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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珀小说> 妈妈不在家【骨科  兄妹】 > 第6章

第6章

” 这套首饰的确是大手笔,但是还不至于让她眯了眼。阮棠是什么人,在穿越前她本身也是豪门,像这种送礼物一掷千金为美人的事情她也不是没玩过。 她对曲小少还算了解,两人都是同类型的顶级玩咖,这种互动不过是将对方视为猎物的角逐赛罢了。 没料到她表现的如此淡定,赵秘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微微一笑,应了下来,告辞。 待人走后,李茹还没回过神来。 阮棠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划过璀璨的钻石,随意的拨弄了两下,笑道:“既然这样,那正好戴着这套首饰去赴时导的约。” 什么?!这是什么大胆的操作! 李茹目瞪口呆,对她是又生气又服气,最后恨恨的一咬牙,说:“祸水,你仔细点别栽了!” 这才哪到哪? 阮棠朝她挑眉,一脸的漫不经心。 - 赴约当天,因着是梨园相会,阮棠特意换了一身浅绿色荷叶旗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黑发上挽,脖颈处的项链闪烁着璀璨的光,钻石耳坠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晃动,更衬得那张昳丽的面容明艳动人。 她还真就戴上了。 她一下车,就见时钰的助理小秦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小秦将人引进去,说:“阮老师,时导现在在后台,您跟我来。” 这称呼就比第一次见面时的“阮小姐”正规、恭敬多了,显然是上次试镜颠覆了他的认知。 阮棠跟着他走进后台。 时钰正在和一位京剧老师低声说着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她,清冷的面容古井无波,一双黑眸波澜不惊,声音清冽:“过来。” 阮棠的眼眸眯了起来。 时钰身上那股禁欲而古板的气息,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打破,看他失态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第5章 豪门娱乐圈 阮棠微微勾唇,径直坐在他的对面,也不说话,两个人极为有默契的将整场戏看下去,这是对京剧的基本尊重,也是修养。 时钰抬眸看向阮棠。便见她单手撑着下颌,似有些慵懒,偏偏又是一脸专注,柔美的侧脸像一卷古香古色的仕女图,令人有一种穿越回到民国时的错觉。 这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戏台上的戏剧已经进入尾声,阮棠转头正对上男人清冷的眼眸,弯唇一笑,故意问道:“时导这般看着我,到底是戏好看,还是我更好看?” 她这一笑,脸颊上的酒窝越隐若现,宛若入口即化的糖霜,在妩媚的风情中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甜意,整个人显得既纯又欲。 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气质,放在她身上却又是如此的恰当。 时钰眼眸微动,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阮小姐对方才这出戏可还满意?” “尚可吧,我对戏剧了解不多。”阮棠笑的坦然,说:“不过比起《水漫金山》,我更偏好后面那段的《断桥》,不过今天应该是演不到这段吧。” 她说着,轻松的哼唱出来:“你忍心将我伤,端午佳节劝雄黄。你忍心,你忍心将我诓,才对双星盟誓愿,你又随法海入禅房……” 她的调子较为轻快,不似原版那样哀怨愤怒,但是清亮婉转的嗓音却又别有一番滋味,听得时钰心里一动,清冷的双眸像是被一道火光所点亮,照的冰冷的面孔都生动起来。 他说:“这是西皮流水,属于京剧声腔板式,曲调讲究节奏紧凑,将内心情感以唱腔发挥出来,你若想学,现在便可以。” 时钰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朝她伸手:“跟我来。” 阮棠一愣,没料到他的态度如此反常,但紧接着便是一笑,右手往对方的手心一放,尚未来得及说话,便被男人紧紧握住。 他的气质何其冷冽,手心却是截然相反的滚烫,就像他对艺术的狂热一般,几乎要将她灼伤。 助理小秦本在无所事事的玩手机,再一抬头却发现顶头上司不见了,他赶紧朝四下一观望,就见时导正拉着阮棠的走朝后台走去,顿时整个人只剩下目瞪口呆。 - 时钰带着阮棠去了后台,穿过兵荒马乱的人群,敲响了一间单独的化妆室。 “请进。” 阮棠走进去,便见在戏台上谢幕的那位青衣白素贞正在卸妆,花披搭在衣架上,耳环、簪子卸下来放在桌上,脸上还画着浓妆,他一开口便是清亮温润的男声:“时导,请坐。” 这竟然是一位反串的男士! 阮棠微微诧异。 时钰微微颔首,指了指阮棠,先将她的身份介绍给对方,又对着阮棠解释:“这位是宣庭荭老师,京剧名角儿,程派青衣,你若想学《白素贞》,他是最好的老师。” 阮棠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立刻看穿这个男人的心思,是她想学吗,分明是他想让她学。这么想着,她也不拆穿,只是笑吟吟的与宣庭荭打招呼:“宣老师,您好,我是阮棠。” 宣庭荭对阮棠的容貌没有过多的注意,但是一听到她说话,顿时眼前一亮,道:“这位便是时导看中的女主角吧,嗓音娇嫩圆润、很有乐感。虽然不是从小练起,但是现在学的吧,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便可以入门了。 既然如此,那阮小姐对京剧了解的多吗,有没有喜欢的片段?” 时钰:“《白素贞》-断桥那段她比较有兴趣。” 宣庭荭热情的立刻便道:“那就从这段开启试试。” 这俩人一唱一和,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似的。 阮棠倒也没有反驳,反而有些兴致高昂,她看着宣庭荭后退两步,一手上扬一手向下指,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嗓音变得哀怨而悲愤,开口便是:“手指着负心人怨恨难填……” 这一句话便是八个调,唱的那叫一个婉转动人,完全令人无法想象这是一个男人。 或许,京剧的魅力就在于此。 末了,他停下来,鼓励阮棠:“你来试试。” 阮棠还真就不怯场,落落大方的站中间,模仿着他的动作,柔媚动人的来了这么一段,虽不及专业人士精湛,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宣庭荭点点头,又上前指点,一个动作拉着她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十几遍方才做到完美。待一整段唱下来到“有何面目来见妻房。”时,阮棠的嗓子都哑了,耐心也耗干净了。 于是等第二天,时钰再约她时…… “无法接通是什么意思?”时钰蹙眉,冰山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丝的不解。 秦助理挠挠头,看着第N次如此提示的电话,战战兢兢的提出:“您不会是……被拉黑了吧?” 时钰:“……” 即便冷漠如时钰时导,得到这个答案时都忍不住有一瞬瞳孔放大。 “你打给她的经纪人,联系她。” 小秦连忙去联系李茹,对方是一通赔礼道歉,直说是阮棠手机坏了,让时导不要介意,当然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清楚。 某位女星怕是发现自己上了贼船,这是想下来呢! 时钰都要被她气笑了。 “问清李茹,阮棠的所在位置,我亲自去。” 秦助理:“啊????” 他听错了吗?时导说的是亲自去,而不是这个人以后再无合作?? 继时导亲自下场为阮棠配戏之后,他再一次看到自家顶头上司,为某个人打破原则。 时钰端是雷厉风行,说做就做,拿到地址当即便驱车抵达了阮棠的住址,简单粗暴的上门查水表。 - 小宋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身形高大、周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男人时,整个人都懵了,“……时……时导?” “我来找阮棠。”男人的声音低冷平淡。 “阮、阮姐在里面。” 小宋下意识的让开路,紧接着望着男人修长的背影,只剩下一脑门的问号,时导怎么会来,她在做梦吗? 客厅空无一人,时钰朝声音的发源地找去,便见李茹和阮棠正在卧室争吵,准确的说是李茹单方面的歇斯底里,罪魁祸首完全不care。 李茹一转头就看到时钰,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唰的退了出来,说:“你们聊,我去沏茶!” 阮棠竟只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睡衣,松垮的衣领遮不住精致的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翘着腿,一双又细又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整个人都流露出一股活色生香的气息。 她笑,半点没有惊慌,反而撑着下颌饶有兴致的看时钰,沙哑的声音显得极为暧昧:“时导是特意来看我清晨刚起床是什么模样的?那……您还满意吗?” 时钰眼眸微沉,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从旁边拿起毯子丢在她的怀里,冷淡的道:“换好衣服,和我去梨园。” “不去。”阮棠干脆的拒绝,她指了指嗓子,一双猫眼似嗔非嗔的看着时钰,讲:“时导应该改姓周,唤扒皮才对,演员嗓子都哑了,你还能无动于衷的继续使唤,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时钰眉峰一跳。 若换一个演员这么娇滴滴的耍脾气,早就被他开除出剧组了,谁不知道大魔王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别说是嗓子哑,就算腿断了也得工作,做不来就滚,没得商量。 但,偏偏她是阮棠。 这个祸水简直就是天生来打破他的规则的。 时钰转身,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怜香惜玉,倒显得很是强势,深邃的黑眸注视着镜子里的阮棠,清冽的嗓音娓娓道来: “舒妧出生于八鸽看书网,幼时家教甚严让她活的极为压抑;少年时家道中落,为了维持生计她进了戏班,二八年华的少女有着娇美的面容和出众的天赋,让她很快在梨园站稳了脚,并迅速走红,成为当时的名角儿。” 他说的,是《佳人旧影》里是女主角舒妧,民国时期风华绝代的电影皇后。阮棠对这个角色略有所闻,却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在拍电影之前,竟然也是会唱戏的。 阮棠把玩着手里的化妆品,漫不经心的问:“所以呢?” 时钰:“所以你想演好这个角色,就必须要先和宣老师学入门,阮棠,我不要花瓶。” 岂料,阮棠将化妆品一丢,干脆的道:“那我就不演了。”干脆利索,拒绝的理所当然,与她试镜争取角色时的火热风情截然相反,落差极大。 时钰冷冷的注视着她。 女人嫣红的唇吐出凉薄又无情的话:“时导,真是不好意思,我还就喜欢当花瓶,最初看上这个女主角也是因为她美的很符合我花瓶的人设,仅此而已。” 当花瓶有什么不好! 恶毒女配的本质是什么,,阮棠表示她要将原身的精髓贯彻到底,就当一个没有演技,靠脸挣钱的花瓶! “阮棠。”时钰的声音沉了下来。 阮棠笑的肆无忌惮,“时导还有什么指教?” 两个人便这般对峙着,互不相让,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时钰突然拉进了与她的距离,男人微微俯身,一手压制着她的肩膀,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宛若毒蛇爬过,清俊的面容沉下来,再无半点清冷,声音阴戾的危险:“你招惹了我,还想一走了之?” “这个女主角,你要演,还要好好的演,没有第二种选择。” 瞧瞧,瞧瞧阮祸水多不是个东西。 前些天,这个女主角还是各路一线女星抢破了头都抢不到的好资源,时钰还在评估阮棠到底适不适合,这才几日,就被她给拨撩的非她莫属,还到不演不行的地步了! 连时导那么高冷的男人,都被她气的失态了。 这个时候,阮棠却没有半点被威胁的愤怒或恐惧,她的身体靠在男人强势的怀抱里,透过镜面可以看到时钰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渐渐地,女人凉薄的双眸亮了起来。 时钰的失态,反倒激起了阮棠的兴趣。 她一个转身,将手搭在时钰的肩膀上,白瓷的脸上挂着又美又坏的笑容,红唇凑到男人的耳边,故意调戏:“想让我演也不是不行啊,但是这么辛苦是不是应该有些奖励,时导对自己的作品如此看重,是不是可以为艺术献身一下?” 冷清而禁欲的时导身体微僵。 她眨眨眼,继续得寸进尺,暗示意味十足的点了点自己的红唇,期待着对方的反应。 第6章 豪门娱乐圈 时钰沉沉的注视着她,黑眸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阮棠回望,满脸无辜,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妖精,又带着孩童般恶作剧的味道。都怪时钰长得太好,气质又太禁欲,一下就激起了她的征服欲,这能怪她吗?不能的。 “……时导。” 她的话尚未说出,面前已被阴影笼罩,男人细长的手指扼住有力的扼住她的下巴,强势的压了下来,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冰冷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肆虐,阮棠被这么一冰身体无意识的后仰,这个躲避的动作却敏锐的被对方察觉,又被时钰粗暴的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时钰揽着女人不堪一握的腰肢,亲吻时斯文而克制,本意是浅尝即止,渐渐地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时便是最好的春药,男人的黑眸渐渐泛起浓重的墨色,随着力度加深,理智在刹那间全然崩盘。 时钰一向清心寡欲,从不觉男女之情有多美妙,此时却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亲吻而滋生心魔,粗暴的吮吸、恶意的舔咬啃噬,没有章法全凭本能的去掠夺女人唇齿间的津甜,直逼的阮棠发出甜腻的哼声。 阮棠只觉得唇间一阵火辣辣的疼,伴随着酥酥麻麻的痒意,随即不甘示弱的反亲回去,试图掌握主动权。 这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一场双方的博弈。 男人白衬衫最上面一颗的纽扣,不知何时已经被粗暴的扯开,一贯冷淡的眉眼因着失去理智而泛起微红,平素冰冷的薄唇此时沾染上阮棠的口红印,清冷不见,竟多了几分妖冶的气息,像是堕入魔道的佛。 而阮棠,就是那个引人堕落的妖魔。 他低而沉的声音唤她:“阮棠。” 阮祸水气喘吁吁,眉梢间皆是风情,笑的像一个胜利者,踮着脚凑上去亲了亲他微抿的唇角,见好就收,轻佻的讲:“宝贝儿这么乖,我当然也要投桃报李。去外面等我,一会就陪你去梨园。让你见识一下,你阮姐姐学起什么来都不输她们专业的。” 时钰的喉结微动,却深深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已经恢复一贯的冷清。 却已经分不清,在当时那种气氛下,究竟是为了安抚对方逢场作戏,还是真的受到了引诱,才会如此的深陷。 - 别看阮棠口口声声说要做个草包、漂亮蠢货,她若是认真起来那还真是旁人难及。作为一个颜控,既然被美色迷了眼,许下的承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该学就学,阮棠表现的非常落落大方,半点不矫情。 毕竟在穿越之前她可是阮爷,出生在贫寒家庭,靠着自己的手段打下一片江山,吃苦耐劳不是她的喜好,但却是基本的能力。 宣庭荭最初只是为了还时钰人情才应下差事,没料到对于阮棠这个学生,他是越教越惊喜,有天赋又能吃苦,寻常人要吊嗓几个月才能有成效,她却可以轻轻松松的渐入佳境,没过多久就能拉着宣老师对戏了。一个白娘子一个小青,在后院咿呀咿呀的唱起来传到前院去,引得路过的宾客频频往里探头。 这练完嗓子,阮棠就开始去惹时钰。 时钰依旧是西装三件套,端是一丝不苟的严谨,为了陪阮棠学习,这段时间一直在戏楼后院办公,此时正坐在亭子里,拿着钢笔在剧本上写写画画。 一个没留神,怀里就多出来一只脚丫,白白嫩嫩小巧玲珑。 他冷着脸去看阮棠,后者一脸的理直气壮,半点不觉行为浪荡,反倒是与他抱怨:“我渴了。” 时钰拿起石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再递给她。 这妮子又作,摇摇头,讲:“我想喝春茶。” 时钰声音冷淡:“别胡闹。”秦助理被她支使去买桃花酥了,现在还堵在路上回不来呢。 “不行,我就想喝。”阮棠半点不拿他的冷气当回事,另一条腿得寸进尺的搭上来,又是一番胡闹,“你管不管!管不管!” 简直作出来新花样。 时钰薄唇紧抿,别开眼不看她,冷声呵斥:“下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宣庭荭老师从后台过来,急急忙忙的,也顾不上看气氛,开口便讲:“梅筱在后台把腿给伤着了,马上就要她登台,这下坏了!” 梅筱是京剧新星,很有灵气的一个姑娘,今天不少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时钰问:“没有替补的?” “有,但是今天来的有贵客,替补的终归不太理想。” 他这么一说,在场哪个不是人精,一下就秒懂其中的意思。 阮棠笑了,说:“宣老师,你不是指望我吧?” “倒是可以。” 时钰若有所思,讲:“今天挂的水牌子是折子戏吧,可以只唱一部戏里的一小节,你的《断桥》恰恰是《白素贞》全剧中最为突出的一段,可以上去试试。” 宣庭荭也赞同的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小阮这段西皮垛板已经唱出自己的风格,再加上她与梅筱都是新人,由她上场最为恰当不过。况且,你练了这么久,就不想登台试试自己的水平如何?” 后面这句,是对阮棠说的。 这阮妖精倒也不怵,微微一挑眉,笑着,意味深长的说:“我倒是没意见,不过……练了一天嗓子都哑了,就怕登台唱不出来呢。” 这什么意思?宣老师不懂。 时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抄起车钥匙,站起来,说:“去化妆换戏服,唱完戏下台喝春茶。” 这作精方才喜逐颜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宣庭荭在旁边看的直咋舌,什么时候时导竟然也学会妥协了,竟然还纵容她到这种程度,简直前所未闻。 - “梅筱受伤了?那接下来的戏由谁来唱?” 当消息传播出来之后,自然是一片惊讶,甚至有不少冲着梅筱来的戏迷,一听到这话直接便起身走人,留下来的人也是议论纷纷,或遗憾或不满。 季节在楼下就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满脸惊讶,下意识的朝上面看了看,曲小少今天可是特意为梅筱来的,发生这种事就扫兴了。 他走上去,开口便将消息爆出来,说完才发现曲见琛的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模样清秀,气质文静,一副温温柔柔与世无争的模样,看的季节不由的挑眉。 要不说曲小少风流,这看个戏都有女人投怀送抱。 这送上门的赫然就是陶满柔,她本不想表现的如此急切,奈何上次《佳人旧影》的试镜结果令她相当挫败,女二号没成,勉强拿下一个没什么戏份的女三号,另一部看好的资源也被抢走,这意识到在娱乐圈没有靠山很难出头。 陶满柔方寸大乱,最后将目标放在曲见琛的身上。重生后的她知道,曲见琛这段时间会在梨园出没,因为不久后就会有新闻爆出来,曲见琛的新欢便是京剧小花旦梅筱,虽然到最后依旧没有哪个女人长久的留在他的身边,但是陶满柔明白,她必须搏一搏。 这是来之前的想法。 此时,陶满柔坐在曲见琛的对面,手里捧着茶杯,一语未发,但触及到对方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时,便仿佛整个人、所有的心思都被已看穿,她的手一抖,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乱。 曲见琛却已经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季节,微微蹙眉,道:“梅筱伤了?”言语间,竟有些不满。 “对啊,小少这就怜香惜玉了?”旁边的尤诚打趣道。 曲见琛却摆摆手,显得冷淡又无情,只说:“伤着了便不能出台了,另找合适的艺人吧,七爷快回来了,家宴起码要热热闹闹的。” 就在这时,戏台上的背景底幕被撤了下来,换上了鲜红的绸布,几个人看过去,都有些讶然:“守旧图案换了,不过这绸布是谁的?有这么一位角儿吗?” 每一位名角儿都有自己的守旧图案,在登台前换好,算是一种提前宣告,就好比宣庭荭的龙凤八宝、梅筱的梅花,而这红布…… 这绸布显然是刚裁下来的,红的鲜艳欲滴,艳的热烈似火,却完全没有对应的艺人,除非是个新人。 这时,台下音乐响起,瞬间夺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道婉转柔润的女声传了出来,柔而不软、其中裹着一股韧劲,又夹杂着腾腾杀气,只听她唱:“杀出了金山寺怒如烈火——” 紧接着白衣丽人从后台走了出来,带着一股腾腾气势,一身素褶素群,随着她的动作衣袂飞扬,头戴点翠盔头,衬得她小脸只有巴掌大,精致的浓妆重点突出上挑的柳叶眉,红霞般的脸颊,姣好的红唇,一眼看去当真是艳色逼人。 要想俏一身孝,这话用在她身上简直绝了。 眼前的“白素贞”何止俏丽,她的美貌简直夺人眼球,艳的咄咄逼人,极具攻击性,看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呼吸一窒。 曲见琛漫不经心的桃花眼落在台下的青衣正旦身上,微微一凝,虽然便站起身来,语气说不出是惊讶多一些还是玩味更多,“阮棠。” 怪不得这妮子打算让他排队到地老天荒,竟然跑来学京剧了。 阮棠? 几个人皆是满脸诧异,季节等人是想起她的“排队领号”的惊人言论。 而陶满柔却惊呼出声:“她怎么会来学京剧,除非……除非她那天试镜的是女一号!怪不得她在里面待了足足十分钟!”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在她还在为失去女二号而挫败不已的时候,阮棠竟然已经拿下女一号了,她曾经以为那个女人天真愚蠢,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到头来,原来她才是那个失败者。 试镜,又是试镜。 曲见琛的眼眸沉了下来,他发现自己似乎轻视了一些东西,那天季度在群里艾特他们,并未讲试镜当天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 若阮棠真的成了时钰的女一号,那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便值得玩味了。 陶满柔说完之后,便察觉到空气中的冷凝,她悄然抬眼看去,发现曲小少的脸色如常,一双桃花眼却泛着阴冷,看的她身体一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紧接着,便听男人笑了笑,说:“季节,让你哥把那天试镜的录像给我调出来。” 他在笑,声音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反倒令人遍体生寒。 第7章 豪门娱乐圈 包厢里的气氛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默契的闭嘴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变成出头鸟,被那位煞星随手宰了解气。 曲见琛要录像的时候,季节给季度打通电话,后者还想挣扎,说什么剧组有保密协议,没有时钰的同意便是他都拿不出录像。 但是他们这位曲小少,闻言不过是轻飘飘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季度便迅速妥协,只道让他别对祝璇下手,录像马上送到。 祝璇是谁,众所周知的季度季大少爷的白月光是也。 曲见琛发怒的时候,甚至可以不顾他与季度的发小情谊,拿他的白月光做威胁,这手段何其狠辣,又何其无情。 陶满柔脸色煞白,内心一片慌乱,莫说是耍那些小聪明来愚弄曲见琛,便是留在这里都变成了一种难言的煎熬,一时间竟生出一种逃离的冲动。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愚蠢了,仗着先知的金手指以为便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中,却不知道即便重生多少次,她依旧是那个见识浅薄的她,而曲见琛……永远都是那个令人望之生畏、心狠手辣的曲小少。 与此同时她突然想到,能够让曲小少如此生气,莫不是阮棠当真与时导有私,若是如此……回忆起那张美艳而高高在上的面容和嚣张的一巴掌,陶满柔心里突然升腾一种奇异的畅快,她知道,阮棠死定了! 大门“嘭”的一声被推开,季度匆匆而来,高定西装凌乱的早已看不出本身的贵气,俊朗的面容黑成的锅底,他边将手机和耳机丢给对方,边抱怨:“上次就在群里给你提醒了,是你自己没当回事,现在又来威胁我。行了,录像你自己慢慢看,别给我传出去,不然我怕我没死在你手里,就让敬爱的时导挫骨扬灰了!” 若非如此,哪里需要他大费周折的亲自送视频。 曲见琛把玩着他丢过来的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微微摩擦,神色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戴上耳机,打开视频,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阮棠试镜的开场。 画面高清,声音百分百还原,当阮棠特有的慵懒而放肆的语调响起时,男人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一顿,桃花眼微眯。 季度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只看的心头一跳。 包厢里压抑的死寂,那戏台上却是热热闹闹繁花似锦的画面。 阮棠明明是初次登台,却不见半分怯场,反倒是一派游刃有余,她身姿曼妙,唱腔婉转优美极具韵味,最关键的是她唱起来,有自己的风格。 这一出《断桥》在《水漫金山》之后,讲述的是白素贞在与法海杀的天昏地暗后,再见许仙后的剧情。结果许仙一出来,阮棠她眼眸一斜,现场观众便只觉得一阵杀气浮现,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再看她纤纤细手指向许仙,“怎么,你今日也要为妻救命么?” 这声音哀怨中带着一股嘲讽,嘲讽中又有愤怒,只见红唇上下一碰,便是那段经典的西皮垛板: “你忍心将我伤,端午佳节劝雄黄;你忍心将我诓,才对双星盟誓愿,你又随那法海如禅房;你忍心叫我断肠,平日的恩情且不讲,不念我腹中还有小二郎;你忍心见我败亡,可怜我与神将刀对枪,只杀的云愁雾散波翻浪滚战鼓连天响,你袖手旁观在山岗——” “手摸胸膛想一想,你有何颜面来见妻房!” 这一段唱的是又快又辣,带着一股凛然杀气,大伙倒抽一口冷气,直观的冲击下,都觉得她下一秒就要一件戳下去,给许仙的身上来一个窟窿。 全场都在喝彩,用实际行动来表达:真香.jpg,这青衣的表现丝毫不比梅筱差,甚至于有人拿她们二人的演出暗暗比较,得出阮棠更胜一筹的结论。 这场票,看的值了。 那些退票走人的,实在的过于莽撞,事后听说也不知该有多后悔。 曲见琛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手机,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见大戏台上的画面尽数收入眼中。 他看着那身姿妙曼款款动人的白衣佳人,脑海中闪过的却是这女人柔弱无骨的搭着时钰,与他耳鬓厮磨的画面。那样放肆而轻佻,热烈的缠绵,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这对男女之间的暧昧涌动。 他将阮棠留在身边的时间不短,却从未见过她流露出如此惑人的情态;他与时钰相交二十几载,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为一个女人打破自己的规则。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曲见琛发出一声轻嗤,却不知是在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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