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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 张道长道:“问题就在这里,这姑娘体内煞气,在肌肤纹理之中,若是放了煞气,身体也就腐烂了,会化成一堆枯骨。” 叶少阳道:“那又怎么了?” 张道长苦笑起来。“老弟,我们赶的是尸体,最后交一副骨头给苦主,人家怎么能接受得了,再说都成骨头了,人家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找一副骨头来蒙他们?” 叶少阳听到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明白了,意思是说,提前清除煞气,担心变成枯骨,家人不认,不清除煞气,赶的路上又怕出意外,变成尸煞,是这意思?” 张道长一拍大腿,“正是此理!事已至此,其实不是赚钱的事了,只是怕砸了招牌,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尸体赶到地方,完整地交给苦主,然后再告诉他们实情,当着面放了煞气,到那时候,苦主亲眼所见,也就说不出什么话了。” 第2067 前往义庄2 叶少阳道:“那就多派几个人,一路赶过去就是了。” 张道长叹息道:“就是人手不够,最近兵荒马乱,死的人多,几个赶尸匠分头赶尸,目前山上只有一个赶尸匠,想等其余赶尸匠,但时间不够,一来苦主等不了,二来就算有灵符加持,也没法长期封印尸体……” 叶少阳听到这里,才算真正明白了,说道:“道兄是想让我帮忙赶这一趟。” 张道长道:“以老弟你的实力和见识,有你赶这一趟尸体,那一定会出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一批尸体正好就是往东北方向去的,跟你要去的地方算是顺路,所以……” “那没问题,反正我自己走也是走。”叶少阳爽快答应下来。 张道长也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老弟,你真的肯帮忙?” 叶少阳笑道:“这有什么不肯的,不是什么大事。” “老弟仗义!那就有劳老弟了!” 张道长又跟他说了一些细节。本来这件事情已经耽误了很久,既然叶少阳答应,当然是越快越好。叶少阳提出这就去干活。 张道长叫上两个道童,帮叶少阳背着行李,几个人一起出门,前往公堂义庄。 公堂义庄离清风观几十里的山路,路上闲着也是闲着,叶少阳借口自己一直在山里清修,对外界情况不甚了解,跟他打听起当今法术界的情况。 张道长身份有限,无法接触到几大宗门的上层,但因为在俗世里混,对大致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一路上侃侃而谈,把自己了解的尽数向叶少阳道出。 叶少阳听的很认真。 对于民国时期法术界的情况,他之前从典籍记录里也看过,但是典籍上记载的多是几大宗门上层中间的情况,以及一些不世出的恶鬼厉妖出没的这类奇闻异事,对于真正世俗之间的法术界的情况,记载的并不多。 叶少阳听了张道长的讲述,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四个字:龙蛇混杂。 民国时期的法术界,远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乱世出妖邪,同时也是法术界最辉煌的时期。 “叶老弟,你是玄清山弟子,你们接触的,应该都是几大门派的高人吧?”张道长满怀羡慕地说道。 叶少阳只好说是。 张道长于是说了几个对他来说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大部分叶少阳也都知道——从典籍里看到过,都是自己的前辈,只好敷衍他说听说,但是没有细谈。 “那叶老弟与张晓寒认识吗?”张道长突然问道。 “张晓寒?”叶少阳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啊,张晓寒,号称佛门第一天才,你不知道?”张道长有些吃惊。 “哦,你怎么会知道他?”叶少阳故意反问了一下,心中啧啧称奇,第一天才这种说法,居然在民国的时候就有了。 “嘿嘿,张晓寒的名字,只要是法师,哪个没听说啊。佛门几百年一遇的天才,说起来还是我本家呢,可惜像我们这样的,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叶少阳更加好奇,问他:“你们民间是怎么说他的,说来听听。” 张道长于是说起了听来的,有关张晓寒的信息。张晓寒,二十多岁,九重山俗家弟子,据说二十岁不到就受封禅师,法力精深,前途无量,是法术界公认的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三年前下山历练,走遍南北,到处斩妖除魔,也找同辈的知名法师比试,无一败绩,遂名动天下…… 叶少阳听了这番解说,顿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人名:道风。 听张道长说的天花乱坠,这个张晓寒应该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但是令叶少阳不解的是,他从来没听过这么名字,之后张道长还说了好几个少年天才的名字,叶少阳都听过,这些之后都成了法术界的大人物,唯独这个张晓寒,叶少阳确定自己从来没在任何典籍上看过他的名字。 叶少阳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他暗暗把张晓寒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法师的黄金时代……无数天才涌现,在乱世中互相竞争,各显神通。 叶少阳听张道长说了一路,简直就是一卷民国法术界的人物志,各门派的奇才高人,在这个妖孽迭出的乱世粉墨登场,竞相生存……如果不是自己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办。叶少阳其实挺想留在这个世界,跟这些所谓的天才们竞争一番。 翠云听不懂他们说的这些,在旁边也不插话,脑海中有自己的盘算。那两个道童也不敢插嘴,就只有叶少阳和张道长两人一个问一个答,几十里的山路,就听见两人一路嘚啵嘚啵地说。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总算来到公堂义庄。 义庄是在一个山坳里,几个道士,占据了一片无人荒村,找了一些稍微好点的房子居住,还雇了几个村民在这里住,养了点鸡鸭,种了些菜,整个地方破是破了点,不过看上去倒也有一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在村子的四周,确实种了一圈桃树,还有一圈枣树,将村子围起来,并且布置成了迷宫一样的所在,从前山俯瞰了一会,叶少阳立刻看出了门道,说道:“九曲双煞阵。” 张道长点头道:“老弟不愧是玄清山天师,一眼就看明白了,的确是九曲连环,尸鬼双煞。” 这里的“煞”,是针对鬼和僵尸说的,桃木压鬼,枣木克尸。义庄毕竟是停放尸体的地方,跟鬼本来没什么相干,但因为阴气重,又是在深山里,不免会吸引到一些孤魂野鬼过来吸收阴气修炼,或者干脆借尸还魂。 用枣木和桃木来布置这样一个阵法,能防止外鬼进来,也能防止里面的僵尸跑出去。 至于九曲连环,其实就是一个弯弯绕绕的道路,并不复杂,人进去之后,可以见弯拐弯,一条路走到底就可以,但是对鬼怪和僵尸来说,这些树木就成了浩瀚的森林,如果修为不够,很容易就会迷失在中间,怎么也转不出来。 请假 从来没请过假,但是最近……生活遭遇了重大问题,就算勉强也写不出来……实在对不起诸位,你们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只好请假了,最多一两天。敬请期待。 第2068 前往义庄3 这九曲双煞阵,是利用后天八卦布置的一个简单的奇门阵法,对叶少阳来说,真的只是雕虫小技,也没怎么在意。 下山进入义庄的路上,翠云抓紧了叶少阳的胳膊。 “怎么,害怕了?”叶少阳问。 “嗯,有点,这里不是停放死人的地方吗。”翠云哆哆嗦嗦地说道。 “跟我在一起不用怕死人。”叶少阳突然想到一句很装逼的话,说道,“死人比较怕我。” 从九曲双煞阵进入义庄,已经有两个道士打扮的人在尽头接他们。 张道长介绍了一下,这两个都是义庄的尸工,叶少阳一听就明白了,所谓摇工,就是给赶尸匠打下手的。赶尸的时候,赶尸匠要在后面押着尸体,前面要有个开路的,负责摇铃。 摇铃也不是随便摇的,要配合赶尸匠念咒节奏,与尸体身上的灵符发生作用,三者缺一不可,带路也很有讲究,因此尸工一般也都是道士,只是实力低微,不够当赶尸匠,才给赶尸匠打下手。 那两个尸工跟张道长寒暄了几句,得知他要见青冥道长,于是在前面带路,穿过村里小路,来到正中间一座相对高大的院落门外,张道长也不用人通报,直接上前拍门。 门开后,里面走出一个六十来岁的老道,长得有点贼眉鼠眼的,张道长立刻上前热情地打招呼,为双方介绍,叶少阳才知道这个就是青冥道长,也是这个义庄的负责人。 “这一位是我刚交的好朋友,我的小老弟,叶少阳,玄清山天师。” “玄清山天师!” 青冥道长一下怔住,上下打量叶少阳,神色有些狐疑。 这也在张道长的意料之中,他最初听叶少阳自我介绍的时候,表现的比青冥道长还要强烈。当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进屋再谈。 一行人进屋之后,青冥道长吩咐人上茶。张道长迫不及待地把整件事情讲了一遍,青冥道长听完之后,虽然啊震惊,但看着叶少阳的眼神仍然是有点怀疑,迟疑半晌,说道:“不是我不同意,张道兄介绍来的朋友,我肯定信得过的,只是那具尸体非同小可,万一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张道长把叶少阳夸的天花乱坠,但之前叶少阳作法的时候,他毕竟是不在现场,光是听别人的讲述,肯定难以完全相信。 叶少阳想到这一点,提出先看一看那具女尸。这要求当然不过分,青冥道长亲自带他们去义庄。 在青冥道长居住的这栋宅子的后面,有一长排木头修建的简易的房舍,窗户很多,门上贴着好几张灵符,叶少阳知道这里一定就是义庄了。 上面的那些窗户,是为了通风,因为但凡尸体多的地方,尸气就会浓郁。如果通风不好,尸气难以散去,时间长了会容易尸变,所以古往今来,义庄都修建得十分宽敞,窗户多,风一吹可以带走里面的尸气,然后溶解在空气里。 青冥道长过去推开门,请叶少阳等人进去。 叶少阳见翠云脸色紧张,于是让她在外头等着,自己跟青冥道长和张道长一起进去,一看,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地上铺着一层草席,上面躺着六七具尸体。在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只香炉,点着驱尸香,用来驱除房间里的尸气。 叶少阳刚要往里走,青冥道长轻轻拉住他,笑道:“叶天师道法高深,可能找到,那一具女尸在哪里?” 考我来了? 叶少阳笑了笑,也没作声,转头看去,这些尸体都直挺挺地躺着,身上盖着黄布,连男女都分不清。当下从背包里摸出阴阳盘,以罡气激活,拨动了几下,指针立刻指向了一个方向。 叶少阳走到一具尸体前面,毫不迟疑地掀开了尸体身上的黄布,下方的尸体身材玲珑,关键是有胸,一看就知道是女的,脸上贴着一张灵符。 叶少阳转头冲跟上来的青冥道长笑了笑,道:“是不是她?” 青冥道长一脸的吃惊,看看张道长,又看看叶少阳,皱眉问道:“我用定尸符定住她了,尸气并不外泄,你是怎么查验到是她的?” “这有什么,任何灵符,都不可能将气息完全封印住,总会有所泄露,只是多与少的差别。只要有泄露,就一定会被检测到。” 青冥道长道:“这么微弱的尸气,你怎么检测地到?” “对玄清山法术来说,没有检测不到的气息。”叶少阳淡定地回答道。 青冥道长还在发呆,张道长笑着上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就说吧,我这位叶老弟,可是正宗的玄清山天师。虽然因为受伤实力大减,但法术还是高深的。” 青冥道长缓缓点头,冲叶少阳抱拳,微微一笑道:“叶天师请看看这尸体。” 叶少阳蹲在女尸面前,掀开女尸面上的灵符,一眼看去,顿时一惊:之前有灵符挡着,还看不出什么,现在解开灵符,叶少阳才发现,这个女尸真的是……美得不正常。 说不正常,是因为但凡是人,生前不管再好看,在死亡之后,也一定会变得难看,肌肉僵硬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灵魂出窍,魂力逐渐散去,这就是为什么尸体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缺乏灵气的缘故。 而眼前这具尸体,面色栩栩如生,跟活人一般无二,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在沉睡中,下一秒就会醒来似的。 “不是煞吗,怎么会这样!”张道长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具女尸,惊声说道。 青冥道长叹了口气道:“我上次跟你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这样,以为只是普通的形尸化煞,这几天愈发不正常了,叶天师正好看看,这是什么邪物。” 叶少阳一只手按在女尸的额头上,感觉到女尸的皮肤仍然有弹性,只是没有温度。把拇指按在女尸的额头上,用罡气感知了一下,女尸体内全是煞气,这种煞气,是尸气与怨气的混合,形成了一种更加邪性的气息。 第2069 煞1 这些煞气在她体内蛰伏,缓慢地涌动着。 有煞气,也只能证明她是尸煞,并不能确定是哪一种形态的尸煞。 叶少阳想了一下,打开自己鼓囊囊的背包,摸出了十八神针的针盒。 张道长和青冥道长两人在边上看着他把针盒打开,看到里头大大小小的金灿灿银闪闪的细针,不知道是什么名堂,感到十分新奇。 叶少阳摸出一根金针,一只手捏开了女尸的嘴巴,把针头刺进了她的舌根处,用两个指头撑着嘴,不一会工夫,从女尸口中流出了一股绿色的粘液,顺着下巴流出来。 叶少阳把金针从舌头上拔下来,原本金色的针头,也被绿色的液体所染,叶少阳点燃一张灵符,烘烤针头,液体被蒸发之后,发出一股异香,令张道长和青冥道长闻到之后,都是心中一颤,感觉不妙,警惕地朝后面退了几步。 叶少阳把金针弄干净,收起来,抬头迎着二人疑惑的目光,说道:“这是人形煞,人死后不僵,面皮如常人,幸亏你用定尸符贴住她,体内煞气没法生发,不然灵符一除,煞气外泄,立刻就会成煞,比一般的僵尸要猛的多,不惧阳光,浑身散发香气,闻者迷醉,想跑都跑不动。” 青冥道长听他这么说,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尸,说道:“叶天师,这什么人形煞是怎么形成的?”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好像说是要无伤而死……”叶少阳挠着头皮,“好像还有什么条件,几件事凑巧在一起,才能形成人形煞,但是别的原因我忘了。” 叶少阳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他,灵异方面的知识浩如云海,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完全记住,不过最重要是,这人形煞并不算是特别难对付的邪物,对这种一般性的邪物,他也不可能记得住每一种形成原因,用金针一刺,就能判断出是人形煞,已经很不容易。 “这种人形煞,最大的特点就是身上很香,让人迷醉,同时形态如人,如果有法师操控祭炼,可成为傀儡……这具尸体生前是什么人,怎么来的?” 青冥道长有些委屈地说道:“说起这个,还真是怪的很,这个女尸是我们一个钩子从山下永安县城里找来的,当时是一个男子找来,声称这女子是他小妾,因发急病而死,想带回老家安葬,但是兵荒马乱,很多地方马车不通。而且路途遥远,回去就烂了,所以找到钩子,给了一笔挺大的报酬。 干我们这行,有三杀不赶,自杀不赶,凶杀不赶,官杀不赶。想必叶天师也是听说过的。” 叶少阳点点头,这种说法的确是有:自杀的人,魂魄容易流连人间,凶杀的怨气重,所谓官杀,就是犯了死罪被砍头或者绞刑,这样的死者戾气重,总之这三种人都是最容易发生尸变的,符咒不容易压得住,因此赶尸的一般情况下不会赶这三种尸体。 青冥道长接着说道:“钩子当时也看了,这具女尸身上无伤,没任何问题,所以就接了。后来我们发现尸体有问题,查验发现,尸体全身上下没一处伤口,也没有发病的模样,不知这是为何?” 叶少阳道:“我之前也说了,人形煞必然是无伤而死,无伤而死的办法有很多,例如‘贴天面’就可以做到。” 所谓贴天面,就是把人绑好,然后用羊皮纸洗水,贴在人的脸上,羊皮纸吸水收紧,随着人吸气不断急促,会越来越紧,最后把人活活憋死,身上不会有任何伤口。 叶少阳早先回家调查婴煞的时候,曾遇到叶小烁的母亲三娘,就是遭遇过,不过她被用的是黄裱纸,要贴十几张人才能憋死。 “照这么说,这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妾。”叶少阳朝女尸身上看去,见她身穿一件深红色的修身旗袍,虽然是死人,但外表栩栩如生……叶少阳忍不住多瞟了几眼。 青冥道长说道:“我们看她是没有外伤,叶天师也可以脱了她的衣服,好生检验一番,看是否有遗漏。” 脱了衣服检查一边……叶少阳偷瞄了一眼女尸的身材,暗自咽了下口水,说道:“既然你们都查验了,也不至于连外伤都看不出来。而且这个也不重要了,反正人尸体都在这了,你们也不可能带她去报官。” 张道长道:“俗话说死无对证,报官也没用,再说现在都打仗,衙门谁理会这个。” 叶少阳道:“话虽如此,但这尸体必然有问题,极有可能是被人所杀。”想了想,又问青冥道长:“找你们赶尸的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别交代?” 青冥道长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给的报酬是一般赶尸的十倍,让我们一定要把尸体送到他说的那个地方,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不要让尸体任何损毁。” “不要尸体损毁?”叶少阳皱眉问道。 “对,他说时候那边有家属接收尸体的时候,会再给我们一笔钱。” 叶少阳想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信任我,这单生意交给我,我是看张道兄的面子来帮忙的,我不收你一分钱报酬。到时候我送尸体过去,看看是什么人来接收。” 张道长皱眉道:“叶老弟的意思是?” “我怀疑是有人杀人用来邪修,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我要调查一下。”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世界,虽然自己现在法力只剩下一成半,但叶少阳还是有一种人间天师的责任心,遇到这种事情,还是想要调查清楚。 青冥道长对叶少阳拱了拱手,笑道:“叶天师展示了这么多的手段,若我还是不服,那可真是小肚鸡肠了。叶天师,青冥子服了!” 叶少阳听他说到最后,突然怔住了。 (我已到家,多谢大家关心,不能一一回复,我没事了,努力多更新回报大家。先发两章,继续写。) 第2070 煞2 “叶天师,你怎么了?”青冥道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问道。 “没什么。”叶少阳摇了摇头,没有说为什么。青冥道长永远也不会猜到,只是因为他刚才说了自己的道号,青冥子三个字,一瞬间,让叶少阳想到了自己的师父青云子,然后突然就郁郁了。 空界一战,青云子并没有参加,之后也没见过他,他老人家一定也知道自己失踪了,不管怎么样,他一定很为自己担心。 深深吸了口气,叶少阳更是坚定了想要早点回去的决心。 赶尸的事情敲定之后,青冥道长带叶少阳去客厅喝茶,找来一个尸工,叶少阳虽然在法术方面见识极深,但毕竟对当地不熟。青冥道长给叶少阳介绍了一下,这个尸工叫陈三,是个经常赶尸的,穿山越林,对周围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可以给叶少阳打下手。 陈三看着有四十来岁,风吹日晒的,一脸褶子,不过眼神很和善,只是听说要给叶少阳打下手,顿时有些吃惊。之前叶少阳为女尸断命的时候,他不在场,虽然是青冥道长安排的,但是看叶少阳才二十出头,细皮嫩肉的,不禁还是有些怀疑他的实力。 “叶天师,我这义庄都是放死人的地方,不太适合住,也没法招待,不然……晚上用过酒饭,今晚就出发?”赶尸都是晚上出发,白天休息,因此青冥道长才会这么说。 叶少阳一口答应。 青冥道长于是让人安排酒饭,然后亲自去为叶少阳做赶尸前的准备,张道长也去帮忙,留下叶少阳和翠云在客厅里喝茶。 人都走后,叶少阳转头看着翠云,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有点怕?” 翠云本想说不怕,但是想了想,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姐,我想过了。你还是不要跟我赶尸。我先送你去县城,然后你找个地方住下,等我回来怎么样?”其实叶少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找她干什么,但是她毕竟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叶少阳觉得自己得对她负责,而且他是不喜欢离别的人,不想就这么彻底分开。 如果真的要分开,至少也是自己能够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妥善安排好她,然后再来个道别。 翠云咬了咬嘴唇,说道:“你是觉得姐没用了吗,在路上会当你的累赘。” “怎么可能!”叶少阳差点跳起来,“我是怕你不习惯跟尸体打交道,而且我们一走就是一晚,我怕你吃不消……” 翠云想了一下,说道:“喏,怕尸体是有点,不过有你在,也没啥怕的,至于体力你就别担心啦。你姐我是个寡妇,地里活都是我一个人干,赶路这种事,真没啥辛苦的。” 叶少阳还想劝说,翠云接着说道:“少阳你别说了,姐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衣食方面可以照顾你,只要你嫌弃姐,姐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娶媳妇。” 叶少阳望着她,心中满满都是感动,点了点头。 晚上,青冥道长张罗了一桌饭菜,大家吃完之后,一行人来到义庄,青冥道长已经让人把需要赶的尸体都找人立了起来,换上了长长的衣服,这种衣服叫尸袍,是用糯米汁浆过的,可以压制尸体身上的尸气,将尸变的可能降到最小。 除了那具女尸,另外还有五具尸体,靠墙摆着,脑袋都用纱布包着,只露出五官,肉身是用秘法配制的法药涂过,能保证几天之内不腐烂,但是尸体的表皮也都变成了酱紫色,在烛火下看着更是显得阴森森的。 翠云一看到这些尸体,立刻躲在了叶少阳身后。 青冥道长拍着叶少阳的肩膀,说道:“兄弟,这趟走尸就拜托你了,别的事情,我全交代给陈三了,这一路上有几个客栈,他会安排宿头,不必你操心。” 叶少阳一口答应。 青冥道长带着叶少阳在香案前焚香祝祷,叶少阳看神龛上供着的是一个长须的古代男子,叶少阳认得出是上古巫医巫咸,严格来说巫咸不是神,不过却是华夏历史上能追溯到的第一代巫医,曾辅佐过商纣王,创造了就很多巫术。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祖师爷,例如打渔的拜姜子牙,杀猪的拜张飞,小偷拜时迁,都是找个同行业的第一个知名度最大的人来参拜。赶尸属于巫术,起源于道教众阁派,但真正发扬是在湘西巫术,所以拜的不是道门众神,而是巫术的祖先巫咸。 叶少阳身为道门天师,自然不可能参拜任何道教之外的神,只是拱了拱手,算是礼节了。 青冥道长从神龛上取下一方木头做的令牌,交给叶少阳,抱拳说道:“叶天师,此番走尸,就拜托给你了!” 叶少阳接过赶尸令,对他抱了抱拳。 青冥道长让人倒了两杯酒,端给叶少阳和陈三,叶少阳看酒色发红,端起来一闻,是糯米和雄黄的混合味道,立刻就明白了,喝了雄黄酒,能够一定程度上加固自己体内的阳气,邪气不侵。糯米更不用说,是僵尸最怕的东西。赶尸的途中,赶尸匠都要喝这种酒。 叶少阳把酒碗端给身后的翠云,让她喝一些。 “俺不会喝酒。”翠云犹豫着。 “这是糯米酒,没什么酒精,你少喝点。” 翠云接过去喝了一口,果然没什么强烈的刺激,于是多喝了几口。 “抱歉,我把令姐给忘了。来人,再端一碗雄黄酒给叶天师!”青冥道长急忙说道。 “不用了,我不需要喝这个。” 叶少阳这句话,让青冥道长等人有些不解,叶少阳也没好解释,自己是先天灵体,基本上一般的邪气根本没法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青冥道长也没坚持,从兜里摸出一块怀表,看了眼说道:“酉时三刻,起尸吉时,叶天师,请!” 叶少阳朝靠墙那排尸体走过去,来到第一具尸体面前,从背包里拉出墨斗,上面挂上一枚铜钱,栓在了尸体的脖子上。 第2071 煞3 叶少阳朝靠墙那排尸体走过去,来到第一具尸体面前,从背包里拉出墨斗,上面挂上一枚铜钱,栓在了尸体的脖子上。 青冥道长等人看见他这么做,有些不解,但也没敢多问。 把红线往尸体脖子上套上之后,叶少阳开始画符,先用紫色灵符画了一张符,包裹住一刻铸母大钱,接着又画了六张黄符,分别贴在几个尸体的身上,再给每一具尸体套上栓着五帝钱的红绳,唯独那具特殊的女尸,红绳多绕了几道,然后画了三张定尸符,分别贴在她额头和两边肩膀上,免得尸体被外来的邪物顶上,钻进她尸体。 做完这一切之后,叶少阳转头对陈三说道:“我这就起尸了,你在前面摇铃开道吧。” 陈三怔了一下,懵懂地点点头,意思我看你这样怎么起尸。 青冥道长和张道长互相看去,也是一脸的困惑。叶少阳的作法,与赶尸匠用的手法完全不同,就算是道门法术,他们也没见过什么法术能同时将六具尸体一起驱赶起来。 叶少阳拿出自己的阴阳镜,用朱砂笔在什么画了个符文。然后找青冥道长要来一碗水,口中默念咒语。 一抖灵符,凌空燃烧起来。叶少阳将灵符丢在水中,灵符不灭,漂在水面燃烧,不多时一会,竟然将一碗凉水烧的沸腾起来,不断蒸发。 张道长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离奇的法术,忍不住凑到跟前去看,这才发现凉水沸腾,不是因为灵符燃烧,而是中间的铸母大钱通体赤红,在碗底不断旋转,将水蒸发。 等到一碗符水完全被蒸发,铸母大钱也被符水染成了黑色。叶少阳把铸母大钱小心地拿起来,对着钱眼轻轻吹了一下,大喝一声:“起!” 一道金光,从铸母大钱上闪过,分作六束,分别落在了贴在六具尸体脸上的灵符中,金光一闪而逝。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七具原本直挺挺靠在墙上的尸体,突然一起站了起来,然后转身,两只手臂刷地一下弹了起来,伸得笔直,朝着房门的方向跳了过去。 “啊!”翠云吓的捂着嘴叫了起来。 这一叫,让青冥道长回过神来,眼看最前面的尸体快要出门,急忙大喊一声:“撤槛!” 站在门外的两个道士也醒悟过来,急忙一人一头,抓着门槛的两边,将门槛卸掉。 义庄的门槛都是非常高的,这样万一尸变,尸体要跳出去的时候,有可能会绊倒在门槛上,一旦有尸体要驱赶的时候,就需要将门槛卸掉,尸体才能跳出去。 门槛卸掉之后,七具尸体陆续都跳了出去,陈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工作已经开始了,追上前去,在前面带头,摇起了铜铃。 叶少阳对青冥道长抱拳,笑了笑,然后拉起一脸懵逼的翠云,朝门外走去。 青冥道长和张道长立刻追出来,送他们下山,路上两人十分诧异地问起叶少阳赶尸的手段,叶少阳跟他们解释,自己是用驱尸符,之前烧掉的那张是母符,贴在七具尸体脸上的是子符,叶少阳烧符念咒,只需要一张母符,就可以通过七张子符,对七具尸体实现控制。 这是玄清山内门法术的一种,叶少阳施展起来并不费事,只是他现在法力有限,怕自己施展起来太吃力,所以才用紫符包裹铸母大钱,化出符水,在燃烧和蒸发水汽的过程中,将灵符的灵力吸收进铸母大钱中,这样就能借助铸母大钱的灵力,达到施法的效果。 这是一种法器和符咒合一的手段,光是听上去就足够复杂,张道长和青冥道长法力有限,在对法术的理解方面,跟叶少阳相比更像是个儿童,因此也只有佩服的份了。 现在,驱尸符已经发挥了效用,叶少阳只要念咒,对尸体下达他们力所能及的命令,他们都会执行,铸母大钱的灵力来驱使几具普通的尸体,完全没有问题。就算是那只人形煞,因为被叶少阳用红线五帝钱和定三尸符牢牢封印住肉身,在不破除封印的情况下,跟普通尸体也没什么两样。 这是叶少阳想了半天之后,从自己那些法术中找到了相对容易的驱赶尸体的方式,只要铸母大钱在手,他现在可以命令这些尸体做任何事,就算是攻击人都可以,当然了,越是复杂的动作需要消耗的法力越多,就算是借助铸母大钱的灵力,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想要操控几具尸体做太复杂的事也是做不到的,也就是最简单的赶路了。 陈三在前面摇铃开道,铃是特殊制成,也算是法器,声音对尸体能产生一定程度的刺激,让他们能够跟随铃声的节奏前进。 叶少阳虽然用的不是一般赶尸匠的手段,但是赶的毕竟是尸体,在这方面是相通的。 在陈三的带领下,七具尸体一蹦一跳地顺着小路下山,叶少阳和翠云跟在后面,翠云起初很是害怕,一直缩在叶少阳身后,后来逐渐也麻木了,见这些尸体只是赶路,别的也不会怎么样,于是胆子也慢慢大起来,跟在叶少阳身边问东问西。 叶少阳抬头看着长野星空,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摇头苦笑。自己那些身在一百年后的小伙伴们,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在一百年前的山野中,在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从事着赶尸这种古老的职业。 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三人七尸,下到了山坳地步,陈三告诉叶少阳,山坳里有个小镇,镇子边上有他们义庄建的木屋,可以休息一天,算是赶尸的第一站落脚点。同时镇上有些做小买卖的,可以补充一下在路上的吃用消耗。 在陈三带领下,三人赶着尸体来到了镇上,这时候将近黎明,镇上一点灯火都没有,更没人在外头,就算有,听见赶尸的铃声也会躲得远远的。 第2072 点天灯1 陈三带他们走进一家宅院,就像湘西的赶尸客栈一样,两扇巨大的门打开着,叶少阳赶着尸体站在门的后面,可以避免被阳光照射到,如果被阳光照射太久,尸体吸收阳气太多,容易腐烂,不能再驱赶。 宅子里没人住,但是锅碗瓢盆都有。一共有两个房间,是给赶尸匠和尸工准备的,叶少阳让翠云睡床,自己想办法,但是翠云心疼叶少阳走了一夜,借口自己害怕,硬是把叶少阳留在房间里,两人同睡一张床,翠云有些羞涩,靠墙躺着不动,叶少阳当然也不会骚扰她。 走了一夜的路,两人都很累,很快也就睡着了。 叶少阳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他起床到外面去看,从日头来看,已经是中午了。隔壁的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过去一看,翠云正在厨房做饭,见到叶少阳,问候了一声,抱怨这里的锅碗瓢盆都不干净,自己从井里打水洗了好几遍,这才开始做饭,让叶少阳先去洗漱,待会儿才能开饭。 虽然嘴上抱怨,但是叶少阳看得出她脸上的开心,作为一个持家的妇女,她最拿手的就是干家务活,本来还以为自己没用的她,能够为叶少阳做饭,自己也感到很满足。 叶少阳先去院门后面检查了几具尸体,都是好端端的,这才放心。 陈三还在自己的房间熟睡,叶少阳在外头就听见了响亮的鼾声,自己去厨房帮翠云打下手。这个宅院虽然有锅碗瓢盆,但是没有食材,好在两人从张道长那里弄了不少干粮,翠云找出米下锅煮饭,在上面蒸了一些咸肉和香肠,饭还没熟,就闻到肉香和米饭混合发出的那种香喷喷的味道。 陈三在自己的房间也闻到香味,饿醒了,等饭好之后,翠云帮他们盛饭,都是狼吞虎咽。 陈三直夸翠云贤惠,表示自己每次赶尸,都是两个大老爷们,没人会做饭,遇到没有客栈的地方,就直接啃干粮凑合,从没在路上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翠云被他夸的很是开心,更加觉得自己也是有作用的。 三人先吃完饭,陈三拿出一瓶酒,跟叶少阳就着咸肉和香肠,喝起酒来,两人闲聊起来。叶少阳打听到他以前其实也是道士,而且是全真道士,是关东人,早年闹长毛,一般来说,不管是官兵还是匪兵,在占领一个地方之后,除了拉壮丁,让老百姓纳凉之外,是不会真的把人怎么样。 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不管是想占领一个地方还是想鼓动百姓造反,一定要得到老百姓的支持。近代史上,屠杀过百姓只有蒙古铁骑和满清鞑子,根本就没把汉人当人,而且是抱着抢一票就走的心理,无所谓什么民心不民心的。 不过就算是蒙古人和鞑子,对一种人也基本上不会动,那就是僧和道,蒙古人因为丘处机在蒙古传道,得到成吉思汗的信任,虽然没能阻止蒙古大军南侵,但成吉思汗自己信仰道教,基本上不让士兵毁道观。 鞑子信佛,顺治帝本人更是虔诚的佛教徒,所以入关之后,南下打击南明的时候,一路上也是对寺庙的道观保持尊重,一般不会为难出家人。 陈三是关东人,很能侃,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道:“只有长毛,一个个全都是疯子,不对,是蝗虫,什么都抢!当初占领我们当地之后,把男的和女的全都分开住,就算是夫妻也不行,说什么上帝不允许,凡是偷偷见面的,全都打屁股。” 叶少阳一听,歪了歪嘴说道:“打屁股有什么?” “有什么,天呐,你是没赶上过,那打屁股可是用棍子打,一直打到肉全烂了,只剩两条腿骨,打的人宁愿斩首都不愿意再被打下去,那肉烂的……就跟我们吃的这香肠一样,剁碎了的……” 叶少阳正夹了一块香肠在嘴里吃,听见陈三的话,咀嚼的动作立刻僵硬了,直勾勾的表情怪异地望着陈三。 陈三看他的样子,也明白知道说错话了,笑着说道:“你吃你吃,你吃的是香肠,不是人屁股肉。” 他不说屁股肉还好。叶少阳一听,哪里还吃得下,将香肠吐掉,大口喘气,看着盘子里红扑扑的香肠,再也没食欲了。 陈三却不客气,吃着肉,喝着小九,继续讲述:“这些长毛可真不是东西,搜刮老百姓,居然连我们道观也呗他们占领了,找我们掌教要钱,当时比这还乱,道观里哪有什么钱啊,全给他们,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长毛们就说我们掌教是把钱藏起来不肯给,一怒之下把他点了天灯……” 叶少阳一听,皱眉说道:“点天灯,就是把头上开口,灌入灯油和灯芯,然后把人烧死?” 陈三冷哼两声:“你这烧不了一会就得死,长毛点的天灯,可比这残忍,据说是他们那个什么天父发明的,把人全身上下割出伤口,然后泡在油缸里一天,让灯油浸入人身体,那泡出来的呀,白花花红扑扑的……”一眼看到桌上的咸肉,眼前一亮说道:“那颜色,就跟这蒸过的咸肉似的……” “你妹啊!” 香肠不能吃了,叶少阳正在咀嚼咸肉,听到这句话,实在忍不住发飙了。“我说你是成心的是吧,杀人酷刑这么沉痛而严肃的事情,你不要老是跟我这比喻行不行!” 陈三不好意思地讪笑:“我这不是怕你听得不够真切吗。” “我没必要听那么真切,我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又不是杀我也不是我杀人,我知道那么真切干啥!你快说,你要是再乱比喻,我可不听了!” 陈三只好正儿八经地往下说,“人被灯油浸泡之后,然后倒吊起来,在脚底板上挖两个洞,放入灯芯,就可以点了,这时候人就像一盏油灯,会一直烧下去,据说一般人烧到小腿肚子就死了,但我们掌教一直被烧到大腿才死……唉,现在想起那画面,我还是浑身颤抖……” (抱歉更晚了,三章奉上) 第2073 点天灯2 叶少阳瞠目结舌,这种惨状,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触目惊心,不敢想象受到这种酷刑的人,当时那种疼痛和绝望……简直无法想象。 他转头看了一下,翠云好像是在厨房收拾,不在身边,不然让她听到这种事情,估计要吓趴了。 陈三接着说道:“还不止这样,为了让人不死,长毛在点天灯的时候,有时候会给人喂参汤之类的续命,好让刑罚能够持续更长时间……” 叶少阳嘴角抽搐了一下,“行了别说这个了,后来怎么样了?” “掌教死了之后,那些长毛就逼几个监院交钱,监院也拿不出钱啊,但那些长毛不信,就一个一个点天灯,其中有个监院悲愤不已,就暗中给自己下了一种死咒,在自己被点天灯的时候,借助刑罚的怨气,死后成为厉鬼,附身在一个长毛身上,把那个下令点天灯的长毛首领砍死了,又屠杀了好些个长毛,之后自己因为死咒的缘故,也魂飞魄散了。” 说到这里,陈三叹息不已,端起酒杯猛灌了几口,神情复杂地望着窗外远处,显然,对于这些往事,他至今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叶少阳听了这个真实的故事,心中也很是感慨。之后陈三说起他自己的故事,在那场混乱之中,他逃离了道观,南下来到中原地区,因为会一点法术,开始是给人捉鬼降妖,不过他本事实在是不怎么样,只是道童牌位,有几次都差点在捉鬼的时候挂了,后来这边有了义庄,青冥道长到处找人赶尸,他就进了义庄,当了尸工,总算能过上稳定的日子,在这个乱世之中,他对此已经很满足了,现在的心愿就是攒点钱娶个老婆过日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望着厨房方向,笑了一下,低声说道:“那个,你姐姐嫁人了没有?” 叶少阳本来听他说的挺可怜的,没想到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惊了一下,看着他笑起来一脸的褶子,“卧槽,你居然打我姐姐的主意啊,不是我打击你啊,你们年纪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的。” 陈三尴尬地笑了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想想而已。” “不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 吃完饭,叶少阳和陈三各自回房间躺了一会,翠云去洗碗,将东西收拾起来。叶少阳醒来时候发现,翠云坐在房间里在纳鞋,看他醒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让叶少阳陪她一起到镇上去转转,买点东西。 “咱们不是有这么多行李了,还买?”叶少阳有些纳闷。 “这些都是吃的啊。我得去买点针线布头什么的,路上好用啊,再买点草纸牙粉什么的。我一个人不敢去,正好天还没黑,你陪我一起吧。” 叶少阳反正也没什么事,于是陪她一起出去。 这是一个山里的小镇,叶少阳之前从陈三口中得知,这附近是有几个村子的,都会到这个镇上来买东西,所以卖东西的店铺是有一些的。 两人进入镇子之后,果然找到了一条小街,沿街有些商铺,不过卖的东西以农具之类的居多,还有买卖牲口的,逛的人不多。 两人在街上走了一圈,找到一家买布的铺子,翠云拉叶少阳进去,挑了几种布,让叶少阳自己选一个。 “我不是有衣服了吗。”叶少阳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还是之前翠云帮他从成衣店买的缎子长衫。 翠云道:“你这是好衣服,我们要在翻山越岭的,你这衣服好看不经穿,磨坏了多可惜,我给你做两套耐穿的衣服。” 店家听见他们的对话,笑着夸叶少阳这媳妇好,会持家。 “我是他姐!”翠云红着脸说道。 之前张道长给了几十块大洋,他们也算是有些钱在身上,最后翠云挑了几块布料,又买了一些做鞋用的布面和鞋底,针线剪刀……走的时候,表情十分满意和满足。 逛街快到天黑,两人打算买点东西吃,找到一个包子铺,寻思进去吃一顿,再多买一些路上吃。 这家店铺只有肉包子,个头很大,两人要了几个。叶少阳拿起一个,吃了一口,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叶少阳半天才把包子咽下去,转头寻找老板,这时候店里没几个人,老板也不忙,站在案板前悠闲地和着面。 “老板!”叶少阳叫了一声,“你这包子——” “怎么了?”老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来。 叶少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怔怔发呆。 老板有些纳闷。 翠云又问了叶少阳一遍:“不好吃吗?” 不等叶少阳开口,老板先说道:“这不可能,不是我夸口,我家包子在整个西赣那是一绝,肉馅材料用的都是祖传配方,绝对好吃。” 叶少阳望着老板,说道:“您是本地人?” “对啊,土生土长,祖上多少代都在这卖包子,以前在县城,早年为了躲长毛,才到了这山里来。” 叶少阳一听,心中有些失落,那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虽然……这包子的味道,跟石城那家大肉包子完全一样,叶少阳还以为自己吃到了同一家,听老板说本地人,觉得这里离南京那么远,不可能是同一家店。而且时隔了九十年,手艺应该不会传到那时候,虽然石城那家包子铺号称百年老店,不过多半应该是吹嘘的。 翠云道:“你家包子真的很好吃,在这小地方开店,真的有点委屈了呢。” 老板叹口气说道:“是啊,这镇上没多少生意的,县城又不太平,我想攒两个钱,找个太平的大城市去开店。” 叶少阳一听,立刻警觉起来,问道:“你想去哪个大城市?” “暂时还没打算,看看时局,店不是随便开的呀,万一打仗,很容易就砸了。” 叶少阳再度放松下来,抓着一个吃起来,但是老板又补充了一句让他血脉贲张的话:“我有个亲戚在南京,一直想让我过去开店,等两年我看看时局,没准会过去。” 第2074 时空的漂流瓶1 叶少阳浑身一颤,包子在喉咙口噎住了。 南京……不会……真的这么巧合的! 没错!! 就是同一家店,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自己不会吃错的,这家店,就是谢雨晴经常带自己去吃的那家店的祖先开的!百年老店,果然是真的跨越百年…… 没想到自己在百年之前,居然吃到了一样的包子。 想起自己跟谢雨晴以往吃大肉包子的情景。没有任何预备的,叶少阳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急忙把头低下去,趁着翠云没看见,把眼泪抹掉了。 他不是爱哭的人,甚至一点都不爱哭,但是在百年前吃到自己曾经吃过的同一家店的食物,还是经常跟谢雨晴一起吃的店……想着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叶少阳思想情绪爆发,不免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不过仔细一想,物是人非这个词也不合适,那一般是形容某些人失去了之后,而自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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