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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月先生把玩着手里的菩提珠,一笑:“你太天真了,真正想打开旧唐势力的缺口,这还远远不够。他们曾经是这个王朝几百年的主人,势力盘根错节隐藏极深,哪里是计霜寒稍微动动手就会全然暴露出来的? 你以为他为什么有恃无恐?” 心腹一楞。 月先生叹息:“那些人啊……还指望着能够再次恢复前朝荣光呢。” 不过,就是因为他们还有这么大的弱点,才会为他所利用。 他可没有多高尚的情操,对卫家所忠诚的心肠,一切谋算都不过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男人的身体像是撑不住似的低咳了两声,纸巾上浸染着鲜红的血渍,昏暗的灯光下,他苍白的面孔变得模糊不清,唯独没有血色的唇上那一抹殷红的血渍是如此的明显。 他弯了弯唇,一抹残酷冰冷的笑意。 - 阮棠无聊的都要睡过去了,计霜寒才回来。 “忙完了?”她慢吞吞的伸了个懒腰。 “嗯。”计霜寒的视线在桌上的佛经一扫而过,随即上前两步,几乎与她身体相贴,阮棠疑惑的仰头,就见她的脸颊凑到她的脖颈处,深深的嗅了两下,这才将距离拉开。 她蹙眉,冷淡的声音都带着一股不爽的意味在其中:“令人作呕的佛香味,看来你遇到他了。” “谁?”阮棠问完也反应过来了,笑了笑,“你说的是月先生啊。” “月先生” 这个称呼让计霜寒唇角的冷笑愈发的明显,“你称呼他为利益至上不择手段的肮脏政客,更为合适些。” “诶?他有官职在身吗。”阮棠倒是没有计较计霜寒语气中的憎恶,反而是笑眯眯的评价:“这么佛性的一个病美人,竟然也入朝为官了,只能想象的到他清风霁月、不食人间烟火的画面,真是难以想象他处理政务时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恶事做尽的样子。 计霜寒不知在想些什么,迟疑了一下,竟然没有点破月先生的身份,甚至没有阻止阮棠和他交往下去。 - 安国来使,政务繁忙,以至于卫斯柾这段时间都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阮棠身上。 不过那祸精当然不可能无聊,她有数不清的乐子呢,就比如趁他三哥抽不出身来的时候,跑来勾引小三嫂的六殿下。 阮棠收到他的邀请时,写的是邀她去骑马,本以为目的地会是在马场,到了以后才发现是军事基地。 送她来的人是六殿下的副手,“路小姐,殿下在等您。” 军事基地的马场,自然不是私人马场所能比拟的,阮棠站在高处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内心相当感慨,不多时便听到踏踏的马蹄声,她回过神,看到了自来殿下。 青年一身黑色裁剪得体的骑马服,衬衣的领口隐约的露出来,他骑在高大的骏马上,白色长裤更衬双腿修长有力,高筒黑靴,悠然自得。 平日里见惯了六殿下漫不经心间呵佛骂祖的气势,像今天这样宛若中世纪贵族优雅贵气的模样还真是头一次见。 自来朝她伸出手,“上来。” 阮棠早已换上女士骑马服,也不扭捏,干脆的搭着他的手稳稳地坐了上来,调侃:“六殿下,可要认真的教我骑马啊。” 自来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会马术,却也不点破,维持着这点小情趣低笑一声,“好啊,那老师教导你的时候,你可要乖乖听话,路同学。” 他说完,一扬马鞭,骏马跑了起来。 马蹄声哒哒的响,耳边是猎猎作响的风,自来一手揽着女人纤细的腰肢,一手拉着缰绳,还不忘戏谑的问她:“趁三哥不在,你就跑来和老情人相会,胆子不小嘛我的小三嫂,不怕被他抓住?” “六弟不是在教我骑马吗?”阮棠仰着头满脸无辜,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况且,咱们俩之间从来没有情,哪来的老情人之说,你可不要污蔑我。” 显然是不把当初在订婚典礼前勾引、利用他的事情,当成一回事了。 更不把六殿下生日那天,两个人的亲密接触当回事。 自来磨了磨牙,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无情的小女人,他倒是颇具风度,也不恼,干脆就俯下身在她的唇边上咬了一口。 眼看那小女人要质疑,自来轻描淡写的将了一军:“看什么,老师只是在索要报酬而已,怎么,路同学不打算付学费吗?” 阮棠闷闷一笑,仰着头,亲在他的下巴上,两个人如此亲密,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自来听到她柔媚的声音在说:“那我再付点赠品好了。” 青年想到了什么,呼吸一窒,不自觉的收紧了握在她腰间的手。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突然远方传来动静,打断了这暧昧又美好的气氛。 “有人来?” 阮棠朝那边看了一眼,只看到浩浩荡荡的人群,却看不清来者何人。 倒是卫自来,脸上竟闪过一丝懊恼,颇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是木已成舟,他只能冷哼一声,骑着马载着阮棠朝人群走过去。 再近一些,阮棠就看清了来人,一瞬间不由神情微妙。 是卫斯柾。 不止是他,还有斯恕、舒妧、凝露、舒透等人也在其中,很显然这是三殿下和二殿下,带着外国使臣来逛军事基地呢! 然后和她碰了个正着。 阮棠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六殿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卫自来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他哥今天的行程,估计带阮棠来,让他被动捉奸,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呢! 这浑东西,果然王八的很。 他们看到了一行人,卫斯柾自然也看了他们,只是储君殿下不愧是未来君主,相当沉得住气,情人和亲弟弟坐在一匹马上关系亲昵,简直就是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这位殿下竟然还能不动声色,只是看了一眼,淡声: “小六也在,下马,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来自安国的贵客。” “三哥,这么巧。” 自来似笑非笑,翻身下马,还不忘将阮棠抱下来,随后才上前与舒妧等人打招呼。 舒妧等人看到阮棠的一瞬间已经眼泛热泪,还没激动的冲上去,就看到了这暗流涌动的一幕,失控的情绪一下就定住了,只剩下……微妙、微妙! 凝露正经的与六殿下握了握手,讲着冠冕堂皇的话,一双美目却忍不住在这兄弟俩之间游走。 根据她们知道的情报,阮棠现在名义上的身份可是储君的小情人,今天却和他弟弟一起骑马……啧啧啧,不愧是她的主公,云国皇室真是被搅得腥风血雨、鸡犬不宁了! 舒妧的情绪较为激动,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阮棠,却想到她纸条上的内容,只能安耐住内心的焦躁强作淡定,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对话。 自来殿下是真不是个东西。 短暂的对话结束后,他竟然当着外国使臣的面,笑眯眯的将话题转到阮棠身上:“小三嫂想学骑马,我正好有空就陪她来练习了一番,没想到就这么巧大家碰在了一起,三哥不会介意吧?” 瞧瞧,这话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在挑衅! 卫斯柾那是什么人,阮棠评价的笑面虎啊,怎么可能会被他这点小伎俩刺激的失态,面对弟弟的胡闹,他也只是淡然又大气的反问了一句:“自来,你只是在陪她学骑马,三哥有什么可介意的呢?” “三哥不介意就好。”自来哼笑一声,也不指望他能够什么过激的反应,知道他三哥现在内心肯定不痛快就值得了。 这叫礼尚往来。 卫自来,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儿。 舒妧突然出声,像是没话找话,怔怔的问:“路小姐在学骑马吗?” “对啊,要一起吗?”阮棠嫣然一笑,完全不动声色。 “好,那就却之不恭了。”能够找到和阮棠相处的机会,哪怕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表露出太多,她也是求之不得的。 自来只觉得十分古怪。 那舒妧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路轻棠,眼里带着无限眷恋,她别不是les,对路轻棠一见钟情吧? 一想到这祸水男女通杀,就愈发的不淡定,六殿下开始后悔把人带出来了。 然而后悔无用,他利用阮棠刺激了他哥一顿,接下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祸水和外国来宾眉来眼去,一会骑马,一会又约下午茶,天色渐晚,对方还要约共进晚餐! 被拒绝后,这才遗憾作罢。 六殿下已经快成柠檬精了。 送走外国来宾的时候,他看着阮棠,脸都鼓成了包子。 阮棠笑眯眯的故意问他:“六殿下似乎没有尽兴?” “你说呢?”青年将她抵在墙上,恶狠狠的磨牙,“今天和她们玩的这么开心,把老师都抛之脑后了吧,今天老师要拿出教♂鞭狠狠的惩罚你。” 污! 阮棠扑哧笑了出来,却伸手推开了他,眉眼间尽是风情,也是凉薄:“可惜啊,你哥还在外面等我呢,六弟,回见。” 六殿下的脸都黑了。 那祸水却走得风情摇曳,半点不回头。 自来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玩不起,直起身来送她出去,看了一眼站在车前的卫斯柾,嗤了一声:“三哥,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物归原主,是应当的。”卫斯柾淡淡的道,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弟弟一眼,这点小伎俩,还欠点火候。 他驱车将人送回去,本想问点什么,却没想到阮棠已经累得在车上就睡了过去。 男人揉了揉眉心,还是没狠下心将她叫醒,而是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准备第二天再行询问。 结果第二天一清早……那作精就出去浪了,根本没抓到个影子。 阮棠去哪了呢? 她去了那家私人会所的图书馆,而且非常巧合的,第二次遇到了月先生。 她到的时候,图书馆内仍旧异常冷清,月先生手里那这本书,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只是不知为何,她似乎能够从那张温润的脸上,察觉到一抹冷意? 他像是在发怒,却连怒火都是冰冷的火焰,将人的五脏六腑都冻住。 啊咧,原来佛发火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第191章 诸国皇室修罗场 缘分, 就是不期而遇的巧合, 也可以说是躲不开的命运, 注定有此一劫。 月先生其实很少来这个会所, 公务繁忙官场尽是勾心斗角, 每个月最多抽出一天时间来休憩,这个时候属于学者的一面便展现出来了。 坐在满是墨香的图书馆内,当阳光照进来洒在如白纸般没有血色的手背上时,带着浅淡的温暖,这个时候翻上一本闲趣的书,可以享受一整天的安逸时光。 然而意外总是会打断这份安逸。 心腹军官左玉森急匆匆的赶来, 显然是有要紧的事情, 他俯首低声说了几句话, 很明显男人的神情便淡了下去。 月先生有一张极为出众的面孔和独特的气场,他只是往那一坐, 清雅温润,带着一股悲悯世人的佛性,然而当佛发怒的时候, 仍旧是佛, 却变成了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佛。 他的声音清冽,不急不缓, 平淡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陆故不甘心下野,企图再连任一届,自然会不择手段的拉拢各方势力来对抗我, 不过他竟然愚蠢到连大盛抛过来的橄榄枝都敢接……” “与虎谋皮,天真愚蠢,他的确是老了。”月先生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左玉森担忧的道:“根据我们掌控的信息,议长根本就不想安稳下野保住最后一丝风度,他要的是绝对的权利,甚至为此已经孤注一掷,不少势力都被他或威逼或利诱拉拢了过去,比如在野党……” “在野党成不了气候。” 左玉森被打断,又被他冷漠的声音威慑的呼吸微窒,他看得出来,大人在发怒,即便他表现的如此淡然,但是这种冰冷的怒火,才是最令人胆寒的。 月先生:“在野党没有实际政权,即便陆故拉拢了他们,最多就是用来扰乱视线,给我添一些堵罢了。” “是的,以艾唐为首的在野党现在已经开始联合起来,反对您的议案,虽无法插手议案的最终结果,却可以通过闹事将其推延下去。”左玉森道。 男人轻咳了两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看起来愈发病弱的不堪一击,却无人胆敢小觑,他弯了弯唇,殊无半点笑意,轻描淡写的道:“这些都好办,艾唐身上的把柄多的像筛子,让祝火去处理。记住,杀鸡儆猴、斩草除根,要做就做的彻底,不要留下任何余地。” 他说完,走路声与左玉森的示警一同响起,男人抬眼就瞧见走过来的阮棠,倒不见任何惊慌,唇角自然而然的勾起一抹淡笑:“又见面了,棠小姐。” 倒是左玉森,警惕的打量了两眼阮棠,事实上他们既然敢在公众场合谈如此重大的事情,就是因为这图书馆其实是一个禁区,月先生在时,旁人无法擅闯。 作者(八鸽看书网)P.S 喜欢小说的欢迎访问: :BAGEKS.COM 当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时,他们会在第一时间示警,然而今天却出了岔子,这人进了室内,竟然才被察觉!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将人处理掉,却见大人并无此意,这才安耐住内心的警惕与疑惑,未生事端,只是识趣的退了下去。 “是啊,又见面了,月先生。” 在月先生抬头的一瞬间,阮棠看到的是,男人尚未来得及遮掩的黑眸,那是如神明俯瞰众人般的冷漠疏离,令人遍体生寒,只是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切只是幻觉。 她却也不以为意,并未深入探究,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走出去的左玉森,终于知道熟悉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他是那天一墙之隔调侃嘲讽她们的那个军官! 很明显,月先生便是那位幕后boss,不过这些阮棠早有猜测,倒也不算惊讶。 她从容的坐在男人的对面,笑眯眯的问:“月先生今天有没有有趣的小故事要分享呢?” “当然。”月先生笑了笑,清风霁月的从容,似能驱散一切阴霾,他贴心的道:“我们可以先去用餐,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来分享有趣的故事。” “月先生的邀约,即便是为了小故事,我也必须答应,是不是?”阮棠打趣了一句,顺势站了起来,两人相携走出图书馆。 远远地,似乎还能听到她说:“不过我这个人味觉可是非常挑剔的,就看看月先生要用什么招待了咯。”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相当的和谐,淡如君子之交,却又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暧昧默契,令人难以捕捉,又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对于阮棠来之前,图书馆发生的时候,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 不过阮棠其实走进来的时候,是有听到只言片语的,捕捉到的信息最多的就是最后那句“艾唐、杀鸡儆猴斩草除根”,这个时候的她只是若有所思,这位看似佛性的学者,本质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呢。 然而直到不久之后,她从新闻上看到“国际财阀总裁艾唐涉黑涉走私犯罪,庞然大物的艾氏集团一夕之间土崩瓦解、艾唐被拘捕时陷入疯狂,杀死全家后自杀”的新闻,才意识到“不留余地”的意思。 彼时计霜寒只是随意的看了两眼新闻,随口说了一句:“自由党覆灭了,不过也是意料之中,他们低调点还好,一旦进入某些人的视线,真以为自己走私贩毒的事情可以无人察觉吗?” 自由党名义上推举的头目是一位演员,但是幕后的真正势力却是艾氏家族及家主艾唐,那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毁掉了这个昔日庞然大物的财阀家族,逼的艾唐杀死全家后绝望自杀,其恐怖可想而知。 那个时候,阮棠才真正的了解了月先生,他是佛,却不是慈悲的佛,而是以虚伪的悲悯哄骗世人、实际上早已堕入地狱的魔佛!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月先生说要请客,所选地点自然不凡,那是一家以海鲜为主题的私房菜馆,地方不大,但是一走进去,便让阮棠眼前一亮。 从装潢风格到各方面,都绝非凡物。 两人被侍者领进一间包厢,月先生的声音如涓涓细流般令人舒服,他对着阮棠娓娓道来:“这是京都几百年的老字号了,即便是几十年前改朝换代,仍旧没有影响到平民的生活,以至于使得诸多民间传承都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家老字号的店面却是越来越小了,从昔日京都繁华的酒楼到现在,只剩下这么小小的店面,以至于除了地地道道的京都人之外,鲜少会有人知道这家私房菜的存在。”月先生说着,轻笑了一声。 准确的说,只有地地道道的京都贵族,才知道这家店的存在,也才有资格迈进来。 阮棠好奇的问:“这是为什么?” 一旁的侍者冷不丁的接了一句:“因为我们老板的儿子,当年和君主抢女人没抢过,结果那位贵妃还没被珍惜,生下小殿下就过世了,老板的儿子也跟着殉情,现在全靠八十岁的老板一个人支撑,可不就是快要倒闭了。” 阮棠顿时被呛住了,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这侍者,又看看月先生,这里的人都这么口无遮拦吗? 月先生却笑了笑,先是对侍者吩咐了一句“食谱照旧”,待人出去以后,才对阮棠解释:“君主年轻时风流成性,像这种花边轶事数不胜数,倒也不足为奇。” 听起来像是一个男版的阮棠,和她一样风流一样渣。 阮棠挑了挑眉,好奇的问:“所以,坊间流传的那些关于君主辜负的女人的故事,都是真的?” 月先生注视着她又坏又俏皮的小模样,竟学着她的样子也挑了挑眉,玩笑似的反问:“比如?” “比如郁郁成疾,撒手人寰的皇后。”阮棠还真敢说。 月先生也是真敢答,对于这种众人忌讳的皇室秘闻,他只是从容的微微颔首,“是真的,皇后当年也是云国最美的女人,无论美貌或家世都是女性中的佼佼者,否则也不会有机会坐上凤位。” 他的后背向后微靠,双腿交叠,一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却在摩擦着菩提珠,苍白的面孔上是淡淡的笑意,呈现出一种似在回忆的神情,这让他清雅的不似凡人的面容终于染上了几分人气。 月先生摇了摇头,不急不缓的说:“可惜了,再美的女人终究逃不过天真这二字,君主的魅力让全天下的女人为之仰慕趋之若鹭,但他的绝情也足以杀死所有的人,宫中那些娇嫩的花朵皆是在失去他短暂的爱意后迅速枯萎,无一例外。” 阮棠赞同的跟了一句:“所以说为什么要结婚呢,为什么要给承诺呢,大家彼此玩一玩,玩腻了一拍两散不好吗,看看,结婚以后不就闹出人命了吗。” 月先生一怔,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随即哑然失笑,“你与君主,倒是颇有共同语言。” 阮棠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反倒是一转脸,突然问了一句:“你说那皇后是当年云国最美的女人……”她的手撑着下颌,微微前倾,唇角含着笑意,眼眸像星星般注视着他,“那你告诉我,我和她,谁更美?” 她是要比美吗? 不,她分明就是信手拈来的撩他。 月先生握着菩提珠的手微微一顿,男人的眼眸深深的注视着她,看着她娇艳的面容、娇憨又张扬的气场,她像是天生便不知胆怯的小疯子,活的肆意潇洒,又通透清明。 半晌后,男人淡淡一笑,认真的说:“她,不及你的风华。” 倘若那时,坐在后位上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最后栽进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很快,侍者便将一盘盘的海鲜端了上来,不消说,阮棠一看桌上的菜便知道,这都是月先生的日常食谱。 白灼虾、清蒸石斑鱼、海胆蒸蛋、蒜蓉鲍鱼、白灼菜心、清蒸大闸蟹等等……完美的诠释出两个字:清淡。 当然,这并不是淡而无味,而是将美食的侧重点放在海鲜本身的鲜美柔嫩上面,不让调料夺去食材本身的味道,不过这种口味却恰好就是阮棠所欣赏不来的。 她叹了口气,半抱怨半娇嗔:“月先生,虽然我们在聊天时可以非常默契,但是在口味上,永远都无法达成一致了。” 月先生患有先天性心疾,忌暴躁易怒、情绪波动过大,忌刺激性饮食,辛辣的食物与美酒都注定与他无缘,偏偏阮棠就喜欢这一类。 这也算是两个人中,难得的一点不和谐了。 岂料,她说完这话后,月先生竟然没有半点意外,反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度,他笑了笑,说:“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仍旧可以同进晚餐。” 哦? 阮棠挑眉看他,愿闻其详。 月先生当真是个妙人,他竟起身,落落大方的坐在了阮棠身边,而后挽起袖口,亲自拿起一只基围虾,男人细长的手指不止发布过多少重要政令,此时在灵巧而半点不显低下的为她剥开了虾壳,露出鲜嫩的虾肉。 他用筷子夹起虾肉,在小碟中的调料中蘸了蘸,放在阮棠的碟子里,微笑着鼓励:“尝尝看。” 阮棠咬了一口,鲜嫩的口感与辛辣的调料混合在一起,令人唇齿生津。 海鲜的魅力就在于此,你可以吃清淡鲜嫩的白灼虾肉,也可以蘸着调料,享受另一种味道。 当然,这种搭配并非月先生独创,也算不上什么高明的计量,但是男人亲自动手的诚意,却是令人不由惊艳赞叹的。 阮棠顿时笑了出来,“月先生,你可真是个妙人。” 月先生微微一笑:“棠小姐,你值得最妙的对待。”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默契。 这一餐,自然进食的非常尽兴。 饱食过后,阮棠擦了擦手,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这本是很正常的一个举动,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刚走出包厢,就和对面房间里的人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愣住了。 对面竟然是四殿下斯致和五殿下斯裴! 第192章 诸国皇室修罗场 斯致和斯裴显然是刚来, 包厢就在对面, 这刚走进去, 侍者还没来得及关门, 就和阮棠打了个照面, 顿时五殿下斯裴的眼都亮了。 他今天穿着常服,亚麻衬衣休闲裤,倒是低调,却挡不住那股在皇家养出来的周身气度,男人的眼眸微动,先是玩味的朝她身后的包厢看了一眼, 随后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道:“他可真是胆大, 这家店三哥也经常来的。” “他”,这个用词让阮棠挑了挑眉, 斯裴当然不可能知道里面的人是月先生,那么只能说明他误以为是自来带阮棠出来的,所以才有此一说。 阮棠看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笑了笑也没点破, 反而是故意顺着他的意思笑眯眯的接了一句:“您不觉得,这样才最刺激吗?” 她开口就是不当回事的“刺激”, 惹得斯裴顿时有些错愕, 随即哈了一声笑了出来,能被小六看上的女人,的确不简单。 阮棠还没说完, 她紧跟着又指了指里面的包厢,来了一句:“所以,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您要不要也进来参与一下?”她翘首,看了看坐在包厢里的四殿下斯致,补充:“嗯,也可以带上那位。” 斯致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斯裴戏谑的语气中带着相识的熟稔,女孩灵动的放肆完全不带顾忌,更别提心理负担,这让他不由得拧起眉头,老五什么时候和储君的情人扯上关系的? 还去里面坐一坐,等储君来捉奸吗? 届时就是洗不清的兄弟阋墙,因为一个女人而闹到君主的面前,丢进皇室的脸,非死不足以赎罪。 “斯裴。” 冷淡的警告声在五殿下的身后响起,“注意分寸。”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是无限威势,他甚至都没有看阮棠一眼,仿佛轻视,更确切的说是这颗用于博弈的棋子,让他来轻视的态度都不会有。 听到四哥的提醒,斯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却也没有违逆的意思,只遗憾的对阮棠道:“看来,今天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阮棠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四殿下,他有一张英俊的足以让灯光都黯然失色的面孔,轮廓线条利落的锋锐,细长的凤眸有一种天然的高高在上的气场,仿佛随时都在俯视众人。 他像是一把剑,带着天然的攻击性,即便是远远旁观都可以被剑气波及到皮开肉绽,阮棠毫不怀疑,得罪他的人会被第一时间割喉送命。 她听说过他的名声,却是第一次接触到他,而且相当的不友好。 至此,云国六位天之骄子的殿下,她算是都见识过了。 阮棠笑了笑,回过神来,颇有些兴味的看了五殿下两眼,不怀好意的道:“早就听说四殿下、五殿下形影不离不分彼此,今日一见,果然……” 她意味深长,不说完不点破,却偏偏一击掌,意思不言而喻。 哗啦,一盆脏水泼下来。 斯裴简直哭笑不得,“喂喂喂,你别瞎说啊,我和四哥可不是那种关系,拒绝你只是因为……”他摸了摸下巴,诚恳的表示:“我虽然喜欢看戏,但并不想被拖下水,成为这戏的一部分,任人品头论足。” 阮棠无辜的一摊手,装傻充愣的反问:“我说什么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吧,我明明只是夸了夸你们兄弟俩感情好,怎么会引起五殿下如此严肃的长篇大论呢?” 说完,还啧啧两声,评价:“你们这种玩政治的,心真脏。” 斯裴:“……” “路小姐今日的表现,倒是令人大开眼界。”斯致的声音从包厢内传出来,他本人还坐在那里,左腿压右腿,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不紧不慢的道:“对于你与他们玩的游戏,我没有兴趣,也请路小姐专注自身不要过界,毕竟我不是三哥,不会无条件的纵容你。” 换言之,你要和储君他们玩什么棋局美人计就去玩,别特么牵扯到我的派系,否则就处理了你。 “好凶啊。”阮棠低低的笑了一声,不像是被威胁到的样子,反而是一扬眉,张狂的道:“四殿下,其实不想被波及的最好办法,就是带着你和你的人都缩进乌龟壳里,这里才安全,对吗?不然的话……很容易被祸及无辜的。” 她说完眨了眨眼,不去看对方的反应,潇洒的一转身,进了包厢。 咔哒,门被关上的声音,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吵赢的阮棠相当淡定的坐了下来。 月先生把玩着手里的菩提珠,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骄傲的小脸,突然笑了笑,说:“你这番话,放在第二个人身上都有可能会将他激怒,但是唯独斯致不会有反应。” “我知道。”阮棠耸了耸肩,“我能感觉的到,他对我的不屑一顾,即便被羞辱,情绪也没有多大的波动,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怼回去之后的好心情。” 月先生屈指在桌上叩击了两下,声音轻轻地,问:“想不想看他被激怒的样子?或者是挑起他的兴趣,让他正视你,再狠狠的给他一击?”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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