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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院试、乡试、会试最后是殿试, 一层一层考试筛选人才, 楚临溪出身寒门却天赋卓越,性格清高且及能吃苦, 前面五常考试皆是拔得头筹, 是以五元及第。 在那个时候,他的才华是不容置疑的, 很显然在大众眼里这位将是大盛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六元状元。 然而就因为出身寒门,在殿试的时候却被从中作梗, 没能比过萧子淇。 最大的权臣曲来疏自己就是出身矜贵的世家子弟, 可想而知权贵对朝政把控的有多严格, 世家侯门的孩子哪怕没有能耐也能吃皇粮,而寒门子弟即便学富五车仍旧没有出头日,楚临溪不过是其中一个祭品而已。 太子想了想, 说:“我记得当时殿试上,这楚临溪的卷子的确文采斐然, 全场无一能及,但就因为曲来疏随口一句玉面郎君的评价,父皇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什么‘长得如此俊秀不如做探花’, 便荒唐的定了下来。” 阮棠秒懂。 曲来疏打压寒门、权贵独尊,老皇帝完全是不敢反抗只能顺着他的想法往下来,“那之后呢?” “你当时闹着要嫁状元,那群朝臣便怂恿将十公主许配楚临溪, 一般而言做了驸马便不能再为官,楚临溪自是不肯,声称自己寒窗苦读为的是报效国家,坚决不肯尚公主,闹得不欢而散。” “再后来他被一贬再贬,扔到文史馆修书去了。” “让一个探花去做修书匠?”阮棠不由侧目。 太子点点头,也有些无奈,道:“而且还是修的一些风土人情的杂书。”但是他也没办法,毕竟楚临溪抗旨不遵在先,只能暂时将人搁置。 豁,这也太缺德了,阮棠咋舌,只怕他修到八十岁也没有出头日,这简直就是要活活熬死楚临溪啊。 楚瑜君咬了咬唇,说:“我记得上一世,十年后会有一场叛乱,那个时候楚临溪站了出来,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唯独腰板笔直双眼黑亮,带着一干学子守在宫门外用血肉之躯来抗敌。” 那场叛乱杀了一天一夜,连湛蓝的天空都被染红,宫门外的学子无一存活,楚临溪是第一个死的,但是他是面带微笑慷慨赴死,在文史馆被蹉跎的十年没有磨去他的血性,而这一刻他终于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也正是因为他们用性命构成的肉墙,延缓了叛军进攻的速度,才让符元帅成功赶回救驾。 太子已经知道了楚瑜君的重生身份,一开始还很惊异的问来问去,后来知道竟然还有个从几年前后穿来的就麻木了,似乎再来第三个他也可以淡定处之了。 然而阮棠那时候看看第三个已经换了芯子的七皇子,但笑不语。 而现在,太子只是脸色沉重的点点头,长叹:“这个国家,亏欠寒门太多了。” 阮棠:“这个楚临溪,可先用用看。” “给你调到户部来?”太子提议。 “不,”阮棠摇头,说:“安排他去吏部,而且用不着优待,从一个从六品的员外郎开始做吧,能不能往上爬,还要看他的本事。” 倘若他真的有能力,自然会自己向上拼搏熬出头;倘若他没有能力,那她自然更没有搭救他的必要。 - 而在楚临溪熬出头之前,七皇子已经率先一战成名了。 户部尚书贪污案涉案官员众多,细究之下从地方到京城竟有将近百人,就因为阮棠一句让他们都吐出来,阮侨的铁血手腕尽数展现出来。 他亲自审问户部前尚书,涉案名单写了长长一张纸,随后没有半点容情,一究到底,该抄家的抄家、该降职的降职、该掏钱的别想逃过去。 这其中的困难,自然不是几行字就能带过去的,这里面涉及的贪官有一部分可是权贵,皇亲国戚都不在少数,一时间上门相劝的、甚至求到阮棠这里来的都不在少数。 “七弟怎么处理的?”阮棠问。 下属汇报:“七皇子将所有说客谢绝在门外,见都不见,该怎么处理还是照旧,听说里面甚至涉及了他母族那边的亲戚,但七皇子不仅没容情还让他带头认罪。” 端是一个六亲不认。 阮棠笑了,“倒是他的性格。” 阮侨疯起来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一时间朝野为之动荡,人人惶惶不安,甚至有老臣跳出来闹自杀,结果七皇子直言相告:自杀可以,但你就算死了,吞下去的银子也得给我吐出来。 这下,没人在造次了。 正巧这段时间太傅不在朝内,权贵们没有主心骨,面对不顾名声不计后果的疯狗七皇子那是全然懵逼,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 该怎么处理的半点不留情,还钱还不出来便抄了古董去卖,总之无所不用其极。 等曲来疏回来的时候,这事情已经进行的七七八八了。 曲太傅都被气笑了。 正巧那天阮棠与他在宫门口碰面,曲来疏一身朝服矜贵从容,抬手拦下了公主的步辇,走了过来。 阮棠掀开帘子,满脸挪揄:“太傅,许久未见可还好?” 曲来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怕是不怎么好,公主养的小狗,可是咬了微臣一口。” 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堵她,甚至从容的将七皇子形容成小狗,看来这一口咬的也不是很疼嘛。 阮棠张扬一笑:“那也是本宫养的,况且能咬的这么准,回去以后我可得好好嘉奖嘉奖他,是不是。” 男人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流光,他欺身上前,低声轻笑:“公主若喜欢看微臣被咬,不妨亲自动口,臣自当卸下防备任您采摘,何乐而不为呢?” 阮棠眯眼。 这老妖精,主动起来还真是格外的勾人。 她遗憾的摇摇头,叹气:“可惜啊本宫今天忙着要去见另一个小美人,太傅来的真不是时候。” 步辇抬起来,消失在男人的视线内,唯独那股香气似乎还在周边萦绕。 曲来疏深吸一口,刺激的神经都根本突突直跳,他揉了揉眉心,含笑的狐狸眼渐渐淡下来,嗤笑一声:“真是凉薄啊,我才出去几天,公主身边又有新人了?” 那笑声,却结着冰。 - 秋末冬至,天气愈发的冷,公主在宫外的府上设宴赏梅,不仅邀请了世家侯门、亦有不少寒门子弟,这可是安定公主的宴席,谁能不给面子? 又有几个人,不是对这位传奇公主心生向往。 一时间,公主府上到处可见贵族千金与风流才子,然而走到哪里听到最多的议论声还是关于安定公主。 后院,阮棠接过楚瑜君斟上的清酒抿了一口,火辣辣的烧灼感让胃都在沸腾,整具身体都跟着暖起来。 太子正在旁边和她说楚临溪:“这位探花郎倒是出人意料,我本以为他本性清高去了吏部也是受排挤边缘化的命,没想到他竟然有几分能耐,短短数日便立了小功,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楚瑜君朝远处看了一眼,提醒:“说曹操曹操就到,人领过来了。” 还挺快。 这算得上是阮棠头一次见楚临溪,之前听明景说起也是用的玉面郎君这个词,但是她转过身去看到那人时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楚临溪是被太子的心腹领过来的,他站在他的身侧,更显身形削瘦却笔直,一身青衫颇具风骨,远远看去便带着一股文人之气,他的皮肤很白,面容异常俊秀,墨眉星眼薄唇微抿,甚至有些精致的女气,却是时下流行的审美,一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怪不得说老皇帝看到他之后,竟荒唐的以外形点了他做探花,这张脸的确过于出众,朝堂之上甚至与曲来疏难分伯仲。 阮棠嫣然一笑,称赞:“不愧是父皇钦点的探花,果然相貌出众。” 这一笑,晃了所有人的眼。 楚临溪也在打量阮棠,甚至从远远地过来时,他的关注便在这个女子身上。 他在寒窗苦读数十载全成笑话,被打压的留在文史馆浑噩度日,同窗师门无一关怀,曾经有多亲密如今便躲得多块,万念俱灰之下他甚至连信仰都产生怀疑。 这个国家,真的值得他如此爱戴吗? 这个昏庸的皇帝、肮脏混乱的官场,让他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但是他在困境中几乎溺亡的时候,却被救了上来。 公职调到吏部时,这消息简直令人不敢相信,什么样的人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施以援手,他这样一个人又值得对方如此相救吗? 但是那个出手相救的人一直没出现。 后来他的同窗告诉他,是安定公主出手相救。 安定公主…… 楚临溪知道她,第一位以女子之身参政的公主,以雷霆手段在潮廷之上与太傅分庭抗礼甚至是治理贪官,有人骂她是牝鸡司晨,有人用言语描绘着她的美丽心生向往,但是他不在任何一个行列中。 直到这一刻,他站在这里,目光所及之处不过是一道背影,她披着狐皮裘垂在地上,手中漫不经心的晃着酒杯,听到动静后微微转头,那张艳丽逼人的面孔缓缓进入楚临溪的视线之内。 他死寂的心口跟着悄然一跳。 男人机械性的做出行礼的动作,他听到自己干哑的声音:“微臣参见公主、太子。” “平身,坐。”阮棠撑着下颌,看他僵硬的动作,坏心眼的逗弄:“探花郎,你笑一个让本宫看看到底有多美。” 太子额头青筋迸出:“明棠!” 如此重要的场合,她竟然又开始看到美色走不动路!简直荒唐! 楚临溪抿了抿唇,直奔主题:“多写公主知遇之恩,楚某一介书生人微言轻,不知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你现在还不能为我做什么。” 阮棠一笑,说道:“楚临溪,吏部员外郎这个职位不高,你若有能力便从底层开始往上爬,能够走多远全看你自己,倘若你有能力爬到高峰,才有机会将那些害你的、落井下石的人踩在脚底下,也方有报答本宫的机会; 倘若你没有能力,那留在吏部做员外郎,还是去文史馆做修书匠,都无太大差别。” 想反击,就自己向上爬! 楚临溪身体一震,他深深的看着阮棠,眼眸中的墨色沉淀下来,再开口已是声音干哑,却异常坚定:“多谢公主教诲,必不辜负公主期望。” 阮棠眨眨眼,其实很想告诉他,如果说你熬不出头也没关系,单凭这张脸,日后也能在她身边做个受宠的面首。 不过考虑到旁边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哥哥在监督,只能遗憾作罢。 楚临溪走出内院,不知不觉便走到梅林旁,他望着初开的梅花,不惧寒冷自有傲骨,无疑是读书人最为喜爱的寓意,他曾经也做出无数赞美梅花傲骨的诗词,如今…… 男人讥讽一笑,神情渐渐坚定下来,傲骨有何用,在这个肮脏的官场,想要往上走就必须舍弃一切。 即便是为了报答公主的知遇之恩。 “楚兄也在!” “还没来得及恭喜楚兄出任吏部员外郎,终于熬出头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招呼恭维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楚临溪抬眼看去,便见认识的同窗与那些官场的权贵子弟正走过来,一反之前避而不急的态度,显得格外热络。 若是之前,以他清高的性格自是不屑于与这些人为伍,但是现在…… 楚临溪微微一笑,得体而从容,顺势融了进去,与他们攀谈起来。 从此以后,他不再向往梅花,梅再风骨却过刚易折,而他即便是身处淤泥中也要爬起来,不择手段的向上爬,将权利和话语权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这样才有资格,对公主说一句:“微臣愿为公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人对楚临溪的变化感到讶然,但这样的楚临溪显然是更好接触也更令人如沐春风的,很快他们便忘了之前的隔膜,气氛热络的仿佛知心好友一般。 就在这时,不知有人低声惊呼:“公主来了!” “那便是安定公主,果然是天家之女气度不凡。” “之前还有风声传她对萧子淇痴心一片非君不嫁,这样的公主,哪里是萧子淇配得上的?” 萧子淇也在人群中,他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首座上的女人,那般令人不可逼视的艳丽与尊贵,压的他根本喘不上来气,和他之前接触过那个美貌却刁蛮的少女公主判若两人。 而在她的身边,与她关系亲密的近臣,赫然就是萧子淇的未婚妻楚瑜君! 安定公主竟然和楚瑜君关系如此亲密! 倘若公主当真看上萧子淇,要拆散这对有情人,她们不应当是情敌关系吗?除非那些传言有误,事实绝非如此。 一时间,往日议论结成谣言,倒是萧子淇被贴上了“不配”的标签,也不知是作何感想。 阮棠起身,端起酒杯,起了个头:“在座诸位都是国家的栋梁……”她的声音清亮而清晰,不紧不慢的说出一番开场白后,便饮下了这杯清酒,气氛一时间热络起来。 文人在一起,宴席上玩的最多的助兴游戏便是行酒令,又称诗词接龙,阮棠给出“花卉”作为主体后,一群人便非常配合的玩起来。 身边便是一处梅林,文人又大多喜梅,以至于这饮酒作赋往往都是围着梅花进行,偶有其他花卉作诗也不容易出彩,当行酒令传到探花郎手中时,众人都觉得楚临溪也会以梅作诗。 毕竟他清高,与梅花更是相称。 但是楚临溪的目光却是一直在追随者首座上的公主,当他接到行酒令时,出乎意料的并没有选梅花来作诗,而是用的牡丹。 牡丹国色天香,雅而大气,百花之首。 楚临溪借花赋诗一首,比喻的却是首座上的公主。 探花郎如此精彩而直白的赞美令人不由侧目,偏他学富五车文采不凡,即便是借花喻人都不显孟浪,反倒是倍感真诚。 然而就在楚临溪的赋诗之后,不等众人评价,一道含笑的嗓音插了进来,让气氛骤然一静。 “探花郎才华横溢,这诗作的着实精妙。” 曲来疏如闲庭散步般从容的走在公主府内,他轻慢的鼓着掌,俊美的面孔含笑温润,狐狸眼上挑时偏又带着几分邪气,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只听这位权臣笑吟吟的道: “听闻公主设宴,未能得到请柬曲某只能不请自来,还望公主见谅。” 不请自来,经他口中说出来,偏偏又带着几分理直气壮之意。 这公主府,他闯也闯了,来也来了,脸皮奇厚的老妖精还就不想走了,还让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称太傅。 阮棠却好笑的往后一靠,指着他嗔道:“好你个曲来疏,果然是上午听我说完话便坐不住了,跑这给本宫搅局呢。” 可不就是坐不住了。 曲来疏微微眯眼,笑意不变,唯独视线落在那年轻俊秀的探花郎身上时泛着冷光,他这小公主眼神可真不怎么样,这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都能看得上。 楚临溪也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公主对太傅语气中的亲昵,那种微妙的相处,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他,他们之间关系的不同寻常。 探花郎目光坦然的与那权臣对视,冷冰冰的,充满了警惕与探究。 这种不择手段的阴狠权臣,也轮得到他觊觎他们大盛的安定公主? 两个男人同时在心里冷笑一声,敌意十足。 第81章 宫廷朝堂 太傅与探花郎相对而坐。 宫人欲上前斟酒, 却被曲来疏随意的挥开,他自斟一杯朝首座上的公主微微示意, 笑吟吟的道:“搅局谈不上, 曲某此来不过是向公主讨一杯酒喝。”他微嗅,自顾自的往下说:“公主府上的清酒, 果然比旁的要香醇的多。” 众人面露惊异, 再傻的人也能听出来两个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只是一位是架空皇室的权臣、一位是试图掌权的公主, 这两位传出风流逸事着实显得不可思议。 楚临溪若无其事的开口:“既然如此,太傅不妨试试传酒令来为公主助兴?公主钦点“花卉”为主题, 不知太傅有何想法?” 他说的简单, 听得大家却神情古怪, 这探花郎……着实胆大! 阮棠还在一边起哄,她撑着下颌,灵动的猫眼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 好在太子提前回宫给了她肆意妄为的空间,只见她指了指手边的一壶清酒, 笑道:“曲来疏,若你能作出令本宫满意的诗,这壶酒便也一起给你, 叫你喝个尽兴。” 这壶酒,不止是放在公主桌前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阮棠已经喝了一半。 她这话一出口,便带上几分暧昧的旖旎。 楚临溪的眼眸顿时一沉, 失策了。 曲来疏却哼笑一声,望着首座上好整以暇看热闹的小公主,不觉屈辱,只是不紧不慢的道:“这彩头竟只是一壶酒,公主是否过于小气?” 你还想要什么! 楚临溪突然站起来,眼眸深沉,脸上的假笑却维持的半点不变,他道:“既然太傅说是彩头,不如便让在场大家一起来赋诗,争一争这彩头?” 你嫌小气,还有人惦记着壶酒,根本就不打算拱手相让呢。 曲来疏看了他一眼,眼尾上挑似笑非笑:“都说探花郎清高傲气,今日一见倒是与传言不同。”话多的惹人烦。 他的声音平和而淡然,在场众人却被他的威势压的不由得身体一抖。 楚临溪分毫不惧,声音清朗:“传言也未必不可信,比如下官便早对太傅的平易近人有所耳闻,如今一见果真如此,令下官好生钦慕。” 神特么的平易近人! 阮棠的脸扭曲了一瞬,像是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她端着酒杯抵在唇边掩饰出笑意,暗道这探花郎真不是凡物,当他放下傲骨之后,整个人简直天翻地覆的变化。 瞧瞧这一句话把曲来疏给恶心的。 这暗流涌动的微妙气氛,曲来疏和楚临溪前后打机锋的样子,让底下的人们看的目不接暇、目瞪口呆,直到阮棠低咳一声将注意力拉回来。 她笑道:“既如此,那便依探花郎所言,今日在场诸位饮酒赋诗,拔得头筹者不仅有好酒相赠,还可以……” 公主的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扫过,意味深长的说:“还可以向本宫求一道赏赐,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有求必应。” 楚临溪心头一跳。 曲来疏的狐狸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流光。 “如此……那微臣便却之不恭了。” 楚临溪冷冷的看着那奸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问道:“不知太傅,想以哪种花卉来比喻公主?” “探花郎用的是牡丹是吧。”曲来疏不答反问。 楚临溪:“自然,公主国色天香尊贵无比,只有国花能与之相匹配,不知太傅有何高见?” 曲来疏慵懒的往后一靠,漫不经心的四下看了一眼,突然指了指公主 桌上娇艳欲滴的芍药,“这朵花,倒是更配公主。” 寒冷的冬天自然不是芍药开花的季节,这些艳丽的花朵全是室内种植出来的,如今摆在台面上,正是盛开的灿烂,被他拿来比喻阮棠。 阮棠兴致勃勃的摘下一朵芍药,微嗅,香气扑鼻。 楚临溪沉声:“芍药妖无格,美艳过度失了端庄,如何与公主相配?” 众人不由侧目。 这探花郎平时多清高的一个人,今天怎么遇到太傅,仿佛化身杠精? 真是什么都能杠,什么都能怼,简直就是毒液四处喷洒令人纷纷避让。 曲来疏讥讽的勾了勾唇,近乎嘲弄的看着他,他从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声,轻慢的道:“探花郎要用妖无格来形容公主,不过是因为……” “你从未见过她艳丽张扬锋芒毕露的一面。” 换句话说,他曲来疏见过公主这般模样,与她关系匪浅,你算个什么东西? 曲来疏轻飘飘的,便戳中了他的弱点,他对公主了解太少,甚至都没有资格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狼子野心的权臣作恶。 想到这里,楚临溪脸色泛白,一双黑沉的眼眸泛着冷光,纤长的双手慢慢的收紧,力度之大竟泛起青色。 总有一天,他会清君侧,还公主一个康平盛世。 被曲来疏压制的出楚临溪,在满腔的愤忿不甘中,升起对权力的无限渴望。 就在这时,一道削瘦的身影从梅林的方向走出来,打断了几个人的暗流涌动,众人抬眼看去,便见少年剑眉星目周身煞气萦绕,令人畏惧,赫然便是七皇子。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七皇子走上前,第一句话便是:“诸位在以花喻人?” 很快便有人将场上的情况说与他听。 公主养的小狗来了。 曲来疏挑了挑眉,轻慢了打量着这位近期才有存在感的七皇子,便见那锐气风发的少年听完后径直走到公主身边,他与她显然是亲昵到没得挑剔,竟与她同坐一榻。 阮棠还笑着将球丢给他,故意问:“七弟觉得曲太傅和探花郎谁说的更在理?” 阮侨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两个男人,掠过那隐忍的探花郎,与肆意妄为的权臣对视一眼,双方眼中皆是敌意,他不紧不慢的道:“臣弟觉得,两位说的都不在理。” 豁! 这位看样子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两个男人齐刷刷的朝他看过来。 “芍药艳丽、牡丹大气,却终究都只是俗花。”阮侨的神情近乎睥睨的嘲弄,他从姐姐手中接过那朵芍药,为她插在发髻之上,同时说道:“凡物如何配与皇姐相提并论,不过是陪衬罢了、” 众人:“……” 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人悄悄地抬眼看去,就见七皇子说完之后,这三个男人显然是谁也无法说服谁,竟齐刷刷的发出一丝冷笑。 仿佛都是在骂对方,你懂个屁! 有人出来打圆场:“这……每个人心目中的公主都是不一样的,求同存异嘛是不是。” 太傅慢悠悠的喝了口酒,然后发难:“那公主觉得,谁的想法更合您意?” 阮棠:“……” 她哀怨的看了一眼侨妹,让你选一个,你竟然还给出第三个答案了? 这时候令人谁料未及的是,探花郎竟率先退让一步,说道:“微臣认为七皇子此言有理,公主的天香国色远非花朵所能比拟,这一局,微臣输的心服口服。” 众人:???? 卧槽你这是认输?分明就是改变战术转而支持七皇子,达成组队效果一起怼太傅吧! 探花郎的操作是够骚的。 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阮棠揉了揉鼻子,突然觉得把他们三个聚在一起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她略一沉吟,笑道:“每个人给出的答案,本宫都很喜欢,难以抉择。” 是答案难以抉择吗? 分明是大美人小美人她都喜欢,难以抉择。 “既然如此……” 祸水指了指桌上的半壶酒,说:“太傅既然不想要这壶酒,那便赠与探花郎做彩头吧。” 楚临溪双眼明亮的看着她,随即想到了什么,白净的脸上突然染上了一抹红晕,他低咳一声努力演示下去,恭敬的道:“谢公主。” 曲来疏眼眸微眯,老狐狸看起来分外不爽,一副要挠人的样子。 祸水慢悠悠的继续往下说:“太傅的话,便许你一个赏赐,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尽可以向本宫提起来……”她眨眨眼,轻笑一声,补充:“比如太傅之前所提的要求,若想兑换成这个赏赐,本宫也是可以答应的。” 之前提的什么,自然是…… 她话不说尽,带着无限遐想,仿佛猫儿伸爪在曲来疏的心头撩上一把,又若无其事的走开一般。 太傅意味深长的道:“那微臣,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如何使用这个来之不易的赏赐。” 阮侨叹气,满脸无辜又委屈:“那姐姐,我呢?” “你什么你,最后还跑出来给姐姐添乱。” 阮棠嗔道:“罚你进刑部好好历练一番,磨磨你的性子,也为我大盛做点贡献。” 她说的轻巧,却实际上唯独对七皇子最好,直接将人安插进了刑部。 曲来疏玩味的笑笑,这小公主……还真是不简单。 宴会到最后,众人出去的时候都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显然冲击不小。 曲来疏施施然的站起来,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探花郎,显然对这位“情敌”十足轻蔑根本不放在眼里,只与阮棠告辞。 阮侨站在阮棠的身侧冷眼旁观,看着他绕过梅林向外走去,顿时若有所思。 - 七皇子治理贪官案一战成名,铁血严苛的手腕令人侧目,这次入主刑部完全是名正言顺,只是他的手段却一直为人诟病,多次闹到皇上那里去。 然而就算老皇帝斥责了他,甚至是厌弃他,朝臣将他视为洪水猛兽百般攻击算计,七皇子仍旧我行我素,这一点是最令人绝望的。 因为随着七皇子屡破大案,他的地位是愈发的不能动摇,又有嫡公主相护,那简直是扶摇直上。 阮侨那边一切顺利,然而户部这边却又出了新问题,这边七皇子好不容易被追回来的一半赃款,竟然就被人给惦记上了! 她今天一来,就发现户部的气氛不大对,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窃窃私语的,而且表情相当的一言难尽,阮棠满脸疑惑,刚一走进政事堂,便听到户部侍郎的怒吼声:“什么?他在外带着兵吃完喝完打欠条让掌柜来户部要钱?户部没钱!!!” 这户部侍郎,是阮棠亲自挑上来的人才,外号死要钱,相当的抠门,不过平时也算稳着文人的矜持,今天这么狂躁还是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这是? “谁在外面吃饭打户部的欠条?”阮棠很奇怪。 侍郎一抬头,便见公主走进来,连忙行礼,却被她拦下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把你气的头顶都冒烟了。” 户部侍郎那是满脸的气愤又无奈,他磨了磨牙,恨恨的道:“公主,大都督回来了。” “谁?”阮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元帅符东风啊,和他回来有什么关系……他带兵吃饭打户部的欠条?” 户部侍郎悲愤的一点头,显然都被憋屈坏了,他滔滔不绝的控诉:“兵部的经费简直就是花钱如流水,但是你不给他钱,大都督也不惧,他就带着兵四处吃饭,去当地的地主家、客栈内吃完喝完打户部的欠条,让人家来户部要账! 关键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微臣查了往年的资料才知道,他足足打了五年的欠条!” 也就是说,天下兵马大元帅,手握兵符的大都督,靠打欠条带兵吃了五年的白食。 阮棠目瞪口呆。 她突然想起阮侨说,元帅的性格非常有趣,果然……不同凡响。 旁边的其他官员也凑上来控诉:“他哪里有点大都督的样子,每次回京城,大家都像是遭了土匪似的被洗劫一空,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领兵打仗需要钱不错,但是他也太能造了,要最好的兵器、最好的铠甲,现在又要训练水师!国库哪有这么多钱啊!” 阮棠奇怪的问:“前段时间不才治理贪官收缴上来不少白银吗?” “国库开销太大了,根本不顶用。”侍郎叹气。 阮棠还欲再问,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骚动,紧接着是小兵慌乱跑进来,一副鬼子进村的模样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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