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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从阴影中走出来,更无法接受这种隐秘的癖好,他低咳一声,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主公若想登基,单单是有微臣与大都督相助仍旧不够。微臣可以为你控制住朝野上下,大都督可以震慑四方防止兵变,但是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公主登基还要考虑如何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众口。” “你看起来已有成算。” “是,百姓是愚昧好欺的,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法,而这个说法……” 曲来疏道:“在钦天监。” 阮棠脱口而出:“国师!” 太傅的脸都黑了,“我的小公主,大事当前,你便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深吸一口气,放软了口气道:“你是皇储,未来的一国之君,登基后自然可以广纳后宫,现在……正事要紧。” 阮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扯到这里了,不是在说让国师请神谕为本宫铺路吗?” “等等、本宫刚才就说了两个字‘国师’,就让你反应这么大,倒像是你在心虚似的,这国师……”那祸水灵机一动,“这国师莫不是个大美人?” “公主!国师乃神之使者,您若真的动了歪心思,那便是在亵神!” “瞧你说的……” 阮棠慢悠悠的道:“亵神这个说话,听起来这么这么刺激呢,本宫本来没什么想法,都让你给激起兴趣了。爱卿啊爱卿,本宫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了。” 曲来疏:“……” 第95章 宫廷朝堂 钦天监自开国创立至今已六代, 代代相传,每一任国师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拥有与神明沟通的能力, 地位超然而不问政事, 神权不干预皇权却也不受皇权摆布, 才是屹立的根本。 暖阁内, 阮棠一如既往抱着她的小暖炉, 懒洋洋的斜靠在榻上,诧异的道:“神权?你们觉得这世间当真有神明?” 今天在场的众人皆是公主亲信,太傅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品茶,太子在另一侧淡定的看卷案,陪着阮棠回来的大都督斜跨在窗前摆弄着自己的剑,气氛看似平淡, 实则暗潮涌动。 曲来疏喝下一口茶, 含笑说道:“主公莫要小看了钦天监,倘若没有点真本事,在历朝历代的争权夺利时他们便已经倾亡,焉会有今日。” 就算钦天监不想干政,但是那些夺嫡的皇子们, 也会对他们威逼利诱企图将其绑上自己的战车, 多少国家的神职系统便是由此换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但是唯独大盛不同。 因为钦天监的确有神明庇佑, 不容亵渎。 符东风摸了摸下巴, 兴致勃勃的道:“我听说国师已经有三百多岁了,寻常人哪有这等寿命, 如果是真的,那他不是神仙就是老妖怪了。” “国师?”阮棠显然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她的目光一转,好奇的问:“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吗?”一瞬间,曲来疏和明景的死亡光线齐刷刷的朝符东风射过来,要你多嘴! 符东风被他们瞪的莫名其妙,满脸无辜。 阮棠:“皇兄,你见过国师没有?国宴的时候他有没有出现?”哎呀呀,早知道她就不急着去福州了,参观完国师再说岂不更好。阮棠颇为遗憾。 太子低咳一声,哑着嗓子道:“国师鲜少出现在人前,每年也仅有祭祀的时候需要钦天监上告天庭下诏神谕,其余时间都看不到他们活动的痕迹。”“二月祭祀,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曲来疏敲了敲桌子,轻描淡写的道:“最好这次祭祀的时候,让国师说出预言作为铺路,待陛下身体日益况下不能上朝时,推出公主监国便是顺理成章,之后徐徐图之,登基的阻力会慢慢消弭。” “国师之所以是国师,便是因为他是神之使者,不可能人为操控,太傅提出设想时,可想到要如何劝动国师?”太子淡淡的问。 曲来疏笑吟吟,却分毫不让:“为主公分忧时臣之本分,微臣自然已有成算,何须太子担忧,您只需要在恰当的时间自请除去东宫之位,其余的不许操心。” 眼见这俩人又要呛呛起来,阮棠横加插话:“所以曲卿到底想如何让国师就范?” 几个男人同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颇为微妙,其中以曲来疏的眼神最怪异,只是很快便恢复正常,他漫不经心的道:“公主登基是顺天而为,国师当然会理解的。” “倘若他不理解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皇室死绝了,只有公主能担此重任时,他便能理解了。” 豁!这么凶残!阮棠悲悯的道:“这样的话所造杀孽未免太多,还是让本宫与国师先谈谈吧。” “不行!”曲来疏与明景异口同声,且满眼警惕的看着她。 阮棠:“……” 符东风在旁边随口说道:“你们急什么,这种事情吃亏的是国师,占便宜的是咱们公主,有什么不可以?” 阮棠扭头看他,赞同的点点头。看看,还是我们符卿想的通透! 太子青筋迸出,一拍桌子:“胡闹!她胡闹,符东风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 曲来疏冷笑连连:“太子此言差矣,大都督的胡闹是天下皆知,应当说是公主去了一趟福州被他带坏了才是。” 这位,显然是到现在都不能释怀,还想借机捅符东风一刀解解气呢。 符东风摊手,语气贱贱的:“太傅嫉妒,本都督也能理解,便不和你计较了。”不然的话,非得把你家底掏空不成。 三个人简直乱成一锅粥,连正事都谈不下去了,阮棠幽幽的叹气:“你们能不能靠谱点,这样下去的话我就只能自己去解决国师了。” 还不是因为你! 三个人皆对公主怒目相视。 该说不愧是帝王风流吗,不仅男帝王如此,连女帝王都不予多让,而且男的充其量是祸害朝臣的闺女老婆,这阮棠倒好,直接把这些龙姿凤章的大臣都给祸害了。 而且等这祸水登基以后,怕是要变成:满朝皆是朕男宠。 想到这里,哪个不是气得肝疼。 不过好在这里是古代封建社会,尽管不痛快,但是大家都是从小被三妻四妾洗脑过来的,强者为尊,帝王风流点也是能够容忍的。 最重要的是…… 这位未来的陛下,她是撩完不认账,而且是对谁都不认账,大家待遇相同,也就心理平衡了。 太子揉了揉眉心,开始努力正楼:“往年祭祀皆是由帝王亲行,今天父皇与孤皆是身体不适,便由公主代为祭天,国师那里能谈则谈,谈不下来也无妨,时间久了潜移默化,百姓也会渐渐习惯公主的存在。” 只是…… 想到祭天,他和太傅对视一眼,皆是长叹一口气。 祭祀之前,公主要在钦天监斋戒七日以示诚心致敬,所以他们怎么拦,最终公主还是会见到国师。只能盼着国师如传说中那般无欲无求,定力十足,莫要被这祸水给祸害了才是。 密谋结束后,几个人便散了,还阮棠一个清静的空间。 那祸水松松垮垮的盘腿坐在榻上,歪着头发呆,不,她是在反省。她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三个人一提起国师就是一副要被她糟蹋了的样子? 真的是不理解。 都说食色性也,喜好美色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况且这国师是美是丑还不知道,就知道三百多岁了,万一是一个留着白胡须的老头,那他肯定没有贞操危机。不过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阮棠可以断定,这位国师起码和曲来疏一个层次,不然他根本瞧不上,何谈将其看做情校 “殿下,”楚瑜君走进来,阮棠转过头,只听她说:“七皇子……想见您。” 阮侨,提起他,阮棠就不由得脑壳疼。 她回来以后,在符东风的帮助下将人控制住,先关进了公主府的地牢看管住,但是后续如何处理还没考虑好。 她甚至怀疑的问系统: 系统:装死.JPG 妈的,越想越觉得坑,不然为什么不是别人穿进来,专门把杀伤力最大的那个给塞进来了呢! “公主?” 阮棠叹气:“带上来吧。” 阮侨上来时身上还穿着那件朝服,关在地牢许久像是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他一进来,目光便追逐着阮棠不放,却也从容,微微一笑道:“姐姐,你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你都要把天翻过来了。”阮棠扯了扯唇角。 阮侨如往常那般乖巧的伏在她的膝上,眷恋且满足,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轻声抱怨:“姐姐,你回来的太早了,只需要再给我半天时间,曲来疏和太子都可以死掉,一个也不剩。” 妈的,他还敢说! 阮棠一巴掌打过去,冷冷的道:“即便你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福州还有符东风、楚临溪,只要我活着,身边总会有数不尽的美人,你杀得过来吗?你该杀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 阮侨的脸偏了一下,苍白的面孔一派阴鸷,却还笑的出来,他道:“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杀了姐姐,你还是会在其他世界活的好好的,还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和不同的人在一起,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嫉妒的要发疯。 我当然不会杀了你,我会杀掉你身边所有的人,然后将你禁锢起来,这样这一世你便只能属于我了。” 阮棠冷冷的看着他,“你太贪心了。” 平心而论,她并没有对不起阮侨的对方,甚至是难得的对他起了心软,校园那个世界她便说的明明白白,他执着的守在她身边,一纠缠就是几十年。 阮棠那一世,活到最后完全是意外死亡,到死也没有渣他。 可以说,那一世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圆满的,包括当时的阮侨。 但是…… 阮侨笑了笑,说:“姐姐,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倘若我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或许转世重来会成为一个全新的人格、又或者我带着关于你的记忆一直沉睡下去,也会一直满足。 但是,我来到了这里,看到了你,更是发现我的存在于你而言不过是短暂的一世,或许在你漫长的岁月中早就忘了你的侨妹,但是我永远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说到这里,阮棠突然感觉到大脑一阵眩晕,紧接着便无力的向后仰去,却落入了阮侨的怀抱。 那人一如曾经的少年模样,阴郁的眉眼只有在看向她的时候才会露出满足的笑容,他抱着她,说:“所以啊,这一世我怎么舍得再让你死,便是互相折磨,我也要将你留在我身边。” 阮棠昏了过去。 阮侨抱着她,走到暖阁的后屋内,熟练的打开机关从密道走了下去,他的手腕、脚腕上还带着锁链,在黑暗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却不显沉重,反倒如他的心情那般轻快。 终于……她的身边终于没有了旁人,只有他。 密道的尽头,是公主府后方的密林,阮侨抱着阮棠走了出去,轻快的神情却在一瞬间化为阴沉。 符东风坐在树上,怀中抱剑吊儿郎当的模样,朝他吹了个口哨,轻松的打趣:“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美人来。” 好么,不愧是八卦大都督符东风,连阮侨留的后手都被他挖到了!阮侨神情阴沉,冷笑一声:“那便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将她留下来。” 困倦,让阮棠睡得愈发昏沉,完全没有睁开眼睛的念头,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耳边如平地炸雷般响起系统的机械 阮棠茫然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陌生的空间内,她躺着硬板床,上面只有木头枕头,而这个房间的四周空荡荡的,入目皆是一片白茫茫。这是哪里? 阮棠一瞬间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主神空间,但是她尚未完成任务,而且也没有任务失败的提示。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位穿着道士服的小童子走进来,满脸惊喜的唤道:“公主,你醒啦。” 她还在这个世界。 阮棠疑惑的眨眨眼,问:“这是哪里?”她豢口,才发现嗓子哑的不行 “这里是钦天监,您中了毒被送过来疗伤,幸好醒来的及时,现在距离祭祀大典还有不足十日的时间呢。”小童子答。 阮棠:“……” 她看看这空荡荡的房间,再看看身下寒酸的木板床,睡的她腰酸背痛,这特么是钦天监给公主的客房? 扯淡吧,这比牢房还欺负人,起码牢房还有稻草呢! 小童子:“公主可要去见见国师?” “要呀。” 阮棠微微一笑,感谢他的提醒,她还真想看看,这位奇葩的国师是怎么想的,给她安排这么差劲的房间。 “您随我来。 阮棠跟着小童子走出来,才发现不止她的房间这么寒酸,整个钦天监内部…… 怎么形容呢? 阮棠想了想,觉得可以用毛坯房来形容。 走廊四处刷着白漆,每隔一米便能看到一根白色蜡烛,穿过长长的隧道便是一处偌大的宫殿,令人豁然开朗。因为这宫殿大虽大,里面除了烛火之外却没有任何东西,当真空的不可思议。 这真的是钦天监,神职重地??? 小童子推开大殿后方的门,朝她示意:“殿下请,国师便在里面打坐。” 阮棠迟疑的走进去。 后殿内同样空荡荡,只是多了一尊神像,上面供奉着香烛,神像下面跪着一道身影,他一身道袍飘飘欲仙,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散在身后,男人似乎正在占卜,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将龟甲捏起来收入衣袖,然后转过头看过来。 那一瞬间,阮棠无法形容自己的冲击力,更没有过多的词汇来形容她的心情,因为世间所有的人类创造的词语都太空泛,她只能说是自己仿佛见到了神祗亲临。 第96章 宫廷朝堂 这绝非夸张, 而是一句肺腑之言。 因为国师那张脸不仅美的天怒人怨,而且是阮棠从未接触过的风格, 曲来疏俊美中带着霸气, 探花郎是朝气蓬勃的俊俏,符东风俊逸且潇洒不羁, 但都不及这人给她的冲击力。 因为国师, 只能用两个词汇来形容:神圣,空灵。 只消一眼, 便会让人觉得似是神只亲临,仿佛一切都在他那双眼眸下无所遁形, 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连带阮棠这个时候, 都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国师却对她的震撼恍若未觉, 只是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清冽的嗓音如动听的琴声缓缓道:“你过来吧。” 他的存在,仿佛让这简陋的宫殿在一瞬间光芒万丈, 寒酸变成返璞归真,连供台上仅有香火而无供品都化为真正的虔诚。 阮棠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放慢脚步朝他走过来,一双猫眼好奇的打量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 轻声唤道:“国师……” 国师抬头看了她一眼,黑眸中泛起疑惑之意,缓缓催促:“行礼呀,你该焚香祭拜了。” 这一句话, 便让神只坠落凡尘,神圣感淡下去,反倒是多了几分孩童的单纯可爱。 阮棠低头,看了看泥灰浇筑的地面,嘴角一抽,“没有垫子怎么行礼?” 她的内心简直只剩下一群羊驼跑过,这国师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睡觉让她直挺挺的睡木板床,祭拜让她跪水泥地,你们钦天监是穷疯了吗这么对客人,好歹她也是个公主吧!!! 结果国师还半点不觉过分,反倒是呆萌的歪了歪头,更疑惑的问:“祭拜行礼需要垫子吗?” 阮棠:“……” 她幽幽的望着他:“您在开玩笑吗?” “神侍应当是庄重严谨的,不能说谎亦不能与任何人狎昵轻佻……”国师说完一半,却被她掀开了袍子,他没有被吓到,只是疑惑的眨眨眼:“这是做什么?” 阮棠突然袭击,掀开后才发现这兄弟竟然也是跪在水泥地上的,而且不知道跪了多久,他不是在逗她,而是真的觉得这种行为是理所当然的。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耳边还是男人疑惑的问题,她抬起头,看着那张充斥着求知欲的面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国师完全不像是三百多岁的人,他的皮肤细滑五官出众看起来像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微弱的灯光下,他的双眼黑亮黑亮的,还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倒像是一个大型的好奇宝宝。 阮棠很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如此,所以她认真的和他说:“膝盖跪在水泥地上时间久了,会患病的,所以当然需要柔软的垫子坐缓冲。” “原来人类这么脆弱吗。”国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以后人类祭拜时,膝盖当有软垫。” 阮棠心想你重复问的话有什么意思,但是紧接着她便瞪大了眼睛,因为在国师说完之后,她的脚下竟凭空出现了柔软的垫子! “……这!” 阮棠看看自己面前的软垫,再看看国师膝下竟然什么都没有,很显然在国师的认知中她是人类,而他不是。 现在看来……他也的确不是人类。 阮棠想起曲来疏对他的评价:半神。 国师的能力,的确配得上这个称呼了。 阮棠跪坐在软垫上,却不是面朝神灵的方向,而是正对着国师,她好奇的伸手在国师那张神圣而纯洁的面孔上微微抚摸,柔软细滑的触感倒是与人类无异,但却也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国师奇怪的看着她,“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这是人类的亲近方式吗?” “是的,这是我亲近美人的方式。”那祸水当真不要脸,说的理直气壮,只是心底却泛起了隐秘的快感,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在亵神。 这时候便看出来为什么太傅和太子不愿意让她接近国师了吧,因为这作精实在不是东西,又太胆大妄为,她明知道那是半神,是沟通神明的使者,还有胆子刷流氓。 也不怕神明看不过眼,一个雷下来劈死她。 而被她带坏的神,也在学着她的亲近方式,用冰冷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而后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同她分享:“你的脸颊好柔软,比我平时抚摸的龟甲要软的多。” 废话!龟甲那玩意儿多硬啊。 两个人便当着神只的雕像互相摸脸颊,玩的不亦乐乎,阮棠好奇的问:“你怎么什么都不懂,没有人教过你这些吗?” “吾是神侍,天生便通晓与神沟通,何须旁人来教?” “钦天监的其他人,都没有和你交流过,教给你一些常识吗?” “他们皆是小侍,有何资格教导吾?”国师奇怪的看着她,似乎很奇怪为什么她会问出这种问题。 阮棠都惊了。 搞了半天这国师是不经培训就直接上岗的,没人教没人管,三百年也不跟人说话,他现在还有语言能力简直是奇迹! 怪不得啥也不懂。 她好奇的问:“所以,这三百年你便一句话也没和旁人说过?” “当然不会,每年祭祀的时候,我都会和神明沟通,然后向人间的统治者下达诏谕。” 然后就没有了呗。 可以的。 “那我,应该是第一个和你说了这么多话的人吧。” “是的,在你之前皆是帝王来祭祀前来钦天监斋戒祈祷,他们来了以后便会跪在这里,没有多余的语言。” 阮棠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只怕那些帝王来了以后先被他神圣的气场所摄,严肃的不敢说话,于是就傻了吧唧的在这跪啊跪啊,膝盖都要跪废了,七天之后只想着逃出生天,谁能想到这国师也是傻了吧唧呢。 国师突然道:“你该祭拜祈祷了。” “好的。”阮棠笑眯眯的应下,非常配合的转过身去面朝神像,做出祈祷的动作。 国师点点头,也继续枯燥的祈祷日常,不,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算不上枯燥,便如同人类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然而现在有了阮棠,一切便不一样了。 阮棠祭拜了三分钟,突然转头看他,理直气壮的提要求:“我口渴,想喝水。” 国师歪头:“以前从来没有人在祭拜过程时要求喝水。” “没人要求,有不是祭拜过程中有规定不能喝水,对不对。”阮棠歪理邪说一大堆,“所以这是正当要求,神应当满足他的子民。” “有道理。”国师被说服。 不多时,小童端着水杯战战兢兢的走进来,双手捧上,头也不敢抬:“神侍请用。” 阮棠直接接过去,痛痛快快的喝下去,一脸满足。 小童瞪大了眼睛失声阻止:“公主殿下,您在祭拜时应当专心,不可——” 阮棠无辜脸:“有这条规定吗?” 国师:“无。” 小童:???!!! 国师竟然出言维护了公主! 作精显然是不会就此满足的,她喝完水又开始作妖,“我饿了。” “您这是在祭拜——”小童崩溃。 国师:“给她饭。” 小童更崩溃了! 国师您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次次出言维护公主,“在祭拜时如此不专心,这,这是亵渎神明啊!” 阮棠学着国师的样子,歪头看他:“算吗?” 国师眨眨眼,诚实的回答:“不算。” 在既有的逻辑中,只要跪在这里不起来,就算祭拜,她喝水吃饭和祭拜更不冲突。 那作精一拍手,赞扬:“神只英明!” 小童已经崩溃的麻木了,尤其当不久之后,他看到公主在大殿内懒洋洋的跪坐着,左手水杯右手糕点,边吃边和国师说完的场面。 那作精,简直就是作到了极致。 ……这,真的是在祭拜吗? 小童风中凌乱的走了。 阮棠忍不住好奇的问:“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你说的是正确的,我就会听。”国师认真的和她说,“神侍会判断人类诚实与否,每一句话谎言在我的面前都无所遁形,你是一个坦率的人类。” 不! 国师你醒醒啊! 她不是诚实,你觉得她诚实完全是因为,她那套不要脸的逻辑把她自己都说服了,以至于连你的神技都能瞒过去,但是正常人不是这样的啊! - 阮棠醒来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给了太子等人。 “终于醒了,无事便好。”符东风率先松了口气,站起来便道:“走走走,赶紧去钦天监看看,不看到她本人我可放不下心。” 他从七皇子手中将人救下,却没料到那个男人竟然会对他如此珍视的皇姐下毒手,公主中了毒昏迷不醒,甚至查不出病因,这件事一出来可谓是惊起一层浪花。 偏偏,下毒的人却消失了。 是的,符东风想起当时的场面都觉得不可思议,七皇子是打不过他的,却使得一手好毒,两个人打到一半时,对方却突然跪倒在地上。 他拼命的想去抓住阮棠,身体却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这事他说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太傅和太子都信了,在查不出病因后,直接给国师送去了。 竟然真的有效。 曲来疏瞥了他一眼,却难得的没有起争执,而是顺势站了起来,“走吧,去晚了的话我都怕她又惹出什么祸来。” 太子抿了抿唇,却没有站起来,而是握住了手里的茶杯,隐忍的道:“你们去吧,低调行事,莫要走露风声,务必要将人带回来,以免出事。” 三个人一同去钦天监,目标过于明显,尽管他关心皇妹内心备受煎熬,却不得不为大局考虑,暂且忍下。 “好。” 曲来疏与符东风一同前往钦天监,路上的时候两个人乘坐一匹马车,难得的碰到一起,符东风突然说道: “老曲,其实你的投降是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我还以为以你的骄傲会僵持到她登基那天,才会打破僵局。” 曲来疏闭着眼睛,神情淡淡:“我的骄傲,你觉得我在她面前可还有骄傲?”从他暴露内心最大的秘密开始,骄傲便荡然无存。 况且他想的更深一些,倘若这个时候和公主鱼死网破,损失将大于收获,且他可不会忘了,福州那还一条狼狗虎视眈眈呢。 他不会给他机会的。 倘若不能将公主据为己有,不如做一位得力谋臣,让她倚重他,离不开他。 马车停在钦天监门口,两个人走进去,童子将他们带到偏殿,说:“国师正在和公主拜祭神明, 请两位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 曲来疏脸色一沉,这俩人果然还是见面了。 另一边 那作精正在带坏国师,:“整日待在神殿内你不觉得闷吗,我带你出去逛逛怎么样?” ”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帮我应付了外面那两个人。” 国师眨眨眼,“我不能说谎。” “谁让你说谎了,来来来我教你。”阮棠将人拉过来,凑到他耳边一顿嘀嘀咕咕,完全的诠释了语言艺术。 既能诱导旁人有错误认知,又没有说谎。 她尚未说完,国师突然转头,两个人的唇无意间擦到了一起。 那如神只般空灵神圣的男人,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抚上嘴唇,茫然的说:“酥酥麻麻的……为什么心脏也跟着跳起来了,说不好的征兆吗?” 阮棠:……草! 这他妈也太纯情了! 第97章 宫廷朝堂 不得不说, 阮棠真不是个东西,具体表现为—— 国师真的被带歪了。 当国师与太傅, 大都督三日会晤时, 曲来疏下意识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问:“听闻公主已经醒来, 我等这才着急赶来, 怎么不见公主?” 符东风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虑,“是不是还没恢复好?” 没恢复好? 小童子神情古怪, 暗道她都理直气壮的跪坐在神殿内吃零食了,哪里像个病人的样子! 然而, 国师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理所当然的道:“她现在当然是在神殿内祭拜祈祷。” 曲来疏一惊, “这距离祭祀大典尚有十日,现在便开始祭拜?”如果 公主现在已经开始,那便无法阻拦, 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这十日过去,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 国师按照阮棠教的话, 淡淡的道:“她既来了钦天监,自然是要祭拜神明的。” 在这里,曲来疏以为国师所言的祭拜时祭祀前准备, 然而国师说的却是日常祭拜,两个人的对话内容背道而驰,竟然也聊的认认真真,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国师当然没说谎, 他只是被阮棠教导着玩了一把语言艺术,诱导敌方,并将其蒙混过去。 果然,曲来疏和符东风对国师不讲假话这一点深信不疑,便以为祭祀之事木已成舟,好在按照惯例,公主这些天都会在神殿中独自度过,应当没时间捅什么篓子,这俩人也就放心下来。 以为公主已经在斋戒祭拜,不能走出神殿,所以这俩人根本都没提出要见阮棠一面,便自觉的告辞了。 国师眨眨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是疑惑,就这么走了? 分明,他们是带着坚定的决心来的,怎么会如此的好打发,真是奇妙。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原来不说谎也能欺骗人,而且这种感觉真是有意思呢。 - “都走了?” 那作精早就不去祭拜了,现在正盘腿坐在软垫上,摆弄着国师占卜时用的龟甲,见国师走进来,她微微一笑,问:“是不是很有意思?”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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