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中,也没什么信任之人,老夫不过提供几个让他驱使罢了。” “这样呀……”贺惜朝眼珠子一转,大方道,“行吧,把名单给我,我来安排。” 这么容易?魏国公有些狐疑。 接着就听到贺惜朝说:“反正不管是国公府,还是后宫各殿,总是会想办法塞人进来,名单在手,也省的我挨个找钉子。” 就知道会是这样,魏国公没有训斥,也没有反对,反而笑骂道:“你啊,满身的心眼,祖父真是说不过你。” “孙儿就当夸奖了。” 说完祖孙俩一同笑起来,只是彼此眼里都带着一抹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 贺惜朝吹了吹三万两银票:呵,真有钱。 魏国公心下滴血:臭小子跟吸血鬼一样 第72章 李家回门 十月匆忙过去, 又是一个春节到来。 这个春节,贺惜朝的名字被写进了贺家族谱, 如今他是正经的贺府少爷,安云轩内除了他自己无所谓, 其余的皆分外高兴。 初二, 出嫁女回门的这天, 李夫人身边的嬷嬷特定来了一趟, 定要接李月婵跟贺惜朝去李府。 在李月婵恳求的目光下,贺惜朝答应了。 李府老爷,当了十多年的侍郎,五年前从礼部转为了户部, 虽然平级挪动,可是户部自来默认比礼部高一等, 况且如今的户部尚书年迈, 诸多事宜已经由他说了算,就差最后腾个位置了。 李月婵已经十三年没有见到父亲,乍然一见,不禁热泪盈眶, “不孝女儿拜见父亲。” 跟在李月婵身后的贺惜朝抽了抽嘴角, 无奈地跟着一同默默下跪。 李侍郎看着他,叹了一声, “起来吧,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既然已经在京里, 今后便多来看看为父。” 李月婵哽咽道:“是。” 李侍郎跟魏国公年纪相仿,然而与魏国公的威严相比,他更多了一份儒雅,他看着李月婵身后的贺惜朝说:“这就是惜朝吧,来,到外祖跟前来。” 贺惜朝起身,走了过去,见礼,“外祖。” “好孩子,小小年纪便能考中秀才,真是聪慧过人,外祖也与有荣焉!”李侍郎赞叹道。 贺惜朝谦逊地笑了笑,“您过奖了。” “今年秋闱,可会下场?” “是。” “可有把握?” “当勉力一试罢了。” 李夫人在旁听着便笑道:“老爷这话问地可就多余了,惜朝考得可是院试案首呢,朝中大臣凡是见过那日殿前考验谁不知道他的才能,一个区区乡试怎会没把握,就是考个解元也不意外呀!” 李夫人朝贺惜朝招了招手,她身边的嬷嬷捧着一个金镶玉的状元锁,看玉的成色润度,便知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几年前寻来的好物,一直搁着没给人,如今倒是发现原来就为了惜朝准备的,好孩子,来,拿着。” 这个见面礼可真是贵重,就是在皇家都不多见。 贺惜朝瞟了一眼边上的二夫人,那脸色虽然平静,可手上也拧了帕子。 还有贺明睿,他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这个状元锁虽然好,可也没让他眼红的地步。只是到外家,向来他是最受宠爱的一个,如今被贺惜朝带走了关注,这个心理便不平了。然而毕竟不是当初的七八岁,十三岁的孩子也知道什么是隐忍。 “母亲,这是不是太贵重了,惜朝还是个孩子,况且明……” 李月婵很忐忑,然而还没说完,李夫人便摆了摆手,“着急什么,有惜朝的,自然有明睿的。只是惜朝头一次见面,不免多说了几句话。放心,还藏了一柄如意呢,是同一个样式,正要送给他们兄弟俩。以后呀,要彼此多多帮衬,明睿,来,这是你的。” 两兄弟,一个锁,一个如意,李夫人一碗水端地很平。 “瞧这俩兄弟,长得都好。” 屋子里的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行了,祖辉,你们几个带着明睿和惜朝去前头耍,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可以玩到一块去,也让我们女眷说说话。” 李祖辉是李府的嫡长孙,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孩子,大大小小,有嫡有庶。 李家除了魏国公府二夫人跟李月婵,还有几个出嫁的姑奶奶,带着孩子也一同回来了。 客人多,李家大房为了今日招待便没回去,另挑了一个时候回门。 这么多孩子在一块儿,看起来比魏国公府枝繁叶茂的多。 大概都是被交代过的,李祖辉对贺惜朝很照顾,玩什么都带上他,在场他年纪最大,很有兄长的样子,照顾挺好。 贺惜朝里子毕竟不是个孩子,对这些半大小子之间的玩乐没有兴趣,就坐在边上看着,李祖辉叫了几次,便也随他了。 贺惜朝等着,不一会儿有个管事到了他跟前说:“表孙少爷,老爷有请。” 费劲心机让来他,想必李侍郎也不仅仅只是想见见他,总得问些话吧。 贺惜朝起身,朝李祖辉点点头,便跟着管事走了。 贺明睿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蹙眉。 “明睿,该你了。”李祖辉走过来,递签子递给他,忽然低声道,“祖父有意让他跟着王阁老进学。” 王阁老? 贺明睿抬手一掷,签子入壶,说:“他高傲的很,当初那么多大儒想要收他为徒,都让祖父拒绝了。” “可王阁老却是朝廷重臣,又是祖父座师,他要是有野心就不想给大皇子拉拢拉拢吗?” 贺明睿看他,“那外祖是什么意思?” 李祖辉笑了笑,“明睿,跟你提个醒,你有没有发现大皇子自从让贺惜朝当伴读之后很不一样!” 贺明睿说:“当然,以前他根本不会做惹怒皇上的事情,现在他倒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出格地简直让人瞠目结舌,谁不在看他的笑话。” 李祖辉摇了摇头,“不对。” 贺明睿皱眉,“怎么说?” “上书房皇子互殴的事情可还记得,他只不过被打了二十板子,另外二十板子是贺惜朝的不算,可你们呢,白挨打了不说,所有人二十板子加《孝经》,皇上还下圣旨斥责,他倒是成了苦主。再接着,他为了一个伴读直接威胁徐直,看起来很是背德叛逆,可结果呢,依旧不过二十板子,徐直却没了命,贵妃娘娘丢了妃位。再往后,严子文四十杖直接瘫在床上,而他什么事都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你发现没有,他虽然惹怒皇上,可最终的结果往往倒霉的是别人。”李祖辉很有深意地看着他。 贺明睿沉下脸色,“你是说他并非自暴自弃,而是有意为之,可这也太危险了吧,皇上如今对大皇子可是非常头疼,一句夸奖都没有。” “看,这对主仆可把你们都骗过了,若真遭到皇上厌弃,别说是头疼,提都懒得提。” 贺明睿讥嘲了一声,“表哥倒是懂的很多。” “我也是偶尔间听到祖父跟爹的谈话才想明白,虽说咱们李家支持三皇子那么多年,改弦更张不易,可谁让贺惜朝也是祖父的外孙呢?不需要多少亲近,只要有这层关系就够了。将来不管是条退路,还是一枚棋子,贺惜朝能够走地更高一些,祖父是乐见其成的。” 贺明睿的脸色隐晦不明,他忽然道:“你说我祖父知不知道。” “都是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大皇子也是魏国公的外孙,不然贺惜朝的族谱是怎么上去的?” 贺明睿冷笑了一声,接着他看向李祖辉问:“那你呢?” “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咱俩才是嫡亲的表兄弟。” “大哥,该你了。”远处的孩子正朝这边喊着。 “来了。”李祖辉拍了拍贺明睿的肩膀,“你若觉得我说得对,那就得尽快告诉娘娘和姑母,早做准备。”说完他就往前面去了。 当贺明睿和李祖辉还在担心贺惜朝成为王阁老弟子的时候,贺惜朝已经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李侍郎很不解,以他的观察,贺惜朝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不应该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从来没接触的外孙,便听到这孩子说:“外祖,和孙儿谈感情就好,这学业上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毕竟徐直是怎么为难我的,我还记得非常清楚,对于王阁老,我敬而远之。” “这可就意气用事了,惜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听外祖一声劝,斟酌利弊之后再做打算。”李侍郎颇有深意地说。 贺惜朝的视线在这间书房里飘过,墙上名人字画,格架上都是珍贵摆件,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他虽不太懂,也也知道是稀罕物。 他收回视线笑道:“多谢外祖,不过还是算了,我拒绝了那么多名师,忽然接受了王阁老,就得罪了太多人,斟酌之后觉得,不划算。况且……” 他微微抬起下巴,自信且张扬地说:“王阁老教不了我什么,对于科举我没觉的是件难事,自然也没打算找个师父约束。” 李侍郎虽对这小子的狂妄很是不悦,不禁泼冷水道:“为官可不是只会读书就行了,看看那些翰林院呆了一年又一年的老进士,就知道人脉有多重要……” “可我是大皇子的伴读。” 李侍郎冷笑一声,“大皇子?区区毛头小子要是朝中无人,身份再高贵也是枉然。” 贺惜朝点头,“似乎挺有道理。” 李侍郎循循善诱,“所以王阁老不重要吗?” “外祖,说得好像只要我答应,王阁老就会立刻站在大皇子这边忠心耿耿地替他办事一样,您确定吗,这么容易?”贺惜朝反问道。 李侍郎笑了笑,“你如此聪慧,总能有办法的。” 这话可真不要脸,贺惜朝有这么好糊弄的? “也许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忽然放低声音说,李侍郎微微皱眉,就听到他继续说,“也许……大皇子可能就因为我是王阁老的徒弟,跟李家牵扯太多之后就不会再那么信任我了。” 闻言,李侍郎眼中顿时一凌。 贺惜朝心中嗤笑,然而面前他却一摊手,“相比起一个阁老众多学生当中一位,一个李家的好外孙,纠缠太多关系在身,我更愿意做大皇子身边最独一无二且纯粹的那个,您是说不是,外祖?” 李侍郎深吐一口气,笑道:“果然聪慧。” 贺惜朝提了桌上的茶壶,给李侍郎续上说:“人最忌讳地便是看不清自己的立场,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放弃,很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惜朝虽然狂妄,却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没那能力周旋在如此复杂的蜘网里,外祖,请原谅惜朝的不识抬举,请喝茶。” 李家的席面上,大家笑语晏晏,李侍郎对贺惜朝很重视,夹了好几筷子,令人侧目。 贺明睿看着贺惜朝坦然受之的模样,一转头就看到李祖辉带着深意的目光,眼神不禁暗了暗。 席面结束,也就该回了。 贺惜朝向李夫人告别后,便在屋外等着李月婵,却发现在李月婵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小丫鬟,十二三岁的年纪,身着粉色杏色的衣裳,一个圆润,一个苗条,相同点都很好看,等再大一些,便是美人胚子。 他转头看向又看向二夫人,同样的两个人。 什么情况? 马车上,李月婵无奈道:“这是母亲赏的。” 什么?贺惜朝觉得自己听错了,“所以您就这么接受了?您知道这两人是来干什么用的?” 李月婵说:“娘也知道这不妥,不过长者赐,不好辞,要不要搁屋里头你自己打算。”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贺惜朝真觉得他娘脑子有点问题。 他定了定神道:“您既然知道不妥,为何要接受?我是大皇子的伴读,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人,我身边一丝一毫的马虎都不能有,您倒好,给我弄两个一看就知道别有用心之人进来。” “不是,惜朝,娘也不想要,可是那个时候若是说不,你外祖母定然不悦,娘好不容易才缓和了关系,不想……” “不想什么?”贺惜朝逼近地问,“那个所谓的娘家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过你儿子?” “你怎么会这么想,惜朝,你别生气,你若不想要,我们就打发地远远就是,别让她们跟前伺候,反正人就我们手里,随便我们怎么安排。” “安排?呵,安排什么,还得给她们找屋子住,寻人看着她们不会乱跑乱听?”贺惜朝说完,立刻开了车帘对阿福命令道,“到了府里,立刻去寻个人牙子过来。” “是,少爷。” 然而李月婵听到他这么一说,惊道:“惜朝,你干什么,你这么做岂不是打了你外祖母的脸?断了季家的关系。” “没错,儿子就是要断了它。” “不行,你外祖母说,你外祖给你寻了一个阁老当老师,如此好的事,你……” “我拒绝了。”贺惜朝冷冷地打断她。 李月婵瞪大眼睛,愣住了,“为什么?” “别有用心的老师我要来干什么?王阁老作为李侍郎的座师,他早就暗中支持了三皇子,你信不信,真拜了他,我要是听话还好,不听话,一顶忤逆的帽子压下来,我就要喘不过气了。到时候,大皇子猜忌我,三皇子靠不上,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届时别说李家,就是魏国公府都没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地。” “不,不会吧,母亲还打算让我参与……” “参与什么?” 李月婵摇了摇头。 贺惜朝道:“不管是什么,李家现在对你和颜悦色,看着疼你都疼过二夫人,不过有所图罢了。娘,您要知道您毕竟不过是一个庶女……而且让她的亲生女儿大丢脸面的庶女罢了。” 最后一句有点重,贺惜朝看到李月婵怔怔的脸上,瞬间流下两行清泪,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样话来。 贺惜朝有些后悔,想道歉,可是他知道一旦道歉,今日所说便白费了,所以最后也是沉默。 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良久,李月婵才说道:“惜朝……你是不是嫌弃娘了……” “没有。”贺惜朝否认道,“您是我娘,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只是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你说:早在我们上京的时候,苦苦哀求魏国公的时候,李家不闻不问的时候,我就不想跟他们有任何联系,您总是不听,娘,您告诉我为什么?” 李月婵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贺惜朝点点头,“那我猜测了。这辈子天底下只有两个人会无条件地包容您,一个是爹,一个我,您心里其实很清楚,所以您可以任性地不顾我的劝阻去接近李家,不管我接不接受,带着为我好的名义去品尝那危险又虚幻的亲情,满足虚荣心,因为您知道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可能不管您。或者您的儿子看起来总会有办法解决,所以才肆无忌惮。” 李月婵一听顿时急了,“不是,惜朝……你误会娘了,我真的只是以为这样对你会更好一些,所以才……” 贺惜朝深吸一口气,“好吧,那儿子再说一遍,真不需要您操这份心,您只要好好的,我就满足了,您,能答应我吗?” 李月婵拧着帕子轻轻地点头。 贺惜朝重重地吐出了那口气,接着魏国公府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贺惜朝:我觉得我说的够清楚了 遥:嗯…… 第73章 善后争执 书房里, 夏荷一五一十地将今日所听所见禀告给了贺惜朝:“姨娘离开李家那么多年,李家女眷之间的话题她插不上嘴, 便只是安静地听着。可忽然二夫人跟李夫人讨人,说是之前让李夫人帮忙调教的两个丫鬟她要带回去, 大少爷已经十三了, 该备上屋里人。二夫人夸赞李大少爷身边的两个通房丫鬟安分老实, 是个好的, 她信任李夫人的眼光。李夫人很高兴,便让人去领人,结果却带上来了四个丫鬟。说另外两个是给少爷您准备的,毕竟您也十二了, 她不会厚此薄彼。姨娘一听便呆住了,接着立刻推却, 说您还小, 不着急。” 推却了?那现在杵在院子里的是怎么来的? 夏荷见贺惜朝看过来,便继续道:“李夫人说您不小了,不用三年的时间也该用得上,可以先放在身边培养培养, 看看心性。可姨娘说她做不了您的主, 李夫人的好意她没办法领。结果二夫人便奚落她,说她没用, 李家其她女眷更是明里暗里地嘲讽,姨娘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显然是一个坑,吃准了李月婵懦弱不敢硬气反驳, 便用这样的攻心计去逼迫她。 “见姨娘还是犹豫,李夫人便道男孩子不论多聪慧,于知人事上总还是要母亲来操心,不然若是在外头不小心被不三不四的人带坏了,到时候哭瞎眼睛都没有。就一个儿子,可不就要注意点吗……” 夏荷话未说完,便听到贺惜朝一声冷笑,“我娘就把人应下了,还得谢个恩。” 夏荷垂下眼睛,“是,奴婢劝阻不了,请少爷责罚。” “那么多人在,你的确劝不了。”贺惜朝一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恶心,他端了茶抿了一口,“那王阁老又是怎么回事?” “是李家大少夫人漏的口风,祖辉少爷今年十八,也要考举人,不过他的才学不如您出众,言语中对李老爷将您推荐给王阁老而不是祖辉少爷很是羡慕。姨娘一听,整个人都欢快了起来。” 虚荣,胆小,优柔寡断,他娘一路被那群女人牵着鼻子走,这智商就算卖了儿子最终这银子还是落不进口袋…… 从前怎么就没发现李月婵有这些毛病呢? 贺惜朝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于小镇地方,见的人少,格局也小,老爹就一教书匠,这些品质还没有发挥余地。 宁愿三个神一样的对手,也不要一个猪一样的队友,更何况这还是自家娘,敬而远之都不行。 可既然是命运的安排,贺惜朝除了无奈接受,自嘲了一声之后还能做什么? “我在安云轩呆的日子不多,你替我看着她,不论出去见什么人,或者谁来见她,等我回来,你都仔细地向我汇报。若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就让阿祥来找我。” 夏荷领命道:“是,少爷。”她欠了欠身后,面色又有些犹豫。 “怎么?” 夏荷说:“今日还有一件事奴婢觉得奇怪,李夫人说是得了好些江南来的绸缎,都是好料子,要各位姑奶奶和夫人都带回去,便让我们这些丫鬟跟着嬷嬷一起去领。” “你觉得她是故意支开你们?” “奴婢没有根据,也只是猜测,可夫人们身边都没有伺候的人,这并不妥当。” 贺惜朝眉间蹙起,只觉得心情烦躁,他说:“盯紧她。” 魏国公府如今就两个孙少爷,渐渐地长大,有些想法的丫鬟们几乎是削尖了脑袋往两个地方里挤。 可无奈贺明睿的院子几乎被二夫人一手把控,他身旁的伺候的人虽一应俱全可都是经过严格筛选,一发现小心思第二天就能找不到人。 而安云轩,若贺惜朝不想要,就没人能送进去。就是魏国公赏赐的,他都能顶回去。 是以,不管是贺明睿还是贺惜朝,她们都没机会。 然而,今日从李家回来,她们看到了什么,来了四个漂亮陌生的姑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来的。 李家真是好手段,可谁让都是李家女儿呢? 众人还在叹息的时候,忽然安云轩叫了人牙子来,夏荷几乎毫不留情地让牙婆将这一粉一杏给带走。 这俩丫鬟跪在院子里哭的梨花带雨,抵死不从。 “我们姐妹是跟着姨娘来伺候少爷的,也过了明处,如今少爷的面都没见着,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让夏荷姐姐容不下我们,可是问过姨娘,问过二夫人?”粉色衣裙一边哭,一边质问着。 杏色衣裙的也道:“是啊,我们好歹也是李府出来的,嬷嬷精心教导了许久,就怕给夫人丢人,可现在包袱都没放下,就要让人牙子带走我们,也太不将李府放在眼里。夏荷姐姐好歹是国公府的一等丫鬟,岂是不知其中利害关系?” 夏荷站在她们前面,掀了掀眼皮微笑道:“姨娘头疼着呢,此等小事就不必打搅她,如今你俩的生契就在少爷手里,他放话不想要你们,这安云轩就没有你们的容身之所。至于二夫人、李夫人……安云轩的事情,她们管不着。” “夏荷姑娘好大的口气。”夏荷话音刚落,安云轩门口便走来了两个嬷嬷,她们各带了一小丫鬟,一个孙嬷嬷,一个顾嬷嬷,分别出自鹤松院和蘅芜苑。 “如今,二夫人管家,夏荷姑娘觉得二夫人管不到安云轩?”顾嬷嬷冷笑问。 自从贵妃重新掌权,二夫人也拿回了管家对牌。 孙嬷嬷也耸拉着法令纹,“看样子是连老夫人一并没放在眼里。” 夏荷看着这两位到来,柳眉微蹙,她欠了欠身,笑道:“不过是安云轩的一点小事,何必劳烦两位嬷嬷来一趟呢?” “怎么是小事,李府乃魏国公府姻亲,若是不想要人,当场拒绝了便是,何必带回来,这带回来了地都没站稳呢,就要发卖,这是诚心让李贺两家?魏国公府岂能容下这等心怀不轨之辈!”顾嬷嬷义正言辞道,一双厉眼直射夏荷。 孙嬷嬷瞥了她一眼,淡声道:“别以为离了老主子,收了一点小恩小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过一个奴婢,你跟她们有什么区别?” 这她们便指代着地上的两人。 夏荷咬唇,两手悄悄地握成拳,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嬷嬷说的没错,心怀不轨之人就不该在这里。奴婢是一个卑贱之人,所做无非听从主子的命令,跟嬷嬷其实没什么两样。奴婢现在在安云轩,幸得惜朝少爷赏识,管着这一亩三分地,便不能让主子失望。这两个人,少爷看她们不顺眼,就不能在安云轩呆下去。” “长者赐,不敢辞,惜朝少爷可是秀才老爷,这等道理总是懂得吧?”顾嬷嬷脖子一抬,往前一站,“大齐以孝悌为先,惜朝少爷今后入朝为官,若是传出不敬长辈之嫌怕是有碍仕途,这个后果你个丫头能担当的起吗?” 夏荷闻言愤愤道:“嬷嬷这话就有意思了,合着若是少爷铁了心不留这俩人,这不孝不悌就得人尽皆知,这是嬷嬷自己的话,还是代表了二夫人?” “好一个刁钻的丫头,竟敢攀扯主子!”孙嬷嬷怒道。 “二夫人是主子,本少爷就不是喽?” 贺惜朝从书房里转出来,他的身后跟着春香,一看就知道这丫头看对方来势汹汹,去报信了。 “少爷,奴婢没用,这点小事都没办好。”夏荷朝贺惜朝欠了欠身。 贺惜朝看向孙嬷嬷和顾嬷嬷,见她们没动,忍不住笑了,“看样子,两位嬷嬷是等着本少爷给你们行礼呀!” 孙嬷嬷跟顾嬷嬷僵了僵脸皮,一同福身,顾嬷嬷道:“少爷勿怪,是老奴太生气,夏荷这丫头仗着您的宠爱,作威作福,老奴一时间便失了礼数。” “礼数?不是口口声声指责本少爷不敬长辈,教我做人吗?我还以为说这话的不是个奴婢,而是二夫人跟老夫人本人呢!论作威作福的本事,夏荷还欠缺了一些。”贺惜朝淡淡地瞥了一眼夏荷,“学着一些,别给本少爷丢人。” “少爷教训的是,奴婢自当以两位嬷嬷为楷模。”夏荷诚恳道。 “惜朝少爷,老奴也没说错。”顾嬷嬷作为二夫人身边的掌事嬷嬷,自是看不惯他,便道,“任何有规矩的人家,哪家晚辈不是对长辈恭恭敬敬,惜朝少爷自从到了府里,面对老夫人,二夫人,说顶撞就顶撞,伶牙俐齿气病了老夫人多少回,如今凭着任性,李家夫人赐的人也说不要就不要,可曾将国公府的名誉看在眼里,长辈放在眼里?也就老夫人,二夫人仁慈,不与计较。” 贺惜朝看着顾嬷嬷那不忿的模样,点了点头,夏荷往前一站道:“说到规矩,国公爷跟前的贺祥都跟少爷恭恭敬敬,顾嬷嬷又是仗着什么身份对少爷大呼小叫。任何有规矩的人家里,主子们的礼数先不谈,奴婢以下犯上却是放哪儿都得重罚的。” 顾嬷嬷气地双眼冒火,一个黄毛丫头都敢对她说重罚,她倒要看看难不成贺惜朝还能真将她怎么样。 贺惜朝今日窝了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他笑眯眯地等着,眼中杀机一现之时,孙嬷嬷一把拉住顾嬷嬷,笑道:“二夫人不知道说过多少了,你呀,这执拗的脾气就是改不了,少爷再不是,岂是我等能够说的,回去,自己找二夫人责罚吧。” 别看安云轩小,可在这国公府里还真是特殊的存在,无他,就因为魏国公的重视。 贺惜朝要是抓了不敬的罪名在魏国公面前闹一闹,顾嬷嬷难道以为魏国公会手下留情? 有点可惜,贺惜朝的确很想杀鸡儆猴一下,况且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过算她们识趣,“行了,不就是两个人吗?不仅我这儿有呀,大堂哥那边也收下了,觉得怎么样?” 顾嬷嬷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情绪回道:“两个丫鬟知情知趣,大少爷自然是觉得好。” 孙嬷嬷也劝道:“惜朝少爷也别一味地往外推,两个丫鬟而已,您先使唤使唤,若是不好,再发落了也行呀,也能给李府一个交代。” 贺惜朝没搭理孙嬷嬷的话,只是点头,“堂哥用的好,我就放行了。夏荷,把身契给顾嬷嬷,让这两个也一同伺候堂哥去,就当做我这个做弟弟的一片心意。另外,既然是我院子出去的,你有空去照看照看,别地儿都没站稳,人就不见了。” 贺惜朝此言一出,夏荷差点喷笑出来,连忙将将人的身契塞进顾嬷嬷手里。 “惜朝少爷,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我是没有堂哥的好定力,这俩漂亮姑娘杵在眼前,我哪儿还有心思看书呀。要是因此耽搁了考不进举人,这好心送人过来的那位,以及苦苦劝着留下的两位,是不是良心过意不去了?”贺惜朝讥嘲地一笑,“外祖母都说了,咱俩是兄弟,一家人,互相该帮衬,请堂哥将我这儿的红袖添香分担了吧,多大点事。” 贺惜朝懒得掰扯,转身回房,不过走了一半,他又忽然回头,带着一丝冷意道:“若是还不带走,我得跟祖父好好聊聊两位背后的别有用心了,滚。” 夏荷看着顾嬷嬷不情愿地将两人带走,轻吁了口气。 而贺惜朝则走进了李月婵的屋子,李月婵正坐在窗前,看着他。 “娘都看到了吧,您的一步退让,儿子得花多大的力气才能麻烦丢出去。” “惜朝,娘对不住你……”李月婵眼睛一直都是红的,如今有沁了水。 可贺惜朝看得太多了,心肠不免麻木了一些,“院试马上就到了,若真传出我不孝不悌的话来,功名说不定还真没了。” 李月婵惊了惊,只见贺惜朝疲惫地揉了揉鼻梁,“这几天我都没有好好看书,尽忙着这些琐事。娘,宫里头我步步为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我本以为回家能松快一些,可好像比在宫里都累。” “惜朝。”李月婵伸手抚着贺惜朝的眉间褶皱,“娘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以后都听你了,好不好?娘心疼你……我本来想来帮帮你,可是我反而让你担心……” 贺惜朝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脸颊上蹭了蹭,然后笑道:“娘,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如今还能做什么事?”李月婵问道。 贺惜朝眼里流露出羡慕,说:“别人都能穿娘做的衣裳和鞋子,我也想。” 作者有话要说: 贺惜朝:凭我娘的本事,想要做好衣裳没个猴年马月是办不到的,我可以安静几年。 遥:难为你了。 萧弘:惜朝,快回宫! 第74章 西山春猎 春节过后, 贺惜朝回宫,这也是他最后一年进宫了。 景安宫里, 沈嬷嬷和常公公商量之后,交了一份名单给萧弘, “殿下, 这是皇后娘娘留给您的, 娘娘交代等您开了府, 再交给您。” 萧弘跟贺惜朝互相看了一眼,一齐望向那份名单,显然这些都是皇后在时为儿子暗中培养的人手跟人脉。 “第一页是可信任之人,皆是受过娘娘大恩, 誓死效忠之人,这么多年殿下虽然不知道, 可默默在为景安宫做事。”沈嬷嬷道。 第一页的名字并不多, 不过涵盖的范围却很广,宫里宫外都有,毕竟是十五年前的人手,能留下来的宫女如今变成了姑姑跟嬷嬷, 小太监也在各司成了管事, 这个势力不容小视。 只是萧弘小时候不懂事,将沈嬷嬷, 常公公等心腹皆贬走,这些人自然也沉寂下来,不敢冒头, 最终萧弘一步一步错,直到狠狠栽了一个跟头。 如今,东宫旧仆归来的景安宫能得到后宫各处的消息,跟这些人是分不开的。 而名单里,在宫外的一些人,萧弘却没什么印象,这么长时间,经过职位调动,就是当初的御前侍卫也该外放驻边去了。 不过有两个名字却比较特别。 “傅昕,傅晫,这个姓氏……是不是跟祖母有关?” 沈嬷嬷宛然,“惜朝少爷聪慧,您祖母便是姓傅,这两个就是傅家的子孙,算起来应该是娘娘的表侄。” “可傅家已经没落了。”萧弘道。 沈嬷嬷点头,“是,不然魏国公府如今的这位岂是那么容易扶正?贺明睿怎能堂而皇之地称之为嫡长孙?”沈嬷嬷说着叹了一声,“只是傅家也不争气,做了错事,生生败了家业,要不是娘娘,傅家这会儿已经没人了。” 贺惜朝问:“这两兄弟年纪都不大吧?” “不过二十出头,如今傅昕刚提拔为御前三等侍卫,傅晫还是玄武门侍卫。傅家荣辱皆系于殿下,他们自是效忠于您。”沈嬷嬷道。 贺惜朝一笑,“娘娘想必心里也记挂着。” “是啊,娘娘说了,如果这俩兄弟能担个事儿,还请殿下多看顾傅家一些,若是能重振门楣,自是最好,可倘若扯您后退,就不必留了。” 萧弘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后面这些人呢?看起来是朝中大臣,可好多都没听说过。” 此时常公公道:“地方上的官员,殿下还没入朝堂,自是听得少。这些朝臣殿下就斟酌着接触吧,十五年过去了,当初就是听娘娘的,如今怎样,已经不好说了。” “都不是什么重臣……” 常公公笑了,“自然不是,后宫毕竟不能干政,又如何能结交天子近臣?” 贺惜朝赞道:“皇后娘娘睿智。” “不过,也有封疆大吏啊,惜朝,你看这个旬阳。” “算了吧,这样的大佬,现在还是劝您别自取其辱了。”贺惜朝说。 “我就说说。”萧弘将名单合上,“多谢沈嬷嬷,常公公,我心里有底了。” 待沈嬷嬷和常公公离开,萧弘感慨道:“母后真好,惜朝,这下就算开府也不是两眼抹黑了。” “能动用的要么在宫里,要么职位不高,我劝你暂时先别动,看看皇上会不会为你打算。”贺惜朝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萧弘面前,另一杯自己喝了。 萧弘认同地点头,接着他端着茶杯,看着贺惜朝。 贺惜朝觉得那眼神有些怪异,不禁纳闷道:“怎么了?” “初二那天,我等了你很久,你都没回来。” “我陪母亲去了李家。” “哦……”萧弘拖了一个长音,状若无事地问,“李家对你应该很好吧,这么才学过人的小秀才,定要好好招待,好好拉拢的。” 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贺惜朝转头看萧弘,后者正侧着脸看着一处盆景,但耳朵却是朝这边竖起来了。 这么阴阳怪气,难道王阁老的事情萧弘知道了? 贺惜朝动了动眉,冷笑,心说那些人嘴巴倒是快,可是自己坦坦荡荡,也不怕质问,便道:“我又没答应,是谁在你面前嚼舌头离间咱们?看样子离近出府,景安宫人心浮动,心蕊姑姑该好好整治一次了。” 此言一出,萧弘一下子转过头来,“骗人,既然没答应,那人怎么就带回来了,还一下子带了两个!” 贺惜朝刚要生气,顿时一楞,“什么人?” “如花美婢。”萧弘的眼神很不高兴。 贺惜朝立刻想起来了,他觉得萧弘的脑子有问题,“你既然知道那两个丫鬟,也应该清楚当天回来之后我就打发走了呀!” “这是犯了什么事,当天就惹怒你了?” 贺惜朝反问道:“李家送来的人,犯不犯错,重要吗?” 萧弘不解,“那你带回来做什么?” “我母亲耳根子软有什么办法。”贺惜朝一笔带过,然后用莫名其妙地看萧弘,“你这个关注重点也是奇怪,你不问问李家到底什么打算,倒先关心起美婢来了?” “李家还能有什么打算,无非哄骗你们母子俩亲近他们呗。贺明睿的正经外家,跟芳华宫关系匪浅,要是能动摇你,与那边好处多多,再不济,你们走动多了,也能让我感到不舒服。你向来聪明,这不用我提醒,你都知道的。” 这不是说得挺有道理呀,贺惜朝纳闷了,“所以都十多天了,你还在纠结两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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