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秦牧白笑得宠溺：“就是之前合作过的导演，早就不联系了。” 曾经，他们亲密无间，是知己是伯乐，是约定要陪伴一生的人。 可现在不过短短几年，秦牧白却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承认，他们毫无瓜葛。 温以宁拉低帽子悄悄走了。 她告诉自己—— 是的，从这一刻起，温以宁就和秦牧白再也没有关系了。 温以宁走前试图去找秦牧白的助理把路易带走，谁知怎么也找不到他人。 温以宁实在没办法，只能生着闷气回家。 半路，她却接到了一家投资的公司电话。 “温小姐，你申请的有关电影的投资，我们老板通过了。”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温以宁有些发懵，像是做梦般不真切。 反应过来，温以宁有些不可置信的问：“这个剧本我不会接受任何剧本改动和演员推荐，你们真的确定要投资吗？” 结果，电话那头对方答应得异常爽快。 挂了电话，温以宁还觉得恍惚。 难道这就是否极泰来，情场失意而后职场得意吗？ …… 有了资金很快就可以开始拍摄。 开拍前，温以宁带着一瓶红星二锅头去了趟墓园。 温妈妈生前很爱喝酒，以前温以宁老劝她别喝，但现在每次来看妈妈，温以宁都会带。 老爸去世地很早，在记忆里，一直是妈妈一个人把温以宁拉扯大。 她不是个温柔的人，会跟缺斤少两的菜贩子吵架，也会在温以宁被欺负时为温以宁撑腰。 可不等温以宁赚钱孝敬，妈妈却死在了大二的那个除夕前。 一场意外，天人永隔。 办完丧事回到家，看到冰箱里满满的饺子，温以宁眼泪拌饭吃了很久，妈妈把全部的钱放在饼干盒子里，还放了一张字条。 那张字条直到现在，还被藏在温以宁手机壳的后方。 点上香，温以宁将二锅头倒在坟上，深深吸了口气。 “妈，我离婚了。” 温以宁没想过瞒着妈妈，而且就算妈妈知道，应该也只会大声说离得好。 如果妈妈还在，她一定会帮温以宁教训秦牧白，就像她小时候护着温以宁一样。 眼前不知何时一片模糊，温以宁擦了擦眼泪，打起精神。 “妈，我要把你拍成电影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看啊。” 温以宁知道，妈妈会看的。 因为妈妈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离开墓园后，温以宁就在微博建立了电影的官方号。 今天的热搜头条是#秦牧白林一笑掌心的温度# 点进去一看，是一个花絮视频。 他们应该是在拍写真。 正是拍摄的空挡，天寒地冻，林一笑说冷，秦牧白就握着她的手，轻轻哈气。 温以宁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去剧组探班，给秦牧白带了一只烤红薯。 那时秦牧白体重管理，吃的东西被严格把控，他们躲在片场外偷偷吃着。 那天天气也很冷，秦牧白就把围巾围在温以宁脖子上，捂热双手捧着她的手哈气。 温以宁笑笑，回到家，她从衣柜里取出一只盒子。 里面躺着一只婚戒。 这还是秦牧白亲自设计的，可因为隐婚，他一直都没带过。 温以宁取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将两枚戒指放在一起，一枚崭新，一枚有了斑驳的痕迹，就像两人的感情一样。 合上盖子，温以宁将两枚戒指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几天后，电影开始选拔演员。 温以宁一大早赶到海选现场看面签，这次的角色温以宁要一个个挑选。 面试到一半，大门忽然被打开，秦牧白和林一笑走进来。 温以宁心下莫名一咯噔，蹙眉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秦牧白睨着温以宁，语气轻蔑：“你就是这么对给你投资的老板说话的吗？” 温以宁一愣，看着投资方的工作人员上前才明白，原来秦牧白竟是投资方背后的大股东。 原本因为电影要开拍的而兴起的兴奋顿时偃旗息鼓，温以宁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她攥紧手问秦牧白：“那你来是打算监工进度吗？” 秦牧白摇摇头，理所当然道：“温以宁，我不想跟你废话。” “要么让林一笑当你的女主角，要么我撤资，你选一个吧。” 秦牧白的话宛如恶魔低语，温以宁看着他，只觉空气都滞黏几分。 这段时间不联系，温以宁以为秦牧白已经放过她，却不料秦牧白在这里等着她。 心沉入谷底，温以宁深吸了口气道。 “秦牧白，这部电影对我很重要，我希望能拍好它。” “我可以给林一笑单独试镜，如果她能演好，这个角色我一定给她。” 许是见温以宁软下态度，秦牧白眼底划过一瞬复杂。 旋即，他冷哼一声：“对你能有多重要？” 温以宁望着秦牧白，语气是狂风骤雨后的平静。 她轻轻说：“等这部电影拍完，我就退圈了。” 温以宁没有撒谎。 在圈里沉浮几年，温以宁见了太多丑恶不堪的东西。 资本操控，舆论风向，前一天还爱你的观众第二天就把你骂得好像呼吸都是错的。 还有…… 温以宁看着眼前的男人，秦牧白还是那么好看，比她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气质更加矜贵。 可他却再也不是那个爱着她的秦牧白了。 温以宁的话落，空气几乎陷入死寂。 冗长的沉默后，秦牧白往试镜间走：“那就别废话了。” 林一笑的试镜即将开始。 上场前，她扯着秦牧白的衣袖撒娇道：“白哥，我好紧张。” 秦牧白立即柔声安慰她：“别怕，你还有我。” 这话……温以宁曾经也听过很多次。 从温以宁第一次去酒局拉投资，到后来因为烂片被网暴，秦牧白都会轻轻抱着她安慰：“宁宁，你还有我。” 愣怔片刻后，温以宁仿若无事地移开视线。 很快，林一笑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的演技，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惨不忍睹。 一个为了孩子一己之力对抗家族的妈妈，被林一笑演成只会瞪眼撒泼的疯妇。 温以宁直接通知秦牧白：“她胜任不了我的女主角。” 秦牧白当下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不满的林一笑离开了。 然后当晚，温以宁就被骂上了热搜。 #十八线野导温以宁针对顶流小花林一笑# 视频是一个偷拍的角度，林一笑对着秦牧白哭的梨花带雨。 “对不起秦老师，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角色，可是温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满意我的表演。” “我对自己很失望，明明我做了那么多功课……” 粉丝简直心疼极了，立即在温以宁新电影的微博下进行炮轰。 温以宁有心解释，编辑了大段文字，却在发出去的瞬间看见了秦牧白的新微博。 秦牧白： 手上动作顿住，温以宁看着编辑好的长篇大论，忽然觉得很无力。 就像网上这些人说的那样，她现在不过是一个‘烂片’导演，拿什么和新晋影帝秦牧白作对？ 他的一句话，比她的一万句都有用。 脑中阵阵眩晕，温以宁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起就没吃饭了，恐怕低血糖了。 她打开糖罐，捞出一颗塞进嘴里。 酸甜味荡开似乎让她的精神好了点。 然而没多久，智齿却隐隐痛起来。 越来越痛，温以宁捂着脸，忍不住闭上眼睛。 这颗智齿疼了很多年，从前，秦牧白会哄着温以宁，提醒她按时吃药，但现在没有人再提醒了。 正找着药，大门忽然被打开，好些天没回过家的秦牧白走了进来。 温以宁诧异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秦牧白说着，凑近温以宁面前。 空气中荡开的浓郁酒气让温以宁不由皱眉：“你喝酒了？” 秦牧白不回答，只盯着温以宁，眸子幽暗深邃。 半晌，秦牧白开了口，语气却有些粘稠：“你去帮我煮醒酒汤好不好？” 沉默了一瞬，温以宁还是答应了。 她准备起身，然而下一秒，却又突然被秦牧白按在了沙发上！ 他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温以宁颈窝上。 他把温以宁抱得很紧，像是他们之间的隔阂淡漠不复存在。 温以宁整个人僵在原地，许久，只听见耳后传来一句：“你还爱我吗？” 温以宁霎时愣住。 一瞬间，她的心口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连带着牙痛都越发厉害。 这一刻，温以宁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像以前那样撒娇说：秦牧白，我牙疼…… 可随即，她就听见秦牧白问道：“笑笑，你怎么不回答我？” 将秦牧白放在沙发上。 温以宁回到卧室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直到天亮。 天亮了，温以宁按时起床。 秦牧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温以宁拿起手机给宋明玉打电话。 “我什么时候能搬过去？” 得到今天就能搬的消息，温以宁松了口气，拖出行李箱收拾东西。 收拾完衣服，温以宁踮起脚，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一只相框。 里面装着他们的结婚证。 结婚证的照片上，秦牧白靠着温以宁，笑容灿烂无比。 “男士可以离女士远一点点，不要靠得太近了。” 工作人员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可当时的场景却恍若梦般不真切。 温以宁还想起，当时拿到结婚证时，旁边有人开玩笑说：“是不是没了结婚证就不能离婚了？” 听见这话，秦牧白居然真准备把结婚证撕了。 他说：“宁宁，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绝对不会跟你离婚。” 当时温以宁很无语的抢过结婚证，秦牧白这才拿相框将其裱了起来。 从那以后，这相框便一直放在他们的床头，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她藏进了柜子里呢？ 好像……是她第一次从他身上看见其他女人留下的吻痕时吧。 温以宁沉默的将自己那本结婚证取出装进了行李箱里。 秦牧白的那本则被她放在客厅最明显的位置。 拉着行李箱，温以宁最后看了一眼这生活了四年的家。 好像少了什么，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但不论如何，和温以宁已经没关系了。 门，开了又关。 声控灯逐渐熄灭，随即彻底黯淡。 温以宁继续投入工作，她将林一笑的面试片段放在微博上，但很快便被人投诉到禁言。 找营销号发布，营销号却跟她说，秦牧白已经打了招呼，他们都拿了钱不可能替她发了。 不光如此，接下来，作为投资方的秦牧白还迟迟不给温以宁打款，电影的拍摄进度被耽搁下来。 温以宁去找他，他还是一样的不肯见她。 焦头烂额之际，一档综艺的导演找到温以宁道：“小温，趁着你现在有热度，来我们节目给嘉宾做个陪衬。” 上节目必定会被骂成筛子，但看着不菲的片酬，温以宁还是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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