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隔着餐桌,宁清辰清楚看见了宋程仰泛红的眼圈,眼里有光在闪。这么多年,他眼镜的款式都没变。那样的眼神,没法让宁清辰不想起从前。 可他一点也不心疼,一点也不。 宁清辰摘下眼镜,皱了皱鼻子,那股酸和热还是在眼眶和鼻尖之间不停兜圈子。他赶不回那些眼泪,干脆让它们顺着脸颊淌下来。其实他恨透了这种卖深情的画面。 “那你要让读者在最后一页看到什么呢?”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冷静,颤抖都藏在最深的地方,“‘背对着月亮,我别无选择,踏入无尽的远方’?” 我恨你。你走后的每一秒我都在恨你。 宁清辰咬紧牙时,下颌线紧绷着,可他一句更怨毒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了,任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宋程仰永远忘不了宁清辰隔着门对他歇斯底里地哭喊,求他带自己离开。 他跪在水泥地上,跪了很久,像有一千根针扎进他膝盖里,那样痛。 宁清辰从来没求过他,那是唯一一次。 “其实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一点自负?”一次深呼吸后,宁清辰平复了气息,像平复所有杂乱无章的心绪,他克制时的样子很迷人,他用无所谓的口吻质问对面的人,“你觉得所有人都是傻子。你不会选错。对不对?你以为你壮烈地成全了我?” 宋程仰在他面前像个犯了错挨批评还不擅辩解的孩子。他不点头,也不摇头。 “宋程仰,走得再远,你都能沐浴月光是吗?”宁清辰歪着头,打量着宋程仰的眉眼,鼻子,嘴唇,岁月在脸上刻画痕迹,像要让重逢的人在第一眼感到陌生。 “那你知道天上有多高,多冷吗?我一个人,在那个地方。”宁清辰笑了一下,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一直往下看,”他潇洒地抹掉颊边的泪,声音越来越轻,他摇摇头,“看不到你。” 第20章 “他在我家住了三天后,他家里才有人打来电话。 “傍晚,他正在做三明治,番茄汁流进指缝里,他抬起手,我就帮他舔掉。 “他将通话外放了。女人在那边哭诉,兼以关心他。我知道那是他的母亲,虽然我没见过她。人总是喜欢通过一些听来的事情,在心理给素未谋面的人做画像。我也在不经意时想过,他的母亲,我想她应该是个丰满的、风韵十足的,总是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女人。可是不是的。后来他给我看过她的照片,我也亲眼见过她。她和我想象得完全相反。 “她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他做着手里的事,偶尔回她几句,没有敷衍,起码在我听来,那些话完全算得上得体可靠。 “他母亲说,最近我是不打算回去了。家里现在怎么样?你爸……怎么样?他把三明治放在盘子里,推给我,嘴里说,可能在满世界找你吧。她哭着,思路却很清晰,她问:可能是什么意思?你不在家吗?他说,我搬出来了。她显然不太紧张这事儿,顺着话问,搬哪里? “那时我刚咬了一口三明治,他把它夹得很厚,那一口塞满了我的嘴,我迟钝地嚼着,看着他。我什么也不怕,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忽然盯住我。 “他在我对面坐下,手指一点,我就端着盘子跪在桌子下面。我跪趴在地上继续进食,头埋得很低,他赤脚轻踩着我的颈项,我感觉到他冰凉的脚趾探进我的后领。 “电话的声音隔着桌板,闷闷地传进我耳朵里。他的母亲说话时还有一些喑哑,她有点软和的不耐,喂,喂?听得到吗?问你搬哪里。 “他的脚趾正缓慢地划过我的背肌。我听到他说,老师家里。” 九年过去了,宋程仰想过自己灰飞烟灭,都没想过宁清辰还会坐在他的家里流泪。 他的心在别人那里是石头,在宁清辰这里才是心。 他没法不痛。 宋程仰收敛着每一个眼神,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抬起来,捂住了胸口,感受着心脏的搏动,像要止住血那样,可他知道没有血在流。 宁清辰的泪痕干在脸上,可他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他喝了一口手边的牛奶,从烟盒抖出一根烟,拿在手上,他没有点。 他毫无预兆地开口:“我知道你现在硬了。” 宋程仰只是沉默着,深深低下头。 “我不拿过去报复你,折磨你。”宁清辰不在乎他躲闪的样子,若非那点哭过才有的鼻音,没人会否认他此刻的沉着,“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事,只是因为我想做。” 他把那根玩散的烟放在桌上,靠着椅背说:“除非你不想。” “跟我试试?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对不对?宋老师。” 宋程仰想过,倘若自己此时是站着的,那必定已经跪下了,可他坐着,只能让整个身子垮在椅子上。 宁清辰更迷人了,他被生活打磨过,浑身都在发光。这是宋程仰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之一。 而另一个事实才是最重要的——它把宋程仰拴住了好多年。现在,它正拉拽着绳索,让宋程仰乖乖滚到那个人面前。 宋程仰知道现实要被改变了,他的身体里有猛兽在冲撞,那是他自己,被囚禁了多年的自己。 从前他一直以为,没了宁清辰,他迟早会疯掉的。可他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像个正常人,还等来了他。 宋程仰从椅子上霍地站起来。他站起来,房间就仿佛变小了。 他一步步走向宁清辰。实际上,他迫不及待地想靠近他。从他们重逢的第一面起,宋程仰就想跪下去吻他的鞋尖,他不敢自渎,却因为宁清辰遗精。在他知道Cyrus是宁清辰后,他留下了所有快递盒。他甚至想用他寄来的涂鸦笔在大腿内侧写字,写那些宁清辰喜欢的话,可他只写了一笔,都觉得是对宁清辰的侮辱。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站在镜子前,穿那件宁清辰送给他的白衬衣下跪,赤裸着下身,阴茎直撅撅地、不知廉耻地翘着。 宁清辰看他一向都看得很准,比任何人都准。除了宁清辰,谁也没骂过他变态,可他确实是个变态,同时他又从未对别人变态过。这说明他的变态是有选择性的,并且这一点多少年都没有更改过。 “他的生活节奏很好,因此我们在同居过程中相处得很融洽。 “同居——这个词听起来有些狎昵了。可我找不到更贴切的。比如还有一个词是‘合租’。无论如何,这代表我们之间有点金钱关系,事实上我认为并没有。他从未分摊过房租,但他会把他所有的零花钱和兼职所得都交给我,而后差使我去买一些我独居时根本不会用到的东西。他躺在我的床上睡觉,我在床下打地铺。这些现象都太复杂。太过复杂的关系就该用尽量简单的词来表示。所以我说我们是同居。 “另一点要说明的是,或许是由于我总喜欢着墨在一些令我难以忘怀的画面上,导致了他在这些文字上显得很轻浮,仿佛一个太过早熟的、妖冶到离奇的男高中生,但事实是他对性非常克制,这是建立在我对性极不克制的前提下的。而最怪诞的是,我早就认可我的性归他管。他有一百种展现魅力的姿态,我则把所有肮脏的幻想压在心底。那时我已洞察了自己的私心,我害怕自己把他吓跑,也害怕自己伤害他。 “放学后他很少出去和朋友玩,准时回家。我们习惯了先吃饭,后办公。同一张桌子,台灯在他那边,他坐在对面写作业,我备我的狗屎课,这个环节不会耗费我太长时间,偶尔空下来时,我会暗自记录下和他度过的一天。 “先前我已经说过,他做数学题时会留下做题痕迹。通常他做完作业,我都会帮他再看一遍。有时我还会盯着他解题。 “我发现他无论答哪一科都有很相似的习惯。如果用一个抽象点的说法来形容,大概是得体的规矩。这和他在学校的形象很相符,他的滴水不漏一点也不会让人生厌,很多人喜欢他。这种方法是正确的,有效的。 “他一直很‘规矩’。只有在我们之间,他才会‘不规矩’。 “后来我多次设想过,我是个不可更改的变态,可他或许有极大可能成为一个成功的正常人。我也想过一死了之,又觉得这样自顾自的煽情太廉价。我明白活着才是真正的惩罚。 “但那会儿我没想那么多,我甚至还没研究‘规矩不规矩’这个问题。 “我只是告诉他:您很聪明。 “这是确实的,我完全有资格说这句话,不是因为我多么聪明,而是因为我见过太多蠢货。” 卧室的床被宁清辰睡乱了。屋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昏暗中,宋程仰的手摸过柜子的缝隙,在某一格找到那捆没拆过的绳。 宁清辰让他把那玩意儿扔床上。 宋程仰看见宁清辰活动了一下胳膊,大概觉得身上的衣服太累赘,他拽着一边袖子,把那件橘色卫衣脱了下来。 他对着飘窗,宋程仰只能看到他的后背,和后背上突起的蝴蝶骨。 宁清辰把卫衣扔在床尾时,动作一顿,像忽然想起什么,他转身坐下,叫宋程仰拿那件衬衣给他。 宋程仰当然知道宁清辰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他是要自己穿。 “过来,帮我脱。” 宁清辰朝他扬了扬下巴,垂下眼,视线扫过下身那条牛仔裤。 宋程仰把衬衣递给他,就单膝跪了下去。他跪得很快,可指尖停在裤扣上时却迟迟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 “好新,”宁清辰把白衬衣套在身上,问他,“没穿过?” 宋程仰小声地回:“穿过。” “多少次?” “大概三四十次。” 宁清辰不置可否地“啧”了一声。 “只是想起以前没做过这件事,有点遗憾。”宁清辰从下摆开始扣第一粒纽扣,他漫不经心地缓声道,“穿着你的衬衣被你干,第二天再看你穿它去上课,一定很好玩。” 宋程仰两只手都扒着宁清辰的裤沿,他的各项官能都变得灵敏,可注意力却很难集中了。他挣扎着解开了那个人的裤扣,手摸在拉链上时,感觉到鼓起的那一包,他开始不断吞咽唾液。他用力地捏住拉链头,却没有向下拉。 宁清辰笑他,“有什么可害羞的?你对着Cyrus不是很骚吗?叫得那么浪,像被玩射了。” 宋程仰现在就想扑向他,他想象自己的始祖是怎样嗜血残暴地展开掠夺,却在反应回到身体时醒悟自己被宁清辰永远钳制住的这件事。 他仰起头,沙哑地开口:“不是,是您。” 宁清辰的神情未变,眼睛却盯着他,“我不喜欢你骗我。” 宋程仰的口吻已接近恳求,“我知道。” “如果你想象我是Cyrus,我也可以想象你是宋老师吧。” 逆着光,宋程仰什么也看不清。可他看到宁清辰系衬衫的手指抖了一下。 那样的语气,像在讨伐他,可那讨伐轻得像片雾,还未感受就消散了。 他知道他让宁清辰失望了。他一点也不想宁清辰说这些话。 那个人淡淡道:“咬开。” 宋程仰在酸楚中放弃了那些数不清的思虑,他顺从地低下头,用牙齿叼住拉链头,一点点,一寸寸拉下去。涎液从嘴角落下去,滴在地板上。 他闻到他就要发情。没有宁清辰时,他从不发情。起初宋程仰觉得奇怪,后来他接受了,这只是世上的诸多怪事之一,没什么特别。 第21章 过长的衬衣下摆遮住宁清辰的腰臀,深色的被单衬出他肤色的肉欲。 宋程仰像棵大树,直挺挺地站着,看宁清辰拆麻绳,眼睛追着他每一个动作,忐忑全藏在情绪最深处。 宁清辰垂头估算着绳长,跷起二郎腿,轻轻晃时,脚尖偶尔会碰到宋程仰的小腿。 宋程仰觉得痒,可他不敢动,脚趾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还记得按键游戏吗?左边是快一点,右边是慢一点。”宁清辰缓缓站起来,他站在床上,勉强能赶上宋程仰的身高,他先用绳子绕过他后颈,像要给出一个拥抱那样,他在很近的距离和宋程仰说悄悄话,气息潮热,“其实那个按摩棒没有你乖。” 那一瞬,宋程仰的目光又不知该放在哪里了。他感到下腹烧得慌,自己从身体到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他记得那些荒诞的日子,他在想,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记得。 宁清辰好像尤其中意他痴傻的模样。那时他抬起手,顺势摸了摸宋程仰的头,“该说什么?” “记得,主人。”他局促又认真道。 宁清辰又让他转身,双手背后,将最后的绳结打在手腕处。在这个过程中,他每到需要用力拉拽绳子时,就会有一次较为沉重的喘息。这是因为宋程仰的肌肉太硬,而宁清辰的力气又不算太大。 宋程仰觉得有趣,他在不自知的时候低低地笑,肩膀轻微地抖。 “笑什么?”宁清辰问他。 宋程仰闭着眼,回忆起从前宁清辰一边看教学一边费劲地捆住他,捆完就累瘫在床上,说以后再也不要玩这个了,他要宋程仰学自缚。 很有趣。只是时过境迁,那些都不再像真的了。只有宁清辰还是真的。 宋程仰很快回过神,诚实道:“想起您。” “——快点,快来了。 “傍晚,我们藏在学校的角落。砖墙垒砌,墙缝里长出荒草。我为他口交,他支撑不住时便靠在墙上,仰着脖子,露出性感的喉结。他闭着眼,咬住嘴唇,叫声全变成嘤咛。 “他常说,快点,快来了。我浑身都感到刺激,手口并用地讨好他。他的阴茎尺寸与成年男人无异,勃起时完全操进来会抵住我的喉口,我慢慢习惯多用舌头和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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