詹少奇的名声和前程。 这些毕竟不是府里那些捏着身契的奴婢,死生不由己。都是良家百姓,担着人命关系,一旦让人发现便不得了。 而且……看着被吸引过来的那些勋贵子弟,还有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达官贵人,长公主锐利的眼睛立刻就发现其中的奥妙。 如此好的把柄正可以捏住这些人,形成一股势力。 于是那秋园立刻落在了霍亮的名下,又寻了一个由头将他驱逐出了公主府,哪怕将来东窗事发,也可以将自己脱个干净。 不过毕竟这人管着秋园,撇开不得,真放任出去长公主也怕此人反咬一口,便将他送到了詹家,又放在了田庄里。 将来一发现动静,便可以直接杀人灭口。 可惜的是,贺惜朝的动作太快,根本没给长公主多少反应的时间。 更让长公主想不到的是,向来不愿得罪人的魏国公居然直接出了头! 回想起当初贺灵珊的那门亲事,魏国公在得知詹少奇的毛病要拒亲之时,不过是帝王期许的一询问,长公主笑里藏刀多说了几句话,他就这么答应了。 不是不将孙女当回事吗,这会儿为何就强硬起来了? 贺惜朝能将魏国公劝服,让长公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威胁。 她心绪难平,坐立不安,詹少奇被支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怕是…… 这个时候,她开始怕了。 贺灵珊的事,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方嬷嬷,衙门那边有消息了吗?” 方嬷嬷安抚着长公主说:“詹家已经派人去了,那人的妹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过是胡乱攀扯罢了。霍亮也说了,根本就不认识,收来的女子当中也没有一个姓庄的,带人强抢就更没影了,两厢一对峙,就能发现谁在说谎。您放心,请了最好的讼师,一会儿就将人带出来了,定不来罪的。” 长公主闻言疑惑道:“既然不是他做的,那人为何要诬告他?” 方嬷嬷摇了摇头:“这……奴婢也说不准。” 长公主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说:“不管是不是他做的,等出来之后,赶紧处理掉。” “是。” 詹少奇乃詹家嫡系子孙,然而却一直住在公主府,可见溧阳长公主之强势。 不过好歹姓詹,又有公主府的势力,自然詹家也颇为重视他,于是两家往来密切。 詹家管着皇城军,那秋园如此隐秘不为人知,其中也有他们的几分功劳。 像庄小哥这样从外乡来谋生的人,京城实在太多了,拖家带口的只能住在乡下地界。 就算弄丢了人,也没处去找。 京城府尹事务繁多,哪怕告官,接了状纸,一查查到勋贵,也是头疼不已,基本上是不了了之。 也不是府尹不尽心,实在是高官之家有太多推诿的办法,私下赔了银子,双方和解也就算了。 民与官斗,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府尹也很无奈,为了这些人好,都是这么劝的。 不过这次魏国公干涉进来,这就不一样了。 升了堂,原告被告齐齐跪在地上。 霍亮跟前主子一样是个眼尾吊稍,面藏奸猾的人,如今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詹府的管家就站在一边,还有一个面无白须,却是公堂上的熟面孔,号称京师第一辩的讼师。 管家对他说:“你放心大胆地说,不是你做的,这人随他怎么扯都没用,咱们詹府行得正站得直,不怕对峙。” 霍亮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往边上移了移,接着依旧垂下头,没有说话。 而旁边则跪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庄小哥,他其实心里很没底。 “天道自在人心,国公爷既然管了,就会管到底,你不用怕。”另一边魏国公府的管家对他说。 庄小哥沉了沉气,一脸豁出去地点点头。 惊堂木一响,两方表明了身份。 庄小哥将状纸上的说辞又再复述了一边,甚至连霍亮如何带人抢夺,说了什么话,以及那时的表情都描绘地仔仔细细。 “大人,爹娘去的早,小人与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她一向乖巧懂事,为了给小人攒钱娶媳妇,日日熬夜做针线,手指都被戳成了窟窿。小人没用,赚不了钱,还无法保护她,就是死了都没脸见爹娘。大人,恳请大人施救!” 庄小哥说到妹妹,整个人激动起来,那情深意切的悲愤模样,让一众围观的百姓不由地唏嘘。 不管是哪儿,百姓最爱看的就是这种热闹。 又因为京城的百姓相对富足,闲暇时间多,自然都围了上来。 一个是一贫如洗,被暴徒抢了妹妹的老实巴交汉子,另一个是贵人门前的走狗,认识霍亮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 两方一对比,不管究竟真想如何,百姓们都下意识地相信这个庄小哥说的话。 一个个义愤填膺地看着霍亮,恨不得府尹大人立刻将此人绳之以法。 等庄小哥一说完,府尹便按照惯例,询问被告:“霍亮,庄石柱所言是否属实,你可认罪?” 庄石柱抬起头偷偷看了霍亮一眼,有些担忧。 他细节说得多,简直漏洞百出,这边的詹府管家和讼师神色自如,互相看了一眼,很是自信,只待霍亮反驳之后便可反告其一个诬陷之罪。 然而意外的是,霍亮没有立刻否认,而是沉默了下来。 “霍亮,究竟有没有这件事,你可认罪?”府尹看着奇怪,不禁又问了一遍。 霍亮一动未动,这会儿所有人都瞧出不对劲来。 讼师跟詹府管家互相看了一眼,管家道:“霍亮,大人问你话呢,不是你做的,直接反驳就是。咱们詹府容不下一个欺凌弱小的恶徒,也不会让自己人随意被诬陷!” 然而这话却已经没让他有反应。 霍亮此刻手心出汗,内心惶恐不安,他又抬起头,看了管家身侧的人一眼。 这个其貌不扬的下人,他是认识的,就是公主府的人,一直为长公主办事。 以长公主的手段,他活不下去的。 “霍亮!”詹府管家又喊了一声。 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霍亮还在犹豫什么? “大人,这是我妹妹的一个耳环,是我攒了半年的月钱给她买的,被抢走之前另一个还戴在她耳朵上,小人每每看到这半副耳环,就……呜呜……” 庄小哥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叠整齐的绢帕,打开来里面是半副银耳环。 官差将它呈上去的时候,经过霍亮的身边,他抬头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那耳环不是庄小妹的,而是他最疼爱的小闺女的,因为年纪小,没打大的,小小的一对,胜在精致。 霍亮再也不犹豫,一咬牙,磕头道:“大人,小人认罪,庄小妹就是小的带人抢的。” 他当场俯地认罪惊讶了所有人。 不只是詹府管家和讼师,就连围观百姓都觉得奇怪,这三堂还没过审呢。 “霍亮,你乱说什么胡话,这种罪能随便认的?”詹府管家怒喝道,恨不得抄起棍子给他一下,他磨着牙低声说,“主子都说了,一定保你出去,你在想什么?” 霍亮磕着头,没说话。 詹府管家终于慌了,这跟事先想的不一样,想想主子的话,还有公主府那边的交代,他忍不住道:“你不为自己着想,总得为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考虑吧?” 此言一出,魏国公府的管家嗤笑道:“大人,这算不算是威胁啊?” “啪!”惊堂木一下,府尹冷冷地看着詹府管家道,“公堂之上,容不得威逼利诱!”接着他看向霍亮,又询问了一遍:“你是认罪?” “是,小人……认罪。” 最震惊的莫过于庄小哥了,他愣了很久才反应了过来。 “那我妹妹呢?”他急切地问。 霍亮闻言眼里带着讽刺地看着他说:“你问我?你觉得呢?” 他俩认识吗?真的是他抢的人? 庄小哥顿时沉默了下来。 京兆府尹跟着追问,然而霍亮却除了认罪,闭口不言。 “先收押在监,容后再审。”最终府尹道。 这次过堂,颇为戏剧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里面是魏国公府跟詹家的博弈。 至于为什么,怕是除了当事人,都不清楚了。 消息传回公主府,溧阳长公主当场又将一屋子给砸了。 方嬷嬷奇怪地自言自语:“霍亮怎么就认罪了呢,难道真是他做的,这不可能啊!” “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认罪?”长公主狠狠地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得想办法把他处理掉!” “可如今在大牢里,怕是不容易下手,若是打草惊蛇,逼得霍亮反咬一口就不好了。长公主,我们得谨慎一些,不然怕是要被牵着鼻子走。”方嬷嬷道。 锐利的指甲欠进了掌心,带来刺痛,溧阳长公主坐下来,慢慢地说:“那就伺机动手,秋园,无论如何,得马上处理掉。” 方嬷嬷为难道:“可我们的人怕是都被监视了。”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詹家管着皇城军,平时就得巡视,总是方便下手吧?” “只是詹家怕不愿意沾手。” “那可由不得他们。”长公主眼神冰冷,忽然回头问道,“贺灵珊在哪儿,找到了吗?” 方嬷嬷摇了摇头:“奴婢没用,少夫人就跟消失了一样,城门也去问过了,没有出城。” “这是故意躲着我们?” “魏国公府的人说,贺大夫人带着少夫人去静心休养了,不让任何人打搅,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二夫人虽然管了家,可人手都是大夫人留下的,想打听也打听不出所以然来。贺明睿被魏国公罚着跪了一整夜的祠堂,还是大公主匆匆赶来才带他出来的。” “一个除了名的妾身子加一个没儿子的寡妇都对付不了,简直就是废物!居然还得大公主来求放人!他跟贺惜朝果真是差远了,也就只有挑拨贺灵珊跟少奇的那点本事!” 长公主眉头皱得紧紧的,保养得当的手端着茶,不停地拿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茶沫,整个人散发着郁郁的气息,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而方嬷嬷看着她焦躁的模样,就知道长公主已经有些后悔了。 其实本来就是公主府的错,若是当初好好安抚贺灵珊,像菩萨一样供着,让她能够在公主府相安无事地呆下来,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这边贺惜朝听到阿福禀告的公堂结果,只是点点头,然后吩咐道:“去趟国公府,告诉祖父,想要扳倒詹家机会来了。” 阿福立刻领命走了。 而贺惜朝则往跟前杵着的某人横了一眼,问:“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萧弘嘿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脑袋道:“还早,我再陪你待一会儿。” “我这儿不留人。”贺惜朝面无表情地说。 “知道知道,你不是要去西域了嘛,我得抓紧时间跟你在一块儿,惜朝,别赶我呀!”萧弘扒在桌子上恳求道。 贺惜朝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呆着吧。” 这个时候夏荷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说:“少爷,准备好了。” 贺惜朝点点头,然后起身,由着夏荷服侍着穿好披风,就往外边走。 萧弘一看,感觉不对,连忙问道:“惜朝,你去哪儿?” “府衙大牢。” “你去那儿干什么?”萧弘话一出口,突然意识道,“你去见霍亮?” “嗯。” “那我跟你一起去。”萧弘连忙匆匆地跟上,眼里带着兴奋的光芒,“对了,我还没问你,庄姓的那谁妹妹是霍亮抢走的吗?” “不是。” “那他怎么那么干脆就认罪了?这说不通啊!” 萧弘抬手扶住贺惜朝的手臂,将人送上马车后,自己跟着跳了上去。 贺惜朝道:“他不认罪,等着出去被长公主给弄死吗?留在大牢,至少还能保住一家人性命。” 萧弘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还以为你那么厉害一下子就能找到苦主呢。” “时间太短,一时半会儿哪儿找去?就是秋园,也是为了姐姐派人盯着詹少奇时偶然间得知的,只是事情太忙,若不是下人来报,我都忘了这件事。”贺惜朝靠在车厢上,淡淡地说,“我让一个差役在抓捕霍亮的时候,提了秋园两个字。” 秋园本就是一个禁忌,若不清楚里面的阴私肮脏,为何平白无故有人提起来。 霍亮本就心里有鬼,这一说,他自然就会觉得那地方已经被人知晓了。 “可他怎么知道长公主要杀了他?抓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他既然不认识庄家兄妹,不是更应该配合詹家救他吗?”萧弘问道。 提起这件事,贺惜朝扬了扬眉:“我昨日下了朝直接去了一趟秋园附近。” “长公主知道了?” “我特意派人挑衅她,以长公主睚眦必报又多疑的性格,她一定会派人跟着我,观察我一举一动。既然被我知道了秋园,以防万一,她不会再留霍亮的性命。今日上公堂,她也不会全然放心詹家处理,自己会命人跟着过去的,而霍亮他了解长公主的心狠手辣,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最后霍亮女儿的耳环便让他直接下定了决心。 萧弘:“……”这件事虽然与他没关系,然而萧弘听着贺惜朝那淡淡的语气,总觉得脖子后凉飕飕的。 这就是詹少奇那渣滓对不起贺灵珊的下场,短短几日的时候,贺惜朝就全部安排好了。 想想若是自个儿对不起贺惜朝本人…… 萧弘抹了一把脸,小心怕怕地拍了拍胸脯,心说幸好他一心向明月,绝对不会让贺惜朝有机会这么招呼他的。 最后萧弘问:“那咱们这次去找霍亮是为了……” “做下这种事情,如果聪明一些,手上总要握着一些保命的东西,看看他愿不愿意交给我。另外嘛……”贺惜朝轻轻一笑,“刺激一下长公主,别找时机了,再不动手就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弘:我觉得惜朝在警告我,安分一些,不然…… 遥:你的下场不会比詹少奇好看的。 贺惜朝:都说了,同归于尽。 第286章 名册阴私 贺惜朝没有惊动府尹, 而是买通了牢房悄悄进了大牢。 虽说进来得无声无息,可他的马车从贺府一离开, 就早有人跟了上来,一见他们进了大牢, 便立刻回去禀告主子。 贺惜朝坐在大牢里的隔间歇息的地方, 萧弘蹲在他旁边问:“不去找霍亮吗?” “有人去找了, 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谁啊?”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魏国公府接手的, 自然是由他出面了。”贺惜朝说完,目光往门口看了看,好奇地说,“我还是第一次来牢房呢。” 萧弘抽了抽嘴角:“你要来参观也选个白天, 大晚上的渗不渗人?” 贺惜朝稀奇地回头看着他:“这儿白天黑夜有区别吗?” 所谓牢房,一年里都是黑漆漆的, 墙壁上的火把就没熄灭过, 真正的暗无天日。 萧弘闻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看着贺惜朝,忽然问道:“表姐和詹少奇,以后者的暴虐迟早要出事, 他的下场, 惜朝,我已经能够预见了。不过这件事的主因是贺明睿挑拨在先, 这位你打算怎么办?” 提起贺明睿,贺惜朝就想到那日他放下的狠话,不禁轻轻地勾了勾唇。 “听说被外祖关祠堂, 但是大妹妹一去,就放出来了,这也太轻省了吧,你就这么放过他?”萧弘想想就有些不对劲,疑惑地看着贺惜朝,“这不像你啊,惜朝。” “我又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贺惜朝无辜地说。 “呵呵……”萧弘咧开嘴,露出八颗牙,表示不信。 贺惜朝也没搭理他,只是走回来,关上门问:“皇上对你这天天来找我都不避嫌一下的是什么态度?” 说起这个,萧弘就兴奋了:“恨铁不成钢呗,就差戳着我脑门让我管住脚跟嘴,可爹他也就只是嘴上说说,也没见放什么狠话。惜朝,他舍不得我,现在也舍不得你,再这样下去,你说他会不会……就认了呀?” 随着贺惜朝的能力展露,萧弘也在一点一点试探天乾帝的态度,他能感觉到帝王阻止他俩的心态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决绝,至少已经没有再说过赐死贺惜朝的话,言语里也多有惋惜之力。 很有那种自家蠢儿子拱了一颗治世好白菜的遗憾和无奈。 然而萧弘才刚有那么点高兴,贺惜朝一盆冷水就泼了过来:“这些都是基于你娶镇国郡主,生下子嗣的前提下。至于太子殿下与他蓝颜知己的那点一二事,只要无伤大雅,皇上的确已经不会干涉了。” 贺惜朝这么一说,让萧弘有些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他连忙摇头:“那不行,我还打算和离呢,哪儿来的子嗣?”接着又郁闷道,“非要老萧家的种的话,那父皇生了那么多,我挑个不行吗?” 闻言贺惜朝眉毛一挑,轻轻地笑起来:“这个问题问得好,挑个机会试探试探皇上呗。” 贺惜朝这一笑,漂亮眉眼弯起月牙的弧度,萧弘就感觉自个儿的压力成倍增加,所谓试试,哪儿是那么好试的? 这牢房里的差役都识相地远离,门口也有人望风,探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不过此时,站门口的小墩子道:“殿下,里面的人出来了。” 萧弘打开门,只见魏国公府的管家在侍卫的带领下走过来:“小人见过太子殿下,惜朝少爷。” “怎么说?”贺惜朝问。 管家道:“霍亮手里有两本名册,一本是秋园里往来宾客的名单,还有一本记载的……则是那些苦命女子和男子。” 萧弘惊得瞪了瞪眼睛:“还有男子?” 管家点头:“是,殿下,一般都是年岁不大,还未完全长开,面容清丽的少年……”他下意识地看了贺惜朝一眼,但是很快发现这是天大的冒犯,便立刻垂下头继续禀告道,“据霍亮所说,有些宾客好男风,喜爱玩弄漂亮的男孩,只是城南南风馆来往人数众多,又都是风尘人物,嫌脏嫌名声不好,便克制着没去。可到了秋园,这就都露出真面目了,会提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为了满足他们,自然也就开始或骗或掳长得好看的少年。” “谁家丢了儿子,不报官?”萧弘问。 “针对的几乎都是外乡人,本就无根,丢了报官府,一般都是找不到的。” 萧弘气得拍了一下桌子:“简直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贺惜朝知道秋园做着不可描述的生意,然而里面究竟如何,他并不清楚,现在听起来,没有最不堪,只有更不堪,里面的肮脏阴私不亲眼见到,根本难以想象。 他定了定神问:“霍亮可愿将名册交出来?” 管家摇头:“虽然他认罪,可是还不死心,他现在就拿着那两份名册要求国公爷保他性命。” 不等贺惜朝说话,萧弘便冷笑道:“为虎作伥的东西,还想活着?跟他主子一样,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管家忙道:“殿下息怒,国公爷自然不会答应,小的明日会再来劝一次的。” “不必了。”这个时候贺惜朝淡淡地说,“待会儿你就派人通知府尹大人一声,将这个罪犯看牢了,他若逃得出毒手,他自己就会要求见你的。” 管家一愣,接着恭敬领命。 不到一个时辰,贺惜朝跟萧弘出了牢房,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上了马车。 萧弘问:“长公主现在肯定知道了,她会派人来灭口的吧?” “不灭口,等着霍亮将要命的东西交给我吗?”贺惜朝嗤笑道。 牢房里昏暗,可外头月亮当空却正好。 贺惜朝忽然说:“秋园也会马上被处理掉。” “可那么大一栋园子,怎么处理?动作要是太大,反而引起注意。”萧弘说着摇了摇头,一脸厌恶道,“里面的人,还有那些东西,我知道用来干什么的之后,想想就瘆得慌。” 贺惜朝一听,冷冷一笑,他转过头看着萧弘问:“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处理,能够一劳永逸?” “我?”萧弘指了指自己。 “嗯,放心,没说你变态。只是做事嘛,我们就得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才能占得先机。” 萧弘扯了扯嘴角,于是思忖片刻道:“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贺惜朝点点头:“有道理,不过火势一大,容易引起注意,万一中途有人赶来救火,园子没来得及烧完怎么办?不是更加暴露了吗?” 贺惜朝说到这里,萧弘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嘿嘿嘿笑起来道:“詹家领着皇城军呢,他们若是既放火又救火,似乎也说得过去,另外……想要烧的快,用火油呗。” 贺惜朝跟着也是一笑。 贺惜朝他们离开不久,霍亮便心神不宁地坐在牢房一角。 他迷迷糊糊之时,忽然传来几个轻轻的脚步声,他蓦地睁开眼睛,看到两个差役带着一名男子到了牢房外。 两个衙役指了指他,打开了牢房,于是便走远了些。 而这名男子,霍亮认得。 男人笑了笑,慢悠悠地走进来说:“主子挂念你,让我来看看。” 霍亮咽了咽口水,抖了抖嘴唇,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多,多谢长公……”在那人倏然冰冷的目光下他立刻改了口道,“多谢主子。” 男人满意了,忽然问道:“贺惜朝来找你做什么?” 霍亮一愣,摇了摇头:“我,我没见到他。” 男人失笑道:“都看到了,不用瞒着,贺惜朝诡计多端,他来问你要东西,你给了吗?” 霍亮连连摇头,干脆跪下来道:“没有,我真的没见到他,请主子明察,我对她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她。” “没有给是吗?” “没有,没有,那么要命的东西,对主子极为不利,我怎么可能交出去?”霍亮言辞恳切道。 男人点点头:“没有就好,你做的不错。” 霍亮赔笑着,却忽然见到男人抬起头,面露狰狞,步步靠近:“不过,你还真敢私自藏东西?” 第二日一早,魏国公府的管家施施然地走进大牢,霍亮一把扑到栏杆上吼道:“我给,要什么我给什么,我也可以作证,求国公爷,放过我一家老小,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无辜的,求求您!” 他跪下来磕头,管家打眼瞧着,不禁问道:“你脖子怎么了?” 那上面的淤青经过一晚上的时间,颜色加深了。 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霍亮将脑袋磕得更是砰砰砰直响:“小的罪该万死,没脸苟活,就我那婆娘和两个孩儿,他们真的不知道,请留他们一条命吧!” 管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再罪孽深重的人临死前都考虑家人,可那些无辜的女孩儿和男孩儿呢,可曾想过他们也是无辜? “我会如实禀告国公爷的,名册在哪儿,你说吧。” 兵部衙门里,魏国公听着管家的禀告,随手翻阅着那两份名册,良久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吐出一口气,将名册一放,指着其中□□:“按照那份名单,等事后去护国寺给这些孩子们点盏长明灯。” “是。” “都给惜朝送过去吧。” 管家将册子一拿,躬身退下。 等他一走,魏国公才沉沉叹道:“阿祥,老夫这才发现珊儿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跟什么牛鬼蛇神在相处,哪儿是火坑啊,简直是阿鼻地狱!” 活了大半辈子,魏国公也不算什么好人,然而再怎么恶劣,也做不出这么令人作呕的事情,也根本想象不出。 想想这些招数若是放在贺灵珊身上,那样一个娇弱的姑娘,作为祖父,他是真的没脸见长子。 贺祥听了也是怔了好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安慰道:“幸好大姑奶奶已经回来了,若是真相大白,詹少奇的下场也可想知道,伤害不到大姑奶奶。” 魏国公点点头,然后贺祥问道:“昨日惜朝少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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